VIDEO 《紅樓夢》不只是一部青春紀事,更是一闋歌詠母神的頌歌。 臺大人氣教授歐麗娟繼《大觀紅樓(綜論卷)》之後, 在本書專論大觀園裡的婆婆媽媽,再度開啟紅學閱讀的新視角, 看見紅樓夢世界裡最安靜、也是最堅定的女性溫柔力量。 《紅樓夢》不僅熱烈地宣揚了少女之美,更莊嚴地禮讚母性力量。若說眾金釵是《紅樓夢》的血肉,處處散發著女兒的芳香,那麼隱身幕後的母性人物就是推動生命之輪的力量來源,是羽翼眾生的慈悲母神。
歐麗娟教授在本書融貫西方文化理論和中國儒家傳統,析論女媧、警幻仙姑、賈母、王夫人、元妃、劉姥姥六位從神界到俗界的「母神人物」,如何構成循環遞接、環環相扣的敘事系統。她們是支撐世界的力量根源,更是貫串小說文本的骨架,她們是不折不扣的救世之神與命運之神,是大觀園裡最安靜、卻也是最堅定的母性溫柔力量。
《紅樓夢》裡的母神們從無到有,創造生命,延續未來;在和平的時空裡撫育眾生,給予溫暖、保護、豐饒;也在破壞中重建,在傷害後修補,在滅絕時復生。她們在廢墟中闢建花園,又在花園化為廢墟後固守幼苗,不僅隱身在百花盛開的背後,卻又是孕育百花的沃土,慷慨地付出慈悲與智慧,賜予青春光采的靈魂。
因此,閱讀《紅樓夢》必須像關注金釵一般,同樣重視母神的角色,唯有理解母神人物的意義,才能真正讀出《紅樓夢》裡的豐富景觀,看見紅樓夢世界中更完整的女性面貌。也讓我們領悟:原來《紅樓夢》一直在我們的生命中,未曾離開;她是如此輕柔地貼近我們的內心,在我們的心底占有無可取代的重量。
本書特色: 一、以女媧、警幻仙姑、賈母、王夫人、元妃、劉姥姥六位母神人物為軸線,重新架構《紅樓夢》的敘事體系,提出紅學閱讀的新視角。
二、本書來自臺大cousera網路開放式課程授課內容,不僅可讀性高,更大幅補充資料,內容比網路課程更豐富。
三、附錄「紅樓夢•人物關係圖」全彩拉頁,便利讀者與《紅樓夢》原書對照查考,釐清書中人物關係脈絡。
作者簡介:
歐麗娟 國立臺灣大學中國文學研究所博士,現任臺灣大學中國文學系教授。多年來致力於唐代詩歌、《紅樓夢》之研究,成果豐碩。 自二○一二年在網際網路平臺開設「紅樓夢」課程以來,廣受海內外華人歡迎,讓不同世代讀者重新認識中國古典文學之精髓;二○一五年,更榮獲全球開放教育聯盟「傑出開放教育獎」(The Open Education Awards for Excellence)的「教學者獎」(Educator Award),是《紅樓夢》在今日世界的最佳代言人與解讀者。 著有《唐詩選注》、《杜詩意象論》、《唐詩的樂園意識》、《詩論紅樓夢》、《李商隱詩歌》、《紅樓夢人物立體論》、《唐代詩歌與性別研究──以杜甫為中心》、《大觀紅樓(綜論卷)》等書,並編著《大唐詩魁──李商隱詩選》、合編《歷代詩選注》。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大觀紅樓(母神卷)》書中最令人驚豔之處在於那些隱藏於學術語言之中的感性話語,讓我想起:每個人的青春歲月,母性人物不曾缺席,在安靜之中支撐著你與我。原來《紅樓夢》不曾離開我們的生命,她是如此溫柔且貼近我們的內心。 ――李榮哲(建國中學國文科教師) 閱讀《大觀紅樓(母神卷)》,彷若進入溫厚雅致的文化世界。本書對於紅學有興趣以及相關議題教學者,實具參考價值,非常推薦。 ――徐秋玲(北一女中國文科教師) 本書對於滿清一代的生活景觀,以豐厚學理深入探討,更有文化觀點下鋪衍具體法律、社會、醫療、經濟不同層面材料,均可作為指導學生深究紅學或撰寫小論文的延伸寶庫。 ――黃月銀(中山女中國文科教師) 不談女兒談女人,不談愛情談親情,本書專談婆婆媽媽,卻意外談得溫暖而不老套。歐麗娟老師透過細膩扎實的文本細讀,導引讀者佇足留心青春愛戀主軸之外,錯落隱伏其間的另一番人情風景。 ――李佩蓉(景美女中國文科教師) 歐麗娟教授在Coursera網路課程裡條理清晰、麗藻春葩的講述,在書中一一化成細緻論證的文字。原來,讓曹雪芹喟嘆不如的裙釵,並非只是靈秀清爽的女兒,更須納入更為雍容寬廣,自天上到凡間護持群芳的母神們,方能完整顯現紅樓一書的女性主體價值。 ――黃琬瑜(臺中市惠文高中國文科教師) 本書將紅樓故事由神而仙及人緊密交織,將扣動心緒的青春愛戀,發人感慨的富貴敗亡,繫之於慈悲母神的主架構中,為紅樓迷提供了嶄新的閱讀面向。 ――陳婉玲(臺南一中國文科教師) 雖然本書是來自學院內的著作,即便處處引註典故神話,我們亦能穿透時代隔閡,重回在封建嚴密管制下誕生的《紅樓夢》。當真正讀通了經典,人性中的恤憫就如實透過文字,現世轉生,幫助我們跳脫平庸,找回人的尊貴。 ――陳育萱(高雄中學國文科教師) 我一直在女人的庇護之下成長,至今依舊如此。我的兩位大母神,是我的阿嬤和我的媽媽。我的媽媽是阿嬤的千金小姐,我則是我媽的千金小姐。