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總覺得自己會喜歡的男人,
應當是能在商界翻雲覆雨、一手遮天的強大對象。
可當她在見到厲致誠的第一眼起,就莫名的有些心動。
這個男人不過剛剛退伍,在商場上根本只是一張白紙,比她還嫩得多,
但她就是不自覺地同情他,想要幫他,
殊不知,這個男人雖然初入商界,
卻從來不是誤入叢林的白兔,而是一隻腹黑至極的狼!
林淺試圖將自己當成純粹輔助新主振興愛達的心腹,
可厲致誠卻不只是這麼想,
重建公司的道路雖艱難,但他胸有丘壑,早有定見,
可見這外表幹練內心柔軟的助理一而再再而三地試圖「保護」他,
讓在軍中沉默寡言,資歷輝煌,人稱「西南之狼」的他,
也不禁放柔了心情,想將這可愛的小助理納入他的羽翼之下……
本書特色
《如果蝸牛有愛情》、《他來了,請閉眼》、《梟寵》作者丁墨,
兼顧精采商戰與甜蜜戀愛的全新風格,最新浪漫愛情小說!
這個男在商場上根本只是張白紙,比她還嫩得多,
但她就是不自覺地同情他,想要幫他,
殊不知這男人從來不是誤入叢林的白兔,
而是一隻腹黑至極的狼!
◎金石堂、博客來網路書店暢銷榜作者。
◎台版全文收錄無刪節版本文及所有番外篇外,另特別加寫獨家番外──〈傾城一夢〉、〈人上之人〉。。
◎蟬聯晉江原創言情年榜、半年榜、季榜冠軍之大神級暢銷作者。
作者簡介:
丁墨
晉江文學城超級作者,《如果蝸牛有愛情》、《他來了,請閉眼》、《梟寵》等多部言情作品,蟬聯晉江文學城積分月榜、季榜、年榜及銷售金榜前列。擅長講述大氣恢弘、精彩紛呈、情感動人的故事。
章節試閱
第一章
列車「轟隆隆」行駛著,自雪山深處來,往一望無際的前方開去。
窗外景色如同電影畫面,一幀幀躍入眼簾——高山流雲,湖光熠熠,還有成群成群的牛羊,掩映在風吹草動的原野上。
藏地的每一種顏色都顯得純粹而安靜,望一眼,它彷彿就已抵達你的心底。
林淺坐在靠窗的位子。
整個車廂,滿滿都是人。唯獨她的身邊,像是有一片真空區域,所有人似乎都小心翼翼,與她保持著一段禮貌的距離。
林淺有些尷尬,又覺得這情況挺好玩的。她一直用手支著額頭,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書。但無論她何時抬頭望去,都是一片擁擠的軍綠色。男人們的目光時不時落到她身上,令她的臉微微發燙。
的確……一個背著行囊的年輕女孩,突然被送進裝滿士兵的車廂,並且要共度七八個小時車程,是挺不常見的。
林淺是兩天前在雪山遇險的。
因為工作變動,她最近難得有假期,就來了夢寐以求的西藏徒步旅行。原本以她的體質和戶外運動經驗,這趟行程沒多大難度。誰知回程時,剛到山腰,租用的小卡車拋了錨。加之天氣突變,又連下了一夜的雪,把她折磨得夠嗆。
幸好天亮時,一隊路過的士兵救了她。邊疆軍人特別熱情純直,還把她送上了這趟運送退伍士兵的專車,可以一直把她帶到拉薩。
這時,坐在斜對面的一個士兵,主動找她搭話了:「小姐,妳是哪兒人啊?」
士兵們大概都知道這女生遇了險,所以待她的態度也特別親和。林淺微笑答:「我是霖市人。」
話音剛落,隔著過道的一個士兵極其爽朗地開口:「我也是霖市人,原來是老鄉啊!」
林淺也抬頭衝他笑笑。她長相本就甜美,即使此刻穿著衝鋒衣素面朝天,五官也顯得十分靈秀乾淨,這一笑只看得士兵們心頭一跳。
那老鄉士兵又笑著問:「我猜……妳是大學生吧?」
