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小姐遇上了一名奇妙的砍柴人,
外表年輕俊美,個性卻相當古怪。
雖承蒙搭救,可對方卻也拿走了君小姐犯險採摘的紫英仙株。
不過既然沒了也就算了,拿得起放得下,
眼下更為重要的,是已逼近眼前的敵人。
方家的女人們以靈芝有孕一事為餌,靜待對方上鉤,
當那個內鬼下手之際,也就是她們收網之時。
順藤摸瓜,那些潛伏在身邊的敵人,她們要一網打盡。
至於君小姐與方承宇一行人,則在汝南開設了醫館。
這醫館是君蓁蓁祖上所開,而今,君小姐要將其重振,
她認為自己之所以能重生在君家,也許便是因為這個醫館。
因其名為──九齡堂。
九齡。她的名字,回來了。
本書特色
希行 繼《嬌娘》《誅砂》後,備受期待的集大成之作
天塌下來,皆有家人頂著?
青春年少是件好事,可並不能成為肆無忌憚的理由。
既然無人教導,那就由她來教。
作者簡介:
希行,女,生於燕趙之地,平凡上班族,雙魚座小主婦,以筆編織五彩燦爛的故事為平淡生活增添幾分趣味,偏好鄉土氣息,愛有一技之長的女主,愛讀書,愛旅遊,用有限的時間和金錢,過出無限的生活和情趣,生平最大的理想,不求能寫出神來之作,但求看過故事的女子們,都能悅之一笑心有所安便足矣。
章節試閱
第一章
山石偶爾脫落發出清脆的碰撞聲,迴盪在山澗。
她半個身子懸空,雙手攀著一塊鬆動的山石,下一刻就會跌入懸崖。
見到這種狀況,膽小的會發出驚叫,膽大的會立刻撲上來救人。但現在這個男人,發出了驚叫,也撲了上來,但問的話以及動作卻是古怪。他沒有立刻把她拉上來,而是按著她的手捏住了她手裡的紫英仙株。
他蹲在面前,日光被擋住投下一片陰影罩住了君小姐。
君小姐也能看清了他的臉。
他大約二十一二的年紀,膚色不算白皙,但光澤而細膩,鼻梁高挺眼睛明亮,相貌出眾。
他此時蹲下來,依舊塊頭不小。他的腰裡纏著一根草繩,掛著一隻兔子,還別著一把斧頭。
斧頭上還沾著血跡。不知道是砍的兔子還是別的什麼。
君小姐的視線回到他的臉上。「我快要掉下去了,公子你能拉我上去嗎?」她說道。
沒有急沒有惱更沒有害怕,就好像她說的是今天天氣怎麼樣。
眼前的男子笑了,笑容溫煦又帶著幾分不羈,這不羈並沒有讓人覺得反感,反而更添了幾分別樣的風姿。「好啊。」他說道,說完這句話,長臂一用力。
君小姐就輕輕鬆鬆的被拎起來,他也隨之站起來,帶著她退後。
才離開這裡,這邊的山石就嘩啦一聲陷落。
男子呼的一聲。「好險啊。」他說道,拍了拍胸口,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嚇,「妳差點就掉下去了。」
是啊,好險。君小姐看著自己還被他握著的右手。男子的手骨節粗大,手掌寬厚而有力,手指上還有薄薄的繭子。
「是啊,真是多謝公子了。」她垂目說道。
「妳是做什麼?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男子好奇的問道。
「我是採藥人。」君小姐輕聲細語的說道,抬眼看著男子,「公子是這裡人嗎?」
怎麼也恰好到這裡來?
