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以四季春夏秋冬為序、十二個歲時為文本,介紹日本歲時節慶的生活、飲食、風俗、民情。
對日本人來說,每個月都有要做功課和遵守的禮節,衍伸而出的各式物品與儀式,個個有趣又有意思,你知道什麼是注連繩?賞櫻原來具有陰陽和合的涵意?夏日該如何納涼?秋日又該如何狩紅葉……
【春】
◎三月:女兒節/白色情人節/春分/畢業典禮
◎四月:入學典禮/花祭/浴佛日/十三参り/賞花/黃金週
◎五月:八十八夜/端午節/母親節
【夏】
◎六月:換季/梅雨季/父親節
◎七月:七夕/中元節/立夏(土用の丑の日)/夕涼み/大海感恩節/暑假
◎八月:盂蘭盆會/盆踊/花火/地蔵盆
【秋】
◎九月:防災紀念日/重陽節/敬老日/十五夜/秋分
◎十月:體育節/賞楓/十三夜/
◎十一月:文化節/亥の子の祝い/七五三節/酉の市/新嘗祭
【冬】
◎十二月:お歳暮/冬至/天皇誕生日/聖誕節/年賀狀/忘年會/大掃除/大晦日
◎一月:正月/御節料理/屠蘇/雑煮/初日の出/初詣/書き初め/初夢/七草粥/鏡開き/成人式/小正月
◎二月:節分/初午/針供養/建國紀念日/情人節
這次茂呂美耶為你布置好四季十二歲時不同時光的場景,請坐下來,和我們一起聽她細細述說每段時光的文字物語。
章節試閱
雛祭り── ひなまつり/ Hinamatsuri(三月三日)
「雛祭り」就是女兒節,日本「五節句」(ごせっく/ Gosekku)之一。「五節句」是一月七日七草粥、三月三日女兒節、五月五日端午、七月七日七夕、九月九日重陽,是江戶時代幕府所訂的正式節日、國定假日。明治維新後,採用新曆,廢除所有陰曆節句假日,只把五月端午訂為國定假日兒童節。
女兒節又稱「上巳」(じょうし/ Zyo-shi)、「桃の節句」(もものせっく/Momo no sekku),也就是桃花節。這節日也是傳自古代中國,《論語》記載:「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七沂,風乎舞雩,詠而歸。」說的正是上巳節。
千年前平安時代(へいあんじだい/ Heian jidai)宮廷貴族女子之間,便有互相在紙娃娃身上換穿衣服的遊戲,流傳到十四、十五、十六世紀的室町時代(むろまちじだい/ Muromachi jidai),才逐漸統一在陰曆三月三日過節。到了江戶時代(えどじだい/ Edo jidai),此節日才在民間盛行,也是在江戶時代,開始裝飾「雛人形」(ひなにんぎょう/ Hina Ningyo-,雛人偶)。
雛人形材料起初是和紙或土製,後來演變為用白色貝殼灰畫五官,再穿上衣服。雛人形擺飾共有七階。
.第一階:「內裡雛」(だいりびな/ Dairibina),代表天皇、皇后的男雛和女雛,背後是金屏風。
.第二階:「三人官女」(さんにんかんじょ/ Sanninkanjo),宮廷女官,手持喜酒、祝杯、祝壺。
.第三階:「五人囃子」(ごにんばやし/Goninbayashi),宮廷演奏隊,自左而右依次是「太鼓」(たいこ/Taiko)、「大鼓」(おおつづみ/Ohtsudumi)、「小鼓」(こつづみ/Kotsudumi)、「笛」(ふえ/Fue)、「扇」(おうぎ/O-gi)。
.第四階:「隨身」(ずいしん/ Zuishin),兩側各是左大臣、右大臣,中間擱放料理。
.第五階:「仕丁」(しちょう/ Shicho-),中央是三名僕人,左側是橘,右側是櫻。
.第六、七階:「道具」(どうぐ/Do-gu),擺飾嫁妝家具和牛車、轎子等等。
