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五十六章 試吃新菜
沈襲玉繫了圍裙，儼然一副名廚的樣子，先拿出一把極鋒利的廚刀，朝著四小公子作了個揖，然後對著那已經呈現出淡淡紅色的鵝脯上輕輕切去，削下一小片來，將它們依次擺在潔白的盤中，然後用小勺盛了少許花瓣汁，在盤子旁邊隨意塗鴨了一朵花。
「各位公子請慢用！」
孟紹最是性急，率先抓起一片鵝脯肉塞進嘴裡，半晌才皺眉道，「小玉，味道好像有點淡。」
「你笨，既然小玉讓我這麼辛苦做花瓣醬汁，肯定是要沾著汁一起吃的。小玉，我說的對吧？」元寶開始賣節操了，討好起沈襲玉來。
沈襲玉朝著元寶豎起大拇指，然後又送給孟紹一個鄙視的白眼。
唐雲笑呵呵的拿起一塊鵝脯，小心沾著一點花蜜汁，再完全放進嘴裡，一邊咀嚼著一邊眼睛就不受控制的亮了起來。
「嗯，原本有些淡的鵝脯在經過蜜汁醬的配合後，味道竟然提升了好幾個層次，不但鮮美得非常有層次感，而且舌尖能隱約感覺到一股淡淡的甜味，好吃！」
元寶也吃了一塊，贊同的點頭，「沒錯，除了甜味，而且感覺嘴裡的花香久久不散呢，就好像剛才生吃了一朵花似的。」元寶還將嘴對著手哈了下，結果發現，噴出來的口氣也是淡淡的花香味。
孟紹這個大吃貨，趁著元寶和唐雲在品評的時候，那個手速叫一個快呀！轉眼間就消滅了大半盤子。
連英還是如同往常一樣，一邊吃一邊點頭，面上表情也柔和了不少。
通過四小公子一盞茶功夫，就把大半隻鵝給吃得一乾二淨來看，這道胭脂鵝脯是非常成功的，只要有貨源，花卉供應也足的話，就可以在重新開張時，做為特色菜，重砲推出了。
還有半隻，就作為獎勵送給莊子上的大嫂和伯伯們吃了。可把他們高興的，他們一輩子也沒吃過這樣的美味呀，都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了。
大家都吃得太飽，想想還是去鄉下走走，順便散步好了。看著鄉村裡的風景，菜地一排排的，還有引水溝，還有絲瓜藤子，這一切看起來都是綠意盎然，十分有趣。
沈襲玉問了連英鏢局那邊的情況，他依舊很簡潔的說，正在準備中，反正方法沈襲玉已經提供了，其他的事情就不是她能管得了。
今天也算是到鄉下來旅遊，觀光了一趟，明天就是莊東秋和王立他們出考場的日子，也不知道考的怎麼樣？再次感慨了古代的科考制度，居然讓人在裡面待三天哪，幸虧這科考是在秋末，要是在夏天，吃食還不都變壞了嗎？吃了不拉肚子才怪。
大家一路走，又聊了許多商業上面的生意之道，沈襲玉雖然不敢說自己精通這些，但是前世看了那麼多商業案例，說起來總是頭頭有道的，把唐雲和元寶都給震驚了，感覺從沈襲玉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呢。
他們原本過來莊子上時，就快到中飯時間的，又是殺鵝又是做吃的，還泡了會兒茶，聊了會兒天，這會在鄉間的路上走走，就已經看見落日的餘暉了。
沈襲玉好久沒看見這麼乾淨純粹的晚霞，一時忍不住，提著裙角，小心的跑在前面的田梗上面，大聲讚嘆著，「哇，好美麗的晚霞！」
唐雲不禁爽朗的笑出聲來，大步的跟了上去，只覺得沈襲玉這個動作十分可愛，畢竟沈襲玉再怎麼說得頭頭是道，也改變不了她還是個孩子的事實。
