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發現的黃金墜飾手鍊,
串起一段關於悼念摯愛與重啟人生的旅程。
『是那些曾經有過的故事,豐富了我們的生命。』
授權德國、法國、挪威、日本、韓國等21國版權
goodreads網站1.2萬人4顆星評價,2000條評語
英國Lovereading.co.uk 2016年最佳小說
Red magazine四月最佳小說
Kobo’s當月最佳小說
Indie Next List當月最佳小說
一段從過去出發到未來的旅程。
始終走不出喪妻之痛的亞瑟,因為不想面對鄰居的憐憫眼神,連家門也不踏出一步。
直到妻子逝世一年後的忌日,決定從整理她的遺物開始,逐步重拾生活步調,卻在衣櫃裡發現一條他從未見過的黃金墜飾手鍊,上面鑲著八個精緻的幸運符(Lucky Charm),分別是:大象、花朵、書本、調色盤、老虎、頂針、心及戒指。
然而妻子向來個性務實,為何會瞞著他收藏如此華麗的飾品?
為了查出真相,亞瑟走出家門,根據每個墜飾的線索一一探尋,竟發現了妻子不為人知的過去......
所有的發現都讓他感到無比困惑,為何曾經有著活力四射、多采多姿生活的妻子,竟會選擇與一個無趣的鎖匠共度一生?
原本是一趟為了尋找妻子秘密過往而踏上的冒險,也因為一路上遇到的人們,讓亞瑟開始思索生命裡的憂傷與美好,繁華與淡麗。
他有可能不再是那個始終靜默、躲著人群、無法對子女表達愛意的父親,並且從缺席的回憶裡重構未來嗎?
作者簡介:
菲卓•派崔克 Phaedra Patrick
是彩繪玻璃藝術家、影展策劃人以及通訊管理師。現與丈夫、兒子住在英國薩德爾沃思,《金色幸運符》是她的首部小說。
譯者簡介:
謝靜雯
專職譯者。小說譯作有《生命清單》、《愛情不保證》、《綠島》、《瓶中迷境》等。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讀者好評】
我已經很久沒有讀過如此令人愉快的溫情小說了,這本書讓我很難將它放下,甚至讓我有點愛上了亞瑟派普這位大叔。這是一個關於年過半百之後的中年大叔走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決定如何過他的人生下半場。
──Susan
我喜歡這本充滿冒險、智慧、有趣,又溫馨的小說。讓人意想不到的故事情節,讓生活更加豐富有趣。這是個有品味的故事,時而幽默,時而又會被悲傷所觸動。而書中對記憶的描述也令人動容,就像是真相的陰影般存在。
──Pamela
這將是我在2016年最喜歡的小說之一。
我喜歡故事當中對於失去摯愛的悲傷,以及美好的友誼。這是個迷人、有趣和溫暖的故事,我想我愛上了亞瑟派普了。
──Robin
我很高興我閱讀到了這本書。這是一個關於悲傷和希望的故事,在失去摯愛後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生活的旅程。值得一讀再讀的一本書。讓我們這麼做來迎接2017年。
──Steph
這個故事非常純真、迷人、勵志、幽默,卻也令人心碎。亞瑟派普就同我的未來縮影。我的意思是說,當有人按門鈴時,我也曾像雕像一樣站著假裝我不在家。他讓我想再次旅行,去見識一下新奇的事物。我喜歡亞瑟的轉變,因為他走出了舒適區,無畏懼地勇往直前。這是個好故事,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推薦大家閱讀。亞瑟讓我想成為一個更好的男人。
──M
媒體推薦:
【媒體好評】
每日郵報[Daily Mail]:
「這是一個圍繞著許多幸運符的溫馨故事,讓我好想為主角亞瑟打打氣。」
圖書館雜誌[Library Journal]:
「這是一部精彩的首部作品,溫馨、有趣而且令人驚奇。除了運用時下的流行元素外,還有如同發生在你我周遭的生活故事。」
出版人周刊[Publishers Weekly]:
「派崔克的首部作品提供許多美妙卻又悲傷的情節,這是個甜蜜的故事。」
哈潑時尚雜誌[Harper’s Bazaar]:
「迷人又令人無法忘懷的故事情節。」
太陽報[The Sun]:
「從書名到內容都十分令人著迷,這本書是心靈的良藥。」
科克斯書評[Kirkus]:
「這個故事就像是在一個冷冽的午後,提供你一杯熱茶般的溫暖人心。」
書單[Booklist]:「派崔克的首部小說描述了一個關於婚姻當中的悲傷和甜蜜記憶。讀者可以發現,老實的大叔亞瑟可愛的一面。」
名人推薦:【讀者好評】
我已經很久沒有讀過如此令人愉快的溫情小說了,這本書讓我很難將它放下,甚至讓我有點愛上了亞瑟派普這位大叔。這是一個關於年過半百之後的中年大叔走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決定如何過他的人生下半場。
──Susan
我喜歡這本充滿冒險、智慧、有趣,又溫馨的小說。讓人意想不到的故事情節,讓生活更加豐富有趣。這是個有品味的故事,時而幽默,時而又會被悲傷所觸動。而書中對記憶的描述也令人動容,就像是真相的陰影般存在。
──Pamela
這將是我在2016年最喜歡的小說之一。
我喜歡故事當中對於失去摯愛...
