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朵琳.洛馬斯的兒子在二次大戰期間失去蹤影,而她一直不肯接受兒子已死的事實。她的信念,在立下遺囑時依舊不肯妥協,仍將家族財富留給她心愛的兒子,只是在但書註明著:倘若在二○一五年之前未能尋獲她的兒子,財產則平分給三個民間社團。不久,她撒手塵寰人,同時在家族中投下一顆炸彈。得知遺囑的內容之後,希望落空的親屬各懷鬼胎的聚集在墓園送終。不料,一個身穿義大利西裝的中年男子卻冒出來攪局,跪在墳前大哭「媽媽!」於是故事展開,三個應可繼承遺產的機構、想分一杯?的親屬,以及律師等各路人馬大顯神通,上演一場錯綜複雜、爾虞我詐戲碼,然而一場宛如兒戲的爭奪,卻一步步籠罩上死亡的陰影……「看完《兒戲》,有趣的不只是曲折懸疑的故事,更重要的是書裡有許多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物,其中最令我念念不忘的,是那位胖胖的、言詞有些粗魯、但行事卻潛藏著無限柔情的狄埃爾刑事主任,他思維的形成,令人激賞,我真想多聽一些他的故事。」--曾志朗「希爾緊守著古典推理小說的格律,以正統的佈局解謎為主軸,又融入許多現代文學才有的角色心理深度,以及犯罪型態的現實感,這就不是古典推理小說常看得見的了。」--詹宏志「他謹守解謎推理的分寸,在厚實的篇幅中自始至終維持著輕盈、詼諧的步調,保有娛樂小說的特徵。讀者碰觸了希爾的作品,既不會感覺心亂如麻,也不會感覺脫離現實,得到一種貼近生活卻又柳暗花明的閱讀樂趣。」--既晴「犯罪小說最大的希望」--《泰晤士報》「希爾的作品是第一流推理小說的代名詞。」--《財星電訊報》「大師中的大師,地位最崇高的英國小說家。」--《羅德岱堡太陽哨兵報》「總歸一句話,雷金納.希爾是當今推理文壇的第一把交椅。」--《波士頓環球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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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輕易忘得了貴朵琳•胡畢出殯當天的情景。
享年八十的她身形乾瘦,遠比她華麗的棺材輕盈,但前來悼念的至親,對她放射出的恨意深重,足以讓緩步走向墓穴的抬棺人舉步維艱。
她當然是葬在洛馬斯家位於葛林岱村的聖威爾菲教堂家族墓地。這座教堂具備諾曼時代晚期的古怪趣味,增建部份則有上古英國時期的風格,地窖的型式則屬前諾曼時代--根據牧師娘的推測(就寫在門廊販賣的手冊中),它可能由威爾菲親自建造。前來追悼貴朵琳的人無心考古,只是魚貫從陰暗的教堂內部走向秋日艷陽。日光照亮了所有墓碑上的姓名,獨漏風化最嚴重、苔蘚最茂盛的幾座墓碑。
貴朵琳身後的親人並不多。有待填土的墓穴左邊,站了兩位出身倫敦的洛馬斯族人,聚集右邊的則是經營「舊磨坊旅社」的胡畢一家四口。未婚的紀琪小姐站在墓穴末端,企圖保持不偏不倚的立場。她最初進特洛伊莊時是擔任看護,隨後成為管家、伴侍,最後又回任看護。但她苦心保持低調的策略,卻被身旁那位中年男子破壞殆盡。中年男子叫伊登•札克瑞先生,被大家公認是煩惱的根源。他是貴朵琳的律師,「札克瑞、安布森、梅洛、札克瑞律師事務所」的資深合夥人。該事務所簡稱「札克瑞律師事務所」。
「誕生自娘胎的人類,浮生短暫而充滿哀苦。」牧師朗誦著。
現年五十幾歲的札克瑞雖然大半生過得愜意無比,卻也很識相地認同了這句話。如果待會兒在場人士有幾個人豁了出去,他不愁沒一堆爛攤子可處理。不過,他也不在意。爛攤子之於律師,就好比刺莓叢之於野兔,是個繁衍生命的天然所在。身為往生老嫗的遺囑執行律師,他深知,就算有人大膽質疑遺囑的內容,也只會增加札克瑞律師事務所的收入,事務所的金庫歡迎之至。
