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點女頻人氣作家包子才有餡佳評如潮的種田經商宅鬥好文,總點擊數超過66萬!
纖纖素指,點石成金。
沈力半威脅半相送的推銷自己,令蔣欣瑤不堪其擾,便藉著蔣欣珊中意沈力之事,推了沈家的求娶,又讓周姨娘母女倆吃了一頓排頭,換來了好一陣風平浪靜。
而瑾玨閣的業績蒸蒸日上,又恰逢父親官復京城,蔣欣瑤計畫在翠玉軒原址開起瑾玨閣京城店,既可擴大營業,又能有更多管道尋找祖父的心頭二人。
卻沒想難得出門的蔣欣瑤來到瑾玨閣,正與蔣全討論生意擴張與尋人進度,竟遭一名白衣的不速之客闖入還攔了去路!
這名看似輕佻的貴氣公子,開口便是要留蔣欣瑤相陪看玉,她原欲避著了事,卻意外在對方身上看到了一件眼熟的物事。
蔣欣瑤暗嘆,這人的身分,原來啊……
【人物介紹】
蔣欣瑤
蔣振次子蔣宏生的嫡長女,蔣府四小姐。幼時痴傻遲鈍,被現代穿越的靈魂附體後,逐漸有了生氣。性格冰雪聰明又果斷,私底下卻頗為懶散,對於親情很是招架無力。對玉石鑑定有著極專業的眼光,更是吃貨兼廚娘一枚。
周雨晴
安南侯府千金,使計下嫁蔣振為妻,並與其育有二子。為人強勢,手段狠辣,最忌事情不按其定好的方向走。徐錦心始終為她心頭的一根刺,誓言剷除。
沈力
蘇州名門沈家九爺,前禮部尚書沈平沈老太爺最小的嫡孫。從小倍受寵愛,並跟在沈老太爺身邊受教學習,行事很得其風範。對蔣欣瑤獨特性格相當感興趣,更是對她的一手廚藝念念不忘。
徐宏遠
蔣振與徐錦心之子。與母親隱姓埋名生活於京城中,暗中密切注意蔣家的一舉一動。俊逸秀氣,略帶憂鬱氣質,與燕十六為無話不談的至交。
燕十六
徐宏遠之友,個性有些大咧咧,舉手投足十分貴氣,真實身分為當朝六皇子。與其友杜天翔、蕭寒皆為徐宏遠之事肝膽相挺,一邊注意著朝中態勢。
作者簡介:
包子才有餡
處女座宅女一枚,性散漫。
生於江南水鄉,居於六朝金陵,嗜文學,愛音樂,喜旅遊,貪美食,微有潔癖。
為人胸無大志,四平八穩,不拘雅俗。
養一懶狗,喚名巧克力。
常常一人,一狗,一書。
此生,唯願所愛之人喜樂平安。
繪者
容境
職業插畫師一枚。
除了畫畫最大愛好就是美食,每天就是畫畫→找美食→吃美食→畫畫……
無限循環→_→
慣用畫材是夢法兒和阿詩水彩紙,筆是中國傳統國畫筆。
繪有《花千骨》(泰文版)、《家佛請進門》(泰文版)、《且把年華贈天下》(簡體版)等小說封面作品。
章節試閱
今年的端午爭巧,蔣家三小姐的繡品拔得頭籌,蔣欣珊因此被太太、小姐們團團圍住,只見她落落大方的周旋在眾女子中間,談笑風生。
今日蔣欣珊盛裝打扮,珠翠環身,又正是花一樣的年紀,真真是櫻桃口笑臉生花。眾女子見其裝扮,又因四小姐稱病不出,心下哪有不明瞭的,看向顧玉珍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
顧玉珍笑而不語的看著蔣欣珊,眼神溫柔,如同一個母親驕傲的看著親生女兒一般和藹可親,全然不顧旁人同情的目光。
做為女主人的知府夫人劉氏,自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談笑間把眾人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
因著天熱,今年沈府只把船象徵性的開出一、二里,便掉轉船頭。靠了岸,早有沈府的馬車等候多時,送太太、小姐們去沈府開席、聽戲。