「沒有啊,我早上班了。」她答得很客氣。但那溫溫軟軟的聲音,彷彿天生帶著一種不緊不慢的悠閒勁兒,聽得士兵們舒舒服服,又紛紛說她看起來就是很像學生。
「妳在霖市哪個單位上班啊?」
林淺:「嗯……愛達集團。」
「厲害!」老鄉士兵豎了個大拇指,「那可是我們霖市最厲害的企業,聽說資產好幾十億呢……」
閒聊的空檔,林淺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目光卻偷偷落在前排斜對面的一個男人身上。
整節車廂裡,那個男人最為沉默卻最醒目,她想不注意到他都難。
他穿著呢子軍大衣,即使背對她坐著,也顯得身材十分高大,與周圍士兵的普遍身高一比,格外出眾。寬簷軍帽壓得很低,遮住大半張臉,只能隱約看到稜角分明的側臉,似乎比其他人膚色要白很多。
無論車廂裡各處爆發出多麼熱烈的感歎聲、談論聲、歌聲,他都紋絲不動,彷彿已經睡死過去。
真古怪。
旅途漫長,天也慢慢地暗下來。
士兵們也有些累了,大多數人靠在座椅上打盹兒,車廂裡變得清冷而安靜。林淺獨自靠在微涼的玻璃上,閉目養神。耳邊唯有火車輾過鐵軌的陣陣轟鳴聲、撞擊聲。
回到霖市,就又要開始緊張忙碌的工作。假期總是過得特別快,她還真的有點不想回去。
漸漸地,耳邊的那些聲響越來越遠,越來越輕……
林淺倏地睜開眼。
面前依舊是冰冷的玻璃,外頭寂靜深黑一片,隱隱可見山川湖泊的輪廓。而天空中,群星璀璨,靜靜閃耀不動。
車停了。
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亦無月臺,顯然是一次臨時停車。士兵們的警覺性比林淺更高,他們全醒了,不少人伸長脖子看著窗外。
「沒事,這一段路況不太好,可能有臨時險情,很快能處理好。」對面的士兵安慰她。
「嗯。」林淺也抬頭往外看,這一看,卻瞥見前方斜對面的位置已經空了。之前坐在那裡睡覺的軍人,不知何時離開了。
很快就有人來了。
是個年輕軍官,高高的個子,站在車廂門口,中氣十足地下達一連串命令:「二班、四班,立刻到車頭處報到;五班,列車重新開動前,負責本節車廂的安全。其他人原地待命。」
話音未落,士兵們「刷」一聲全站了起來:「是!」
林淺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直至士兵們都忙碌起來,她也從背包裡拿出一頂鴨舌帽,準備睡一覺熬過這段時間。人剛要往座位裡縮,忽然感覺到周圍士兵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
她再次坐直了。
因為那名軍官,走到了她的座位旁。沒有什麼表情的臉,冷峻的眼神。
「女士,請拿上行李跟我走。」
眾目睽睽下,林淺抬頭,目光清亮地望著他:「請問……有什麼事?」
可那軍官沒答,俐落地一揮手,另一個士兵已經扛起她的行李,大踏步地朝車廂門走去。
過道昏暗,夜色清冷。
林淺快步跟在兩個人高馬大的軍人後頭,穿過一節又一節裝滿士兵的車廂,引來無數好奇的目光。
直至到了一節軟臥車廂門口,離那些士兵已經很遠了。軍官示意士兵放下行李離開,這才重新看向林淺。
她也望著他,白皙的臉在夜色裡顯得越發清冷,眼中透出幾分緊張。
約莫是被她盯得厲害了,年輕軍官有些不自在地移開目光,淡淡解釋道:「前面道路小規模坍方,已經派士兵去修理。今晚車廂裡人員可能會頻繁調動,而且這一帶還有狼出沒,妳一個女人待在那裡不方便。我們少校命令我接妳到臥鋪車廂過夜,這裡沒人,比較安全清靜。天亮就送妳走。」
啊?
