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墨 推理言情超人氣代表作《他來了,請閉眼》最新續集!
犯罪側寫專家薄靳言,與他深愛的妻子簡瑤,再度精彩登場!
特別收錄實體書番外
當傳統刑偵無能為力,犯罪側寫挺身而出。
他們帶著對彼此的愛,在邪惡罪案中披荊斬棘,
即便面對的是泯滅人性的罪犯,亦無所畏懼。
自那件事情發生以來,簡瑤再也沒見過薄靳言。
她努力鍛鍊自己,並和方青兩人繼續認真查案,
直到,他們加入蝴蝶殺人案的調查──
簡瑤沒想到,她竟會因此與薄靳言重逢,在闊別一年後。
這是個詭異的案件,
死者身下皆被凶手畫上蝴蝶翅膀,死狀奇特。
雖然一年未見,不過簡瑤和薄靳言查案時依舊深具默契,
即使面具殺手的陰影仍籠罩著兩人,
可兩人對彼此固執的愛,終是讓他們決定攜手並肩面對。
隨著案情越發深入調查,
當他們揭開一段塵封的歷史,夫妻兩人卻發現,
這一切竟與當年簡瑤父親被殺一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當犯罪側寫專家對上連續殺人案罪犯,
誰才是那個被盯上的獵物?
下集收錄番外兩篇,及實體書番外一篇。
作者簡介:
女性網路文學超人氣大神,其作品文思巧妙大膽,以獨特的甜寵懸愛風格自成一脈,被讀者讚譽:「又甜又刺激,又萌又感動」、「開創了全新的言情小說模式」。所著作品多次橫掃女性網路文學網站年度排行榜冠軍、銷售金榜冠軍,並被多家知名讀者論壇全民票選為年度十佳言情小說冠軍。
代表作:《如果蝸牛有愛情》《他來了,請閉眼》《梟寵》《你和我的傾城時光》等。
章節試閱
第三卷 眸中蝶
第十一章
他站在樓下,一直在等。明月像一塊通體發亮的玉,懸在高樓頂上。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愛她的這些年,他終於知曉。
他單手扶在車門上,煩躁地點了根菸。抽了好一會兒,終於聽到清脆的腳步聲。是她娉婷走下來。
深夜裡,她美得像個不歸家的精靈。他望見她就笑了,所有煩擾一時都被拋到腦後。
愛情到底是什麼?這年頭,誰人能說得清?
反正她成了他這麼多年的念想,愛她的習慣都刻進了骨子裡,若是得不到,他的感覺真的會非常糟糕。
「怎麼這麼晚來了?」她嗔怪地問。
這也是他又愛又恨的一點。她的態度,永遠介於愛人和朋友之間。
他握住她的手:「跟我在一起。」
她的臉一下子紅了,眨眨眼,望著他:「你今天遇到什麼事了?」
她總是這樣通透而聰穎,他今天確實在工作上遇到很大的挫折了。但他不想回答,而是反問:「妳還是想著他嗎?」
她低頭含糊答:「也不是……」
今天的她,意外地溫順可人。在他鼓起勇氣,親吻了她的臉龐後,竟也沒有生氣或跑掉,而是羞紅了臉。這令他一陣狂喜,心怦怦地跳著。
「你……什麼都願意為我做嗎?」她在夜色裡,輕聲問。
「是。」他幾乎是立刻答道。
她輕輕握住他的手指,不說話。眉宇中原來藏著一份憂鬱和無助。
他驅車離去時,下意識抬頭。卻在樓宇中,再次看到了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藏在陰暗裡,怨毒地望著他,望著他們。
他冷冷一笑,回過頭,看著前方。
車水馬龍的公路上,霓虹如同流水映在玻璃上。某個瞬間,他停下等紅綠燈。一隻蝴蝶,卻翩然而至,落在他的車頭上。他望著牠,牠也望著他。而後牠振翅飛走了。
他心頭一震。那是在夢中,見過的蝴蝶啊。
◎
洵市位於南部腹地,不大的城市,風景秀麗,氣候溫和宜居。
市刑警大隊隊長邵勇,是個年近五十的老男人。年齡雖老,但長得是硬朗矍鑠、眉目清正,一身黑夾克,精氣神完全不輸小夥子,你看到他,依然會覺得他是個非常帥的男人,老帥老帥的。
這天早晨上班前,邵勇正在辦公室吃小籠包,同時還在自個兒左手跟右手下棋。忙裡偷閒,自得其樂。
一個文員跑進來匯報:「邵隊,總務在統計下一季度的採購物資。我就按上次你說的報,多給隊裡再添些襯衫襪子和鞋什麼的。」
邵勇頭也不抬:「好。」
「還需要添別的嗎?」
邵勇又落下一子,說:「對了,讓食堂多採購些新鮮的魚,平時給我們刑警隊備著。」
「好。」
文員出去了。邵勇又下了一會兒棋,抬頭望著窗外。天空湛藍,雲朵寂靜。遠處的青山宛如一個沉默的男人,俯瞰著小城。天真好啊,上個月剛破了一樁凶殺案,還意外地抓住從外省逃竄過來的一名A級通緝犯。本月無大案,天下太平。這是刑警們最喜歡的難得的懶散悠閒日子了。
可這世間,哪有真正省心的日子呢?
