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因沉迷享樂、過度開發而濒臨毀滅的星球上，有五位背負拯救家園重任的力士，投入地球的紅塞中，在覺醒與迷失中掙扎，在升華和欲望中糾鬥。一個勇敢智慧的小女神，為了母親和家園，深入紅塵喚醒迷失的五位力士，先成就了自己，又以光明照亮了他人。他們遭遇了各種各樣的磨難——情關、生死關、名利關、魔王的考驗、惡勢力的破壞，最終找到了他們要找的永恆。
《娑薩朗》是一部宏偉畫卷，畫卷展開，是一個宇宙；畫卷收起，又歸於一心。《娑薩朗》描繪出了一個多層次、多維度、奧秘無窮的世界，既展示出一種大胸懷、大氣象，又能在細微處撼人心魄、感人至深。在雪漠老師的創作中，《娑薩朗》把文學與哲學完美地融合為一，更把中華古老神話和人類未來科技融為一體，打通時空壁壘，任意出入，彰顯了無窮的想像力和創造力。更為難得的是，書中揭示了許多珍貴的中國傳統文化在方法論上的具體實踐，這些內容對於每一個想要重鑄身心、昇華生命的人來說，具有很好的學習和指導意義。
商品特色
世界著名翻譯家葛浩文傾情推薦。被學者譽為漢民族第一部史詩。一部奇幻絕倫又真實無比的劃時代史詩，一場恢宏震撼又直擊人心的命運大戲，一幅交織著善與惡、愛情與信仰、功業與平凡、征伐與和平、小我與大愛的多彩畫卷，一條盡顯人性、洗滌靈魂、開啟生命之光的跌宕征途，一部更接近世界與生命真相的終極之書，一首你我皆不願錯過的神曲——娑薩朗之歌。
作者簡介：
雪漠，原名陳開紅，甘肅涼州人。國家一級作家，甘肅省作家協會副主席，文化學者。曾獲『甘肅省優秀專家』『甘肅省領軍人才』『甘肅省德藝雙馨文藝家』『甘肅省拔尖創新人才』、中國文化部中國文化品牌協會『2015 年度中國文化十大品牌人物』等稱號。著有長篇小說《野狐嶺》《深夜的蠶豆聲》《涼州詞》、『大漠三部曲』（《大漠祭》《獵原》《白虎關》）、『靈魂三部曲』（《西夏咒》《西夏的蒼狼》《無死的金剛心》），詩集《拜月的狐兒》，文化著作《一個人的西部》《大師的秘密》（8 卷）《佛陀的智慧》（3 卷）『光明大手印』系列（10 本）『雪漠心學』系列等； 文化遊記系列:《匈奴的子孫》《堂吉訶德在北美》《山神的箭堆》； 作品入選《中國文學年鑒》和《中國新文學大系》； 榮獲『第三屆馮牧文學獎』『上海長中篇小說優秀作品大獎』『中國作家大紅鷹文學獎』『中國作家鄂爾多斯文學獎』等獎項，連續六次獲甘肅省委省政府頒發的『敦煌文藝獎』，連續三次獲甘肅省文聯和甘肅省作協頒發的『黃河文學獎』；入圍『第五屆國家圖書獎』，三次入圍『茅盾文學獎』。
審定者簡介：夢磬，歷史學碩士，十年高校教師工作經歷，後轉行為專業編輯，現任中華國際傳媒出版集團主編。
設計者簡介：于欣平，學士學位，畢業於清華大學美術學院，曾就職於清華大學繼續教育學院藝術培訓中心
微軟（中國）亞太研發集團，现为自由职业人，插图师、平面设计师
張安誠，建築學學士，畢業於中央美術學院建築學院，後留校任教；兼任北京大學黨委宣傳部藝術顧問，曾多次參與策劃國家級展覽活動；涉獵裝幀設計、產品設計、影視創作、音樂創作等領域；作品《畫品北大--北京大學120年校慶紀念畫冊》曾入圍第五屆政府出版獎最佳裝幀設計獎；網易音樂人。
章節試閱
序曲
拿起三弦子定好了音，
唱一曲娑薩朗這個秘境，
這故事本是法界秘密，
說瘋話驚醒了夢中之人。
那旋律來自靈魂深處，
從互古飄來陣陣空靈。
娑薩朗當然不是傳說，
它是不老女神的夢境，
如夢如幻構成了萬物，
那大千世界由此誕生。
這天地本是一個戲台，
那日月原是兩盏明燈，
你你我我已演了千年，
誰解其中的玄妙神通。
娑薩朗山上汪一眼清泉，
蜿蜿蜒蜒有無數個千年，
人人都飲這泉中之水，
苦的苦來哟甜的又甜。
秘密都藏在本書之中，
它是法界的空谷足音，
美玉躲進了粗碼顽石，
雪漠的瘋話裏卻有真經。
這紛紛擾擾的花花世界，
不過是雁渡寒潭的掠影；
那生老病死的人生百態，
也只是風過竹林的嘘聲；
那萬千人追求的終極真理，
究竟看何曾有永恆的實體？
因為有虔誠的光道相連，
我們才到達自由的幻城。
娑薩朗雖然壽命無盡，
也躲不過成住壞空的宿命
要是不老女神生出了白髮。
這世界就漸漸化為泡影。
我的故事裡全是夢話，
夢話卻常常泄露了真心，
有緣的你聽了這麼語，
便能走入漫天的光明……
在古老的神話傳說中，
宇宙是一個被上古大神盤古劈開的巨蛋
那利利的一斧之後，
天地生成，萬物各歸其位。
後來佛陀有了另一種說法，
他說宇宙有三千大千世界，
每個世界的形態基本相同，
都有須彌山頂天立地，
都有七重金山與香水海，
並有那四大部洲。
而人類，便生活在其中的南瞻部洲。
在人類自身的無盡探索中，
宇宙則充滿着神秘的未知，
無論將求知的腳步踏出多遠，
肉眼所見，仍不及宇宙之纖毫，
那絕大部份的虛空，
蕴藏了無窮無盡的秘密。
而那秘密，也叫秘境，
意思是未知的領域。
北俱蘆洲的娑薩朗便是秘境之一，
很久很久以前，
那秘境中住着娑薩朗天人。
他們無想亦無憂，
他們以為這天人的快樂，
會永無止境，能存在恆久。
唯有娑薩朗天人的統領者，
那個被稱為不老女神的美麗女子，
嗅到了快樂背後的憂患——
她發現自己正漸漸老去，
這意味着發薩朗秘境將要毀滅。
因為，只有她知道，
那個看起來美麗的世界，
其實是她的夢境。
适夢者一旦衰老死亡，
那夢中的世界就會化為泡影。
於是，陷入憂慮的她，
決心要找到永恒，
拯救娑薩朗人和他們的家園。
關於永恆，
遠古的智者留下了信息——
那秘密藏在一個蔚藍色的星球上，
