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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四十五章 挑人家默娘訂親
過了府試，趙傳煒仍舊沒有放鬆，日日勤學不輟。偶有閒暇，去楊府看看楊寶娘，或者上承恩公府看望外公外婆，還要去其他世家拜訪。好在趙雲陽大了，可以幫他分擔一些。
楊寶娘過完生日後，開始操心楊默娘的婚事，便去問楊太傅。
楊太傅正在書房寫奏摺，見女兒一頭衝進來，沒有氣惱，頭也沒抬，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讓她坐。
楊寶娘知道，楊太傅這是讓她先等一等，便坐在旁邊，一邊喝茶、一邊慢慢等。
楊太傅寫的奏摺很重要，先擬了草稿，又改兩遍，才認真謄抄到奏本上。
寫完最後一個字，他放下筆，把奏摺擱到一邊，等字跡乾了，再合起來。
楊太傅用左手寫字，手腕有些發痠，但右手殘了，沒辦法替自己揉，只能忍著。
楊寶娘一眼看出來，主動起身。「阿爹，我幫您揉揉。」
話落，她不由分說走過來，拉起楊太傅的手，低頭幫他揉捏。上輩子坐辦公室，害怕自己的腰腿跟胳膊出毛病，時常去外頭找正規的按摩店放鬆，多少懂一些，手法還算可以。
「阿爹，明天我讓莫管事給您泡點藥酒，以後每天晚上來幫您揉一揉。您的手一天要寫不少字呢，可要好生保養。」
楊太傅靠在椅背上，任由女兒服侍，笑著問她。「寶兒來有何事？」
聽見楊太傅問她，楊寶娘小聲回答。「阿爹，三妹妹的事情怎麼樣了？鴻臚寺左少卿的次孫中了府試沒有？」
楊太傅閉上眼睛。「中了，名次還算可以。」
楊寶娘試探地問：「那阿爹的意思呢？孔家三郎今年沒下場，不知是好是歹。」
楊太傅沒有直接回答她。「寶兒覺得哪個好呢？」
楊寶娘有些為難。「阿爹，不如問問豐姨娘和三妹妹的意思？」
楊太傅嗯了一聲。「妳去問吧，阿爹近來事多。」主要是不想去後院。
楊寶娘點頭。「好，那我去問問。」
幫楊太傅揉完手，楊寶娘又替他按頭，忙活兩刻鐘，楊太傅打斷了她。
「寶兒孝順，阿爹知道，但妳小孩子家的，手上能有多少力氣？按了這半天，回去歇歇吧。問過妳三妹妹後，來給我回個話。」
楊寶娘應下，向楊太傅行個禮，回後院去了。
進了後院，楊寶娘直奔豐姨娘的院子。
楊默娘正在澆花，瞧見她，趕緊上前迎接。「二姊姊來了。」
豐姨娘聽見動靜，也出來打招呼。
楊寶娘看看楊默娘種的花。「三妹妹真會養花，都五月底了，妳這裡的牡丹還開著。」
楊默娘謙虛。「我也是問了花房裡的花匠，不然哪懂這個。」
姊妹倆在院子裡說了幾句閒話，豐姨娘泡好茶，請楊寶娘進去坐。
三人一起到了內室，楊寶娘一邊喝茶、一邊打量楊默娘。剛過生日的楊默娘已經滿十三歲，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容貌嬌豔，神情溫婉。不由心想，這大概是天底下大部分男人都喜歡的樣子吧，長得好看，又溫柔體貼。
楊默娘笑。「二姊姊今日怎麼了，總是看我，我臉上有麻子不成？」
楊寶娘也笑。「三妹妹好看，我多看兩眼又怎麼了？美人和鮮花一樣，不讓人看，豈不暴殄天物？」
楊默娘打趣道：「二姊姊想看美人，不用來看我，自己照鏡子就可以了。」
