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湯藥黑漆漆又苦,
良藥苦口的道理她懂,但……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吃藥啊!
梅妍在牢內靜待平反,未料幕後黑手調虎離山,縱火引開衙門人手。
而她一醒來驚覺自己被綁在大馬車內,車上還有個婆子看守,
睡飽精神好,她腦子十分冷靜,利用花言巧語與順服騙得婆子為她鬆綁,
再利用黑夜隊伍歇息時逃離營地,卻因視線不清扭傷腿、差點摔下懸崖,
所幸鄔桑與狗狗及時趕來,麾下將士也把被她用藥迷昏的歹人們全逮捕。
但本以為的惡首也不過是棋子,一切線索隱約指向受皇帝信任的護國寺,
該怎麼剷除惡勢力,就是鄔桑那些大官要煩惱的,與坐輪椅療養的她無關,
如今她只管複診病人,偶爾幫忙提供些藥物病理知識,日子倒是清閒許多。
只是鄔桑怎麼時不時就來幫忙推輪椅,甚至還連椅帶人直接抱過門檻?!
讓她想繼續裝傻都不行,終於在滿是螢火蟲的水塘邊,卸下防備互訴情意,
結果戀愛談沒兩天,他居然直接來提親?!這是閃婚的節奏?她可沒沖昏頭!
誰知她推託自己曾受極寒而不能生育,他竟說因戰時傷了身,日後子嗣有礙,
「梅郎中,咱倆半斤八兩,烏龜配王八,誰也別嫌棄誰。」
她傻愣了,看著他眉眼俱笑,不由莫名火起,哼!她才不陪他當烏龜王八!
作者簡介:
南風行
晉江文學城簽約作者,劇情流且是執著的醫術故事愛好者,時常在故事裡穿插懸疑探案情節。興趣愛好非常廣泛且毫無關聯,所以腦洞很大,寫文可溫馨、可陰暗,手速渣渣卻持久。
章節試閱
第七十六章
天還沒亮,梅婆婆靠坐在床頭,滿額頭的冷汗。夢裡梅妍一直在叫她、在找她,腳下的路泥濘不堪令人深陷,呼喚忽近忽遠,兩人明明靠得很近,卻始終見不著面。
稍作調息,梅婆婆怕吵醒孩子們,摸黑起身時絆在門檻上磕了腳踝,破了一層皮。
秀兒睡得淺,聽到響動就起來,將梅婆婆扶到廚房歇下,急忙去拿藥油。
梅婆婆見腳踝很快就腫起來,打算拿水冷敷,未料起身的重心歪了,一手撐向小桌,桌上的碗盞、筷子掉了一地,碎裂聲四起。
姑娘們被嚇醒,紛紛起身去廚房看,嚇得驚呼的、幫忙收拾的、關切梅婆婆的……廚房裡亂成一團。
秀兒拿著藥油跑去廚房,立刻出聲阻止,為了防止添亂,先把姑娘們勸回裡屋,再清掃收拾,最後才走到近前,問:「婆婆,要不我去找梅郎中回來吧?」
梅婆婆擺了擺手。「老毛病了,沒事,不用去。」
秀兒望著碎瓷犯了難。「婆婆,這是刀廚娘從綠柳居帶來的,這可怎麼辦?」綠柳居的吃食貴,餐具更貴,這怎麼賠得起?
