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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二十六章 毀屍滅跡
冬天天黑得早，夜色為魏雲裳一行人提供最好的掩護。
天冷，京郊又不像京城那麼繁華，入夜後外出的人很少，他們在偏僻的小道一路疾行，一個人都沒遇到。
五里坡與七里坡並非只相距兩里地，但也才不到五里，認識路的情況下，不到一刻鐘就到了。
那高員外大概是心虛，怕自己的齷齪癖好被人發現，選址建別院時跟佃戶們的屋子離得挺遠的，正好方便他們探查。
別院不大，才兩進，門口的燈籠透著朦朧的亮光，他們觀察了好一會兒都沒看到一個人，顯然是沒安排夜間巡邏。
不到一丈高的圍牆在護衛們眼裡不算什麼，他們順著牆摸到後院，選了個偏僻的角落。
席慕風朝兩個身手靈活的兄弟揮手示意，兩人立刻掏出鐵鷹爪，隨手一甩拋上牆頭。
響起一聲輕微的聲響後，兩人扯了扯手中的繩子，確定不會鬆動，兩三下翻過圍牆進入別院。
席慕風對魏雲裳小聲解釋道：「他們是斥候出身，打探小別院跟玩一樣，咱們等消息就成。」
魏雲裳點頭，再次感嘆自己這批護衛雇得值，簡直是臥虎藏龍啊！
過了不到一刻鐘，兩人再次翻牆而出。
席慕風迫不及待地問道：「情況怎麼樣？」
兩人分別說起自己探查到的情況。
「整個外院加上看門的狗，一共才五個會喘氣的，除了那條狗以外，其他四個都又聾又啞。我仔細觀察了一下，至少有兩個是受傷後導致的聾啞。」
「內院一共十個人，除了那個高員外，還有四個護衛、兩個小廝和兩個姑娘。有個十歲出頭的小子被鎖在一間廂房裡，應該是受了傷，我沒看到另一個孩子。」
席慕風心裡一個咯噔，另一個孩子不會是出事了吧？
他著急地看向魏雲裳。「夫人？」
魏雲裳抬頭看了繩索一眼，確定自己不用人幫忙也能翻進去，立刻道：「進去救人！」
她俐落地翻過圍牆，已經在圍牆內等著的席慕風等人面露讚賞，朝她豎起大拇指。
沒想到夫人竟會翻牆！
魏雲裳笑了笑，隨後低聲道：「三哥帶兩個人去外院仔細搜一搜，五哥帶剩下的人跟我去內院，都小心點，救出孩子就到這裡會合。」
「好！」
一行人分頭行動，魏雲裳跟在席慕風身後，貼著牆根往關著人的那間廂房快步走去。
「噓！」在前頭帶路的護衛忽然停下了腳步。「有人！」
魏雲裳悄悄探頭，看到兩個護衛模樣的男人打開了上鎖的廂房，過了一會兒，兩人抓著一個被捆住手的少年走了出來。
少年身上胡亂裹著毯子，垂著頭，腳步踉蹌，被半拖著往正房的方向走去。
魏雲裳磨了磨牙。「跟上去！」
幾人悄無聲息地跟在那三人身後，摸到正房窗外。
席慕風蹲在窗邊，舔了舔手指往窗戶上一戳……嗯？
他瞇著眼睛湊近瞅了瞅，頓時想罵髒話。這老雜種還挺闊的，竟然用細棉布糊窗戶！
席慕風在心裡狠狠罵了高員外一通，還沒罵完就聽到房中傳來慘叫，隱隱還能聽到鞭子破空的聲音。
他立刻上前輕輕將窗戶打開一條縫，好在窗戶沒上鎖，開窗的動靜也被裡面的慘叫聲遮掩了。
魏雲裳也湊過去，只見剛才那個少年被扔在地上，身上被剝得只剩一件薄薄的裡衣。
一個皮白肉嫩、身形富態的中年男人正拎著一條馬鞭，一下又一下抽在少年的身上。
這男人正是這座別院的主人高員外。
高員外心想明天就要回京城了，打算趁離開前「享用」廂房裡關著的小可愛。
他還是頭一回遇到骨頭這樣硬的貨色，吃多了清粥小菜，偶爾嚐嚐重口的也別有風味，尤其是小可愛那充滿仇恨、恨不得把他吃了的小眼神，真是看得他血脈賁張！
他又狠狠甩了一鞭，聽著那美妙的叫聲，看著那純白裡衣透出來的一道道淡淡紅痕，就感覺自己硬得發疼。
高員外扔了鞭子，一把撲過去撕開少年的衣裳，血痕在瘦弱蒼白的胸膛上顯得越發鮮豔。
他身後兩個護衛也是同樣的貨色，看到眼前這一幕，忍不住靠近。
