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木賞得獎作品。
如果能夠再活一次,你最想見到誰?
月之圓缺電影原著小說
大泉洋、有村架純、目黑蓮、伊藤沙莉、田中圭、柴崎幸主演,4/21深情上映!
就像月盈月虧,在生與死之間輪迴。
因為念念不忘,所以出現在你的面前……
傳說最初誕生在世上的那對男女,有兩種不同的死亡方式可以選擇:
一種是像樹木一樣,死後留下種子,延續血脈;
一種是像月亮一樣,死後可以一次又一次地轉世重生……
小山內堅幸福的生活,在女兒七歲那一年完全變了樣。她偶爾會流露出洞悉世事的眼神,甚至寫出古老的短歌,遠遠超過這個年齡應有的知識。某日,女兒突然不告而別,小山內怎麼也想不到,她正前往記憶裡那個眷戀不已的地方……
一直無法走出喪妻之痛的正木龍之介,好不容易終於重新振作,加入「小沼工務店」,不僅深獲同事信任,也備受社長的七歲女兒希美所喜愛。正木以為人生終於找到新的支點,卻意外發現希美的神情和姿態似曾相識,和已故妻子的身影逐漸疊合起來……
大學生三角哲彥與一名已婚女子陷入熱戀,雖然他明白不會有結果,卻還是無法割捨這段不為世人所容的感情。三角從未問過女子的電話、住址,只知道她的名字。幾個月後,三角竟然在報紙上看到她已意外身亡的報導……
今世為何而生?此生為誰而愛?三個謎樣的女子,究竟是他死去的女兒?還是他死去的妻子?抑或是他死去的戀人?她們彼此相異卻又如此相似,而幽幽的月光,隱藏著解開這段愛情之謎的答案。
【書封設計背後】
另一個月亮 by霧室
在讀這本小說的過程中,覺得故事中的「琉璃」,靈魂深處除了在尋找「三角」之外,也在尋找原本的自己,於是腦海中兩個甚至是三個月亮,就這樣重疊了。所以在畫面構成中,乍看是一個弦月,但仔細一看,是被另一個黑色的月亮遮蔽了,而黑色深處又是另一個弦月。月亮以插畫的方式來呈現,希望一眼看到一個美麗的月亮更能吸引喜歡日本文學的女性讀者,書名則以較有手感的手寫字來呈現。材質上,書衣最後採用奇豔象牙紋美術紙,上方的黑色弦月部分做燙亮黑處理,書腰則選用黑色日本NT元素紙,銀色UV印刷,細看之下,可以發現層層疊疊的黑色中隱含著不同的層次,而書腰的銀字在一片漆黑中浮現出來,也呼應著冷冽的月光。
作者簡介:
佐藤正午
1955年生於日本長崎縣佐世保市,北海道大學文學院肄業。
大學在學期間,因受到同鄉作家野呂邦暢《諫早菖蒲日記》的啟發,立志成為一名小說家。回到家鄉後,他每當聽到佐世保市消防署中午12點鳴放的警報,就開始寫作,因此以「正午」作為筆名。
1983年,他以兩年時間完成的長篇小說《永遠的1/2》獲得「昴文學賞」而正式出道;1988年,以《個人教授》入圍「山本周五郎賞」候補作;2015年,則以《鴿子的擊退法》贏得「山田風太郎賞」;2017年,再以《月之圓缺》榮獲日本文壇最高榮譽「直木賞」。
他十分熱愛自行車競賽,《永遠的1/2》、短篇小說集《被誤解的你》以及專欄文集《side B》,都與自行車的題材有關。其他代表作品包括《左輪手槍》、《Y》、《一切都是為了了解她》、《跳躍》、《個人談話》等。
裝幀設計:霧室
譯者簡介:
王蘊潔
樂在一個又一個截稿期串起的生活,用一本又一本譯介的書寫下人生軌跡,旁觀譯著數字和三高指數之間的競賽。
譯有《解憂雜貨店》、《空洞的十字架》、《哪啊哪啊神去村》等多部作品。
著有:《譯界天后親授!這樣做,案子永遠接不完》
臉書交流專頁:綿羊的譯心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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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體力還是視力,
我以為我已經無法再像這樣一口氣讀完一本書了,
真的是久違的體驗,故事的結局讓人不禁落淚。
――honto書店/矢部潤子
只有在這個故事裡才能找到的奇蹟,
這個奇蹟悲淒、美麗,又令人恐懼。
――三省堂書店‧神保町本店/大塚真祐子
這個兼具理性與感性的命運物語,讓我的心深深為之撼動!