我在她們的羽翼下健康悠閒地長大,像一株長在南國的闊葉樹。歐老師提醒了我,一株綠油油的樹,不要忽略及忘卻你的生命養分從何而來。 ――許平(讀冊生活TAAZE商品部經理) 《大觀紅樓(母神卷)》書中引用中西資料帶領我們閱讀《紅樓夢》,不僅新穎有趣,更有融合古今中外知識的痛快,並帶給我們更多的思考,也在紅學中開展出一個盛開且完整的範疇。 ――石芳瑜(永楽座書店店主) 還記得小時候看《紅樓夢》裡的情情愛愛,似乎只看到一朵花兒的盛興衰敗;但《大觀紅樓(母神卷)》將之剖析得淋漓盡致,抽絲剝繭的思緒帶著我一點一點地進入《紅樓夢》書中更深層的意境。女孩長大,而讀者也長大;現在的我的確更能體會歐麗娟教授的評析與解說,讓我對《紅樓夢》又有更深一層的領悟。 ――黃盈芷(護理師) 歐麗娟教授的《大觀紅樓(母神卷)》以平易且流暢的文字解說經典,帶領讀者以女性角色切入體驗不同視角的《紅樓夢》,書中引述許多名家的詩詞文章,恰恰印證《紅樓夢》是一部集結中國數千年文化精髓的巨作。 ――陶玠伊(工程師) 閱讀《大觀紅樓(母神卷)》的過程就像讀一本偵探小說,慢慢揭露曹雪芹身為清代文人,其集體意識與個人意志在小說創作裡的互動關係,以及中國女性從神話時代至《紅樓夢》成書時代不斷轉變的社會功能,絕無冷場。 ――齊子涵(舞台劇演員) 本書博引東西方人文科學理論、中國傳統文化知識以及大量的文本證據,務求每個論點都能通過嚴密的學術檢證。在作者優美流暢的文筆輕鬆駕馭之下,令人讀來絲毫不覺窒礙難通。經典是能經得起分析和詮釋的,也只有經過這些努力,才能顯現經典的價值。 ――鄧觀傑(馬來西亞僑生) 本書所撫觸的,似乎不僅僅是一座大觀園,也不僅僅是園中男女命運的紋理,而彷彿能看到一整條人類文明的長河,從遠古大地流向曹雪芹的筆端,如今又從這部書中潺潺流洩,來到我們面前。 ――柳雨青(第17屆臺大文學獎得主,陸生) 《大觀紅樓(母神卷)》宛若一臺加上超遠攝鏡頭的相機,呈現出更寬廣、深遠的大觀園,超越稱頌少女的框架,展現屬於母性孕育、重生的力量,讓我們看見《紅樓夢》未曾被注意的偉大與溫柔。 ――邱筱茜(臺大戲劇系碩士生) 更多讀者迴響與讀後心得請見: http://blog.press.ntu.edu.tw/?p=3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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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第一章 總論:超越少女崇拜(摘錄) 不是「魚眼睛」:女性的更高展望 所謂的「大母神」(The Great Mother),又稱「大女神」(The Great Goddess),屬於人類心理中母親原型的展現。無論是遠古神話傳說,還是塵世的現實世界,從古到今人類歷史與文化想像中,處處都烙印著大母神的蹤跡。 心理學家榮格(Carl G. Jung, 1875-1961)對於母親原型的探索,花了相當多的時間及篇幅,而他的弟子埃利希.諾伊曼(Erich Neumann)在1972年出版的《大母神――原型分析》這部書,更對母親原型作了詳盡的討論,成為建構大母神理論的學者。此書指出,大母神崇拜是人類最早的宗教崇拜形式,她是父系社會出現以前人類所信奉的大神靈,比現在我們所知道的天父神大約還要早兩萬年左右,而且她是後代一切女神的初型;人類學家馬麗加.金芭塔絲(Marija Gimbutas, 1921-1994)更推而擴之地說,大母神是「一切生命――包括人類、動物和植物――的源頭」。而這都可以從地下考古資料得到證明。 從二十世紀以來,在現今世界各地持續發現的女性軀體的原始雕塑,她們的共同特徵便是肥碩豐滿的寬厚體型。最著名的是1908年由考古學家約瑟夫. 松鮑蒂(Josef Szombathy, 1853-1943)在奧地利的Willendorf附近一處舊石器時代遺址所發現的母神石雕,大約製作於西元前三萬年左右,被稱為The Venus of Willendorf。 之後又出土多個類似的雕像,可見原始石器時代已經出現龐大的、長年懷孕的大母神。學者們稱這些雕像為「史前維納斯」(the Paleolithic Venus figurines, prehistoric Venus),並相信她們就是大母神信仰的對象化表現;除此之外,中美洲的墨西哥也曾發現相似的女性雕像,表現出母神崇拜的徵兆;而近年在中國境內都挖掘出類似「史前維納斯」的女神像,也證實了中國史前新石器時代曾盛行過母神崇拜。 這些從人類早期文化中留存下來的女性雕像,可以說是母神的實體造型,至於透過其他的文化方式所反映的母神崇拜還有很多,如金芭塔絲的研究指出,在歐洲各地,人們可以發現既是墳墓又是神殿的建築,這些建築呈現出女性身體的形狀。