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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四十一章 懷孕
「夫人，您的喜脈還不太明顯，不過既然月事都遲了十五、六天，那麼應該是懷孕了。」被邀請來診脈的耿老大夫，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按住肖文卿的手腕，左手撫摸著山羊鬍鬚，臉上露出和善的微笑。這位夫人上次懷胎月分很小，小產得乾淨，身子沒有受傷，養了兩個月便再次順利懷孕了，看來這位夫人是很容易受孕的體質。
「大夫，我需不需要特別開一些保胎藥吃？」肖文卿緊張地問道。
「是藥三分毒，小老兒建議夫人還是從食補上保胎吧。」耿老大夫道：「小老兒寫一些適合孕婦吃的東西，您讓廚房輪著做給您吃。現在雖然已經是春季了，但天氣還很冷，夫人平日一定要注意保暖，別讓自己感染風寒，很多藥孕婦都忌用，就算不忌用，服用過多也可能會影響胎兒。」
「謝謝大夫了。」聆聽著老大夫的善意叮囑，肖文卿心中充滿感激。提前找大夫保胎果然比拖延時間好，這一次，她一定會保護好孩子，平安地把他生下來。
「大夫，您可以從孕婦脈象中診出男女嗎？」綠萼突然插嘴道：「大人如果知道夫人懷的是男胎，肯定會更加高興。」
「妳家夫人才剛懷孕，就算是宮裡的婦科聖手也診不出男女來。」耿老大夫搖頭道。誰家不想生兒子，有些缺德的人家得知孕婦懷的是女胎，家中又已經有女兒，再生就養不起，便弄來打胎藥將女胎打掉，讓婦人養養身子重新懷孕，所以大夫遇到問胎兒男女的，大多會回答不知道。
站在一邊的水晶望望綠萼道：「夫人不管懷的是男胎、女胎，大人都會很高興。」
「小姐如果生出嫡長子，姑爺會更高興。」綠萼道，雙眼流露急切。
望著兩個丫鬟說話，肖文卿輕笑道：「命中有無兒女都是上天注定的，妳們再怎麼幫我擔心也沒有用。水晶，妳領耿老大夫去寫食物單子。」
水晶立刻點頭，恭敬地說道：「耿老先生，請跟我來。」
耿老大夫猶豫了一下，一臉誠懇地叮囑肖文卿道：「夫人，您現在剛懷孕，胎兒還沒有坐穩，所以切莫貪歡，別像上次那樣不慎把胎兒弄掉了。」他雖然每天都在忙著給人看病、治病，但對這位雨夜小產差點喪命的年輕貴婦人記憶深刻。
肖文卿頓時臉一紅，羞赧道：「謝謝大夫提醒。」
水晶和瑪瑙面露尷尬，上次夫人小產是被丞相夫人暗算的，和房事沒有關係，不過不管是家務事還是房事，都不足為外人道。聽著老大夫的叮囑，綠萼秀氣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等耿老大夫跟著水晶去外面寫保胎的食物單子，肖文卿對臉上笑意未散的綠萼道：「妳去我房中取五兩銀子給耿老大夫。」大夫出診的診金好像是在一、二兩之間，不過這位是老大夫，而且還是個和善熱心的老大夫，她願意多付診金締結善緣。
「是，小姐。」綠萼應聲，腳步輕快地走進寢室。
靠坐在美人榻上的肖文卿看著她有些雀躍的嬌小身影，眼中不由得升起一絲陰霾。綠萼對陪嫁丫鬟的認知和春麗是一樣的，不過春麗是認命，雖然有些喜歡自己的姑爺，但始終把何大少夫人擺在首位，忠心安分，從不做勾引何大公子的舉動，後來還因為她的原因覺得姑爺花心，人品不好，不值得託付終身；綠萼對她懷孕一事表現得比她還急切，剛才在得知她懷孕不便再伺候姑爺，眼中居然流露欣喜。綠萼，一直在等待機會呀！
