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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十五章
蘇宜思陪著周氏回屋後，就扶著周氏在榻上躺下了。
周氏的身子還沒好索利，又坐了許久的馬車，早就累了。
「委屈妳了，孩子。妳那個叔祖母和姑姑向來就是如此，她們的話妳莫要放在心上。」周氏寬慰蘇宜思。
因著與女兒相似的長相，周氏並不想看到這個小姑娘難過。
「祖母放心，我沒有放在心上。」蘇宜思說的是真話。若是被親近的人傷了心，自然是會難過的；可若不是親近的人，即便是被攻擊，她也不會當回事，尤其是二房這樣的人。
周氏欣慰的拍了拍蘇宜思的手。
其實，她剛剛發火也不光是為了面前這個小姑娘，還因為別的事情。
二房竟然私底下與謙王妃的娘家訂親了，二房的少爺將要娶謙王妃的親妹妹。他們國公府雖說也有親近的皇子，但卻不會過多參與這些黨爭。
二房這麼做，就是把立場擺在明面上。
當國公府得知的時候，他們雙方已經在私底下商議好了。雖然還沒過禮，但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這時候再反悔，只會讓局面變得更難看，所以，這門親事是註定要結了。
他們國公府能做的，便是盡量擺明立場。
兩個人說著說著，周氏突然道：「容樂縣主妳是見過幾回的，妳覺得那姑娘如何？」
聽到這個名字，蘇宜思心裡咯噔一下。
「嗯？」見蘇宜思久久沒答，周氏再次問道。
蘇宜思連忙收斂起心中的思緒，琢磨了一下，道：「容樂縣主人極好，性格溫和，人也知書達禮。」
周氏笑著點頭。「嗯，我也是覺得如此。那小姑娘，跟她母親是不一樣的，性格平和，我見了一回就很喜歡。」
聽著周氏對容樂縣主的評價，蘇宜思攥緊了帕子。祖母這是想要為父親相看容樂縣主了吧？
緊接著，就聽周氏說道：「妳覺得妳三叔會喜歡容樂縣主這樣的姑娘嗎？」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蘇宜思猜對了。
「容樂縣主的確很好……可依我對三叔的了解，他怕是不喜歡這樣的姑娘。」
周氏沒想到蘇宜思會這麼說，微微蹙眉，很快又撫平了眉頭。
「我知道，他肯定喜歡那種性子張揚的、潑辣的。但那種姑娘，我是不喜歡的，太過吵鬧，恐怕弄得家宅不寧。」
蘇宜思道：「三叔說不定也不喜歡這樣的。」
「那妳覺得他喜歡什麼樣的？」
「我覺得，三叔可能喜歡那種嬌柔的姑娘，愛讀書，性子柔和。」
周氏笑了，搖了搖頭。「不可能的，他最討厭那種姑娘。他小時候只要見著那種姑娘，躲得比誰都遠。」
蘇宜思蹙了蹙眉。她很想說，她爹喜歡的就是現在住在隔壁的楊姑娘。可是，瞧著她爹最近的表現，她不敢說，她怕說出來之後，她爹更加排斥。而且，國公府也沒有與尚書府結親的意思，這事不能貿然說出來。
「罷了，妳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跟妳說這些做什麼。妳今日也累了，且回去歇著吧。」
蘇宜思還想說什麼，但看周氏臉上的疲憊，便轉身離開了。
晚上，蘇宜思把這件事情告訴蘇顯武，蘇顯武沒什麼反應，只說知道了。
接下來幾日，蘇宜思都在周氏耳邊暗示三叔不喜歡容樂縣主那樣的性子，可即便是說了許多，周氏仍舊沒在意。
又過了幾日，周氏與昭陽公主那邊說定了，約好在法緣寺見面。
蘇宜思得知消息，提前告訴了蘇顯武。
等到要去寺中那日，蘇顯武雖說護送周氏前去，可中途卻自己跑了。昭陽公主的臉色自然不好看，連帶著周氏也很是沒臉。
從寺中回來，周氏發了好大的火。