男子微微一笑。「我是砍柴人。」他大聲說道,左手拍了拍腰裡的斧頭。
君小姐再次施禮。「多謝恩公救命之恩。」她說道。
男子忙抬手制止。「不用,不能這麼說。」他說道:「舉手之勞而已。」
君小姐沒有再說話,視線再次落在還被男子握住的手上。
有一句話說的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戲臺上那些嬌滴滴的小女子被仗義的公子相救,就是說著這樣的話,對這位公子獻上芳心。街市上也有地痞無賴抓住不知哪裡來的小女子,說著這樣的話凶神惡煞的招搖過市,無人敢管。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她沒有說話,二人之間沉默。
荒山野嶺,一個漂亮的小女子,一個拿著斧頭的青壯砍柴人,這沉默讓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就在君小姐要再說話的時候,她的右手猛地被一翻,手臂頓時酥麻,緊緊握著的手鬆開了。
不待她低呼,握著她的手的那隻手也移開了,接住了跌落的紫英仙株。
「好了,些許小事,不足掛齒。」他大聲說道,帶著幾分隨意對君小姐擺擺手,瀟灑的轉身。
君小姐看著被他拿住的紫英仙株。「這位公子。」她說道。
男子的身影一頓,皺眉回頭。
「你要這藥草是為了治病還是為了賣錢?」君小姐看著他說道。
男子笑了。「妳是說這朵花嗎?」他說道,將手裡的紫英仙株晃了晃,「這個我還沒想好,反正是我的東西,回去後慢慢再說。」
君小姐看著他,看著他強壯的身形,以及腰裡帶著血的斧頭。
「可是,這是我採的。」她說道。這話她不該說,但是她還是想要說,雖然不夠理智,但不知道是不是死過一次,她特別的不想對自己說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有些事不急。
來日方長,有些東西沒了等以後再找。
可是誰知道下一刻是不是還有來日。她得師父照看六年,無一回報,來日即將為父報仇而奔波,翻山越嶺只為尋到紫英仙株的時候是不可能的。
聽她說這句話,男子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原本溫煦的氣息頓消,就如同他腰裡別著的斧頭一樣,散發著血腥氣。
「妳知不知道不該說這句話?」他說道,看著這個站在山坡上似乎被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小姑娘,聲音意味深長。荒山野嶺,孤身的小姑娘,別說搶她一朵花,搶她的人又怎麼樣?他把她能拉上來,也能將她扔下山崖。現在的小姑娘,不知恩圖報就算了,還越發的得寸進尺。
再說,這能叫搶嗎?
「可是,這紫英仙株的確是我採的。」君小姐再次說道。
男子的臉色更陰沉了。「小姑娘,妳說錯了。」他說道:「這是我採的。」
「是我採的。」君小姐說道。
這就像孩子們之間沒有意義的口角爭執,你的我的你的我的。
男子一步跨過來,像一座山壓過來,投來巨大的壓力,攜帶的風幾乎要將君小姐吹倒。
君小姐真的跌倒了。倒也不是被嚇的或者被風吹的,而是她的腳在適才蹬著山崖的時候就傷到了,此時坐倒在地上,裙角露出血跡。
並沒有斧頭砍下來,也沒有將她拎起來扔進山崖,當然更沒有看她跌倒而憐香惜玉。
