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直在謀殺年輕人。這是我對父親做出的調查報告
西語文壇新希望,帕德里西歐.普隆,震撼國際代表作
吳念真、楊照、駱以軍、戴立忍、胡淑雯、張鐵志、楊雅喆 鐵桿好評一致推薦
淡江大學外語學院院長 陳小雀 專文導讀
《GRANTA》雜誌評選當代西班牙語文壇最寄予厚望的青年作家
結合故事敘述和偵查報告,以黑色懸疑小說形式.揭露威權時代犯罪史實,更勝《謎樣的雙眼》
英國《衛報》評選為認識當代阿根廷最好的三本小說之一
全球12國將近30家權威媒體選出年度最好的書
帕德里西歐為了照顧病危的父親,由德國返回祖國阿根廷。無意間他發現父親入院前蒐集的新聞剪報檔案,全都圍繞著一椿毫不起眼的平民失蹤案。由於父親在報業時代曾是受人景仰的記者,乍看微不足道的事件,依舊激起主角的好奇心。沒想到,一起古井陳屍案,意外牽引出一段阿根廷最黑暗嚇人的歷史,喚醒了家人曾與恐懼共存的種種回憶。主角深刻體認到,唯有完成對父親的調查報告,才能阻止年輕人繼續遭到謀殺。作者成功地塑造了軟弱的兒子、沈默又健忘的父母,並隨著故事的鋪陳,驚人地翻轉,完成追查之餘,也澄清關於父母的隱瞞,並大膽揭露國家長久掩飾年輕人被謀殺的真相。
「我要寫下這個故事,否則所有人的靈魂,會在雨中繼續往上爬,直到他們攻下天堂。」
本書情節懸疑緊湊,難以捉摸,風格強烈,緊扣人心。關於阿根廷「骯髒戰爭」時期的黑暗歷史。這本小說是一場恐懼、害怕與苦痛的展示,作者無懼地直視父母曾受的種種恐怖經歷,精準掌握語言和結構,以懸疑小說的結構敘事,可讀性高;沒有血淋淋的敘述,卻譬喻豐富,大雨、森林以及連綿令人戰慄的惡夢,營造獨特氣氛,藉以呈現國家傷痕滿布的近代史。書末結局令人心酸。這部光芒萬丈的小說,在歷史主題中發出嶄新的聲音,真實地反映了人的受苦與思想。卻也從摧毀上一代的事實中,重建兩代人之間的聯繫。充滿人文精神,對於調查過去的必要,本書據之以理,但動之以情,關於國家、父子與人性靈魂的刻劃,真正做到刻骨銘心,久久罕見教人難以忘懷的驚人傑作。
作者簡介:
帕德里西歐.普隆,Patricio Pron
1975年生,阿根廷作家,至今已完成眾多廣受歡迎的創作。他以《春天的開始》(El comienzo de la primarera)一書榮獲2008年西班牙哈恩小說創作獎 (Premio Jaen de Novela),該書並獲Jose Manuel Lara基金會評定為2009年度西班牙五本最佳書籍之一。英國著名雜誌《Granta》將他名列於現今最有才華的西班牙語青年作家之林。
譯者簡介:
林志都
林志都,阿根廷國家心理師,成大老年所碩士。
曾任對中南美洲業務多年,並任教於文藻大學與國立家齊女中,同時以「克里蘇」為筆名,發表個人對拉丁美洲現況與文化之觀察。現擔任西班牙文口譯、教學者與對拉丁美洲公關。
譯作包括暢銷小說《高第密碼》、《亞維儂少女之死》、《巴別塔男孩》等。
個人西班牙文學習部落格為:克里蘇之家--西班牙文與英文自學部落格,http://metasur1.pixnet.net/blog
臉書專頁:西班牙語教室 La Clase de Español
各界推薦
得獎紀錄:
★入圍2012年法國國際通訊雜誌最佳外文書籍獎
★獲選全球近30家知名報章雜誌評選「年度最佳好書」:
★英國《衛報》評選為描寫當代阿根廷最好的三本小說,更勝《謎樣的雙眼》
名人推薦:
「光芒爍眼、令人揪心。讓你對阿根廷、父與子甚至人性靈魂,徹底改觀的小說,本書是驚人的成就。」───卡洛琳娜.狄.羅柏提斯,《看不見的山》作者
「精準的細節、詩人般的洞見和別出心裁的風格,這本小說確立作者帕德里西歐.普隆在當代西語文壇中的地位。」────阿爾維托.曼古埃爾,《人人都是說謊家》
「一次對於回憶和罪的動人探索,面對歷史毫不膽怯的探究。在大多數人寧願無視或緊閉雙眼的時代,作者普隆睜開了他的雙眼。」
