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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八十五章
一早醒來，寧念之就覺得有些喘不過氣，閉著眼睛摸了下，才發覺是身上多了條胳膊。
她剛抬手想將那胳膊給挪下來，耳邊即響起一道沙啞的聲音。「醒了？感覺如何？身上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說著話，那條胳膊動了動，非常自然地伸到寧念之身後，從上到下摸了一遍，然後一使勁，把她翻過來。本來並排睡著的兩個人，現在成了寧念之趴在原東良身上。
寧念之臉色爆紅，昨晚的事情，她可不是沒記憶，相反地，連細節都還記得清清楚楚呢！這會兒，明顯覺得下面……
咳，將雙手撐在原東良胸前，寧念之低聲喝道：「快放開我，一會兒得去請安呢。」
「沒事，祖母不會在意的。」原東良微微抬頭，在寧念之的脖子上落下細細密密的親吻。
懷裡這個人，他惦記了十來年，現在總算成親，剛剛開葷，如不是顧忌著她的身體，要他說，索性一個月別起床算了。
寧念之伸手，一巴掌呼在原東良臉上，強撐著痠軟的身子坐起來。
她本打算叫聽雪她們進房伺候，原東良卻很是小意，忙起身去拿衣服。「我幫妳穿！今兒穿這件粉色的？」
「嗯，就拿那一件吧。」
其實這衣服是昨晚映雪先準備好的，只放那麼一套，也沒別的了。
原東良有些手忙腳亂，他可沒幫姑娘穿過衣服，尤其寧念之是新嫁娘，這衣服繁瑣華麗，光帶子就有十來根，哪根和哪根繫在一起，拎著看半天也沒看懂。
「還是我來吧。」寧念之無奈，伸手拽了衣服，自己穿上。
她穿好，卻看見原東良仍裸著身子站在原地，忍不住疑惑。
「你不打算穿衣服？」
原東良傻笑。「我等著娘子給我穿呢！好念之，妳幫我穿好不好？」
寧念之抽了抽嘴角，但也沒反駁，拿了衣服過來，比劃一下，就開始幫原東良穿，正要先套褲子，便忍不住紅了臉。
原東良身為男人，那地方還是很有分量的，這會兒光看著，就讓人臉紅心跳。
原東良也夠不要臉，只是被看著，就忍不住變身了。
寧念之索性把手一甩，直接將衣服砸在他臉上。
「你自己穿！」
原東良忍不住哈哈笑，一邊穿衣服，一邊看寧念之。「念之，等會兒吃了飯，我們去看看岳父他們？」
「嗯，如果祖母這邊沒什麼吩咐，我們就去看看爹和弟弟；如果祖母有事要說，咱們晚些再去。」
接著，寧念之揚聲叫聽雪她們進來伺候。原本她身邊有四個大丫鬟，但這次嫁過來，能近身服侍的只剩聽雪和映雪。念雪和飛雪已經嫁了人，作為陪房，這會兒只能在外院等著，暫時不能進內院。
現在，寧念之身邊得用的人僅有唐嬤嬤、聽雪和映雪了。這次馬嬤嬤雖然跟來，但她的家人都在京城，寧家送嫁的人回去時，她也要跟著走。
「不然，咱們明日再去見爹，從祖母那兒回來後，先見見院子裡伺候的人。」原東良見聽雪和映雪拎著水壺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小丫鬟，才忽然想起這件事。「妳先看看，以後咱們的院子由妳管，看著哪個好，直接提拔上來，和聽雪她們作伴吧。」
聽雪聽了，一邊麻利地給寧念之梳頭，一邊笑著說道：「大少爺，等會兒得忙別的，大少奶奶的嫁妝還擱在外面呢。」
「對，還有嫁妝，這個也很重要。」原東良忙道。「看來事情挺多啊。我還想著，若沒事，咱們能出去走走。妳第一次來雲城，這裡可是和京城很不一樣。」
寧念之忍不住笑道：「著急什麼？我又不是只在這兒待一天就回去，總有機會到外面轉轉。倒是你，這幾天不用去衙門嗎？」
現在原東良已經不單單是原家的繼承人，還是朝廷親封的三品將軍。若原丁坤退下來，雲城的軍隊，就要全部由他接管。
大戰剛過沒多久，雲城的官員非常忙碌，原東良身為將軍，不應該沒事做。
「不用。」沒想到，原東良居然搖頭。「現下最重要的是安撫百姓，減免賦稅與徭役，有知府管著，我不好插手。正好咱們成親，索性多休息一段時日。」
