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開得勝的慶祝晚會上,端出了全羊宴,
一人一根大肋,撒著鹽和香料,油黃欲滴,聞著噴香,她卻沒動──
「既然不是大將軍請吃人肉,那麼這便是件凶案了。」
「願我能不負一生所學,求一世天下無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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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介紹
//一副殘破不全的白骨之態躺在人前,破碎的白骨是他留在世間最後的語言。只需,一個讀得懂他喃喃之語的人。//
通敵馬匪殺入村莊,暮青與四個同伴苦戰一日夜,殺了八百二十四人!凱旋之時萬軍歡呼,遠在京城的步惜歡收到暗報,又驕傲又惱怒。他知道以那女子的聰明才智,若想建功立業,必能飛速脫穎而出,但他滿心牽掛,憂她會病會傷,她卻只冷淡地叫他「勿念」……
聖旨重賞西北軍,暮青封英睿將軍!主帥元修設宴相賀,酒肉上桌,氣氛喜慶,笑談之中,暮青淡淡地問了句:「這全羊宴是指人肉?」見識過她手段的,立刻吐出嘴裡的肉!不信邪的,邊聽她解說,邊看她從湯鍋中撈出型態不一的骨頭,緩緩拼成一副人骨架子……
是誰刻意噁心元修,在大宴上烹他麾下兵丁做肉?暮青明察秋毫,推斷必有狄部奸細混入!而有此膽識直入中軍殺人分屍混肉者,唯有狼子野心、殘忍無情的三王子呼延昊!
大軍為報血債傾巢而出,呼延昊趁亂逃走。此人不除必有後患!誰說只有他能悄悄潛入?她這就偷入敵營,殺他個措手不及!
※讀者好評不斷
‧「看得出來作者做了很多功課,在專業描寫上十分細膩,從講解科學的驗屍方法,到如何觀察微表情變化,再到相關犯罪心理學的說明,都十分令人拍案叫絕!」
‧「暮青是個冰冷理智的女人,而她為所愛之人慢慢柔軟、改變的心路歷程,使得人物更加合理鮮活,非常好看!」
‧「看驗屍過程明明應該是有點恐怖的,但我只覺得全程高能,看到停不下來!」
‧「看完我感覺長了知識,好像可以拿裡面的微表情判斷法來對付老闆/男友/客戶等一切會口是心非的人物……」
※經典佳句
.「人生在世,總有理想,販夫走卒,帝王將相。就像每個帝王都希望能成為明君一樣,我只願我能不負一生所學,求一世天下無冤。。」
.「我不贊成殺人,那有違我所受的教育,但你所受的教育與我不同,所以我認為你狠毒不代表你有錯。你無需在意我的想法,我不喜歡將我的想法強加於人。我不贊成殺人,我自己去做便可,不求別人也做得到。你即便做不到,我也不認為你有錯,只要這井裡埋著的不是無辜百姓,你便不會是暴君。」
.「承諾就像戀愛,有的人總擔心戀人出軌,恨不得日日看得牢牢的,殊不知,他若是那多情之人,看也看不住,他若是不是那多情之人,又何需去看?」
.「天下無戰事與天下無冤,只怕是自古最難之事。」
※讚譽推薦
專欄作者:說書人柳豫
作者簡介:
鳳今
瀟湘書院金牌作者,溫柔多情的雙魚座O型。
因喜愛玄學而動筆寫下《傾城一諾》。
文字細膩卻不矯揉造作,劇情引人入勝,下筆前會構思並塑造完整的結構。面對不理解與枯燥的寫作生涯,就是努力堅持下去。
章節試閱
眾將哄笑,紛紛說起以前在關外殺敵時,晚上夜宿大漠,生火烤野味的事,廳裡氣氛漸漸熱鬧起來。親兵在偏廳裡進進出出的上菜,來去了幾回,烤羊排端了上來。
一人一根大肋,撒著鹽和香料,油黃欲滴,聞著噴香。
「大將軍,廚子說羊湯還得等段時辰,叫將軍們先吃著。」一名親兵道。
元修點頭表示知道了,轉頭望向暮青道:「趁熱吃!嘗嘗廚子的手藝,喜歡的話,那兒還有一大鍋羊湯等著你!今兒非叫你吃飽不可!」
暮青卻沒動,只抬眼掃了眼大殿裡邊大口啃著羊排邊聊天的將領們,又看了眼面前的烤羊排,最後瞧向元修,冷不防地問:「大將軍說的全羊宴,是指人肉?」
她聲音頗淡,並不響亮,卻叫廳裡人聲漸歇。
眾將都未回過味兒來,元修也一笑。「人肉?」
「我聽聞,戰時有擄掠百姓或戰俘為軍糧之事,這些軍糧被稱為兩腳羊,老者稱為饒把火,婦人叫不羨羊,孩童叫和骨爛。」暮青邊說邊從元修臉上掃過。
元修笑意斂起,皺了眉頭,問:「這些你是從何處聽來的?先帝時,嘉蘭關城重修前,胡人曾攻破過關城,後來朝中派兵將戎軍圍困在關內,確有烹人為食之事。可本朝還未聽聞過,我們西北軍糧草充足,怎會以人為糧?」
兩腳羊、饒把火、不羨羊、和骨爛?
