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登日本「這本推理小說了不起!」排行榜 No.2!
入圍愛倫坡獎年度最佳平裝本小說
.風靡英德法書市,紐西蘭最具代表性的國際級暢銷作家保羅.克里夫繼《清掃魔》、《殺手收藏家》又一幽默犯罪驚人力作!
.愛倫坡獎、紐西蘭年度最佳犯罪小說獎、奈歐.馬許獎、巴瑞獎……多項入圍肯定!
本書推薦給以下人士閱讀:
.覺得被逮捕之後今後生活會變得很無聊的人
.喜歡虐待狂型的女性,或者喜歡肌肉型警衛的人
.想看又快(一口氣讀完)又美味(原來有這類型的作家啊)的犯罪小說
惡名昭彰的「基督城屠夫」終於被捕,但是他知道,遊戲才正要開始──
我喜歡漂亮的女生,尤其喜歡看她們痛苦死去的樣子……這正是我現在入獄的原因。但我是無辜的,因為我是智障,「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相信,只要那些蠢律師能夠讓我多做幾次精神評估,這些麻煩就能迎刃而解──法律會還我清白的(眨眼)!
造成全紐西蘭人心惶惶的連續殺人魔「基督城屠夫」終於落網,這個國家甚至為了他,掀起了是否要恢復死刑的遊行跟爭論。然而這個殺人兇手卻始終裝瘋賣傻,認為自己一定會通過心理評估而無罪釋放。萬一哪天紐西蘭恢復死刑,他很可能會變成宣傳海報上的人頭照,他可不想看到自己落得這種淒慘下場。
另一方面,兩名曾經想主動擔任「基督城屠夫」辯護人、以求一戰成名的律師,被人發現死於非命;與此同時,又有一名神秘女子四處尋找能通過警方和獄方層層封鎖,有能力狙擊「基督城屠夫」的殺手;更有一名離職警探捧著大筆鈔票,要向「基督城屠夫」打探消息──多方人馬蠢蠢欲動,人人各懷鬼胎。
而身陷囹圄的「基督城屠夫」,首先要面對的,就是跟自己同囚、各式各樣惡貫滿盈的「無罪之人」……
我是喬.米德頓,曾在警察局擔任清潔工的智障喬;
現在我因為強姦和虐殺一些女人被捕,人們還給了我外號「基督城屠夫」;
但是大家都誤會我了!
我不能因此消極下去,沒有人喜歡消極的人,我要正向思考!
說不定我深愛的制服殺手梅莉莎.X會來拯救我,
對了,我一定要堅持一點──我是無辜的!
作者簡介:
保羅.克里夫 Paul Cleave
紐西蘭基督城人。他出版的所有小說場景均設定於此。曾於零售店及當鋪打工,特別是當鋪的工作經驗幫助他得以觀察到基督城許多不為人知的陰暗面。嗜讀犯罪小說,同時也熱愛恐怖電影。寫作之餘,他花不下於寫作的時間看動畫《辛普森家庭》。
從小就熱愛寫作的克里夫自十九歲起開始在課堂上偷寫小說。二十五歲完成《清掃魔》,六年後《清掃魔》出版後於國際書市造成轟動,售出美、英、法、德、日、澳洲、波蘭、土耳其、巴西、俄羅斯、捷克……等多國版權,並將改編為電影。二○○七年四月於德國出版銷售隨即突破二十五萬本!新書上市期間銷售成績僅次於最新一集的《哈利波特》,成為該年德國最暢銷的紐西蘭翻譯作品,更榮登德國亞馬遜書店犯罪小說年度銷售排行冠軍,堪稱紐西蘭最具代表性的國際級暢銷犯罪小說。
目前克里夫正著手撰寫他的下一本小說。
官方網站
http://www.paulcleave.co.nz/
譯者簡介:
顏麗娟
台大外文系畢業,英國倫敦大學語言學碩士。現任職科技業,兼職翻譯。譯有《殺手收藏家》、《殺人基因》、《鳥的感官》、《機車英倫情人的台灣生活》、《海蒂十二族》、《如何秤出你的頭有多重?》、《專注意念的驚人力量》、《新世紀福爾摩斯檔案簿》等書。
各界推薦
媒體推薦:
充滿機鋒、扣人心弦,不適合心臟衰弱的讀者。喬.米德頓是犯罪小說界罪孽最為深重的『無辜者』。
──邁可.洛勃森,暢銷書《守護妳》作者
我們都推薦《清掃魔歸來》!幽默的文筆與令人心生恐懼的描寫暴力方式,最適合「夢魘殺魔」的影迷們閱讀。