沒多久,就有一名兄弟急匆匆來敲門:「頭兒,出案子了。望江公園剛發現一具女屍。」
邵勇把棋盤一收,雙手往身後一背:「走,去看看。」
望江公園位於洵市西部,占地廣闊,也是本市居民最愛去的地方。平時人總是多得跟江裡擠著的小龍蝦似的。但今天一早,還沒開園,就封了園。大概是園方也被突然出現的屍體嚇壞了。但邵勇一到之後,就誇園方幹得好。
望江公園四面都用高牆圍了起來,尋常人是根本無法翻越的。一共有東南西北四個出入口。而發現屍體的地點,位於公園深處最偏僻的一處林子裡。
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警察們把這片林子圍得水洩不通。邵勇蹲在屍體前,蹙眉沉思。
眼前是一條石板小路,從遠處的大路延伸到林子裡,這邊也沒什麼景色,人跡罕至。故屍體是很難被人察覺的。
女人就躺在石板路上。
白色短袖T恤、黑色運動短褲、運動鞋。中等個頭、乾乾瘦瘦、身材普通。看起來是個二十幾歲的女孩,留著短髮,臉色蒼白,鼻梁小巧挺翹,嘴唇略厚,臉上還有幾顆雀斑。屬於丟進人堆裡,也吸引不了太多注意那種。
脖子上,一圈青紫瘀痕。除此之外,暫時沒發現其他外傷。
若僅僅是這樣一具屍體,是不會引來如此多的警察大張旗鼓的。
邵勇戴著手套,輕輕觸碰了一下女孩的手。她的雙手都被人用繩索綁住了,固定在頭頂。雙腳腳踝也被綁住。然後都被油漆塗成了黑色。
她的身下,是一片平整的石板。上面用同樣的油漆,畫了兩隻巨大的黑色翅膀。翅膀上還有一片片粉色花紋,就像一隻昆蟲的複眼,眨呀眨望著眾人。
而人看起來就極像柔軟的蟲體,困在其中。
「像蝴蝶啊……」旁邊有個年輕刑警感嘆道。
邵勇心神一凜,看他一眼,站起來。
「頭兒,凶手是不是變態啊?」年輕刑警趕緊問。
邵勇答:「有這個可能。」
「既然是變態,那我們要不要……請那個人來?」
邵勇想了一會兒,卻說:「不,不用了。暫時別告訴他。打電話到北京,請求犯罪側寫專家的幫助。」
◎
傍晚時分,簡瑤獨自坐在窗前,望著暮色發呆。
刑警隊辦公室裡這會兒安安靜靜的,大家都去吃飯了。似乎隨著時光一天天推移,簡瑤越來越喜歡一個人待著。這樣的寂靜和孤獨,令她覺得平靜。令她覺得彷彿得到了什麼,又可以不為人知地期許著什麼。
方青推門走進來,額上還全是汗,襯衫濕濕地貼在後背。那次的案件後,他的左臉新添了一道傷疤,永遠抹不掉了。這令原本英俊的他,更顯冷酷。
他看一眼悶葫蘆似的簡瑤,在她桌子對面坐下,點了支菸,慢慢地抽。
簡瑤瞧他一眼,也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等身上的汗息了,感覺舒服多了。可心裡的火卻沒熄。方青把菸頭一戳,抬眼看著她,就罵了起來:「下午出任務時妳是幾個意思?不要命了?刑警隊什麼時候輪到女犯罪側寫專家去撲罪犯了?」
簡瑤特別平靜地看著他:「我好像把嫌疑人抓回來了,沒出任何差錯。」
「是——沒出任何差錯!」方青冷笑道,「真要出什麼差錯,妳和我還能站在這裡說話?妳丫跟我學了一年搏擊,現在把我都不放在眼裡了?抓犯人都輪不到我這個正兒八經的刑警,全靠妳這個半路出家的了?」
簡瑤卻微微一笑:「果然是來北京時間長了,你丫你丫地說得好順溜。我們當初在古城遇見你時,N和L都還不分呢。」
見她還是避重就輕、不肯服軟,方青沉默了一下,終於還是說出了口:「『我們』?妳和那個不辭而別的傢伙?是不是他一天不回來,妳一天就要這麼逼自己?起得比誰都早,忙得比誰都晚。把自己的身體不當數。瞧瞧妳身上的這些傷!」他一把抓起她的胳膊,簡瑤吃痛,輕輕「嘶」了一聲。袖口滑下來,果然露出今天新添的兩道血痕——之前撲犯人時在地上蹭的。不僅如此,整條手臂上重疊了許多新新舊舊的瘀青。都是跟刑警們練搏擊時留下的。