這些她是從何處聽來的?
暮青卻未解釋,只望著元修,點了點頭。「既然不是大將軍請吃人肉,那麼這便是件凶案了。」
她指了指桌上的烤羊排,語不驚人死不休:「這不是羊排,是人肋。」
眾將聞言皆怔,有的人嘴裡還含著沒嚼爛的肉,一時沒反應過來。
魯大是唯一在青州山裡見識過暮青驗屍之能的人,頓時噗地一口把嘴裡的肉吐了出來,胡亂抓起桌上的碗想喝水漱口,卻發現碗裡的酒早已被他喝光了,頓時惱怒,一把砸了酒碗。
酒碗破碎的聲音驚了偏廳,眾將這才反應過來,一時間噗噗吐肉之聲不斷,有人乾脆回身乾嘔起來。戰場殺敵如屠牛宰羊是一回事,吃人肉是另一回事,食同類之肉向來需要強大的心理。
偏廳裡唯元修、顧老將軍和暮青沒動,顧老將軍面色沉斂,元修望一眼桌上,眉宇間烈陽般的暖意盡去,几案漆色清冷,男子眼底忽見飛雪。
暮青手中忽現寒光,手腕一翻間,一把解剖刀已然在手。她動作太快,若非身上並無殺氣,恐在坐的將領都要以為她欲行刺。
元修據案而坐,動都未動,只目光落進她手中,看她拿著一把古怪的刀開始剔羊排。俐落的兩刀,羊排兩邊肉已去,絲毫未傷骨。她拿著那排骨對光轉了轉,看了兩眼,放下,忽然起身走來他面前。
少年目光清冷,面色嚴肅,拿起他面前的那根羊排,刷刷兩刀剔了兩旁的肉,又舉起細看,之後放下,不發一言地走去顧乾桌前,拿了羊排,剔肉,細看,放下,再往下一桌去。
廳裡靜得可怕,只能聽見少年走路的聲音和骨頭放在桌上的聲音,而她剔肉的手法嫻熟得叫人眼花。
一連走了五桌,她停下,道:「嗯,果然是人肋。」
她將那根肋骨一舉。「第二肋,此處可見肋粗隆,動物骨沒有的特徵。」
肋粗隆為何物,沒人聽得懂,齊賀卻站了起來,之前被顧老將軍飲酒之事氣得臉色發黑,此刻臉色白如紙。「你怎知這並非羊骨?此處乃軍中,莫要危言聳聽!行軍打仗,我見過的死傷無數,大漠裡晒成乾屍的都見過!也未曾瞧得出這人肋與羊肋有何區別!」
她未剔肉看骨之前,只是瞧了眼桌上的羊排就斷定是人骨,實在武斷!
聽他一言,眾將也覺得有道理,有幾人的臉色頓時有些發青,今兒是給這小子慶賀來的,她搞這麼一齣,存的啥心?
氣氛頓時有些冷,暮青一眼掃向齊賀,問:「你沒瞧出來就代表沒有?」
齊賀一噎。
「你見過死傷無數,你割過那些死傷之人的肉,剔過他們的骨,細細對比研究過?」暮青又問。
「我……」齊賀頓怒,臉紅脖子粗。「死者為大!怎可行此不道之事!難不成你幹過?」
「我幹過!」暮青答,卻見偏廳裡眾將聽聞此言,不少人露出古怪神色,有人更面露鄙棄,顯然是想那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之論。
暮青頓時面覆寒霜,掃一眼眾將。「我若沒幹過,今日能阻得了你們啃人排?」
眾將皆怔。
「我若沒幹過,今日能看見他的死?他早就被你們吃了肉,喝了湯,臨了骨頭倒掉餵了野狗!」
偏廳裡頓時死寂無聲。
「我是仵作,驗屍是我的職責所在,正如同你們是將領,殺人是你們的職責所在。誰也不比誰高貴,誰覺得比我高貴,先給我吃了他面前的人肋,就當我沒告訴過他這是人肋!鄙棄我者,別受我的恩!」
大廳死寂無聲,唯聽少年鏗鏘之音,直沖懸梁,久不絕。
她平日冷淡寡言,此刻手執屍骨,鋒芒畢露。「人骨與獸骨區別頗大,以肋骨而言,人肋十二對,牛羊肋十三對,豬肋十四到十六對!此乃數目之差,形態之差也甚大,人肋呈弧形,獸肋較平直;人肋肋角小,彎曲曲度大,獸肋肋角大,彎曲曲度小;人肋肋骨溝明顯,呈現片狀,獸骨各異,無片狀特徵;人肋第一肋有動靜脈及斜角肌結節,獸骨無!第二肋有肋粗隆,獸骨無!」
少年所言,起初還能聽懂,後半段卻無人懂,只是也無人出聲。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到底是眾人自幼秉承之訓,可暮青說得也沒錯,方才若非她,這烤人排早被他們啃乾淨了!