那個星球位於南瞻部洲，
它有個簡單的名字，叫作地球，屬於娑婆世界。
智者們說，
去娑婆世界吧，去找那永恆。
於是女神派出了諸多的尋觅勇士，
他們雄赳赳氣昂昂，
發誓要完成任務如約凱旋，
卻一個個泥牛入海，杏無蹤影。
沒有人知道，
他們經歷過怎樣的故事；
也沒有人知道，
他們後來去了何處。
他們就這樣被時光和世界遺忘了，
他們同樣遺忘了使命。
但這也怪不得他們，
因為那不是一次簡單的旅行，
而是在探索一條尋觅與救贖的路。
他們的前方有無數的阻力，
不僅來自外在，也來自內在——
他們的尋覺代表了另一種信仰，
天帝和魔王都不會放過他們。
天帝會用宇宙秩序的名義制約他們，
魔王也會用黑暗力量進行阻曉與破壞。
還有紅塵中名利情執的干擾與誘惑，
更有那深重的自我迷失
與慘烈的自我經鬥……
無數因素都在消解他們的追問，
稍不留神，就此去經年了。
許多人正是在這樣的糾鬥中敗下陣來，
最後成為了一個庸碌的細胞。
只可磷那等待的女神，
她日復一日地期盼，
卻盼不來一點永恆的消息，
回應她的，只有那與日俱增的白髮和皱紋……
誰能在黑暗中開出光明的蓮花，
誰能終結娑薩朗的哀樂，
誰能奏響新一曲娑薩朗之歌，
誰能再次開啟——
序曲
拿起三弦子定好了音，
唱一曲娑薩朗這個秘境，
這故事本是法界秘密，
說瘋話驚醒了夢中之人。
那旋律來自靈魂深處，
從互古飄來陣陣空靈。
娑薩朗當然不是傳說，
它是不老女神的夢境，
如夢如幻構成了萬物，
那大千世界由此誕生。
這天地本是一個戲台，
那日月原是兩盏明燈，
你你我我已演了千年，
誰解其中的玄妙神通。
娑薩朗山上汪一眼清泉，
蜿蜿蜒蜒有無數個千年，
人人都飲這泉中之水，
苦的苦來哟甜的又甜。
秘密都藏在本書之中，
它是法界的空谷足音，
美玉躲進了粗碼顽石，
雪漠的瘋話裏卻有真經...
作者序
不合時宜的氣象
雪漠
1
我常自我調侃，自己沒有蘇献的酒量，卻有他一肚子的「不合時宜•幾十年的寫作生涯，竞都沒踩上潮流的節奏點•先鋒小說流行時，我不合時宜地埋頭二十載，磨碼「大漠三部曲」，等二十年鳞就一劍時，人家早到了火箭時代；先鋒文學過氣二十年後，我的《西夏咒》才出版，它雖被北京大學的學子稱為「神品」•但曲高和寡，至今也不過幾萬冊的銷量；等文學上剛贏得了一些掌聲，我卻又不合時宜地寫了一批文化作品，在一些人眼裏，分明是不務正業了•瞧，在時下流行碎片化閱讀時，我又寫了一部更不合時宜的大書：《娑薩朗》。
它豈止是不合時宜，還不合地宜呢！
因為，這是一部「史詩」。有很多次•我一邊寫，一邊罵自己「傻逼」——這年頭，誰還讀史詩啊？有朋友問，你為啥寫這書？我說，寫一種情懷，寫一種氣象。我的《大漠祭》們有生活，我的《西夏咒》們有才華，我的《空空之外》們有思想，我的《老子的心事》們有學養，我的《野狐嶺》有咱「呼風喚雨」的能力，我的《娑薩朗》，則有我的氣象和境界。正如人民文學出版社陳彥瑾女士所說：【《娑薩朗》一出，在氣象上，您真的少有對手了，它是東方智慧的集大成者。」
這話，我愛聽——呵呵，這種話，誰不愛聽呀？
也有朋友說，這時代，誰還有讀史詩的心情呀？
於是•我說，我的《娑薩朗》不是寫給你讀的，而是寫給你供的。有些書，你只要供了它，就能體現你的價值。呵呵，這當然是針對這位不讀書的朋友的。供咱的書，總比供那欲望和銅臭好一點吧？
史詩距離人類已經太遙遠了。那是人類文明童年時代的歌搖。它充滿奇幻的想像，充滿詩意的田園生活，充滿激動人心的戰鬥，更少不了令人敬仰的英雄，和蕩氣迴腸的愛情。《吉爾伽美什》《羅摩衍那》《摩詞婆羅多》《伊利亞特》……它們是人類文明的乳汁，伴着人類，度過了奇絕或夢幻的童年。人類文明的少年飛快地長大，那些童年的歌搖，也隨着耳邊呼呼的風聲，散落在歷史的塵埃中。偶爾，那童議還殘留着些許氣息，若有似無地緊繞，形成幾個間斷的旋律——《羅蘭之歌》《格薩爾王》《神曲》《失樂園》….…
長大的成人們不再唱響那兒時的童諮，他們甚至會差於自己曾喜歡過它們，將那兒時的詩意當成幼稚。兒時的人類相信在生活之外，還有一個奇幻的世界，相信有超越肉體的高貴精神，相信英雄，相信對永恆的追尋。而長大的他們開始懷疑夢想，開始覺得滑稽，開始嗤之以鼻，便棄之如敝履了。
對史詩的遺忘，某種意義上，正是對夢想的遺忘。就像是對童議的遺忘，某種意義上，正是對童真的遺忘。
於是，童真在成人世界便不合時宜，夢想在現實世界也不合時宜，史詩在如今的時代——甚至在過去的很多個時代——更是不合時宜。
不合時宜的我，寫不合時宜的作品，倒也算是很合宜。
2
黑格爾在《美學》中說，中國人沒有民族史詩。這就像是說中國文明的童年時代沒有童議，令人一下子生起情感上的涼意和心酸•沒有童論的童年多麼不溫馨！我們怎麼可能是童年不幸福的孩子呢？我很想反駁黑格爾，但同時也不得不承認，如果以他的標準來看，漢民族——而不是中國人——確實沒有他所說的那種史詩。因為，就連大部頭長詩，在漢民族文化中，都一向稀罕。有許多文學評論家、美學家就此問題，提出了諸多的個人見解，羅列了諸多的這樣那樣的原因。
可我想，既然人家說漢民族沒有史詩，那咱就寫一部吧。
我是個作家，沒必要去找漢民族沒有史詩的原因，我要做的，就是把它寫出來。
這個決定一作出，我自己先把自己嘲笑了一頓：現在，誰還會讀史詩？何況人類文明的童盏可不是好唱的。它確實單純，可也氣魄宏大；它確實質樸，可也極其豐富；它確實明了，卻也蕴含至高的智慧。最關鍵的是，它還足夠長篇，這意味着夠我寫好幾部小說的時間，卻只夠寫這一部史詩。回想這部書的寫作和打磨過程，仿佛是經過了漫長的遠征•八卷本一百多萬字，每修改一遍，八個月的時間便倏然而逝，前前後後已有不下六七遍，這還是以我「噴涌」的方式完成的。不然，還不知要磨秃多少筆頭。