────Juan Gabriel Vásquez,IMPAC國際都柏林文學獎得主
媒體推薦:
「普隆的小說令我著魔……翻攪我的心……本書是一本反省深刻,宛如半自傳的沈思錄,是所有早已放棄掙扎與抵抗的這一代人,對於父母那一整個世代的虧欠。」────《紐約時報》
「關於過去的傷痕如何在心中隱隱作痛,一次對於創傷、記憶、家庭的沈思………這本詩意且氣氛獨特的小說充滿了象徵畫面:下不停的雨、迷路的陰暗森林……作者由微小的碎屑中掘出普世的真理……一本極具人文精神的小說,輪番探索本體論和認識論上最棘手的問題,展現出驚人的故事張力,以及唯有虛構文學足以揭露,人類在心靈深處埋葬真相的能力。」────Anita Sethi,《獨立報》,英國
「名列《GRANTA》雜誌當代西語文壇先鋒作家之一,來自阿根廷的帕德里西歐.普隆以本書在英國登場。一部由「幾乎真實的歷史」編織而成的小說,它細火慢燉卻造成深刻的震撼……書末以令人心酸的手法,描寫雙親過去的恐怖經歷,將點滴的痛苦積累成無盡的悲傷。」
────《都市報》,英國
「令人惴慄不安,卻是值得享受的閱讀體驗。」 ——《紐約書評雜誌》
「一本執行得非凡出色的小說,譬喻豐富……這本小說將牢牢捉緊你……作者對於阿根廷瘡夷滿目的近代史有極為逼真的描寫。」――《華盛頓書評雜誌》
「《父親的靈魂在雨中飄升》」有著與大部分當代敘事同樣的風格張力,也就是由不斷變動的界線所訂出的差異調性場景。簡單舉例來說,像是從加泰隆尼亞作家維拉-馬塔斯及智利作家博拉紐超文學的後空翻與自我小說遊戲,經過了兩位西班牙作家哈維爾‧塞爾加斯的真實敘事論文,與哈維爾‧馬里亞斯難以察覺幻想敘事下的交相覆蓋個人經驗,或是加泰隆尼亞作家拉法耶爾‧阿爾估由爾的穿越書寫概念,直到美籍台裔作家林韜對名字記憶的操弄。這樣的趨勢雖然自相矛盾,但是卻圍繞在某些共同的主題上:在文字的大雜燴,中未曾刻意掩飾的個人經驗,與對典型現實效用之質疑同游共流,而小說則成為了正反雙方對話的場域。」
──Antonio Galimany,《Mamajuana》,阿根廷
「帕德里西歐‧普隆的文字,猶如橫跨大西洋的文學傳統最好的總合:在他身上不只存活著阿根廷文學、還有德國文學、盎格魯薩克遜文學,當然還有拉丁美洲文學。後者的身影可由普隆的描述中,遙見羅貝托‧博拉紐的影響可見一班:這就像是他曾在某個時間點遇上了博拉紐,然後對這位較他略有歷練的旅人致敬一般。」──Andrés Hax,《Eñe 》,西班牙
「這本小說是一場恐懼、害怕與苦痛的展示,日日夜夜都用手槍緊頂住受害者的頭。這本小說是一聲在罹患了遺忘症的世界裡的尖叫,只有盡力緊抓住自己,才能記住所有該記住的一切。」──《+cultura 》,(墨西哥)
「結合驚人的語言運用與結構布局,運用形式強烈的敘事手法,揭露兩代之間的秘密,包括政治,倫理和個人價值,以及恐懼,幻覺和錯誤。書中在阿根廷獨裁統治下長大,左派家庭出身的兒子如此說道:『我們要恢復父母價值觀,他們欠我們一個解釋。』Francesca Lazzarato, 《Il Manifesto》,義大利
「作者搜尋大量資料,以幾乎自傳的形式,描寫社會與個人史,真實地反映了人們的受苦與思想。一九七○年代以後的西語文壇年輕作家中,最耀眼的一位。」
────Pablo Santiago Chiquero, 《El Muro de los Libros》,阿根廷
「同時掌握語言和結構,展現了超齡的天賦。在歷史主題中發出嶄新的聲音。」
──美國廣播公司,馬德里
「當代最有趣的拉美作家之一。本書絕非簡單的寫作練習,它遵循一個勃勃雄心,並充滿道德的共振。作者渾然天成地完成追查,澄清關於父母和國家的真相。」
────Ernesto Calabuig,《 El Cultural 》,西班牙
「一本偉大小說,從過去事件重建兩代人之間聯繫的重要性.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澄清是什麼造就孩子的軟弱,以及沉默和健忘的父母。」