「妳想一想。」男子惡狠狠的說道:「要不是我,妳是不是已經死了?妳要是死了,這花還是妳的嗎?」他伸手指著地上。「妳死了,這花就扔在這裡了,誰撿到就是誰的。」
然後蹲下來看著君小姐,濃眉皺起。「妳還講不講道理?」
君小姐看著他,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可是。」她伸出手向身後指了指,「我剛才是在那邊,我死也是死在那邊,這樣的話花就隨著我掉下去了,所以按道理……」她看著眼前的男子,神情認真。「你也撿不到的。」
男子瞪眼,臉上浮現惱火,舉起來沙包大的拳頭。
君小姐沒有閉眼,看著那沙包大的拳頭一晃指向那邊的方向。
「但是我剛才已經捏住這株紫英。」他說道:「妳掉下去,它也掉不下去,所以,它還是被我撿到了。」
君小姐立刻搖頭。「我掉下去也絕不會鬆手的。」她說道:「要麼它隨著我掉下去,要麼它被我扯成兩段,那這整株紫英仙株還是不是你的。」
沙包大的拳頭停在她的鼻頭前。
「小姑娘,我一定有辦法在妳掉下去的時候讓妳鬆手的,妳信不信?」男子惡狠狠的說道,另一隻手一甩,那把別在腰裡的斧頭被啪的砍在君小姐的身側,擦著她的裙角,濺起塵土和砂石。
君小姐不說話了。
「妳小小年紀怎麼這麼不講道理。」男子說道,義憤填膺,「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從他出現的那一刻,他就看中了她手上的這株紫英仙株。他也可以輕鬆的只要紫英仙株,不管她的生死。但他還是將她救了上來,也所謂盜亦有道搶亦有理了。
自己再這樣咄咄逼人的確不講道理了。君小姐沉默一刻。「如果你不是為了治病需要,是為了錢的話,我可以買下你的這株藥草。」她說道,看著他,「多少錢都可以。」
男子呵呵笑了。「小姑娘。」他伸手在她鼻尖前點了點,「這世上不是什麼事都能用錢來衡量的。」他說著站起身來,將斧子別回腰裡,將草繩緊了緊,抬手蹭了下鼻頭轉身大步而去。
君小姐看著他三步兩步的消失在山林間,這才稍微鬆口氣,伸手撫了撫左手腕上的銀鐲子。
隨著她輕輕的一撫,絞花銀鐲上陡然綻開一圈尖細的銀刺,在日光下閃著瑩綠的光芒。
雖然其內的毒液能見血封喉,但如果對方斧頭劈過來的話,也不能保證她能毫髮無傷。
畢竟這個砍柴人是個很厲害很危險的人。
這是個意外還是跟方家的仇人有關?
君小姐心裡想著,山下的方承宇怎麼樣?她忙要起身,腳上劇痛傳來,讓她再次跌坐。
君小姐將銀鐲上的芒刺收起,掀起裙腳,看著腳踝,血跡滲透了褲腳和鞋襪。她伸手按了按,還好,沒有傷到骨頭,只是筋肉。車上備有跌打損傷的藥,回去敷上兩三日就沒事了。不過現在的問題是下山有些麻煩。君小姐抬起頭環視四周,去折樹枝當拐杖吧,天黑之前總能挪下去。
就在她要爬動的時候,又有腳步聲傳來,君小姐抬起頭,看著那個砍柴人又回來了。
君小姐坐正了身子握住了手。
砍柴人在她幾步外停下,居高臨下的抱臂看她。
「喂,草藥我不會賣給妳。」他說道:「不過,把妳送下山,妳給多少錢?」
君小姐伸手扯開掛住頭髮的樹枝,才體會到這個人有多高。
被他背在身上,感覺像是騎在馬上。而且他走得很快,似乎根本就不看那些嶙峋的山石擋住路的樹木,但就在要撞上的時候輕鬆的避開了。這讓君小姐有些緊張,手不由抓緊了他的肩頭。
「喂喂。」他立刻喊道:「我背妳歸背妳啊,妳別對我動手動腳。」
這個人是真的在意呢,還是裝瘋賣傻?