章節試閱
01 衣櫥裡的意外
亞瑟按照妻子米莉安在世的慣例,每天準時七點半下床。淋浴後,就穿上前晚預備的灰長褲、淡藍襯衫跟芥末黃無袖背心。接著,刮好鬍子下樓去。
八點整,他做早餐,通常是一片吐司抹人造奶油,然後坐在松木長桌旁;這張桌子可以容納六個人,現在卻只有一人獨坐。到了八點半,他會沖洗鍋子,先用掌心拂過廚房流理台,再用兩張有檸檬味的濕紙巾擦過。然後他的一天就開始了。
換作平常,遇上晴朗的五月早晨,一見太陽現身,他可能會滿心歡喜,就會花點時間在花園裡除草翻土。陽光會烘暖他的背、親吻他的頭皮,直到頭皮泛紅刺癢。這也提醒他,他還活著──依然苦撐度日。
但今天不同,今天是5月15日。是他害怕了好幾個星期的忌日。只要經過「令人驚豔的史嘉布洛鎮」月曆,上頭那個日期就會攫住他的目光。他會瞪著它半晌,然後趕緊找件小事忙,以便轉移注意力。他會替蕨類弗德麗佳澆水,或是打開廚房窗戶大吼「滾」,免得隔壁貓咪把他的庭院石景當作廁所。
他的妻子死一週年了。
大家都喜歡用逝世這個詞,彷彿講死就像在罵髒話。亞瑟痛恨逝世這種字眼, 聽起來很溫和,有如運河上的船穿過起伏的水,或是泡泡在無雲的空中飄揚。可是,她的死並不像那樣。
過了四十多年的婚姻生活,現在家裡只剩他一人,三間臥房加上套房淋浴間, 後者是成年的兒女露西跟丹建議夫婦倆用退休金加建的。改裝的廚房以真正的櫸木做成,爐灶上的控制台好似美國太空總署的設備,亞瑟從沒用過,免得整棟房子像火箭那樣噴射出去。
他好想念曾經迴盪在屋裡的笑聲,渴望再次聽見腳步咚咚踩在樓梯上,甚至是砰砰甩門的聲響。他想在樓梯平台上找到隨手亂丟的一疊衣物,在玄關誤踩沾滿泥濘的雨鞋而絆跤。孩子以前都把雨鞋叫做水鞋。房子只剩他一個人的這片寧靜,比起昔日他常抱怨的家庭噪音,還要震耳欲聾。
亞瑟清完流理台,正要走到前廳,響亮的噪音忽地刺穿他的頭顱。他本能地把腦袋抵住牆,手指攤開並平貼在木蘭屑牆上。汗水刺痛他的腋下。透過前門的雛菊圖樣玻璃,可以看到那裡聳立著一個龐大的紫色形體。而他就像是困在自家玄關上的囚犯。
門鈴聲再次大作。竟然有人可以把門鈴弄得這麼響,就像火災警鈴似的,還真不可思議。他聳起肩膀保護耳朵,心跳飛快。再忍個幾秒鐘,她覺得厭煩就會離開了。不過這時,他門上的信箱開了。
「亞瑟.派普,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
他鄰居柏娜黛特跑來這裡,是這星期的第三次了。過去幾個月以來,她一直試著拿豬肉派或是自製的洋蔥絞肉來餵他。有時候他會屈服,把門打開,大多時候則是置之不理。
上星期,他在玄關上發現臘腸捲,從紙袋裡探出來,恍如驚恐的小動物。他花了好久時間,才把粗麻布迎賓地墊上的酥餅碎屑清乾淨。
他必須保持鎮定。要是他現在動了,她就會知道他在躲她,那樣,他就得想個藉口─說他正忙著把垃圾拿出去,或是在花園裡澆天竺葵。可是他累到沒辦法編故事了,尤其在今天這種日子裡。
「我知道你在裡面,亞瑟。你不用自己硬撐,你有朋友關心你。」信箱鏗鐺搖晃。一張淡紫色小傳單飄到地板上,上頭印著「遺屬伙伴」的標題,正面有朵畫得很醜的百合。
雖然他超過一個星期沒跟人講過話,雖然他冰箱裡只剩一小塊巧達起司跟一瓶過期的牛奶,他也是有尊嚴的。他不要成為柏娜黛特.派特森的「沒救案例」。