簡瑤抽回手臂,把袖子放下來。
方青也自覺失言,但心中終究還是不爽,又說:「別再這麼對自己了,為情所困的都是大傻逼,聽到沒?」
簡瑤靜了一會兒,抬頭。暮色降臨,籠罩著方方正正的警局大樓,有依稀的星子,映在樓頂。
她笑了一下說:「我不是為情所困,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妳在做什麼?」
「我在等他。等他回來的時候,我要保護他。」
方青愣了好一會兒。他這半輩子,見過不少剛強的女人。意志如鐵的女特警,全無人情味的女法醫,以及,他的金曉哲。但簡瑤與她們都不同。她身上有一種至柔至韌的力量。在薄靳言離去後,這種力量表現得越發明顯。若說當初的簡瑤,還是個溫婉可人的女孩,那小牛一樣的性格,只在被逼急了的時候爆發出來。可現在,她整個人的氣質都完全不同了。
這一年,她也瘦了不少。原本柔潤的兩頰和下巴,現在顯得線條更加突出,透著種女人的倔強。皮膚也曬黑了一些。體態也更顯結實,但苗條清瘦依舊。然而方青覺得,她的眼睛卻更亮了。從那雙冷靜而明亮的眼中,你可以看出她獨立堅韌的性格。
有個老刑警對方青說過,苦難會將一個人,從內而外磨礪。從簡瑤身上,方青清楚地看到了。試問他自己,這麼多年來最大的難關,也不過是和金曉哲分分合合而已。他很清楚簡瑤體會到的東西,他和旁人都體會不到。
半晌,方青只吐出一個字:「癡。」
簡瑤卻笑笑,一摸肚子:「有點餓了,去吃什麼?」
「還能吃什麼。」方青把菸頭丟進垃圾桶裡,「今天抓了這麼大個罪犯,不得去門口『小紅燒烤』喝點啤酒擼點串啊!」
簡瑤笑了:「非常好。」
小紅在我們的生命裡,或許只是路人甲。但是小紅的燒烤平價、實惠、夠味,還會開到很晚。所以那些好不容易卸下白天重擔的男人們,夜裡總是喜歡來這裡坐坐。吃十串羊肉,兩個生蠔,再來半打啤酒。這一天好像就圓滿了。
而曾幾何時,簡瑤也變成了糙刑警中的一員呢?
大概,是從家中再也沒有一個挑剔又精細的男人等著她的那一天,開始。
路燈昏黃,大風扇嘩啦啦地吹。方青搶到了一張乾淨又寬敞的桌子,還能看到旁邊橋下的江景。吃個燒烤還貪圖江景,方青為此非常得意。他覺得自己骨子裡始終帶著古城刑警才有的文藝和浪漫。
拖一把塑膠凳子,丟給簡瑤:「放開吃,待會兒老洛會來,咱把好料先吃了。」
簡瑤「嗯」了一聲。「好料」這種詞,是二次元青年安岩專屬。方青大概自己都沒意識到,是什麼時候學會的。
迎著江面,擼著燒烤,河風徐徐吹過來。心中那似是無形,又似是千鈞重的不可言說的背負,彷彿也暫時可以丟到一旁了。於是聊著警局裡的趣事,聊著聊著,兩人眉梢眼底都是笑。刑警的一天啊,不就是這麼匆匆過去了。
等待的一天啊,不就是這樣靜如深河般的流淌而過。
果然坐了沒多久,洛琅來了。
簡瑤和方青,瞅著他就笑。黑色豪車,西裝革履,連襯衫上的袖釦都閃閃發光。這樣一個能令小紅都雙眼發亮的優質男人,手裡卻拎著一大袋紅燦燦辣鮮鮮的小龍蝦。
洛琅剛把小龍蝦丟在桌上,方青已忙不迭地挑開袋子,抓了一把到碗裡,全面開吃。簡瑤微微笑:「老洛,這幾天挺忙啊?」
「是啊。」洛琅對著她,永遠笑得像溫柔的知心哥哥,「剛辦完一起凶殺案,凶手就是你們局上半年抓的那個強姦殺人犯。」
「哦?」簡瑤和方青都抬起頭,「開庭結果怎麼樣?」
洛琅的神色特別平靜:「我是辯護律師,輸了。判了三十年。」