儘管如此,陰沉的葬禮氣氛總讓他覺得很不……怎麼形容比較好呢?很不舒服。像是約翰.胡畢跟他打招呼的方式,他可就消受不起。約翰•胡畢是死者的侄子,經營舊磨坊旅店,是典型的約克郡老粗。他一見到札克瑞律師,就擺出指責的冷笑說:
「律師?像我撇出來的屎﹗」
當然,這是他自找的。他還沒有必要在遺囑驗證之前揭露遺囑條文,但是,他不過是一片好心的希望到時約翰•胡畢別撒野撒過頭,所以要小蕾希暫時放下手邊打字的工作,向她表示,她家人對遺產的期望不應該過高。她聽了之後心平氣和,甚至聽見「葛林岱番狗」這外號時,還輕輕笑了笑。只是,當她把消息帶回家之後,笑容便只能僵成一團了。
不可以了﹗伊登•札克瑞堅定地告誡自己。他再也不會因一時心軟而偏移法律程序的常軌,即使眼見自家人被拴在前方的軌道上,他也要照樣給它碾過去﹗
「天父啊,您明瞭吾人心中之秘密……」
唉,天父,也許您真的明瞭。既然如此,一旦那個蠢婆子的靈魂飄過去的時候,您可千萬別猶豫,把秘密通通報給她聽﹗約翰•胡畢恨恨的想著。
虧我多年來對她百般討好﹗陪她喝了那麼多淡如開水的茶,勾著小指頭端杯子,還得點頭贊同她那些半調子的理論,談什麼星期日不工作運動,什麼維護大英帝國的光輝。枉費我每到星期日下午,風雨無阻地穿著縮水的藍色斜紋毛織西裝去特洛伊莊陪她,而且回家後,總得花個把鐘頭將臀部上厚厚一層、無處不在的貓狗毛絲給刷乾淨﹗誰知道到頭來,全是白費苦心﹗
更慘的還在後頭。冀望遺產即將入袋,他因此讓自己債台高築。他想擴建餐廳與宴會廳,已經請工人挖好了地基,也訂購了傢俱。得知遺產落空後,他的心情心酸狼籍,像是只餘剩菜的餐盤。多年來自信滿滿的盼望,數月來翻騰心海的期待,竟然才雀躍了不到二十四小時,便聽見女兒蕾希從那個吸血鬼雜種律師那裡捎來令人難以置信的消息。
天父啊﹗如果真如牧師所言,您都明瞭我的心意,那就請您將它盡快轉達給那個蠢婆子,跟她說,如果她再不趕快走,小心被衝上旅社煙囪那個天殺的葛林岱番狗追得閃躲不及﹗
「全能上帝,請發揮至大的慈悲,欣悅的帶走這位往逝姐妹的靈魂……」牧師說。
這份欣悅就全部留給您吧,親愛的上帝,史蒂芬妮•溫帝班斯心想。她本姓洛馬斯,貴朵琳是她的姑媽。她邊想邊抓起一把泥土,思忖著該扔向墓穴周圍的哪一個人最能洩恨。
下流的旅社老闆胡畢嗎?兒子駱德尼先前安慰她說,至少她受到的待遇可是比那傢伙好多了。這話讓她對胡畢的憎恨更是有增無減。把我跟那種大老粗相提並論﹗噢,亞瑟啊,亞瑟﹗她呼叫著過世的丈夫,看看你替我製造了什麼難題,你這個笨蛋﹗親愛的上帝,至少,別讓他們查出那棟別墅吧。
但是,向上帝懇求又有什麼用處?苦心經營祂都吝於獎賞了,單賴信念祂又怎會給予嘉賞?這幾年努力拉近約克郡的親戚真是夠辛苦的了。當然,她是很早就發現貴朵琳姑媽的精神狀態有異--誰會比她更了解呢--而且沒錯,她必須承認,有時候她甚至積極助長貴朵琳的瘋癲思想。但誰猜得到,全能卻全然不可靠的上帝,除了欣悅的帶走貴朵琳的靈魂,竟也欣然任她的瘋癲遺留人間,四處飄遊,荼毒眾生。
既然如此,這把泥土該扔向上帝,而不是胡畢?只不過,如何能擊向於無形?她需要的是一個結結實實的血肉之軀。不如丟向上帝的共犯,那個臭屁、混蛋的札克瑞?這個對象是不錯,只可惜她這輩子的歷練告訴她,那些踹了也是白踹的混帳當中,律師絕對名列前茅。
不然,丟向老管家紀琪?那個三等的丹沃斯夫人(Mrs Danvers,一九四○年電影《蝴蝶夢》中的黑心女管家)正凝視著牧師頂上的某一點,以近視眼傳達虔敬,彷彿想要目送女主人的靈魂昇天,並鼓掌歡呼一番。
不。紀琪得到的那份是不錯,但憑心而論,也不過夠她生活而已。而且想想她必須付出的代價,一輩子跟那些怪物朝夕相處,忍受那種臭味……不具備馬夫的精神可無法羨慕紀琪管家的處境﹗
了悟到自己找不到洩憤的對象,最是悲哀不過,空虛得彷若亡魂一般;特別是想到那個蠢婆子穿著牛奶凍綢緞躺在地下六呎,鐵定是得意的合不攏嘴!