其中,考古學家發掘多瑙河鐵門地區的遺址時,於塞爾維亞一側的河岸邊發現五十多處小棚屋的殘跡,大約修建於西元前6500至西元前5500年,其營造目的不是居住,而是用於死亡和再生的宗教儀式,因為這些棚屋看起來象徵性地再現了女性的生殖系統,很多還包含了一座或兩座石雕。 此外,金芭塔絲又認為,「對古歐洲居住遺址地下或附近發掘出來的遺骨的分析,可以讓我們認識到兩點,這對於理解古歐洲社會和宗教體制至關重要。首先,這些遺骨幾乎全都是女性,其次,這些女性通常都是老年人。這些證據提供了關於母系文化的線索,在這種文化中,女人擔任家庭乃至更大的氏族的首領。一位被視為家族祖先的老年婦女能夠給整個家族帶來佑護,以保證子孫的繁衍、家族的綿延,因此,她就獲得了埋葬於家族住地或神廟之下的殊榮。」於是她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在父系社會一神信仰之前,新石器時代的歐洲就出現了一種具備所有母神崇拜特色的文化現象,這個時期被稱為馬格達林期(Magdalenian phase),它大約在一萬七千年之前就出現了。 雖然金芭塔絲的論點並不是沒有引起爭議,但她的努力誠然可以開展出女神文明的另一種視野。 地母崇拜 母神固然是生命的來源,因此以凸顯的巨大腹部象徵飽滿豐沛的孕育能力,並加上碩乳、肥臀等和生殖有關的種種形象加以表徵。此外,世界上擁有最無限的豐沛生機的,就是與天空一樣寬廣的大地,因此,「大地母親」(Earth-Mother)也是一個極為重要而普遍的原始意象。 地母被設想為孕育和生出宇宙萬物的巨大容器,人類的母親模仿和重複生命在大地的子宮孕育的行為,胎兒和出生,等同於重複著宇宙創生人類的行為,女性的生產也就是微型的宇宙生產。希臘神話中就有一位大地女神「蓋婭」(Gaia),她是最古老的創世神之一,也是能創造生命的原始自然力之一,非常崇高神聖。 不只如此,日耳曼人也把大地當作人類母親來崇拜,甚至印第安人到現在還把大地當作他們共同的母親,他們相信自己是從大地懷中誕生出來的,因此自稱metoktheniake人,即「大地所生之人」;著名的印第安酋長西雅圖(Chief Seattle, or Seathl, 1786-1866),在一八五○年代,當他面對祖傳土地將被強權徵收時,寫給美國政府的一封信中,就清楚表明這種哲學,聲言:「大地就是我們的母親,會降臨到大地上的一切,也會發生在它的子孫身上。這是我們已知的:人類並不擁有大地,人類屬於大地。……我們看待這片大地的心情,如同新生兒敬愛母親的心情。」而這封信也成為現代生態保育史上最動人的一頁篇章。美國政府雖然強行奪走他的土地,卻以整座城市來紀念他,他就像巫士唐望(Don Juan)一樣,都是偉大的智者。 既然包含人類在內的一切生命,都被認為是來自大地之母的孕育創生,並受到母親大地的滋養,於是,在永生神話中,「回歸母體」(regressus ad uterum)便成為傳播最廣的主題,也就是返回創造的本源或象徵生命之源的子宮。由於生命結束後必須回歸塵土,因此死亡就帶有回返生命本源的象徵,喪葬習俗所表現的「回歸母體」的象徵,最為明顯可見。 例如土坑葬極為流行,人死後亡歸於泥土,等於是回返大地母親,具有促使死者再生之意。另外,從早期的人類生活中來觀察,考古學除了提供史前維納斯的雕像之外,還發現一種特別的墓葬形式,那就是從新石器時代流行至漢代的「甕棺葬」(urn burial)習俗。考古學上所說的「甕棺」,是把小孩或成人的屍體殮入其中的葬具,正是人工製造的地母子宮的典型形態。此外,金芭塔絲特別列出一章「墳墓與子宮」,根據西文「墳墓」(tomb)與「子宮」(womb)二詞的語根關聯,洞察出史前墓葬的回歸大地母神身體之隱意。 正是因為史前流行的這種「地母崇拜」觀念,讓原始先民們製作的陶器有了神聖的意義,法國象徵學家讓.謝瓦利埃(Jean Chevalier)、阿蘭.海爾布蘭特(Alain Gheerbrant)合編的《世界文化象徵辭典》中,「陶器」條的解說如下:「陶器最重要的象徵意義是它與子宮的同一性。多貢人心目中太陽的形象,就是一個旋繞紅銅絲的陶器。在這個代表兩性的象徵物裡,陶器是女性部分,螺旋狀的紅銅絲則是受孕的男性部分。」這是因為黏土是大地母親的血肉,萬物均從其中生出並依賴它而存活和生長,所以,新石器時代的人們用這種有血有肉的黏土製作陶器,想以此傳遞大地母親旺盛的繁殖力。例如,「印第安女人必須捏製黏土容器並使用這些器皿,因為她們用來製陶的黏土如大地本身一樣,是女性的――即具有女性的靈魂。」 另一種將陶器與女性或母神相連結的思維,是埃利希.