簡瑤和方青擊了一下掌。洛琅也不甚在意,彷彿這場官司輸掉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在夜色燈光中,目光溫和地看著他倆。雖然有時候大家立場不同,彼此卻似乎已有了某種微妙的默契和理解。
生命中的許多事,本身就是緣分使然。
譬如這一年來,他們三人陰差陽錯、不知不覺混成了一個小圈子。
在這個世上,洛琅現在唯一見不得的,大概就是簡瑤傷心了。
起初那段時間,簡瑤失魂落魄,誰都看在眼裡。洛琅幾乎一天往醫院、她家、警局跑好幾回。也不做啥特別的事,給她送營養餐,送資料,送她上下班,甚至送自己得到的有關薄靳言的訊息。他這樣無微不至,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簡瑤的老公。
而簡瑤那時候對什麼都不上心,方青懷疑,她都不在意洛琅這個人的存在。
但是方青在意了。
媽的薄靳言傷成那個樣子,黯然離開。洛琅就一天到晚往簡瑤身邊跑,算個什麼事?
於是,某天,在簡瑤家樓下,洛琅再次帶著水果來探望時,被「守候」多時的方青,從車裡揪出來,狠狠扣在牆上。
「洛琅是吧?你這個老鄉,給別人的老婆獻殷勤,獻得是不是太勤了?!」方青發起狠來,是有點嚇人的。語氣冷得令人顫慄,臉也是凶神惡煞。多少歹徒都被他嚇得戰戰兢兢。
可洛琅雖然被他制住,看起來毫無還擊之力,臉也脹得通紅,語氣卻鎮定無比:「方組長,我想你誤會了,我對簡瑤是出於朋友的關心,跟你對她的關心一樣,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方青當時一怔,覺得這老小子看起來居然還挺坦蕩的。
不過他怎麼可能就這麼相信一個男人的一面之詞呢?那天方青到底還是把洛琅給趕走了,並且放下話:「呵呵,是忠是奸……我們走著瞧。」
然而俗話說得好,日久見人心。後來方青漸漸發現,洛琅對簡瑤,還真不是那麼回事兒。
他雖然關心簡瑤,但絕不越雷池半步。時常叫簡瑤吃飯,但也不計前嫌地叫上方青,對方青的冷眼審視一笑置之。時常為他們警隊提供法律資料,對其他刑警和對待簡瑤一樣熱心。偶爾開車順路接送簡瑤,但從不在晚上,也不多逗留。有一次簡瑤大概是和妹妹簡萱見面,一時情緒失控喝多了,被洛琅撞見,還專門聯絡方青,安排了個女警送她回家。他幾乎恪守著,與簡瑤之間男女的那條線。
方青覺得,洛琅似乎對簡瑤真的沒有非分之想。
退一萬步,即使真的有,那也是死死摁在心裡,絕口不提那種。就衝這一點,方青也對洛琅這個男人另眼相看。
於是漸漸的,三個人都熟了。
有一次,方青半開玩笑問簡瑤:「妳對洛琅這個人,怎麼看?」
簡瑤答:「他是個心懷坦蕩,目標明確的人。我能感覺出,他跟我結交,是出於善意。」
方青點了點頭。
後來,卻又聽簡瑤淡淡說了句:「薄靳言不在,別的人如果真的有半點不對勁,我不會跟他成為朋友。」
於是方青便明瞭,這世上,誰的心裡不是活得跟明鏡似的呢?只不過人人照見的,都是鏡中的自己罷了。
後來,三人越來越熟,彼此居然也十分聊得來,成為了真正的好朋友。
烤的香味,混著酒氣,往鼻子裡鑽。然而洛琅的鼻子居然也靈得很,翕動了兩下問:「我怎麼聞到藥味,誰受傷了?」
簡瑤微笑答:「是我,一點小傷,沒事。」
方青「嘖嘖」兩聲:「這鼻子,羨煞旁人啊。」
洛琅沒理他,又喝了兩口酒,然後偷偷在桌下,把剩下的酒都挪到自己腳下。
方青看到,笑而不語。
若說他方青現在,活脫脫像簡瑤的大伯,那麼洛琅毫無疑問就是娘家大哥。兩人心照不宣地護著她,這也算是兩個老男人的某種默契吧。
方青抽了兩口菸,打趣道:「怎麼不帶你那個小女朋友過來?」