「去廚房吧。」暮青忽然道。
就在她說此話時,元修已向親兵使了眼色,一隊親兵速出了偏廳,往廚房而去。方才暮青話多半叫人聽不懂,但顯然元修相信她。
她說這烤羊排是人肋,東西是從廚房來的,廚房裡所有人都要拿下!
元修起身,眾將也都沉著臉站起,廳裡頓時殺氣騰騰。
「不僅廚房的人,平日負責採買運送食材的人也要拿下,尤其是昨天和前天往府中送過肉類的人。」暮青道。
元修這時已走到門口,聽聞此言低頭瞧暮青。
暮青面無表情,挑眉望一眼眾將領。「剛才啃羊排時,你們吃出羊膻味了嗎?」
眾將:「……」
她不問還好,一問又叫人覺得胃中翻攪。
元修和魯大卻一愣,羊膻味?有!
「人排能烤出羊排的膻味來,廚子也是好本事。這羊排雖是烤的,但肉已軟,從我下刀剔肉時的手感判斷,肋排事先燉煮過。廚房裡肯定燉著羊湯,只不過人肉和羊肉放在一個鍋裡罷了。今日聖旨來,事先誰都不知,大將軍是接到聖旨後才決定中午宴客的,全羊宴是那之後定的,給大將軍準備的吃食一定是新鮮的,所以羊是現宰的。那麼人肉是哪來的?也是現宰的?廚房裡的廚師這邊宰羊,那邊宰人,一起剁了放進鍋裡?除非大將軍府整個廚房的人都是共犯,不然不可能實施得成。所以,人肉哪來的?一定是從外頭送進來的,以眼下西北的天氣來看,不是昨天送進來的,就是前天。不可能再早,再早我們吃到的就是臭的了。」
「那麼,現在又有疑問了,那往大將軍府廚房裡送人肉的人怎會知道今天有聖旨到?怎會知道大將軍要午宴?」暮青問。
所有人都怔住。
「答案是,他不知道。所以,結論出來了──」
暮青抬頭望向元修,目光還是淡淡的。「大將軍,有人想請你吃人肉,不是我們,我們只是碰巧撞上了為你準備的食譜。」
大將軍府的廚房人不多,只有十人。廚子有從盛京元家跟來的,有從伙頭營裡調來的西北廚子,打下手的也都是伙頭營裡的兵,元修用了幾年,個個都是信得過的。
而今日,廚房外頭,刀光森冷,人似篩糠。十人脖子左右都架著刀,稍有異動,頭顱就會被斬下。
暮青率先進了灶房,羊湯的香氣撲面而來,鍋裡的湯還在小火熬著,咕嘟咕嘟冒著奶白色的泡。砧板上放著兩扇生羊排,暮青提了出來,道:「這才是羊排。」
她一招手,一名親兵過來,手裡提著個布包,裡面放著從偏廳裡拿過來的人肋。取出解剖刀,暮青乾淨俐落得切了根生羊排下來,又取了根人肋,對院中元修和眾將道:「人肋,弧彎,肋角小。羊肋,平直,肋角大。」
午時烈日當頭,兩根排骨拿在少年手中,差別立現,扎得人眼疼胃也疼。
其實,她不拿來對比,眾人也知道那從灶房裡提出來的是羊排。那羊排是生的,沒醃沒煮,膻味兒撲鼻,鼻子不好使的人才聞不出那是羊排。
中午偏廳裡就十個人,殺一隻羊就夠了,一隻羊只有兩扇肋,不可能一邊彎,一邊平!差別如此之大,顯然少年手裡拿著的那兩根肋骨是出自不同東西身上的。
被他們吃掉的那根烤羊排,還真他娘的是人肋?