沈府的後花園景色宜人,園內亭臺樓閣,流水潺潺,長廊蜿蜒通幽,戲臺臨水而建。眾女子們吃罷酒席,便坐在蔭涼的地方說閒話,等戲開鑼。
也不知哪位太太問起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之子沈力婚配問題,引得眾人收了看戲的心思,個個豎耳靜聽。
劉氏只得笑稱,沈力娘老子都在京城,只是隨沈老太爺來蘇州小住,她做為嬸嬸哪裡能越俎代庖。
話音未落,便有幾位夫人開口道:「聽說沈力公子長得一表人才、文武雙全,能否一見?」
劉氏笑稱:「姪兒魯莽,怕衝撞了各位太太、小姐。」
哪料到眾人都說今日端午佳節,便也不必避諱太過,但見無妨。
劉氏心中叫苦不迭,明知眾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卻又不好駁回,只得使眼色給媳婦張氏。
張氏眾目睽睽之下,不好意思違了婆婆的意,無可奈何,只得親自往前院走一趟。
張氏沒打算能請得沈力活祖宗,只當走個過場。哪料到沈力聽罷,二話不說,欣然前往。驚得張氏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眾人翹首以盼之時,見一灰袍男子緩步走來,端的是衣袂當風,來人衝劉氏抱拳道:「姪兒給嬸嬸請安。」
小姐們見來了個英俊的男子,紛紛手足無措的避過臉去。
太太們則面露喜色,細細打量,見來人清冷俊逸、相貌堂堂,不禁暗中叫好,心思便也活絡開了。
劉氏忙笑道:「難為你大熱的天特意跑這一趟,也沒別的事,有幾位世家夫人想見見你。」
沈力笑意滿滿:「如今人既已見到,姪兒前院還有事,就不打擾嬸嬸看戲,姪兒告退。」
劉氏哪敢托大,陪笑道:「是,是,是,正事要緊,力哥兒快去吧。」
沈力也不客氣,抱拳甩袖而出。
眾人見他離去,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隱在人群中的蔣欣珊此刻方才明白,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之子原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沈力,頓時低眉垂眼,面紅耳赤,一顆芳心怦怦直跳,半天才緩過神來。
半個時辰後,王喜一身汗臭站在書桌前,苦著臉道:「爺,四小姐沒有生病,而是不願意來咱們沈家。」
沈力聽罷,坐在太師椅裡一聲不吭,手指有節奏的輕輕敲打桌面幾下後,揮手示意他出去。
今日本來計畫得好好的,女眷們遊完船回到府裡,找個藉口見她一面。知道她愛看戲,特意求了老爺子,請了京城戲班子來。哪料到,那丫頭根本視沈府為狼窩虎穴,避之不及。
多日來一番精心準備落了空,沈力心頭不免失落,以手撐額,沉思半天。一炷香後,忽地起身,拿起紙筆,奮筆疾書,待筆墨晾乾,裝進信封裡,寫上封文,高聲叫道:「王喜!」
可憐那王喜剛換過衣衫,拿起茶水沒喝幾口,便聽到沈力叫他,趕忙放下茶盞跑進來:「爺,什麼事?」
「派個不打眼的小廝把信送給蔣府,你遠遠在後頭跟著。」
「爺,可要讓人知道是您送的?」
沈力冷笑道:「只說是沈府送的,若她聰明,一猜便知。」
王喜接過信封,狐疑的看了幾眼,飛身出門。
◎
聽風軒裡,李嬤嬤匆匆進來,上前輕道:「小姐,剛剛門房的人送了封信來。」
蔣欣瑤懶得動彈,道:「嬤嬤,這會兒累得緊,過會兒再看。」
李嬤嬤急道:「小姐,聽說是個生人送來的,還是趕緊瞧瞧吧。」