在五十多歲的黄金生命裹，咋想，這都是一掷千金殺的揮霍。
值得嗎？每次，我都會這樣問。
每改一遍時，我也會笑問一句：現在，還有人讀史詩嗎？
但我也只是一問而已，那答案根本不重要。因為，我不在乎。
我寫了，讀不讀是別人的事。
3
或許，我們漢民族沒有黑格爾認為的那種史詩，但我們從來不缺神話。如果說史詩對應的是文明的童年時代，那麼神話就是文明的嬰兒時代。史詩中從來不乏神話，因為那些神話正是史詩的發源。如果說神話像是一顆顆天然的珍珠，那麼史詩便是那光彩熠熠、巧奪天工的珍珠衫，且這珍珠衫上還點缀了其他的各色珍寶。
正因為此，當有人說我寫了個長篇神話時，我沒有刻意糾正說是史詩。因為他們看到了這部史詩中的神話元素，比如生活在天界的天帝、天女、天兵天將；有各種神通能為的魔王和總是死了又復活的巫師；不老女神的彩虹般身體和娑薩朗秘境；奶格瑪一個念頭便可穿越任何時空；幻化郎用神奇幻身施展各種本領；一顆蕴藏無窮能量的空行石和神秘空行人；還有傳統神話中的戰神刑天留下的寶藏......
這些神話元素隨處可見，但我寫的並非神話。神話已經被人類當成了假話和妄想•人類似乎從沒想過，或者可以換個視角去看神話。
又或者說，在我的世界中，這些被認為是神話的東西，恰恰是另一種真實。也許，我寫出的世界，才是至高的真實呢。當然，你可以當成一種文化的真實。
史詩《娑薩朗》講了一個並不複雜的故事。
一個因沉迷享樂、過度開發而濒臨毀滅的星球上，有五位背負拯救家園重任的力士，投入地球的紅塞中，在覺醒與迷失中掙扎，在升華和欲望中糾鬥。一個勇敢智慧的小女神，為了母親和家園，深入紅塵喚醒迷失的五位力士，先成就了自己，又以光明照亮了他人。他們遭遇了各種各樣的磨難——情關、生死關、名利關、魔王的考驗、惡勢力的破壞，最終找到了他們要找的永恆。
故事很簡單，劇情很精彩，因為精彩的劇情，永遠來自於人物的内心，那裏有堅定的衙往和永不放棄的倔強。
在這部史詩中，我注入了廣大深厚的文化內容，貫穿整部史詩的中心人物便是五位力士，他們代表著傳統文化中的五行能量；那娑薩朗秘境、天界、修羅道，是傳統文化對宇宙世界的另一種解讀；世界的成住壞空如何演變，以及時間的極長與極短的相對，給我們展示了一個更宏闊的觀察空間，也讓我們從造物的視角觀看了無常的變化；醫中對六道進行了前所未有的詳盡描述，當然不是為了渲
染字裏行間的某種氣氛；歡喜郎、威德郎和密集郎對於建功立業、青史留名的渴望，這不正是積極入世的文化的折射麼？
尤為珍貴的是，本書中還呈現了另一種難得一見的文化，它不僅體現在了義的智慧之中，還體現在具體的方法論上。我相信，一定有人能夠識別出，那是多麼珍稀的寶藏，它是關於生命的最真實的真相。
4
很小的時候，我就很愛聽各種各樣的神話。長大後，我才明白，我對神話的喜歡，表面上看是因為它們的故事很奇幻，真實世界裏不可能看到——夸父追日、精衛填海、刑天舞干戚，多麼的不可思議！實際上，我喜歡它們，是因為它們隱含了一種我很喜歡的精神特質——追尋，永不放棄的追尋•夸父追尋着太陽的光明，精衛和刑天追尋着自己所認為的一種精神，他們都有一種想要在最不可能中達成可能的勇氣和心力。這種強大的心力，某種程度上打動了我，因為不合時宜的人，總是做不合時宜的事，難道不也需要一些勇氣和心力麼！
《娑薩朗》史詩的主題便是追尋。
它尋找的東西，是永恆•
這可謂是最不可能達成的尋觅•世間萬事萬物皆不能永恒。
也許，自從有人類開始，就有了對於永恆的尋觅。有的人在尋觅永恆的不死肉身，於是濫用權力，不惜勞民傷財•最終還是灰飛煙滅；有的人在尋觅永恆的事功，可不過數十載，事功就成了風塵中的黃葉；有的人在尋觅永恆的聲名，希望能永遠留在歷史長河中，可一眨眼，就被歷史長河的浪花淹沒；有的人在尋觅永恆的愛情，想要它活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它卻往往活不過一個春去秋來。
在對永恆的尋觅上，人類落敗得很徹底，就像是生來就是要被打敗的那樣•好在人類的記性普遍不怎麼好，所以倒也沒有覺得尊嚴蕩然無存，依舊在孜孜不倦地尋觅各自想要的永恆。
我當然不會笑話上面的那些追尋者。儘管我知道，他們追尋的物事無法永恆，但他們有他們追尋的樂趣，那體驗何嘗不是一種財富？更何況，我不也在做着同樣的事情麼——我也在追尋永恆呀！只是，我追尋的是另一種永恆•
5
史詩的另一大重要元素，是悲劇。以西方史詩的文學審美眼光看，沒有悲劇色彩的史詩，簡直就像沒有約麗顏色的世界，只剩下灰撲撲的一片。
這部書中，同樣不乏悲劇色彩。
不過，與一些刻意安排悲劇的創作者不同，我無需刻意安排角色的悲劇，就已經發現了這個世界太多的悲劇。最令很多讀者牽心的一酌悲劇，便是歡喜郎的愛情。本是一個充滿和平理想的善良青年，只想與愛人過平淡的日子•可他還是一個王子，並且有一個尚武的父親。他的懦弱平和與父親對他的期待，產生了強烈的衝突，衝突最終引爆，將一個幸福的婚禮，變成了一個血腥的悲劇。從此以後，他蜕變為嗜殺的惡魔•而另一韵賺人眼淚的悲劇，主人公是華曼公主，她原本是一個高貴純潔的女神，可以為了信仰而拒絕婚姻•然而，卻遭遇惡徒論落風塵。
一個最不願殺戮的人•卻成了嗜好殺戮者；一個最不願親近男性的人，卻被迫人盡可夫。多麼戲劇化的反轉，但我並不是有意如此安排。儘管有人說，悲劇的真論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減給人看，還有人說，只有悲劇才能激發人的崇高情感。