梅婆婆開始頭疼。「摔了人家的東西,自然是要賠的,到時我來想法子。」
很快,刀廚娘帶著孩子們來了,一進廚房看到摔碎大半的碗盤嚇了一跳。「梅婆婆,您是哪裡不舒服嗎?我去請胡郎中。」
梅婆婆還是擺手。「刀廚娘,姑娘們就暫且交給妳,我駕著牛車去醫館走一趟。」
秀兒不放心。「婆婆,我也會駕牛車,陪您一起。」
刀廚娘趕緊附和。「是啊,秀兒姑娘是能幹的,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就這樣,秀兒扶著梅婆婆上了牛車,駕車向胡梅醫館駛去。
行了大半路,就與綠柳居花掌櫃的牛車遇上,花落攔住她們,說得直截了當。「昨晚清遠大牢被劫,梅郎中也在裡面。」
秀兒驚得捂住了嘴,眼淚立時就落下來了。
梅婆婆顫著指尖,意識到自己的惡夢成真,抓住花落的手,嘴唇都有些抖。「有人去找妍兒嗎?」
花落據實相告。「昨兒後半夜的事情,雷捕頭和差役們帶人找到天亮,鄔桑將軍在天亮時返回清遠,聽到消息就帶著親兵去追了。」
梅婆婆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追問。「知道是誰劫走的嗎?」
「巴嶺郡太守溫敬和其爪牙們。」
梅婆婆目不轉睛地望著花落,又看向秀兒,覺得眼前發黑,越來越黑暗,直到不省人事倒地。
「婆婆!」花落和秀兒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合力將梅婆婆送上牛車,向胡梅醫館駛去。
牛車在醫館門前停下,先一步得到消息的胡郎中和柴謹,兩人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見到花落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異口同聲地問:「妳怎麼又回來了?」
秀兒在牛車上招呼,哽咽得很明顯。「柴師兄,婆婆聽到消息暈倒了。」
花落和秀兒合力將梅婆婆扶下牛車,又與柴謹一起將她扶進醫館。
胡郎中掛了休診牌,專心為暈厥的梅婆婆把脈,之後望、聞、問、切,略加思索後施了六根金針,足足一刻鐘,梅婆婆才幽幽轉醒。
梅婆婆望著胡郎中,強行擠出一點笑意。「老了不中用了,有勞胡郎中。」
胡郎中頗為感慨。「妳的身體有多糟,心裡沒數嗎?」
梅婆婆臉上沒了笑意。「胡郎中,不瞞你說,我這是老毛病了,瞧了許多郎中也不見效,索性就這樣過一日、算一日。」
胡郎中眼裡滿是惋惜。「妳怎麼能這樣說?」
梅婆婆十分平靜。「胡郎中,病痛本就辛苦,再日日苦藥相伴,那真要夜不能寐了。」
花落怎麼也沒想到,梅妍被抓走,梅婆婆還病重,老天爺果然是個瞎子,這樣兩個好人都劫難重重,讓人不平。
胡郎中想了想,開了藥方,然後遞給柴謹。「抓藥熬了。」
柴謹猛地想到。「胡郎中,梅郎中今早的藥已經熬好了,現下都涼了,怎麼辦?」
這話花落和秀兒是第一次聽,心同時揪緊。怎麼回事?
「留著,等梅郎中回來熱了還能喝。」胡郎中不假思索地回答。「沒有人不在,就倒藥的道理。」
柴謹慌亂不安的內心因為這句話略微平靜了一些,梅妍那麼好的人,善有善報,不會有事的。
梅婆婆這才找了個空檔問:「胡郎中,妍兒的身體怎麼了?」
胡郎中實在心疼得不行。「妳們呀妳們,都不顧自己,都病到了要折壽的地步!」
秀兒咬緊了下嘴唇。阿爹、阿娘就是病死的,怎麼婆婆也得了重病?梅郎中也身體有恙?自從遇上婆婆與梅郎中,她先前時不時的腹痛反倒無影無蹤,她恨不能繼續痛,換得她倆身體安康。
梅婆婆伸手遮住雙眼。「胡郎中,不要麻煩柴醫徒了,妍兒回來以前我不喝藥,她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跟她一起去了。」
這話一出,周遭的人都呆住了,包括胡郎中。