蔣欣瑤不得已,接過信封瞧了瞧,「蔣四小姐親啟」,字體規矩嚴謹,展信一看,只兩行字。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蔣欣瑤心頭一驚,見李嬤嬤焦急的看著她,不動聲色安撫道:「嬤嬤,沒什麼大事,是首詩詞,送信之人可說是哪家的?」
李嬤嬤道:「聽門房的人說,來人自稱沈府的人。其他的,就不肯再說了。」
蔣欣瑤笑道:「只怕是馨月姐姐今兒見我沒去,跟我鬧著玩罷,特意讓人送了首詩來,嬤嬤不必擔心。」
李嬤嬤見她神態自若,只道虛驚一場,撫著胸口笑道:「嚇死嬤嬤了,我還以為鋪子出了什麼事,沒事就好。小姐,不是嬤嬤多嘴,還是小心些為好,如今咱們鋪子紅火,指不定就有眼紅之人,誰知道他們心裡算計什麼。明兒個,我得走一趟,讓錢掌櫃及那些夥計嘴緊著些。」
蔣欣瑤笑道:「這麼熱的天,嬤嬤好好在家歇著,這些事,哪用得著妳親自去?萬一中了暑氣,可不得心疼死我。嬤嬤放心,我心裡有數。」
李嬤嬤拍拍她的手,道:「這些年,小姐什麼事都不讓我做,都成了閒人,一個奴婢,比太太、小姐還清閒。跟著小姐,嬤嬤享了大福了。」
蔣欣瑤嗔道:「我這院子裡上上下下、裡裡外外,不都是嬤嬤操持著?這些跑腿的事,就讓丫鬟們去幹吧。嬤嬤去吧,我這會兒睏得緊,得瞇一會兒,昊哥兒指不定什麼時候就醒了。」
李嬤嬤輕輕帶上了門。
蔣欣瑤這才拿起信,仔仔細細翻看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出些蛛絲馬跡。
看字體,應該是個男子所寫,行筆勁速。沈家,哼,那沈知府豈會閒著沒事,給她送這樣一封無頭無尾的信。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這一句,出自李商隱的︽錦瑟︾。
蔣欣瑤當初取這一句,意在告訴諸人:藍田山中雖產美玉,但真正的美玉不是隨時能挖到的,是需要採玉工人付出無數的辛苦與汗水。
送信之人必定到過瑾玨閣,看過這兩句話。最近去過店裡,又是沈府之人,除了那貨還會有誰?那麼,沈力寫這樣一封無頭無尾的信,想表達什麼?上一回他與弟弟去店裡,是故意為之,還是無心之舉?
蔣欣瑤冷笑不已,這個陰魂不散的人,只怕早把她查了個底朝天。
既然沈力已經知道自己就是那瑾玨閣幕後之人,此時這封信是示好呢?還是威脅?若是示好,他圖什麼。若是威脅……
最近聽元晨說,沈家大老爺升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
蔣欣瑤頭痛欲裂,恨不得紮個小人,寫上沈力二字,朝它身上戳個七、八十針,方才解恨。
只聽得外頭小丫鬟回話:二位太太、大奶奶及三小姐剛剛回府,正往老太太房裡請安。
蔣欣瑤靈機一動,理了理頭髮,整了整衣衫,交代了淡月、微雲幾句,帶著鶯歸便往歸雲堂去。
蔣欣瑤到時,眾人剛剛落坐,只聽沈英笑道:「祖母,今兒個三妹妹,爭巧拿了個第一呢。」
周雨晴一聽,笑咪咪道:「珊兒,可有此事?」
蔣欣珊羞道:「祖母,孫女的女紅哪裡拿得出手?僥倖而已。」
周雨晴誇道:「好,這才是大家小姐該有的氣度。珊兒今兒玩得可盡興?」
蔣欣珊嗔笑道:「自是盡興。」
只聽那陳萍樂道:「母親,今兒還有件趣事說給您聽。」
「什麼趣事?快快說來,也讓我這個老婆子開心開心。」
陳萍眉飛色舞道:「母親,可還記得前些日子到咱們府裡來的力哥兒,就是站在沈老太爺身後的那位,還給您請過安呢。」