這些，都不是我的意圖•準確地說，我沒有任何意圖，我只是真實地呈現了那必然會發生的真實，而它們卻被人們名之為「悲劇」•在還未寶現超越的二元世界中，極端地追求某一端，必然會落到它相對的另一端。這不是我的安排。而是二元世界的規律•也許，這才是悲劇的真正原因。
但悲劇顯然並非一無是處，自我糾結善惡總鬥的歡喜郎，最終走上了尋觅光明之路；體驗過最純潔•也經歷過最航體的華曼公主，最終也找到了自己的中道智慧。
那麼•對永恆不斷追求卻不斷落敗•算不算悲劇？
我覺得它不算真正的悲劇，比起尋觅的失敗，也許錯誤的尋員才更像是悲劇•譬如•在沙漠中尋覺綠洲的人，苦苦追尋•耗盡一切•最後卻發現追荐的只是一片海市蜃樓，無數的人這樣追尋過，整個人類都這樣追尋過•或者說•依然在追尋着。
如果非要我給悲劇一個定義，那就是這樣吧。但實際上，無論悲劇•或是喜劇，都不是這部史詩的主題。
它的主題依然是尋觅，尋觅一種永恆的光明。
6
不知在甚麼時候，我突然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在整個人類歷史中，追尋本身比追尋的對象更加恒久。一代代人的功名利禄、恩怨情仇，被時光的朔風吹散，零落成泥，但一代代人對功名利禄、恩怨情仇的追尋，卻生生不息——執著的另一面，何嘗不是堅朝不拔？
既然人類的天性如此執著於追尋，如此地堅朝不拔，為何不去追尋某些真正值得追尋的東西？值不值得，各有各的評判標準，但至少我們都很清楚，海市蜃樓總是會令人失望的。
《娑薩朗》史詩中的奶格瑪，正是一個苦苦追尋者。她雖然是天人，有着彩虹般的身體，還有無想定的心靈功夫，但她依然是個苦苦追尋者。在這一點上，她和普通的地球追夢人，很是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她要尋觅的不是千秋功業，不是喧天聲勢，不是誘人的愛情，而是永恆•據說，只有找到永恆，才能拯救她垂老的母親，和濒臨毁滅的家園；據說，那永恆在地球人的心中；又據說，地球人自己卻並不知道。因為，他們從來不向心内追尋，永遠都在向外追尋•方向錯了，於是南辕北辙，徒勞無功。
奶格瑪最終找到了永恆。她發現，那永恆原來是一種智慧，它更像是一種自我發現和覺醒。這是一種究竟真理的淨光。找到它，就找到了永恒•而在找到它的同時，他也成了光明本身。光明的本能是照耀，它既不追尋，也遁藏，它只是在那裏照耀。
也許，真正能完成追尋的，是無須追尋，它一直在那兒，它不是發明，它只需要發現。
這部史詩的故事，是整個人類的故事，也是我的故事。
我也一直在追荐。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從我發現無常的時候起，我就開始尋找永恆。我像啼血的杜鹃，一口口血，出自尋觅之心。
我是那個唱着童諮的人，也是那個聽着人類文明童謠長大的孩子。人類文明的童議，總是有着自己獨特的風味•有的像是在尋根•有的像是作某種預言，還有的就是為了歌頌英雄。
史詩中多的是英雄，也許是因為英雄最喜歡做不可能的事•做成了，便成了英雄。所以英雄也有可能是傻子，《娑薩朗》史詩中，也有一個憨憨傻傻的人——流浪漢——身藏大力卻不自知，待人率真實誠，甚至是太好騙•幾乎誰都可以騙他，可以欺負他，因為他甚麼都相信•你待他好三分，他恨不能待你好百分，甚至犧牲自己的生命•巫師用傀儡變出的那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用一碗麪條就讓他如同見到了母親；恐怖兇惡的夜叉女，變成了一個美麗溫柔的女子，那點點羞怯與柔情，瞬間便灼熟了他的心•即便是暴露了夜叉的真面目，也無法將他從痴情中震醒；好兄弟為了自己的利益，要他作出生命的付出，他也甘之如贻；每一次眾人陷入艱險的困境•總是他豁出命來敢用空行石的能量，眾人才能化險為夷，他卻數次掙扎在生死的邊緣，直到最終真的逝去……還有一個關於他的、令人感到不公平的秘密•他至死都不知道。
他真的是書中最傻最傻的人。
有個看過書稿的朋友說，作為角色的塑造者，我對流浪漢有欠公平•我說•流浪漢就連公平不公平的概念都沒有•他根本不計較這些。他完成了他自己。書中我最喜歡的英雄就是他•說真的，那也是我自己。
其實，《娑薩朗》史詩中，每一個戰勝了自己的人，都是我。當然，也是每一個人。
7
在我眼中，永恆也可以換成另一個詞：意義。
對意義的追求，伴隨了我的一生。隨着我對追求意義的拓寬，我的生命也在變化。
從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起，我就在尋找一種死亡後消矢不了的東西。後來，我發現，它也是藝衛的價值。因為人死去之後，他創造的藝術世界能相對地實現不朽。
有二十多年的時光，我在關房的書桌上，一直放着兩張照片：一張是雷達老師，代表文學；另一張代表信仰。它們伴我度過了二十多年的閉關歲月。
這兩張照片都有意義，但代表的意義不一樣：一種是形而下的意義，一種是形而上的意義•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我的靈魂總是在糾結，忽而文學佔上風，忽而信仰佔上風•當文學佔上風時，我就噴出一些文學作品；當信仰佔上風時，我就噴出一些文化作品•這就是兩種力量糾鬥的結果•在我五十多歲的時候，這兩種東西卻神秘地相遇了，這便是史詩《娑薩朗》•它完美地整合了二者•成為我生命的另一個紀念碑，也是我一生的標誌性建築。