關東地區和關西地區(京都)的第一階雛人擺飾位置相反,從正面看去,關東地區是男左女右,關西地區則是男右女左。而自古以來雛人形擺飾都是以京都式為主,關東地區是大正天皇(たいしょうてんのう/ Taisho-tenno-)以後才仿效西洋式站法。
由於整套價格昂貴,現代有各式各樣的迷你型雛人形,可以逐年添購補充。雛人形可以代代相傳,有些名門世家,每年擺飾的雛壇都很壯觀。祖先是諸侯大名的世家,雛人形均有幾百年歷史,可列為國家指定特別文物。
女兒節的應節料理是「五目ちらし寿司」(ごもくちらしずし/ Gomo k uchirashizushi,花壽司)、「菱餅」(ひしもち/ Hishi mochi)、「雛あられ」(ひなあられ/ Hinaarare)、「ハマグリの吸い物」(ハマグリのすいもの/ Hamaguri no Suimono,文蛤湯)、「白酒」(しろざけ/ Shirozake,白色甜酒)。也有人在這天做「手毬壽司」(てまりずし/ Temarizushi),花壽司和手球壽司都很花俏,適合女生。
由於文蛤貝殼只能是唯一的一組,只有成雙的貝殼才能合,象徵女孩子的貞操,這天喝文蛤湯,是希望女兒將來能嫁個好丈夫。文蛤貝殼內側塗上金銀繪畫,可以玩一種找成對貝殼的遊戲,此遊戲自平安時代便有,稱為「貝合わせ」(かいあわせ/ Kaiawase,貝合)。看官們若到京都旅遊,不妨逛一下土產店找找「貝合」文蛤,非常漂亮。
「雛あられ」是乾燥碎麻糬,通常是粉紅、綠、黃、白四色,代表春、夏、秋、冬四季。關東地區是甜爆米花,關西地區則是是直徑一公分左右的鹹炸麻糬,在古代是一種可攜帶糧食。「菱餅」是粉紅、綠、白三層的和菓子,粉紅表示桃花、綠是草木、白是白雪,整體表現出來的意思是白雪融化,草木萌芽,桃花開了,春天即將來臨。
往昔過陰曆,剛好是桃花季節,現在以陽曆為生活步調,根本不適合花開季節。三月初的關東地區仍處於寒冬時期,裝飾的桃花和油菜花都是花店在溫室栽培出的。每年碰到女兒節時,我總是覺得還是過陰曆節較好,至少符合大自然的花開節奏。
四月一到,關東地區到處可以看到盛開的桃花和油菜花,每次看到這種景色,往往會令我想起女兒節買的那種虛弱桃花和油菜花,也再次深感過陰曆節比較合理。
雛人形要在三月三日前一星期裝飾完畢,三月四日收拾,最遲在三月中旬之前就得收拾完畢,否則女孩子將來會嫁不出去。除了裝飾雛人形,日本各地仍有「流し雛」(ながしびな/ Nagashibina)習俗,把紙製人形擱在竹皮或稻草船放入河流,祈求身體建康、平安無事。
最近有很多迷你型雛人形,非常可愛,有陶製也有布製,形形色色。我每年光是收集這些不同樣式的迷你雛人形,就會讓錢包餓肚子。
紅葉狩り── もみじがり/ Momijigari(十月∼十一月)
秋天到了,晨起夜漏時分須披外衣,倚窗觀看院子梅樹落葉繽紛,「雪柳」(ユキヤナギ/ Yukiyanagi,珍珠花、噴雪花)葉子逐漸轉黃,也許有人會愁意上心頭,我卻只想出門到樹林踏逐枯枝衰草。
秋天亦是楓紅時期,日語的「紅葉」唸成「こうよう」(Ko-yo-)或「もみじ」(Momiji),賞楓行為稱為「紅葉狩り」(もみじがり/ Momijigari,紅葉狩),楓樹類則總稱「楓」(カエデ/ Kaede)。據說楓葉呈手掌形,很像青蛙手掌,青蛙的日語是「蛙」(カエル/ Kaeru),本來稱楓葉為「蛙手」(カエルデ/Kaerude),日後逐漸縮短為「カエデ」。
