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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三十一章 拜碼頭求保佑
花顏收拾妥當，對安十六說：「過了臥龍峽後，你帶著人化整為零，去聯絡咱們在西南的暗人，打探消息，越仔細越好，尤其是關於南疆王室的。」
安十六點頭：「那少主您呢？」
「我與十七一起，扮作兄弟，就先按我制定的第一個計畫實施。七日後，在南疆都城的阿來酒肆見。」
眾人齊齊頷首，不一會兒便散開了。
花顏一直端坐在馬上沒動，在安十六等人都走後，對安十七說：「咱們倆過了臥龍峽後，先去金佛寺燒燒香。」
安十七笑嘻嘻地說：「少主，您的意思是，咱們到了西南番邦，得先去求神拜佛保佑這一趟順利？」
花顏點頭：「差不多吧！登山的要拜山神，咱們這回奪的可是南疆的蠱王，先去拜拜管這一塊土地萬物的佛祖，總沒錯的。」
安十七點點頭：「好。」
二人打馬往前走，直奔一夜後，來到了金佛寺。
金佛寺是整個西南境地最大的佛寺，供奉的是佛祖和蠱王神。
在這一片土地上，養蠱傳承了數千年，蠱是比較神秘的一門術，五花八門的蠱毒數不勝數，但凡沾染了蠱毒，那麼，輕則被人控制，失了神智，重則被養成了蠱人，折磨致死。
會養蠱的人，都掌控在皇親宗室貴族的手裡，也就是西南番邦八個小國的當權人。南疆王室雖然是蠱毒的正統，擁有蠱王，但是王室之人勢力微末，掌控不了西南境地，漸漸被分裂後，如今也不過是留個蠱王和政權的空架子而已。
而其餘七個小國，沒有蠱王，但是要兵有兵，要將有將，誰也不服誰，都想爭奪其餘小國的掌控權集於一身。只求掌控了蠱王，掌控了南疆王權，反而對蠱毒之術，不精益求精，將心力都用於謀策和強兵上了。
一旦南疆的蠱王有失，這片土地的蠱術就會沒落得不存在了也說不定。
花顏覺得這東西若是沒有了，也許是好事兒，免得出來禍害人。尤其是西南番邦如今能才輩出，哪怕雲遲能控制個幾十年，但下個幾十年呢？
所以，她覺得，她就算奪了蠱王，也頂多是讓西南番邦徹底大亂，真正地重新洗牌。說不準，雲遲會趁此機會讓其真正地歸一南楚。
當然，對於西南番邦來說，蠱王是萬不能有失的，因為事關蠱術的傳承。有蠱王在，傳承就在，就如信仰一般，蠱王不再，就如信仰沒了一般。
而對於雲遲來說，畢竟，他如今還不是皇帝，南楚如今在他手裡還沒真正的成熟強大，西南不能在此時徹底亂了，否則，他必定要費無數心血整頓。所以，他不會讓蠱王有失的。
但是呢，她不管這些，她是一定要拿走蠱王救蘇子斬的命。
金佛寺金碧輝煌，花顏和安十七是迎著朝陽而來，陽光照在金佛寺，更是鍍了一層金輝，看來神聖得不可侵犯。
這金佛寺可比南楚的清水寺要占地寬闊得多，輝煌得多，就如一座王宮。
花顏嘴裡叼了一根青草，對安十七說：「這寺裡的住持，三十年前，曾經是江洋大盜，後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三十年前，他搶盜了銀子後，都用來娶媳婦兒了。你知道他當初娶過多少媳婦兒嗎？」
安十七搖頭。
花顏伸出手指頭，比了比：「九十九個。」
安十七敬佩地說：「他是想像皇帝一樣三宮六院？」
花顏「嘁」了一聲，說：「不是，他就是好色而已。」
安十七無語。
花顏吐了嘴裡的青草：「三十年前，他跑去臨安花家下聘，要娶咱們花家的女兒，被太祖母給訓了一頓，出了花家後，他不知是因為太祖母的話想通了還是怎地，休了九十九個媳婦兒，放下屠刀，跑來西南番邦的金佛寺出家了。」
安十七愕然，欽佩地說：「太祖母真是太厲害了。」
花顏笑笑：「咱們這回，要依靠他一把，讓他還太祖母的這個恩情，否則他 如今豈能還活著？不是被官府拿辦了，就是早死在女人身上累死了。」
安十七嘴角抽了抽，納悶地看著金佛寺問：「這佛門之地，咱們除了拜個佛，求佛祖保佑外，還能做什麼？」
花顏神秘地一笑。
安十七好奇起來。
花顏不再與他多說，來到寺門前，將馬拴在樁子上，對守門的一個小沙彌說：「煩勞小師父，通稟住持一聲，就說四年前聽他講了三日夜經文的故人又來了。」
那小沙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說：「住持今日有法會，怕是沒空。」
「你就去通稟一聲，興許他聽說故人來了，會有空的。」花顏淡笑。