然後，眾目睽睽之下，周氏氣得暈了過去。
周氏倒下去的那一瞬間，蘇宜思嚇得魂都快沒了。
「祖母！」
「母親！」
不多時，蘇顯武騎著快馬把太醫帶來了。
雖然太醫說周氏無礙，只是太過生氣才會暈倒，靜養幾日就好，可蘇宜思仍舊難受得不行。
周氏之所以會這樣，跟她脫不了關係。是她幫著爹爹逃避婚事，祖母才會如此的。
同樣內疚的，還有蘇顯武。
晚上，安國公和世子也趕過來了。
這回不用安國公打他，蘇顯武就道：「娘，您跟昭陽公主說吧，下一次兒子一定去，絕不會再推託。」
安國公聽後，抬腳踢了兒子一下，怒斥。「你早這樣，你娘能被你氣成這樣？」
蘇顯武重新跪好。「是兒子的錯。」
蘇宜思看著面前的情形，心裡生出濃濃的無力感。難道，她真的改變不了任何事情嗎？
這一刻，她突然有些明白爹當年為何會娶容樂縣主了。若是她沒來，那麼祖母的病就不會好，祖母在床上躺了數月，爹爹為了寬祖母的心，年後就與容樂縣主訂親，祖母的病也漸漸好了。
後來，兩人成親後不久，漠北動亂，爹爹去了漠北，再後來，爹爹與容樂縣主和離了。
如今，祖母又再次病了，這次單純是因為爹爹的親事。想必，之後爹爹也會答應祖母的要求。
歷史再次重演。
接下來幾日，蘇宜思變得異常沈默，每日默默守在周氏床邊，一個字都不說。
隨後，她聽說了二房與謙王妃娘家訂親的事，國公府與謙王的關係又近了一步。一切，都跟她沒來時一樣。
周氏病好了些時，讓人給昭陽公主府備了一份厚禮。除了賠禮道歉，還想著再約日子。不過，這回周氏慎重許多，她打算先找人算算好日子，再安排下一次見面。
蘇宜思聽著這些事情，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的。
傍晚，蘇宜思坐在閣樓裡看著天邊。
日升日落，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而改變，天總是會暗下來的。
蘇顯武遠遠就瞧見蘇宜思坐在閣樓的窗戶旁，望著窗外發呆。瞧著她臉上的神情，他突然覺得心裡一緊，連忙快步上了閣樓。
「雖說馬上開春了，可這閣樓上的風大得很，莫要在這裡待太久。」
蘇宜思回頭看了他一眼。
此刻，年輕的爹爹與年老的爹爹彷彿重合了。
此時的爹爹真好啊，活得很鮮活，無論發生何事，他的眼神裡總是會有光。她有些記不起年老的爹爹究竟是何等模樣了，只記得無人時，她曾見過爹爹望著北方發呆，眼裡是年幼的她看不懂的哀傷。
「爹。」
蘇顯武抬手揉揉她的頭髮，笑著說：「妳祖母不是好了嗎，妳怎麼還是這樣的神情？」
蘇宜思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爹爹真的相信我是您的女兒嗎？」
蘇顯武微微皺眉。
「怕是不信的吧。若是信了，自然會信娘是您的妻子；若是信了，自然不會日日與謙王在一起，而應該去親近瑾王。」蘇宜思緩緩道。
蘇顯武沈默了許久，方道：「說實話，我相信妳是我的女兒，但，我不相信妳後面說的兩件事情。喜不喜歡一個人，心裡的感覺不會騙人，而我與修遠多年的情誼，也不會因為誰會當上皇帝而改變。」
聽到這個解釋，蘇宜思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很快，她自己擦了擦眼淚，問：「那您為何會同意見容樂縣主？您不是也不喜歡她嗎？」
蘇顯武平靜的道：「容樂縣主是妳祖母相中的，又與咱們國公府家世相當，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母親也是個好姑娘，家世也相當，爹怎麼從來不考慮母親？」蘇宜思反問。