諾伊曼的原型象徵理論所指出的,在人類遠古時代,人工製作的各種非實用性的器物和圖像中,「女性=身體=容器(vessel)=世界」這四種形象之間可以用等號相連,類比形成一種標準型的象徵編碼公式,那是人類發展史上,女性支配男性、無意識支配自我和意識的母權階段;罐子便是「女性身份的古老象徵之一,而陶器的製作和修飾屬於原始時代女人的職能」。若借鑑此一「女性=身體=容器=世界」的類比公式,也可以解析古漢字所體現的「申—坤—神—身」互喻現象,闡釋中國人的「神」概念與象徵大地母神的「坤」概念之間的發生學關聯,由此更顯示出母神崇拜的血脈既淵遠流長,也普世可見。 當然,「回歸母體」的地母崇拜並不是初民的專利,也不單單存在於喪葬活動上。作為一種基本的心理反應,事實上一直到今天,「回歸母體」主題都還普遍存在於各種文化藝術中,並且以形形色色的許多變化,巧妙表達出人們尋求保護撫慰以及療傷止痛的心理需要。因此可以說,只要人類文化存在著一天,這種「回歸母體」的主題就不會消失,訴說著人們心中永恆的渴望。曹雪芹在《紅樓夢》中,也曾透過幾種特殊而奧妙的方式加以傳達,在接下來的各個篇章裡,將會就相關處一一加以提醒說明。 母親原型 文化人類學和神話學的研究都顯示,以農耕生產為主的民族,幾乎都有關於豐產大母神(地母)的神話,除了前文所說以外,從命名也可以看到母權崇拜之蹤跡,例如西洋文明是在尼羅河、底格里斯河、幼發拉底河、印度河及後來的恆河等流域產生的,這些地區都是崇奉女神的世界,恆河即是個女神的名字。而以「會意」為造字法則之一的中國文字,更透過特殊形式保存了母權的影子,例如:「遠古所傳諸姓以女子為基準,故許多著名姓字皆從女,如姬、姜、嬴、姒、媯、妘、婤、姶、嫪之類,這似乎隱約反映著一個知母不知父的時代。」其中,神農姓姜、黃帝與周王族姓姬、秦王族為嬴姓,是較為人所知悉的,除上述例子外,另還有虞舜姓姚、以及有娀氏等等,可見其普遍性,因此被認為這或許是古老的母系社會的文化孑遺。 當然,母系社會基本上已從人類的世界中消失了,但母神崇拜意識與母親原型卻仍然是人類心理的基本內容,直到今天都還具有傳承的活力,諸如中國民間信仰中最有影響力的四位大女神――女媧、西王母、觀音和天后,都依然是無數子民的心靈依靠。 其中,女媧是《紅樓夢》的第一母神,其重要性不言可喻,下一章將會專題說明;至於西王母,可以說是中國女神中一位永恆的母性神,到了六朝時期,她作為主管一切靈界女仙的母神,屬於護佑者、養育者的母親原型。有趣的是,中國最偉大的詩人杜甫,在盛唐玄宗朝的特殊歷史背景下,還特別以西王母類比於楊貴妃,天上人間相互定義,在他筆下出現王母意象的七篇作品中,有六篇都是讓西王母擔任楊貴妃的神界代言人,而楊貴妃則是西王母的俗界分身,兩人共同體現了美麗、權力的最高境界,可以說是母神頌歌的華貴變奏。 大母神、母親原型的現實化,那就是直接與每一個個體切身相關的母親。司馬遷曾透過屈原的感受說道:「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窮則反本,故勞苦倦極,未嘗不呼天也;疾痛慘怛,未嘗不呼父母也。」當人們在絕望困境中撐不下去的時候,心中所渴望歸返的「根本」是天、是父母,也就是生命的源頭。這就清楚表明了,作為一種心理意象,父母親都是尋求慰藉與拯救的對象,但比起父親來,母親既然給予生命,也更可以拯救生命,受苦的人可以回到她的懷抱裡,重新被溫暖平靜的羊水所包覆,不再動盪,只有安息。 正如榮格所說,人類集體潛意識中比較常見的母親原型,相對於象徵權威、力量和尊嚴的父親原型,母親原型則代表保護、慈養、仁愛和救助,體現著母親的關愛和承擔,撫育子代成長並結出碩果。她體現著母親的關愛和理解、女性不可抗拒的權威、理性難以企及的睿智和精神的昇華。而這些,也確確實實體現在《紅樓夢》中的母親身上,因此,寶玉所宣稱的:女性「只一嫁了漢子,染了男人的氣味,就這樣混賬起來,比男人更可殺了!」只不過是他自己以偏概全的成見而已。 母神系統 眾金釵雖然是《紅樓夢》的血肉,處處散發著女兒的芳香,但從全書的整體結構來看,母神人物才是支撐故事的骨架。 大母神作為原型女性的原始形態,其形象是「偉大」和「母親」的象徵性結合。埃利希.諾伊曼指出: 當分析心理學談到大母神原始意象或原型(the primordial image or archetype of the Great Mother)時,它所說的並非存在於空間和時間之中的任何具體形象,而是在人類心理中起作用的一種內在意象。在人類的神話和藝術作品中的各種大女神(the Great Goddess)形象裡,可以發現這種心理現象的象徵性表達。 而《紅樓夢》正是一部體現出大女神形象以及心理現象的藝術作品,整部《紅樓夢》中,雖然是以少年男女為敘寫重心,然而,支撐著青春敘事的力量卻是隱身幕後、不時現身的母性人物。