「是個出類拔萃的。」周雨晴回憶道。
陳萍道:「母親,力哥兒的父親前些日子升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今兒那些太太們恁是慫恿著親家母,讓親家母把他叫到跟前來相看呢。母親,您是沒看到,那些太太們直愣愣的盯著人家哥兒看,眼睛都不帶眨的,就像惡狼見了肥羊似的,都想搶著來當女婿呢。您說可笑不可笑?」
周雨晴聽罷,哈哈大笑:「人道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如今怎的反過來了?」
陳萍笑道:「可不是嗎?小姐們誰不是捂著帕子,背地裡偷偷打量。倒是那力哥兒,面無異色,處之泰然,真真是少年才俊。」
蔣欣珊突然出聲道:「那些庸脂俗粉,沈大哥豈能入眼?不過是痴心妄想罷了。」
眾人未料到她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面面相覷,原本熱熱鬧鬧的場面一下子冷清了下來。
周雨晴輕輕掃了蔣欣珊一眼,輕咳一聲道:「沈氏,力哥兒看著也不小了,怎麼遲遲還未說親?」
沈英苦笑道:「祖母,這可不是我能過問的事。實話跟您說吧,我這堂弟,文不成、武不就的,也就生了一副好相貌,在府裡,也就祖父管得住。今兒個不過是借了我那大伯的勢。他的婚事,府裡哪個敢作主?便是我大伯、大伯母,也得等著祖父發話。」
周雨晴笑道:「我看那孩子倒是個好的,端看沈老太爺的眼光,哪會有差?」
沈英故作愁態道:「哎,這一老一少啊,可不就是我們沈府裡的兩個祖宗嗎?」
周雨晴眼角看向顧玉珍母女,見這兩人端著茶盞含笑不語,心下便有些不舒服。
「行了,妳們也累了一天了,都回吧。珊兒,妳過來,扶祖母進屋。」
眾人見周雨晴如此行事,心下明瞭,起身告退,紛紛散去。
蔣欣珊扶著周雨晴進了裡屋,掩上門,偷偷打量祖母神色,暗自咬了咬牙,跪倒在她跟前。
周雨晴也不理她,在床沿上坐定,冷冷看著地上的人,道:「說吧,跪祖母什麼事?」
蔣欣珊道:「祖母,孫女看上了沈大哥,請祖母成全。」
周雨晴恍若未聞,怔怔發呆,此情此景,是何等的熟悉。
當年,她也是跪在父親面前,說著相同的話語。那個眉宇間帶著俊朗的男子,讓她歡喜到不能自持,魂牽夢縈,繚繞於心。她的父親,也冷冷的看了她半天,只說了句:他非是妳良人。
周雨晴想到已逝的雙親,淚下沾襟。
蔣欣珊大驚失色,撲倒在周雨晴膝上,泣道:「祖母,您這是怎麼了?都是我的錯,您別生氣。」
周雨晴醒過神來,擦了擦眼淚,哀道:「珊兒,妳實話跟祖母說,什麼時候有了這個念頭?」
蔣欣珊泣道:「那天他來咱們家,孫女就留意了。」
「他哪一點入了妳的眼?」
蔣欣珊淚中帶羞,羞中帶嬌,紅著臉道:「祖母,孫女覺著他……很好!」
周雨晴嘆道:「妳想祖母怎麼做?」
「孫女只求祖母成全。」
「妳先回去吧,這事,不得聲張,讓祖母好好想想。」
「祖母,孫女……」
「來人,送三小姐回房。」周雨晴果斷止住了蔣欣珊的話。
錢嬤嬤在外間聽得分明,急忙進來,攙起蔣欣珊,喚來兩個小丫鬟,一左一右的扶著她走出去。
周雨晴無力的靠在床柱,一臉疲色。
錢嬤嬤勸慰道:「老太太,三小姐年少,哪裡能明白您的苦心?保重身子要緊。」
周雨晴嘆道:「想當年我也是這般跪在父親跟前,求父親成全。父親寵我,隨了我的意,卻說他非我良人。可惜我那時眼裡除了他,哪裡還看得到旁的?結果呢?結果落得孤苦一生。」