不同的人，會看到不同的《娑薩朗》。
《娑薩朗》的另一個緣起，就是死亡。
從很小的時候起，我就經常會想到死亡，總拿死亡做生命的參照物。這在西部，已成集體無意識了。雷達老師生前也這樣。每次，我談出版他文集的事，他就拿死亡說事•一談死亡，許多意義便仿佛消解了。於是，我對他說：「雷老師，意義不在於你個體生命的消失與否，不在於作品有沒有人讀，而在於你是不是把這種精神傳遞開來。你曾經幫助過雪漠，你點亮雪漠之後，雪漠可以點亮其他人，這就是你的意義」所以，作品的意義是可以傳承的•當一部作品影響了一個讀者，影響了一個作家，影響了一個家庭時，它就有了精神的傳承性，這種精神會傳播開來，或傳承下去•這就是意義。
不過，話雖如此說，雷老師去世後，我卻忽然不想寫作了，覺得失去意義了。時不時地，我就會像祥林嫂談阿毛那樣說•雷老師都不在了，我的寫有啥意思？心頭總是會勇上濃濃的滄桑。為啥？知音沒了•所有的演奏都像是失去了意義。
師母楊秀清卻說：「雪漠，你還年輕，還是要寫下去，雷老師在天有靈，還是希望你能寫出更好的作品•再說，你還有那麼多讀者。
她這一說，我才覺得又有了寫作的理由。
當然，《娑薩朗》的寫作，還有一個理由，我想保留一些不應該消失的東西，因為這世上有它，就定然會有人獲益。對於一些讀者，它是有意義的。當然，一個人覺得有意義的東西，另一個人卻不一定覺得有意義。所以，意義只存在於跟你有關係的人之間，沒有關係的人是沒有意義的。在老祖宗的說法裏，這就叫緣。
對於文學，我也一直在尋找一種緣。我的第一部小說《大漠祭》出版，就與西部那塊土地有了關係。所以，上一世紀八十年代的西部，很多東西已經消失了，但因為有了《大漠祭》，那個時代就被定格了。所以，直到今天，還有很多人在談《大漠祭》•而我的作品意義之一，就是定格一個時代。
第二個意義是生活的意義。
首先，文學讓我感到快樂。寫《娑薩朗》時•我很快樂•死神總在遠處發着笑聲——從我有生之日起，她就笑個不停———進入寫作時，死神的笑就遠了，我的生命誕生了超越死亡的東西。我創造的藝術世界，定然是超越死神的。一想到這，我就感到幸福•這就是寫作對我個體生命的意義。
接下來，要是讀了我的書，能給讀者帶來快樂，那麼，對讀者來說，我的寫作也就有了意義。無論世界也罷•讀者也罷，要是因為我的存在，有了一種不一樣的變化，那麼我就寫•沒有這個意義，我就不寫。
你可以看出，這意義的確定，其實也是我存在的價值。甚麼是意義？甚麼是價值？我追求的意義是，我的追求，在我的肉體消失之後，還有存在的價值•如果那價值隨死亡消失，意義也就消失了。
從這一點上看•《娑薩朗》是有意義的•無論對於中國文學，還是東方文化，它都有創造性的價值•讀者讀了之後，會明顯感到一種升華。
北京大學中文系的陳曉明教授說，雪漠的作品很奇怪，很多作家的作品，一看就是「他」的，變來變去，本質難變。但雪漠的每一部作品都不一樣，都是另一個東西。
為甚麼？因為，我自己在變，我在追求一種升華。我時時在打碎過去的自己，時時在創造一個新的自己。體現在雪漠作品裏的，總是新的雪漠•我跟我的作品一起成長。就是說，我總在成長，我必須成長，我必須打碎自己，所以我的作品也必然變化•這部《娑薩朗》，也是我打碎自己後的產物。
當我發現自己在某方面非常成熟時，我就一定要打碎它。當我發現待在涼州能很好地生活時，我就離開它，走向一個新的地方•當我發現嶺南很好，我可以很滋潤地生活時，我就一定要走向一個新的陌生•當沂山書院已經建好，我又會選擇到更遠的地方去。所以，我一直在走，一直在打碎自己，讓生命有一種新的可能。這也是一種意義。它會讓我變得大氣，因為我可以接觸任何一個世界，可以融入任何一個群體，可以面對任何一種境遇，可以創造出不一樣的束西。
此外，我還在追問更高的意義•我一直在追問，我的作品對人類有甚麼意義？因為人類終究會消亡—恐麗都消亡了一那麼•我們的作品•我們的寫作•對入類有基麼意義？我一直在追問•所以，我對我的作品有兩個要求：第一，世上有它比沒它好；第二，人們讀它比不讀好，做到這两點•我就寫•做不到•我就不寫了。
《娑薩朗》做到了這兩點。
此外•《娑薩朗》還做到了另一點：為往聖繼絕學。西部有個全真派老道長•八十多歲了，叫馮宗夷•前些時•他在臨死前，打電話給我說•「雪漠•你趕緊絕來，我有東西傳給你，我今天晚上就要走了小我說•你不能走•等着我•於是•他就等着我。等我過去時，他便將他一生積累的東西傳給了我。然後，他了無牽掛地走了•馮道長有幾大絕學：邵子神數的心傳論匙、道醫、祝由科，内丹等等。幾十年中，求者無數，他就是不教•臨終時，他只想教給我。為甚麼？因為他知道，我會傳承下去，所以•文化傳承很重要。
在《娑薩朗》中，有無數這樣的絕學。有一些，像風中之爛那樣傳承了千年，到我這兒，才形成了文字。
不管是文化還是文學，一定要有一種精神的傳承•復旦大學陳思和教授說：「在中國作家中，雪漠和張承志是最具有精神性的•的確•對精神性的追求，是我作品的重要基調，這一點，在《娑薩朗》中，表現得更為明顯。
雷達老師也是這樣，他雖然走了•雷遠精神卻傳遞給了很多人•我們現在還在缅懷他，我們會像他那樣做人，會像他那樣面對這個世界，會像他那樣利益這個世界，這時候雷達精神也就有了傳承。
這《娑薩朗》，同樣也是諸多文化傳承的載體。
我的作品很多，各種版本共計八十多部•每一類讀者都能找到一個入口，找到我想創造的那個意義•因為•我所有的文學作品、文化作品，都想給世界帶來一種光，都想照亮有緣的你。