豐姨娘笑吟吟地聽著她們姊妹說話，順嘴問了一句。「二娘子，老爺近來好不好？」
楊寶娘點頭。「我剛從前院回來，阿爹還好，就是寫字寫久了，手腕發痠，有時候會頭疼。我讓莫管事弄些藥酒，以後多幫阿爹揉一揉。」
豐姨娘淺笑。「二娘子孝順。」其餘的話，一句都沒說。
楊寶娘喝了口茶。「姨娘這裡的茶倒是不錯。」
豐姨娘仍舊溫和地回答。「都是管事娘子送來的，好壞我也分不出來。」
楊寶娘又問：「這些日子，姨娘這裡的丫頭婆子盡心嗎？」
豐姨娘點頭。「都好得很，煩勞二娘子掛記。」
楊寶娘一笑，放下茶盞，看了豐姨娘身後的丫頭一眼。
豐姨娘會意，揮揮手，讓丫頭們出去，幫楊寶娘續了茶。
楊寶娘又端起茶盞，放在手裡。「姨娘，三妹妹過完生日，虛歲算起來也有十四歲，該說人家了。」
楊默娘立時紅了臉。「二姊姊。」
豐姨娘安撫女兒。「三娘子莫惱，二娘子這是真心實意為妳著想，才來說這話。太太不便；老太太年紀大了，精力不足；老爺整日忙著朝堂裡的事。如今二娘子訂了親，替妹妹操心，也能說得過去。」
她說完，又看向楊寶娘。「二娘子有什麼話就說吧，我托個大，也聽一聽。」
楊寶娘看看她們母女，道：「姨娘讓我說，那我就不瞞著了。我問過阿爹，三妹妹的婚事可有著落？阿爹說，他看了許多家子弟，替三妹妹挑了兩個人。我沒見過，阿爹讓我來問問姨娘和三妹妹的意思。」
豐姨娘的眼睛頓時亮了。「是哪兩家？」
楊默娘雖然低著頭，耳朵也豎了起來。
楊寶娘微笑著把兩家孩子的背景說清楚。
豐姨娘的神情漸漸冷靜，這兩家都是清貴人家，論起家世，和趙家是雲泥之別。但豐姨娘清楚，楊默娘是庶女，在家裡也不是特別得寵，只能說給讀書人家的上進孩子。
豐姨娘權衡再三，轉頭問女兒。「三娘子，妳自己看呢？」
楊默娘仍舊低著頭。「姨娘，這事問我做什麼，姨娘做主就是了。」
豐姨娘搖頭。「三娘子，這是妳的終身大事，我一個姨娘，豈能大包大攬。這是老爺幫妳挑的人，看來都是很不錯的，也都是嫡子。」
楊默娘沈默半天，抬頭看向豐姨娘。「我想知道，姨娘是怎麼選的？」
豐姨娘也不避諱楊寶娘在場，道：「我心裡，是偏向孔家子弟的。孔家是窮翰林不假，但從翰林院出來，有幾個最後沒出息呢？人窮不怕，只要肯上進，再沒有過不好的日子。鴻臚寺左少卿的次孫已經過了府試，想來他家正準備給他說個門當戶對的嫡女呢。論起門第，咱們家比這兩家高，但鴻臚寺左少卿官職不低，我怕三娘子嫁過去後，得不到太多敬重。」
楊寶娘聽了，插嘴道：「姨娘不要憂心太多，三妹妹不管去哪家，總不會被人慢待。阿爹還好好地在朝堂上立著呢。」
豐姨娘連忙解釋。「二娘子說得沒錯，有老爺在，三娘子不用太操心。是我自己有私心，人雖是老爺挑的，卻不知對方明不明白老爺的意思，若是人家還不知道，我們豈不成了剃頭擔子一頭熱？」
楊寶娘正色道：「我倒沒問過阿爹這件事。」
楊默娘忽然開口。「姨娘，那就孔家吧。」
豐姨娘有些急。「三娘子，這可不能草率。」
楊默娘笑。「不管我挑誰，姨娘都會不放心的。」
豐姨娘點頭。「三娘子說得不假，總是我的一片私心。」
楊寶娘也笑。「姨娘疼愛三妹妹，自然看哪家都有毛病，這是人之常情。姨娘和三妹妹再想想，也不是立刻就要回阿爹的。」
豐姨娘連忙道謝。「多謝二娘子為我們三娘子操心了。」
楊寶娘客氣兩句，又坐一會兒後，回棲月閣去。
第二日，豐姨娘親自來找楊寶娘，沒有帶著楊默娘。
