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鬼屋凶宅,還有各式各樣的靈異景點,絕對大呼過癮!
◎道家、佛家等各類手法的抓鬼驅邪,鬼魂超度!
徐浪真是倒了八輩子楣了──
自那晚喝茫並看見車禍之後,他就開始倒楣。
先是不小心近距離目睹了車禍現場死者的臉,
結果導致鬼壓床、冥婚這些詭異事件接連找上門,
他甚至因此到地府走了一遭,差點成了真正的「鬼丈夫」!
在機緣巧合之下,徐浪成了地府判官吳老六的徒弟,
並回陽間去超度鬼魂,所獲功德則全數歸給吳老六。
撿回一命重返陽世的徐浪,為了達成條件,
應徵上了靈異節目「星期五有鬼」的節目主持人,
可千辛萬苦前往凶宅取景的他不僅沒有成功超度鬼魂,
厲鬼的凶狠甚至又讓他差點魂歸地府!
幸而他遇見了身懷絕技的靈車小哥李一靈,
兩人出生入死,一樁又一樁驚險萬分的靈異之旅,就此展開!
作者簡介:
七麒,男,現居河北石家莊,2013年開始在起點中文網創作小說,目前已累計創作四百余萬字,作品風格走懸疑靈異風,代表作品有《鬼宗師》《與鬼廝混的日子》《星期五有鬼》
章節試閱
第一章 車禍
那是一個月光燦爛,沒招誰沒惹誰的晚上,我在樓下跟跑計程車的小五子吃羊肉串,當吃了六個腰子,三十塊錢的羊肉串,八瓶啤酒之後,我終於鼓足勇氣要去摸一摸跑腿小紅那粉嫩的小手,這時候有人突然喊了一聲:「出車禍啦!」
喊這一嗓子的是我的房東張姐,喊聲之淒厲,跟死了親爹似的,小紅嚇了一跳,手上剛烤好的十塊錢的羊肉串甩在了我臉上,疼得我這叫一個嘰歪,剛要發怒,發現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了,所有人都跑到前面那條小街上,已經有了七八分酒意的我忘記了被燙的事,拚命地往裡擠。
忘記自我介紹了,我今年二十二歲,叫徐浪,浪……是個操蛋的字,但得分誰叫,我爹是個武俠迷,最愛看古龍大大的武林外史,很喜歡裡面一個叫沈浪的俠客,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我娘生我的時候,讓他取名,不假思索地起了個徐浪……
後來我看了那本書,才知道書裡的沈浪就是個重度腦殘,朱七七個白富美愣往身上貼都不要,真是賤得可以,要是哥們早就以身相許了,從此以後浪這個字就一直跟著我了。
其實我並不反感這個字,相反,我很期待自己能夠浪得起來,但在這麼個操蛋的年紀,幹著那麼一份操蛋的工作,拿著那麼一份操蛋的工資,壓根就浪不起來,所以我恨這個名字。
咱們還是先說說車禍的事吧,畢竟以後所有古怪離奇的事,起因都是因為這起車禍,我趕到車禍現場的時候,至少已經圍了三十多個人,國人喜歡看熱鬧的心態是與生俱來的,這還是晚上,要是白天怕是起碼得有百十多號人,從現場來看,是一輛紅色的賓士小跑車和一輛超載的貨車蹭在一起了。
兩輛車的的位置看上去頗為曖昧,大貨車的車頭撞到了賓士小跑車的後屁股上,賓士小跑車的後車廂蓋都被撞開了,那模樣很像是面對著強壯的貨車敞開了菊花,貨車上三十多歲的司機臉色蒼白,目光呆滯,已經傻掉了,車子旁邊的一個女人在那捂著臉大哭。
最慘的是地上那個穿著一身紅色時尚短裙的少女,車的前擋風玻璃碎掉,把她甩了出來,落地的時候應該是半邊腦袋先著的地,水滸裡面怎麼說的來著,卻便似開了個油彩鋪,紅的、白的、黑的一發都滾出來……摔得跟踩了幾腳的沙琪瑪似的。
我喝得有點多,本來就暈乎,看見如此淒慘的畫面,又吹了風,喉嚨一癢,嘔!吐了出來,我是搭著小五子的肩膀探頭看的,吐了小五子一身,這小子下意識地閃開:「我靠,老徐,行不行啊你……」
我一個踉蹌摔了出去,摔在地上,一抬頭跟那撞死的女人來了個臉對臉,那是一張精緻而恐怖的半張臉,剩下的部分血肉模糊,這畫面實在是太刺激了──嘔!我吐了一地,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破壞了現場,是男人都知道,喝多了只要吐出來基本就沒什麼大事了。
