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一章 貴妃跋扈
見高諍似乎還有些不大明白，或者是不敢相信貴妃如此膽兒肥，齊妙便給他講了講選秀的過程。
譬如秀女們是如何等待皇帝父子用千里眼端詳個遍，又如何被簪花……
“貴妃娘娘完全可以先陪著皇上用千里眼看人，再假作門兒清告訴皇上那一位是誰，這一位是誰。
就算她在這個過程中張冠李戴了，等到花兒已經在她的各種誤導下簪了出去，事關皇家的體面，哪裡還能更改結果？
而她為了脫罪，便可以將她準備的秀女圖冊拿出來，說是錯誤都出自宗人府的畫師。
至於宗人府和畫師究竟收了誰的好處，是太子還是二皇子，再不然便是三皇子，總之被她梨花帶雨的狡辯一番後，錯的准不是她。”
宗人府既掌管著皇家宗室相關事宜，便等同於尋常人家的宗嗣。
試問誰家的宗族族長與長老們會聽一個做妾又無子的女人擺佈？出了錯卻想叫她背？
“再之後皇上既為彌補錯誤落選的秀女，又為安撫她們的家人，也就會令她頒佈懿旨賜婚，給那幾個落選的也安排個好姻緣了。
這麼一來二去的，你說她這一番運作，會不會便給皇上與太子乃至幾位皇子之間埋下了莫大的猜忌？還有諸位皇子的生母舅家之間？
當然若依著很多明白人說，這裡的漏洞實在太大了，怎麼就能叫貴妃輕易得了逞。
可很多明白人偏偏就沒想過，寵妃與其他妃嬪有多大區別。
再說了，貴妃還可以強調她至今無子，怎麼看都怎麼沒有搗鬼的理由，不管你和我信不信，旁人信不信，皇上說不準就信她……
貴妃能榮寵多年至今不衰，還不就因為皇上吃她這一套嗎？”
高諍沉重的點了點頭，雖沉重，卻也正說明他將她的一切話都聽了進去，甚至越發為宮中的姑母與表弟擔起了心。
可擔心有什麼用？與其擔心，還不如替自家早些除患。
他也便又一次叫她放心：“我明白了，妳就安心將剩下的事兒交給我吧。
另外妳在後宮裡用的那些人手，外面風聲不起則已，外面既要起風聲，妳也該儘早叫她們消停了。”
齊妙輕笑：“你是說那位貴妃娘娘本就精明狠辣，我的人若再不停的各種慫恿與攛掇，初聽像是為她好，可聽多了說不準就惹得她百般猜忌？
甚至還會牽連出我來？”
她的確早就吩咐了富媽媽，攛掇薛梅的話說個兩次就可以停止了。可如今高諍又這般提醒了她一回，感覺便有些不一樣。
待見得高諍果然笑著點了點頭，她的心頓時便有些雀躍。
雀躍於他的細緻，也雀躍於他的體貼，卻也一時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了。
好在這時那位胡掌櫃也將四涼四熱的精緻小菜送了來，等他再度出了門，齊妙便以茶代酒和高諍碰了碰。
“這第一盞茶先為我和你的第二次配合成功慶祝一下。”第一次當然就是指的奉平伯夫人犯病那一天。
“而這第二盞，便預祝你我第三次合作順利吧。”指的當然是方才商談的有關簪花宴那件事。
“第三盞，希望我和你……只是以三次合作開了一個好頭，而不是為了某些利益暫時成為盟友，最終卻終會各奔東西。”
話說到這時，齊妙雖一直以茶代酒，臉色也早已緋紅。而她對面的高諍雖然沒有臉紅，眼神卻亮亮的，就像秋夜裡最亮的星辰。
“小姐小姐，咱們這麼晚才回府，到了家怎麼交代呀？”
待到午膳後，又花了大半個時辰回到內城，等齊妙與高諍互相道別後，服侍著齊妙坐上了自家的馬車，繡紅終於敢露出一臉焦急了。
齊妙便笑著安慰起這丫頭來。
“我既然敢這麼做，我就不怕該如何交代，也定然不會叫妳因此受罰，妳還不信我不成？”
可想到她當年分外魯莽的時候，的確沒少叫幾個大丫鬟因她受罰，嚴重時更叫鳴翠挨了板子，一養就是大半個月下不了床，她也就多說了幾句。
“妳說若不是我祖母和母親都點頭了，我哪有這麼大膽子，三天兩頭便帶著妳出府來？妳快快給我將心放在肚子了，別再想那麼多是真的。”
她沒叫幾個大丫鬟知道她要對付奉平伯府薛家，倒不是對幾人不放心。
只是事情剛開頭，家裡的長輩和哥哥們便都被她動員起來了，富媽媽也被她用上了，她便認為丫鬟們只需替她管好千錦園便成了。
