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寧王
蕭靖琛被皇上留在宮裡,到了午後才回來,白婉兒赤腳坐在了木地板上,臉蛋因天氣的緣故,泛了微紅,額前幾縷髮絲被薄汗沾濕,沒有了昨夜的憔悴,反而又添了幾分嫵媚。
白婉兒正拿著書本在瞧,聞見門口的腳步聲,才抬起了頭,見是蕭靖琛回來了,便立馬放下了手裡的書本,站起身來,儘管她不確定,對方此時心裡在想些什麼,但她還是能做到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道:夫君。
蕭靖琛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神色鎮定,深邃平靜的眸子裡並沒有白婉兒所擔心的暗沉,白婉兒捏著衣襬的手心漸漸地鬆開,蕭靖琛沒有問衛溫。
熱了就進屋去。蕭靖琛走到她跟前,如往常一般,目光柔和動作溫柔,指尖在她紅撲撲的臉蛋上微微蹭了蹭,扶了她額前淩亂的髮絲。
嗯。白婉兒挽住了他的胳膊,染了紅色蔻丹的秀足指尖,在白色輕紗之下隨著她的腳步,若隱若現,愈發顯得白皙誘人,蕭靖琛不經意間的垂目,眼睛緊緊地盯在了她的秀足之上。
屋內有冰塊,要比外頭涼爽許多,白婉兒舒服的吸了一口氣,用手背輕輕地沾了額頭的薄汗,正準備去替蕭靖琛沏茶,卻是被蕭靖琛一把攔腰樓了回來道:汗水擦乾,別著涼了。
白色手帕是她熟悉的皂角味,白婉兒乖乖地站著,任由蕭靖琛的帕子從她的額頭開始擦拭,順著她的臉龐,到了她的頸項,動作越來越輕,最終停在她突起的美人骨上,沒有再動,蕭靖琛從她起伏不定的呼吸看出來了,她在緊張。
蕭靖琛停了一瞬,黑色瞳孔如同夜色寧靜沒有波瀾,但眼底深處卻透出了讓人捉摸不透的光,蕭靖琛的手又開始緩緩地下移,白色紗衣從衣襟處被他劃開,雙目看得異常仔細,似乎想要穿過白婉兒的皮囊,看進她的內心。
外衣被他硬生生的褪盡,只餘了纏裹著的白色紗布,白婉兒不喜歡使用兜兒,早在來將軍府不久,就用了紗布裹纏,本就豐盈的圓潤,被布一裹,聚在了一起,甚是撩人心弦。
蕭靖琛的呼吸漸漸加重,手裡的帕子落地,竹節分明的五指在白色紗布上輕輕摩擦,看著白婉兒越發漲紅的臉,沒有任何防備的伸到了白紗之下,白婉兒猛的一顫,雙手不自覺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瞬間四目相對,白婉兒的眼裡佈了一層怯意道:夫君……
蕭靖琛喉嚨滾動,視線移開,又落在了自己的右手上,眼眸似是無底的深淵,嘴角揚起了弧度,卻笑得很無奈道:這裡……有我嗎?
