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男人的告別 一幅逆子的自畫像 一部挑動文學神經的里程碑之作
《麥田捕手》作者沙林傑誕生100週年紀念版 全新中譯本==本書特色==◎ 出版當週直奔《紐約時報》排行榜 盤踞排行榜15週
◎ 收錄《時代》雜誌評選百大不朽小說、全球銷量超過六千萬冊《麥田捕手》作者沙林傑最知 名短篇小說、美國文壇名家熱烈討論的〈香蕉魚的好日子〉
◎ 多部作品發表於《麥田捕手》之前,具備強烈自傳色彩,窺見大師生命歷程與創作原點
◎ 《永遠的麥田捕手沙林傑》作者大衛.席爾茲讚譽:沙林傑最好的作品不是好,不是非常好,不是偉大,而是完美。
==內容簡介==
截至目前為止,二戰的小說具備太多剛毅、成熟、匠心,全是書評樂見的特質。反觀造詣最高的心智搖搖欲墜時顯露的瑕疵美,著墨卻太少了。受二戰洗禮的人應該獲得某種抖音謳歌出的禮讚,唱出來不至於尷尬、反悔。這種書,我拭目以待。──J.D. 沙林傑《九個故事》出版於一九五三年四月,當中收錄九則曾發表於《紐約客》等處的短篇小說代表作,幾乎每篇的創作日期都早於《麥田捕手》,包括沙林傑的知名小說處女作〈香蕉魚的好日子〉,文壇經典大師的創作歷程和思想原點在此書全揭露。比起《麥田捕手》從少年的角度出發,《九個故事》的多篇小說著重描寫雖為大人、但內心仍保有童稚心靈的人們。他們與虛偽世界展開拉鋸戰,但在與社會對抗的過程中,人性受到的傷害也漸漸顯現。我們可以說,《九個故事》為《麥田捕手》的假想後續也不為過。
〈香蕉魚的好日子〉最初發表於一九四八年的《紐約客》雜誌,旋即獲得廣大讚譽,被視為美國文學新聲之作。此作品以沙林傑建構的格拉斯家族主要成員——二戰退伍軍人西摩為主角,他與妻子穆瑞爾在佛羅里達海邊度假,看似風和日麗的豔陽天,情節卻隱隱透露西摩的精神狀態即將崩毀。妻子忙著應付電話那頭的母親,而西摩則在沙灘上對著小女孩西貝爾說香蕉魚的故事。就在看似稀鬆平常的海灘假期裡,回到旅館後他卻決定了不一樣的人生。
其後沙林傑在《紐約客》又發表了〈康州甩叔〉和〈與愛斯基摩人交戰前夕〉,故事都架構於中產階級的日常生活,物質或許不虞匱乏但心靈極度空虛;〈致艾絲美──獻上愛與齷齪〉,一般咸認自傳成分高,戰後因精神崩潰仍在療養的X上士,回想他與「艾絲美」相遇的那天下午。在故事結束之前,他在成堆文件中發現了艾絲美的來信,為灰暗的情節帶來些許光明,為其最受歡迎的作品之一。
這些情節各異的小說裡,沙林傑無處不在:他是〈笑面人〉、〈湖畔小船裡〉和〈泰迪〉裡早熟的小孩(或被困在小孩身體裡的大人);是〈德.杜米埃─史密斯的藍色時期〉裡年輕而自命不凡的畫家;是〈俏嘴綠我眼〉裡電話那端滔滔不絕的絕望男子。綿密的情節、急迫的對話幾乎令人窒息,直指人性最脆弱幽微之處。
沙林傑一生總出版過三本短篇小說集,分別是《九個故事》、《法蘭妮與卓依》(即將出版)、《抬高屋梁吧,木匠:西摩傳》(即將出版),而《九個故事》更是集結沙林傑短篇小說的精華之作。在沙林傑一百歲誕辰之際,全新版《九個故事》是喜愛這位大師的讀者不可錯過的精采作品。
==沙林傑小說評價==大衛.赫鐸:一九四八年〈香蕉魚的好日子〉出現在《紐約客》,大家都醒了。
約翰.溫契:〈香蕉魚的好日子〉是沙氏新文體的第一座分水嶺。
大衛.席爾茲:〈香蕉魚的好日子〉,一言以蔽之,等於是宣布美國文學新聲音登場。
A.E.哈奇納:傑瑞發表〈香蕉魚的好日子〉時,產生了好大的回響。人人都在談:「你讀過那篇故事沒?很精采,對不對?那個小女孩呀!」他成為知識分子掛在嘴上的名字。
蕾拉.哈德里.露斯:《紐約客》的那一期出刊,大家常在電話上說,「你讀過沙林傑的這一篇嗎?你看過嗎?寫得很棒,對不對?」所有人都對他的文筆著迷不已。
