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阻止尸櫻枯萎,拯救所有的人,
因為我是陰陽師啊!
結城光流:這集終於跟好幾年前埋下的伏筆連接上了!
隨書附贈
少年陰陽師
典藏海報
件虎視眈眈,試圖把失去意識的敏次剩下的半邊魂給帶走。成親先施展了時間停止之術,拜託昌浩在這段期間內,趕緊奪回魂虫,敏次才能甦醒。
為了正在和死神拔河的敏次,為了慎重託付他的文重和柊子,也為了竹三条宮裡時時擔心他的藤花,昌浩賭上陰陽師之名,他要徹底擊敗件,守護整座京城!
昌浩聽聞件身旁跟著貌似菖蒲的侍女,於是便派小怪前往調查,但藤花卻說菖蒲一直待在竹三条宮,不曾離開。那麼,件身邊那個貌似菖蒲的女人究竟是誰呢?在他們還摸不清頭緒之際,「她」竟突然現身在西洞院大路,一臉冷笑,手裡緊緊抓著的正是敏次的魂虫……
作者簡介:
結城光流(ゆうき みつる)
8月21日生,O型,居住東京。
2000年9月以《篁破幻草子:仇野之魂》出道,成為作家。
作品有《篁破幻草子》、《少年陰陽師》、《大陰陽師 安倍晴明》、《怪物血族》等暢銷系列。
非常喜歡紅茶、寶石、中島美雪、織田裕二、槙原敬之等等,尤其熱愛《大搜查線》。
非常非常重要的人,踏上了前往那條河川的旅程。
我不惜用全世界來交換,也想再見他一面。
再見他一面。
再見他一面。
倘若不能實現,至少讓我夢見他吧。
但願在未來的某個時候,能再見到他。
●結城光流臉書粉絲團:www.facebook.com/lovemitsuruyuki
●陰陽寮中文官網:www.crown.com.tw/shounenonmyouji
●「狹霧殿」日文官網:www.yuki-mitsuru.com
譯者簡介:
涂愫芸
東吳日語系畢業,遊學日本三年,任職日商七年,現為專職翻譯。譯有《少年陰陽師》系列、《怪物血族》系列、《鹿乃子與瑪德蓮夫人》、《豐臣公主》、《鹿男》、《鴨川荷爾摩》、《荷爾摩六景》、《華麗一族》等書。
章節試閱
你可能不知道吧?
那種駭人的絕望。
「那麼,我走了,篤子。」
成親這麼說,盯著妻子的臉好一會。
說不定今天妻子會張開眼睛,對自己微微一笑呢。
每天早上他都抱著這麼一絲希望,再悄悄地失望,然後站起身來。
他摸摸妻子凹陷消瘦的臉頰,確定她還有微弱的呼吸。
這時,他感覺妻子稍微蹙起了眉頭。
「篤子?」
成親端詳毫無血色的臉。
好像看到紫色的嘴唇動了一下。
他把耳朵湊過去,聽到從嘴唇溢出了夾雜在氣息裡的虛弱聲音。
「……親……」
是叫喚聲。妻子確實叫喚了他的名字。
他看見妻子緊閉的眼睛微微滲出了淚水,身體恐懼似地蜷縮起來。
成親抱起妻子瘦到變輕的身體,在她耳邊呢喃。
「篤子,我在這裡。」
她已經瘦到不能再瘦,成親想都不敢想肚子裡的孩子是什麼狀態。
孩子還活著。把手放在肚子上,可以感覺到胎動,但動得非常虛弱,彷彿為了求救,拚命掙扎,手腳亂動。
「……」
在成親懷裡緊繃著身體好一會的篤子,漸漸鬆弛下來。
成親心驚膽戰地觀察她的模樣,發現她眼角的恐懼消失了。
是纏住她的惡夢終於結束了?還是她又進入了別的夢境之中?