她把泥土甩向棺材蓋,勁道之強,讓一粒小石子直接反彈打中牧師的黑袍,痛得他驚呼一小聲,原本的「復活之希望(hope)堅定」,卻被他朗讀成「復活之噱頭(hype)堅定」。大家聽了也不表訝異,畢竟這是《聖經今解祈禱書》當道的時代。
「蒙恩的天父子民,前來領受天堂為大家準備之恩典……」
希望天父所做的準備比你好一點,老爸,蕾希.胡畢心想。憑著她從幼年起便練就的本領,她立刻察覺到,板著臉的父親即將火山爆發。那天札克瑞律師跟她提到「葛林岱番狗」時,她還嗤嗤的笑,只不過晚上向父親報告消息時已笑不出來。
「兩百英鎊﹗」他暴怒。「兩百英鎊和一個狗標本﹗」
「你以前是常讚美那個標本,老爸,」珍恩在一旁插嘴,「你說那標本做得栩栩如生,簡直是自然界一大奇觀。」
「栩栩如生﹗那條爛野狗還活著的時候,就被我恨個半死,死掉以後更教我討厭。不過,至少活著的時候,被我踹了還會哎哎叫吧﹗葛林岱天殺的死番狗﹗蕾希,你該不是在唬我吧?」
「不是的,爸,」她平靜地說。
「札克瑞幹嘛不直接跟我講,卻叫你來轉達?」他語帶懷疑地質問。「他大可以打電話跟我講,何必告訴你這個小女生?難道他怕我不成?」
「爸,他只是為你著想,」蕾希說。「何況,我跟你同樣有權利聽遺囑的內容。我也是受益人。」
「你?」約翰.胡畢的眼珠因為充滿新希望而亮了起來。「蕾希,你分到什麼?」
「我分到五十英鎊和她收藏的歌劇唱片,」蕾希說。「媽媽分到一百英鎊和她的旅行提鐘,是大客廳那個黃銅鐘,不是臥房裡那個金鐘。珍恩分到五十英鎊和那條綠色細斜紋桌布。」
「那條老母牛﹗可惡的爛母牛﹗那遺產是給了誰?該不會是她那個侄女吧,姓放屁褲(Windypants,與「溫帝班斯」Windibanks諧音)那個老女人和她那個沒用的兒子?」
「不是,爸,她跟你一樣分到兩百英鎊,還有那支銀茶壺。」
「銀茶壺只比葛林岱的不要臉爛惡狗多值一點屁錢﹗她呀,心術一向不正,就跟她死掉的老公沒兩樣。他們這對夫妻早就該被抓去關起來﹗到底遺產分給誰了?是紀琪嗎?那個愛耍心機的老小姐?」
「紀琪小姐分到的是生活津貼,附帶條件是她必須留在特洛伊莊照顧那些寵物。」蕾希說。
「算是一份終身糧票,是不是?」約翰.胡畢說。「不對,等一下。如果她只是住下來,那房子分給了誰?我是說,它總得留給哪個王八蛋吧?蕾希,她到底把房子留給誰?該不會捐給什麼不要臉的慈善機關吧?不留給我,卻留給什麼爛流浪狗之家,我可受不了。」
「這也算答對了,」蕾希深吸一口氣說,「但也並不是直接捐獻。她把所有遺產優先留給……」
「給誰?」約翰.胡畢見她變得吞吞吐吐,高聲質問。
蕾希回想起札克瑞律師冷靜而無情的語調……
(「剩餘之動產與不動產全數遺贈獨子亞歷山大.洛馬斯.胡畢少尉,現址待查……」)
「給了誰?哈,我才不相信﹗遺產給了誰?不可能﹗一定是那個狗屎律師逼她寫的,我跟你保證﹗我絕對不服氣﹗絕對﹗」
既諷刺又讓約翰扼腕的是,當眾人在聖威菲利的老教堂時,他就坐在某塊黃銅牌匾之下,牌匾上寫著﹕「謹此緬懷於一九四四年五月在義大利執勤時失蹤的亞歷山大•洛馬斯•胡畢少尉」。
那是經過亞歷山大的父親山姆•胡畢的奔走,紀念牌匾才於一九四七年得以上牆。兒子失蹤兩年多,妻子拒絕接受兒子已死的可能性,山姆也只能隱忍,但這種事終需劃下一個句點。對山姆而言,立了牌匾就具有完結的象徵意義;但對貴朵琳•胡畢可不。她堅信亞歷山大仍然健在,但只是把這份信念埋藏心底長達十年,等到丈夫過世後,這份信念才重見天日,鮮活一如十年前。她也毫不隱藏這份信念,多年下來,這份癲癡在多數親朋好友眼中也已見怪不怪,只是像誰下巴長了一個小肉瘤或講話口吃一樣。