林淺跟他大眼瞪小眼。
所以……對方來勢洶洶的,是在做好人好事?
她一下子笑了出來,忙點頭鞠躬:「謝謝啊,非常感謝。」
這軍官似乎也有些尷尬,匆匆說了聲「沒事」,轉身就走了。
過道裡空蕩蕩的,前方車廂口還有兩個士兵站崗,的確安全又清靜。
林淺低頭,吐口熱氣呵了呵冰冷的雙手,伸手去擰包廂的門……
手還沒碰到門把,卻忽然聽到門裡傳來「喀嚓」一聲輕響。
她一下子怔住了,有人?
不等她仔細分辨,只聽「嘩啦」一聲,門從裡面被人推開了。
林淺連忙往後退了兩步,身體靠到了車窗上。
一個男人站在門口。
包廂裡沒有開燈,男人的面目也是模糊的。他非常高[身兆],也穿著軍裝,比剛剛的軍官還要高一個頭。帽簷壓得很低,擋住了眼睛,只能辨認出他的鼻樑很挺拔,下巴的線條簡潔而乾淨。
是他?剛剛在硬座車廂睡覺的男人?
儘管看不清他的臉,但這氣質身形卻告訴林淺,就是那個人。
咦?他怎麼會在這裡?
林淺衝他笑笑:「抱歉,不知道你在裡面。剛剛的那個軍官,告訴我這裡沒人。」
「嗯。」像是從喉嚨深處輕輕哼出來一聲,他倏地邁開長腿,跨出了包廂,沒有任何停留,與她錯身而過。
林淺站在原地,扭頭看著他。忽地心頭一動,反應過來。
「你就是少校?」
「嗯。」他已經拉開了車廂門。
林淺很驚訝。她一直腦補,派人接她到臥鋪車廂的,是個英武黝黑的軍人叔叔,沒想到居然是他?她想也沒想追過去:「謝謝你啊……」
「匡當」一聲響,他已經乾脆地帶上了車廂門,根本沒理她,挺拔的身影迅速走遠。
燈光明亮,空氣溫暖。林淺坐在靠窗的椅子裡,再次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四個鋪位都整整齊齊,被子疊得跟豆腐塊似的。唯獨其中一個上鋪的牆壁上,還掛著件軍裝上衣。面前的小桌上,則放著個不鏽鋼茶杯。
顯然,這是軍官們住的地方。這裡肯定是他的鋪位,讓給了她。
人不錯嘛。就是怎麼躲她跟躲瘟疫似的?她哪裡可怕了?
林淺忍不住笑了。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林淺睜開眼,發現列車還是停靠著。她也沒什麼睡意了,索性裹上外套,起身去看看外頭的情況。
剛推開門,她就愣住了。
外面依舊是平靜的過道,不遠處還站著兩名哨兵。而隔著兩三公尺遠的過道凳子上,一個軍人安安靜靜地坐著,呢子大衣黑色軍靴,不正是剛剛對她退避三舍的少校?
