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八十八章 相濡以沫
清晨一縷陽光從窗戶投射了進來，趙啟浩感覺頭有些疼，他睜開眼睛正想爬起來時，卻發現自己的手臂被壓住了。
他順著手臂看過去，只看見一張安靜的睡顏，他的呼吸便一下子凝住了，靜靜的看著那張安靜而柔美的睡顏，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動都不敢動，生怕一切都只是夢。
沈襲玉怎麼會在這裡？他滿心疑惑，又漲滿歡喜，卻又萬分失落，心裡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他的目光轉到別處，發現床榻邊還有一個未來得及收走的銅盆，裡面猶有半盆已經冷掉的水，盆沿上搭著一條白色的毛巾。
難道她整晚都在照顧自己嗎？他探出手去，用屈起的食指指背輕輕的在沈襲玉的臉龐上摩挲著，就像在愛撫一件無價之寶。
突然想起什麼，他將那封已經被壓皺的信從懷裡掏出來，用牙齒撕開信封，掉出一張蝴蝶藍彩色信箋，徐徐展開，一陣若有若無的花香便沁入心田，橫著的幾排簪花小楷像朵蝴蝶，輕盈的駐於他的心間。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竟是歡喜得無語凝噎了。她沒有放棄他，沒有因為他身分的變換而放棄他，她還是屬於他的，她一直都在他身邊。他緊緊將信紙纂在手裡，貼近胸口，好像要將它揉進心裡，留下烙印，永不褪色。
只是……
趙啟浩俊逸的眉尖又皺了起來，只覺得心尖顫痛，他又想到自己的身分，他現在只是一個奸臣的庶子，他不配這樣明媚陽光、聰慧伶俐的她，他不配！他如果只是庶子也就罷了，偏還是人人唾罵的奸臣的兒子，他這樣的人註定只能在黑暗中渡過一輩子，他哪裡有什麼資格在陽光下活著？
之前二十年能夠與趙王爺和雪玉郡主有一段父母恩情，已經是上蒼可憐他了，他應該知足才對，他怎麼可以這樣自私，把沈襲玉拉下這個深不見底的泥潭呢？
「嗯……」沈襲玉覺得自己的胳膊好酸，輕吟一聲迷濛地睜開雙眼，習慣性的伸出手想去摸下趙啟浩的額頭。昨晚她來的時候，趙啟浩正在發燒。但她的手卻是摸到了一個溫熱而壯實的胸膛，她順著那堵胸膛往上看，頓時和趙啟浩幽深迷茫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她朝著他莞爾明媚的一笑，繼續將身子探高，手摸到他的額頭上面貼了貼，又在自己頭上摸了摸，點頭道，「嗯，已經沒事了。你餓嗎？早餐想吃什麼，我去幫你做。」
趙啟浩的眼神突然變得深不可測起來，他原本溫柔的臉色瞬間變得冰冷，猛然一掀沈襲玉的手臂，竟是直接將她推翻在地板上，聲音嘶啞的吼道，「妳走，我不需要妳可憐。」
沈襲玉拍拍屁股站起來，真的轉身走了。
「你……」趙啟浩及時停住，免得說出挽留的話來，他雖恨自己，卻也覺得這傢伙太無情點了吧，至少該說一句什麼再走。
「哐噹！」正在趙啟浩暗自悔恨、惱怒、自卑，心裡矛盾得快像蜘蛛一樣結成網的時候，沈襲玉又進來了，她手裡端著一個銅盆，面無表情，慢慢走了過來。
趙啟浩的心裡莫名輕鬆起來，同時又多了種喜悅，原來她沒走，她是去打水給他洗臉了？只是，他好像想錯了！因為沈襲玉站在床邊，雙手高舉，將一整盆冷水統統澆在了趙啟浩的頭上，把他澆成了落湯雞。
他狼狽至極的跳起腳來，掀開被子往下跑，不停拍打著自己身上的水珠，「妳瘋了？」
「哐噹噹！」水盆被丟在地上跳了幾跳，沈襲玉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角，「我沒瘋啊，我只是拿回我照顧你一夜的酬勞而已，現在我們兩清了。你不是讓我走嗎？我走了。」
「哪裡走，妳給我站住！」趙啟浩上前一步，猛然將沈襲玉拉回來，扯進自己懷裡，然後就將唇霸道的覆了上去。