聞著灶房裡飄出來的羊湯香味兒,眾將只覺得胃裡陣陣翻湧,恨不得把這輩子吃過的羊肉都吐乾淨。
魯大罵了一聲,一腳踹了那西北廚子。「娘的!敢上人肉給老子吃,老子先把你給剁了!」
他曾一腳碾死過馬匪,那些馬匪是練過武藝的,尚且扛不住,何況廚子?魯大這腳沒踹在胸口,只踹在肩膀上,那廚子便撲通仰倒,胳膊詭異地向後歪著,臉色煞白。
「啥、啥人肉?魯魯、魯將軍……」那廚子體似篩糠,神色驚恐疑惑,看過魯大,又去看元修。「大、大將軍……」
「他娘的!你敢不承認?那兩扇生羊排就在你砧板上放著沒動,那你給老子烤的是啥?」魯大頓怒,抬腳又要踹人。
暮青拉了他一把,道:「他沒說謊,他不知道那是人肉。」
魯大一愣,腳收了回來,皺眉瞧著暮青。
身後有名將領問:「你咋知道他沒扯謊?」
暮青不答,看那廚子的表情就知道,但此事她還沒打算顯露。她只蹲下身,盯著問那廚子:「說說看,為何有新鮮的羊排,卻烤了別的?你知道那並非羊排。」
後頭魯大對那將領道:「她說是啥就是啥,老海你信了就是。你沒見過這小子的本事,老子在青州山裡親眼見過,她只看過那三個新兵的屍體就把呼延崽子的性情推測得半點不差!連那崽子穿開襠褲時候的事都能瞧出來!老子率人圍捕,追上那崽子,一看真是呼延昊的時候,老子就服了!」
那將領訝異,這事兒軍中都傳遍了,但是聽起來還是挺神乎,沒親眼見過總覺得是傳言誇大。但魯大乃真性情之人,直爽坦蕩,不屑貶低人,也不屑胡吹,他說的話向來可信。軍中能叫他心服之人,除了大將軍,以前還沒聽說過有別人!今日竟說服了一個參軍兩月,才剛剛封將的的新人?
眾將領的神色頓時嚴肅下來,望那少年背影,見她蹲在地上,那脊背依舊挺得筆直,院子裡黃風漫漫,望她背影,竟似如見青竹。
這時,聽那廚子道:「俺、俺……不知道那、那不是羊排。」
「不知道。」暮青點頭,眸光漸淡。「很好,看來你覺得我的嗅覺和聽覺都有問題。」
她從地上拿起剛才切下來的那根羊排,往那廚子鼻子前一送。「有何味道?」
那廚子一怔,暮青卻不待他答,便把那根羊排往身後一丟!
後頭呼啦一聲退開的聲音!
暮青卻頭也沒回,更不管丟在了誰身上,只問:「勞煩,聞一下,告訴他有何味道。」
後頭頓時傳來聲聲抽氣,眾將領臉都綠了,戰場殺敵無數,從未覺得生肉如此噁心,誰會去聞!
「膻味。」卻有人開口了。
元修。
「嗯。」暮青沒回頭,只望著那廚子。「看來我的嗅覺沒問題,那就是你的嗅覺有問題。連膻味都聞不出來,你是如何做了廚子的,還進了大將軍府做廚子?」
那廚子臉色煞白,聽聞此言,臉色更白得紙一樣。
「當然,你可以說你染了風寒,鼻塞,聞不見味兒。那就是你覺得我的聽覺有問題了,連你說話有無鼻音都聽不出來。」暮青道。
那廚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齊軍醫在,需要他幫你把把脈,看看你染沒染風寒嗎?」
「西北的廚子不只你一個,需要找個來問問烤羊排前,要先把羊排煮過嗎?」
暮青看著那廚子的心理防線一步步被攻破,起身道:「那肋排沒有膻味,你知道那並非羊排,但我們吃時是有膻味的,說明你烤之前放在羊湯裡煮過。你怕沒有膻味,大家吃時會覺得味道不對,所以才放進羊湯裡煮的。你不肯說實話,我告訴你實話,你今日端上桌的是人肋,不然你以為刀為何會架在你脖子上?不過你不配合,看來我幫不了你了。」
那廚子霎時懵了,人人人、人肋?
「那、那不是豬排嗎?」那廚子哆哆嗦嗦問,眼神恐懼而茫然。
他一直以為,大將軍嘗出那烤豬排的味兒不正宗,怪罪他的矇騙才會派親兵來綁了他的,所以他一直不敢承認。可、可是……為、為啥是人肋?那是豬排骨啊!
豬排骨?
眾將領面面相覷,對啊,不是羊排,不一定就是人肋,也有可能是豬排骨!