在故事篇幅的比重上,她們是配角;但作為力量的來源,卻是賜給青春光采的靈魂,她們是不折不扣的救世之神與命運之神。 整體而言,《紅樓夢》中這些母性人物存在於神界,也出現於俗界,神界的超現實力量到了人間,則是透過合情合理的倫常規範來施展,同樣都體現了「偉大母親」的象徵意義。從功能性質、年齡輩分來掌握,至少有六個女性人物構成了一個循環遞接、環環相扣的完整系統,這其實也是《紅樓夢》敘事的真正架構。 在這個系列裡,本書有別於一般對青春少女的歌頌,轉而闡發《紅樓夢》中具有母親原型意涵的母神人物。因為如果沒有她們,小說中那些美麗動人的女兒們會失去更多的光采,而小說家其實深刻地了解這一點,因此對這些由女兒成長為母神的女性人物也給予莊嚴的禮讚。她們雖然不再清新、美麗、自然、純潔,卻具有超出於清新、美麗、自然、純潔之上的更宏偉的力量,在和平的時空裡撫育,給予溫暖、保護、豐饒;也在破壞中重建,在傷害後修補,在滅絕時復生。她們慷慨付出的慈悲與智慧,是「嬰兒女神」更寬廣的未來,是成長的更高展望。 因此,我們必須像重視金釵們一樣地關注她們,為了更了解《紅樓夢》,也為了更了解人類存在的豐富景觀與生命實踐的多元方向。而女性就和男性一樣,她們的生命應該如同世界一樣寬廣。
第一章 總論:超越少女崇拜(摘錄) 不是「魚眼睛」:女性的更高展望 所謂的「大母神」(The Great Mother),又稱「大女神」(The Great Goddess),屬於人類心理中母親原型的展現。無論是遠古神話傳說,還是塵世的現實世界,從古到今人類歷史與文化想像中,處處都烙印著大母神的蹤跡。 心理學家榮格(Carl G. Jung, 1875-1961)對於母親原型的探索,花了相當多的時間及篇幅,而他的弟子埃利希.諾伊曼(Erich Neumann)在1972年出版的《大母神――原型分析》這部書,更對母親原型作了詳盡的討論,成為建構大母神理論的學者。此書...
作者序
緒言 《紅樓夢》誕生於中華帝制晚期的文化高峰,神話則是遠古時代輾轉流傳下來的原始心靈孑遺,但在曹雪芹筆下巧妙融合為一,神話的原型內涵與小說中複雜的存在現實緊密連結,既反映出人性亙古常存的心理意識,也打開了傳統倫理文化的深微奧妙。 從人性亙古常存的心理意識而言,神話乃是人類豐富又複雜的內在結晶以及獨特表達,神話的本質並不只是初民的荒誕迷信,也不是神話學的研究專利。古爾靈(Wilfred L. Guerin)等引述了一些文學批評家的說法,很可以幫助我們掌握到神話的精髓,他指出: 正如馬克.肖勒(Mark Schorer, 1908-1977)在《威廉.布萊克的政治遠見》一書中所說的,「神話是一切之本,它戲劇性地表現了我們隱藏最深的本能生活和宇宙中人類的原始認識;它具有許多想像構造力,而所有獨特的思想和見解都基於這些構造力」。按照艾倫.W.瓦茨(Alan W. Watts, 1915-1973)在《神話與基督教儀式》中的觀點,「若要給神話下一定義,可以說它是這樣一類故事的複合體,這類故事由於種種原因被人們視為宇宙及人類生活內在意義的表露—毫無疑問,其中既含有事實也含有幻想」。而喬治.惠利(George Whalley, 1915-1983)在他的《作詩的過程》中宣稱: (神話)是一種超越科學的直接玄學陳述。它以具有連貫結構的象徵或敘述體現了對現實的幻想。它是關於人類存在的濃縮的描述,試圖以結構上的忠實來表現現實,並一筆勾勒出構成人類現實的那些顯著的根本的關係。……神話並不是一種含混不清、拐彎抹角或詳盡細緻地表達現實的方法—它是獨一無二的方法。 從本質上說,神話具有集體和公共的性質,可以把一個部落或民族結合於共同的心理和精神活力。在愛倫.塔特(Allen Tate, 1899-1979)編的《詩歌的語言》一書中,菲力浦.惠爾賴特(Philip E. Wheelwright, 1901-1970)闡述道:「神話表現了一種深刻的一致性—不僅僅是智力層面上的一致性,……而且是感情、行動乃至整個生活方面的一致性。」因此,古爾靈總結道:神話其實是「無時不在、無處不有。它是人類社會中到處存在的一種動力因素;它超越時間,把過去(傳統的信仰模式)和現在(當代價值)連結在一起,並走向未來(對精神和文化的渴望)。」 毋寧說,神話是對現實界的另類解釋,是人類心靈的深層反映,是社會現象的獨特保狀,被稱為「人類集體的夢」,實際上神話的思維和意象仍然存活於後代人們的心靈中,文學家本身以及文學作品也不例外,因此,研究文學中的神話構成了一種文學批評方法,可以幫助我們更深入了解作品的深層意蘊。對於《紅樓夢》這部得力於神話題材的小說,神話學自當提供了一條絕佳入徑。 更何況,小說與神話固然在《紅樓夢》中妙合無垠、渾然天成,但這兩者的結合關係並不是《紅樓夢》所獨有,甚至必須說,小說與神話的結合是明清小說的共同特徵,也是整部中國文學史源流相承的有機體現。