高員外將人扔在榻上，斜了他們一眼。「急什麼，等爺玩膩了就賞你們。」
說罷就一手按在一道鮮豔的紅痕上。
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什麼原因，少年突然拚命地掙扎起來，對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又踹又抓，還想用牙咬。
奈何雙手被捆住，哪怕他豁出去也沒對高員外造成太大傷害，只蹭破他一點皮，滲了兩滴血。
那兩個護衛忙上前將人制住。
這一系列動作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魏雲裳氣得腦子裡嗡嗡作響，什麼也顧不得了，直接打開窗戶道：「救人！」
早就怒髮衝冠的席慕風一馬當先，跳窗而入。
房中的主僕三人嚇了一跳，高員外還未罵出聲，就被席慕風一腳踹翻，倒在地上昏過去。
席慕風抖了抖腿。剛才那一腳像踹在一坨爛泥裡似的，噁心死了！
「老爺！」
兩個護衛終於反應過來，忙鬆開那少年，齊齊朝席慕風衝了過去。
魏雲裳等幾人也翻窗進來，人多勢眾，兩三下就將人制伏了。
把人綁好堵上嘴後，方克勤也帶著人回來了。外院除了幾個聾啞僕人，什麼都沒有。
魏雲裳讓方克勤帶著幾個兄弟去抓內院其他人，又讓席慕風帶人去搜內院，看能不能找到另一個孩子。
安排好任務，魏雲裳親自為榻上的少年鬆綁，幫他披上毯子。
這少年長得確實好看，哪怕模樣如此狼狽，都有一種破碎的美感。
魏雲裳輕聲細語，生怕不小心刺激到他。「別害怕，我們是來救你的，你現在安全了，我們會帶你離開這裡，他們再也沒辦法傷害你了。」
也許是因為魏雲裳是女子，也可能是因為她的安撫起了作用，少年慢慢平靜下來。
魏雲裳剛鬆了口氣，少年的眼淚就嘩嘩掉個不停。
見狀，魏雲裳頭皮發麻。
她上一次這樣，還是哄平安的時候，可是她能對平安親親抱抱舉高高，這少年該怎麼哄？
正當她不知所措地看著人哭時，席慕風跟方克勤都回來了，兩人愁眉苦臉的。
方克勤道：「夫人，我們翻了個底朝天，都沒能找到另一個孩子。」
魏雲裳不禁生出不好的預感，轉頭問少年。「你知道跟你一起被賣到這裡的那個孩子被關在哪裡嗎？」
少年愣愣地流著淚，半天沒回話。
魏雲裳嘆了口氣，剛想讓席慕風等人把別院再搜一遍，便聽到一道沙啞的聲音一字一字地說：「他……死……了。」
房間裡安靜得嚇人，其他人都是氣憤，唯獨魏雲裳除了憤怒，還有十二萬分的後悔。
要是她早點來七里坡就好了，說不定能救下那個孩子。
沈默中，少年忽然從榻上站起來，魏雲裳披在他身上的毯子掉在地上，他就這樣穿著一身單薄的裡衣搖搖晃晃地朝外走。
此時的他就像一件易碎的瓷器，席慕風等護衛都不敢攔他，生怕不小心把人給碰碎了。
魏雲裳撿起毯子追上去，拉住少年為他披上。「你要去哪裡？外面這麼冷，你就這麼出去，肯定會受風寒！」
少年晃了晃才站穩，他扶著門框，望著別院後頭那片野草繁盛的矮山。「我要去找小城，他一個人肯定很害怕……」
魏雲裳道：「我們陪你一起去找，你先把衣服穿上！」
少年呆呆站在原地，魏雲裳接過護衛遞來的衣服幫他套上。
魏雲裳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去找小城。」
她接過席慕風手裡的燈籠。「留幾個人守著，其他人去幫忙。」
席慕風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安排好留守的人手，剩下的人就提著燈籠，拿著找來的鋤頭、鐵鍬等物，靜靜跟在少年身後。
從別院後門出去，不遠處就是一片長滿野草的矮山。這裡地勢崎嶇、土地貧瘠，連樹都沒長幾棵。別說是開荒了，就連佃戶們砍柴都不樂意來。
更何況，這裡是高員外的私人領地，沒他的允許，七里坡的佃戶們沒人敢隨意靠近。