到頭來,發現自己名正言順的繼承權利,竟是被這份大家從未在意的鬼迷心竅所略奪,約翰•胡畢簡直無法置信。
蕾希這時繼續說:
「如果到了二○一五年四月四日,也就是亞歷山大九十歲生日的那天,他還沒出面繼承的話,遺產就全部捐給慈善機關,總共有三個……」
但約翰•胡畢現在沒心情管慈善機構。
「二○一五年?」他嘟噥著。「到時候我也九十歲了--假如我還沒死的話,那似乎是不太可能。我一定要推翻這個遺囑!她腦筋一定不正常,就跟你那隻鼻子一樣明顯。全部那些錢……總共多少,蕾希?那個混帳札克瑞先生有跟你說嗎?」
蕾希說:
「數字很難算得準,爸,因為股價有漲有跌,而且……」
「女兒,別想用術語唬我。我沒留你在酒吧館幫你媽忙,而放你去律師那裡上班,並不是因為你比我們聰明,這一點你給我好好記住!所以少來這一套,反正你自己也不懂!講個數字就是了。」
「是的,爸,」蕾希•胡畢乖順地說:「札克瑞先生估計,總數應該超過一百五十萬英鎊。」
一句話讓父親愣得啞然無語。這是蕾希有生以來的初體驗,也可能是此生最後一次。她覺得很滿足。
「承蒙天主耶穌基督之恩典……」
溫帝班斯夫人錯了,娥拉•紀琪其實不是在凝視靈魂昇天的奇景。儘管她老眼昏花, 遠處的景物仍能看得一清二楚。她注視的是牧師背後的綠蔭。由於財源不繼,後代也逐漸散去,本地多數的舊墳塚都疏於照料,外觀寥落滄桑,當然在許多人的眼裡,蔓生的雜草與野花比較能襯托佈滿苔蘚的墓碑,割了草、獻上人造花環的話,效果反而不彰。但是,引起紀琪小姐遐想的可不是墓園風情。
她朝墓園拱門的方向望去。那裡種了兩株老紫杉,在烈日下拱成一條幾乎全黑的隧道。她凝視了幾分鐘,察覺到黑暗之中另有朦朧的輪廓,而且輪廓突然動了起來,構成了人形,並踏出樹蔭,宛如演員走進舞台上腳燈投射出的亮光中。
那是一個男人,腳步遲疑而彆扭,在墓碑之間蜿蜒前進。他身穿皺皺的天藍色輕便西裝,雙手拿著一頂草帽,緊張地扭擰著,左袖則紮了一圈服喪黑紗。
這人走得越近,老管家紀琪小姐反而看得越不清楚。這人灰髮濃密,她看得出來,淡淡的髮色與被太陽曬黑的臉龐形成強烈的對比。她猜這男人的年齡和約翰•胡畢差不多。
突然,她發現,這兩人的相似之處還不止如此。
同時,她也領悟到,或許她是在場唯一看得見這個向前迫近的人……
沒人輕易忘得了貴朵琳•胡畢出殯當天的情景。享年八十的她身形乾瘦,遠比她華麗的棺材輕盈,但前來悼念的至親,對她放射出的恨意深重,足以讓緩步走向墓穴的抬棺人舉步維艱。她當然是葬在洛馬斯家位於葛林岱村的聖威爾菲教堂家族墓地。這座教堂具備諾曼時代晚期的古怪趣味,增建部份則有上古英國時期的風格,地窖的型式則屬前諾曼時代--根據牧師娘的推測(就寫在門廊販賣的手冊中),它可能由威爾菲親自建造。前來追悼貴朵琳的人無心考古,只是魚貫從陰暗的教堂內部走向秋日艷陽。日光照亮了所有墓碑上的姓名,獨漏風化最嚴重、苔蘚最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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