蘇顯武皺眉，沒講話。
他說不出對楊姑娘究竟是什麼感覺。說討厭吧，又沒那麼討厭；說喜歡吧，又不可能，想到她，他心裡就有說不出的煩躁。
「妳別亂說，毀了人家姑娘的清譽。」
蘇宜思聽後，火氣上來了，剛剛悲傷的情緒一掃而空。「怎麼提起娘就是毀了清譽，說容樂縣主就不是？」
蘇顯武見面前的小騙子又不冷靜了，說道：「容樂縣主從小在京城長大，我雖與她接觸不多，但聽修遠說，她是個好姑娘。我與楊姑娘沒見過幾次，對她並不了解。」
修遠……修遠……又是謙王！
「沒見過幾次，不了解，那多見幾次，了解了解不就是了。」
蘇顯武本能的皺了皺眉。
「爹爹見過容樂縣主嗎？」
「見過幾次。」
「說過話嗎？」
「小時候好像說過，長大後沒說過。」
「這樣說來，爹爹對容樂縣主的了解，還不如對母親多。」
蘇顯武發現自己說不過小騙子，索性不再講。
「或許容樂縣主並不像爹爹以為的那樣，或許她並不適合爹爹，爹怎麼能僅憑謙王的話就斷定她適合您呢？」
蘇顯武差點就被說服了。但，修遠的人品他是信得過的，他說出來的話，分量自然與旁人不同。可這些話，他不敢跟小騙子講，他怕講了之後，小騙子會更生氣。
果然如溫兄所言，不能跟姑娘家講道理，怎麼都說不過的。
「天色不早了，吃飯去吧。」蘇顯武生硬的轉移話題。
不多時，二人來到正院。
蘇嫣瞧著二人臉上的神情，嘴角露出詭異的笑。
周氏這幾日病好得差不多了，但，安國公還是每日都過來陪著。京城的安國公府，有世子和世子夫人守著。
國公府沒有食不言的規矩，吃著飯，大家便說起話來。二房的幾人已經離開了這裡，回京城準備自家府中與謙王妃娘家訂親的事情，這一桌都是他們自家人，說起話來倒也方便。
說著說著，蘇嫣就狀似無意的說道：「剛剛我怎麼瞧三哥與思思在閣樓上吵起來了？」
她雖然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麼，但能從他們的肢體動作和神色判斷，他們似乎起了爭執；而且，他們二人下來時，也是前後腳，互不搭理。
聽到這話，周氏和安國公都看向他們二人。
蘇顯武快速瞥了蘇宜思一眼，道：「哪有，我跟大姪女好著呢，二妹妹看錯了。」
蘇嫣其實並沒想過要聽到什麼答案，聽後，笑著說：「我也覺得是我看錯了，三哥跟思思關係那麼好，又怎麼會吵架呢。」
「對，我們沒吵。」蘇顯武道。
「說起來三叔和思思關係可真好啊。我雖與思思差不多大，可思思卻不怎麼與我說話，倒是跟三叔說得多呢。」蘇嫣又繼續道。
蘇宜思聽到這話皺了皺眉，她感覺蘇嫣似是話裡有話。
接著，她就聽到蘇嫣起這話頭的真正目的。
「母親去法緣寺前一日，我聽到思思與三哥講母親要去見昭陽公主和容樂縣主。我與容樂縣主關係那麼好，若是早知道是去見縣主，說什麼都要跟母親一起去的。可惜啊，思思沒跟我講。」
這話一出，屋內頓時靜了下來。
只見周氏臉上像是罩上了一層寒光，她慢慢把筷子放在一旁，靜靜看著蘇宜思。
蘇顯武瞪了一眼蘇嫣。他這個妹妹甚是討厭，明知道母親剛因為此事被氣病了，竟然還在母親面前說這樣的事。他連忙起身跪在地上，認錯。「娘，此事是兒子所為，是我逼著思思告訴我的。」
「從前那幾次也是嗎？」
「是！」
「我沒問你，我問的是思思。」
蘇宜思深深吸了一口氣，跪在了地上。「是。」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5/24上市的【文創風】1069《三流貴女拚轉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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