罷了，她就旁觀一下她會如何勾引宇軒吧，反正過了二月春闈，大弟文樺帶小弟文聰返鄉時，她會把綠萼退回娘家，讓母親安排她嫁人。
凌宇軒剛踏入福壽院，兩個正在給院中花木灑水的小丫鬟立刻興沖沖過來行禮，道：「大人，恭喜了。」
「妳們恭喜我什麼？」凌宇軒微笑道。現在他的院子裡除了三個年輕的大丫鬟，女僕不是上了年紀的洗衣婦和掃地婆子，就是做一些撣灰、擦桌子、灑水的二、三等小丫鬟。
「今日夫人請大夫把脈，大夫說夫人有喜了。」小丫鬟大著膽子道：「綠萼姊姊說，大人高興也許會給賞錢。」
有喜！凌宇軒雖然心中早就有數了，但得到大夫的確定確實非常興奮，立刻道：「妳們都去帳房那邊領賞，每人一兩銀子。」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今年年底抱上小公子。」院子其他的僕人見狀也紛紛過來道賀，連跟著凌宇軒進出的侍衛們也向他祝賀。
「統統有賞，統統有賞。」凌宇軒喜笑顏開，急不可待地朝主屋走去。
主屋的堂屋裡，肖文卿坐在羅漢床上，身邊是三個丫鬟和兩個管事媳婦，還有丞相夫人面前的曹芸娘和春香、夏香。
「宇軒。」肖文卿見凌宇軒進來，立刻起身迎接。
「四公子，恭喜恭喜了。」曹芸娘笑著說道，領著她帶來的兩個丫鬟給凌宇軒行禮。
「文卿，妳起身慢些，小心身子。」凌宇軒大步走到肖文卿面前，將她扶著坐回到羅漢床上，一邊解下腰間的長劍遞給福安一邊問道：「妳們已經開始挑選料子給孩子做衣裳了？」屋裡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個大禮盒，兩個管事媳婦手中捧著布料，春香和夏香手中也各捧著兩疋白布。
「宇軒，我今早起身感覺不適，擔心自己病了就請了大夫來看看。大夫把脈把出喜脈，我覺得這種大喜事應該馬上告訴母親，便派水晶過去通報了一下。」肖文卿一臉賢淑地說道：「母親得知我有喜，馬上讓曹姨送來了滋補品和上好的布料，還叮囑我好好養胎。孩子月分小很容易動胎氣，她老人家還免了我的晨昏定省，要我一切以凌家子孫為重。」
凌宇軒頷首道：「母親真是體恤兒媳，妳等胎坐穩了，準備些禮物過去謝謝她老人家。」
曹芸娘連忙道：「四公子、四少夫人，你們也太客氣了，夫人得知四少夫人有喜，高興得馬上讓我準備禮物過來探望。」
她一臉感慨道：「四公子前些年在軍隊當兵，離開軍隊又直接被皇上委以重任，不知不覺間便耽擱終身大事，現在二十有六，終於開始為凌家傳宗接代了。四少夫人呀，四公子是嫡子，出身高貴，夫人的意思是您要多給他這一房開枝散葉，爭取兒女數量超過三房，凌家家大業大，需要很多孩子。」女兒用於和其他權貴世家聯姻，兒子傳承繁衍家族，兒女，尤其是兒子的數量是家族興盛的關鍵。
肖文卿微微低頭，含羞道：「曹姨，替夫家開枝散葉是婦人的本職。」超過三房？三房除了過繼出去的長子，還有兩個兒子和三個女兒，目前一個姨娘還正懷著孕呢！
凌宇軒淡淡地一笑，道：「曹姨，妳替我謝謝母親對我們四房的關心，文卿是個好妻子，她會安排好四房所有事情的，請她老人家放心好了。」
「這就好。」曹芸娘點著頭道，躬了躬身子。「夫人很關心小孫子，四公子，四少夫人，你們這裡如果有什麼需要就儘管開口。」
「我和文卿都知道了。」凌宇軒淡定道，臉上表情高深莫測。
曹芸娘見他們夫妻都沒有什麼話要她轉告的，便讓春香和夏香將手中的布疋交給肖文卿身邊的丫鬟，告辭走了。