浦安迪(Andrew H. Plaks, 1945-)已經饒富洞察力地指出: 另一個久為學術界忽略的角落,即所謂中國敘事文體中的「原型」(archetype)問題。原型與神話密切相連。二十多年前,我根據原型批評的理論,研究中國的古代神話的時候,發現保存在先秦兩漢的古籍中的古神話,一方面與西方神話大異其趣,另一方面則保存了大量重要的文化密碼,與後來的敘事文發展息息相關,甚至一直影響到明清奇書文體的整體結構設計,真可謂無遠弗屆。我們一定要結合神話和原型批評的方法,來討論中國的史文在中國文化裡所占有的特殊地位,才能試圖為中國敘事文提出一條「神話—史文—明清奇書文體」的發展途徑,而與西方「epic -romance-novel」的演變路線遙相對映,進而在比較文學的意義上,提出一項嚴肅而有趣的對比研究課題。 《紅樓夢》作為「明清奇書文體」中的一部傑作,確實也深刻回應了古神話的文化密碼,不但神話故事明顯可稽而且開宗明義,開篇第一回便安排了「女媧補天」的遠古神話,為賈寶玉的先天稟賦與賈府的末世處境給予隱喻式的解釋;接著,同在第一回的「神瑛、絳珠」故事以及第五回的太虛幻境與警幻仙姑,則是吸收了仙話的廣義神話,除為賈寶玉和林黛玉的前身因緣與天賦的人格特質提出隱喻式的解釋之外,更形成了全書的整體結構設計,在在蘊藏了與神話密切相連的原型內涵,是研究《紅樓夢》時必然會面臨到的課題。以神話—原型批評的角度深入闡析,也必能帶來不同的認識。 單單從小說中的神話來看,一般而言,小說家對神話的運用至少可以涉及兩個層次的問題: 一個是直接使用了神話題材,透過挪借吸納並回應其中的種種意涵,女媧補天、神瑛與絳珠、太虛幻境與警幻仙姑等即屬此類。就此,我們必須回歸傳統文化與文獻脈絡,才能取得較確切的定位。 另一個是間接觸及神話意識,經由代代相傳的文化積澱而承襲了普遍的人類心理原型,這是隱含在小說情節中的潛在部分。由於「從一般意義上來講,神話具有普遍性。此外,我們在許多不同的神話中可以找到相似的主題,而且儘管有些民族在時空上相距甚遠,但在他們的神話裡反覆出現的意象卻往往具有共同的含義,或更確切地說,都趨於引起類似的心理反應和起到相似的文化作用,我們稱這樣的主題和形象為原型。簡言之,原型是具有普遍意義的象徵。」據此,我們可以借助西方理論的相關闡述,以獲得更深刻的理解。 在《紅樓夢》中,以上兩者皆具且彼此緊密相連,因此可以一併進行討論。其次,《紅樓夢》既致力於「為閨閣昭傳」,自然就會與「女性」息息相關,包括女性意識、女性價值、女性形態、女性生活,其中,女性生活是具體可見的,也是小說中最細膩展演的血肉,而由此所呈現出的女性形態也最是傳神可感;至於女性意識、女性價值觀這類思想層面乃至潛意識層面,就不是那麼容易可以從表面判讀出來的。 就與女性意識、女性價值、女性形態、女性生活有關的神話意涵而言,可以粗略地分為「少女崇拜」與「母神崇拜」這兩類。其中,「少女崇拜」既直接使用了神話題材,包括絳珠仙草、太虛幻境等等,於神話構成上更化身為眾多金釵,映現於每一頁書扉的字裡行間,展演出全書的主要圖景。相較而言,有關母神崇拜的神話題材與神話意識都顯得瘖弱許多,雖然有女媧補天的醒目領軍而勉強讓人注意到母神的價值,然而,在強高音的「少女崇拜」的所向披靡下,「母神崇拜」意識便消退到視而不見的背景。如此一來,就造成了理解《紅樓夢》女性意識的重大偏失。 事實是,「少女崇拜」只是女性形態中的一種表述,不足以涵括完整的女性意識與女性價值;何況「少女崇拜」究竟是對女性的提升或貶低?都還是一個大可斟酌的嚴肅問題(請見本書第一章的說明)。除此之外,還有同等重要、甚至更為重要的「母神崇拜」,這才構成了「女性意識」較完整的內容。從小說文本來看,「母神人物」的確才是整部小說的序幕與基本結構,一般以為「女媧補天」是專為賈寶玉的天賦人格特質所提供的隱喻式解釋,但其實並非如此簡單,這個著名的神話並不只是專為寶玉個人而設的,其象徵意義也絕不限於那一顆無用的畸零石。既然「母神崇拜」本就是神話的核心內容之一,女媧先於、也高於那顆畸零石,是一切故事發展的動因,因此由女媧所體現的母神崇拜意識,無論是在形式上或實質上都比寶玉這顆畸零石的少女崇拜更加重要,構成了《紅樓夢》的深層意蘊。 就「母神崇拜」作為神話或宗教信仰的核心內容而言,母神的力量主要來自於孕育生命的神聖性,喬瑟夫.坎伯(Joseph Campbell, 1904-1987)闡述道: 女人的生育就好像大地孕育植物一樣。女人滋養孩子也像植物一樣。所以女人與大地一樣神奇。……因此賦予並滋養生命形體的能量,一旦被人格化時,便會以女性的形象出現。……一切都在女性之內,所以眾神就是她的孩子。你所能想到、所能看到的每件事物,都是造物女神的產物。……它沒有一刻是停止的,它不斷流動。有的時候它好像以某種方式流動,然後就塑造了某個事物。