比起剛才的淡漠挺拔,此刻他整個人都靠在椅子裡,頭深深地埋著,帽子扣得很低很低,大衣領子擋住了整張臉——那姿態竟有幾分散漫的少年氣質,就像……一隻正在打盹兒的大貓。
林淺開門的聲響毫無疑問驚動了他。他的頭緩緩往上抬了一個很小的角度,但還是深埋在衣領裡。那樣子,似乎是懶得抬眼看她,只等她講話。
林淺走出來,隔著幾步遠,對他說:「我不怎麼睏了,你睡裡面吧。」
他靜了幾秒鐘。
林淺以為他要說話,安靜地等著。誰知就看到他緩緩地、一點點又把頭低了下去。保持原來的姿勢,一點聲息動靜都沒有了。
林淺:「……」
「那……晚安。」她只好退回包廂,輕輕地帶上了門。
天亮的時候,火車終於抵達拉薩。
林淺早起洗了把臉,收拾好行裝。外頭是明亮狹長的走道,盡頭站著士兵,哪裡還有那位少校的身影。
她想了想,從包裡拿起紙筆,留下自己的手機號碼,並寫道:『我想我們以後可能不會再見了。但如果你以後有機會來霖市,請給我打電話吧。我會是一個很不錯的導遊和朋友——林淺。』
林淺買了最早一班機票。傍晚的時候,她抵達了霖市,坐車直往目的地。
筆直的公路盡頭,遠遠望見一片遼闊的工業園區。數幢整齊的白色高樓,漂亮而時尚。門口「愛達集團」四個鎏金大字,格外醒目。
林淺讓司機把車停在距離集團數百公尺遠的一幢住宅樓前。
房子是她一個月前就租好的。進屋之後,她先把行李箱往地上一丟,人直接往床倒下去。
躺了一會兒,感覺緩過勁兒了,她才低頭看了看手機,果然如預料一樣,沒有新的簡訊和電話進來。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給男性留電話號碼。好失敗啊。
她笑笑站起來,拉開窗簾。日落的金黃光芒一下子跳躍進來,而愛達集團的樓宇、廠房,還有廠房背後碧綠的原野,就沐浴在無邊的陽光下。
林淺深深吸了口氣,心情變得格外好。
她想,這真是一個美好的開端:千萬人中擦身而過的溫暖邂逅,繁榮秀美的家鄉,還有她即將開始的新的職業旅程。
◎
通往霖市的高速公路入口。
一列列軍用卡車停靠著,正要運送退伍軍人們返回家鄉。
幾個軍官低聲交談著,剛要踏上一輛吉普車,就見一個士兵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他跑到中間那名軍官面前站定,俐落地行了個禮,這才說:「厲少校,總算找到你了。中午收拾你的火車包廂,發現了這個。」他將一張寫有電話號碼和幾行字的便條紙遞到那人面前。
被喚「厲少校」的男人,面無表情地接過看了看。
「沒必要給我。」溫涼而平靜的聲音。
他看那張紙的時候並沒有遮遮掩掩,左右兩個軍官雖然站得筆直地等著,眼睛卻自然而然往紙上瞟。
結果聽他這麼說,其中一人忍不住說:「林淺……就是那個遇險搭便車的女孩?我今天早上可看到了,挺漂亮的啊。你家不就在霖市嗎?怎麼不把人家號碼存下來?」
周圍人全都目光熠熠地盯著厲少校。
他卻再次壓低帽簷,豎起衣領,第一個跨上了吉普車。
「不必。」他淡淡地說,「我和她,很快會再見面。」
初冬的天色,陰鬱又清冷,車站裡到處是嘈雜的人聲、腳步聲和廣播聲。
厲致誠還穿著呢子軍大衣,手裡提個小旅行袋,跳下一輛大巴士。高[身兆]挺拔的身形,站在亂糟糟的人群裡,格外引人注目。他安靜而快速地環顧一周,目光停在車站入口的一輛凱迪拉克上,隨即邁開長腿,筆直地走過去。
顧延之正靠在車門上,抄手望著他,似笑非笑:「哎喲,這是哪家的公子哥轉業回來了?」
周圍人紛紛側目。
厲致誠恍如未覺,直至走到他跟前。
四目凝視,他淡淡開口:「你家的。」
顧延之倏地笑了,伸手就把他肩膀攬住。厲致誠臉上也浮現一絲笑意,兩個男人緊緊抱在一起。
轎車平穩行駛在二環路上。
顧延之手搭著方向盤,手指輕鬆地敲著。車內溫暖又靜謐,他抬頭看了眼後視鏡,就見厲致誠坐得筆直,跟棵樹似的。他正看著窗外,臉色依舊冰寒冷漠,生人勿近。
顧延之最討厭的就是他這一點:明明還是二十幾歲的小夥子,但若你不跟他講話,他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這麼繃著,冷得都快掉渣了。
「又長高了啊。」他慢條斯理地打趣。
厲致誠還盯著窗外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嗓音平靜而溫涼:「嗯。我從十二歲就比你高。」
顧延之低聲失笑,方向盤沿著環路打了個彎,換了個話題:「先去集團還是療養院?」
「集團。」
顧延之笑笑沒說話。心道:這傢伙幾年沒回來,對老爺子的性子倒還是吃得挺準。知道所謂身體抱恙,只是催他回來的托詞。
關鍵,還是那份家業。
林淺站在愛達大廈的樓下,心情很是忐忑。
兩個月前她來面試時,不是這樣的啊。
那時,金碧輝煌的大廈下,停滿了車,還有很多好車。衣冠楚楚的白領職員迎來送往,顯得業務特別繁忙。大廈後邊就是廠房園區,到處掛滿寫著激情口號的紅色橫幅,工人們忙忙碌碌——整個集團,就是一副欣欣向榮大展宏圖的景象。
可現在呢?