──《出版人週刊》
令人想起湯瑪斯哈里斯筆下的漢尼拔萊克特之暴力深淵,強烈的血之黑色驚悚小說。
──《柯克斯書評》
相當出色的著作。
──《Booklist》
媒體推薦:充滿機鋒、扣人心弦,不適合心臟衰弱的讀者。喬.米德頓是犯罪小說界罪孽最為深重的『無辜者』。
──邁可.洛勃森,暢銷書《守護妳》作者
我們都推薦《清掃魔歸來》!幽默的文筆與令人心生恐懼的描寫暴力方式,最適合「夢魘殺魔」的影迷們閱讀。
──《出版人週刊》
令人想起湯瑪斯哈里斯筆下的漢尼拔萊克特之暴力深淵,強烈的血之黑色驚悚小說。
──《柯克斯書評》
相當出色的著作。
──《Booklist》
章節試閱
「你通過測驗了。」過去十二個月來,別人對我說的都是胡說八道,老實說,我早就不聽了,他這句也是胡說八道。似乎大家都下定決心要騙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亂七八糟的世界一心一意要定我的罪,連我是怎樣的人都不知道。 我把視線從桌面往上移,看著對面說個不停的人。他臉上的毛比頭上多,不知道好不好燒,就從條碼頭燒起好了。他似乎要我回答他的話,但我不確定他在說什麼。從我坐牢以來,我的短期記憶也離開了—不過長期目標還是一樣。 「什麼測驗?」我問,我開口,並不是因為我對他的問題有興趣,而是因為講話起碼可以趕走一點無聊。一點點也好。「喬不記得測驗,」我補了一句,只為了好玩,但聽起來有點太過分了,連我自己都受不了,很後悔說了這句話。 那人名叫班森.巴羅,好做作,如果你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再看看他西裝外套的肘部縫了兩塊皮,應該就明白了。他空洞的微笑看起來很討厭。以前,日子比較好過的時候,我會把他的微笑割下來,讓他看看血淋淋掛在手指上的笑臉是什麼樣子。可惜現在日子不好過,根本是最難過。 「測驗。」他又說了一次,一臉自以為是的樣子。自以為比別人更懂什麼的人都有那種討厭的表情,一心想告訴你他們最懂,而且能有多誇張就有多誇張,因為他們就喜歡只有自己最懂的感覺。我討厭這種人,就像我討厭那種說錯話再道歉的人。話雖這麼說,我也討厭其他人。我這人很公平。「你半小時前做的測驗。」 「喬做了測驗?」我問,不過我當然記得測驗的事。就像他說的,不過是半小時前的事情。最近的日子沒什麼變化,我的短期記憶或許不太好,不過我可不是白痴。 心理醫生往前靠,兩手十指交叉。他一定在電視上看過別的心理醫生擺出這個手勢,或心理學入門裡教過怎麼十指交叉,然後還教他們怎麼幫袖子縫上皮片。不管從哪裡學來,他的表現絕對不如他心裡所想。他一定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他訪問的對象是基督城屠夫,他服務的對象想把我關起來,他也想知道基督城屠夫的精神病有多嚴重,他發覺我就是個大笨蛋。 「你做了測驗,」他說。「三十分鐘前,就在這個房間裡。」 我猜,這個當作會客室的房間按大家的標準來說,一定很糟糕,尤其是按班森.巴羅的標準,但仍比我現在住的牢房好。牆壁是煤渣磚,地板和天花板是水泥。很像防空洞,不過炸彈真的掉下來,這房間應該會垮,老實說,垮了最好。房間裡有一張桌子跟三張椅子,現在有一張椅子是空的。我的椅子拴在地上,一隻手銬在椅子上。我不懂為什麼。他們覺得我會威脅別人,可我不是。我是好人。我一直告訴大家我是好人,沒人相信我。 「在這裡?」我環顧四周,不管看哪裡,都是混凝土。「我不記得。」 他笑得更開了,表情似乎想告訴我,他知道我會怎麼回答,我有種感覺,他早就知道了。「我說,喬,問題就在這裡。你想要別人以為你智能不足,可是你智力沒有問題。