――三省堂書店‧營業企劃室/内田剛
無與倫比的純愛,充盈在我的心中!
――淳久堂書店‧吉祥寺店/河合駿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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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與倫比...
章節試閱
小山內堅與歷經遠距離戀愛的學妹梢婚後不久,女兒就在福岡市區的產院呱呱墜地,在妻子的要求下,取名為琉璃。因為工作的緣故,他們一家三口不得不離鄉背景,來到千葉展開新的人生,但美滿的家庭生活也慢慢克服了生活的煩苦,直到琉璃七歲那一年,奇怪的事情出現了……
搬到稻毛時,在福岡出生的女兒已經七歲,讀小學二年級。
那一年秋天,發生了奇怪的狀況。
最先是發燒。
女兒從學校搖搖晃晃地走回家,妻子梢開著喜美帶她去醫院。常去的那家醫院醫生診斷,是季節交替時常見的感冒。小山內從東京都內的公司回家時,女兒已經在自己房間睡著了。妻子說,她吃藥之後就睡了。剛才去醫院時打了營養針,醫生說,只要在家好好休息,就會慢慢退燒。
沒想到退燒之後,隔天又燒了起來。
高燒持續了一個星期,在這段期間,女兒好幾次意識模糊。小山內晚上回家後,好幾次都聽到女兒在床上發出好像在做惡夢般的夢囈,也不止一次在半夜聽到女兒的叫聲醒來。女兒大汗淋漓地醒來,剪了妹妹頭的頭髮好像被水沖過一樣,說一些完全聽不懂的話。小山內不相信這是感冒引起的症狀,但妻子負責照顧病中的女兒,而且妻子也完全沒有懷疑醫生的意見,所以他並沒有因為焦急而做出任何輕率的行動。他打算忍耐一個星期,如果女兒繼續做惡夢,或是大量出汗,就要向公司請假,說服妻子,帶女兒去大醫院就診。沒想到剛好滿一個星期的早晨,女兒退了燒,身體恢復之後的食欲也很旺盛。
接下來的幾天,小山內家很平靜。
星期五週末時,小山內準時下班,比平時提前搭電車回到家時,妻子一臉鬱悶的表情站在他面前。
「我跟你說,琉璃的樣子不太對勁,有那麼一點不對勁。」梢對他說。
「有一點不對勁?又發燒了嗎?」
「不,不是發燒,她這幾天都沒發燒,這方面倒不必擔心,只是突然……該怎麼說……」
「到底怎麼了?」
「……總覺得琉璃好像突然變乖了。」
「妳是說她沒有精神的意思嗎?」
「不是,不是沒有精神,不是那一類的情況,也不是變乖,該怎麼說?有點像是轉大人?」
妻子說話有點拐彎抹角,所以小山內當時腦海中浮現了「月事」這兩個字。他想起八戶的母親曾經用這樣的字眼,他以為妻子用「轉大人」的委婉方式,告訴他女兒出現了初潮。
沒想到妻子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她為娃娃取了名字,叫小哲。」
「啊?」
「之前在五井的時候,不是在她生日時買了泰迪熊給她嗎?她叫那隻泰迪熊小哲。」
「從什麼時候開始?」
「今天啊,我今天第一次發現這件事。」
小山內陷入了混亂,看著妻子的臉。
「妳是說琉璃叫娃娃小哲?」
「對啊。」
「這哪裡是轉大人?」
「因為,」妻子說到這裡,似乎對丈夫的直視感到害怕,把後面的話吞了下去。
也許是因為在玄關說話,或者覺得這不是站著能夠說清楚的問題,她從丈夫手上搶過通勤皮包,好像在辯解似地說:「所以我說只有一點,只有一點點而已。」
「琉璃在哪裡?」
「在她自己房間玩,和小哲一起玩。」
小山內沒有敲門,就直接打開了女兒的房間。女兒坐在地上,正在和一身琥珀色的熊娃娃玩,聽到動靜後,立刻有了反應,她揚起下巴,仰著頭看了過來。「啊,爸爸。」她叫了一聲。她滿臉笑容,足以讓小山內感到安心,而且聲音很響亮,完全不像是大病初癒。
小山內蹲了下來,降低視線後,試探地問:「是小哲嗎?」女兒一臉乖巧地點了點頭。
妻子想太多了。小山內當時這麼判斷。
假設琉璃叫自己這個父親小哲,那就不是有一點不對勁,而是很不對勁了,但她只是為娃娃取名字,就好像為寵物取名字好好疼愛一樣。這根本不是「轉大人」的行為,而是相反,對一個小學二年級的孩子來說,是很孩子氣的行為,如果要擔心,不是應該擔心這個問題嗎?