蓋.特立斯:其作品真可被視為美國新生代文壇的隆重第一炮,蒼勁又悅耳,後來在巴布.狄倫、披頭四、摩城音樂(music of Motown)裡都見得到。沙林傑帶頭開創新風格。另外他也帶動口耳相傳:我在市政版編輯室,在自助餐廳休息喝咖啡時,有人會對我說,「對了,我聽說沙林傑......」
馬克.韋葛騰:許多沙林傑的同輩對這篇故事驚為天人。約翰.齊佛認為是棒得不得了的佳作。
E.L.多克托羅:我記得,聽說同學傳閱著沙林傑在《紐約客》裡的文章。我太太是北卡州人,也記得當時很迷他的這些故事,因為故事寫的是住在公寓裡的人,對話很貼近口語。
湯姆.沃爾夫:我不得不說,他的風格具有傳染力。事實上,從我在雜誌發表的處女作〈糖果色橘屑流線型寶貝改裝車〉可見一斑。他的筆觸如此貼近人心的原因之一是他常用這種說法:「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事實,事情是這樣發生的」,另外也在對話中添入其他的小細節。通常,寫這種東西會被編輯刪掉,但編輯不會對他動刀。
班.亞戈達:一九四八年是沙林傑進軍《紐約客》的轉捩點,先後在《紐約客》發表〈香蕉魚的好日子〉、〈康州甩叔〉和〈與愛斯基摩人交戰前夕〉,稱得上是一大突破。這三篇讓人津津樂道,從此被歸類為《紐約客》作家。
夏恩.薩雷諾:由於〈香蕉魚的好日子〉轟動,《紐約客》和他簽訂優先權合約:《紐約客》每年支付他一筆預付金,換取優先供稿權,作品獲刊之後,稿酬比他先前高。多年來,唯有《紐約客》最重視的作家才拿得到優先權合約:約翰.奧哈拉(John O’Hara)、約翰.齊佛、爾溫.蕭(Irwin Shaw)、S.J.坡爾曼。沙林傑躋身高級菁英之林。(以上摘自《永遠的麥田捕手沙林傑》)
作者簡介:
J.D. 沙林傑(1919.01.01-2010.01.27)
美國作家,1919年1月1日生於紐約,2010年1月27日逝世,享年九十一歲。
十五歲時進入軍校就讀,也在這個時期,藉由每晚躲在棉被中、借助手電筒光線,開始寫故事的生涯。1940年首度發表短篇小說作品,1951年出版《麥田捕手》,一時聲名大噪,但沙林傑本人不改孤傲本性,數十年來隱遁山林,且謝絕一切媒體採訪,也始終拒絕好萊塢片商購買《麥田捕手》電影劇本版權的請求。
著有《麥田捕手》、《九個故事》、《法蘭妮與卓依》、《抬高屋梁吧,木匠:西摩傳》。
相關著作:《麥田捕手(作者沙林傑誕生100週年紀念版)》《麥田捕手》
▌繪者簡介
王志弘/封面設計
台灣平面設計師,國際平面設計聯盟(AGI)會員。1975年生於台北,1995年私立復興高級商工職業學校畢業。2000年成立個人工作室,承接包含出版、藝術、建築、電影、音樂等領域各式平面設計專案。2008與2012年,先後與出版社合作設立Insight、Source書系,以設計、藝術為主題,引介如荒木經惟、佐藤卓、橫尾忠則、中平卓馬與川久保玲等相關之作品。作品六度獲台北國際書展金蝶獎之金獎、香港HKDA葛西薰評審獎與銀獎、韓國坡州出版美術賞,東京TDC提名獎。著有《Design by wangzhihong.com: A Selection of Book Designs, 2001–2016》。
譯者簡介:
黃鴻硯
公館漫畫私倉兼藝廊「Mangasick」副店長,文字工作者。翻譯、評介、獨立出版海內外另類漫畫或畫集,企劃相關展覽。譯作有《惡童當街》、《乒乓》、《少女樁》、《芋蟲》、《喜劇站前虐殺》、《Another episode S》、《觸發警告》、《德古拉元年》、《飄》(合譯)等。
章節試閱
不到一分鐘,艾絲美又回到小茶館,而且抓著查爾斯的衣袖,拖著他走。
「查爾斯想親親你,跟你說再見。」她說。
我立刻放下杯子,說很好啊,但她確定他想嗎?