醫館的氣氛沈重到了極點,秀兒死死咬緊下唇,不讓眼淚落下來,雙手成拳,指尖掐得掌心很疼很疼,問:「是不是因為我上次逃了,所以他們要抓梅郎中去……」
花落輕拍了秀兒一下。「別胡說。」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今年十二了!」秀兒整個人像快繃斷的弓,泣不成聲。「如果知道他們會抓梅郎中來抵,我就不回來了……她那麼好的人……」
「秀兒,不是這樣的。」梅婆婆想勸,可勸說的話很勉強,不應該是這樣的。
花落卻笑了,輕蔑又諷刺。「秀兒,妳梳妝以後確實很美,但妳的美貌和見識遠遠比不上梅郎中。妳就算被抓了,他們發現了更好的祭品,也會不擇手段地抓走她。別高估了自己,也別替那群畜生開脫,我比妳更了解他們。」
秀兒的淚水一滴又一滴落在衣襟上,滾落到地上,不斷哽咽。「為什麼啊?梅郎中那麼好的人啊!」
花落說話是前所未有的尖刻。「因為他們就是一群畜牲不如的東西,不知道頭上有青天!」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很快,鄔桑大步流星地走進醫館,看著梅婆婆,問道:「聽說,妳手中有秋草巷的地契,所以到清遠時住在那裡。」
梅婆婆點頭。
「妳以前是清遠人?」
梅婆婆再次點頭。
鄔桑看向胡郎中。「那好,本將軍問你們,將清遠縣衙建得地下和地上一樣大,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梅婆婆想了想。「三十年前。」
胡郎中搖頭。「我不是清遠本地人,不清楚。」
鄔桑又問:「巴嶺郡太守的馬車和牛車近十五輛,雷捕頭徹夜追趕沒有收穫。清遠山多水多,我們沿著蹤跡追到了廢棄碼頭那裡,就斷了所有線索。山路、水路我們都追了,所以我想知道,清遠有沒有什麼地方能藏匿他們那麼多車和人?」
梅婆婆又皺了眉頭。「有,從育幼堂後山的半山腰繞過去,向西行走十里不到,能看到一條湍急的溪流,那裡樹林茂密,藏有暗門,暗門後面是個極大的山洞庫房,可以容納那些車馬。小心,那裡易守難攻,以前是土匪劫盜的窩,清遠縣衙地下建成那樣,就是為了防住他們。」
胡郎中和柴謹他們像聽到謠傳一樣驚愕。為什麼梅婆婆會知道這麼多?
「多謝!」鄔桑扭頭就走,一秒都不耽擱。
「有勞將軍!」梅婆婆的呼吸又急促起來。
鄔桑只是舉了一下手,就消失在門外。
梅婆婆的眩暈感陣陣來襲,鄔桑來去匆匆的身影讓她心懷一線希望,他對妍兒是真心的。不然,堂堂從二品的驃騎大將軍,何必為區區一名女郎中奔波忙碌?
秀兒拉著梅婆婆的手,急切地問:「婆婆,大將軍會把梅郎中救回來對不對?梅郎中會毫髮無傷地回來,對不對?」
梅婆婆當然希望這些心願能實現,可現實裡,怎麼可能?她不敢想,更不敢問其他人。這樣一想,暈厥前的陣陣眩暈感又再次襲來。
胡郎中看了眼窗外越來越強烈的陽光,臉上不動聲色,內心卻糾結又難過,從昨日半夜到現在,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梅妍還能毫髮無傷嗎?
柴謹憤怒地暴捶藥櫃一下。梅妍那麼好的姑娘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情?
花落努力維持著應有的儀態和說話語氣,平日能言善辯的嘴,現在什麼都說不出來,既安慰不了秀兒,又安慰不了梅婆婆,更加無法騙過自己。這麼長時間了,梅妍凶多吉少,她只能盼著鄔桑的動作夠快,只希望蒼天開眼,能眷顧一下梅妍。
可是,這世上稱心如意、虛無縹緲的心願,最後絕大多數都被湮沒了。
醫館內安靜極了,落針有聲。
秀兒跑到醫館外,左顧右盼地等,一次又一次虔誠祈禱:梅郎中會回來的,會好好的、不受半點傷回來的。好不容易有了梅郎中和梅婆婆,她一個都不願再失去。她倆像伸進黑暗的手,把她拽出泥濘過往和荊棘陷阱,不會有事的,她倆都不會有事的!