同樣氣派的大廈,同樣整潔漂亮的園區。可是大廈樓前冷冷清清,門可羅雀,只有兩個保全無所事事在發呆;後邊的生產工廠,大多黑燈瞎火悄無聲息,不少工人蹲在門口抽菸閒聊,顯然已經停產了。而那些曾經紅得刺眼的橫幅口號,全都不知所蹤。
哦,她看到了一條,半截還掛在牆上,半截掉在泥地裡……
林淺正發怔,一輛低調而奢華的轎車,無聲無息地從她身旁駛過。
林淺抬眸望去。
她認出了駕駛座上的男人。
雜誌和新聞都登過他的照片——愛達集團第一副CEO、董事長的親外甥,顧延之。
真人看起來倒是比照片還要年輕俊朗幾分。不知道是不是像傳聞中那樣狡猾厲害?
她的目光又移向後座,那裡還坐著個男人。只是隔著深色玻璃,看不清是什麼人,能讓大名鼎鼎的顧延之親自開車接送。
顧延之也看到了車外的女人,隨意一瞥,倒是眼前一亮:女人很年輕,穿著黑色職業套裝,身段勻稱窈窕,五官標緻。她這麼娉娉婷婷地走在深灰色的樓宇廠房間,倒走出了幾分清新脫俗的味道。
一回頭,發覺厲致誠也看著她。顧延之頓時笑了:「怎麼,認識?」
厲致誠面無表情地把目光收了回來:「不。」
半個小時後,愛達集團人力資源部。
人力資源經理看著手中的簡歷,再看看坐在自己面前的女孩,有些為難。
簡歷上的訊息很清楚:林淺,女,二十五歲。工作經驗:三年。
於兩個月前確認錄用,職位是CEO助理,預定的入職時間就是今天。
可是……
她抬頭望著林淺:「我記得妳。只是這些天愛達發生了一些事,新聞也有報導,妳不知道?」
林淺稍稍有些羞赧:「我不太清楚。」
她這個人,向來信奉「善待每一個人,更要善待自己」的準則。當初決定跳槽,自認為辛苦了好幾年,難得中間歇一歇,一定要玩個夠本才能重出江湖。
所以拿到愛達的錄用通知書時,她找了諸多藉口,把入職時間定為兩個月後。因為愛達CEO對她特別賞識,也不是很急著用人,所以應允了。
於是這一個多月她天南海北玩得不亦樂乎,還在西藏待了一個多星期,過得猶如閒雲野鶴,加之之前在藏地又遇了險,倉促趕回來報到,還真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
人力資源經理微一沉吟,說:「集團的經營遇到一些困難。前任CEO在一週前,已經引咎辭職。CEO的職位暫時空缺。」
林淺:「……」
求職技巧的書可沒教導過她,如果你應聘的職位是CEO助理,可CEO卻搞垮了企業,自己也下了臺,你又該怎麼辦呢?