你有病,心理扭曲,大家都看得出來,不過說到測驗呢?」他舉起我剛才填好的問卷,共有五頁,「測驗結果證明你的精神沒有問題。」 我不說話。我覺得不對勁,他想引導討論的方向。他臉上那股得意的笑告訴我,那不是我想要的方向。 「像這一題,」他提高了尾音,好像在問問題。他指著一個我覺得很簡單的題目。有些是選擇題,有些要填答案。他把題目讀出來。「這條狗是什麼顏色?你選哪個答案?你選了黃色。喬,狗是紅色,你卻勾了黃色。」 「看起來黃黃的,」我告訴他。 「這題呢?如果鮑勃比葛雷葛利高,葛雷葛利比愛麗絲高,誰最高?你寫史提夫,然後你說史提夫是同性戀。」他講話的樣子好好笑,但他刺探的方向卻讓我擔憂,兩相抵銷之下,我只能面無表情地瞪著他。 「史提夫有點高。」我告訴他。 「沒有史提夫這個人。」他說。 「你對史提夫有什麼不滿?」我問。 「測驗有六十題。你全部答錯了。全部答錯才難。有四十道選擇題。從統計結果看來,你應該能答對四分之一。起碼有一兩題會對,你卻全錯了。能全部答錯,表示你知道該怎麼回答,卻選了錯的答案。」 我不回答他。 「喬,這其實證明了你一點也不笨,」他繼續說下去,真的要火力全開,往前一大步,連交叉的十指都鬆開了。「事實上,剛好相反。你很聰明。這就是測驗的目的,所以裡面都是很蠢的題目。」得意的笑容更加燦爛。「喬,你很聰明,還不夠出色,但聰明到可以接受審判。」 他打開公事包,把問卷放進去。不知道裡面還放了什麼。他的公事包比我以前那個好。 「喬很聰明。」我擺出招牌傻笑,露出所有的牙齒,滿臉快活。不過最近我的表情快活不起來。臉頰側邊的疤痕拉緊了,眼角更往下垂。 「喬,不用再胡說八道了。測驗證明,你沒有你自己想像的那麼聰明。」 我的笑容消失了。「什麼?」 心理醫生笑開了,我覺得那是因為他認為我不懂他在說什麼,我是不懂,因為他的話沒有意義。「這是計時測驗。有些人不夠聰明,愛裝出自己很笨的樣子,就會被抓到。」 我搖搖頭。「我不懂。」 「你說了那麼多,只有這句不是謊話,」他站起來,走到門邊。 我在椅子上轉過身子,但是沒站起來。我站不起來,因為我被銬著。 他伸手出去準備敲門,又把手縮回來。他轉身看著我。我一定滿臉疑惑,因為他又開始解釋了。「喬,計時測驗。六十道題目,你花了十五分鐘。一分鐘答四題。每題都答錯了。」 「我還是不懂。」我說。我一下子就裝得很笨,應該沒錯吧。 「喬,你太快答錯了。如果你真像你要表現的那麼笨,現在應該還在做測驗。你不是想到呆了,就是翻了半天也不會作答,要想很久才有答案。可是你根本不用想。每題你都火速答完,那就是你露出馬腳的地方。喬,你不是智障,不過你笨到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法庭見。」 「去死吧。」 他又微微一笑。他價值連城的微笑,要對陪審團發言前會好好練習的微笑,等我出獄,找到他家去,拿走他的高級公事包,他的微笑就一文不值了。「那才是大家都會看到的喬,」他敲敲門,警衛護送他出去。
□
我被捕已經快一年了。感覺不止一年。大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每天都上頭條新聞。我的照片上了全國各地報紙的頭版。我甚至還上了國外新聞的頭條。有些用工作的大頭照;有些則是我小時候的照片,以前的學校提供給報社;很多則是我被逮捕的樣子,更多則是我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我被逮捕的樣子都是用手機拍的,而我在動手術的時候,記者都趕到醫院,拍到我出院的樣子。電視也常播出這兩次事件的短片。 有人要求訪問我,我無權接受也無權拒絕。手術後過了一星期,我在法庭上不認罪,不得保釋,他們說他們會決定審判日期。