「亞瑟。」
他緊緊閉上眼睛,假裝自己是豪宅花園裡的雕像。他跟米莉安以前很喜歡參觀國家信託基金會的地產,不過,都是趁週間沒人潮的時候。他真希望他們兩人現在就在那裡,雙腳嘎吱踩在碎礫步道上,對著玫瑰花叢間飛舞的紋白粉蝶連連驚嘆, 滿心期待到茶室裡享受一大塊維多利亞海綿蛋糕。
一想到妻子,他喉頭就有種堵住的感覺,但他依然維持不動,巴望自己真的可以變成石頭,這樣就不會再心痛。
信箱終於關了起來。那個紫色形體離開了。亞瑟先放鬆手指,再放鬆手肘。他扭了扭肩膀,緩解之前的緊繃。
他不大相信柏娜黛特已經不在花園柵門流連,小心翼翼地打開前門,眼睛貼在門縫上,往外東張西望。花園對面,永遠在除草的泰瑞正要把除草機從工具棚抬出來。泰瑞頂著一頭雷鬼髮辮,用紅頭巾綁住。隔壁兩個紅頭髮的小鬼,正赤著腳在街上來回奔跑。亞瑟的米克拉車閒置不用,擋風玻璃都被鴿子屎洗了。亞瑟開始平靜下來,一切回歸正常,循例做事是好的。
他讀完傳單之後,就細心地跟其他那些放在一起,這些傳單都是柏娜黛特給他的─「真正的朋友」、「山渣果居民協會」、「穴居男人」、「北約克夏摩爾斯鐵道的柴油引擎慶祝日」,然後強迫自己去泡杯茶。
柏娜黛特破壞了他的早晨,讓他頓失平衡。驚慌失措之下,茶包泡在壺裡的時間太短。他嗅了嗅冰箱拿出來的牛奶,聞到怪味時臉一歪,索性把餿掉的牛奶倒進排水孔。茶只能喝黑的了,味道就像鐵屑。他深深嘆口氣。
今天他不打算拖廚房地板或是用吸塵器使勁吸樓梯地氈(他往往用力到讓磨舊的地方變得更禿),也不打算替浴室水龍頭拋光,更不打算將毛巾摺成工整的四方形。
他伸出手,碰到稍早就放在廚房桌上的肥胖筒狀垃圾袋捲,他猶豫不決地拿起來。滿重的。恰恰適合應付接下來的任務。
為了讓事情容易一點,他再讀一遍貓咪慈善活動的傳單:「貓咪救星,捐贈物資的販售所得,將全數用來救援受虐成貓與小貓。」
他自己並不愛貓,尤其因為牠們毀掉他的土石造景。不過,雖然米莉安對貓過敏,她還是喜歡牠們。她留下這張傳單,壓在電話下,亞瑟就把這個當成徵兆,表示他應該把她的個人物品捐贈給這個慈善機構。
他刻意拖延眼前的任務,緩緩拾階而上,在第一個平台那裡頓住腳步。整理她的衣櫃,感覺就像要重新跟她再次道別。他就要把她從自己的生活裡清除掉了。
他眼中噙淚,望出窗外,看向後院。如果他踮起腳尖,就會看到約克大教堂的尖端,它的石指似乎撐起了天空。他住的地方就是山渣果村,位於城市外圍。櫻花已經開始從樹上飄落,迴旋的身影好似粉紅碎紙。花園三面都是高聳的木籬笆,很具隱私,高到無法讓鄰居探頭進來隨意閒聊。他跟米莉安喜歡彼此的陪伴,無論做什麼都在一起,他們就喜歡這樣,其他一概免了,多謝。
花園裡有四個堆高的花圃,是他用鐵道枕木搭成的,種了好幾排甜菜、胡蘿蔔、洋蔥跟馬鈴薯。今年他可能會嘗試種南瓜。米莉安以前都會用這些蔬菜做成美味的雜菜燉雞肉以及家常湯品。可是他自己不懂什麼廚藝。去年夏天收成的美麗紅洋蔥就擱在廚房流理台上沒動,放到表皮都跟他的皮膚一樣乾皺了,最後只好扔進回收桶。
他終於登上最後幾個階梯,喘著氣走到浴室外面。他以前可以追在露西跟丹後面,輕輕鬆鬆,一口氣從頂階衝到底階。可是現在,一切速度都放慢了。他的膝蓋嘎吱響,他確定自己正在乾縮當中。曾經烏黑的頭髮現在白如鴿子(不過還是濃密到很難服貼),圓鼻頭似乎隨著日子過去而越來越紅。很難想起他何時不再年輕,搖身變成了老人。
