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岳勳先生(1920-1999) 以其著作《禪在台灣》
覷破台灣文化底蘊—隱性禪。
陳玉峯教授為其立傳,以李先生為器,
加以闡發台灣文化、本土哲學與宗教之深層精神。
締造台灣最美麗的風景是人;右手做的好事不讓左手知道,右手也忘了,所謂「無功用行」的底蘊就是「台灣隱性禪」。
台灣表面上龐多神明信仰,其實只有一尊「觀音佛祖」而媽祖是象徵馬祖道一禪的應現觀音;王爺信仰是明鄭、清國政教鬥爭之後的另類應現觀音,三、四百年來,唯有李岳勳先生(1920-1999年)覷破了此千年傳奇,而他經歷日治、國府鼎革變局,遭受生命、生活鉅變,從而潛心禪機。
2010年生態學者陳玉峯教授看了李先生大作《禪在台灣》,驚嘆為這是母親、阿嬤的話!自此貫穿天文、地文、生文及人文的整體論,發願為李先生立傳,且將本著作列為其對台灣社會的責任之一,而陳教授也多所闡發,包括揭露傳統台灣人客廳神桌等擺設,正是簡化版的廟宇,也就是「本體觀音—應現觀音—方法論,香爐(三太子)」的「三明治」觀音法理等等,並且將其列為台灣五大價值系統(台灣土地生界;原民的土地倫理;鄭成功的帝制倫理;隱性禪文化;近三、四十年來的自由、民主、法治、責任與承擔之最顯著的價值觀,或台灣本土哲學的結構骨幹。
台灣兩位思想家,
跨越世紀的哲思與對話。
以李岳勳先生為器,
楬櫫台灣文化中「隱性禪」之千年傳奇,
也是台灣人難以覺知的善美,
而這些,此刻正在你我的血液中汨汨的流動著……
作者簡介:
陳玉峯
一生匍匐在地,爬梳台灣山林。
始終以心跳的堅毅,一筆一畫,
刻劃給母土台灣一封封的情書。
生死交融、反芻再三,
不再只是生態調查或學術研究,
而是直扣三世人靈與土地的相關。
台灣自然保育、文化改造的代表性人物。
畢業於台灣大學植物系,台灣大學碩士,東海大學理學博士。
曾任教台大、逢甲、東海、靜宜、成大等多所大學。
著有「台灣植被誌」書系及相關自然、宗教、哲學等著作百餘冊。
1991年創設「台灣生態研究中心」。
2002年創設全國第一所生態學系暨研究所,並捐獻、募款興建生態館。
2003年榮獲第二屆總統文化獎—鳳蝶獎;同年成立「台灣生態學會」。
2012年開創「山林書院」。
2021年重任台灣生態學會理事長。
作者序
自序
我對台灣社會、全台生界及世世代代的時空公共責任,在本書完成後,了結。此後,我的書寫,不再有外緣的自行羈絆。
19779年我對自己發願志業,調查、撰寫「台灣自然史系列」,包括台灣植被誌、台灣自然資源開拓史等等,因為在我之前,台灣沒有「自然史」這名目。我讀了伊能嘉矩(1867~1952)的《台灣文化誌》,萬分感佩他的工作狂,趴在病床上也要完成當天勘調的記錄,但是台灣迄今沒有「文化誌」,因為台灣哲學尚未楬櫫,最多的,多是現象、表象的記錄,沒有中樞大腦骨幹。
1980年代末葉、1990年代,我拚命於社運,密集演講,我談《從土地倫理到文化創建》,歸結台灣文化的歷史特徵:無國;無鄉;無土;不設防、欠缺細胞膜的文化體;政權快速更替下的暫時性方便文化,導致統治者與常民、常民與自然生界、宗教價值系統與台灣生界環境、種種天地生人之間,數百年來一直存在大鴻溝,每每所謂開發、建設的第一步,便是幹掉在地主體的生界特色,橫加永無止盡替換的外來物質事務,如同一個美麗的女士,同時將所有的化粧品、首飾掛戴上去,不忍卒睹,而習以為常。
我從250萬年冰河、間冰期生界大遷徙、地體及生態系同步天演,乃至人文介入的共生演化,談到文化自自然然地創建,我說出了精闢樸實的,迄今為止的「土地倫理」詮釋及定義,但是,台灣價值系統的主體性又為何可以在政教頻繁更替中,綿延傳承下來?這個奧秘或疑團,恰好在2010年,我由李前輩的《禪在台灣》中解開了!