當你是萤火蟲時，你就先照亮自己；當你是火把時，你就能照亮身邊的人；你慢慢長大時，你的光明會越來越亮•就能照亮更多的人•等到有一天，你能照亮世界，有整個世界時，你就是太陽。這也是《娑薩朗》中諸多人物的命運軌跡。
我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寫了那麼多，秘密只有四個字：戰勝白己•所以，在任何時候，我都在做一件事情：戰勝台己•很小的時候，就是這樣，越是長大，戰勝自己越麻煩，但我一直在戰勝自己——戰勝欲望，戰勝愚痴•戰勝仇恨，戰勝來戰勝去，自己也越來越強大了，作品也就多了。
《娑隨朗》中，同樣也充滿了靈魂的糾鬥：靈與肉的糾鬥、個體與社會的糾鬥、生存與命運的糾鬥、自我與他人的糾鬥•……這類無量無盡的糾鬥，同樣充滿了人類的天空。
我的人生中，也充滿了糾鬥，充滿跟白己的戰爭——我天生是一個作家，有着各種欲望和糾結，但我又想當一個超越的佛陀，於是就免不了糾鬥•我的生命，就是在這種糾結中成長的。直到有一天，「」地一聲，我的世界一片光明。
《娑薩朗》寫的，同樣也是我的糾鬥和升華。因為它探入靈魂深處，就有了與時下的文學不一樣的氣象，雖然不合時宜，但日照江河•氣象萬千•滾滚滔滔，源遠流長。
《娑薩朗》中所有的人物，也跟我一樣，都在追求永恆和不朽•這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夢•因為，世界是無常的•在無常和永恆中間，有一種不可調和的東西•這種一言難盡的糾結•構成了作品異乎尋常的複雜和博大。
直到今天，我仍然在尋找永恆。明明知道•永恒不可能，世上哪有甚麼永恆？除了一種永恆的精神之外，個體生命的永恆是很難實現的，但我總想實現•我總想在肉體消失之後，留下一些不朽•這也是我一直在努力的原因，就像堂吉詞德鬥風車一樣。於是，我獻身藝衛，獻身信仰，其目的，就是想在無常中建立永恆。
我的智慧告訴我，世界總會變化，一切總會過去。一切都在變化、變化、變化，消失、消失、消失•而我的需往卻讓我總想在消失之前，留一點消失不了的東西。我選擇了藝術•我需要一種與世界溝通的方式，需要一種能被這個時代接受的殺述方式，需要在個體生命的豐富與世界的豐富之問建立一座橋樑。
我一直在努力，《娑薩朗》就是努力後的成果。
《娑薩朗》是一個契機，它能夠把藝術世界與世俗世界、信仰世界與現實世界結合起來。有了這個契機，我們會多一種可能性。
我追求的成功，其實還是戰勝自己。就是將自己徹底打碎，融入一個巨大的存在•或者成為一個巨大的存在。這就是我自己的追求。
當然，與世界溝通時，我有我的方式•我先是吸纳，跟幾乎所有人的相遇中•我都能學到東西•一個人低到極致時•只要你足夠人，你就能成為大海•人低為王，水低為海，三人行必有我師，不要有成見，完全地包容，完全地接受，完全地汲納，不懈地學習•然後，把學到的東西化為營養，創造價值，分享出去——用世界能夠接受的方式分享出去。我的行為就構成了我的作品•隨着我的成長，作品就越來越豐富了。
《娑薩朗》也是學習的產物。它用一個作家的方式，向人類歷史上的那些偉大史詩致敬。
8
很小的時候，我就逃離了家庭，一個人待着，盡量與世隔絕。我永遠逃離人群，留給自己一個靈魂的空間•直到有一天，我不用再逃了，因為我在人聲喧嚣之中，也如處礦野，沒人再能影響得了我，一若《娑薩朗》中的勝樂郎。
寫《娑薩朗》之前，沒有「娑薩朗」，我只有讓自己成長，到最後，我成了它的時候，就讓它從心裏流出來•所以，我不是在創造它，而是我成為它。這需要時間•我用了二十年，讓自己成了「大漠祭」們；用了三十多年，才讓自己成了「娑薩朗」。
在書中，我找到了永恒。
還有人問我，《娑薩朗》史詩故事的時間背景是甚麼時候？
我說，任何時候。
無始以來的追尋，依然在繼續；無數人的尋觅•定然還會有無窮盡的續集•時間只是一個幻覺，空間只是狭隘的秩序規則•在《娑薩朗》中，空間有很多重•人類的心靈有多豐富，世界就有多少層空問。當你不再習慣性地，試國將故事釘在某個確定的時間座標點上時，你能得到的，反而更多。
更何況，我說的原本也不是某個時間點、某個空間點的故事。
之前寫很多書時，特別是寫「大漠三部曲」時，我的意圖是「定格」，將特定的歷史時期、特定的地域、特定的人群和生活，像定格畫面一樣定格下來，為的是在飛速逝去的時光中，搶回一點歷史的碎屑。
但動與靜，定格與流淌，何必只執其一？
我既可以定格特定的歷史橫剖面，也可以「流淌」經久不息的歷史歌論——過去、現在、未來，哪個不是歷史？《娑薩朗》就是這樣流淌着的歌諮，它是過去，是現在，也是未來，或者說，無所謂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如果你喜歡，就跟我一起唱這首關於永恆的「娑薩朗」之歌吧。
——2019年4月14日初稿於尼泊爾雪漠圖書中心
——2019年5月1日定稿於甘肅涼州雪漠書院
不合時宜的氣象
雪漠
1
我常自我調侃，自己沒有蘇献的酒量，卻有他一肚子的「不合時宜•幾十年的寫作生涯，竞都沒踩上潮流的節奏點•先鋒小說流行時，我不合時宜地埋頭二十載，磨碼「大漠三部曲」，等二十年鳞就一劍時，人家早到了火箭時代；先鋒文學過氣二十年後，我的《西夏咒》才出版，它雖被北京大學的學子稱為「神品」•但曲高和寡，至今也不過幾萬冊的銷量；等文學上剛贏得了一些掌聲，我卻又不合時宜地寫了一批文化作品，在一些人眼裏，分明是不務正業了•瞧，在時下流行碎片化閱讀時，我又寫了一部更不合時宜的大書：《娑薩朗》。
...