「絕不可能。」暮青道:「不信你們可以殺一頭豬來,我現場比對給你們看。」
說罷,她不再理諸將的疑問,問那廚子:「那說說看,你為何以為是豬排?」
那廚子一臉恐懼茫然,他不知道這位將軍咋看出那是人肋的,但如果今天他真的烤了人肉給大將軍和諸位將軍們吃,那就是死罪!比他拿豬排骨頂替羊排的罪重多了。
性命攸關,再瞞他就是傻子。「因、因為前日要的便是豬肉,昨兒送來,俺、俺們就以為是豬肉……」
大將軍府在西北建了多年,關內五城都是西北軍的營房,後頭的城鎮才有百姓,肉食菜食都是那些百姓送進關來,再由伙頭營的人一城城送來。那些人都是用久了的人,從來沒出過岔子,誰能往別的地方想?誰也不會見著肉時去想是不是人肉。
暮青淡淡看了他一會兒,道:「那好,回到剛才的問題,為何要以豬排充當羊排?」
「因、因為……昨日送來的豬肉太多了,不吃就糟蹋了……這、這羊排新鮮著,放一日也沒啥。俺尋思著晚上再做……」
「府裡菜肉沒定制?」
「有、有……」
「那為何昨日會送多?」
「這……」那廚子脖子上架著刀,不敢轉頭,只拿眼尾餘光掃了眼身旁。
旁邊跪著那伙夫頓覺頸旁刀刃壓來,森寒入肉,劃一下,他的命就沒了。他忙對元修道:「大、大將軍,府上採買是俺在管著,可前日只要了一包五花肉,一包瘦肉,和一對肘子,是那送肉來的小鄭送多了!」
「他為何會送多了?」暮青問。
「他說那送肉來的百姓聽聞大將軍率軍平了匪患,心中歡喜,就多送了些來。這等事平日裡常有,大將軍說過,凡是百姓多送來的,不缺了人家的銀錢就是。所以小鄭多送了肉來,俺也沒多想。」
「正是!」那廚子道:「肉太多了,昨日沒吃完,俺就把剩下的做了幾罎子醃肉,還剩了些連骨肉,正巧今日大將軍宴客,俺尋思著,正好一起吃了,那羊排新鮮著,晚上再做。」
大將軍對吃食並不講究,他本來以為將軍們都是粗人,也吃不出羊排豬排,就算吃出來了也沒啥,不過是吃食,又沒下毒又沒咋地,他也沒安啥壞心眼兒,大將軍待人向來親和,想來不會怪罪。沒想到羊湯還沒上呢,親兵們就殺氣騰騰地來了,嚇得他方才心中想,若這回能活命,再不敢隨意做主猜測大將軍的心意了。可就是給他一百個腦袋,他也沒想到那端上桌的豬排竟然變成了人排!
「那小鄭是專往府裡送食材的?」暮青問。
「呃,是!咱們關城夥頭營六伍的,送了有兩、三年了。」廚子答。
就在廚子答話的時候,元修已對親兵下了令。「找來!」
一隊親兵得令而去,暮青問:「昨日送的肘子還在嗎?」
那廚子一愣,臉色頓時又白一層。
「做了吃了?」
「還、還剩一只……」那廚子都不敢看元修的臉。
眾將領嘶嘶吸氣,臉色難看,還剩一只就是說吃了一只?
顧老將軍的臉綠得都快冒油光了,怒道:「此事一定要給老夫查清楚!」
眾將哄笑,紛紛說起以前在關外殺敵時,晚上夜宿大漠,生火烤野味的事,廳裡氣氛漸漸熱鬧起來。親兵在偏廳裡進進出出的上菜,來去了幾回,烤羊排端了上來。
一人一根大肋,撒著鹽和香料,油黃欲滴,聞著噴香。
「大將軍,廚子說羊湯還得等段時辰,叫將軍們先吃著。」一名親兵道。
元修點頭表示知道了,轉頭望向暮青道:「趁熱吃!嘗嘗廚子的手藝,喜歡的話,那兒還有一大鍋羊湯等著你!今兒非叫你吃飽不可!」
暮青卻沒動,只抬眼掃了眼大殿裡邊大口啃著羊排邊聊天的將領們,又看了眼面前的烤羊排,最後瞧向元修,冷不防地問:「大將軍...
目錄
第一章 軍中受封
第二章 人肉排骨
第三章 孤軍深入
第四章 大漠地宮
第五章 卿本紅妝
第一章 軍中受封
第二章 人肉排骨
第三章 孤軍深入
第四章 大漠地宮
第五章 卿本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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