不過區區一個薛家而已，真用得著衛國公府幾百口子上下齊出手嗎？
那即便報了仇，自家後院也早就亂成一團糟了吧。
再說齊妙也的確有些擔心，擔心自己重生後的變化實在太過明顯，說不準會叫幾個自幼與她一起長大的丫頭看出端倪。
因此她只想循序漸進慢慢來，緩一緩再與大丫鬟們說清緣由也不遲。
可如今繡紅的擔憂倒是給她提了醒，想必她若不早些說清楚，用不了多久，幾個大丫鬟說不準就該沉不住氣了，甚至還會以為她嫌棄了她們？
她也就打定主意，等待會兒到了家，就將幾個大丫鬟都叫來叮囑一番，該安撫安撫，該交代交代。
至於之後會不會露出端倪來，叫幾個丫頭對她突然精明起來生出疑惑，她在親人面前早就過了關，還怕幾個丫頭不成？
繡紅聽得她說早就得了國公夫人與縣主點頭，倒是立刻放了心，臉上也露出了一些笑模樣兒。
可想起方才那個老不老少不少的白鬍子老頭兒，身份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繡紅又是一臉的難受，仿佛身上爬滿了蝨子到處癢癢。
齊妙見狀撲哧就笑了。
“妳這是說什麼都忍不到回家聽我細說了？那我就告訴妳吧，那不是什麼白鬍子老頭兒何老太爺，那是高二爺假扮的。”
至於他為何假扮成何老太爺這個神醫，那就不是繡紅一個下人該問的了，繡紅也就重新坐定，勉強壓制著自己心中的胡亂念頭，不叫自己再多想。
只是齊妙卻不知道，等她回到了千錦園，還不等容她將丫鬟們立刻聚來安撫，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大姐姐不是早就答應我，出去應酬都帶著我的？”聽說齊妙回來了便匆匆趕來的齊嫣一臉委屈。
“怎麼大姐姐卻是個說話不算數的，這幾次出去都不喊著嫣嫣做伴兒？”
若表小姐劉常歆沒在衛國公府暫住，就算給齊嫣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來質問齊妙。可自打常歆也搬進了千錦園，齊妙竟是再也沒跟齊嫣見過面，甚至去承安伯府高家也沒帶過齊嫣，怎麼不叫她發狂。
“怎麼，妳這是知道我今日又出去了，便一直等著我回來，好趕緊追過來質問我的？”齊妙細長的雙眼一眯，面上登時顯露出幾分冷色。
敢情她這個堂妹竟成了方子瓊與高大姑太太那樣人了，一雙眼只管盯著垂花門？
那若是只盯著她齊妙也就罷了，萬一叫齊嫣捎帶手還學會了盯上別人，該如何收拾啊？
齊嫣被她這般冷冷一反問嚇了一跳，難免手忙腳亂言語支吾的給齊妙道起了歉。
“大姐姐別誤會，嫣嫣不敢，嫣嫣……嫣嫣只是來跟大姐姐撒個嬌。”
她這位大姐姐不是最喜歡她柔柔弱弱的，甚至伏低做小的樣子嗎？她又不是不會裝。
只是她卻忘了，齊妙喜歡看她縮手縮腳只是以前，從今年開始，齊妙卻想叫她更像個大家閨秀，如此才好在太子的東宮要進人時送去參選。
更別論她早就告訴過齊嫣，府中不管是誰都代表衛國公府的臉面。敢情她之前的話全都雞同鴨講了，還叫這人學會了盯梢？
“若妹妹只是來我的千錦園撒嬌就罷了，我一個做大姐的定不跟妳計較。”齊妙先收起臉上的冷厲，輕笑了一聲，卻也不忘敲打齊嫣幾句。
“只是妳既然想叫我帶妳出去應酬，撒嬌扮委屈的那些小動作還是收起來為好，妳什麼時候徹底收斂了，我什麼時候就帶妳出門。”
齊嫣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正月裡國公夫人與樂亭縣主辦春宴那天，齊妙教導她要學做大家閨秀的話，以及後來時不常對她的指正。
她立時便為自己方才的魯莽分外懊惱起來。
“大姐姐原諒嫣嫣吧，嫣嫣的確急切得有些過了分，嫣嫣這就回去思過，再將大姐姐教的規矩好好學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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