小安子聽見屋裡的聲響，及時走過來，在門邊看見的就是這副場景：自家主子和沈姑娘正緊緊摟在一起，吻得難捨難分。他臉一紅，乾咳一聲，將隨後趕到的佩兒拉走了。
佩兒奇怪的看著小安子，「你幹嘛拉我走，我聽到聲音了，我得去侍候我家小姐。」
小安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現在妳家小姐有我家公子就好了啦，沒妳什麼事了，妳趕緊去準備早點吧！這麼折騰一早上，待會兒肯定喊餓。」
佩兒還是不明白，「誰和誰折騰一早上？我不去怎麼行，你家公子現在情緒古怪，萬一他欺負我們家小姐怎麼辦？」
小安子瞳孔一縮，眼一瞇，「拜託，我家公子身上全濕了，到底誰欺負誰呀？」
到底是誰欺負誰這個問題就交由佩兒和小安子去爭議了。此刻沈襲玉只感覺自己好像是大海裡的小舟，時起時伏，隨著兩個人的吻逐漸加深，她感覺快要不是自己，連靈魂都飄蕩上天了。
趙啟浩拚命吻著沈襲玉，帶動她的丁香小舌與他一起共舞。不夠，不夠，還是不夠，想要再多，更多！嚐不夠，這樣的滋味自從分別後，就一直在他的夢裡繚繞，他每次思念她時，就會將這種美味拿出來反復品味，直到銷魂蝕骨，相思中毒。
「呼呼……」
許久，兩個人才分了開來，同時喘著粗氣，沈襲玉的唇更是被趙啟浩吸吮得有些紅腫，還透著晶瑩的光澤，越發像是熟透的櫻桃，想要惹人採摘。
趙啟浩將她再度擁進懷裡，又想故技重施，沈襲玉卻是驚恐的用手捂住嘴，拚命搖頭，「嗯嗯……」
趙啟浩猶如饕餮一般，一副尚未吃飽的樣兒，語氣十分輕柔的哄著，「再一次好不好？」
沈襲玉突然一手伸向他的胳肢窩兒，快速的搔了起來，他也因為癢意而鬆開了雙手，任由沈襲玉像泥鰍一樣溜掉了。
「除非你答應我振作起來，不再自卑，做回以前那個自信的你，我就讓你親個夠。」
原本正興致高昂的趙啟浩突然嘆了口氣，自嘲的笑了聲，拿起桌上的酒罈，灌了一口道，「哈！妳覺得那有可能嗎？別傻了，我做不到的，妳也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妳的身邊不是有很多俊傑才子嗎？相爺嫡出公子、禁衛軍統領、四小公子，呵呵，個個都比我強，妳去找他們吧。」
「啪！」沈襲玉直接走過去，給了趙啟浩響亮的一耳光。
趙啟浩卻是像死狗一樣任由她揪著自己的衣領，全身皆是頹廢的氣息，「妳打吧，打死我最好了，省得要面對這一切。」
「你這個膽小鬼，是我看錯了你！」沈襲玉用力將趙啟浩推倒在椅子上。
趙啟浩卻順著椅角滑落坐在地上，一副隨便妳怎麼樣的樣子，「沒錯，我就是膽小鬼，我不敢，我沒辦法面對這一切，妳說對了，恭喜妳，妳說對了。別說讓我振作什麼的話，妳知道這種痛苦嗎？妳懂這種從雲端跌下來的感覺嗎？妳什麼都不知道，妳是站著說話輕鬆得很。走吧，別再來了，我這樣的膽小鬼，我這樣奸臣的庶子，姥姥不疼、爺爺不愛的人，不值得妳花心思。以前妳跟著我，或許還能混個側妃，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不是了，妳跟著我，連個妾都不如，還要背負世人的罵名。妳走吧，都走吧！滾！」
沈襲玉像瘋了一樣衝過去對著他拳打腳踢，他一動不動，任由沈襲玉打他，沈襲玉越是搧他耳光，他越是笑得厲害。
「你是要比誰更慘嗎？那你至少還享受了二十年的小王爺生活，長輩看重，父母疼愛，有很多人關心期待，可我呢，從一生下來就被父母拋在路邊，若不是育幼院的院長散步撿到我，我早就變成野狗的食物了！你有我慘嗎？好不容易長大了，出了車禍，靈魂穿越來了這裡，還被囚禁深山，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到現在連自己的爹是誰都不知道？你這算什麼，你這算什麼，你告訴我？」
啪啪啪，沈襲玉又連抽他好幾個耳光，用力甚大，連嘴角都沁出血絲來了。