君小姐鬆開手,改手掌扶為手腕抵,將他們的接觸降低到最小。
這讓他很滿意。「小姑娘,妳說妳有錢是真的假的?」他又說道:「我醜話說前頭,妳別打那種把我誑著送妳下去,然後眼淚汪汪說沒錢,謝謝我這個好人的念頭。」
他說著大步越過一個斜坡,伴著滾落的土石滑出去。
突然的下落讓君小姐不得不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人也貼在他背後。
不知道是被抱住了脖子還是身後女孩子的身子太過於貼近他,他再次叫了聲。
「妳勒死我了。」他喊道。
君小姐及時的鬆開手,重新在他背上端正身子。
「妳小心點。」他哼哼兩聲,很不滿意的說道。
君小姐看著自己左手上的手鐲。「你也小心點。」她說道。
這是自從同意被他背起,指明了山下哪個方向後,君小姐開口說的第二句話。
他側頭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古怪,旋即又呵呵笑了兩聲。「小姑娘,這樣的話不用說的。」他說道:「說好聽話,誇我是個好人,表達對我的關心,這都沒有用,等到了山下,妳不付錢。」他呵呵笑了兩聲。收回在身後挽著她腿的手,在身前拍了拍。
原本別在腰後的兔子和斧頭都掛在了前邊。
因為他突然收走了一隻手,君小姐的身子一歪滑下,她只得再次攬住了他的肩頭。
「喂妳小心點。」他也再次喊道:「不要想著耍花樣。」
君小姐心裡嘆口氣,沒有說話,再次端正身子。
「妳這小姑娘年紀不大,心思還挺多。」
「只可惜這心思都沒用在正經地方。」
「這種嬌滴滴的裝柔弱的把戲也得分人。」
「這世上能用錢衡量的事,就不是什麼不能解決的事。」
他語速很快,步伐很快,也似乎對著山裡很熟,極其靈活的奔走著。
君小姐忽地抬起手。「等一下。」她第三次開口說話。
他停下腳,有些不耐煩。「妳想幹什麼?是要方便嗎?忍著,馬上就能下山了。」他說道。
君小姐伸手扯住一旁的一叢矮樹,折下一根樹枝,除去了枝葉。
「你咬著這個。」她說道,將樹枝遞到他嘴邊。
他愣了下,帶著幾分戒備。「幹什麼?」他說道。
「這個是一種藥材,我聽你的嗓音有些啞,最近是不是夜裡還會乾嘔,嗓子裡堵了一般。」君小姐說道。
他挑了挑眉,沒錯,她說得對。她說她是個採藥人,那麼懂醫理也是很正常的。而這個樹也沒什麼稀奇,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藥材,但至少他知道是沒有毒的。
他張口咬住這樹枝。「不過,我可沒讓妳替我看病,這並不能抵我送妳的錢。」他說道。
因為嘴裡咬著一根樹枝說話變得含糊不清。
君小姐嗯了聲。
他便放了心,加快腳步在山林中穿行,因為嘴裡咬了樹枝,開口說話不便,二人之間安靜下來,只有腳步聲以及山林裡的鳥獸聲。
這人不論是偶遇的路人還是早有預謀的熟人,或者是陰狠狡詐或者裝瘋賣傻,君小姐暫且不論,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這人,話癆。
她輕輕的吐口氣,只覺得安靜真讓人身心舒服。
因為身心放鬆,不免又貼近了這人身上幾分,引得他發出含糊的抱怨。
君小姐抵住他的肩背,在他背上端正得像座山。
◎
爐火已經熄滅了,餘下的幾個未拆開的飯菜被嚴整的擺在氈墊上。
方承宇的視線一直看著君小姐離去的方向。怎麼這麼久了?是不是很難找到?找不到倒不是什麼大事,她會不會出了意外?她到底是個弱女子,這荒山野嶺的。
方承宇看了眼在一旁蹲著的雷中蓮。
以前也有這種情況,他說過讓雷中蓮去山上找她,但雷中蓮卻斷然拒絕。
「少奶奶說,讓我看著少爺。」他說道:「我不能去看別人。」
這是個很執拗的人,方承宇知道這種人的性格,沒有嘗試做那種威脅吵鬧喝斥之類撒潑的行徑。
雷中蓮忽地站起來。「少奶奶來了。」他說道,聲音有歡喜又有些奇怪,「不過那個男人是誰?」
方承宇也在第一聲的時候就看過去。
視線裡一個男人從山上奔來,他的身形高大,這讓他背著的女孩子顯得越發的嬌小。
她出事了。方承宇立刻想道,沒有想那男人是誰,看都沒看那男人一眼。
他抓住身旁的拐杖,但沒有站起來。一個瘸子還是坐著才不給人添麻煩,也才最穩妥。
雷中蓮上前幾步,但並沒有離開方承宇。
而奔來的男人在幾步外也停下腳,說了句什麼話。
他的聲音很大,但是語句含糊就好像嘴裡含著東西而聽不清,雷中蓮和方承宇都下意識的看向他的臉。
真的是含著東西。這是個年輕英俊的男人,但這個俊美男人嘴裡卻叼著一根樹枝。
有些男子會叼著草或者一枝花,顯得風流倜儻不羈。但嘴裡含著一大根樹枝,真的就算不上風流了。真是個奇特的人,這是這裡山民的風俗嗎?