阿爹、阿娘,求你們在天之靈,保佑梅郎中吧!
進入蜿蜒的山路,大馬車越來越慢,育幼堂管事夏氏盯得很緊,連馬車兩側的簾子都繫緊了,還不忘提醒。「這裡從早到晚都沒幾個人,妳死了呼救的心。」
梅妍無視夏氏陰狠的目光,也不在意她不時的挑釁,而是琢磨著怎麼對付鮫鍊,秀兒手腕上的勒痕讓她見識過鮫鍊的厲害,只要稍加掙扎就能勒進皮肉裡。
當時秀兒掙扎時,幸虧雷捕頭及時阻止,不然一雙手腕被生生勒掉也不是難事。雙手對任何人都非常重要,更何況她是一名婦產科醫生。沒有劉蓮和鐵匠鋪,鮫鍊無法解開,但這個車隊有鑰匙,在不在夏氏身上不清楚,但可以試探出來。
想到這裡,梅妍一直低垂的眼睫緩緩抬起,十分篤定地開口。「夏氏,這輛大馬車裡,我是最美的一位,對嗎?」
夏氏被梅妍的眼神驚著了,短暫的慌亂以後,厲色喝斥。「天生一副臭皮囊啊!再美又怎麼樣,被玩膩了、玩破了皮相,還不是荒山孤魂?」
梅妍笑得令人驚心動魄。「夏氏,秀兒都能明白的事情,我自然知曉,但妳是不是清楚,如果我還沒梳妝就殘了雙腕,妳會有什麼下場?」
「妳要做什麼?!」夏氏慌得站起來,注視著鎮定的梅妍,忽然意識到自己正被牽著走,又轉了語氣。「鮫鍊這東西呢,遇弱則弱,遇強則強,妳乖乖聽話怎麼會殘了手腕?還有,我提醒妳,妳可是梅郎中,殘了手腕還能做什麼?哦,對了,上了這輛大馬車,妳再也回不去了。」
夏氏一針見血,要斷了梅妍的妄念。「乖乖聽話,錦衣玉食、香車良馬;不聽的,手腕殘了就殘了。」
梅妍笑得更加驚人。「夏氏,我方才說的是,若我現在雙腕就殘了,妳會有什麼下場?」說完,她壓住雙肩,雙手握拳用力一掙。
夏氏驚叫著撲過來,用厚厚的棉布握住梅妍的手腕。「住手!」
即使夏氏阻止得及時,梅妍白皙如玉的手腕內側也勒出了小半圈鮮紅的痕跡,疼是真疼,但這試探也值了。「妳能阻止以後的每一次嗎?如果我的手腕損了,妳是不是連命都沒了?」
夏氏彷彿看到厲鬼,驚叫。「妳是不是瘋了?毀掉自己,毀了我,這有什麼意義?」
梅妍笑得輕輕淺淺。「對,妳只是一個梳妝的工具,沒了妳,還有許多人可以做這樁事情;但沒了我,他們會怎麼樣對妳?」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10/17上市的【文創風】1204《勞碌命女醫》4(完)。
第七十六章
天還沒亮,梅婆婆靠坐在床頭,滿額頭的冷汗。夢裡梅妍一直在叫她、在找她,腳下的路泥濘不堪令人深陷,呼喚忽近忽遠,兩人明明靠得很近,卻始終見不著面。
稍作調息,梅婆婆怕吵醒孩子們,摸黑起身時絆在門檻上磕了腳踝,破了一層皮。
秀兒睡得淺,聽到響動就起來,將梅婆婆扶到廚房歇下,急忙去拿藥油。
梅婆婆見腳踝很快就腫起來,打算拿水冷敷,未料起身的重心歪了,一手撐向小桌,桌上的碗盞、筷子掉了一地,碎裂聲四起。
姑娘們被嚇醒,紛紛起身去廚房看,嚇得驚呼的、幫忙收拾的、關切梅婆婆的……廚房裡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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