陰陽師擁有能看見夢境的法術,可以進入他人的夢裡。
但不管怎麼使用法術,都進不了篤子的夢。
有人在阻擋成親。有人在阻擋成親的法術。
成親仔細觀察篤子的呼吸好一會,才帶著陰鬱的表情,把她放在墊褥上。
「篤子……」
她聽見了這聲叫喚。即使在睡眠中、即使失去了意識,她的耳朵還是聽得到所有的聲音。
所以成親絕對不放棄,不停地對不會回答的她說話。
「妳已經睡煩了吧?差不多該醒來了吧……」
成親知道不管怎麼等,都不會有回答。然而,他還是不禁會期待,一直抱著希望。
總覺得,哪天當自己放棄了,不再叫喚了,那麼,一切就結束了。
他怕的是這種事。
而不是怕篤子沉睡不醒。
他怕哪天自己會放棄。
非常非常害怕。
但現在篤子還有氣息,肚子裡的孩子也還勉強活著。
他每天都會做確認,所以,不會被該不該放棄這種事困擾。
把外褂拉到篤子脖子後,成親輕輕嘆了一口氣。
該出門了。
正要站起來時,響起了趴躂趴躂的腳步聲。
他扭頭看怎麼回事,腳步聲就在對屋外停下來了。
「姑老爺。」
聲音的主人是長年服侍成親的岳父參議為則的總管。
成親與篤子結婚入贅後,總管以姑老爺稱呼他,以大老爺稱呼為則。
「怎麼這麼吵?」
「對不起,皇宮的陰陽寮緊急派來了使者。」
「什麼?」
總管的語氣聽起來很急迫。
成親瞥一眼篤子就站起來了。
走出對屋,看到總管蒼白的臉,他的心都涼了。
「事情是……」
聽總管壓低嗓門把話說完,成親張大了眼睛。
「你是說敏次……?!」
躺在墊褥上的篤子,微微顫動了眼皮。
即使在沉睡中、即使失去了意識,她還是聽得見聲音。
……呸鏘
她聽見從某處傳來的水聲。
那個聲音是開始的暗號。
她進入了夢境。
在夢中,她拚命抱著肚子,想保護肚子裡的孩子。
黑色水面在她腳下擴散。
她沒有往下沉。黑暗如漆的水面,映出篤子蹲下來抱著肚子的身影。
如鏡子的水面,映出了形銷骨立、面如死灰的臉。
蕩漾搖曳的臉,跟另一張臉交疊了。
面無表情的另一張臉,用人工製造般的眼睛,凝視著害怕的篤子。
那張臉有著野獸的身體。
人工製造般的嘴巴張開來,重複說著不知道聽過幾百遍、幾千遍的話。
不覺中,她的嘴也重複著相同的話。
顫抖的嘴、顫抖的聲音,重複著那些話。
響起了水聲。
重複的話究竟意味著什麼,她已經無法思考。
只是毫無意義地重複。
讓那些話不斷塗抹、塗滿在不知何時會結束的夢裡。
◆ ◆ ◆
呸鏘……
「……」
緩緩抬起如鉛般沉重的眼皮,只看到一片朦朧的橙色。
搖曳的橙色,是好幾盞被點亮的燈台的火焰顏色。
這裡是哪裡呢?敏次用還迷濛不清的頭腦思考著,忽然看到一張臉從旁邊鑽進了視野裡。
「敏次大人……」
是個嚴肅、沉重的聲音。
敏次看著昌浩注視著自己的臉,心中漠然想著:「好差的氣色啊。」
他想回應,張開了嘴巴,卻馬上嘶地吸了一口氣。
彷彿有好幾支針扎刺著胸口,尖銳的疼痛一閃而過。
所有注意力都被疼痛拉走,湧上喉頭的東西又阻礙了呼吸,敲擊耳膜的嚴重咳嗽聲,遮蔽了其他所有聲音。
仰躺的敏次忍不住側向一邊,彎起身體,用手掩住嘴巴。
鐵鏽味爬上喉嚨,與咳嗽一起黏在掩住嘴巴的掌心上。