這風俗有些熟悉。看車趕車跟牛馬驢打交道多的雷中蓮心裡說道。
像是牲口幹活時戴著的嚼子。
不過三里不同鄉,五里不同俗。這世上奇怪的事情多了。雷中蓮收起驚訝的視線,只關注君小姐。君小姐被這個男子背在身上,那就意味著她不能自己走路了。是在山上傷到了。
「少奶奶。」他喊道,疾步就要接過來。
「那是你的家人嗎?」男子也再次問道。
「是,這就是我的家人。」君小姐說道。
聽到君小姐的確認,雷中蓮走得更快,但那男人衝他抬手。
「慢著。」他眉眼犀利,「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這一次他嘴裡還是咬著樹枝,但吐字比先前清晰了很多。
什麼?雷中蓮和方承宇也頓時面色微變。這是綁匪或者山賊嗎?
「沒事的。」君小姐看出了他們的驚駭,笑了笑,「我在山上傷到腳,是這位砍柴人把我送回來的,我答應給他十兩銀子做酬勞。」
原來如此啊。是個砍柴人嗎?方承宇和雷中蓮的視線再次落在這男人身上。
有草繩,有斧頭,有野兔子。
「看什麼看。」男人帶著幾分不耐煩,「再看也得拿錢。」
這叫什麼話……雷中蓮神情微窘。
「雷大叔,給他錢。」方承宇說道,含笑對著那男子施禮,「多謝大叔相助。」
男子看著方承宇,挑了挑眉,又看了眼雷中蓮。
「你這孩子腿不好,眼睛也不好啊?」他說道,伸手在自己身前拂過,又指了指雷中蓮,「你怎麼看出我這麼英俊瀟灑青春正茂的和這位大叔站在一起是同齡人的?」
雷中蓮看著眼前的這位青春正茂的年輕人,神情徹底的窘迫。
這山民腦子不會有問題吧?他想道。
雖然讀過很多書,書上寫的人有千面,真實中見到了還是很讓人震驚呢。
果然是紙上得來終覺淺,方承宇想道。
而這青春正茂的年輕人沒有再看他,扭頭一臉不悅的看身後的君小姐。
因為他的突然鬆開一隻手,君小姐又一次歪倒滑落貼在他的背上,一隻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
「妳也能不能不要再占我便宜?」他說道:「妳這樣,我得加錢了。」
君小姐心裡嘆口氣,抬起勾著他脖子的手,抵著他的肩頭一推,人便乾脆利索的跌坐在地上。
方承宇忍不住脫口喊了聲雷大叔。雷中蓮跨步就要衝過來。
男人拿出斧頭在手中挽個花,放在君小姐的肩頭。
方承宇坐直了身子,雷中蓮僵住了身子,握緊了手裡的木棍。
「你想幹什麼?」雷中蓮低聲喝道:「你動我們家小姐一下試試。」
方承宇眼中閃過一絲不安。
他剛要說話,男人已經笑了,因為牙齒咬著樹枝,這笑容很是古怪。
「動她一下怎麼了?」他說道,手中的斧頭一翻。
方承認宇抓著拐杖,雷中蓮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能聽到自己關節肌肉繃緊的聲音。
並沒有血濺當場。那男人將斧頭翻起,用手背在君小姐的額頭上戳了下。
「我動她了,你能怎麼樣?」他看向雷中蓮認真的問道。
雷中蓮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表情回應了。
那男子將口中的樹枝吐了出來,嘴角勾起一彎笑。「你們一個還沒長毛的小瘸子,一個學的雙槍但卻右手無力的廢人,到底哪來的勇氣在我面前這樣的不客氣?」他慢慢說道。
他的聲音清亮,拔高或者語速快的時候猶如山泉,讓人覺得愉悅,又因為這愉悅而添了幾分不穩重。但此時他放慢了聲音添了幾分陰沉,頓時肅殺之氣彌散。
雷中蓮打個寒顫,眼中浮現驚懼。倒不是被他的語氣陰沉嚇到,而是被他一眼指出自己的身家本事。從這男子出現到說出這話,這麼短的一刻,他只不過走了幾步握了握木棍,就被他看穿一切。
這種感覺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莫非他是知道自己底細的人?