「當年若不是雪玉郡主將你抱回王爺府，你以為你在年府，跟著那個包藏禍心的爹，你會長歪成什麼樣子？你不對他們感恩戴德，反而消跡逃避拒而不見，他們養你愛你教你知識教你武藝，把你當親生兒子一樣捧在手掌心裡，他們有什麼錯？難道就因為雪玉郡主當時的一個貪念，你就要恨他們嗎？」
沈襲玉的話像一根根針一樣，扎進了趙啟浩的腦子裡，他突然痛哭流涕起來，蜷縮著身體，跪在那裡，抱著自己的頭，「我沒有，我沒有恨他們，我沒有資格恨他們！我是慚愧，我是恨，恨自己為什麼是奸臣的兒子。趙王爺，他在我心中一直是英雄一般的存在，我一直為我是趙大將軍的兒子而自豪，但是老天卻殘忍的打破了這個夢境！他一定對我很失望，我知道，他一定對我很失望！」
沈襲玉慢慢蹲下來，伸出雙手，將趙啟浩的頭抱在懷裡，柔聲道，「你錯了，你覺得這世界上有幾個父親會不認得自己的孩子？你以為趙王爺不知道你的真實身分嗎？」
趙啟浩淚流滿面的，像個孩子一樣抬起頭來看她，眼底皆是無助。
「你的父母那樣恩愛，你覺得你母親會隱瞞你的事情嗎？」
「爹他、他真的早就知道嗎？他知道我是他對手的兒子，卻還對我那樣疼愛有加，是這樣嗎？他從來就沒有嫌棄我嗎？」
沈襲玉搖頭，「你那麼聰明，你難道想不到嗎？如果趙王爺不同意，雪玉郡主能夠來看你嗎？」
趙啟浩慢慢的陷入回憶，他記得當日父王受傷過重，軍醫說要輸血才能救活，趙啟浩挺身而出，趙王爺卻是怎麼也不肯，還說他是趙家的希望，不想讓他受到一丁點傷害。
他當時只以為是因為父親太過疼愛他，卻沒料到，父王是早就知道自己身分，才會極力阻止自己獻血。因為只有這樣，他的身分才不會被洩露出去。
他好傻呀，居然一直悟不透父親的的用心，還在這裡自怨自艾，甚至還埋怨過王爺太絕情，好歹父子一場，居然都未曾出面一趟。
他好傻呀，父母一直非常恩愛，母親的意思就是父親的意思呀，再說了爹的傷勢還未好，現在又是風波未平的時候，他肯定是不方便出面的。
沈襲玉見他眼中逐漸出現一絲清明，趕緊趁熱打鐵的說道，「其實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們對你的愛從未改變過。就算你身體裡流著年氏的血，但你是他們從小培養長大的，他們在你的身上付出了辛勤的汗水和心思。你這麼優秀，你有著一腔為國盡忠的熱血，這些都是無法更改的事實啊！難道就因為你身體裡流著年氏的血，就要將這一切都屏棄嗎？」
「你再想想，這思浩園是趙王府的產業，如果他們真的不待見你，你住得進來嗎？還有小安子，這些侍候你的丫頭、僕人，不管你如何發火，他們都是盡心盡力的侍候著，從來沒有一句怨言，都是因為什麼呢，你知道嗎？」
他知道，那是因為就算外界知道了他的真實身分，但是雪玉郡主依舊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來看待。就算皇上削了他的爵位，他在雪玉郡主心中的地位也從未動搖過，二十年的母子情分不是假的。
所以當他提出搬到別苑來住，雪玉郡主和趙王爺沒有阻攔，是因為怕他觸景傷情，怕他難過，一切都是為他考慮。來別苑住，雪玉郡主也不放心，怕他受罪，特意從王府裡指了能幹伶俐貼心的人過來侍候，還每天過來探望，就是等著他想通的那一天。
可笑的是，他卻以為父母厭棄了他，以為自己是被放逐的那個人，以為自己已經一無所有。
「其實你真的很幸福你知道嗎？養父母對你恩重如山，親生父親雖然很壞但亦還健在，還有心愛的人陪在身旁，你的事業只要願意也唾手可得，人生美滿不過如此了。」
趙啟浩扶著沈襲玉站起來，靜靜的看著她，然後深情的在她額頭落下一吻，輕輕擁進懷中，「玉兒，今生能夠遇到妳，是我最大的幸福，謝謝妳！」
當他從頹廢轉為清醒後，那全身的氣質陡然間有了很大的變化，以前只是揚張自負，但是現在卻變成了一種沉著和內斂。
「你能想通也不枉費我說了那一大堆道理，嘴都說乾了。」