「讓小哲等在這裡,妳和爸爸媽媽一起吃晚餐。」小山內向女兒伸出手,女兒乖乖地聽話,抓住了他的手。
入夜之後,妻子為女兒洗完澡,帶她上床睡覺後,又聊起了小哲的話題。「也許就像你說的,為娃娃取名字就像是為寵物取名字。這件事本身可能並不需要太擔心。」梢讓步妥協道,「但是,即使是這樣,小哲到底是誰?琉璃從哪裡聽到這個名字?小哲到底是從哪裡、透過怎樣的方式進入她的意識?」
妻子和小山內談起這件事時,他正盤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著威士忌,看著「NEWS STATION」這個節目。和女兒發燒終於好轉相比,他覺得小哲這個名字的由來根本沒有妻子想的那麼嚴重。
但是,妻子在他身旁坐下後,壓低了聲音說:
「我看了學校的班級名冊,沒有名叫小哲的男生。」
「隔壁班呢?」
「應該也沒有,雖然只是我的直覺。」
「那不是很好嗎?」
「……好在哪裡?」
「妳不是在懷疑是她初戀對象,所以才在擔心,以為琉璃因為這個原因突然轉大人,不是嗎?她還是小孩子。」
「不是。」梢斬釘截鐵地否認,「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妳在說什麼?」小山內也加強了語氣,「妳說的轉大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梢沒有立刻回答,小山內無可奈何,只好拿起遙控器,主播久米宏的聲音消失了。映像管電視發出輕微的滋滋聲,隨即安靜下來。宿舍後院傳來蟋蟀的聲音。
「我說不清楚,但是,琉璃的眼神……」
「她的眼神怎麼了?」
「我覺得和以前不太一樣。」
「怎麼不一樣?」
「是啊,」妻子思考著該如何表達,「感覺比之前更深思熟慮,說得好聽點就是這樣。」
「我可不這麼覺得。」
「今天你不在家的時候,她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只有一次而已。那種轉大人的眼神,讓我忍不住害怕。我只是問她,小哲是從哪裡來的?琉璃就轉過頭,什麼也沒說,只是盯著我,好像在窺探我的臉色,簡直就像看穿了我的心。要對這個人說什麼?說得難聽一點,那種眼神好像在看陌生人。……我還是說不清楚,反正她和以前不一樣,這一點千真萬確。」
「琉璃只有一次露出那樣的眼神嗎?」
「今天只有一次。」
「只有一次而已。」
小山內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但是……」妻子露出和傍晚時相同的害怕眼神,「明天可能又會露出那樣的眼神,可能會露出兩次。今天只有一次,以後可能會變好幾次。」
「琉璃像我。」小山內說,「在我小時候,大人常說我的眼神不可愛,很冷漠,還說我這個孩子都會看父母在做什麼,從小到大,不知道被說過多少次。」
「你媽媽說的嗎?」
「對啊,由此可見,琉璃絕對是妳和我的孩子,那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而是把自己未來的樣子投射在妳身上。正因為是親人,才會用這種眼神看妳,所以……」
小山內原本想說,「所以,身為父母,行為舉止必須堅定毅然,才不會在那種眼神面前抬不起頭」,但最後還是把這句話吞了下去。
因為他立刻反省,回顧自己到目前為止的人生,自己沒資格說這種冠冕堂皇的意見。自己的人生是有一隻肉眼看不到的手把自己帶來這裡,就只是這樣而已。他總是偷偷這麼認為的壞習慣在這個時候再度在內心抬頭。
「所以,妳不要想太多了。」
「但是……」
「也許像妳說的,琉璃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在她懂事之後,這是第一次生大病,她在向學校請假,躺在家裡休息期間,可能想了一些我們意想不到的事。即使是這樣,思考一些以前不曾想過的問題並不是壞事,這是每個人在成長過程中都會經歷的事。深思熟慮的眼神?那不是很好嗎?小孩子會用小孩子的深思熟慮眼神看各種東西,每次都會有所收穫,一步一步成為大人,不是嗎?妳今天突然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她跨出了第一步,就好像在瞬間出現了成為大人的前兆。從現在開始,琉璃會一步一步長大,就好像妳我小時候一樣。」