被橙色火光照亮的掌心,點點散落著噴霧般的紅色痕跡。
當發作的咳嗽停止時,敏次已經耗盡了體力。
努力調整過的呼吸,又急又淺,但也比咳嗽時好多了。
敏次戰戰兢兢地伸直身體,恢復仰躺的姿勢。
滿臉緊張地俯視著他的人,不只昌浩一個。
剛才沒發現,臉頰消瘦、疲憊不堪的陰陽博士的臉,也跟昌浩排在一起。
「……親……」
成親舉起手,制止想要說話的敏次,眼神嚴肅地開口說:
「敏次,我們現在要對你施行一個法術。」
「……?」
聽到出乎意料的話,敏次訝異地皺起了眉頭。
「我簡短說明,現在的你,掉了一半的魂。」
成親的眼神很認真,甚至有點嚇人。
敏次的眼皮震顫起來。這件事聽起來很荒謬,但敏次知道,安倍成親不會用那種表情開玩笑或耍嘴皮子。
「這樣下去,恐怕會被掉了的魂牽引,連在這裡的魂魄都被帶走。」
「……」
敏次輕輕地點個頭。
雖然不知道原因、理由,但成親、在成親旁邊的昌浩,臉色都那麼蒼白,所以他猜想事情一定非常緊迫。
「所以,我們要施行停止時間的法術,停止你的時間。在這期間,無論如何都要叫回跑掉的魂。」
這個法術只有能力相當高強的人才能施行,被當成了秘術之一。
敏次再次點頭。
這麼做,是要停止軀殼的時間,把跑掉的魂送回來。
「……」
他的嘴唇動了起來。
昌浩從他的嘴型,看出他是在說叫魂。
「敏次大人雖然還活著,但說起來就是這麼回事。」
不愧是聰明的敏次,即使瀕臨死亡,頭腦還是轉得很快。而且出奇地平靜,令人驚訝、心疼。
知道自己即將死亡,他非常冷靜地面對現實,回應了成親的話。
他不可能不怕,只是徹底切割了害怕的情感。
陰陽師必須隨時保持冷靜,不可以被情感左右。
在生死關頭,敏次也遵守了這樣的鐵則。
成親環視周遭。
「這裡佈設了結界,沒有任何東西進得來,外面也會派人看守……哎呀,」表情突然變得柔和的成親說:「不用擔心啦,不過就是睡著到醒來的這段時間。你不是因為咳嗽消耗了不少體力嗎?就當作是個好機會,把工作交給同僚,好好休息吧。」
成親的語氣就跟平時對部下說話一樣輕鬆,敏次也跟著放鬆,瞇起了眼睛。
試著出聲說話,喉嚨就會悶痛。可能是咳得太厲害,喉嚨有地方裂開了。
應該也只是因為這樣,掌心才會佈滿紅色斑點。
就只是這樣。
雖然心知肚明不是這樣,但成親平時的語調,讓敏次這麼相信。
昨晚作的夢,猛然閃過腦海。
獸身人臉的東西,用缺乏抑揚頓挫的聲音說的話,在耳底迴響。
──以此骸骨為礎石,將會打開許久未開的門吧……
「……」
他以為自己作了夢,也認定那是夢。
然而,那絕對不是夢。
所謂的骸骨,指的是自己。
敏次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他在幾份文獻裡看過。
牛身人面,會宣告預言的妖怪。
是件。它的預言絕對會靈驗。
那麼,自己將成為骸骨嗎?這麼快就要渡過隔開現世與那個世界的河川了嗎?
黯淡、冰冷的東西湧上胸口。
我要死了嗎?──我好怕。
呼吸越來越淺、越來越快。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魂會跑掉一半?原因是什麼?