「狩り」(かり/ Kari)原本是狩獵之意,後來擴大範圍,連到果園現摘現吃並打包回家的野遊活動也適用,例如:「イチゴ狩り」(イチゴがり/Ichigogari,草莓狩)、「ぶどう狩り」(ぶどうがり/Budo-gari,葡萄狩)等等,之後又延伸至花草之類。賞櫻也可以稱為「桜狩り」(さくらがり/ Sakuragari),只是這個詞比較少用,通常使用「花見」(はなみ/ Hanami)一詞。
賞楓跟賞櫻一樣,有「紅葉前線」(こうようぜんせん/ ko-yozensen),就是中文的「紅葉指數」。但前線進行方向剛好跟櫻花相反,以北海道大雪山(だいせつざん/ Daisetsuzan)為起點而南下。日本有很多著名紅葉勝地,不過,我比較喜歡秋天的銀杏黃葉。
此外,「紅葉」(もみじ/ Momiji)也是鹿肉的隱語,馬肉是「櫻」(さくら/ Sakura),野豬肉是「牡丹」(ぼたん/ Botan)。這種隱語通常用平假名,有些店家會用漢字,因此諸位客官到日本旅遊時,倘若看到看板上寫著「紅葉鍋」、「櫻鍋」、「牡丹鍋」等字詞,千萬別以為是用紅葉、櫻花、牡丹煮成的火鍋料理。
提到有關紅葉的料理,有一樣在日本很常見的「薬味」(やくみ/ Yakumi,佐料),名為「紅葉卸し」(もみじおろし/Momijioroshi)。就是在白蘿蔔中央穿洞,塞入辣椒,再磨成紅色蘿蔔泥,通常當作火鍋佐料。
往昔,我家大兒子未滿周歲時,有一次全家人去吃火鍋,那時我不知道小碟子內的紅色蘿蔔泥藏有暗箭,以為是加了色素的普通蘿蔔泥,夾了一口塞進兒子嘴裡。結果兒子辣得嚎啕大哭,前夫與前任婆婆以及在座的所有親戚都捧腹大笑。
當年我才二十一歲,是個進夫家接受各種教育還不到一年的小媳婦,經常鬧笑話。如今想來,往昔那段有哭有笑的小媳婦時代,正是我目前的寫作原動力。我應該感謝生於明治時代,歷經明治、大正、昭和、平成四個時代,長我五十歲,最終移居九泉之下的前任婆婆。
初詣── はつもうで/ Hatsumo-de(一月一日)
「初詣」又稱「初参り」(はつまいり/ Hatsumairi)。元日早朝吃了「御節料理」、「雜煮」,喝了屠蘇酒,小朋友領了「壓歲錢」,全家人便可以換穿衣服出門去「初詣」。
現代日本年輕人喜歡湊熱鬧、趕流行(尤其是情侶),除夕那晚,電視上經常現場轉播東京明治神宮擠沙丁魚式參拜光景。外國人看了,會誤認為必須在除夕夜去參拜,其實根本沒那回事,只要在「松之內」時去參拜便行了。而且不用跑到遠方著名神社或寺院排長龍,最好到離家最近的神社參拜。俗話說「遠水救不了近火」,還是找距離最近的當地神祇比較實在。
參拜方式是先在「手水舍」(ちょうずや/ Cho-zuyz,てみずや/ Temizuya)洗手、漱口,再到正殿前丟「賽錢」(さいせん/ Saisen,香錢)、搖鈴、二拜、二擊掌、一拜、祈願。寺院是合掌即可。
我每年都到我家附近的「北野天満宮」(きたのてんまんぐう/ Ki tanoTenmangu-)參拜,神社規模不大,卻是埼玉縣指定文化財,歷史非常悠久,可以回溯至神代時代。主祭神是學問之神「菅原道真」(すがわら のみちざね/Sugawara no Michizane,八四五∼九○三)。
這座神社平日沒人看管,但新年期間會有「宮司」(ぐうじ、みやづかさ/Gu-ji, Miyadukasa,神官職稱)或「禰宜」(ねぎ/ Negi,神官職稱)出來賣「縁起物」(えんぎもの/ Engimono,吉祥物)。每逢新年,平日只能停二十輛左右的停車場老是爆滿,參拜者一直排到「参道」(さんどう/ Sando-)盡頭「鳥居」(とりい/ Torii)前的石階下。石階外就是馬路,可參拜者仍規規矩矩地排在馬路一側。