他回想幾個星期前最後一次跟女兒露西通話時,女兒講過的話:「你需要好好清理一下,爸,把媽的東西丟掉,你會好過一點,這樣你才能往前走。」丹偶爾會從澳洲打電話來,他現在跟妻子、兩個小孩住在那裡。丹講話就沒那麼圓融了:「丟掉東西就是了,別把房子變成博物館。」
往前走?媽的是要走去哪?他都六十九歲了,又不是可以去上大學,或是享受空檔年1。往前走。他嘆口氣,拖著腳步走進臥房。
他慢慢地拉開衣櫃的帶鏡雙門。
棕色、黑色跟灰色,迎面就是一排土色系的衣物。真有趣,他不記得米莉安打扮有這麼單調。他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她的身影。她還年輕,抓住丹的一臂一腿,模仿飛機飛行。她穿著藍圓點露肩洋裝,兜著白絲巾。她仰頭笑著,邀請他一起來。可是這個景象來得快也去得快。他對她的最後記憶,色調就如同衣櫃裡的服裝:灰撲撲。她鋁色的頭髮形如泳帽。而她就像那些洋蔥不停乾萎下去。
當時她病了幾星期。先是胸腔感染,這是她每年必發的病症,她會服用抗生素,臥床養病兩週。可是這次的感染轉成了肺炎。醫生指示要多休息,而他妻子向來不隨便小題大作,乖乖遵照醫囑。
後來亞瑟發現她躺在床上,毫無生氣地張著眼。起初他以為她在看樹梢上的小鳥,他搖搖她的手臂,但她並未醒來。
她的衣櫥有一半都是羊毛衫,形狀不明地掛著,衣袖懸垂,彷彿被大猩猩穿過之後又掛回衣架上。還有米莉安的裙子:深藍、灰、淡棕,長度到小腿的一半。他聞得到她的香水味,是玫瑰加鈴蘭,讓他想把鼻子依偎在她的頸背。再一次就好, 拜託,上帝。他常常希望這是一場惡夢,希望她人就在樓下填《婦女週刊》的字謎遊戲,或是寫信給他們在假期途中認識的朋友。
他讓自己坐在床上,沉溺於自憐裡幾分鐘,然後迅速攤平兩只袋子,將開口搖開。這件事非做不可:一袋給慈善機構,另一袋要丟掉。他抱出滿懷的衣物,裝進慈善袋裡。米莉安的拖鞋─磨薄了,腳尖有個洞─就扔進垃圾袋。他迅速又沉默地工作著,沒有停下來讓情緒從中作梗。工作到一半的時候,把一雙舊的灰色綁帶鞋放進慈善袋子裡,接著又放進一雙幾乎一模一樣的鞋子。他拉出一只大鞋盒, 拿出一雙實用的鑲毛棕色麂皮靴。
他突然想起柏娜黛特講過的故事。她說她在跳蚤市場上買了雙靴子,卻發現裡面有張樂透彩券(沒中獎),於是他心血來潮地把手探進一隻靴子裡(空的),再伸進另一隻靴子。指尖竟然碰到堅硬的東西,他相當意外。他扭著手指抓住那個東西,拉了出來。
他發現手上有一只心型盒子,盒子表面是有紋路的緋紅皮革,用一只小小金掛鎖封住。這個顏色讓他有點忐忑不安,看起來昂貴、浮誇。也許是露西送的禮物?不,如果是,他肯定會記得。他自己永遠也不會買這樣的東西送妻子。妻子向來喜歡簡單或實用的物品,像是樸素的圓形飾釘銀耳環,或是漂亮的隔熱手套。他倆結婚那些年一直為錢掙扎不已,總是省吃儉用,以便應付不時之需。當他們終於砸下重金在廚房跟浴室上的裝修,她卻只享受到一小段時間。不,她自己是不可能買這種盒子的。
他端詳小小掛鎖的鎖孔,接著伸手到衣櫥底部摸摸找找,把米莉安剩下的鞋子推來推去,鞋子全混成一團,但就是遲遲找不到鑰匙。他拿起一把指甲剪,插進鎖孔裡搖晃,可是,那把鎖依然抗拒不從。這一來更加挑起了他的好奇心。他不願承認失敗,於是回到樓下。擔任鎖匠將近五十年,他竟然打不開一個該死的心型盒子。他從廚房底屜裡拿出兩公升裝的塑膠冰淇淋盒,他平常就拿來當工具盒,是他的特技之盒。