看寧念之梳洗好，原東良也不嫌棄那洗臉水是用過的，直接捧著在臉上揉了揉，隨意用布巾擦乾淨，轉身就帶寧念之出門了。
原東良牽著寧念之，一邊走，一邊給她介紹自家府邸。
「咱們這邊的房子，不講究對稱，都是散落的院子。祖父和祖母住在最中間的主院，咱們的院子是除了主院之外最大的。妳不是比較喜歡寬敞些的院子嗎？我才特意選了這裡。回頭妳若改變主意，想住小巧的院子，那邊有個落櫻院，挺精緻的，或者，給妳改成書房用？」
「離這兒遠嗎？」寧念之問道。
原東良搖頭。「不遠，一刻鐘就能走到了。再往東邊走一會兒，便是外院，我和祖父的書房都在那邊，兩個院子是挨著的。以後妳想找我，就從這邊走，這條路能直接到我的書房。
「後面有座大花園，祖母最喜歡花花草草，妳要是也喜歡，回頭我讓人多買些種上。閒暇時，可以和祖母去花園轉轉，有亭子、有鞦韆、有暖房，妳肯定會喜歡的。」
雲城和京城的宅子確實有差別。京城的屋宇房舍風格莊重，青磚黑瓦，一眼看過去即有厚重感；雲城這邊則活潑很多，雖然有青磚，但紅磚不少，加上黑瓦與琉璃瓦、翹起來的屋簷、畫風活潑的影壁，一眼望過去，就生出靈動的感覺。
而寧念之以前在白水城住過；白水城那邊，又是另一種風格了。
這會兒走在院子裡，聽著原東良講解，寧念之興致勃勃，也好奇起來。
「家裡有池塘嗎？池塘裡有沒有荷花？這邊冬天不會冷，那夏天會不會特別熱？」
「是比京城要熱一些。」原東良笑著說道，抬手指了個方向。「那邊有池塘。既然妳喜歡，我們的院子也挺大，不如回頭再挖個小一點的？」
「有一個就行了，要那麼多，反而壞了風水。」寧念之趕緊擺手。「對了，練武場在哪邊？」
「在前院，書房前面就是了。一會兒見過祖父、祖母，我帶妳去看看。」原東良又點了個方向。「那是馬房，妳的馬兒送到那邊了。等會兒過去，先安撫安撫牠，免得剛到新地方，馬兒不習慣。」
寧念之的馬兒雖不是珍貴品種，卻是陪著她長大的，她嫁到西疆，馬兒也跟過來。
「不還有你的馬兒陪著嗎？」寧念之笑道。不熟悉地方沒關係，只要有熟悉的小夥伴在就行了。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話，就到了正院。
小夫妻倆走進正院，原丁坤和周氏已經在等著了。
二房的閨女，臉上雖然掛著笑，但說出來的話卻帶了幾分惡意。「大堂哥和大堂嫂來了啊？祖父和祖母都等好一會兒了。」
周氏皺了皺眉，掃她一眼，並不理會，招手示意寧念之到身邊來。
「昨兒睡得可好？早上起來有沒有先吃點心墊墊肚子？妳比較習慣京城的口味，這邊的飯菜，怕是還吃不慣。等會兒，我讓人給你們弄個小廚房，做點京城的吃食解解饞。要還有什麼不習慣的，只管對我說。」
「多謝祖母。只是，我想天天過來陪祖父、祖母用飯，祖母是不是嫌棄我，不想讓我來，所以才要給我小廚房？」寧念之笑嘻嘻地問道。
周氏伸手捏捏她的臉頰。「調皮，如果妳能天天來，我老婆子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裡會嫌棄。不過，我不是老頑固，各人口味不一樣，我上了年紀，就喜歡軟軟爛爛的飯菜，你們年輕人，還是多吃些有嚼頭的東西才行。」
她說著，壓低了聲音。「我問過大夫，以後你們要是有了孩子，妳得多吃魚、多吃肉，有小廚房比較方便。」
寧念之臉色一紅，害羞地喊了聲祖母，不敢說話了。
周氏哈哈大笑，又叫原東良。「念之是個好姑娘，離鄉背井，從京城千里迢迢嫁過來，你得好好珍惜這番付出，對念之好些。要是敢讓念之受委屈，我可饒不了你，知道嗎？」
原東良忙笑道：「祖母，您放心吧，我寧願委屈自己，也不會委屈了念之。我定會和念之好好過日子，過不了兩年，就讓您抱上重孫子。」
周氏聞言，更是笑得合不攏嘴，拽著原丁坤道：「以後若有了重孫子，你可得將珍藏的好東西全拿出來，不能虧待了我們的重孫子。」
原丁坤無奈，卻還是笑著說好。
四個人說說笑笑，看著就是一家人，下面坐著的另外三房插不進話，被周氏故意忽略，倒像不存在一樣。
二夫人苗氏的性子不好，之前一直以為將軍府是二房的，以將軍府的主母自居。沒想到，竟橫空出來個黃毛小兒，硬生生把他們從那位置上趕下來！