總而言之，這裡是個殺人埋屍的好地方。
天氣冷，大家又都穿得厚實，不怕有蟲蚊叮咬，打著燈籠穿行在草叢中。
穿過一片茂密的草叢，眼前突然變得空曠──面前是兩座矮山間的山坳，這裡的野草十分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小小的土堆。
一陣寒風吹過，護衛們齊齊打了個冷顫。
這些……這些土堆底下不會都是……
一眼望去，不下於二十個小土堆，不在燈籠照耀範圍內的其他地方，不知道還有多少個。
魏雲裳彷彿被凍僵了似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想到腳邊每個土堆下面都可能埋藏了一條幼小的生命，她的胸口就像破了個洞似的，被刺骨寒風鑽過，血液都冷透了。
少年目標明確地直奔一個明顯是這幾天翻過的土堆，他跪在土堆邊，開始用手挖土。
魏雲裳連忙過去把人拉走。「快來幫忙！」
席慕風和另一個護衛立刻提著工具上前鏟起土來。
可能是天氣冷，土地凍得硬了，又或是挖坑的人偷懶，這個土坑挖得很淺，沒幾鏟子下去就能隱約看見一個小小的人形了。
魏雲裳看著和平安差不多個子的人形，眼眶一熱，差點喘不上氣。
席慕風小心地清理掉旁邊的泥土。
少年彷彿被抽乾了力氣，跌坐在地上。他手腳並用地爬過去，輕輕掃開屍體上殘留的泥土，吃力地將其抱住。「小城別怕……哥哥來了……」
魏雲裳只看了一眼，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那具小小的屍體赤裸裸的，青紫痕跡和細小的傷口遍布全身，兩側的嘴角幾乎撕裂到耳根……
魏雲裳不忍地轉過頭，憤怒的火焰從胸口的破洞熊熊燃起。
高員外，他該死！
少年脫下身上的衣服，將弟弟裹得嚴嚴實實。好在天氣冷、埋的時間短，屍體雖然已經開始發臭，卻沒怎麼腐敗。
他想將弟弟抱起來，可惜身體虛弱得擠不出一絲力氣。
席慕風摸了把臉，直接走過去，一手一個，將少年跟他弟弟都抱了起來。
少年的目光呆呆地落在弟弟的屍體上，沒有掙扎。
魏雲裳擦乾淚水，聲音嘶啞冷酷。「該回去處理那些人渣了。」
一行人安安靜靜地邁著沈重的步伐返回七里坡別院。
留守的人把抓來的人全塞在正房裡，除了高員外與兩個護衛，還有另外兩個護衛、兩個小廝與兩個年輕女子，這些人都衣裳不整地跪在地上，凍得瑟瑟發抖。
席慕風譴責地瞪了負責抓人跟看守的方克勤一眼。
方克勤無辜地撓撓臉說：「又不是我扒了他們的衣服，我們去抓人的時候他們都赤條條地滾在床上，總不能讓我等他們穿好衣服再抓吧？」
席慕風無語極了。「……審清楚了沒？」
方克勤睜大眼睛道：「這還用審？一窩子臭蟲，除了外院那幾個又聾又啞的，這些手上都沾過人命，沒一個好人！」
席慕風深吸了一口氣，往魏雲裳的方向使了使眼色。
現在可不是在戰場上了，不能像以前一樣武斷，做事得講證據，不能讓夫人覺得他們是殺人狂！
方克勤正糾結著該怎麼審問這些人，安置好弟弟屍體的少年不知道從哪裡摸來一把匕首，直接捅進高員外的胸口，直到匕首全部沒入，又抽出來換了個地方捅進去……
昏迷中的高員外抽搐了幾下，直接蹬了腿。
確定高員外斷氣之後，少年又轉向旁邊的小廝，其他被綁著的人都清醒著，好幾個看到少年手起刀落的模樣，都嚇得尿了褲子。
他們瘋狂蠕動著想逃離現場，奈何被綁得結結實實，想逃都逃不掉，只能絕望地嗚咽著。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4/1上市的【文創風】1345《聚財百寶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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