「他想。」她的口氣有點冷。她鬆開查爾斯的袖子,把他推向我,力道相當猛。他走了過來,表情忿恨,然後在我右耳下方種了一個潮溼、響亮的吻。結束這磨難後,他朝門口直奔而去,迎向沒那麼感傷的生活。但我抓住了他雙排扣大衣後方的半腰帶,然後問他:「一面牆對另一面牆會說什麼?」
他露出喜色,「轉角接(見)!」他尖叫後衝出房間,似乎邊跑還邊瘋狂大笑。
艾絲美站在那裡,兩腳腳踝又勾在一起了。「你很確定你不會忘記為我寫篇故事嗎?」她問。「不用是專為我寫的,可以是──」
我說我絕對不可能忘記。我告訴她,我從來不曾為誰寫故事,但這似乎是我動手去做的正確時機。
她點點頭。「你要寫得齷齪又感人。」她提出建議。「齷齪是你熟悉的題材嗎?」
我說並不是,但我愈來愈熟悉它的種種形式了,我會盡量照著她的要求寫。我們握手。
「真可惜,我們要是能在不那麼情有可原的情況下相遇該有多好,對吧?」
我說對,肯定是。
「再見。」艾絲美說:「希望你能身心健全地離開戰場。」
我謝過她,然後又說了幾句話,目送她離開小茶館。她走得很慢,若有所思,不時試探性地摸著髮尾,看到底乾了沒。
***
那就是這個故事中齷齪或動人的部分了。場景切換,登場人物也變了。我還是在故事中,不過基於不便公開的理由,我將換上狡猾萬分的偽裝,就連最聰慧的讀者也認不出我來。
時間將近晚間十點半,地點是巴伐利亞的高福特,歐洲戰勝日的數週後。X上士在平民住居二樓的房間內。除了他之外,還有另外九個美軍士兵部署在此,停戰前他們就已待在這裡了。他坐在摺疊式的木椅上,面對著堆滿雜物的寫作用小桌子,手邊攤開一本海外平裝本小說,他讀這書讀得很不順。問題出在他身上,不是小說上。特勤單位每個月都會寄書來,儘管住一樓的人會先挑走他們要的,但剩下的書也都像是他自己會主動選的。不過這個年輕人並沒有身心健全地離開戰場,他已經花了超過一小時將同樣的幾個段落讀了三次,現在又一句一句地讀著。他突然合上書,沒先標示自己讀到哪。他單手遮眼遮了一會兒,阻絕桌子上方裸燈泡的刺眼強光。
他從桌上的菸盒裡取出一根菸,點菸的手指輕柔不迭地碰著彼此。他在椅子上往後坐了一點,食不知味地抽著菸。一根接著一根抽,抽了好幾個禮拜。用舌尖稍微抵一下牙齦就會滲出血來,而他幾乎不曾停止這類實驗。他有時玩這遊戲一玩就是幾個小時。他坐了一會兒,抽菸,玩他的舌頭實驗。接著,突兀而熟悉地,一如往常毫無預警地,那感覺來了。他感覺自己的內心脫軌、晃顫著,像是火車行李架上沒固定好的行囊。他連忙採取了挽救行動,好幾個禮拜以來他都這麼做:雙手用力按壓太陽穴,還使力壓了一陣子。他的頭髮需要剪了,而且髒髒的。他先前在美因河畔法蘭克福的醫院住了兩個禮拜,洗了三、四次頭,不過搭吉普車回高福特的路途遙遠、黃沙滾滾,頭髮又弄髒了。受命到醫院接他的Z下士還是按照戰時原則開車,將擋風玻璃搖了下來,管他有沒有停戰。德國有成千上萬的新兵。Z下士搖下擋風玻璃遵循作戰守則開車,是一種表態──他不是他們的其中一員,跟歐洲遠征軍的菜鳥八竿子打不著。
X鬆開手後,盯著寫作桌的桌面,上頭擺著一個雜物箱,裡頭至少有二十幾封沒拆的信,至少五、六個沒開的包裹,收件人全都是他。他的手伸到雜物後方,拾起一本靠牆放的書,戈培爾寫的,書名叫《不平等的時代》(Die Zeit Ohne Beispiel)。幾個禮拜前,這裡還住著一戶平民家庭,這書是三十八歲未婚女兒的所有物。她原本是納粹黨的低階官員,但根據軍規標準,還是落在理應逮捕的範疇內。逮捕她的正是X本人。如今他又打開了女人的書,這已經是他出院以來第三次了。