元寶那張娃娃臉，烏黑的眼珠子咕溜溜一轉，也學著沈襲玉的模樣，提著袍角，跟在後面小跑起來，「哇，好美麗的小玉呀！」
連英則是維持著自己的速度和身形，一直如影子相伴著沈襲玉，生怕她突然摔倒。
孟紹翻翻白眼，幼稚！只是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在最後？
眼看前面四個人已經走遠了，他也快步跟上，一邊走一邊還有些扭捏的學著沈襲玉的樣子，兩邊提起了袍角，踮著腳小跑了幾步，心好像也跟著踮了起來，有趣得緊。
這時候唐雲突然回頭，狀似無意的目光掃過來，孟紹立即把袍角放下去，自己假裝咳了一聲，繼續背負著手，悠閒的走著，其實臉上像火燒一般，有點尷尬。
其實唐雲壓根就沒看見他的小動作，只是朝著他揮了揮手，「孟公子，你能快點嗎？」
田梗的盡頭是一道蜿蜒的小河，河面上覆蓋了許多葉片，有淡綠色的，有深綠色的，還有紫色的，它面的葉子如珠串一般，藤也很長，一直從水底長到水面，有些上面已經結出了青色菱形的果子，有些還開著白色的小花。
落日的餘暉灑在河面上，讓河面映成了一道淺淺的金色，特別的美。
沈襲玉蹲在河邊，用手探進河裡，掬起一捧水來，聞了聞，很清新，有一股獨特的味道，突然那菱形的小果子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稍微往前面探了探身子，卻還是搆不著，還差點滑進河裡。
幸虧連英眼明手快，一下子出現在她身邊，將她給提了回來。
沈襲玉不好意思的抓抓頭髮笑道，「謝謝連大哥！」連英冷哼一聲，沒說話。
沈襲玉瞄到連英一直背在後面的那把刀，突然有了主意，「連大哥，刀能借用一下嗎？」
連英滿臉疑惑，雖然不明白，但是眸光閃爍了下，還是將那把長長的刀給抽了出來，交到沈襲玉手裡。
哇噢，看起來長長細細的，沒想到這麼重！沈襲玉用了吃奶的力氣，雙手併攏，才提住了那把刀，然後站在河邊，用刀尖往河裡探，一下子便勾住了那淡綠色的植物藤蔓，正要滿臉喜色的往回勾時，藤蔓立即一分為二，斷了。她都沒怎麼用力啊，只能說明這把刀太鋒利了，她使了一點力氣，想用刀背去挑那紫色的植物，但是力氣又不均勻，於是一直在做白工。
連英原本還以為沈襲玉拿刀要幹什麼，結果一看自己的寶貝刀居然充當了竹杆的作用，頓時臉就黑了，他走到河邊一根小樹旁邊，手指一劈，一根比刀還長兩倍的細枝就落到手裡了。
連英走過去，將樹枝往前一遞，沈襲玉一看見那樹枝，立即笑起來了，「哎呀，還是連大哥厲害，這樹枝更好！你這刀太鋒利了，老是把菱角的藤給弄斷。」
他們這一耽誤的功夫，元寶和孟紹等人已經追了上來。
唐雲看沈襲玉想撈那紫綠色的植物，便上前去幫忙，幸虧他人高，手臂長，加上樹枝和巧勁，輕鬆地挑起一株那紫綠色的水裡植物來，豈料那些植物竟是連株生長，一拖便拖了一大塊過來。
「謝謝唐大哥，哇，有好吃的嘞！」沈襲玉立即蹲了下去，在那一堆已經撈上岸的植物中翻找起來，將那些有尖角的、不到拇指大小的果實摘了下來。
元寶原本也是吃貨，一聽有好吃的，立即雙眼發亮，蹲下來問道，「小玉，這玩意兒能吃？」
沈襲玉一邊挑著鮮嫩的菱角一邊翻白眼，「當然，而且非常美味。」
唐雲一聽到美味，也感興趣起來，蹲下來，用樹枝翻動著，果然看見那些連株的藤上面長滿了這樣的奇形小果子。
