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的孩子們

名人推薦：我想生命中常有這樣的事，最愛卻不可得，小至一粒橙，大至家庭親情和樂美滿，育幼院的孩子們的生命經驗約是如此。這本書很精確感性地傳達了育幼院孩子與老師們的心聲，還有他們對未來的希望，那是——自己即使不能享用橙，卻也有著其他的能力和方法與別人分享橙的美味。
——鮑基慧，台北市文山區私立伯大尼兒少家園院長

這本書適合所有關心兒少議題的人來閱讀，更適合服務這些孩子、規劃相關政策與服務方案的工作人員和專業人士。在致力於好好照顧這些孩子的同時，也能將眼光放遠，看到他們未來的需求；離開育幼院後的人生...

明日的孩子

有一棟房子，裡面住了九十個小孩。
那是一間鄰近天城市三日月小學的育幼院，名叫「明日之家」。
因故無法與父母同住的孩子們，就在這裡生活於同一個屋簷下。
近年來的育幼院，多以人數稀少、充滿「家庭氣氛」的小家庭式為主流，但「明日之家」由於歷史悠久、成立得早，所以暫時還是以「大舍制」這種大規模型態來經營。
育幼院裡二十四小時都有兒童輔導員輪值，他們必須住在裡面，孩子都稱呼他們為「老師」。
就在這一天，三田村慎平滿懷抱負地來到「明日之家」任職。
那天秋高氣爽，酷暑終於過去了。

「明日之家」就像一所沒有操場的學校。
玄關形同穿鞋間，牆上有一整面鞋櫃，但一個鞋格裡塞了好幾雙鞋，亂糟糟的模樣，與在學校的感覺截然不同。
愈往後面鞋子排得愈整齊，大概是因為鞋櫃有按照年級分類吧。整齊的程度又依男生或女生而不同，放女生鞋子的鞋格都很井然有序。
至於狀似低年級男生的區塊，簡直就是三不管地帶。小小的運動鞋，就這麼隨隨便便地塞在格子裡。
如果是在普通家庭，孩子把鞋子脫在玄關的磨石子地上，還會讓人覺得挺可愛，但若九十個孩子都這麼做，玄關可就要爆炸了。所以這裡的孩子，幾乎都只能擁有一雙塞得進鞋櫃裡的鞋子。
一想到孩子們綁手綁腳的生活，三田村便於心不忍。於是，他開始收拾幾個鞋子炸滿、快要掉出來的鞋格。
「你在做什麼？」
循著背後的聲音回頭一望，那裡站著一名身穿運動服的短髮女子。
「和泉老師。」
赴任前，三田村曾和她在研習會上見過面，她是育幼院的教職人員，名叫和泉和惠，孩子們都親暱地喚她和泉姊。她的年齡大概比二十六歲的三田村大一、兩歲。
「妳好，從今天開始請多多指教。」
「這我知道。比起這個，我想問的是你在做什麼？」
雖然原本就知道和泉待人並不親切，但這興師問罪的語氣也未免太傷人了。三田村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起詫異的神色。
「呃……我想幫孩子們整理鞋櫃。」
「不要多管閒事。」
三田村收拾鞋櫃完全出自一片好意，卻被扣上「多管閒事」的帽子，這讓他忍不住火冒三丈。
「話怎麼這麼說？我是為了孩子……」
「你那『為了孩子』的念頭，根本是一廂情願。」
「妳說一廂情願？」
面對接二連三不留情面的冷語，三田村大吃一驚，和泉則毫不客氣地走了過來。
她完全忽視不知不覺擺開架式的三田村，把他剛整理好的鞋櫃再次弄亂，恢復成原本亂糟糟的模樣。
「你還整理了哪些鞋櫃？」
「不、不記得了。」他假裝忘記，卻徒勞無功。和泉目光銳利地瞪著三田村，一句話也沒說，旋即瞥了鞋櫃一眼，把好幾個鞋格弄亂。那些全都是三田村整理好的鞋格。
連鞋底朝天亂塞的樣子都一一還原。
「妳怎麼這樣……」
三田村忍不住抱怨。和泉迅速轉身，再次面對他。
「如果你不記得碰過誰的東西，就不要多管閒事。」
她語氣平緩，卻充滿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三田村只好把抱怨吞回口中，但又覺得不甘心，於是半反射性地回嗆：
「我只是稍微收拾一下有什麼關係？畢竟這裡這麼亂！」
「亂歸亂。」
和泉並沒有把聲音刻意提高，三田村卻忍不住縮起肩膀。他對那擅自違背自己意志的肩膀感到滿肚子氣。
「但孩子們總算把鞋子都放進鞋櫃裡了。多虧導師每天、每天都一直盯著他們，才終於學會。」
和泉平靜的聲音在玄關沉重迴響，語帶責備。
「接下來還得每天叮嚀他們把鞋櫃裡的鞋子放整齊。如果有人幫他們做，他們就永遠學不會親自動手。」
「可是，妳不覺得他們這樣很可憐嗎？」
三田村心知理虧，卻不願白白退讓。自己的一片好意被全盤否定，讓三田村變得異常執拗。
「如果是普通家庭，鞋子稍微亂擺，媽媽就會幫忙整理。但這裡是育幼院，孩子們發現有人疼，能讓他們撒嬌……」
「就會每天纏著你！」
和泉的聲音多了分不耐，眼神也嚴厲起來。
「九十個人，每天都吵著跟你撒嬌。」
三田村完全無法辯解。
「這裡不是一般家庭，我們無法當他們的父母，這點你要搞清楚。」
「妳說的我都知道啊……」
三田村嘴裡咕噥道。其實他只是不肯認輸罷了。
「我們去教職員室吧。院長在等我們。」
三田村追著和泉先一步邁向走廊的堅挺背影，方才被駁倒的不滿，在他內心來回激蕩。
育幼院的確不是一般家庭，教職員也無法成為孩子的父母，但──
唯有這裡的大人，能給予依靠育幼院的孩子們溫暖，不是嗎？孩子需要的絕不只有嚴厲的管教。
何況社會對待育幼院的孩子，那麼苛刻──
和泉抬頭挺胸的背影讓三田村愈來愈反感，只好低頭盯著走廊前進。