我雖然很是有些不堪,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卻是清醒了許多,迷迷糊糊地要站起來,卻看見那女人一雙黑亮黑亮且毫無生氣的眼睛盯著我,嘴角不知道是摔的還是擠壓的,竟然微微上翹,像是帶著一絲笑意。
其實眼前的女人還挺漂亮的,精緻的髮型,大眼睛,高鼻樑,小嘴,甚有擼點,可惜她已經死了,死了?我這才想起來這是車禍現場,急忙爬了起來,身上感覺一陣陰風襲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有風,反正是哪都不對勁。
酒勁一過,感覺到害怕了,瞧了地上那女的一眼,見她流出來的腦漿子和血撒了一地,跟我吐的那一片,都快連成一幅世界地圖了……
我又噁心又害怕,剛要走,被兩個圍觀群眾堵住了,我一看這倆哥們也是經常在小紅攤子上吃羊肉串的,把我當成情敵了,眼見我要走,攔住了在那喊叫:「哎,你不能走啊,你這把車禍現場破壞成這樣,太沒公德心了,警察不來,你不能走……」
說得義正詞嚴,還不是因為小紅平時跟我走得比較近,我挺鄙視這種落井下石的,好歹哥們也是個文化人,省傳媒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不屑於跟這種沒素質的人較勁,我決定跟他們講道理,上去猛推了一把攔我的哥們,伸頭過去:「別碰我啊!我有心臟病,剛才是不是你把我推出去的?」
這兩個哥們不敢再攔,我得意洋洋地往家走,操蛋的是警車來了,更操蛋的是我竟然有些心虛,還沒等警車靠近,就舉起了手,然後我就被帶進了警察局,最後在我的解釋和小五的作證下,罰了兩千塊錢,理由是破壞現場……
這不是倒楣催的嗎?也認了,誰讓咱喝多了呢,有錯就要改,挨打要立正,誠懇認錯認罰,後半夜才放我回家,我本來就喝得不少,又受了驚嚇,回到租的小屋,衣服都沒脫,沉沉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我感覺老有一個紅色的影子在我身邊,看不清楚頭臉,影影綽綽的,但能感覺得到她身材的窈窕,和那一身鮮紅合體的衣服,彷彿在哪見過,一時間卻想不太起來,隱約的那個紅色的身影老是在我身上蹭啊蹭的。
太有春意的夢,有些生理上的反應……尿急,憋得難受,想要起來上個廁所,睜開眼睛,房間還是那個房間,卻是灰濛濛的,什麼都看不到,我伸手去搆床頭櫃的檯燈,腦袋裡的神經下達了指令,我卻突然發現,根本無法動彈。
我好像根本沒有睜開眼睛,我現在的情形是處在一種似睡非睡的狀態,鬼壓床了!長這麼大,我一直是一個身體健康,思想健康,積極向上的一個三好青年,從來沒遇到過鬼壓床這麼離奇的事,頓時就有些慌了,聽人說想要破解鬼壓床只要喊出聲和咬牙磨牙,便可立即醒來。
我開始努力地嘶聲喊叫,但聲音只能在我想像中存在,嗓子像被漿糊糊住了一樣,根本喊不出聲,這種感覺相當恐怖,因為精神是清醒的,我能清楚聽到外面車子經過的聲音,風吹樹葉的聲音,起夜大爺的咳嗽聲,卻無法醒過來,更無法動彈一根小手指。
更操蛋的是,我感覺到真有個東西壓在了我身上,身上是誰?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卻還是動彈不得,我是個單身的青年,租了這間小小的屋子,貓狗的都沒養,怎麼會有東西趴在我身上?而且,那是一種陰冷潮濕還帶著悶悶的感覺,同時一種怨恨不祥的情緒,瞬間就傳染了我,讓我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救命啊!」我無聲地吶喊著,努力睜開眼睛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壓在了身上,眼皮卻沉得像是焊死了,喊了半天也不管用,我又開始磨牙!努力地讓牙碰在一起,抓對廝殺,終於發出了,嘎吱……咯吱……的聲音。
終於,在我的努力下,牙齒嘎崩一聲,這一聲響宛如晴天霹靂一樣的清晰,我霍然而起,身上跟裝了彈簧一樣,冷汗直冒,隱約的在黑暗中,我看到個紅色的身影一晃而沒。
我突然想起那個被撞死的紅衣女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難道是她?