唐雲其實偶爾還打理莊子的，所以見識上比其他三個人多一點，沉吟道，「這個似乎是紫菱吧。我記得去年莊子裡，曾收了些，曬乾了，送了些到我們府上，說是可以煮粥吃，只不過外殼太難弄了，又刺人，便在廚房擱置了很久，估計現在都發霉了。」
「簡直是暴殄天物啊！一想到菱粉糕，清炒菱絲，我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沈襲玉一邊忙著一邊翻白眼怒瞪唐雲，怎麼可以糟蹋美味呢？
唐雲摸摸鼻子，這樣的鄉下物事，富貴人家有幾個會吃？如果不是家裡的莊子送上來，說是味道不錯，他們恐怕都不認得呢，孟紹元寶幾個就是最好的證據啊。
孟紹心急，一聽說那果子可以吃，就要往嘴裡塞，結果還沒拿到手，就被菱角給扎到手，當下痛得哇哇叫，站起來，就用腳去踩，想把菱角踩扁，誰料到他剛踩到的那個偏是個已經成熟的老菱角，外殼堅硬無比，在他的足底非但沒扁沒破，反而差點將他的鞋底給扎穿，可把他嚇壞了。
也惹得沈襲玉等人差點笑翻了，孟紹眼睛瞪得跟魚眼睛似的，氣呼呼的說，「一群落井下石的傢伙！」
「分明是你自己幼稚無知，偏要和一顆菱角過不去，你才幼稚呢！哈哈，你要想想，如果它的保護殼不硬的話，長期生長在水裡，要如何面對那些食草的魚群呢，早就被啃光光了。」越是堅硬的外殼，裡面保護的越是脆弱的心，這句話原本是說人的，但是引用到菱角身上，也可以說越是扎人堅硬的外殼裡面，包裹的是更加美味的菱角肉。
沈襲玉選擇的是水嫩的半成熟菱角，皮是淡淡的紫色或是翠綠色，雖然也有角，但是用手那麼一扳，就聽見了清脆的聲音，露出裡面雪白的菱角肉來。
沈襲玉也不在乎指甲了，直接用指甲順著殼的方向一捏一劃，頓時青嫩的殼就裂了開來，半個完整的菱肉就掉到了她的手掌心裡。她用帕子將菱角肉擦乾淨，遞到連英面前，「連大哥，嚐嚐看！」
元寶和孟紹像孩子一樣，嘴一噘，「憑什麼先給死人妖啊？小玉，妳重色輕友！」
汗！什麼跟什麼呀，沈襲玉完全是因為剛才借用人家的寶貝刀來撈菱角，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連英臉色黑得能滴出墨來，但並沒有發火，反而體貼的折了一根樹枝過來，她就更覺得歉意了。
連英目光閃爍了下，臉上仍舊面無表情，微微垂下的半邊頭髮，擋住了俊美妖嬈的側臉，伸出手，輕輕拈起雪白的嫩菱角肉，放進嘴裡，只是那麼輕輕一咬，就嚐到了鮮甜的汁液。而且菱角肉鮮嫩多汁，一點也不老，十分香甜。他雙眼明亮的點了點頭。
這彷彿是一種肯定，沈襲玉也高興的瞇起了雙眼，彷彿在說，「我沒騙你們吧。」
孟紹和元寶勾肩搭背的，互相咬了半天耳朵，突然也把手伸向沈襲玉，沈襲玉狐疑的看了看他們，他們用下頷指指菱角藤，又張張嘴，示意他們要吃，讓沈襲玉快剝。
沈襲玉無語的剝了幾個，卻沒放到孟紹的手裡，而是故意壞笑的放到元寶手裡，元寶一得到了鮮美的菱角肉，原先和孟紹的聯盟立即被瓦解，嘴裡說著一連串讚美的話，「我就知道小玉最好了。哇，這東西還真的味道挺不錯的哎！嗯嗯，汁嫩鮮美，好吃，沒想到鄉下河間，這麼不起眼的植物上，也長著這樣好吃的小東西。」
唐雲則是比較細心，正學著沈襲玉的方法挑菱角。他剛才就細細地觀察過沈襲玉怎麼剝，現在自己正在實驗，果然一學就會，很容易，享受著自己的撥殼的成果，那種滋味，比直接伸手來得更美。