────Miguel Wolter, 《El Mostrador》,智利
「在最廣泛的意義上說,一個真正的政治文本,尤其今日的我們,已經徹底拋棄了相處的倫理,共同存在的倫理。本書建構一個故事,從個人、家庭和國家三個層面間,建立一個系統性的關係,不作為獨立單元的狀態,而是互相依賴輝映。」
────Miguel Carreira,《 Revista Lecturas》,智利
「紮實的結構、創新的敘事,出色的文筆,沒有贅述瑣事,並時時帶來自省:作者象徵正不斷尋找解釋與反思的一代,他們希望重建過去,重新獲得關於「骯髒戰爭」如何摧毀上一代的事實,並且提供安撫,傳承正面的價值觀。」
────Marina Lomunno,《Lettere Vive》,義大利
得獎紀錄:★入圍2012年法國國際通訊雜誌最佳外文書籍獎
★獲選全球近30家知名報章雜誌評選「年度最佳好書」:
★英國《衛報》評選為描寫當代阿根廷最好的三本小說,更勝《謎樣的雙眼》
名人推薦:「光芒爍眼、令人揪心。讓你對阿根廷、父與子甚至人性靈魂,徹底改觀的小說,本書是驚人的成就。」───卡洛琳娜.狄.羅柏提斯,《看不見的山》作者
「精準的細節、詩人般的洞見和別出心裁的風格,這本小說確立作者帕德里西歐.普隆在當代西語文壇中的地位。」────阿爾維托.曼古埃爾,《人人都是說謊家》
「一次對於回...
章節試閱
他們在謀殺所有的年輕人
半個世紀以來,日復一日
他們獵捕年輕人,謀殺他們
他們現在正在屠殺年輕人,就在此刻,全球獵殺
他們正在屠殺年輕人
他們懂得上萬種殺他們的方式
每年他們都會發明新的殺人法
-肯尼斯‧瑞克斯羅思(Kenneth Rexroth),「汝不得殺人:紀念迪蘭‧湯瑪斯」
Ⅲ.
「父母親是子女們用來磨利牙齒的骨頭」--胡安.多明哥.裴隆
1.
把那些照片放回我父親的工作桌上後,我了解到我父親之所以對阿爾貝爾多.布爾迪索的遭遇感興趣,其實是想知道他妹妹阿莉西亞.布爾迪索的下落。這樣的興趣,肇因於一件事情的結果,而這樣的結果也許連我父親自己都無法了解。不過,為了要釐清結果,他收集這一切。這件事情就是我父親把阿莉西亞帶進政治圈裡,完全不知道這將會讓她賠上性命,也讓我父親賠上數十年的恐懼與悔恨;還有這一切,會在好幾年後影響了我的一生。我試著忘記我剛剛看的那些照片。就在這時,我才第一次了解到,我們這一群七○年代青年的兒女們,都必須要像偵探一樣,去釐清我們父母親的過去,而我們所調查出來的結果,會很像一本我們絕對不會想要購買的推理小說。同時我也發覺,我們根本無法用推理小說的方式來講述他們那一代人的故事。更正確的說,如果我們這樣做,等於背叛了他們的用意與奮鬥,因為如果用推理小說的方式,來講述他們的故事,幾乎只是認可一個將故事分成各種種類的體系,一種現有的慣例體制。這等於是背叛了他們的努力,因為他們想要質疑這些俗成的規範,不管它們是社會的規範,或是這些社會規範在文學上的蒼白反射。
2.
除此之外,我也看過太多用過去歷史寫成的偵探小說了,在未來還會看到更多。由這一種小說的觀點來看那個時代所發生的事,有種虛假的感覺,因為一方面來說,比起針對整個社會的罪行,個人的罪行顯得不重要;但是針對整個社會的罪行,無法透過偵探小說這一種文類的技巧來敘述;針對整個社會的罪行只能透過局部敘事,像是巨大建築上的裝飾細節,或是一個外表像是個人私密故事的敘事,來避開把一切都說出來的誘惑;就像是未拼完的拼圖中的一小片零片,逼著讀者去找尋它旁邊的零片,然後接著找下去,直到解開拼圖的秘密,看見拼圖上的圖像。而另一方面,因為大部分偵探小說的結局總是對讀者用高不可及的態度故作親切地說教,不管它們的情節有多冷酷;這讓讀者在謎團解開,故事裏的罪犯終遭懲罰之後,可以回神過來,回到現實世界,相信著這些案件已經被偵破,被禁閉在書本的封面與封底之間,而書外的世界與那本作品一樣,由同樣的公理正義原則所領導著,不得多作質疑。
3.