不要啊,我還有好多不知道的事、好多想做的事。
哥哥十八歲就死了,如果連我都先死了,父母會多麼難過啊。
他想到從以前就對自己有所期待的行成,還有每次去拜訪時,都目光閃亮、笑得很開心的那個──
「……敏次大人!」
尖銳的叫聲拉回了敏次的思緒。
安倍昌浩對他深深點著頭。
「陰陽頭快來了,他會帶齊必要的道具,做好準備,來救敏次大人。」昌浩從喉嚨用力發出聲音說:「所以,管他什麼件的預言,我顛覆給你看……!」
敏次邊顫抖邊傾注全副精力,緩緩地、拚命地不斷深呼吸。
昌浩眼睛眨也不眨地向他斷言:
「我……我一定會顛覆給你看……!」
忽然,敏次張大眼睛,屏住了氣息。
「……」
他盯著昌浩好一會,猛然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安倍昌浩知道件對敏次宣告的預言。
原來他都知道。
知道絕對會靈驗的件的預言。
獨自承受這件事,太沉重、太冰冷、也太可怕了──他好想哭。
「……」
閉上的眼睛熱了起來。
既然昌浩知道,那昌浩旁邊的成親應該也知道。或許不在現場的老二昌親也知道。
他們的感情非常好,是令人羨慕的三兄弟。
每次看到他們相處的樣子,敏次就會想起已經死去的哥哥,把淡淡的愁緒埋入胸口深處。不覺中,那股愁緒便一點一點盤據在心底了。
然而,這並不是他們的錯,只能怪自己湧現那樣的愁緒。
成親認識敏次的哥哥,所以,如果知道敏次有點那樣的愁緒,一定會多關注他。那樣的關注想必很令人開心也很溫暖,但仍然無法取代哥哥的那雙手。
然而,在現在這個瞬間,知道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其他人知道那個預言,稍微減輕了幾乎壓垮他的心靈的沉重壓力。
嚴酷的現實毫無改變,他卻有種從絕望深淵被救起來的感覺。
在現實上、在心情上,自己都不是孤獨一人。
「……」
忽然,敏次察覺一件事,淡淡一笑,緩慢地動起了嘴唇。
「咦,什麼事?」
只看到他嘴唇在動,聽不見聲音。
放棄聽聲音,改成仔細看嘴唇形狀的昌浩,半晌後微微瞪大眼睛,笑得滿臉皺紋。
「是……對不起……我會小心我說話的語氣……」
在旁邊看他們的成親,眨了幾下眼睛,苦笑起來。
「真是的,都這種時候了。」這麼動著嘴巴的成親,用一隻手掩住了眼睛。
敏次是閉著眼睛點頭,所以沒看到抓著膝蓋的昌浩,因為雙手抓得太用力,把狩褲都抓出了縐摺的樣子。
響起樹木的傾軋聲。入口處敞開,進來了好幾道氣息。
同時,傳來兩個人從敏次旁邊站起來的動靜。
敏次握緊了雙手。
說不害怕是騙人的。
但他是陰陽師。
怎麼甘心就這樣死去呢?
絕對不可以輸給件的預言。
你可能不知道吧?
那種駭人的絕望。
「那麼,我走了,篤子。」
成親這麼說,盯著妻子的臉好一會。
說不定今天妻子會張開眼睛,對自己微微一笑呢。
每天早上他都抱著這麼一絲希望,再悄悄地失望,然後站起身來。
他摸摸妻子凹陷消瘦的臉頰,確定她還有微弱的呼吸。
這時,他感覺妻子稍微蹙起了眉頭。
「篤子?」
成親端詳毫無血色的臉。
好像看到紫色的嘴唇動了一下。
他把耳朵湊過去,聽到從嘴唇溢出了夾雜在氣息裡的虛弱聲音。
「……親……」
是叫喚聲。妻子確實叫喚了他的名字。
他看見妻子緊閉的眼睛微微滲出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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