孟紹委屈的賣起萌來，「小玉，妳對我有意見嗎？」
沈襲玉一邊吃著一邊繼續挑撿著，搖頭，「沒意見！」
沒意見還差別對待，他太傷心了，癟著嘴，假裝要哭出來的樣子，「那妳剝給他們吃，不剝給我吃？」
沈襲玉挑眉看了看他，又仔細探頭找剛才差點扎破他鞋底的那顆老菱角，嘻嘻笑起來，「你不是和它有仇嘛，我怕就算剝了，你這麼有骨氣，肯定也不會吃的，既然如此，我何必多此一舉！」
「妳……哼！」孟紹被沈襲玉的話堵得一下子站起來，繼續踩著那菱角出氣，過了一會，偷眼看，壓根沒人理他，也沒人過來安慰他，他只得又轉過頭來，嬉皮笑臉的湊過去，「小玉，正因為我和它有仇，所以我要食其肉喝其汁來報仇，所以，妳就幫我剝一個嘛。」
想他孟紹也是堂堂縣長家的公子，只要大手一揮，這長壽縣裡從平民家的女兒到富家千金，哪個不是自動跑來要為他服務啊，但是遇到沈襲玉也算是遇到剋星了。這妞兒壓根不鳥他，而且先前還差點調戲了他，一對上沈襲玉，他就覺得特別沒辦法，以前的驕傲也不知道被拋到哪個角落裡去了。
「喏！」沈襲玉直接捧起一小捧，大概有七八個青嫩的菱角，直接放到孟紹的手裡，嘴朝著唐紹呶了呶，又朝著元寶和連英呶了呶，原來此刻他們發現了剝菱的樂趣，正邊剝邊吃呢。
小玉一定是對他有意見，要不然為啥偏不幫他剝啊？只是孟紹也不想想，沈襲玉也沒有剝給唐雲吃啊。
沈襲玉拍拍手，站了起來，蹲得有點久，腿有點麻了，剛才她利用袖管的掩護，偷藏了許多青嫩的菱角進空間，等明天下午莊叔叔和王立他們出了考場，也讓他們嚐嚐。
太陽越發沒入雲層了，天呈現出淡淡的灰暗色，只有一線紅色塗滿了天空，沈襲玉有些感慨的說道，「今天我們來晚了些，要是哪天有空，天氣又好，去租幾隻小船來，我們打扮成船娘的樣子，坐在那小船上面，划著漿，小船推開水波，我們在菱角從裡行駛，一邊享受著水面的風光，一邊伸手就可以採摘到最嫩的菱角，那才叫趣事一樁呢。」
「聽起來倒是真的很有趣。我們元家有一個比較大的莊子，那裡有一個大湖，那邊的湖上也有許多菱角，還有荷花呢。不過現在大多結了蓮子，要不然等莊先生和王公子他們考出來，你們一道去我家賞景吃菱如何？」元寶興沖沖的建議起來。
沈襲玉一聽就拍起手稱好，這正合她意呢。
唐雲看見沈襲玉好像很喜歡菱角的樣子，便心裡存了一點想法，待會吩咐胖嫂子，讓她叫人多多採些菱角回頭給小玉送過去。
該是回去的時候了，沈襲玉對著滿塘的菱角，還有美麗的晚霞，揮了揮手，「美麗的鄉村，改天見噢。」
沈襲玉的動作總是那樣獨特，連英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看著沈襲玉，面部表情柔和了許多，元寶則是有樣學樣，也揮了揮手，「好吃的菱角，改天見噢！」
唐雲本來在這群人中最是年長，則多了一分穩定和老成，他背負著手微微笑的看著沈襲玉和元寶那孩子氣般的語言和動作。
孟紹還記著剛才的恨哪，不過看他們玩得那樣開心，他也在心裡補了一句，「晚霞下面能幹的小玉，明天見了！」
原本是打算四小公子一起送沈襲玉回客棧的，結果他們剛到好再來，就看見了孟府上的管家，孟管家一看見自家少爺，趕緊迎了上去，「少爺，您到哪裡去了，表小姐找了您一天，都快把府裡給翻個底朝天了，您趕緊跟老奴回去，好好安慰一下表小姐。」