位在二樓的教職員室裡，擺了三十張左右的辦公桌。
教職員室深處設了一間小而整潔的院長辦公室，在和泉的帶領下，三田村進入裡面。
在裡頭等候的，是一名體型豐滿的中年婦女，以及一位髮量稀疏的中年男子。
「三田村老師，歡迎你來到『明日之家』。」
開口的是身材豐腴的中年婦女──院長福原政子。面試時她一直面帶微笑，主要負責聆聽。十五分鐘左右的面試，只問了三田村一個與履歷上證照相關的問題。
三田村除了駕照以外，還有一個與資訊處理相關的證照，這對應徵育幼院而言並不加分，甚至連面試官都對他說「你既然有電腦相關的證照，那應該也有其它公司會錄取你吧。」所以三田村一直以為面試會不合格。
「相逢自是有緣，希望你能長長久久地待下去。」
「是！我會盡心盡力！」
「那麼工作內容，就請副院長梨田老師來幫你介紹。」
面試時，三田村一直以為這位髮量稀疏的歐吉桑梨田克彥是院長。因為詢問他經歷、應徵動機，以及說明具體的錄用條件的人，都是梨田。
「我想請你暫時先當和泉老師的助手。」
一聽梨田的說明，三田村忍不住「啊？」地叫了出來。儘管他瞥見和泉皺起眉頭，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那個，我在研習時聽到的是要我當岡崎老師的助手……」
研習營是在兩週前結束的，當時負責指導山田村的是位姓岡崎的女性職員。她與和泉同齡，卻比和泉親切得多，孩子們也很喜歡她，所以三田村對於在她手底下工作、熟悉事務，一直很放心。
「岡崎老師辭職了。」
又是一聲令人毫不意外的「啊？」
「為什麼……？」
「因為個人生涯規劃。」
看來梨田並不打算多做說明。
「等到大家都認同你可以獨立照顧孩子後，就會正式讓你帶班。」和泉說著，走到三田村面前。
「我知道你心裡不服，但這畢竟是工作，請多多指教。」
「請多多指教。」回握那雙伴隨嚴厲口吻伸出的手，已是三田村最大的讓步。
幸好他倆在教職員室的座位並不相鄰，這讓三田村鬆了一口氣。
「你帶衣服來換了嗎？」
「帶了！」
由於工作內容是照顧一大群孩子，因此長官吩咐過他，要帶方便活動、弄髒也不要緊的服裝來值勤。絕大多數的職員都是穿運動服，三田村也帶了運動服的長袖上衣與長褲來更換。
「請你換好衣服後，趁孩子們回來前把這些資料看過一遍。我還要去招待客人。」
和泉拿了好幾本薄薄的資料夾給三田村，那似乎是和泉負責的孩子們的兒童輔導資料。
從更衣室換好衣服回來後，和泉已經不在教職員室了。
左邊位子上的老師也不在，右邊倒是有一位四十歲左右的枯瘦男性職員坐在位子上。他的名字叫猪俣吉行，在三田村的印象中，他是個很陰沉的人。
「從今天開始請多多指教。」
猪俣從埋首的資料中抬起視線，瞥了三田村一眼，伸長下巴微微點頭。
「你好。」
說完又立刻把視線移回自己的資料上。於是三田村也拉開椅子坐下，翻閱起資料。
不久，鄰座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呼喚。「那個……」
「和泉老師有沒有跟你說，看完這些資料要做什麼？」
「沒有耶，她沒特別交待……」
「喔，這樣啊。」
猪俣點點頭，喃喃自語道「大概很快就會回來吧。」接著再次面向三田村。
「如果讀完後和泉老師還沒回來，再跟我說一聲。」
「啊？」
「那些資料不能讓小朋友看到，所以讀完不能直接放桌上，一定要好好收起來……，如果和泉老師沒回來，就由我來收。」
「啊，好的。謝謝您。」
他雖然陰沉，卻很會照顧人。這對初來乍到的三田村而言，無疑吃了一顆定心丸。