「老太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老太太何苦再念起?」
周雨晴眼神幽怨,袖中的手不自覺緊握。
「人到暮年,回頭再看,真真是年少無知,錯得離譜。辜負了雙親一片苦心不說,到頭來還……婚姻大事,哪裡只是一眼便能相看明白的?」
「老太太性子向來利爽,從不知藏著掖著,當年也是吃了性子的虧。」
周雨晴眼眶微紅:「既是吃了性子的虧,也是太自以為是。一個姑娘家,得自重矜持,嚴守規矩。妳得讓男方求著妳,而不是妳上竿子貼上去,從古至今,只有求娶回來的媳婦才是寶。那些只一眼便芳心暗許、不能自持的女子,有幾個是好下場的?我真真是後悔沒聽父母的勸啊!」
錢嬤嬤感嘆道:「當年老侯爺、老夫人對老太太,那真是沒得說。」
周雨晴想起雙親,緩緩落下淚來,泣道:「這世上,除了父母,誰還會如此掏心掏肺的對妳。父親早就說過他非我良人,終究是拗不過我一意孤行。」
錢嬤嬤道:「老太太,要是沒那徐家小姐,老太爺與您也稱得上才子佳人。都是過去的事了,老太太可不能再傷心。眼下三小姐這事,您打算怎麼辦?」
「為了珊兒,大不了捨了我這張老臉,也算我對得起她們母女倆。」
錢嬤嬤心底暗思片刻,道:「老太太,奴婢多嘴,說兩句不中聽的話。沈家詩禮之家,沈力少爺是沈家嫡出的孫子,三小姐沾個庶字,這嫡庶之別……再者,沈家如今水漲船高,咱們府裡……」
周雨晴收了淚,點頭道:「這事只能看二老爺的前程。再有一、兩個月,差事也該定下來了。二老爺在任期間,考評年年是優,又暗中使了這些銀子,一個從四品還是有些把握的。都說娶妻低娶,嫁女高嫁,門第上,倒也配得。只是這嫡庶二字,哎……真真是難煞人啊。」
「老太太,不如儘早把三小姐記在二太太名下,面上也好看些。若老太太再放出話去,三小姐從小在您跟前長大,這事說不定還真能成。」
周雨晴嘆道:「眼下也只有這個法子。明兒個,我就找大老爺、二老爺商議。嬤嬤,我這心裡擔心的是沈家哥兒可為良配?」
錢嬤嬤笑道:「老太太,這還真不好說,您若不放心,不妨再相看相看。」
「那丫頭,還用得著我相看,只怕一顆心都在他身上了。」
周雨晴無可奈何道:「不過話又說回來,細細琢磨琢磨,沈家倒不失為一門好親事,只看大奶奶為人,就知那沈府的規矩如何。」
錢嬤嬤不由自主的點點頭,「三小姐的眼光果真了得。」
「一切,還得看個緣字。」周雨晴輕嘆。
蔣欣瑤跟著顧玉珍出了歸雲堂,轉了幾個心思,還是忍著沒有說出那封信的事。
顧玉珍見女兒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道:「這是怎麼了?」
蔣欣瑤掩飾道:「母親,也沒聽說三姐姐女紅出眾,怎麼就奪了魁?難不成今年這些小姐中,還有比我更懶的?」
顧玉珍氣笑道:「難為妳還有自知之明。為了少繡幾個荷包,又使上裝病這招,真真是個懶丫頭。晨哥兒的衣衫,做得倒勤快,也沒見妳喊累。我看啊,妳就是懶得應付那些太太、小姐。」
顧玉珍湊近了,輕聲在蔣欣瑤耳邊說了幾句話。
蔣欣瑤恍然大悟道:「我說呢,原來是這樣。母親,剛剛妳發現沒?三姐姐臉色不對。」
顧玉珍面帶不屑道:「十之八九是看上那一位了。」
蔣欣瑤冷笑道:「那沈力倒是塊香饃饃,誰都想咬上一口。三姐姐可聰明得緊。母親,妳說這事能成嗎?」
顧玉珍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道:「婚姻大事,既得門當戶對,更重要的還得有眼緣。我看這沈家哥兒,性子是個要強的,妳三姐姐這脾性……」