回到樓上,他坐在床上,拿出掛滿開鎖器的環圈,把最小的一把塞進鎖孔,稍微扭動一下。這一次傳來喀答響,盒子微微打開了誘人的幾公釐縫隙,好似準備低語道出秘密的嘴。他抽出掛鎖,掀開盒蓋。
盒子裡鋪了黑色壓紋天鵝絨,散發著墮落跟富裕的氣味。可是讓他真正屏息的,是裡面那條幸運手鍊。這條絢爛的金鍊有著厚重的圓環,以及心型的搭釦。又是心。
更奇特的是上面幸運符的組合,就像童書繪本裡的陽光,以手環為中心往外散射,總共有八個:大象、花朵、書本、調色盤、老虎、頂針、心跟戒指。
他從盒子裡取出手鍊。在手中挪動的時候,沉甸甸的,璫璫作響,看起來像古董,或經過歲月洗禮,而且雕工細緻。每個幸運符上的細節都很分明,但他怎麼努力回想,都想不起米莉安曾經戴過這條手鍊,或是給他看過任何一枚幸運符。也許她是買來送人的,不過,要送誰呢?看起來價格不斐。露西戴的手飾,淨是些流行的東西,有蜷曲的銀線跟玻璃碎塊加貝殼。
他一時考慮打電話給孩子,看看他們對這個藏在母親衣櫃裡的幸運手鍊知道些什麼。把這個當成聯絡的理由似乎合情合理。可是他要自己三思而後行,因為他們會忙得沒空搭理他。他曾經藉機打電話給露西,理由是想問她爐灶怎麼用,這已經是好一陣子以前的事了。至於丹,他上一次跟兒子聯絡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了。他無法相信丹現在四十歲、露西三十六。時間都跑哪去了?
他們現在擁有自己的人生。過去,米莉安是他們的太陽,他是他們的月亮,現在,丹跟露西是自己銀河系裡的遙遠星星。
反正這條手鍊不可能是丹送的,絕對不會。每年米莉安生日之前,亞瑟就會打電話提醒兒子。丹都會堅持自己沒忘,說他那天正要去郵箱寄點小東西。通常就是小東西沒錯:雪梨歌劇院形狀的冰箱磁鐵;孫子凱爾跟孫女瑪麗娜裝在厚紙板相框的照片;手臂交抱的小小無尾熊娃娃,米莉安把它夾在丹以前臥室的窗簾上。
如果米莉安曾經對兒子寄來的禮物覺得失望,也從未表現出來。「好可愛。」她會驚呼,彷彿那是這輩子收過最棒的禮物。亞瑟真希望她可以難得誠實一次,直說他們兒子可以再多費點功夫。可是話說回來,即使還小的時候,兒子向來就意識不到別人以及他人的感受。拆卸汽車引擎,渾身沾滿油,是丹最快樂的時刻,其他事情一概比不上。兒子在雪梨擁有三家汽車板金修理店,亞瑟為他感到驕傲,可是亞瑟希望兒子對汽化器投注多少心思,也能對人投注同等分量的心思。
露西比較貼心。她會寄謝卡過來,而且從來不會忘記生日。她小時候很安靜,靜到亞瑟跟米莉安都納悶她是不是有語言障礙。可是沒有,醫生解釋說她只是因為生性敏感,對事情的感受比別人更深刻。她喜歡大量思考,探索自己的情緒。亞瑟告訴自己,這就是她沒來參加母親葬禮的原因。丹的理由是他距離幾千英里之遙。可是雖然亞瑟都替兒女找好藉口,但孩子們無法想像,他們沒現身跟米莉安好好告別,這件事讓他痛徹心扉。這就是為什麼,當他偶爾跟兒女通電話的時候,總覺得親子之間隔了個大水壩。他不只失去妻子,也逐漸失去孩子。