我不喜歡湊熱鬧,向來都在五日或六日才前往神社參拜。由於騎自行車便可抵達,每次出書時,我也會到神社去祈個小願。這種平日沒人參拜的當地小神社,有一種特異氛圍,鳥居石階下的馬路明明不時有汽車或卡車呼嘯而過,但只要一跨進鳥居,就彷彿跨進另一個與世無爭的世界,五根清淨,心神俱爽,所有煩惱皆消失。
至於二○○八年神社「初詣」參拜者數排行榜則如下:
.第一名:明治神宮(めいじじんぐう/ Meiji Jingu-,東京都涉谷區,三一二萬人)
.第二名:成田山新勝寺(なりたさんしんしょうじ/ Naritasan Shinjo-ji,千葉縣成田市,二九○萬人)
.第三名:川崎大師平間寺(かわさきだいしへいけんじ/ Kawasaki daishi Heikenji,神奈川縣川崎市,二八七萬人)
.第四名:伏見稻荷大社(ふしみいなりたいしゃ/ Fushimi inari Taisha,京都府京都市,二六九萬人)
.第五名:熱田神宮(あつたじんぐう/ Atsuta Jingu-,愛知縣名古屋市,二三五萬人)
.第六名:鶴岡八幡宮(つるがおかはちまんぐう/ Tsurugaoka Hachimangu-,神奈川縣鎌倉市,二三四萬人)
.第七名:住吉大社(すみよしたいしゃ/Sumiyoshi Taisha,大阪府大阪市,二三一萬人)
.第八名:金龍山淺草寺(きんりゅうざんせんそうじ/ Kinryuzan Senso-ji,東京都台東區,二一六萬人)
.第九名:太宰府天滿宮(だざいふてんまんぐう/ Dazaifu Tenmangu-,福岡縣太宰府市,二○一萬人)
.第十名:大宮冰川神社(おおみやひかわじんじゃ/ Ohmiya Hikawa Jinja,埼玉縣埼玉市,二○○萬人)
光是以上十處就聚集了將近二千五百萬人,全國統計大致有九千五百萬人。可見無論什麼宗教,對日本人來說,「初詣」是非常重要的一項例行儀式。
至於壓歲錢, 長輩發給晚輩的壓歲錢稱「お年玉」( おとしだま/Otoshidama),但晚輩送給長輩(例如給年邁的祖父母)的壓歲錢則稱為「お年賀」(おねんが/ Onenga)。
裝壓歲錢的小紙袋叫「お年玉袋」(おとしだまぶくろ/Otoshidamabukuro),另一個稱呼是「ポチ袋」(ポチぶくろ/ Pochibukuro),「ポチ」(Pochi)是「小小」的意思,表示「只是一點心意」的謙遜形容。
在日本,該不該發壓歲錢給孩子,完全看父母雙方的地位關係,例如部下到上司家(或學生到老師家)拜年,部下不用發壓歲錢給上司的孩子,因為壓歲錢基本上是長輩、上司發給晚輩、部下的。發壓歲錢時,萬一沒準備壓歲錢紙包,那就用面紙、紙巾代替,不能直接遞紙幣給對方。紙幣要折成三折,不能折成與「死」同音的四折,而且肖像要往內折,讓領壓歲錢的人打開時可以看到肖像。
雛祭り── ひなまつり/ Hinamatsuri(三月三日)「雛祭り」就是女兒節,日本「五節句」(ごせっく/ Gosekku)之一。「五節句」是一月七日七草粥、三月三日女兒節、五月五日端午、七月七日七夕、九月九日重陽,是江戶時代幕府所訂的正式節日、國定假日。明治維新後,採用新曆,廢除所有陰曆節句假日,只把五月端午訂為國定假日兒童節。女兒節又稱「上巳」(じょうし/ Zyo-shi)、「桃の節句」(もものせ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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