顧玉珍沒再往下說,語調一轉:「這事我看著懸,只嫡庶這條就說不過去。也不知道妳祖母怎麼想?」
蔣欣瑤挽著顧玉珍的胳膊,笑道:「祖母怕是樂見其成。沈家的門第可不低。母親,這事妳別管,只顧著我們三個就好,免得落人口舌實。」
顧玉珍拍拍女兒的手,笑道:「母親可是這麼笨的人?省得。母親只是在想,妳祖母怎麼繞過嫡庶這一條,跟沈家開口?」
蔣欣瑤冷笑道:「不外乎把她記在妳的名下,除此之外,再無他法。」
顧玉珍點頭嘆道:「依我看,沈家也並非良配。」
蔣欣瑤奇道:「母親,為何這麼說?」
「妳看啊,沈家人丁興旺,嫡子、嫡孫不說,庶出的兒子、女兒、孫子、孫女一大把。人多,事非也多。外頭看著一團和氣,內裡的勾心鬥角怕是不會少。妳再看那沈家哥兒,小小年紀就有這般氣勢,只怕是個寧折不彎的。日後,妳見著沈家的人,遠著些。」
蔣欣瑤滿眼笑意道:「母親放寬心,女兒我可是這等膚淺之人?」
顧玉珍點頭道:「我兒明白。咱們快些走,昊哥兒不知道鬧成什麼樣了?」
入夜,蔣欣瑤抱著被子翻過來、滾過去,心裡想著那封莫名其妙的信,遲遲不能入睡。
我在明,敵在暗,只有活生生挨打的分啊。
蔣欣瑤披上衣服起身,想點燈,又怕吵醒外間的鶯歸,只得摸黑下床。
輕輕推開窗戶,夜涼如水,庭院深深,一輪殘月懸掛半空,沒來由的,蔣欣瑤冷靜下來。依稀記得當年在老宅,也是靜謐的夜,她就這樣站在窗前一動不動,看人生浮沉。還有比那時更深的孤寂困頓嗎?
蔣欣瑤莞爾一笑。
從地獄穿行而過的人,重新走到人世間,沒什麼可害怕的,也沒有什麼不能捨棄的。
既然太多的東西不能掌控在自己手裡,那麼今日的輾轉反側、惶惶不安,於明日的生活又有何益處?倒不如安心等待命運的安排,陽光也罷,風雨也罷,總會分曉,不過是人生百味罷了。
再說她與那沈力近無冤、遠無仇,她又不曾殺人放火、作奸犯科,再壞能壞到哪裡去?
蔣欣瑤定下心思,闔上窗戶,一夜好眠。
外間的鶯歸正如當年的冬梅一樣,側耳凝聽小姐房裡的動靜,良久,見屋裡沒了聲響,方才沉沉睡去。
◎
端午剛過,蔣家平靜依舊。
錢進財使人傳來口訊,蔣全的人馬有驚無險,已在回程的路上,再有兩個月必定返回蘇州府。
蔣欣瑤得了消息,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安穩放下來。她照常請安,打理店鋪,看顧蔣元昊,研究新式菜餚,忙得有滋有味,那封信連帶著沈力這人早就被她拋之腦後。
周雨晴這些時日悄無聲息的做了兩件事,頭一件便是請了蔣氏族長,開祠堂把蔣欣珊記在顧玉珍名下。其次是拿出私房,悄悄派人往京城給蔣欣珊置辦莊子、嫁妝鋪子。
周雨晴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她哪裡知道這一切,並沒有瞞過府裡眼睛透亮的人。
顧玉珍當家這些年,府裡多多少少有些人為了前程暗地裡投靠她。
顧玉珍知曉後,她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照常過她的日子。
陳萍知曉後,氣得一連幾天吃不香、睡不著。
周雨晴偏心太過。當初蔣欣瓊、蔣欣瑜出嫁,周雨晴只拿出私房五千兩作為壓箱子錢,莊子、鋪子都是公中出的錢。如今一個庶出的蔣欣珊,人家還沒訂下,周雨晴就急著貼補置辦嫁妝,到時再讓公中出蔣欣珊應得那一份。這還只是明面上的,私底下,還不知道給了多少陪嫁銀子。
杜姨娘自然知道陳萍心事,想著女兒出嫁前半年禁足的日子,日日困在院裡抄佛經,心裡對周秀月母女更是恨得要死。杜姨娘瞅準了機會,在陳萍面前忍不住火上加油一番。