我想著這一切,一想再想,之後的日日夜夜,無論是在房間的床上,或是在開始讓我有股熟悉感的醫院的椅子上,我想起一個有著圓形天窗的房間,那是我父親正躺在那裏慢慢死去的房間;我告訴我自己,我現在手頭上有足夠的材料來寫一本書,而這些材料是我父親給我的,他替我創造了一篇敘事,一篇我必須同時是作者與讀者的敘事,一篇我必須一邊敘述,一邊發現的敘事。我自問是否我的父親故意留下這些材料,就像是他預料到總有一天他無法親自完成這項工作,而那天正漸漸地接近中,所以他想留給我這個謎團,當作他給我的遺產。我也自問他到底在想什麼;他是一個記者,所以比起我來會更加重視事實,而我一直以來就對事實感到不自在,總是繞開它,讓它能夠遠離我;我遠赴一個對我來說,從來都不是現實的異國;在那個國家,從不存在那對我來說才是現實的政治迫害,而且我還在那裏待了那麼多年;我自問,父親對於我寫一篇我幾乎不清楚的故事,一篇我知道會如何結束(很明顯的會在一間醫院裏結束,就像所有的故事一樣),但是不知如何開始或在這中間到底發生了甚麼的故事,會作何感想。對於我講述著他的故事,但是卻不完全了解其中整個來龍去脈,而只是在一個個別人的故事裏,像卡通中的那隻郊狼一樣追著我父親這隻嗶嗶鳥跑,而落得最後必須放棄,看著他消失在地平線上,身後留下一團塵煙與我無力的遺憾,我的父親又會作何感想呢?對於我講著他的故事,以及我們所有人的故事,而未曾深入了解那些發生的事,只是一路緩慢地解決著那許多未交代清楚的細節,以建構出一個跌跌撞撞地推進,且與至今為止我想做的一切背道而馳的故事,雖然說我無可避免地成為這個故事的作者,我父親又會怎麼想呢?我父親究竟是誰?他想要做甚麼?我原本希望能忘掉這一切,但是當我的藥快吃完時,再次回過頭來,縈繞在我腦中那個恐怖的歷史背景究竟是甚麼?那個我在我父親的文件中發現的失蹤者的故事,那個我父親把它當成是自己的故事,盡他一切力量去探索發掘,以避免在父親自己的故事中冒險的故事,它的歷史背景究竟是甚麼?
4.
去參觀美術館之後,第二天我就病倒了。當然,發病的第一天是最慘的。我還記得那時的高燒與昏昏沉沉的感覺,還有像是由一個瘋子或是虐待狂所控制的迴轉木馬般,不斷地一次又一次重覆來襲的夢境。並不是每個夢都有意義,但是由它們所衍生出的推論卻不然。這些夢境所述說的,就算是以片段破碎的方式,我還是能記得(雖然我記憶差;雖然有一連串的狀況,導致我的記憶在很長一段時期內變得一無所用,但是這段時間即將結束了。)直到今日,我都還記得。
5.
我夢到我走進一間寵物店,然後駐足在熱帶魚缸前看著那些魚。其中一尾魚特別吸引我:那是隻透明的魚,幾乎看不清牠的身形輪廓、它那也是透明的眼睛、以及它的內臟器官。但是,與其他也略顯透明的魚不同的是,這隻魚是完全透明的;器官個個截然分明,看起來就像塞在魚肚子裡面的彩色石頭,而且它們之間互不相干:一群各自為政,沒有中心意志的器官。
6.
我夢到正在以前位於德國哥廷漢的房間裏寫作著,然後發現我的口袋裏有些小蟲。我不知那些小蟲是怎麼跑進口袋裏的,雖然知道這件事很重要,但是我在那樣的情況下,只想著不能讓別人發現我口袋裏有小蟲,而且牠們很想爬出來。
7.