它有塑造事物的潛能。 這樣一位創造萬有的母性神,從分析心理學來說,如埃利希.諾伊曼(Erich Neumann, 1905-1960)所指出,「大母神」(the Great Mother)的原始意象或原型,「並非存在於空間和時間之中的任何具體形象,而是在人類心理中起作用的一種內在意象。在人類的神話和藝術作品中的各種大女神(the Great Goddess)形象裡,可以發現這種心理現象的象徵性表達。」而此一具有「塑造事物的潛能」的女性力量,隨著石器時代的雕塑品展現為女神,這些女神塑像已存在了兩萬年或一萬兩千年,都堪稱為已知最古老的祭禮作品和藝術作品。由此說來,或譯「原母神」的「大母神」是父系社會出現以前人類所崇奉的最大神靈,大母神崇拜則是人類最早的宗教崇拜形式,以致「人類學家和宗教史學家認為,大母神是後代一切女神的終極原型,甚至可能是一切神的終極原型。換句話說,大母神是女神崇拜的最初形態,從這單一的母神原型中逐漸分化和派生出職能各異的眾女神及男神。」作為「時間」範疇上從無到有的太初之母(primordial mother),與「空間」範疇上地負海涵的大地之母(earth mother),大母神因而代表了創造、保護、豐饒、溫暖、繁衍的崇拜對象,兩萬年以來不斷地體現於各式各樣的人類作品中。 中國最偉大的小說《紅樓夢》亦然,其中的女媧同樣被賦予高度而豐富的指涉能量,而此一神話人物的母神意涵也最受到學界的闡發。不過,若從全書的情節內容與整體結構而言,「母神崇拜」的對象並不只是女媧一位而已,她和其他的母神級角色共同建構了完整的敘述框架,是小說中多彩多姿的青春敘事賴以鋪展的大前提;尤其是「母神崇拜」補足了「少女崇拜」的缺陷,讓女性的生命史更完備,也讓女性形態、女性生活、女性心靈都更周全。可以說,「母神人物」獨立於金釵之外,本身就成為一個完整的範疇,更是《紅樓夢》整體女性意識不可或缺的環節。 《紅樓夢》中的那些少女都是會長大的、也其實正在長大中,讀者更必然要長大。長大以後的讀者當然可以一直用重溫的心態讀《紅樓夢》,反覆只看自己喜歡的部分,以滿足內在那個並沒有一起跟著長大的少女之心。但是,不僅小說中的少女們有其未來要面對,不可能停留在青春的原地,如林黛玉就已經有所成長變化,只是讀者視而不見;在現實人生裡,女性讀者更必須面對和承擔成年人的角色職能,如何把這些角色扮演完善,讓人生綻放出更強大的能量而實踐更豐富的可能,是小說中金釵要面對的問題,也是讀者應該思考的問題。而小說家其實已經在小說裡提出了範本,幫助我們了解金釵們的現在是如此閃爍動人,但其實那是母神們的恩賜;而金釵們的未來可以是更充盈的人生,如同那些母神們一般。 因此,我們必須像重視金釵們一樣地關注她們,為了更了解《紅樓夢》,也為了更了解人類存在的豐富景觀與生命實踐的多元方向。 這些「母神人物」至少包括女媧—警幻仙姑—賈母—王夫人—元妃—劉姥姥,六者之間乃是環環相扣:從神界到俗界,形成一個大體的架構;再從功能性質、年齡輩分來掌握,就更可以看出這六個女性人物組成一個循環遞接的完整系統。也就是故事從神界說起,女媧救世之後,就把任務移交給警幻,進行人物命運的安排與執行,接著進入俗界;而在俗界的故事中,賈府這個百年世家四代同堂,閨閣世界自然是由每一代的女家長傳承接力所主導,賈母—王夫人—元妃便是榮國府中擁有理家大權的三代女性。到了最終時刻,當賈府敗落後,出面發揮拯救功能的則是劉姥姥,恰好與最初的女媧首尾呼應。 這六個人物之間隱隱然存在著一定的因果關係,更絕對具有密切相關的理路可尋。即使賈元春被歸於「正冊十二釵」中,形式上與其他同輩的女性平列,但實質上她是以高於母權的皇權取得更大的支配力,將賈母、王夫人的家長職能發揮得更徹底,足以臻及母神的地位,放在母神系列裡比置諸金釵群中更為恰當。本書將找出這些人物關聯的理路,讓她們所構成的整體的敘事骨架更清晰地呈現出來。 如果說,神話能引領人「超越理性的極限而高飛至洞察的高度」,那麼,探索《紅樓夢》中的母神人物與母神意涵,也應該可以引領我們打開另一個視角,提升洞察的高度,幫助我們了解金釵的現在――那是母神們的恩賜,以及金釵的未來――可以更充盈的人生。
緒言 《紅樓夢》誕生於中華帝制晚期的文化高峰,神話則是遠古時代輾轉流傳下來的原始心靈孑遺,但在曹雪芹筆下巧妙融合為一,神話的原型內涵與小說中複雜的存在現實緊密連結,既反映出人性亙古常存的心理意識,也打開了傳統倫理文化的深微奧妙。 從人性亙古常存的心理意識而言,神話乃是人類豐富又複雜的內在結晶以及獨特表達,神話的本質並不只是初民的荒誕迷信,也不是神話學的研究專利。古爾靈(Wilfred L. Guerin)等引述了一些文學批評家的說法,很可以幫助我們掌握到神話的精髓,他指出: 正如馬克.肖勒(Mark Schorer, 1...