就在我驚魂未定之際,兩隻老虎,兩隻老虎……的電話鈴聲響起,如此寂靜的環境嚇了我一跳,緩了下心神才抓起我心愛的手機,竟然沒有來電顯示!我疑惑地接聽,裡面傳來一個冰冷陰沉的聲音:「我好看嗎?」
聲音單調刻板,沒有半點生氣,死氣沉沉,我感覺從手機的聽筒裡傳來陣陣陰寒的氣息,驚懼之下,「哇!」的一聲怪叫,把手機扔到了地上,我腦袋有點充血地懵,跟被魘住了一樣動彈不得,忽地從窗戶那颳來一陣風,吹得我渾身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窗戶沒關,在夜風吹拂下,發出喀喀喀……輕微的響聲,夜風吹散了我身上恐懼的燥熱,使得我清醒了許多,忍不住低頭去看地上的手機,已經黑屏了,靜靜地躺在地上,我顫抖著撿起來,滑開螢幕,去看最近連絡人,根本沒有電話打進來。
但我確實接了電話,那個聲音太磣人了,不可能是幻覺,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打開了床頭櫃上的檯燈,有了燈光,恐懼立刻就消散了不少。
我深吸了口氣,想下床倒杯水喝,突然覺得右手好像有什麼東西,抬手藉著燈光一看,手裡多了一塊紅布,質地上乘,手絹般大小,正是那個出了車禍女人紅裙子上的一塊,上面還沾染著鮮紅的血跡。
這一驚,頓時三魂去了兩魂,急忙跑到衛生間把紅布甩到馬桶裡面,放水沖掉,拚命地洗手,但手上的血跡卻像是怎麼都洗不乾淨……洗了五六遍的手,拿毛巾擦手,抬頭看到鏡子裡的自己,眼圈黑得跟熊貓一樣,眼睛中的血絲一條條的,印堂發青黑的顏色,頓時嚇了一跳,二十多年來,我還從沒見過自己這般模樣,知道是撞鬼了。
按照小說或者電影裡面的套路,主角遇到這種情況,總是半信半疑,懷疑多心了什麼的,好為下面的劇情做鋪墊,我卻立刻就相信這世界上有鬼了,這裡面有一個統計學的概念,那就是,我相信遇到的是鬼,就會早點想辦法解決,不至於吃癟受罪,就算是疑神疑鬼了,早點解決,不也比晚解決強嗎?要是懷疑猶豫地拖下去,還是吃癟受罪,那不是賤得慌嗎?
既然撞鬼了就要去解決,但想要解決這件事之前,得先解決我的上司,胡美麗主任。
我在一家當地的報社工作,大學畢業後,實習留在了報社。不是什麼主流媒體的報社,當地的報紙,整天報導形式大好什麼的,主要客戶是當地的政府部門,老百姓很少買這種報紙,因為翻遍報紙的每一個角落都找不到跟他們有啥關係的報導,所以工作很清閒,清閒也是說別的同事,我是清閒不起來的,倒不是我多麼的勤勤懇懇,而是得罪了人。
事情的起因是胡美麗主任家孩子過百天,胡美麗今年三十出頭,身材窈窕,相貌狐媚……具體的形象參考妲己,當然她遠沒有妲己漂亮,不至於到禍國殃民的地步,但禍害個報社什麼的綽綽有餘,胡主任的老公是一個公司的小職員,兩人結婚五六年才有孩子,走上社會的人都知道,結婚生孩子是頭等大事,尤其是手裡有點小權力的,正是撈金的好時候。
我不敢怠慢,仔細打聽了同事送多少,大家一致說送一個月的工資,我決定還是跟群眾站在一起的好,隨了一個半月工資的份,胡美麗的臉色很淡然,我很納悶,上了酒席才知道那幫子貨每個人都隨了兩個月工資的份……
我很鬱悶,很想譴責同事們的不良作風,酒喝得有點多,當胡美麗抱著孩子出來的時候,同事紛紛誇讚孩子長得像他媽媽,我卻怎麼看這孩子都有點眼熟,由於酒精上腦,我脫口而出:「這孩子跟社長很像啊!」
其實大家都看出孩子跟社長很像了,但大家都憋住了,我沒憋住,實話實說了。
如今這社會,什麼話都能說,唯獨不能說實話,從那以後,胡美麗和社長就開始給我小鞋穿,別人上班,都遲到早退個什麼的,唯獨我,晚到一分鐘都扣工資,最苦最累最得罪人的活,永遠是我,更操蛋的是,我不光要寫稿子,還要去拉廣告贊助,不客氣地說,我的工資完全是自己掙出來的,而且這兩個狗男女,攻守同盟的永遠對我黑著一張臉。