小沙彌猶豫了一下，立即去了。
安十七站在花顏身邊，抓心撓肝地猜測：「少主，你難道是想讓老和尚助你奪蠱王？這金佛寺享受的可是整個西南番邦的供奉，怕是打死也不會與之為敵吧？」
花顏搖頭：「就是請他幫個小忙而已，沒到為敵那麼嚴重的地步。」
小沙彌很快就去而復返，對花顏雙手合十：「住持說有請。」
花顏微笑：「煩勞小師父帶路。」
小沙彌點點頭，一邊前頭帶路，一邊不由納悶地多看了花顏和安十七幾眼。
金佛寺今日十分熱鬧，在達摩院裡有法會，一位得道高僧模樣的人在講經，院落裡站滿了信徒。小沙彌領著花顏繞過達摩院，來到了一處禪院裡，對比整個金佛寺的金碧輝煌，這處禪院用的是青磚青瓦，顯得素淨了許多。
小沙彌將花顏和安十七領進了一間禪房裡。
房間無人，看守這間禪院的小沙彌給二人沏了一壺茶，對二人說：「兩位施主稍等。」
花顏也不急，端起茶來慢慢地喝。
一盞茶後，一個身穿袈裟方臉的六旬老和尚匆匆走來，邁進房門，看了花顏和安十七兩眼，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貧僧不識得兩位施主。」
花顏放下茶盞，笑咪咪地說：「四年前聽大師講了三日夜的經文，深受教化，都說佛本萬象，佛能識萬象，我不過是化了本相，大師便不識得我了？可見大師修了三十年依舊沒成佛啊！」
老和尚驚異：「是老衲眼拙了，你這易容術著實精妙。」
花顏笑看著他：「大師別來無恙？」
老和尚剛想說無恙，話到嘴邊，想起了什麼，轉身走了出去，對看守禪院的小沙彌交代了幾句，隨手關上了房門，對著花顏的笑臉凝重地說：「小施主四年前害老衲好慘，如今時隔四年又來，小施主莫不是又有相求？」
花顏想著老和尚真上道，她笑容更深了些，說道：「大師既然言中了，以著咱們昔日的交情，我便也不拐彎抹角了，的確是有一事請大師幫個小忙。」
老和尚頓時苦下臉：「施主讓幫的忙，從來就沒有小事兒。」
花顏認真地說：「這次真是小事兒。」
老和尚依舊警惕地看著她：「願聞其詳。」
花顏語氣輕鬆地說：「金佛寺供奉著蠱王神像，同時也供奉了一本蠱王書， 我想看看那本蠱王書。你是住持，拿來給我一閱，小事一樁。」
花顏話落，老和尚面色大變，她說的輕鬆，但是老和尚聽的卻不輕鬆。
安十七終於明白花顏的來意了，的確是先瞭解蠱王一番的好，免得萬一弄不好賠在這裡。
老和尚搖頭：「這可不是小事兒，小施主要看這蠱王書做什麼？」
花顏語氣尋常地說：「我的心上人中了蠱毒，我想參閱蠱王書，看看可能尋得解法。」話落，她強調，「想嫁給他的那種心上人。」
安十七無語，想著這說得也太誠實了吧！
老和尚盯著花顏半晌，似是要辨別她話中真假，雙手合十說：「阿彌陀佛，蠱王書雖然供奉在這裡，但老衲也沒有參閱權，只有南疆王有。」
花顏看著他：「雖然說蠱王書只有南疆王有權利參閱，但是你在這寺中待了三十年了，不好光明正大拿出來讓我參閱，但偷偷的總能吧？」
老和尚搖頭：「這寺中有八大長老，十八羅漢，五百多金身僧，處處都是眼睛。而且，供奉蠱王書的地方就在蠱王神壇下，老衲偷偷也拿不出來。」
花顏幽幽地看著他，語重心長地說：「老和尚，當年你離開南楚，你那九十九個媳婦兒和許多兒女，可是委託了花家幫襯著安排的。我太祖母二話都沒說便為你做了，做人要知恩圖報，我來求你這麼點兒小事兒，你都推三阻四。怪不得你修行多年不成佛，可見沒有普度眾生之心。」
老和尚噎住。
花顏看著他：「只要你方便我這次，我便再也不會來找你了，花家的恩情你也就還了。以後你在塵世裡那點兒牽絆，也就徹底沒了，興許，做完此事，你就成佛了。」
老和尚瞅著他，半晌道：「老衲以為上次之事已經還完了。」
花顏微笑：「上次多半是我自己動的手，你無奈才相助一二，算不得還完恩情。」又真誠地再次強調，「這次事成，我就真的不再來找你了。」
老和尚盯了花顏片刻：「老衲不信。」
花顏瞧著他：「你必須信，否則我就大鬧金佛寺，搶走蠱王書。你知道的，憑我的本事，毀了金佛寺不再話下。痛快點兒不行嗎？」
老和尚苦下臉：「即便我應你，我也偷拿不出蠱王書給你參閱。」
「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你把看守蠱王神壇的人調走兩盞茶的時間就夠了，我自己偷偷溜進去看，能看多少算多少。此事簡單吧？」花顏笑著說。
老和尚猶豫：「這……」