陳萍心中怒氣更盛,越發的不待見周秀月母女。
沈英得到消息當日,越想越驚心,越想越害怕,趕忙回了沈府,與母親在房裡密談許久。
女兒走後,劉氏思量再三,當天夜裡把本來應該歇在姨娘處的男人叫到自己房裡。
第二日,沈傑去衙門前,特意到沈老太爺房裡轉了轉,至於父子倆說了些什麼,無人知曉。
沈力自打端午送了信後,便派了貼身小廝王樂有事沒事在沈府大門轉悠。他猜想,以蔣欣瑤的聰明,定能猜出這封信出自他之手,為著瑾玨閣,蔣欣瑤必會主動與他聯繫。
哪料到王樂轉悠了一個月,除了姑小姐沈英外,別說是蔣府的人,連蔣府的鬼也沒遇著一隻。
沈力苦等了一個月,見信石沉大海,氣得練了一夜的功。一連幾天冷著臉,看誰都不順眼,便是見著沈老太爺,也沒個好臉色,並一連發作了幾位侍候的下人。沈府眾人一見活祖宗心情不好,無人敢上前找沒趣,只遠遠的繞路而行。
沈老太爺冷眼旁觀,打聽了下前因後果,也不多言,以靜制動。沈老太爺正自以為得計的時候,突然聽聞二兒子說,蔣家有心把庶出的三小姐許給沈力為妻。為此,老太太已經把三小姐記在嫡母的名下。
沈老太爺雖然不恥周雨晴掩耳盜鈴的做派,深思之下還是派人細細打探一番蔣三小姐的底細。這一打探不要緊,直把沈老太爺氣了個倒仰。
他娘的,這哪裡是娶妻?分明是找來個攪家精。
沈老太爺大風大浪裡過來的人,怎會不明白這裡頭的彎彎繞繞。在蔣家尚未公開提及此事前,沈老太爺只當全然不知,他倒想看看,周雨晴如何開得了這口?
一個姨娘生的庶女,想嫁給他最得意的孫子,這不是打沈府的臉嗎?倘若這個三小姐知書達禮、溫柔嫻靜便罷了,偏偏是個驕縱慣了且心狠手辣之人。他沈平還沒有老眼昏花到娶個禍害進沈家大門。
沈老太爺長呼一口氣,提筆一氣呵成在紙上寫下四個大字:「門當戶對。」
今年的端午爭巧,蔣家三小姐的繡品拔得頭籌,蔣欣珊因此被太太、小姐們團團圍住,只見她落落大方的周旋在眾女子中間,談笑風生。
今日蔣欣珊盛裝打扮,珠翠環身,又正是花一樣的年紀,真真是櫻桃口笑臉生花。眾女子見其裝扮,又因四小姐稱病不出,心下哪有不明瞭的,看向顧玉珍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
顧玉珍笑而不語的看著蔣欣珊,眼神溫柔,如同一個母親驕傲的看著親生女兒一般和藹可親,全然不顧旁人同情的目光。
做為女主人的知府夫人劉氏,自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談笑間把眾人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
因著天熱,今年沈府只把船象徵...
目錄
第一章 落花有意
第二章 五味雜陳
第三章 初入京城
第四章 安南侯府
第五章 娓娓道來
第六章 潑婦罵街
第七章 暗室私心
第八章 大鬧一場
第九章 怡園聚會
第十章 人心不古
第十一章 我心悅汝
第一章 落花有意
第二章 五味雜陳
第三章 初入京城
第四章 安南侯府
第五章 娓娓道來
第六章 潑婦罵街
第七章 暗室私心
第八章 大鬧一場
第九章 怡園聚會
第十章 人心不古
第十一章 我心悅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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