「也許是這樣吧。」妻子回答,她默默聽了丈夫說完這番話,承認這樣的意見很合理。
「但是,那小哲到底是誰?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你完全不在意這件事嗎?」
「我並沒有這麼說。」
「既然這樣,那就要查一下……」
妻子把左手放在他併攏的腿上,用右手撫摸著手背,然後一直重複這個動作。
「……要做身為家長該做的事。」
深思熟慮的眼神。妻子剛才這麼說,自己剛才也說了這幾個字,小山內想像著女兒琉璃的眼睛,試圖想像具體的感覺,卻無法想出明確的樣子。雖然妻子當時想要表達的是,不知道在哪裡的小哲讓女兒露出了這種深思熟慮的眼神,但小山內並沒有深入思考這件事。
「以後就會知道了。」他很不負責任地回答。
「以後……」
「不久之後,她就會主動說出來。不然隨著她慢慢長大,連她自己也會忘了小哲這個虛構的人物。」
「所以你認為那是虛構的人物?」
「當然啊。」
「那我明天去學校打聽一下,也許不是隔壁班的同學,而是有老師的名字中有哲這個字。」
隨妳的便,妳高興就好。小山內在內心不以為然地想道。儘管去調查學校的課本、繪本、漫畫、卡通裡出現的所有角色名字。
琉璃的病終於好了,一家三口又恢復了以往的生活,這才最重要。他說出口的只是這種陳腔濫調,趁著妻子起身去看女兒,他又調了一杯兌水威士忌,繼續看「NEWS STATION」。
然而,之後發生了奇怪的狀況。
平安無事地過了幾個星期。兩個月後,小山內已經完全忘了小哲的事時,妻子又告訴他一件奇怪的事。
那天晚上,小山內在運動衣外隨便套了一件厚毛衣,準備坐在客廳看電影。那是一部懷舊電影續集的續集,他從錄影帶店租了錄影帶回來。他記得之前曾經和梢一起去電影院看了續集。
梢從廚房走了出來,坐在沙發上,小山內正準備把錄影帶放進錄放影機,她在背後叫著他。
「阿堅。」
小山內轉過頭,發現茶几上除了剛才梢在收拾洗碗時,他慢慢喝的兌水酒杯子,以及水壺、三得利的酒瓶,以及裝了花生的盤子以外,還多了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喔,謝謝妳。」小山內向貼心的妻子道謝,坐在她身旁,用眼睛尋找遙控器。妻子握著遙控器,不一會兒,她輕輕放在茶几角落,那是小山內拿不到的位置。
小山內這才恍然大悟。妻子並不是為了即將要看電影準備咖啡。
「妳不是也很想看嗎?」
「嗯,對不起。」
「為什麼?」
「因為我想和你好好談一談。」梢對他說。
聽到妻子這麼說,小山內不由地思忖起來。是為了我媽的事?還是以後打算買房子的事?無論是為了哪一件事,都不可避免地需要好好長談一番,週六晚間,夫妻之間的親密時光就這樣泡湯了。
「如果是我媽的事……」小山內的話只說到一半。
「不是這件事。」
「那是……?」
「是琉璃的事。」
小山內所擔心他母親的事,簡單來說,就是住在八戶的母親不時打電話來家裡,在長時間聊天的過程中,有時候會拐彎抹角,有時候直截了當地問,堅以後是否打算回來老家?梢每次都只能含糊其詞,為此感到痛苦不已。而且,自從小山內的妹妹嫁去盛岡後,母親這幾年打電話來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小山內目前正是精力旺盛,專心投入工作的時期,完全不打算回老家,以後也不想回八戶和父母同住。雖然這件事應該由他這個做兒子的親口告訴母親,但小山內覺得正因為是親生兒子,所以無法說出這麼冷酷無情的話。因此,自從他大學畢業,決定在東京工作的時候開始,這個問題就始終不清不楚,而且沒有任何變化,這樣下去真的好嗎?差不多就是這樣的內容。