對於猪俣親切的提點，三田村不禁湧現了一些好感。
「話說，您知道岡崎老師辭職了嗎？」
猪俣朝三田村瞥看了一眼。三田村繼續說道。
「我本來是要當岡崎老師的助手的……我在研習時的指導職員是岡崎老師。」
「……很多人突然受不了，就辭職了。」
猪俣喃喃地回答。
「可是，我在研習的時候，完全感覺不出來岡崎老師有這樣的念頭啊……」
「崩潰都是突如其來的，畢竟這是一份很辛苦的工作。岡崎老師也是忽然就離職了。」
「辛苦，是指體力方面嗎？」
猪俣曖昧地笑了。雖然那是不是笑容還有待商榷。
「不論在哪間育幼院，能撐上三年就算老鳥了。」
言下之意，就是大多數人都做不到三年便離職了。聽說「明日之家」流動率也很高。原本「明日之家」錄用新職員的時間是在四月，但三田村卻是在八月份的地方報紙上看到徵人廣告的。據說是因為新職員沒多久就落荒而逃，所以才追加了徵人啟事。
「太拚命是會疲乏的，請三田村老師務必留意。」
聽在三田村耳裡，那陰氣沉沉的親切叮嚀，反倒像是不吉利的預言。
「和泉老師在這裡工作第幾年了？」
「第三年，岡崎老師也是第三年。」
岡崎在三田村赴任前就離職了。那和泉呢？
「和泉老師應該不要緊，她是個很堅強的人。」
「我想也是，畢竟她個性那麼強悍。」
對於三田村不自覺散發的敵意，猪俣訝異地撇著頭。
「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有啦，就是……」
三田村將先前在玄關被訓斥的事情娓娓道來，猪俣一聽，再度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笑容。
「她已經開始教育新人啦，的確很有和泉老師的風格。」
「儘管如此，稍微體貼一下孩子應該也無妨吧？」
「不，這很難說。」
原本以為猪俣會隨口附和，這下卻被潑了一盆冷水。
「如果我是負責教小朋友收鞋櫃的導師，我會感到有些困擾。」
「喔……這樣啊。」
「外人一時的心血來潮，會讓負責教小朋友禮貌的老師很頭痛。」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外人這個詞彙，在三田村耳中顯得格外刺耳。
「我可不是外人。」
「啊，不好意思，三田村老師當然是自己人，這樣溝通起來就方便多了。」
溝通方便──換言之，就是別像外人一樣，因為一時的心血來潮，對小朋友太親切，否則只會妨礙同事教育孩子。三田村知道猪俣想表達的意思，但他嚥不下這口氣。
「我認為育幼院的孩子，同樣需要溫柔的呵護。」
「那是當然的，不可能有人喜歡成天被罵。」
猪俣正經八百地點頭，反倒讓三田村覺得自己捍衛的主張被打發掉了，內心感到愈來愈不平衡。
「三田村老師的前一份工作是什麼？」
外表陰沉卻意外友善的猪俣，並未察覺三田村的心思，開始聊起無關緊要的話題。
「在軟體公司當業務。」
「這樣啊，做業務常常需要記住人的面孔，我想你應該很可靠。相信你很快就會記住小朋友的長相了。」
「是啊，我想趕快記住，所以得讀這些資料。」
像在找藉口似的，三田村輕輕翻開檔案夾，假裝埋首於資料中。
和泉負責的是六名女國高中生。育幼院裡的活動單位，除了「班」以外，還有把全學年孩子打散分組的「家族」。要記住的人非常多，除了負責的學生，以及跟自己感情要好的孩子以外，也要牢記其他班或學年的孩子。
最理想的狀況，是把九十名孩童的臉孔與名字都背得滾瓜爛熟。
不過，在那之前，至少得把自己負責的孩子記起來。
三田村把資料讀完一遍後，和泉就回來了，因此最後並沒有麻煩猪俣收資料夾。