蕭靖琛聲音低醇暗啞,又有幾分失落的寂寞。
蕭靖琛給了白婉兒喘氣的機會,並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她的眼睛,而是從她羊脂玉般嫩滑的肌膚,一路瞧了上去。
小巧玲瓏的下顎,櫻桃小口豐澤而又紅潤,蕭靖琛的眼睛離得很近,近到能看見白婉兒細小的毛孔,他給足了白婉兒的時間,最後才瞧進了她烏黑明亮的瞳孔。
如他想像的那樣,是他很熟悉的平靜,連笑容都還是之前那般。
蕭靖琛嘴角暈開,不待白婉兒開口,突然又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黑眸映出了白婉兒錯愕的模樣道:這裡……有妳。
白婉兒身子一顫,卻是被蕭靖琛狠狠的吻住,握在她胸前的那隻手更是肆無忌憚的在她全身掠走,白婉兒閉目,腦子裡全是他适才說的話。
內心深處被封存起來的那一部份,在蕭靖琛吻住她的瞬間,似乎又泛起了漣漪,她想回答他,蕭靖琛沒有給他機會,而她自己在這一刻突然也鬆懈了,她知道自己即便是開口回答了他,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冷靜過去,白婉兒便勾住了蕭靖琛的脖子,主動去回應他的索取,先不論她的內心如何,起碼這句話身子是喜歡他的。
适才在門口,當蕭靖琛平靜的走到她跟前時,她以為他應該什麼都不知道,然後,她卻又開始懷疑,如今在他密密實實的親吻之中,又堅信了起初的想法,若是他知道了,斷不會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也不會說出讓她良心不安的話。
他心裡有她,可她不敢去試探,人性均是經不住任何的試探。
一場翻雲覆雨過後,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白婉兒沒有去問關於白禦海被刺殺的事情,她只是在安安靜靜的數著日子。
她等的便是白禦海春闈。
早早的白婉兒便替白禦海準備了所有應試所需的物品,到了當日白婉兒並沒有顯出匆忙焦急,除了白禦海去參加春闈,今兒個她還得去宮裡應約,寧王妃來了話,說她上回去寺廟裡,找了一位大師替白婉兒求了一道靈符回來,白大公子這回定能高中,眼下就等著白婉兒去取。
既然是道能保佑高中的靈符,就得在白禦海應試的當日去取回來才靈,白婉兒去宮裡之前,帶著嬤嬤到了白禦海院子裡走了一趟。
哥哥無需緊張,婉兒相信以哥哥的才能定能有好的成績。自從上次白婉兒對白禦海說的那番話之後,倆人還是頭一回碰面說話。
嗯,多謝婉兒妹妹。白禦海經過了幾日,神色便比往日要老成得多,眼裡少了幾分明亮,多了幾分暗沉。
白婉兒知道他是在改變,但這改變對於白禦海來說,並非壞事,早晚有一天他得明白官場比商場更加兇險。
而深宮後院也一點也不會遜色戰場。
我先去宮裡一趟,哥哥到了時辰由衛大人送你進去便好。白婉兒看著白禦海,走之前又交待了一句道:進考場之前,無論哥哥聽到什麼消息,看到了什麼,哥哥記住,你只能往考場裡走,不能去任何地方。
白禦海愣了愣,雖然不明白婉兒說的是什麼,但也點了頭。
從白禦海院子裡出來,白婉兒便坐上了馬車往宮裡趕去,除了嬤嬤,跟著白婉兒一塊兒去的就只有一直跟著自己的一位小廝和馬夫。
寧王府上寧王府一早就接到了太后的話,說是太后讓她過去一趟,幾位王妃都到齊了,就差她一人,寧王妃沒有半分怠慢,白婉兒出發在半路的時候,寧王妃也正往太后的院子裡趕。
妳們如今都是只知道顧著自個兒,怕是早就忘了我這個老太婆,若不是哀家讓妳們來,妳們估計也不願意踏進我這院子,合著我就一吃人的老虎,能吃了妳們?寧王妃剛坐下,太后就說了這麼一句,底下全是坐的她一堆兒媳婦和孫兒媳婦,這話一說出來,個個臉上的表情都不好看。
今兒被太后請過來的人,以皇后為首,安王府的安王妃,昭陽殿的寧王妃都來了,連一向多病的魏王妃也沒有缺席,旁人不知,也只有太后與魏王妃知道,太后派人傳了話,只要還沒有死,就算爬也得爬進她宮裡來。
魏王妃身子抱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懼怕太后,以往的宴會要嘛直接稱病不來,要嘛便是姍姍來遲,呆上一陣子便匆匆地回了。
今日魏王妃同寧王妃一同進來的時候,太后的眼睛就在兩人身上打了個轉,一個陽光幹練,一個陰鬱病弱,太后深吸了一口氣,懶得去看,魏王妃要是能有寧王妃的半個腦子,也不至於是這副模樣,恐怕如今也就只有她魏王妃自個兒看不出來,太后是在偏袒著他魏王府。
母后,是兒臣的疏忽。一眾人皇后先開了口,臉面沉穩含了微笑,聲音也溫柔。
魏王與寧王兩位親王皆非皇后所出,形勢倒也與太后當年的處境差不多,兩人雖然都養在了自己名下,但都不是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