我夢到我騎著馬,當牠喝著水時,兩隻前腿很自然地脫落了。馬把前腿吃了,接下來牠的頭從脖子上分離了;馬頭在地上滾著,想要再次與脖子結合。我想像著從牠的脖子上,馬會再長出顆頭來:一開始是像個胚胎般結實的一截肉塊,然後就會長成一顆形狀大小都合宜的馬頭。
8.
我夢見我正在樓梯上往上走,有三個戒指從我手上脫落。第一個是個閃電形狀的銀戒指,原本戴在我的食指上;第二個是個鏈狀的戒指,戴在中指上。第三個戒指是安黑拉.F的戒指,上面有顆藍色寶石。
9.
我夢見我是個小孩,正在觀察著,一個女人準備要自殺的過程。那女人有一支柺杖,躺在一張床上。我認出那是在東方某處一間平價旅館裏的床鋪,兩手握著一串念珠。在她的床上有一面白色與紅色組成的旗幟。女人兩臂之間抱著一支獵槍。她凝視著我,我了解到她正為了她即將要做的事情而怪罪我。我原本以為她只是作作樣子,假裝要自殺,後來我了解到她是玩真的。把獵槍槍管塞進她的嘴巴之前,她拿給我一張照片,上面可以看見胡安.多明哥.裴隆以及裴隆黨的地下抵抗組織裏,最知名的那些成員。她告訴我說這是在那些人開始互相開槍射擊之前所拍的照片。在照片裡,也有著那個女人的身影。
10.
我夢見我夢到了德文的verschwunden(失蹤的)與Wunden(在德文中並不獨立存在的字,不過有時可當作是Wund 傷痕的複數)這兩個字有著一樣的意義,而verschweigen(沉
默)與verschreiben(開處藥方)這兩個字的意思也是一樣的。
11.
我夢見我回到了阿根廷大草原,去參加當地著名的民間娛樂:「馴獸師」。先把一隻猴子騙進一個地上挖的洞裏,然後將洞裏填滿土石,讓猴子只能露出一個頭來。然後放出一隻野獸,通常是頭獅子,再賭看看這隻猴子是否能掙脫陷阱;而如果牠掙脫了,又是否能殺了獅子。只有少數幾次,猴子能夠成功爬出陷阱,但是不管牠是否打敗了牠的對手,就在牠看見圍繞著自己,以此為樂的人類,跟牠有多麼地相似的時候,猴子自殺了。
12.
我夢見我在德國鐵道公司Metronom 的火車上,認識了一個女人。她被迫抱著一個在她體外的子宮裏成長著的嬰兒。兩者之間只有一條臍帶連接著。如果你要求她,女人就會將她的子宮從一個她從不離身的包包裏拿出來,拿給你看:子宮的大小跟一隻鞋子一樣,在裏面有個還在胚胎期的嬰兒。嬰兒會展現出一些只有媽媽能夠詮釋的情感與反應。查票員走過來的時候,我問她要怎麼到一個叫作連多夫或是列夫多夫的城鎮,但是她沒回答我的問題。火車到了一個叫作紐史塔特的工業城市的車站,從車站大廳可以看見煙囪與工廠。那個剛剛沒回答我問題的查票員走了過來,告訴我要去連多夫或是列夫多夫那個城鎮有兩種方式:要不就搭公車到一個城鎮再轉車過去,要不就把有毒的食物給車站門口的一個乞丐。於是我了解到我要去的這個位於德國北部,叫作連多夫或是列夫多夫的城鎮,就是地獄。
13.
我夢見我會一種算命的方式:兩個人互吐口水到對方的嘴裏。當他們交換體液時,他們同時也交換了他們對未來的計劃與願望。
14.