而且問題並沒有結束。如果不打算回八戶,就面臨老後要如何生活的問題,也就是兩個人在未來,在退休之後要住哪裡的問題。考慮到和梢老後的生活,或是同時考慮將——假設父親先離開人世,而且這種可能性相當高——在八戶獨居的母親接過來同住,也許可以計畫建造一棟獨棟的房子,或是買公寓的房子。然而,目前不動產的價格飆漲,這種計畫簡直就像是難以實現的夢想,而且還有小山內工作上的問題。他在日後的工作上仍然必須帶著全家人一起調職到全國各地,因此,與其現在就買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房子,還不如繼續住在員工宿舍,多存點錢更實在。他認為這樣的結論更務實。
然而,梢不是要談這兩件事,而是琉璃的事。
除了這兩件事以外,最頭痛的就是員工宿舍內太太之間的糾紛,這種人際關係的不滿也經常鬧到總務部。原本小山內已經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所以聽到是琉璃的事,心情反而放輕鬆了,所以就催促她趕快說下去。
「你先喝咖啡。」梢說:「你要向我保證不會裝醉,會認真聽我說完。」
小山內低頭喝了一口,因為梢盯著他,所以覺得喝一口似乎不夠,所以連續喝了兩口。
妻子開了口。
「那個娃娃,就是泰迪熊,琉璃不再叫它小哲了。」
「……是喔,從什麼時候開始?」
「應該有一段時間了,但我不知道明確的時間,我是在兩個星期前發現的。」
「所以呢?」小山內小心謹慎地問。
沒想到妻子反問他:
「你以前有過都彭的打火機嗎?是不是在和我結婚之前買的,至今仍然還在使用?」
「我怎麼可能有那種高級的東西?」
「就是啊。那我問你,你知道〈黑貓的探戈〉那首歌嗎?這應該知道吧?」
「知道啊,就是小孩子都愛唱,結果就變很紅的那首歌吧?、
「你有沒有在琉璃面前唱過?」
「我在她面前唱〈黑貓的探戈〉?應該沒有吧。」
「那黛順的歌呢?」
「好懷舊的名字。」
「你知不知道〈天使的誘惑〉,或是〈乘上雲彩〉之類的歌名?」
「我聽過這些歌名,如果要問我知不知道,應該算是知道……。妳到底想問什麼?」
「聽說琉璃在紗英家裡唱了〈黑貓的探戈〉這首歌。」
「紗英是誰?」
「是她幼稚園的同學。紗英的爸爸就是內藤小兒科的院長,琉璃平時都去那裡看病,我不是和你提過嗎?紗英慶生會邀她去的時候,她表演了唱歌,內藤太太特地告訴我的。」
「喔。」
「不是『喔』而已。」
「但那首歌本來就是小孩子的歌啊。」
「那不是小孩子的歌,而是小孩子唱紅的歌。這種事不重要,我要說的不是歌詞的內容。你不覺得奇怪嗎?〈黑貓的探戈〉是二十年前的歌啊。」
「是喔,已經是那麼多年了啊。」
「……你不覺得奇怪嗎?」
小山內想像著琉璃上下搖動著身體,唱知名歌曲副歌部分的樣子。……並沒有感到特別不對勁。
「琉璃也會唱黛順的歌嗎?」
「對。」
「也是在慶生會上唱的嗎?」
「不,這是在學校。體育課在操場的時候,她一個人唱歌,剛好被田代老師聽到,所以就打電話給我,問我們在家裡時,是不是經常聽老歌。」
「她去哪裡學了這些老歌?」
「所以,」妻子低沉的聲音中帶著焦躁,「我現在不是在和你討論這個問題嗎?」
「妳知道她是在哪裡學的嗎?」
妻子似乎不太願意回答。
她一隻手放在大腿上,用另一隻手拚命撫摸著手背。如果我知道答案,應該就不會這麼擔心,也不會問這些問題來煩你。小山內似乎可以讀到妻子內心這樣的想法。
「我剛才有言在先,你不可以裝醉。」
「對,我也沒喝那麼多,我是真的不知道妳想要說什麼。琉璃不再叫那個娃娃小哲,但現在開始唱老歌。所以呢?這到底代表什麼?」
「我也不知道這到底代表什麼。」妻子回答,然後又接著說:「只不過……」她說到這裡,拿起了小山內放在茶几上的Hi Lite菸。原本以為她只是閒著無聊這麼做,但她從菸盒裡拿出一支菸,叼在嘴裡,拿了Zippo的打火機點了火。這是小山內第二次看到梢抽菸。記得大學時代,小山內抽菸時,她曾經有樣學樣地抽了一支菸。梢也學丈夫的樣子,用手指夾著菸,看著菸冒出的青煙,等待心情漸漸平靜。
「怎麼了?」
「只不過,我覺得即使我把想法說出來,你也不會認真聽。」
「沒這回事,我會認真聽妳說。」
「你真的能夠接受我說的嗎?」
「嗯。」
「那我就說囉。我覺得,小哲這個人的確存在,只是不知道在哪裡。」
又是小哲嗎?小山內在心裡想道,無論如何都要回到這個原點嗎?