自此,天文、地文、生文、人文一體貫串,了然同體共構、交互應現。所謂的台灣文化,正是在台灣環境的場域中,獨特的天文、地文、生文及人文交互影響所產生的生活型與全境的現象,以及背後結構、因果的內涵,當然與時俱進。
我一輩子對上述內涵著墨太多了,不必在此畫蛇添足。
我的一生就是感恩之旅,臨老有幸得以沾染些微我台灣先賢李前輩的甚深智慧,敬以本書題獻李前輩無所不在的英靈!
台灣哲學史由李前輩開創而傳承,台灣隱性的主體文化也終於得見天日。
關於本書,傳記不像傳記,論述不成系統,我是以半意識流、半應現的方式,半循著時間軸,半模糊化作者與傳主的方式撰寫,因為李前輩畢生在探索的,雷同於困惑我一輩子的本體論或終極性的第一因,相似於二祖向達摩提出的「安心」。生命無法給定義或答案,所以「渾沌開七竅而死」,至少,李前輩的禪解,「安」了廣大台灣子民莫名的心。
而歷來台灣以異族斷代史的緣故,只能透過「本體—應現—禪除」的隱性心理傳承,如今應予演繹、進化,我已承繼李前輩的神髓,在其他書、文中開展新局,這是台灣可以發揚且提供國際的軟實力,這也是歷來台灣可以接納任何文化的真正寬容的底蘊,不在表象形式、流脈、文物,而是全球生命共同體無窮的應現原理。
我割捨了許多訪調的內容或情節,只扣住根荄,故而李前輩的諸多著作,我僅以《禪在台灣》為中樞,而且,我不多作自己的詮釋,毋寧期待讀者可以自行研讀李前輩的原著。
台灣本本來就是世界的台灣,不只是古地史、北半球生命生界的諾亞方舟,更是普世人性、文化新演化、主體化的創生地,我有幸生在二戰之後,得以由山林自然,到人文哲學,貫通台灣五大價值系統,這本書聊表台灣靈的天演,是為序。
陳玉峯 於大肚台地
時2023年10月5日小犬飛揚
自序(2022年夏至版)
2022年6月20、21日之間,也就是即將走入夏至,我們的星球與太陽系力場、磁場、一切周期交互牽引、相關的一個極限值之際,我在FB上Po出〈一切有時〉,這是無意識隨著引力場漸次增加、漸次增強的「念頭」,直到我下筆Po出後,一回頭我才猛然察覺此一內在的關連。
我們受制於知識、認知暨行為規範的限制,通常只在第六意識(一般思維至識覺感官的層次)打轉,也就是「分別識」的範疇囿限下,是不大可能察知感受我說的意識活動,更不用說我是近代科學主義學院中薰染成習的所謂自然科學門徒。
我要說的是,我在夏至前夕,發出了「累世意識分流中」,此生此世可以逢機隨緣找到的,某類本是同根連蒂的意識本體載體,只有敏銳的心智才可察覺的,逍遙、渺茫中最近的距離或無距離。
分別識、比較心是紅塵中的「天經地義」,眾生緣此而生滅,一切思想、經驗、念頭、行為就叫做「業」,所以一切「業障」完全由自己決定。
我是無罣礙地、無意識地在臨老時,看看沒有年齡、跨越時空的意識本體的分流罷了。這是沒有分別識的相遇,單單純純的意象。
早年我投入公共議題的關懷或古人所謂的救贖、淑世,自行界定在「公」而儘可能與「私」分離。這也是文化窠臼,其實沒什麼「公、私」,而是能否超越「自我」的「經驗記憶海、業」罷了。過往我看過一些「公眾人物明星」,以「清流、知識分子」自許,表面上「公正無私」的不得了,骨子裡其實是執著某類情結的「驕傲」,所以我斷言這樣的人「很快地會完蛋!」,我自己也是一段時期如此!而如托爾斯泰,是勇於將自己的矛盾、糾結坦白出來或自行「出櫃」地寫下《懺悔錄》的少數「真人」。