我夢見我去阿爾瓦羅.C.V工作的那間博物館拜訪他。博物館所在的那棟建築物,看起來很像巴塞隆納設計學院。我在建築物裏的展覽室晃著,尋找阿爾瓦羅的下落。每間展覽室都各自不同,而每一間都有些似乎會讓我的注意力留連忘返的物品。其中一間的玻璃展示櫃裏,展示著用南瓜製作,像是引擎活塞的東西,根據說明銘牌,它會發出無法形容的聲音。我在一條走廊轉彎,終於看見了阿爾瓦羅,於是他與我兩人走到外面。但是我的思緒還是一直停留在那幾間展覽室中,我發現我若是不搞清楚到底我剛剛看到的是甚麼儀器,而它發出的聲音究竟應該如何描述,我就無法安心。過了一會兒之後,我們回到博物館內,我觀察著博物館裏所進行的兩個實驗。在第一個實驗中,他們抓了隻貓,把牠泡在一種橡膠溶液裏,然後把牠塞進一根紙管中。負責解說的那個女人說這是一種天線,當電視或廣播的訊號太弱,使得家中的傳統天線無法接收時,就可以把這種天線裝在家裏。在她身旁,那隻貓還在晃動尖叫著,但是慢慢地貓就靜了下來,因為那件紙馬甲讓牠無法呼吸。最後貓的頭無力地掛在紙管的切口上,而這支天線仍然屹立不搖。接下來他們抓了隻小猴子,然後他們在牠脖子上裝上一個紙板作的頸飾,看起來很像十七世紀時歐洲宮廷紳士們戴的放射狀頸飾。然後他們開始一條條地切斷猴子的頸部肌肉,研究肌肉要多久之後才會停止抽動,分析猴子要花多久的時間才會發現肌肉被切斷了,推斷哪些肌肉與靜脈必須要留待最後才切斷,如此猴子才能存活最長的時間。我知道他們幫猴子戴上紙頸飾,如此猴子才不會因為看見他們到底對牠在做甚麼而陷入恐慌。但是當牠那怯生生的叫聲逐漸變成來自喉頭的呻吟,以及牠臉上的表情,都讓我了解到,牠很清楚地知道也感覺得到,到底這些人正在對牠做甚麼。慢慢地,牠的腿不再抽動了,接下來牠的手臂變得僵硬了,牠的肺部停止運作了。最後,當猴子的臉龐只剩下一張充滿恐懼的面具時,研究人員切斷了一條粗靜脈,一條勉強將猴子頭部與紙製頸飾下的身體連結在一起的紅線,然後猴子就死了。
15.
我夢到我在羅馬的一間民宿看著電視。電視中正在談論塞爾維亞總理哥藍.D的太太。那女人的姓氏是「屄」,據說她與「陰道」或俄國黑幫有關連。
16.
我夢到有個瘋狂女作家叫做克拉拉。一個在她身旁的精神科醫師正發言支持她拒絕讓一群紀錄片拍攝人員訪問她的決定。醫師一次又一次地提到「欺凌」這個詞,直到女作家站了起來,將一個白色的金屬盤子放在她的座位上,告訴大家這個盤子就是她本人。然後她用指甲在水泥地上寫下一道物理公式,就離開了。接下來的幾天內,她滴水未進。我主張那位作家想要表達一種欲望,想要乞求食物,而她用的方式是她唯一會的方式。這就像是我們想吃西瓜,於是我們要了水與糖一樣。但是其他的觀眾不這麼想。無論如何,物理公式(一份關於地球與太陽之間的各種比例之報告)都絕不可能是一種要求的方式,而應該是那位女作家
對我們的開示,在她因缺乏食物與意志力而死亡前所作的開示。
17.
我夢到我正與我父親一起看一部影片。我們兩人中間隔著幾隻不成雙的鞋子,我想那些應該是我的鞋子。電視上正在播映廣告。廣告中出現了一些孩子們畫的飛行物體。之後是一段手寫的訊息:我們所有人都是我們的語言的一部分;每當我們其中之一死去,我們的名字,以及我們語言的一個微小但是很重要的部分,也隨之死去。正因如此,再加上我不希望讓語言變得越來越貧乏空洞,我決定要活到新的字詞來到的那一天。那段訊息最後的簽名難以辨識,只能勉強看出以下的年份:一九七七、二○○八與二○一○。我的父親轉過頭來對我說:二○一○是沒有一九七七的二○○八,而一九七七則是倒過來寫的二○一○;你沒甚麼好怕的。我回答他:我並不怕。他的眼睛轉向電視螢幕,然後開口說:但是我會怕。
他們在謀殺所有的年輕人
半個世紀以來,日復一日
他們獵捕年輕人,謀殺他們
他們現在正在屠殺年輕人,就在此刻,全球獵殺
他們正在屠殺年輕人
他們懂得上萬種殺他們的方式
每年他們都會發明新的殺人法
-肯尼斯‧瑞克斯羅思(Kenneth Rexroth),「汝不得殺人:紀念迪蘭‧湯瑪斯」
Ⅲ.
「父母親是子女們用來磨利牙齒的骨頭」--胡安.多明哥.裴隆
1.
把那些照片放回我父親的工作桌上後,我了解到我父親之所以對阿爾貝爾多.布爾迪索的遭遇感興趣,其實是想知道他妹妹阿莉西亞.布爾迪索的下落。這樣的興趣,肇因於一件事情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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