「是嗎？那我幫妳潤潤喉吧。」趙啟浩原本沉重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輕快起來，沈襲玉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吻已經再度襲來。
如果說之前的纏吻是如夏天的暴風驟雨，那麼現在的吻就是春天的綿綿細雨，情深無限。
「玉兒，謝謝妳，謝謝妳在我最難過的時候陪伴著我，只是有件事我必須要問清楚，否則我晚上睡不著覺。」他突然孩子氣起來。
「什麼事啊？」沈襲玉滿腹狐疑。
「妳跟周康到底是怎麼回事？妳有沒有背著我紅杏出牆？」
沈襲玉立即跳起腳來，卻是直接頭頂撞到趙啟浩下巴，把他疼得倒抽一口氣，再度將她拉回懷裡，讓她坐在他腿上，雙手圈住她的腰，將她固定住，不許亂動。
「我和周大哥只是兄妹之情罷了。你會不會用成語呀，不會的話，回頭再請個先生把三字經好好讀讀。」
趙啟浩一臉疑惑，「成語好不好和三字經有什麼關係，三字經只有三個字，成語一般不都是四個字嗎？」
沈襲玉……無語望天。
「別想轉移話題，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噢。」趙啟浩噘起嘴，威脅起來。
沈襲玉摸著已經腫得不堪的唇，立即舉手投降，「好了，好了，我說，我說還不成嗎？」
「……乾娘生日那天，有人冒你之名將我騙去了鎮外三里廟，他們向我要一塊玉佩，說是你給我的……我被兩箭短矢貫穿腹背，身受重傷，掉進了飲馬河裡……周大哥救我性命，我回來之後，見邊境將士十分苦寒，便讓人準備棉衣等物送過去……你莫名出現，還想侮辱我，然後周大哥對我說他喜歡我，還說如果我和你真的分開了，能否給他一個機會，就是這樣了！」
聽到沈襲玉受傷，趙啟浩的臉都白了，「什麼，居然有這樣的事！那妳有沒有看到他們長什麼模樣？那塊玉佩不過是趙家祖上傳下來的，說是要傳到未來的媳婦手裡的，他們為什麼要那個東西？」
沈襲玉驚訝的看著他，這傢伙居然在那時候，就將這種貴重的家族寶物送給了她？趙啟浩想的卻是難道家族玉佩有什麼祕密？兩個人的思路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都蒙著面，拿著長刀，個子不是太高，看著有些像是島國的倭寇，幸好我會些島國語言，否則當日肯定是逃不掉的。」現在想想還覺得後背發涼呢。
事情好像越發變得錯綜複雜了，怎麼這玉佩又和島國的倭寇扯到一起去了？
「別管那些了，現在輪到你了，你說，你為什麼好端端的跑去說那樣傷人心的話？」
趙啟浩苦笑了下，「妳可有表妹，名字裡還帶有一個紅字的？」
沈襲玉想了想點頭，「是有這個人，是大舅家的庶女，怎麼和她扯上關係了？」
「原本我是奉皇上之命去各國送壽誕請柬，請他們於今年八月到天啟國參加皇上的四十大壽。烈日國自從戰敗後也老實起來，我去之後十分客氣，也算有驚無險；南夢國和西泉國都沒有問題，只是當我去東月國的時候，卻發現那邊正在進行少帝選夫活動。我沒料到他們竟敢如此大膽，公然在使者飯菜裡下藥，也怪我警覺性太低，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成了東月國少帝的侍夫之一了。」
沈襲玉緊張的摟著趙啟浩的腰，仿佛下一刻就會被人搶走一樣，趙啟浩拍了拍她的後背，她這才放鬆許多，有些害羞的笑了起來。
「當時我就知道，我可能被人算計了，不過我不太清楚，到底是皇上的意思，還是某些人揣摩皇上的意思辦事。」
「那你沒有吃虧吧，我聽說東月國是女尊國家，女人當皇帝，可以娶許多丈夫的。」沈襲玉歪斜著眼滴溜溜的打量他，好像要用Ｘ光把他掃一遍才放心似的。
趙啟浩無語，「妳要不要親身試驗下，看看我有沒有吃虧？」
沈襲玉連忙擺手，諂媚地陪笑，「不、不、不、不需要，以我對你的了解，加上你功夫又高，人又聰明機靈，肯定不會被那些女人佔到便宜啦。」