那次也有我的照片跟短片。我的臉發紅浮腫,眼皮是紫色,還有縫線和藥膏痕,我差點認不出那是我。 然後我大概一個星期才上一次新聞。其他的殺人犯來來去去,基督城濺滿了更多鮮血,換他們上頭條。我變成舊聞,要有人提起,也是一個月才一次吧。 現在不到一個星期就要受審,我又上頭條新聞了。 我被捕後引發了一連串事件。事實上,警方發現他們該抓誰後,過兩天逮捕我,事件就引發了。當然,你也可以說,在我遇見梅莉莎那天晚上,就是事件的開端。我在酒吧碰到她。我們相處愉快。我陪她走回家,心想能看到她裸體一定很棒,最好還能扭曲她的肢體,一定也要流血,不過她心裡則想,最好能把我綁起來,用鉗子夾爛我的一顆蛋蛋。她的美夢成真了,因為在酒吧裡她就發覺我是誰。她把我綁在公園裡的樹上,用鉗子夾住我的蛋蛋用力一擠,我無計可施,只求一死。不過也要她先死,我才能死。 不過我的願望沒有實現。反而是她來勒索我要錢,我拍下她殺死卡爾霍恩警探的過程,然後兩人陷入愛河。異性相吸—但喜歡傷害別人的人也受到彼此吸引。 我回到家,那個星期梅莉莎一直到我家來照顧我。起碼我覺得來幫忙的人是她。我整個禮拜都昏昏沉沉,神智不清。有一半的時間滿腦袋惡夢,另一半的時間則是更可怕的夢。原來,我錯了,我弄錯了來照顧我的人。是莎莉,不是梅莉莎。胖莎莉。笨莎莉。在看護我的時候,笨笨的胖莎莉,或我現在心目中「唯一的莎莉」,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東西。唯一的莎莉拿到一張我藏起來的停車卡,我本來想用這張停車卡來誣陷卡爾霍恩警探殺害別人。不過,卡上也有她的指紋,所以警察去她家找她,後來呢,正如他們所說,是段他媽的討厭故事。 一連串的事件就此展開。星期五晚上,警察到我家來,不過我不在。我跟梅莉莎在一起。他們搜索我的公寓,發現一堆對我的訴訟沒幫助的東西。他們留下來等我,可是我沒出現,他們認為我逃跑了。可是我沒逃。星期天早上我回到家,有一組警員在等我。他們用無線電回報,一兩分鐘後,來了十幾個警察。我扣下扳機。我想自殺。唯一的莎莉讓我死不了,跳到我身上,把槍搶走了。 我被送到醫院,開始成為頭條人物。然後我覺得很失落,失去了自由。工作沒了,貓也沒了。幾個星期前我在路上發現那隻貓,牠被車撞了。我上新聞後,照顧過那隻貓的獸醫認出我是誰,把貓帶走。我的公寓沒了。記者要求訪問我媽,她什麼屁話都說得出來。外面的人繼續過日子,牆裡面的日子卻似乎靜止不動。如果有人想知道什麼叫度日如年,只要犯下謀殺案被逮捕就可以了。 住進牢房後,感覺我的公寓簡直如飯店般豪華。連我媽的家都感覺像宮殿了。不過審訊室的感覺不變。坐牢以後,我好想念我家跟我媽家。牢房的寬度大概是床的兩倍,但是床本來就不大。房屋仲介可能會用「舒適」來形容。後事禮儀師則會說「寬敞」。四面都是混凝土,一面中間有扇金屬門。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景色,門上只有一道開口,如果找對了角度,看出去還是水泥跟金屬,以及其他的牢房門。感覺跟鄰居很親近,左右的牢房都有人,都不肯閉嘴,他們比我早來,也會比我晚走,因為法官發現我無罪,我就可以出獄了。 一邊是肯尼.傑佛瑞斯。肯尼.傑佛瑞斯這輩子過了三生三世。第一世,他是重金屬樂團的吉他手。樂團的名字叫「羔羊的棉條」。他們出過兩張專輯,也吸引了一群粉絲,喜歡他們下流血腥的樂風,也曾巡迴演出。然後他們出了暢銷曲專輯,傑佛瑞斯的第二世被揭穿了,巡迴立刻喊停,專輯也不能出了。第二世讓他變成家喻戶曉的人物—媒體叫他「聖誕肯尼」。在第二世,他是孩童強暴犯,打扮成聖誕老人的樣子,從父母身邊拐走受害人。前一陣子,這裡的監獄警衛說,只有小孩才知道傑佛瑞斯適合做這兩行的哪一行。