肖文卿起身目送曹姨娘離開，指著那四疋白棉布，道：「宇軒，這是母親送給小寶寶做貼身裡衣和尿布的。你看，整整四疋，一個小嬰兒怎麼用得完？」
凌宇軒望望被放在桌子上的四疋白棉布，輕笑道：「那麼妳就多生幾個，一起努力將這些棉布用完。」
肖文卿頓時欣然而笑，他這是告訴她，他所有的孩子都只會出自她。
因為懷孕，因為得到婆婆的允許，肖文卿正大光明地不去給婆婆請安了，每天清晨在福壽院附近的花園裡散步，回來後聽取大管事丁伯說些關於她嫁妝折價脫手購買外省良田和商鋪的彙報，院中的帳房先生會拿著帳簿告訴她近些日子院子裡的重要支出。
肖文卿把凌宇軒要求更換貼身小廝的事情告訴丁伯，讓他挑選年紀比較小、忠心可靠的家生子；如果不確定忠誠，那麼就去外面買，只要新的小廝能單獨伺候主人了，他的兒子福安和福寧便能跟著他在外面做事，以後子承父業。
其實，由於凌宇軒白天多半不在家，沒有事情可做的福安、福寧早就跟著父親丁伯學習管事了，還輪流跟著他出去，現在肖文卿直接把話傳給丁伯，丁伯聽了滿心歡喜──一般男孩子做小廝做到十八歲就會另謀差事，因為凌大人拖著沒找新小廝，所以他的兩個兒子一個二十、一個十九，還很沒出息地待在後宅伺候主人生活起居。
「丁伯，上次我和大人叮囑你找的婦人你可找到了？」肖文卿道，現在她身邊需要一、兩個生養經驗豐富的婦人。
「夫人，一般生養過好幾個的婦人，她們大多在家照顧孩子，牙婆們帶過幾個給我看過，全是鄉下老太太，談吐粗俗，不適合在夫人您身邊伺候。」丁伯拱著手回答道。丞相府中有好些個自幼賣入府中後來配給小廝有過生養的嬤嬤，不過凌大人不信任她們；對要伺候夫人的嬤嬤，凌大人的要求是，至少生養過兩胎，年紀在四十歲以下，容貌中上，性格溫和、舉止大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凌大人擔心端莊文雅的夫人和未來的公子、小姐被卑微粗陋的婦人影響到呢。
「降低要求，只簽約一、兩年，還允許把最小的孩子帶在身邊。」肖文卿淡定地說道。這般年紀的婦人大多都在家中侍奉公婆、照顧孩子，除非家中窮得揭不開鍋，否則是不會到大戶人家當僕婦嬤嬤的。
「是。」丁伯道。
肖文卿又問了一些話後讓丁伯出去做事，然後開始考慮踏青的事情了。她自從前年十一月開始結交貴女、貴婦以來，還沒有辦過社交活動。原本去年冬季打算等到下雪天邀請一些朋友到丞相府來賞雪尋梅，沒想到她意外小產需要坐小月子，而且去年一整個冬天都沒有下雪，只好和朋友相約今年開春一起踏青。京城的暖春來得晚，一般踏青要到二月半之後，清明節之後幾天也行，再晚了就不叫踏青而叫郊遊了。
她現在懷孕算足了也就一個月，到二月半的時候應該有兩個月，她現在還記得預知夢中的那個她懷孕的一些片段，估計自己會在懷胎差不多兩個半月的時候害喜，那麼她必須把踏青時間定在她害喜之前，而且踏青時萬事都需要多注意。
等時間吧，二月下旬、三月上旬之前，只要風和日麗，她提前三天寫信邀請朋友們就是了，深閨貴女、後宅夫人平日裡沒事可做，也就是相互約著時間一起出門。
肖文卿心中做好了決定，便安心地待在家中養胎，偶爾寫信和朋友們聯繫，填詩詞、送新的刺繡花樣或者做兩套別具特色的絡子送過去，保持友情不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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