明日的孩子

有一棟房子，裡面住了九十個小孩。
那是一間鄰近天城市三日月小學的育幼院，名叫「明日之家」。
因故無法與父母同住的孩子們，就在這裡生活於同一個屋簷下。
近年來的育幼院，多以人數稀少、充滿「家庭氣氛」的小家庭式為主流，但「明日之家」由於歷史悠久、成立得早，所以暫時還是以「大舍制」這種大規模型態來經營。
育幼院裡二十四小時都有兒童輔導員輪值，他們必須住在裡面，孩子都稱呼他們為「老師」。
就在這一天，三田村慎平滿懷抱負地來到「明日之家」任職。
那天秋高氣爽，酷暑終於過去了。

「明日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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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基慧

有川浩女士擅長寫Lightnovel，中文的意思是輕小說，是一種輕鬆可以閱讀的小說型態，以特定故事描繪手法所包裝的小說，其手法的特色在於提高故事傳遞給讀者的效率。
但閱讀「明日的孩子們」，對我而言，不是輕小說，反是花了我很長的時間才看完它。
這本書帶著我的思維，重新漫步走過我曾經在育幼院成長的年少時光，深沉跌入我慎重選擇在育幼院服務的過往青春歲月，更嚴肅地面對如今我擔任育幼院院長的中年現況。書中情景交錯著我五十六年來的生命經歷，點點滴滴交纏著，感慨滿懷不能罷休，所以花了很長的時間閱讀。
是的，如書中所說，的確很少人能夠了解育幼院的全貌，甚至是已進入育幼院工作的人。對台灣大眾而言，育幼院大約就是一處需要人們慷慨解囊的社福公益機構，或是一個安置孤兒或有問題孩子的地方，至今仍有人也還存著育幼院的孩子是過著淒慘艱辛日子的刻板印象。
書中的每個孩子，都曾如此真實地出現佔據我生命五分之四的時刻。這些孩子們衣食無缺有專人照顧，但他們(包含我自己)對生命生活的體悟有著不得已又必須的早熟。看似平靜卻在內心翻湧的複雜情緒，面對未來是那麼方向確定又那麼不確定結果如何的矛盾。一心想要昂首闊步前進卻又一路搖搖擺擺的跌撞成長著。
書中的每個老師，都曾如此真實地出現佔據我生命五分之四的時刻。這些專業服務人員們都有著助人專業素養和服務志業的熱忱。但他們(包含我自己)在服務這些孩子的時候，希望能作到像家人般親愛卻又得保持專業界線。為孩子的未來作通盤考量，同時也要面對每個孩子的獨特與大環境的現實。漸漸認知自己在這個場域中的重要責任時，更多擔心的是自己力有不足。
孩子奏子在寫給作家的信中說到：「……保護放任不管就會在社會上淪陷的孩子們，好好教育他們，將他們送出社會，其實是對未來的投資。……」育幼院的孩子極不喜歡被人同情，被憐憫，那是一種失去自我自尊莫名被羞辱的強烈感覺。但同時卻也希望自我的處境能夠見諸大眾被眾人理解之後，轉換大家的心態而被正確對待，得到支持與尊重。這亦是我受到育幼院養育恩惠之後，而堅定選擇服務育幼院孩子的終一意念。
我很喜歡吃橙，橙子是我最喜愛的水果，但因為我服用高血壓藥物的關係，所以往往只能看著黃澄澄討喜的圓滾而興歎割捨。可是我經常買幾顆橙，聞著它的香氣，摸著它的圓潤，看到別人享用時的美好，就覺得心滿意足，彷彿我也吃到橙子的美味。
我想生命中常有這樣的事，最愛卻不可得，小至一粒橙，大至家庭親情和樂美滿，育幼院的孩子們的生命經驗約是如此。這本書很精確感性地傳達了育幼院孩子與老師們的心聲，還有他們對未來的希望，那是---自己即使不能享用橙，卻也有著其他的能力和方法與別人分享橙的美味。
感謝有川浩女士願意用她生動誠實的筆，述說這個少有人了解的冷門議題，而且讓它如此溫暖重要。我們應該給予熱烈震天價響的掌聲，如同書中所說: 「那些掌聲，正是世人頑固的刻板印象碎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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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基慧

有川浩女士擅長寫Lightnovel，中文的意思是輕小說，是一種輕鬆可以閱讀的小說型態，以特定故事描繪手法所包裝的小說，其手法的特色在於提高故事傳遞給讀者的效率。
但閱讀「明日的孩子們」，對我而言，不是輕小說，反是花了我很長的時間才看完它。
這本書帶著我的思維，重新漫步走過我曾經在育幼院成長的年少時光，深沉跌入我慎重選擇在育幼院服務的過往青春歲月，更嚴肅地面對如今我擔任育幼院院長的中年現況。書中情景交錯著我五十六年來的生命經歷，點點滴滴交纏著，感慨滿懷不能罷休，所以花了很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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