他把手指擠成三角形,可是手鍊穿不過他的指關節。他最喜歡那隻大象。牠有揚起的長鼻跟小耳朵,是印度大象。牠的異國風情讓他不禁浮現諷刺笑容。他跟米莉安一直在討論要出國度假,可是最後總是到布里德靈頓,住同一家濱海的民宿。如果買紀念品,就會買可撕式的明信片集或是新的擦碗巾,不會買黃金幸運符這種東西。
大象背上有個頂著華蓋的轎子,裡面窩著一枚暗綠色刻面寶石,當他搓弄著寶石時,寶石跟著翻轉。是祖母綠嗎?不,當然不是了,一定只是玻璃或是仿寶石。他用手指拂過象鼻,感覺大象渾圓的臀部,最後手落在小小的尾巴上。在某些地方,金屬一片平滑,但其他地方摸起來卻凹凸不平。他看得越仔細,幸運符就越模糊。他需要老花眼鏡,卻總是找不到。他在家裡至少有五副存放在安全的地方。他拿起特技之盒,取出單片眼鏡,這種東西大概每年都會派上用場。他把鏡片卡進眼眶之後,細細看著大象。為了找到對的焦距,他先把腦袋湊過去,然後又移開,他看到凹進去的地方其實是細小的蝕刻字母跟數字。他讀了又讀。
Ayah. 0091 832 221 897
他的心跳開始加快。Ayah。這個字是什麼意思?還有那些數字又是什麼?是地圖座標,還是密碼?他從盒子裡拿出小鉛筆跟拍紙簿,記了下來。他的單片眼鏡落在床上。他昨晚才在電視上看過猜謎遊戲。髮型誇張的主持人問,從英國撥電話到印度,要撥什麼國碼─答案是0091。
亞瑟把蓋子套回冰淇淋盒,然後將幸運手鍊帶到樓下。他在樓下查牛津英文袖珍辭典,ayah的定義對他來說根本說不通─東南亞或印度的保姆或女傭。
他通常不會一時興起就打電話給人,他寧可完全不碰電話。打電話給丹跟露西只會帶來失望,即便如此,他還是拿起了話筒。
他坐在自己在廚房桌邊的老位置,小心地撥了那個號碼,只是想試試看。真是愚蠢,可是那隻奇特的小象讓他想知道更多。
等了好久時間,電話才響起撥號音,又等了更久才有人接聽。
「梅拉宅第,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客氣的女士有印度口音,聽起來很年輕。亞瑟抖著聲音講話。這不是太荒唐了嗎?「我打電話來想請教關於我太太的事,」他說,「她叫米莉安.派普,唔,我們結婚以前,她叫米莉安.肯斯特。我在一個大象幸運符上找到這個號碼,本來放在她的衣櫥裡,我正在清理......」他越說越小聲,納悶自己到底在幹嘛、到底在說什麼。
女士靜默了片刻。他很確定她就要掛掉電話,或是罵他惡作劇。可是接著她開口了:「是,我聽過米莉安.肯斯特小姐的事。先生,我現在去找梅拉先生過來跟你談,他應該幫得上忙。」
亞瑟的下巴一掉。
01 衣櫥裡的意外
亞瑟按照妻子米莉安在世的慣例,每天準時七點半下床。淋浴後,就穿上前晚預備的灰長褲、淡藍襯衫跟芥末黃無袖背心。接著,刮好鬍子下樓去。
八點整,他做早餐,通常是一片吐司抹人造奶油,然後坐在松木長桌旁;這張桌子可以容納六個人,現在卻只有一人獨坐。到了八點半,他會沖洗鍋子,先用掌心拂過廚房流理台,再用兩張有檸檬味的濕紙巾擦過。然後他的一天就開始了。
換作平常,遇上晴朗的五月早晨,一見太陽現身,他可能會滿心歡喜,就會花點時間在花園裡除草翻土。陽光會烘暖他的背、親吻他的頭皮,直到頭皮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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