1990年代,只要是認為對的、該做的事我就去做,而且,有錢做需要錢的事;沒錢做沒錢可以做的事,可以說,畢生幾乎做事不會考量錢事。而大概是時代氛圍使然,一些原本不相識的朋友,主動找到家裡來,大筆經費要我去做想做的事,乃至後來,我募款一直在做公共事務,且一貫認為我沒接受別人的財物金錢,因為取自於公、付出在公,當然,公私之間變成或本來就是界線模糊、自由心證,而多假公濟私、胡說八道的「普世現象」。
當舊時典範瓦解、價值系統幡然大變,所有「分別意識」下的妄相完全沒有「真相」,六識本來就是因緣法,絕無所謂的「自性」(扯些模糊、無人同一感受的指月指),在外來移植的「自由、民主、票票等值」的放縱之下,台灣以超光速似的,濫用「否證法」而隨時隨地隨胡亂情緒,神經失調、躁鬱爆炸,於是,到處都是「國寶」的洪水泛濫決堤,代表台灣進入沒有規範、毫無座標(並非壞事)的「多元文化」正式到來,同時,也出現了「媽寶」、「元寶」的必然。
自己3、40年前說的,台灣是外來文化最快速變遷的實驗地,因為台灣人本質或文化根基或底盤的紮實與否,在全面或普遍地基未鞏固之前,我還是走難行道,而不想成就阿羅漢。
然而,我們都是凡人,一切有時。
於是,算是我的第一次,我只是要為自己而寫,直接面對人類諸多文化類型當中,改變最最緩慢的宗教,也就是朝向母體隱性文化去衝撞,而這面向,在台灣百花齊放、渾身是勁、價值發散爆裂的2、30年來,依我所知所識,還是無人勇於挑動或冒犯的「禁忌地」宗教(註:現今台灣已出現反宗教的社群等等,但跟我談的內涵似乎不同)。而在此,我所謂的「宗教」是指台灣的傳統宗教,也就是台灣五大價值系統中,由陳永華引進且成為政治的隱形斗篷的媽祖/王爺信仰的底蘊,其實就是台灣禪,臨濟禪門所締造的「觀音法理」,形成「台灣最美的風景是人」,「無功用行」的示現。或是說,我從2010年代以來,時常說的:
台灣人好得要死,台灣人不知道自己有多好,以及為什麼好?太多的台灣人右手做的好事,不讓左手知道,右手也忘記了。
2006年底我母親過世,往生前半天,被我大姊硬安排受洗成為天主教徒,而母親從小拜媽祖,虔誠拜了86年!當時大姊問我(我是家中唯一男孩)「反不反對?」(大姊狂熱虔信天主教),我答「好啊!」,理性、習俗、一般思考方式或視為「天理不容」的「大事」,我竟然如此輕忽?或是漠不關心?其實我是有著某種感應。
然後,母親遺體要埋在天主教聖山,需要寫墓碑文。我看一下別人的墓碑,信手寫下:
「安息主懷
許秋菊女士聖名大德蘭
一生一世編織人間大愛
散發人性芬芳
這顆
晶瑩剔透露珠的存在
是為了榮耀上主恩典
行善最大的好處
讓我們忘記何謂善」
當時我對台灣禪或台灣宗教的底蘊一無所知,也不明白我為什麼無由來寫出特別是最後的兩句話?後來,我才領悟台灣文化底蘊相連著台灣隱性禪無功用行(母親以編織行善長年),而且,媽祖本來就是觀音,明帝國末年,又與聖母瑪麗亞合體,故稱「天上聖母」,而墓碑最後兩句話從小就根植在我的母體文化,是2010年,我為了寫高雄興隆淨寺的歷史,在台南妙心寺圖書館翻出了李岳勳前輩的《禪在台灣》,展讀不到2、3頁,我猛然叫出:「啊!這就是阿嬤、母親的言語!這才是台灣人的傳統宗教!」而蔚為如今台灣顯學、顯教的,徹底是國府來台之後的中國佛教!原本佛教就佛教,何必分什麼三乘、南北傳、那一國或區域,莫名其妙?只因為政治意識形態五毒暴烈,四百年被污名化的台灣人難以覺悟,而台灣近2、30年什麼東西都有人平反、暢談十八般「正義」,唯獨四個世紀的台灣傳統價值觀、主體根源、隱性文化始終沉澱海底,而台灣「佛法」竟然全然被抹殺殆盡,李岳勳前輩等曠世之作消聲匿跡,台灣人格、尊嚴竟然被「台灣人」自甘銷毁,無知無智大放異彩,而台灣至善無善只成殘障瓦礫糞土不如?台灣人曾經的極致心理療法及美德智慧淪為怪力亂神、愚民迷信?