她暗自拍了下心口，呼！嚇死她了，雖然在現代，她不反對婚前性行為，但是這是在古代啊，他們現在連訂親都沒過呢，如果同居，還不知道要受到世人怎樣的詬病，想想，還是算了吧。再說，就算古代十五歲可以成親，她也覺得太小了點，肯定會對身體不好的。
趙啟浩接著講述起在東月國的事來，「我從皇宮裡逃出來，用了很大的心思才擺脫了他們的追蹤，結果卻被東月國的護山大陣給困住了。幸好我以前無事的時候喜歡翻閱奇書，也曾研究過陣法和奇門遁甲，但也在那陣法裡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整整花了小半個月，才逃了出來。」
「我不知道這到底是誰的意思，所以不敢明目張膽的回京。我隻身一人隱藏行蹤，一路潛伏來到了青菊鎮，我只想先見見妳，其他的到時候再說。因為一路跋山涉水，我的衣服破了，身上也很髒，看起來就像乞丐一樣。結果我在沈家莊外面遇到了一個姑娘，她自稱是妳的表妹，說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說妳已經和京城的周少將軍兩情相悅，很快就要成親了，並且說妳想念那位將軍，特意送了蔬菜肉類去慰問將士。」
「妳說我辛辛苦苦從東月國逃出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妳，又因為我失蹤了那麼久，怕妳擔心先來找妳，結果卻聽到這樣的消息，妳說我能不怒嗎？而且我也不想暴露行蹤，於是又在沈家莊外潛伏一晚上，並沒有見到之前妳的丫頭，我就越發相信她說的話了。」
「我很不甘心，我恨妳，我恨妳移情別戀，我恨妳見異思遷，但是我又發瘋般地想妳，我不相信妳會真的背叛我，我覺得妳肯定是有隱情的，所以我就又去了邊關。因為我沒有身分憑證，又不敢直接進入軍隊，就打暈了一個小兵，換上他的衣服，企圖接近營帳。」
「在那幾天裡，我聽見的皆是那些士兵對妳和他的讚美，說妳是天女下凡，說你們是金童玉女登對得不得了，還說妳早就暗戀周將軍，否則傷好了為什麼不走，反而留下來幫大家改善伙食。當時我滿腔憤恨，自動忽略了他們說的什麼受傷的事，我只是覺得腦子快要被氣憤和羞惱給撐炸掉了，我一定要見到妳，我要親口聽妳說，妳不愛我了，妳喜歡上了別人，妳要嫁給他！」
後來的事沈襲玉都知道了，他在帳外看見她和周康在營帳裡下棋，誤以為兩個人在親熱，便放了一把火調虎離山，然後把她帶出了軍營，還用那樣污穢的字眼來侮辱她，還想要欺凌她，奪去她的清白。
沈襲玉萬萬沒想到，引起這一切誤會的，竟是沈若紅！她冷冷一笑，原本將沈若紅丟到鄉下給那兩個兄弟當同妻，她是有些於心不忍的，但是現在看來，她這樣的處罰真是再正確不過了。
誤會都解釋清楚了，趙啟浩的心結也解開了，兩個人突然感覺心情前所未有的輕鬆，天空也變得晴朗可愛起來了。
「說了一早上的話，餓了吧，我去幫你做早餐？」沈襲玉問道。
趙啟浩仍是圈著她不肯放開，「不餓，只要看見妳就飽了。」
「喂，你什麼意思，你會不會說話，什麼叫看見我就飽了？」
「因為……秀色可餐啊……」
「找死啊你！」沈襲玉再度發起搔癢大法，趙啟浩看著她跳腳的樣子不覺開心不已，剛要出手，她卻施展凌風踏塵步，一下子就飄到老遠，「有本事來抓我啊？」
沈襲玉插著腰，「你的輕功還是我教的呢，居然也敢在關公面前賣大刀，看我抓住你後怎麼修理你。」
「難道妳沒聽說過一句話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用你們那裡的話來說，就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哈哈，妳就是那前浪，乖乖的等著被我推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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