目錄
Ⅰ星光中的力士
序曲/1
第一樂章
第1曲 奶格瑪說 / 11
第2曲 命宮 / 25
第二樂章
第3曲 女神 / 37
第4曲 失聯 / 49
第三樂章
第5曲 天鬥/67
第6曲 寂天 / 76
第7曲 兜率天 /89
第四樂章
第8曲 勝樂郎 / 97
第9曲 迎娶 /110
第10曲 麻風 / 117
第11曲 諾言 / 133
第五樂章
第12曲 幻化郎的時空 / 147
第13曲 一個肉體兩個靈魂 / 162
第14曲 星光中的力士 / 185
第六樂章
第15曲 天上的故事 / 197
第16曲 帝釋天 / 209
第17曲 大夢 / 218
第七樂章
第 18曲 泥婆羅 / 261
第19曲 忘年之交 / 280
第20曲 人皮書 / 291
第21曲 毒龍洲 / 312
第22曲 入獄 / 339
第八樂章
第23曲 空行聖地 / 355
第24曲 奶格瑪的長夢 / 367
第25曲 愛情 / 385
第九樂章
第26曲 拜師 / 405
第27曲 落難 / 424
第28曲 轉機 / 445
第29曲 脫險 / 459
第30曲 別離 /468
第十樂章
第 31 曲 歡喜郎的苦惱 /481
第32曲 父王的心 / 494
Ⅱ王子的血腥婚禮
第十一樂章
第33曲 事業的長城 / 3
第34曲 歡喜郎練劍 / 20
第35曲 命運之賭 / 40
第36曲 屈辱 / 58
第十二樂章
第37曲母后的心/85
第38曲 靈魂的訴說 / 112
第39曲 追問 / 128
第十三樂章
第40曲 老夫子的劇情 / 141
第41曲 密集郎的瘋言瘋語 / 153
第42曲傳遞 / 173
第十四樂章
第43曲 金剛亥母 / 183
第44曲三力士 /199
第45曲獄卒 /205
第十五樂章
第46曲 梵天和金字塔 /223
第47曲遁藏 / 237
第十六樂章
第48曲有為 /255
第49曲 無修 / 270
第50曲 再會師尊 / 289
第十七樂章
第51曲 磨隅 / 299
第52曲情話 / 323
第十八樂章
第53曲 生命之火 / 333
第54曲 觀修 / 346
第55曲驚夢 / 356
第十九樂章
第 56 曲 絕境 / 383
第57曲 煉獄 / 397
第二十樂章
第58曲重逢 / 419
第59曲修身 / 436
第二十一樂章
第60曲 救贖 / 459
第61曲 武功 / 466
第62曲 心燈 / 480
第二十二樂章
第63曲 升華的愛 / 489
第64曲 甘露 / 502
Ⅲ造化的魔盒
第二十三樂章
第65曲 地獄(上) / 3
第66曲地獄(下) / 26
第67曲 尋找 / 48
第二十四樂章
第68曲 密集郎的噬語 / 67
第69曲 比翼 / 84
第70 曲 大山 / 97
第二十五樂章
第 71曲 戰神 / 105
第72曲 美人心機 / 114
第73曲慘敗 / 126
第二十六樂章
第74曲 度化 / 149
第75曲 成長 / 158
第76 曲 斷手 / 163
第二十七樂章
第77曲 降魔 / 175
第二十八樂章
第78曲 山重水複 /221
第79曲 破菌 / 236
第80曲 粗幻身 / 253
第二十九樂章
第81曲返鄉 / 279
第82曲女難 / 305
第三十樂章
第83曲 清淨幻身 / 337
第84曲 魔盒 / 356
第85曲 造化仙人 / 374
第三十一樂章
第86曲 補天 / 393
第 87曲 念黑經咒的行者 / 408
第三十二樂章
第88曲 黑城堡 / 425
第89曲 巡遊 / 444
第三十三樂章
第90曲 被俘 / 459
第91曲 解救 / 479
第三十四樂章
第92曲 如幻 / 509
第93曲 變異 / 522
第94曲 噩夢 / 530
Ⅳ空行人與空行石
第三十五樂章
第95曲 欲網 / 3
第三十六樂章
第96曲擂台 / 19
第97曲 漫天的唾星 / 36
第三十七樂章
第98曲 威德郎的心思 / 51
第99曲 情魔 / 71
第三十八樂章
第100曲 流浪漢 / 103
第 101 曲 七芒星 / 132
第102曲 祭神 / 159
第三十九樂章
第 103 曲 猝燃的戰火 / 187
第104曲 國師 / 218
第105 曲 群盲 / 248
第四十樂章
第 106 曲 脆計 / 269
第107 曲 埋伏 / 295
第四十一樂章
第108曲 空行石 / 315
第109曲不可控的神力 / 335
第110曲 魔性之戰 / 354
第四十二樂章
第 111曲 營救 / 371
第112曲 巫師 / 397
第四十三樂章
第 113 曲 家園 / 437
第114曲迷魂 / 450
第四土四樂章
第 115 曲 齊聚陰陽城 / 485
第116曲 惡鬥 / 507
Ⅴ刑天的寶藏
第四十五樂章
第 117曲 烏雲 / 3
第118曲 入紅塵 / 24
第119曲 獸人 / 38
第四十六樂章
第120曲 受難 / 55
第121曲 救夫 / 80
第四十七樂章
第122曲 東山再起 / 107
第123曲 精靈國 / 134
第124曲 野人谷 / 145
第四十八樂章
第125曲 傷痛 / 163
第126曲 死門生機 / 174
第127曲 演示 / 200
第四十九樂章
第128曲 斷頭谷 / 233
第129曲 刑天的寶藏 / 255
第五十樂章
第130曲四武士 / 293
第131 曲 歸來 / 315
第五十一樂章
第132曲 黄雀在後 / 351
第133曲 塔樓 / 370
第五十二樂章
第134曲 疑心 / 395
第135曲 遷識 / 413
第五十三樂章
第136曲 長壽法 / 447
第137曲 依怙 / 470
第 138 曲 屠場 / 483
第139曲偷襲 / 511
第五十四樂章
第140曲 戚國 / 531