原東良越是有出息，苗氏越是憤憤不平，心裡一天能詛咒原東良幾百遍，恨不得他立刻歸天，將原家的一切還給他們。
而三老爺原平全則是坐山觀虎鬥，看著二房鬧騰，偶爾火上澆油，讓他們吵得更厲害，最後漁翁得利。
四房倒是挺安生的，大約是以前就距離原家家主的位置很遠，現在還是那麼遠，從來沒到手過，所以不怎麼想要。這會兒雖然被當成不存在，四房的人也只安安分分地坐著，並不開口。
三夫人趙氏壓低聲音和苗氏說話。「我瞧著咱們府裡開始準備冬裝了，以前這事不是妳管著嗎？今年還是要找徐記布莊？」
她雖然也姓趙，但身家可比不得京城的鎮國公府老夫人，手上握不了權，周氏又不喜歡她，事事便以苗氏為主。
苗氏聽了，臉色變了變。以前確實是她管著，後來遇上打仗，周氏決定和士兵百姓同甘共苦，府裡不曾添置什麼東西。現在是戰後頭一年，按理說，應該大肆慶祝一番的。
但看周氏的樣子，是要把管家的事情交給這黃毛丫頭。
就算寧念之是京城來的又怎麼樣？年紀輕輕，怕連帳本都沒看過吧？孤身來雲城，連雲城的規矩都還沒弄懂，就想插手原家的事，野心倒是不小啊。
還有周氏那死老太婆，過河拆橋、卸磨殺驢這種事情，做得真順手。身子不好時，讓她做牛做馬地管家理事；身子好了，便想把她踢走，這世上有那麼好的事情嗎？
苗氏越想，越是不滿，表情都扭曲起來，卻聽周氏說道──
「……今兒妳先歇著，和東良在家裡轉轉，熟悉一下咱們家的院子。明兒準備回門禮，後天東良帶妳去和妳祖父、妳爹說說話，要他們別擔心。有我老婆子在，肯定不會讓妳吃苦。
「過了這幾天，我把咱們府裡的帳本、庫房的鑰匙交給妳，以後妳就要立起來，當咱們家的主母了。」
寧念之還沒來得及張口，便聽苗氏尖銳地說：「娘，這樣不妥吧？寧姑娘才剛進門，便直接管家理事，知道的說您疼孫媳婦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寧姑娘掐尖要強，進門就奪了管家權呢！寧姑娘也是京城出來的名門閨秀，這樣迫不及待，不怕人看了笑話？」
周氏不屑和苗氏說話，只抬眼暼了下二老爺原平周。
原平周看了，忙斥道：「閉嘴，妳不說話，沒人當妳是啞巴！」
苗氏還想開口，周氏卻直接轉頭看原丁坤。「要我說，咱們還是早早分家吧。我年紀大了，這兩年，你的身子也有些虧損，這樣吵吵鬧鬧的，我可是受不住，早些分家，還能享幾天好福氣。你看怎麼樣？」
原丁坤微微皺眉。周氏把幾個庶子厭惡到骨子裡了，能不看就不看，恨不得一個個全死在外面才好；可對他來說，那都是親骨肉。人越是上了年紀，越是想讓兒孫繞膝，親兒子、親孫子，卻要一個個趕出去，著實有些捨不得。
可老婆子說得也有道理，天天吵吵鬧鬧，確實傷感情。
人說遠香近臭，本來他們兄弟幾個就和原東良形同陌路，如果最後一點情分也磨盡，等他百年之後，原東良不會對這些叔叔們心軟。要真容不下他們，幾個兒子以後便沒什麼前途了。
他這邊還在猶豫，那邊原平周卻以為他真把周氏的話聽進去，正考慮分家，又驚又怕，趕緊起身行禮賠罪。
「母親，您別生氣，這婦人是豬油蒙了心，實在不會說話。如果您不想看到她，回頭我把人關起來，絕不會讓您瞧見。東良，你別和你二嬸計較，她現在腦子有些不對勁……」
苗氏跳起來。「原平周，你胡說什麼呢……」話沒說完，就被原平周捂住了嘴。
原平周抬起空著的手，點了門口的兩個婆子。「苗氏發病了，妳們快把人送回去。」
二房的嫡子和嫡女都是苗氏所出，兄妹倆正要開口，原平周卻陰沈著臉掃過他們。
「還不趕緊去陪著你們母親？」
對著自家親爹，兩個人不敢反抗，趕緊站起來。
周氏直接擺手。「算了算了，你們先走吧，看著就心煩。回頭自己想想，真想分家就繼續鬧；不想分家，便安安分分地消停。看在老爺子的分上，我也不會虧待了你們。」
看周氏不耐煩了，其他幾房的人起身行禮，也告辭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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