頂樓,副總裁辦公室。
顧延之親自泡好了兩杯普洱,一抬頭,就見厲致誠立在光影斑駁的落地窗前,修長的眉頭輕擰著,望著下方廣闊的園區沉思。
他已經脫了大衣,裡邊穿著松枝綠的軍襯衫和長褲,顯得又高又瘦。許是多年軍旅生涯薰陶,就這麼簡簡單單往那裡一站,自有料峭清逸的氣場。
顧延之微微一笑,走過去把茶遞給他。
厲致誠開口:「情況有多糟糕?」
顧延之在一旁的沙發坐下,輕抿了口茶,道:「很糟糕。我們花了天價年薪請來的那位CEO先生,在海外市場虧了二十億。關鍵他還特別擅長瞞天過海,比我還能!現在東窗事發,他完蛋,我們也完蛋了!」
厲致誠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眉宇間只有淺淡的清寒之氣。
「我們還剩下多少?」
他措辭並不專業,但顧延之聽懂了:「你說市場佔有率?海外市場一塌糊塗,就不用說了。國內市場,因為當時為了發展海外,資源資金都抽離不少。結果其他競爭對手聞風而動,蜂擁而上搶地盤。尤其是司美琪,從我們這裡搶走的市場份額最多。現在愛達的市場佔有率,已經從二十%下跌到八%。」
厲致誠端著茶杯站在原地,並不吭聲,唯有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過青瓷茶杯光滑的邊緣。
「知道了。」
兩人都沒再說話,室內陷入平靜的沉寂,只有茶香陣陣縈繞。
顧延之看著他,感覺其實也有那麼點陌生。
誠然兩人從小關係極好,但這些年甚少相見,對他的近況的瞭解,也都只基於種種傳聞。
傳聞歷次軍事演習,他的部隊總是成績卓越。這次他要轉業,部隊方面阻力很大;傳聞他用兵狠辣果斷、神出鬼沒,被稱為「西南之狼」,全不似他清秀內斂的外形。
他如此年輕,除了軍事,從無別的愛好:金錢、女人、權力……跟他都是絕緣的。與這燈紅酒綠的時代相比,他就像活在另一個時代的古板乏味的男人。
顧延之唇角輕揚。
董事長怎麼會突發奇想把這個兒子叫回來管事?而他居然還同意了?
雖然有句老話是「商場如戰場」,但那根本是兩碼事。商場要的就是爾虞我詐、奸猾厚黑。而他?
軍人氣質雖然卓絕,對經商卻是一無所知、毫無經驗。又是如此沉默冷傲,連跟旁人多講一句話都欠奉——這麼個人,到底要怎麼管理數千人的企業啊?
這時,秘書敲門進來。
是人力資源部送來了一份簡歷。
顧延之揮手讓秘書出去,往老闆椅裡一坐,隨意翻了翻,說:「嘖嘖,都什麼時候了,這個月員工離職率都三十%了,居然還有人跑來報到,有個性啊還是傻啊。」
厲致誠依舊沉默著。
顧延之繼續說道:「我們的前任CEO雖然混蛋,一些內部管理流程還是做得不錯,招聘的人才都還算精英。這個人是他給自己招的,想必應該不差。你反正也需要個助理,看看要不要留下?」
「隨便。」清冷的語氣,顯然對他提到的人和事沒有半點興趣。
顧延之又翻到簡歷上的照片,倒是樂了:「喲,這不是剛剛在路上看到的美女嘛。」沿著履歷欄隨口念道:「林淺,中╳大經濟管理系畢業……」聲音稍稍一頓:「曾擔任司美琪公司市場部高級專員,連年績效成績均為優秀……」
厲致誠轉頭看著他:「留下。」
第一章
列車「轟隆隆」行駛著,自雪山深處來,往一望無際的前方開去。
窗外景色如同電影畫面,一幀幀躍入眼簾——高山流雲,湖光熠熠,還有成群成群的牛羊,掩映在風吹草動的原野上。
藏地的每一種顏色都顯得純粹而安靜,望一眼,它彷彿就已抵達你的心底。
林淺坐在靠窗的位子。
整個車廂,滿滿都是人。唯獨她的身邊,像是有一片真空區域,所有人似乎都小心翼翼,與她保持著一段禮貌的距離。
林淺有些尷尬,又覺得這情況挺好玩的。她一直用手支著額頭,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書。但無論她何時抬頭望去,都是一片擁擠的軍綠色。男人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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