花顏看著他：「我如今長大了，不像四年前了，如今覺得做人還是不要太張揚的好，尤其是我也知道蠱王書金貴，但這不是迫於無奈才來參閱的嗎？也不想鬧得人盡皆知，更不想大鬧褻瀆了這裡的神佛，所以呢，便悄悄進去看看的事兒，你放心，牽累不到你。」
老和尚依舊猶豫：「這調走看守的人……」
花顏板起臉：「老和尚，你在這裡待了三十年，別告訴我連這麼點兒小事兒都做不了。我念著與你的交情，才來私下找你商議相幫。難道你真讓我毀了這金佛寺？帶走蠱王書？」
老和尚被花顏說得啞口無言，四年前的教訓他依舊記憶猶新，她若是真鬧起來，他還真沒辦法，這金佛寺若出了大事兒，對他這個住持來說，總不是好事兒。
他沉默片刻，終於無奈地說：「兩盞茶……我試試，但你當真只是看看？必須答應我，一定不能拿走蠱王書。」
「這個你大可放心，我有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事，只要給我兩盞茶，蠱王書就會被我記在腦子裡，我還拿走他有什麼用？」花顏誠然地說。
老和尚驚異：「你竟然有過目不忘之能？」
花顏笑吟吟地說：「對啊！臨安花家每一代都會有那麼一個兩個人有這個遺傳，這一代，我和哥哥都有。」
老和尚咬咬牙說：「今日是法會日，人極多，我想必能給你弄出兩盞茶的時間來。我這便去安排，你且稍等。」
花顏微笑：「就知道你會鑽這種空子，快去。」
老和尚無言片刻，又道了聲「阿彌陀佛」，轉身去了。
安十七在老和尚走後，對花顏豎起大拇指：「少主高明。」
花顏「嘁」了一聲，笑著說：「這人吶，就是別作惡，也不要隨便地欠人恩情，否則你以為賣身給了佛祖，了卻凡塵躲得遠遠的出家，就能真擺脫世俗了？你看，他如今不還在還三十年前欠花家的恩情嗎？」
安十七……沉默無語。
二人又坐著喝了半個時辰的茶，老和尚匆匆跑了回來，對花顏說：「半個時辰後，巳時整，兩盞茶的時間。你知道蠱王神壇在哪裡吧？」
花顏點頭：「知道。」
老和尚看了一眼安十七：「只你一個人去，他不能去。」
花顏痛快地應允：「他去了也沒用。」
老和尚雙手合十，對花顏又行了個拜託之禮：「小施主，你看完之後，就立即離開吧！老衲不想再看見你了。」
花顏笑著點頭：「你放心，此事成了，我要急著回家救我的心上人，這地方以後我才懶得來了。」
老和尚還是不放心，抬起手：「擊掌為誓。」
花顏痛快地對他對擊了一掌。
老和尚終於放心，快步去了。
花顏在他走後，對安十七說：「你在這裡等著，或者出去轉轉都行，半個時辰加兩盞茶後，在寺門口等著我，我看完了那書，咱們立即走。」
安十七頷首：「少主小心些。」
花顏對他擺擺手，腳步輕鬆地出了這處禪院。
安十七在花顏離開後，琢磨著時間還久，便也出了這處禪院，去前面聽高僧講經了。
花顏在金佛寺內轉悠了一圈，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轉悠到了距離蠱王神壇最近的一處，眼見著守衛蠱王神壇的人時辰一到，悉數去了前面的達摩院， 她不再耽擱，飛身進了蠱王神壇。
蠱王神壇內光線十分昏暗，幸好她恢復了武功，尚可辨清事物。
她來到神壇，從供奉神像的座下抽出了一本書，當即翻開，一看之下，臉色大變。
原來全是梵文。
她這些年學盡所學，唯獨沒學這佛家的梵文。
她恨不得將這本書揣兜裡就走，但是若是這樣，可就真害了那老和尚了，也許這金佛寺所有人都會為失去這本書被問罪陪葬，不僅如此，還會打草驚蛇，奪走蠱王就更難了。
她盯著這本書，猛地咬緊牙關，一目十行地閱讀這些梵文。
兩盞茶後，她看完最後一頁字，將蠱王書塞回神座下，擦了擦汗，飛身出了蠱王神壇。
她身影剛離開，守衛蠱王神壇的人悉數折返了回來。
「今日這法會，就是為了佛祖和蠱王神而辦，眾位一直守護蠱王書，剛剛都沐浴了佛光和蠱王神之光，此時正好跟老衲一起請出蠱王書，為之上一炷香吧！」老和尚也跟著回來道。
眾人無不應允。
老和尚打開了蠱王神壇，請出了蠱王書，看到蠱王書完好，心裡大鬆了一口氣。
花顏出了蠱王神壇後，來到了寺外門口，渾身是汗地對等在馬樁子前的安十七說：「那本書全是梵文，我一個字都不認識，只能將它們長什麼樣都先記在腦子裡。快！立即找個地方，我必須趕緊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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