目錄
編輯體例 緒言 第一章、總論:超越少女崇拜 一、「誰的」少女崇拜 二、「少女崇拜」的局限 (一)賈寶玉的不對等比較 (二)清新的性靈 (三)褊狹的人格 (四)致命的愛情 (五)「嬰兒女神」 三、不是「魚眼睛」:女性的更高展望 (一)地母崇拜 (二)母親原型 四、母神系統 第二章、女媧:創世與救世的複合之神 一、「創世」與「救世」之神的複合 (一)「人面蛇身」 (二)女媧之「腸」 (三)女媧與「女蛙」 (四)女媧與伏羲「交尾圖」 二、「造人」與「煉石」:補天之「石」的意義 (一)煉石:玉石的貴族血統 (二)畸零玉石:補天無望的病態人格 三、「救世」之神的奮鬥 (一)末世的絕望:世襲制度中的隨代降等承襲 (二)末世的悲壯:孝道的堅持 第三章、警幻仙姑:愛與美的悲劇命運之神 一、愛與美的神女譜系 (一)從母神到女仙 (二)神女的譜系 二、命運的羅盤 (一)與眾不同的特殊女性 (二)太虛幻境:仙境與悲劇的集大成 (三)茶酒香:女性悲劇的象徵物 (四)命運的簿冊 三、「性別分工」:男女大不同 (一)家族繼承人的命運 (二)度脫模式 (三)性啟蒙 四、神俗二界命運女神的遞接 第四章、賈母:愛與美的幸運之神 一、昔日的少女 (一)少女階段:枕霞舊友 (二)少婦階段:鳳姐的進階 二、世家才德 (一)按品大妝 (二)破陳腐舊套 三、母權的施展 四、少女的避風港 (一)一般金釵們 (二)林黛玉 五、陽光普照、雨露均霑 六、審美情趣與生活雅興 (一)自然之美 (二)音樂之美 (三)色彩之美 (四)創新形式 七、識人之明與處事之智 (一)識人之明、知人善任 (二)處事明智、深體時艱 (三)幽默詼諧、勇於認錯 八、老年心理 九、「成熟型」的老婦人 第五章、王夫人:給予「第二次出生」的雙重母親 一、青春崇拜心理與世代對立的錯覺 二、賈寶玉的「二重出生」 (一)血濃於水 (二)二重出生 三、「雙重母親」:「子宮家庭」的無私擴大 (一)嫡母的角色與表現 (二)其他少女們 四、寬柔待下的家風 (一)「貴族道德責任感」 (二)金釧兒事件 (三)抄檢大觀園 (四)劉姥姥 五、才德與母教 (一)將將之才 (二)優良的母教 第六章、賈元春:大觀天下的家國母神 一、「枝頭第一春」:命名與意義 (一)富貴不能淫 (二)二十年來辨是非 (三)高度判斷力 (四)「捨黛取釵」的原因 二、「元春」階段:家庭代母 三、「元妃」階段:大觀天下 (一)封妃:石榴樓子花 (二)省親:君恩王道 四、大觀園的擘建與意義 (一)縮小版的皇城 (二)命名:「倫理」與「自我」的合一 (三)賜住:王道的體現 五、母神的悲歌:石榴樓子花的哀愁 (一)「失落佳期」的終身孤獨 (二)「末世」的加劇與加速 (三)「石榴樓子花」的殞落 第七章、劉姥姥:大地之母 一、巧姐兒的救贖 (一)命名:命運的改造 (二)「佛手」的慈悲引渡 二、非「劉姥姥」不可 (一)為什麼是「姥姥」 (二)為什麼是「劉」姥姥 三、母神遞接的「鐘漏型」結構 四、「大地之母」的內涵與表現 (一)「母體復歸」 (二)「汙泥生殖」 (三)「動物造型」 五、嘉年華式的「狂歡精神」 六、「母神」的複調旋律 第八章、結論:健婦持門戶,亦勝一丈夫 一、婚姻:大母神的培訓搖籃 二、母教:大母神的力量來源 三、母神的共同特質 附錄:《紅樓夢》主要人物關係表
編輯體例 緒言 第一章、總論:超越少女崇拜 一、「誰的」少女崇拜 二、「少女崇拜」的局限 (一)賈寶玉的不對等比較 (二)清新的性靈 (三)褊狹的人格 (四)致命的愛情 (五)「嬰兒女神」 三、不是「魚眼睛」:女性的更高展望 (一)地母崇拜 (二)母親原型 四、母神系統 第二章、女媧:創世與救世的複合之神 一、「創世」與「救世」之神的複合 (一)「人面蛇身」 (二)女媧之「腸」 (三)女媧與「女蛙」 (四)女媧與伏羲「交尾圖」 二、「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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