洛琅笑了笑說:「她吃得慣紅酒西餐,吃不慣街頭燒烤小龍蝦。我帶她來幹什麼?」而後毫不示弱地反撩方青:「你的影后女朋友呢?前一段不是轟轟烈烈的嘛?怎麼從來不見你帶出來?是不是大明星不方便啊?」
上次他受重傷,金曉哲獨闖武警醫院,鬧得全城沸沸揚揚。
方青吐出一塊龍蝦殼,淡道:「提她幹什麼?分手了。」
簡瑤拍拍他的肩膀。
洛琅的神色沉凝下來:「抱歉。沒想到你們會這樣。」
方青笑了一下,說:「你的女朋友,不肯陪你吃啤酒燒烤。我的女人,她終於無法再忍受我的刑警生涯了。她說怕哪天一醒來,我已經掛掉了。」
◎
這晚簡瑤回到家,已是夜深。
偌大的房子,空空蕩蕩,一片寂靜。
她如往常般洗漱,換了睡衣,然後在床邊看了一會兒書。最後關燈,躺在床上。
窗外,雲層很厚,沒有星光。她躺了一會兒,卻睡不著,又起身,來到書房裡。
書房裡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薄靳言的所有書和卷宗都放在遠處,簡瑤把它們整理得整整齊齊。她拿出一本,坐在窗前,借著燈光,看了一會兒。
然後她抬起頭,望向牆邊的白板。
那是薄靳言平時用的。此時上面擦得乾乾淨淨,唯獨右上角,有一個數字。
341。
簡瑤起身走過去,將「1」塗掉,改成了「2」。
突然就覺得肺腑間一陣翻動的痛,眼眶也刺痛。但是她低下頭,忍住了。
他會回來。
他說他會回來。
她要做的,就是日日月月甚至年年月月不變的守候,就好。
可是,他什麼時候,才會重新出現在他的妻子面前?
不是找不到。
雖然有安岩在身邊,他要銷聲匿跡很容易。但若真的拜託刑警們去找,也不一定找不到。
但是簡瑤沒有去找。
風不必問歸期,她那瞎了眼的神探,會有一天找到回家的路。
簡瑤抬起頭,望著窗外的夜。
同樣令人沉溺的孤獨夜色,也籠罩在不遠處另一幢樓的樓頂。
洛琅透過望遠鏡,看到簡瑤的窗口熄了燈。而後他也躺在床上。牆上原本密密麻麻的照片,這一年間不知不覺扯掉了大半。只剩下許多簡瑤、簡萱、簡母三人笑時的照片。洛琅躺著躺著,想著今晚喝酒時,簡瑤平靜而溫和的神色,他也笑了。拿了杯水過來,服下五粒安眠藥,閉上眼睛。
唯獨方青的家裡,此刻依舊燈火長明。
這是他租的房子,一居室,不新不舊,就在警局附近。最近這段時間,他翻來覆去總是睡不好。索性睡前再多做些運動。在家裡不知做了個多少個引體向上,又做了伏地挺身,最後去洗了個澡,氣喘吁吁地躺在床上。
閉著眼躺了很久,他又猛的睜開,去拿手機。打開相薄,卻是一怔。手機上金曉哲的照片,上次吵架分手時已刪了個乾乾淨淨。
然而她的照片她的新聞她的動態她的任何風吹草動,網上一找一大把。
方青翻著看了一會兒,終究是心浮氣亂,情難自已。最後直至倦極,把手機丟到一旁,用手掌按住半邊臉,沉沉睡去了。
第三卷 眸中蝶
第十一章
他站在樓下,一直在等。明月像一塊通體發亮的玉,懸在高樓頂上。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愛她的這些年,他終於知曉。
他單手扶在車門上,煩躁地點了根菸。抽了好一會兒,終於聽到清脆的腳步聲。是她娉婷走下來。
深夜裡,她美得像個不歸家的精靈。他望見她就笑了,所有煩擾一時都被拋到腦後。
愛情到底是什麼?這年頭,誰人能說得清?
反正她成了他這麼多年的念想,愛她的習慣都刻進了骨子裡,若是得不到,他的感覺真的會非常糟糕。
「怎麼這麼晚來了?」她嗔怪地問。
這也是他又愛又恨的一點。她的態度,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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