他閱讀扉頁上的一小段獻詞,墨水寫成的德文句子,字只有一丁點大又充滿無可救藥的懇切:「神啊,生乃地獄。」沒下文了。在沉靜病態的房間內,書頁上孤伶伶的字句顯得像無可辯駁的精神指標,甚至像經典的控訴。X盯著書頁看了好幾分鐘,試著不被它吸過去,儘管抵抗成功的機率微乎其微。接著,他拿起一小截鉛筆,在那段文字下面以英文寫道:「父與師,我在思索何謂地獄。我仍相信,答案是無能去愛。」他過去幾個禮拜以來做任何事都沒有現在這麼熱切。他準備要在這段文字下面寫杜思妥也夫斯基的名字,結果發現他的字跡幾乎完全無法辨識──恐懼流竄他全身。他合上書本。
他連忙拿起桌上的另一樣東西,他哥從阿伯尼寄來的信。信在他住進醫院前就擺在桌上了。他拆開信封,不怎麼篤定地決定要讀完整封信,結果只看完了第一張信紙的上半。他讀到這句就停了:「既然該死的戰爭結束了,你在那邊應該有很多時間,要不要寄一些刺刀或卐字符過來……」之後他撕了信,低頭看著垃圾桶內的碎片。他發現自己漏看了一張隨信附上的照片,某人的腳立在某處的草坪上。
他雙手擺在桌面,頭趴了上去。他從頭到腳都在痛,每個痛覺區塊似乎都在扶持彼此。他寧可自己變得像棵聖誕樹,所有燈泡都串連一起,一顆壞了就會全部熄滅。
門砰一聲甩開了,沒人先敲門。X抬頭,轉身,看到Z下士站在門邊。自從反攻日起,Z下士就一直和X共乘同一部吉普車,一連挺過了五場戰役。他住一樓,通常會在想說八卦或發牢騷時上樓找X。他二十四歲,人高馬大,拍照很上相。戰爭期間,一份全國性的雜誌曾在許特根森林裡拍了他的照片。他特地在鏡頭前擺了姿勢,雙手各拿一隻感恩節火雞,「樂意配合」還不足以形容他的態度。「你在寫信?」他問X:「老天,這裡好令人發毛啊。」他進房間時總希望裡頭大燈開著。
X在椅子上轉身,請他進門,要他小心別踩到狗。
「踩到什麼?」
「艾爾文。牠就在你腳邊,克雷。要不要開那該死的燈?」
克雷找到了大燈開關,按下,然後穿過小得像給僕人住的房間,坐在床緣,面對房間主人。他磚紅色的頭髮才剛梳好,滴著水。非得要溼到這程度,他才梳得出滿意的型。一把梳子和鋼筆套從他綠褐色呢布上衣的右側口袋探出來,非常眼熟的畫面;左邊口袋則別著戰鬥步兵的徽章(嚴格來說他無權佩戴)、歐洲遠征軍勳帶、五個銅星勳章(而不是與其相當的單個銀星勳章),還有代表「珍珠港戰役前入伍」的勳章。他大嘆一口氣,然後說:「耶穌基督啊。」這話沒什麼實質的意思,至少在軍中沒有。他從上衣口袋拿出一盒菸,拍出一根,收起菸盒,重新扣上口袋。他邊抽菸邊茫然地環顧四周,視線最後停在收音機上。「嘿,」他說:「幾分鐘後會有一個很棒的節目開播。鮑伯.霍伯,以及其他有的沒的人都會登場。」
X新打開一包菸,說他才剛關掉收音機。
克雷並不覺得被潑冷水,他看著試圖點菸的X。「老天啊,」他的語氣帶著旁觀者的熱切,「你得看看你那雙該死的手。老兄,抖得很不是嗎?你知道吧?」
X點著了菸,點點頭,說克雷很有觀察力。
「可不是開玩笑的。嘿,在醫院看到你時,我他媽差點昏倒了。你看起來就像一具該死的屍體。你瘦了多少?幾磅?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不在的時候信收得順利嗎?蘿瑞塔有沒有消息?」
蘿瑞塔是克雷的女友,兩人打算結婚,一逮到方便的機會就結。她寫信給他的頻率相當穩定,信彷彿寄自天堂,裡頭有一組組三連驚嘆號,和不怎麼精確的觀察。整個戰爭期間,克雷都會大聲念出蘿瑞塔寫的每封信給X聽,不論信中言語的親暱程度──事實上,愈親暱,念出的效果愈好。他已習慣在讀完信後請X草擬或加長回信的內容,或加幾句令人印象深刻的法文或德文。