警衛的結論是,我他媽的當然希望他當強暴犯比他當歌手好,因為他唱歌他媽的難聽死了。 傑佛瑞斯的第三世則是罪犯。有時候他哼唱我聽不懂的音樂。有時候他會彈起不存在的吉他,手指撥弄著空氣,歌詞都是折磨和痛苦,他的喉嚨一定很痛。每次想到重金屬音樂,我就覺得人類的進化已經到了頂點,又開始往下走,回去當猴子。 另一邊則是羅傑.哈瑞克—但大家都叫他小雞雞。幫大個子取名小小有挖苦的意思,但他的外號不是這麼回事。哈瑞克要做案也很幸苦,心有餘而力不足,沒有恰當的「工具」。我猜他喜歡小孩,因為他以為小孩比較合。不過他錯了。屢試不成,自己出醜,反而變成媒體的賣點。他是搞笑戀童癖—如果戀童癖可以搞笑的話,他就是最好笑那一個—跟牢裡的某些人比起來,他真的很好笑。所以我現在兩邊都是出名的戀童癖—這樣最安全了。所以我才會在這裡,遠離一般犯人,敢接下任務把我做掉的犯人也沒機會一把扭斷我的脖子。牢房這一區都是傑佛瑞斯和哈瑞克一類的人。早上我們不能離開牢房,不過到了正午就可以去公共區域,一共三十個人,比較好控制。有人就一個人,有人拿著削尖的牙刷彼此攻擊,有人則想把自己的身體部位弄進彼此身體裡面。我們有一個小廚房跟浴室,可以外出,外面是個籠子,大到可以在裡面亂甩死掉的小狗,要抓著死妓女的腳踝亂甩就嫌太小。如果在房地產界,狹小等於舒適,那房屋仲介列出我們這區牢房時應該會說他媽的超級舒適。 牢房裡能做的事不多,不過也不算少。我可以坐在床邊盯著牆看,或盯著馬桶看,或者坐在馬桶上盯著床看。這十二個月很痛苦。心理醫生偶爾會來看我,但經過今天早上的表演,他們以後應該都不會來了。母親每個星期來看我兩次,星期一和星期四。基本上坐牢就是很無聊。如果不坐牢就不會那麼無聊,不過不坐牢的話我已經死了。我只有牆角的兩本書可以看,旁邊牢房裡的人不到三個小時就要吵吵鬧鬧地自慰一次。隔壁的聖誕肯尼正在哼〈揍女王的下面〉。那是他們第一張專輯的主打歌,也因為這首歌而出名。他用腳敲著地板。我拿起一本平裝羅曼史,翻開封面,所有的字都黏在一起,感覺一點也不好看。我一直在想我該寫一本書,告訴別人羅曼史的真相。不過一定是本蠢書,沒有人要看。不過,說不定基督城屠夫寫的,就有人會買。或許可以寫別人說我做過的那些事情,如果我能記起來的話。當然,要真有那些事,我其實也想不起來,所以整本書都是空白的。我記得一清二楚,每個女人,每句我們說過的話,我都常常想起。因為這些回憶,我才沒用床單繞住脖子,把自己吊死在床腳。 我把平裝羅曼史丟回牆角。我不應該還在牢裡。我沒這麼糟糕,沒這麼笨。施羅德跟他的嘍囉來抓我的時候,我應該要說服他們放手。我不敢想像坐牢二十年是什麼樣子。過去幾年來,我一直裝成瘋子,只差幾個星期就要弄假成真。 最重要的是,我一直在想那場愚蠢的測驗。 不是很明顯嗎?我完全沒弄明白。真像巴羅說的,我沒有自己想的這麼聰明? 聖誕肯尼住嘴了,我知道他在幹嘛,我很確定。我們都叫他小G的小雞雞跟隔壁牢房的人聊起天來。對話內容無聊透頂,因為他們在聊天氣。牢裡看不到外面,他們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不過他們兩個很愛聊天氣。我本來以為他們的話題是兩人的共通點—坐牢的原因—結果,他們卻很少聊起,似乎那段回憶太刺激了,會激發欲望。如果說起自己的體驗,就恨不得要逃獄吧。 走廊遠處的門開了,這一區裡的人都安靜下來。腳步聲穿過了走廊,也有人在講話,然後腳步聲停在離我幾間牢房的地方。我從門上的孔往外看,其他人應該也跟我一樣。外面有三個人。我認得其中兩個。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一名警衛說,他叫作亞當。