孟管家嘴裡的表小姐，正是孟紹大姨母家的女兒，國公府的三小姐李雲裳。
這個李雲裳從小就喜歡孟紹，雖然孟縣長的職務是低了點，但是有國公府提攜，孟長春自己又很努力，相信升遷是不久後的事情，兩家大人也是有結親的想法的。只是李雲裳從小就被寵壞了，性格刁蠻又任性，孟紹一看見她，就跟耗子見了貓，躲都躲不及，哪裡還想去安慰她呀。
但是老管家都找到這裡來了，他嘴上只說把府裡找翻天了，恐怕實際情況是府裡的下人已經被她折騰得沒活路了吧。哎，孟紹想了想，也只得跟著老管家先回去了。
唐雲索性讓元寶和連英趕緊回去，免得家裡人擔心，而他則稱與小玉還有些關於酒樓的事要商量，順道送她回去好了。
＊ ＊ ＊
沈襲玉走進客棧，上樓，開門，請唐雲進來，自己先倒了一杯水喝。走了一路，還真有些渴了。唐雲坐在桌子旁邊，倒也沒客氣，自己端起茶壺，倒了一杯茶，但並沒有喝，手指把玩著杯子，似在猶豫，或是在考慮要怎麼說。
「唐大哥，你剛才說有事跟我商量，是什麼？」
「嗯 ，那個――」唐雲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其實唐夫人鐘氏原本的話是，讓他把姑娘請家裡來玩，她順便相看相看，如果中意的話，就派人上姑娘家提親去，這麼能幹的姑娘，可不能便宜了別人家。
「沒想好，那你先回去想好再來說吧，今天忙了一天，累死了，我想休息了。」沈襲玉算著時間，該去空間裡跟著洛一平練習針灸了，便說話也不客氣起來。
唐雲臉上飄出一朵詭異的紅雲，他站起來，「呃，是這樣子的，因為酒樓危機是小玉化解的，所以我娘很感謝妳，想要請妳到我家中赴宴，不知道小玉意下如何？」
沈襲玉無語的翻了翻白眼，「不就是想請我吃個飯，有那麼難開口嗎？又不是相親。好了，我答應了，你定好了日子再通知我吧。」說罷她還伸了個懶腰，作勢小小打了個哈欠，相信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吧。
唐雲不是瞎子，自然是連忙告辭了，他站在客棧外面苦笑不已，小玉還真是奇女子，講話很直接，就像當日她在酒樓直接說他們的酒是餿水一樣。今天他猶豫半天難以說出口的話，被她那麼一描述，好像根本就沒什麼。
而且相親那樣的話，但凡是個女子聽了都會害羞吧，結果人家就跟說了今天天氣很好一樣平淡。
其實對於母親的提議，他也有些哭笑不得，小玉是個不錯的姑娘，就是他們之間年紀有點懸殊，他也一直拿沈襲玉當妹妹看，可是唐夫人偏要往那方面想啊。
隨著他年紀的增長，老娘現在是但凡聽到他跟哪個女子稍微走近些，就會朝那方面想，不知道等娘親見了小玉這性格，還會不會那樣想？
唐雲回去安排諸項事宜，連英也很忙，鏢局的屋子都要重新收拾出來，元寶則是去監督工人盯著沈襲玉的那件旗袍，只有孟紹現在躲在花園的假山裡面喝酒。
這叫什麼事兒，堂堂縣長的公子，被人逼到這份上，他也算是活回去了。
「表哥呢？本小姐剛才還看見他朝這邊來了，怎麼一會就不見人影了？」一個刁蠻任性的女孩聲音尖厲地響了起來，差點沒把就躲在附近的孟紹耳膜給刺破。
「回表小姐，奴婢真的沒看見少爺往這裡來！」一個丫頭有些膽怯的嗓音說道。
李雲裳的聲音立即陰沉了下去，微一瞇眼，「是嗎？那妳可以走了。」