「我記得妳曾經告訴我,學校相關的人中,沒有人叫這個名字。」
「對,一個人也沒有。」
「那妳覺得小哲到底在哪裡?妳在附近曾經看到可疑的人物嗎?」
「從來沒有。」
「而且,琉璃不是不再提小哲的名字了嗎?」
「對啊。」
「梢,我說……」
「你先別急,讓我先把話說完。」
「我會聽妳說啊。」
「還有剛才都彭打火機的事。」
妻子硬是把話題轉了回去。
「之前去原太太家時,琉璃看到原先生放在桌上的打火機,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原先生的岳父送他的打火機,原太太笑著說,雖然她老公拿來用,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都彭有多貴,沒想到員工宿舍內竟然有一個識貨的人,而且她還說,都彭的打火機很難分辨,並不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東西。雖然我當時不在場,但我相信即使看到了,也分辨不出來,但琉璃可以分辨,她知道都彭的打火機。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的確很奇怪。」
「太奇怪了。」妻子把抽了沒幾口的菸捺熄,「我覺得心裡毛毛的。」
「但除此之外,琉璃並沒有其他奇怪的地方吧?如果妳真的認為那麼奇怪,不可能之前都沒告訴我,妳自己看琉璃的時候,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吧?妳剛才說的情況,全都是別人告訴妳的。」
「別人告訴我的又怎麼樣?你覺得原太太是在調侃我嗎?」
「不是這個意思,我沒這麼說。」
「那你說清楚,你到底想說什麼。」
「根據我的觀察,」他坦率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也就是在我這個父親的眼中,琉璃看起來很正常。」
「哼。」妻子的語氣帶著諷刺。
「她就是正常的七歲小女孩。」
「我覺得,琉璃只是偽裝成正常的小女孩,她是假裝的,尤其是在你面前的時候。」
妻子用輕鬆的語氣斷言道。
小山內驚訝不已,說不出話……
為什麼可愛的女兒,一夕之間就像變了個人一樣?老婆是在跟我開玩笑,還是這一切都是琉璃裝出來的?她,真的是我的女兒嗎?在迷離的月光下,將逐漸揭開撼動人心的真相,千萬不能錯過榮獲「直木賞」的最高傑作《月之圓缺》!
小山內堅與歷經遠距離戀愛的學妹梢婚後不久,女兒就在福岡市區的產院呱呱墜地,在妻子的要求下,取名為琉璃。因為工作的緣故,他們一家三口不得不離鄉背景,來到千葉展開新的人生,但美滿的家庭生活也慢慢克服了生活的煩苦,直到琉璃七歲那一年,奇怪的事情出現了……
搬到稻毛時,在福岡出生的女兒已經七歲,讀小學二年級。
那一年秋天,發生了奇怪的狀況。
最先是發燒。
女兒從學校搖搖晃晃地走回家,妻子梢開著喜美帶她去醫院。常去的那家醫院醫生診斷,是季節交替時常見的感冒。小山內從東京都內的公司回家時,女兒已經在自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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