「請大家熱烈歡迎你們最喜歡的獄友歸來,」亞當說。「坐牢十五年,出獄六個星期,過去三個星期接受防自殺監控,現在又回到我們身邊。大家都認識他,大家都愛他,獨一無二的迦勒.寇爾。」 沒有人拍手。沒有人出聲。沒有人認識他,也沒有人在乎他是誰。迦勒.寇爾不屬於我們這一區。我們看過他上新聞,不過說真的,他媽的誰在乎啊? 「來嘛,小姐們,你們怎麼這麼對待朋友。迦勒會成為你們的一員,因為他再也不適合回到人群裡。他有⋯⋯怎麼說?對了,他有問題。好的,迦勒,別害羞,要不要跟新室友講幾句話?要跟大家分享你的問題嗎?」 就算迦勒有話要說,也沒說出口。我記得十二個月前,我也受到同樣的待遇。兩名警衛把我押到這裡,把我介紹給他們口中的新家人。我記得我怕死了,有幾個人拍手,還有人對我吹口哨,還好,只是吹口哨而已,他們要我講幾句話的時候,我的反應跟迦勒一樣。我看過幾次新人入獄,沒有人開口說話。我剛被送進來的時候,真不知道能不能撐過第一個晚上,更不用說還要熬好幾個月才要受審。我在腦海裡已經自殺幾百次了,想過好多自殺的方法,想像結果會怎麼樣,每一次都發覺不會有人在乎。或許只有梅莉莎會關心我。 警衛覺得再拿迦勒開玩笑也沒什麼樂趣,開了我看不見的牢房門。三十秒後,門關上了,迦勒當然被關進去了。迦勒.寇爾是殺人犯。他因為殺人而坐牢,出獄後又殺了幾個人。有些人天生就這樣。有些人說連續殺人犯本性難移。警衛說他受過防自殺監控,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不知道防自殺監控有什麼妙用,可以讓你不想死,開開心心地住在牢房裡。 把迦勒送進牢房的兩名警衛現在走到我的牢房前,門開了,表示他們要帶我去別的地方。應該哪裡都比這裡好玩吧。他們進了我的牢房。 亞當看起來就像那種人,一天上健身房兩個小時,傍晚又花兩個小時照鏡子。另一個警衛葛倫看起來隨時隨地都在亞當旁邊。我猜他們一個禮拜會見一兩次面,幹得昏天黑地,還說他們有多討厭同性戀。亞當站到我面前,發達的肌肉快撐破制服了,如果螺絲起子不夠鋒利,戳在他的肌肉上一定會彈開。有些人失去自由後就信教。他們說耶穌讓你不致匱乏。我四處看看,缺一把鋒利的螺絲起子,可是耶穌沒提供給我。祂只給我這兩個肌肉發達的傢伙,每天靠著一身力氣支使我。推我到牆上。推我倒地。推我撞門。 「走吧。」亞當說。 「去哪裡?」 他搖搖頭,一臉怒容。可能健身房的臥推設備壞了。「真他媽的誰能相信啊,」他說,「喬,不過你要回家了。」 我的心跳少了兩拍,好像看到了一條隧道,牆壁都消失了,只能看見亞當對著我講話。還有,還有其他東西—我看到自己進了我家,躺在我的床上。我也看到更多人死了—比方說亞當,比方說巴羅,比方說葛倫。我說不出話來。我張大了嘴巴,眼睛也瞪大了,感覺到蠢笑浮上了我的臉,而我就是說不出話來。
「你通過測驗了。」過去十二個月來,別人對我說的都是胡說八道,老實說,我早就不聽了,他這句也是胡說八道。似乎大家都下定決心要騙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亂七八糟的世界一心一意要定我的罪,連我是怎樣的人都不知道。 我把視線從桌面往上移,看著對面說個不停的人。他臉上的毛比頭上多,不知道好不好燒,就從條碼頭燒起好了。他似乎要我回答他的話,但我不確定他在說什麼。從我坐牢以來,我的短期記憶也離開了—不過長期目標還是一樣。 「什麼測驗?」我問,我開口,並不是因為我對他的問題有興趣,而是因為講話起碼可以趕走一點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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