第141曲 撤軍 / 554
第五十五樂章
第142曲 死士 / 571
第143曲 役心 / 598
第144曲 再訪 / 624
Ⅵ復活的巫師
第五十六樂章
第145曲 小勝 / 3
第146曲 感染 /18
第147曲 承受 / 41
第五十七樂章
第148曲 大寶 / 57
第149曲 牛陣 / 66
第150曲 鬥法 / 74
第五十八樂章
第151曲 黑經 / 105
第 152 曲 廊殺 / 119
第五十九樂章
第153曲殺度 / 141
第 154曲 治心 / 160
第155 曲 厲鬼 / 182
第六十樂章
第156曲 中邪 / 211
第157 曲 行刺 / 230
第六十一樂章
第158 曲 點化 / 255
第159曲出山 / 267
第六十二樂章
第160曲 紅塵中的「淨土」/ 291
第161曲 異化 / 307
第六十三樂章
第162曲 拯救 / 323
第163曲 怪物 / 339
第六十四樂章
第164曲 山雨 / 357
第165曲 諜計 / 380
第166曲 要塞 / 394
第六十五樂章
第 167曲 心機 / 413
第168曲 搶奪 / 423
第169曲 死亡的磨盤 / 437
第六十六樂章
第170曲 聖光 / 449
第171曲 洗刷 / 461
第六十七樂章
第172曲 幻化系統 / 479
第173曲 遠程攻擊 / 497
第六十八樂章
第174曲 採氣 / 515
第175曲 群狼 / 530
第176曲 乾屍 / 539
Ⅶ神秘的紅嘴烏鴉
第六十九樂章
第177曲 懷疑 / 3
第178曲 追蹤 / 19
第179曲 火帳 /27
第七十樂章
第180 曲 壯丁 / 47
第 181 曲 蒙汗藥 / 56
第 182 曲 突圍 / 65
第七十一樂章
第 183 曲 獨光 / 77
第 184曲 困獸 / 90
第185曲 逃遁 / 98
第七十二樂章
第186 曲 熏染 / 121
第187曲 物資 / 130
第188曲 酒宴 / 138
第189曲 談判 / 155
第七十三樂章
第 190曲 軟禁 / 171
第191曲诛心 / 185
第 192曲 投誠 / 222
第七十四樂章
第193曲 密林 / 235
第194曲 洪水 / 248
第195曲 痛悔 / 266
第196曲 歌聲 / 277
第七十五樂章
第197曲 迷局 / 297
第198曲 蜕變 / 310
第七十六樂章
第199曲幻境 / 327
第200曲 烏鸦 / 338
第七十七樂章
第201曲 匯合 / 365
第202曲 迫害 / 379
第203曲 魔境 / 396
第七十八樂章
第204曲 沉匯 / 409
第 205曲 希望的羽翼 / 421
第七土九樂章
第206曲 和平 / 447
第 207 曲 審訊 / 460
第208 曲 魔論 / 470
第八十樂章
第209曲 暗流 / 493
第210曲 破裂 / 500
第八十一樂章
第211曲 還魂 / 519
第212曲 操控 / 526
Ⅷ永恆的家園
第八十二樂章
第213曲 團圓 / 3
第214曲 造化仙人的苦心 /16
第八十三樂章
第215曲 戰前 / 27
第216曲 賭氣 / 43
第217曲 異度空間 / 53
第八十四樂章
第 218 曲 緩兵之計 / 65
第 219曲 破陣 / 73
第八十五樂章
第 220 曲 考驗 / 91
第221曲 膠著 / 107
第 222曲 犧牲 / 120
第八十六樂章
第223由 殘局 / 137
第224曲 起死回生 /151
第225曲 遷行 / 159
第226曲 悲心 / 176
第227曲共擔 /185
第八十七樂章
第228曲 大寒 / 199
第229曲 終極之戰 / 206
第八十八樂章
第230曲 重創 / 225
第231曲 暴亡 / 236
第232曲 另觅他鄉 / 252
第八土九樂章
第233曲 鞋匠 / 271
第234曲 新生 / 278
第235曲 大痴 / 288
第236曲 醒悟 / 298
第237曲 塵封的秘密 / 308
第九十樂章
第238曲 最後的返鄉 / 327
第239曲救母 / 346
第240曲 女神的提升 / 359
第九十一樂章
第241 曲 眾心 / 369
第242曲 谶悔 / 384
第243曲 心願 / 394
第244曲 呼喚 / 403
第245曲 潤心 / 413
第246曲 淨土 / 424
第247曲 信心 / 435
第248曲 破執 / 441
第249曲 光明 / 454
第九十二樂章
第250曲 末日在即 / 483
第251 曲 天女說 / 491
第九十三樂章
第252曲 成就 / 525
第253曲 永恆的家園 / 553
代跋：變化與光明 / 575
Ⅰ星光中的力士
序曲/1
第一樂章
第1曲 奶格瑪說 / 11
第2曲 命宮 / 25
第二樂章
第3曲 女神 / 37
第4曲 失聯 / 49
第三樂章
第5曲 天鬥/67
第6曲 寂天 / 76
第7曲 兜率天 /89
第四樂章
第8曲 勝樂郎 / 97
第9曲 迎娶 /110
第10曲 麻風 / 117
第11曲 諾言 / 133
第五樂章
第12曲 幻化郎的時空 / 147
第13曲 一個肉體兩個靈魂 / 162
第14曲 星光中的力士 / 185
第六樂章
第15曲 天上的故事 / 197
第16曲 帝釋天 / 209
第17曲 大夢 / 218
第七樂章
第 18曲 泥婆羅 / 261
第19曲 忘年之交 / 280
第20曲 人皮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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