丫頭一聽這話，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表小姐這麼好說話？她連忙道是，然後爬起來往旁邊跑開，但是還沒跑得穩，斜裡就伸了一隻腳擋在她前面，那丫頭直接趴在地上，跌了個狗吃屎。
這花園地面上可都是用石子鋪就的，丫頭臉朝下的跌了，頓時額頭都撞破了，而且鼻子也撞得流出血來，但是丫頭只能忍著，不敢哭，不敢發出聲音來。
「嘖嘖，妳這賤婢走路不長眼睛的嗎？還是說妳根本就是心虛，說了假話，所以老天爺才懲罰妳的？快說，大少爺躲哪裡去了？」李雲裳抽出鞭子，正要打下去，就看見孟紹從她對面的假山裡鑽出來。
「雲裳！住手！」孟紹丟掉酒罈，酒罈撞到假山上，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李雲裳一聽到孟紹的聲音，臉上的表情立即就跟唱戲一樣，變成了溫柔的聲音，那雙嚴厲的鳳眼也變成了柔情似水，她將鞭子遞給了身邊的貼身侍女，幾步走到孟紹面前，溫柔的行了個禮，「雲裳見過表哥。」
「起來吧，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饒了那丫頭吧。」孟紹有些心煩意亂的說道。
李雲裳竟是難得的溫柔閒淑，「是，表哥說怎樣就是怎樣，裳兒都聽表哥的。只是，表哥，裳兒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來表哥家都好幾天了，表哥連面也不肯見，整日說有事，只往外跑，害得裳兒好擔心噢。」說罷，精緻的小臉上，眼淚就噗噗的流了下來，雙眼也滿含幽怨。
孟紹真的要投降了，他最受不了這女人家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了，不知道為何眼前突然浮出沈襲玉俏皮的臉龐來，時而嬌俏，時而戲謔，時而堅強，時而正經，時而專注。
「表哥？表哥，你在想什麼，有沒有聽到裳兒的話啊？」李雲裳眼底閃過一絲厲氣，但是很快忍住，繼續扮演溫柔賢淑的模樣，眼圈又紅了。
「呃，別哭了，是表哥的錯，等表哥忙完了這陣子，一定好好陪陪表妹，好不好？」
李雲裳立即破啼為笑，「表哥說話算話，不許耍賴？」
孟紹敷衍的說道，「好好好，不耍賴，不耍賴。」才不過和李雲裳說了半杯茶工夫的話，不知道為何覺得疲憊，有一種迫切想要逃走的感覺。
李雲裳含羞帶怯的微微低下頭，從袖子裡拿出一個錦袋，狀似害羞的遞了過去，「表哥，這是裳兒親手為您繡的錢袋，還望表哥不嫌棄。」
孟紹有點為難了，這男女之間私相授受恐怕不太好吧，雖然說是表哥表妹的，但是畢竟也大了，就算雙方家長有結親的念頭，但畢竟還沒有正名呀，最關鍵的是，他壓根就不喜歡這個表妹，所以才覺得遲疑，估計要是換了個人送，他恐怕就要樂翻了。
「多謝表妹，只是我的錦袋乃是娘親手所繡，還特意送去青山寺祈了平安，如果貿然換了下來，恐怕不妥，不過表妹的一番心意，為兄已經收到，多謝了，為兄剛回來，還沒去拜見過娘和姨母呢，為兄先走一步！」孟紹像後面有老虎追一樣，急跑了幾步，甩掉了李雲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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