「有啊,我昨天就收到了一封,在我樓下房間。晚點給你看。」克雷慵懶地說。他在床的邊緣坐得挺挺的,憋氣,接著發出又長又響亮的打嗝聲。他似乎對自己的表現有些開心,便放鬆了下來。「她的弟弟因為屁股有問題,要離開海軍了。」他說:「好個屁股,混蛋。」他再度坐挺,想再打一個嗝,結果連正常水準都沒發揮。警戒之意在他臉上湧現了,「嘿,我要趁忘記前趕快說。我們明天得在早上五點起床,開車到漢堡還是什麼地方,去載全分隊的艾森豪夾克。」
X不怎麼友善地盯著他,表明自己不想要艾森豪夾克。
克雷似乎很意外,甚至有點內心受傷。「喔,那些夾克很好啊!看起來很棒。怎麼會不想要呢?」
「沒什麼原因。你為什麼要在早上五點起床?戰爭已經結束了啊,老天爺。」
「不知道耶──我們得在午餐時間之前回來。他們又加了新的表格要我們在午餐前填寫……我問布靈為什麼我們不能今晚填,他桌上就有一份該死的表格啊。他還不想打開信封,那狗娘養的。」
兩人安靜地坐了一會兒,恨著布靈。克雷突然望向X,對他產生新的興致,更大的興致。「嘿,」他說:「你知道你有半邊臉一直在抽搐嗎?」
X說他知道,並用手蓋住抽搐的臉。
克雷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接著用彷彿要帶來一個大好消息似的活潑語氣說話:「我寫信給蘿瑞塔說你精神崩潰了。」
「喔?」
「是啊,她對這種事感興趣得要命,她主修心理學。」克雷在床上躺直了,鞋子也沒脫。「你知道她說什麼嗎?她說只因為上戰場就精神崩潰的人是不存在的,還說你可能原本就不太穩定了,你他媽一輩子都精神不穩定。」
X的雙手交錯,擱在眼睛上(床上方的燈光似乎刺得他睜不開眼),然後說蘿瑞塔對事物另一面的看法總是會逗樂你。
克雷瞄向他。「聽好了,渾球。」他說:「她比你還懂心理學,他媽懂得比你多太多了。」
「你的臭腳能不能從我的床上挪開?」X問。
克雷維持原姿勢幾秒,彷彿在說我腳放哪你管不著,接著腿一旋,坐起身。「反正我要下樓了,沃克房間也有收音機。」不過他的屁股沒離開床。「嘿,我剛剛才在跟那新來的狗雜種說呢,他在樓下。我說有一次我和你開車到瓦洛尼,還記得嗎?我們碰上砲擊,敵軍他媽差不多轟了兩個小時,結果有隻貓在我們躲防空洞時跳上吉普車蓋被我打死。記得嗎?」
「記得──別再提那隻貓了,克雷,真該死。我不想聽。」(摘自〈致艾絲美──獻上愛與齷齪〉)
不到一分鐘,艾絲美又回到小茶館,而且抓著查爾斯的衣袖,拖著他走。
「查爾斯想親親你,跟你說再見。」她說。
我立刻放下杯子,說很好啊,但她確定他想嗎?
「他想。」她的口氣有點冷。她鬆開查爾斯的袖子,把他推向我,力道相當猛。他走了過來,表情忿恨,然後在我右耳下方種了一個潮溼、響亮的吻。結束這磨難後,他朝門口直奔而去,迎向沒那麼感傷的生活。但我抓住了他雙排扣大衣後方的半腰帶,然後問他:「一面牆對另一面牆會說什麼?」
他露出喜色,「轉角接(見)!」他尖叫後衝出房間,似乎邊跑還邊瘋狂大笑。
艾絲...
目錄
抓香蕉魚的大好日子
康州甩叔
與愛斯基摩人交戰前夕
笑臉人
湖畔小屋裡
致艾絲美──獻上愛與齷齪
俏嘴綠我眼
德・杜米埃──史密斯的藍色時期
泰迪
抓香蕉魚的大好日子
康州甩叔
與愛斯基摩人交戰前夕
笑臉人
湖畔小屋裡
致艾絲美──獻上愛與齷齪
俏嘴綠我眼
德・杜米埃──史密斯的藍色時期
泰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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