「好了。」君小姐柔和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凝滯的氣氛,「雷大叔,把錢給這位大哥。」
方承宇也溫和的施禮。「哥哥,是我錯了,不該以衣取人,看到您穿得簡樸低調就把您當長輩看待。」他說道,又對著雷中蓮再次點頭,「快取錢給這位大哥。」
雷中蓮僵硬著身子一步步走來站在這男子身前,拿出錢袋。
男子伸手拿過來,將斧頭夾在腋下,倒出一把碎銀子,掂了掂。
「哥哥都拿去吧,讓你受累又受驚了。」方承宇說道。
男子嗤聲。「把我當什麼人了?難道我是劫匪無賴嗎?」他說道,認真的揀出十兩銀子,將其他的銀子裝回去扔給雷中蓮,「說好多少就是多少,童叟無欺。」說罷轉身就走。
走得真切沒有半點偽裝,雷中蓮的精神稍微放鬆,君小姐卻開口喚住他。「公子。」她說道。
男子停下腳轉頭。
「我說的那件事,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君小姐說道,看著他的胸口,那株紫英仙株就塞在他的懷裡,「我可以給你想要的價錢。」她伸手指了指雷中蓮和方承宇。「正如你說的,我們一個弱女子,一個身有疾,一個技有殘,能這樣行路,肯定有行路的資本,給得起你想要的任何價碼。」
任何價碼,這許諾可是不小。
對於君小姐的話,方承宇神情平靜,沒有絲毫的疑問,雷中蓮神情木然更不在意。
男子笑了。「小姑娘,有些東西是錢買不到的。」他說道:「妳不要覺得是我欺負妳啊,妳要講道理,那個是天註定不屬於妳的。」說罷不待君小姐再開口,揚長而去,很快消失在山林中。
看著他的背影,君小姐眼中浮現悵然。是啊,要不然她拿著這個紫英仙株適才就跌死在山崖下了。現在紫英仙株沒了,她的命保住了。這就是命裡無時莫強求吧。就像花燈節上失去的五千兩銀子。
沒了就沒了,拿得起放得下,君小姐伸手撐住地。
第一章
山石偶爾脫落發出清脆的碰撞聲,迴盪在山澗。
她半個身子懸空,雙手攀著一塊鬆動的山石,下一刻就會跌入懸崖。
見到這種狀況,膽小的會發出驚叫,膽大的會立刻撲上來救人。但現在這個男人,發出了驚叫,也撲了上來,但問的話以及動作卻是古怪。他沒有立刻把她拉上來,而是按著她的手捏住了她手裡的紫英仙株。
他蹲在面前,日光被擋住投下一片陰影罩住了君小姐。
君小姐也能看清了他的臉。
他大約二十一二的年紀,膚色不算白皙,但光澤而細膩,鼻梁高挺眼睛明亮,相貌出眾。
他此時蹲下來,依舊塊頭不小。他的腰裡纏著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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