1683年,台灣原本紅衣千里眼、藍衫順風耳被清國官對調,是謂豬羊變色;二、三百年防止、抹黑台獨的俚諺、民間故事,鄉野傳說,毒汚未除卻堂而皇之個個粉墨登場、沐猴而冠?
這些都不重要了;我畢生試圖打造台灣健全文化基礎的事工也不重要;我沾黏「公義」的數十年、半世紀累贅早就該拋棄,本來我根本沒有啊,連拋棄也不消說。
是的,我只是要單純為「不是我的我」而寫,還沒寫成先要寫自序。2022年進入夏至的「觀音時分」我Po短註,聲明第一次為個人書寫「募款」,我募的不是錢、不是外在任何事物或有形。我只是看看意識流轉或對應。
等到明年書寫完成後,再予加註幾筆。
陳玉峯
時2022年夏至
於大肚台地
自序
我對台灣社會、全台生界及世世代代的時空公共責任,在本書完成後,了結。此後,我的書寫,不再有外緣的自行羈絆。
19779年我對自己發願志業,調查、撰寫「台灣自然史系列」,包括台灣植被誌、台灣自然資源開拓史等等,因為在我之前,台灣沒有「自然史」這名目。我讀了伊能嘉矩(1867~1952)的《台灣文化誌》,萬分感佩他的工作狂,趴在病床上也要完成當天勘調的記錄,但是台灣迄今沒有「文化誌」,因為台灣哲學尚未楬櫫,最多的,多是現象、表象的記錄,沒有中樞大腦骨幹。
1980年代末葉、1990年代,我拚命於社運,密集演講,...
目錄
李岳勳先生外傳—
台灣文化誌·台灣隱性禪 (下冊) 目次
誌謝
訪談等銘謝
序
自序
自序(2022年夏至版)
第七章、打開了無門關
七–1、白話解脫心法—〈解脫杻械枷鎖的妙法〉介紹(1969、1970)
七–2、經典解讀舉例
七–3、李前輩發表的其他雜文
第八章、《禪在台灣》發表之前、之後的論述勾勒1
八–1、《媽祖信仰的基本認識》(1966年)—緣起
八–2、《媽祖信仰的基本認識》簡介
八–3、《魍港媽祖》,1986,好美里太聖宮印行
八–4、《完成智慧的努力——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比較研究》,1968年
第九章、禪在台灣
第十章、諸神的黃昏
附錄 陳玉峯教授個人資料
李岳勳先生外傳—
台灣文化誌·台灣隱性禪 (下冊) 目次
誌謝
訪談等銘謝
序
自序
自序(2022年夏至版)
第七章、打開了無門關
七–1、白話解脫心法—〈解脫杻械枷鎖的妙法〉介紹(1969、1970)
七–2、經典解讀舉例
七–3、李前輩發表的其他雜文
第八章、《禪在台灣》發表之前、之後的論述勾勒1
八–1、《媽祖信仰的基本認識》(1966年)—緣起
八–2、《媽祖信仰的基本認識》簡介
八–3、《魍港媽祖》,1986,好美里太聖宮印行
八–4、《完成智慧的努力——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比較研究》,1968年
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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