母女倆最後仍舊挑了孔家，豐姨娘給了好幾個理由。
「不瞞二娘子，昨天我讓人去打聽了，鴻臚寺左少卿家的老爺們都有妾，想來少爺們以後也少不了。二娘子別笑話我，雖然我是個姨娘，但也知道，小倆口的情分，最禁不住妾室的折騰。再者，孔家是孔夫子的後人，雖說關係遠了些，總會更守規矩。
「鴻臚寺左少卿的次孫小小年紀中了府試，正志得意滿，忽然說個庶女給他，說不定心裡不樂意。但孔三郎現在什麼都沒有，得了太傅家的千金，總能稀罕個幾年，有這幾年工夫，便能慢慢生出情分了。」
楊寶娘笑著點頭。「姨娘睿智，可憐天下父母心。」
豐姨娘不好意思。「我不過是個妾，卻越俎代庖管起這些事情，二娘子別笑話我不懂規矩就好。」
楊寶娘親自替她斟茶。「姨娘說哪裡的話，咱們家和別人家不一樣。有些規矩該守的要守，有些時候，該變通就要變通。姨娘來我這裡，三妹妹和闌哥兒知道嗎？」
豐姨娘回道：「他們姊弟都曉得，好些消息，還是二少爺幫我打聽來的。」
楊寶娘笑。「闌哥兒小小年紀，平日看著老老實實，沒想到這麼中用。」
豐姨娘謝過楊寶娘。「二少爺的性子是靦覥了些，但這關係到他姊姊的終身，所以壯起膽子。不光二少爺，大少爺也幫著問了許多事情。」
楊寶娘心裡很滿意。正常人家，小娘子們的婚事都是由太太做主，但楊太傅和楊寶娘卻越過莫氏，直接問豐姨娘。楊玉昆知道後並沒惱，反而幫著打聽消息，可見心胸開闊。
「姨娘說的話，我都知道了。等晚上阿爹回來，我就去前院回話。」
豐姨娘起身，鄭重行禮。「長姊如母，如今二娘子是家裡最大的姊姊，三娘子的事，就有勞您多費心了。」
楊寶娘趕緊起身側過，沒有受她的禮。「姨娘是三妹妹的生母，我們姊妹感情好，姨娘不要總是這樣客氣。」
豐姨娘笑。「我真心實意感謝二娘子，既然二娘子不願受我的禮，我回去給您做身夏裳，還請不要嫌棄我手藝粗糙。」
楊寶娘也笑。「怎麼會，那我厚著臉皮等著穿姨娘做的衣裳了。」
於是，豐姨娘又客氣幾句後，楊寶娘讓喜鵲送她出去。
平日豐姨娘很少出院門，忽然獨自去了棲月閣，府裡人都開始竊竊私語。
陳氏打發人叫了楊寶娘過去問話，楊寶娘實話實說。
陳氏擺擺手。「既然妳阿爹讓妳操心，妳多費些心，去吧。」
等楊寶娘出門後，陳氏忽然長長嘆了一口氣。
鎮兒，你心裡還怪阿娘，對嗎？
莫氏聾了，不能交際，但陳氏身為家裡的太夫人、一品誥命，幫孫女找個相配的婆家，還不是手到擒來。
然而，楊太傅寧可自己去打聽，又讓未出嫁的女兒操辦，也沒有讓陳氏插手。
陳氏心裡清楚，從她退了兒子的婚事之後，就失去兒子的信任。當年，楊太傅親自替妹妹擇了妹婿，楊黛娘的夫婿也是他挑的，後面幾個孩子的婚事，他仍舊不肯讓陳氏沾手。
楊太傅仍舊孝順母親，但陳氏知道，在兒子心裡，她就是個貪圖榮華富貴的淺薄女人。
說起來，楊太傅好幾天沒來向她請安了，只命人好生伺候，家裡有好吃好喝的，都先緊著她。
至於請安，以前每隔幾天就會來，近日卻來得少了。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12/15上市的【文創風】911《傳家寶妻》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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