我趕到報社的時候,正好八點,胡美麗已經在門口掐著錶等著我了,好在最後十秒的時候我衝進了報社,真不知道這女人是怎麼想的,為了整我,天天起得比我還早,兄弟們,教訓啊,永遠別得罪女人,尤其是生了個孩子跟老闆很像的女人。
「胡主任,我二舅被車撞了,住院了,他沒啥親人,我想請幾天假去照顧照顧。」我很誠懇地請假,覺得那件事都過去半年了,時間能磨平一切,胡美麗怎麼也該消消氣了,但我小瞧了她的耐心,又或者那孩子越大越像社長,所以她冰冷地拒絕了我。
「報社有明確規定,請假要打報告,要把手頭的事情做完,才能批假,你先打個報告吧。」
官方規定的確是這樣,但報社又不是什麼特別忙的公司,一般請假打個招呼就行了,我還在哀求,請求胡美麗放我一馬,但這女人一張狐媚的臉正氣凜然,說什麼報社的規定不能改,還說都這樣,不好管理云云。
我二舅都被車撞了,妳就不能有點同情心?我這都一晚上沒睡覺了,請假請不下來,還得聽這個女人不停地嘮叨,而且她身上的香水熏得我腦仁都疼,我實在忍不住了,從胸前把工作證拽了下來,扔在胡美麗的臉上,大聲道:「老子不幹了行不行?不幹了行不行?」
我臉色通紅,眼睛也通紅,帶著殺氣,嚇得胡美麗尖叫一聲往後退,我心裡這叫一個舒暢,原來占上風的感覺是如此美妙,我大步朝前走,對她喊道:「妳他媽欺負我也夠了,妳兒子百天我隨了一個半月的工資,吃了一個月的泡麵,不就是他媽說錯了一句話嗎?整了我半年了,妳他媽說句良心話,妳家那崽子像不像社長?」
怒吼完,哥們瀟灑而去,在同事驚訝的目光中,揮揮衣袖,沒帶走一分錢工資……
出了門,哥們就往郊區的青蓮寺奔去,我所在的這個城市是一北方的省會城市,有名的寺廟很多,大多都在郊區,比如萬佛樓,仁濟寺,還有個道觀叫青雲,青蓮寺離我公司最近,當然奔最近的去,鬧鬼這種事,趕早不趕晚啊。
興許真是鬧鬼。使得哥們氣運有點衰,坐公車還能遇上事,起因是一哥們剛買的iPhone丟了,據說是剛賣了腎買的,還沒得瑟呢,讓小偷給偷了,這哭得叫一個淒慘,打電話報警,死守在車門那,誰也不讓下車,等警察來了,洗脫了嫌疑,已經中午了,到了寺廟,和尚們在午睡,我找了個小飯店吃了點飯,買了張門票進去,抓住個二十多歲的和尚喊:「師父,師父,我撞鬼了,求你幫給解解啊……」
和尚被我嚇了一跳,聽說了事情緣由,告訴我他剛從佛學院畢業,還不會斬妖除魔,我就說要見方丈,和尚說,方丈正在閉關參枯木禪,沒一兩個月出不來,就算出來了,禪宗的寺廟也不管這事。
枯木禪是個什麼東西咱也不懂,聽起來就很高大上,總不能因為我這點事,把人家方丈拽出來,何況也拽不出來。
我很沮喪,和尚見我臉色鐵青,好心告訴我說有一個法號叫清閒的居士經常在寺廟裡幫人解惑,或許他能幫上忙,和尚很熱心地帶我去右邊的流通處,對我說他經常在那。
進了流通處,就見一個穿著大褲衩子的禿頭男人,四十來歲,操著一口河南口音,在那跟流通處的老和尚聊天,和尚介紹了我,清閒大師的眼睛驟然就亮了,好像他這邊的生意並不怎麼好,我見他這副模樣,心存疑惑。
清閒大師開導我,人不可貌相,就像濟公活佛,跟乞丐一樣,誰知道人家是正牌子的降龍羅漢?我一琢磨也對,就跟他說我遇鬼了,清閒大師一臉嚴肅地聽我說完,開始給我講因果,說人的命是自己造就的,又講怎樣為自己造一個好命,接著說了一通行善積德與行凶作惡幹壞事的因果迴圈報應規律。
說的都挺有道理的,但跟我遇鬼的事沒有半毛錢關係啊,有求於人,我還是耐著性子跟他又說了一遍我遇鬼的經歷,然後清閒大師開始給我講金剛經,我實在忍不住了,問道:「大師,我遇鬼了,你能幫著破解嗎?」
大師開始支支吾吾,我問他:「你真信佛嗎?」
「我業餘信……」
碰著個這麼不著調的,愣是耽誤了我快兩個小時,瞧瞧時間都下午三點多了,知道在這沒戲了,急忙朝另一個寺院趕,臨走的時候,清閒大師還塞給我一張名片,說有不懂的可以問他,我接過來塞口袋裡了,也沒在意。
出了寺廟搭車去仁濟寺,要說人倒楣了喝涼水都塞牙縫,坐公車都能碰上車禍,司機跟一臺福斯Santana較勁,愣是蹭到一塊了,我上車後沒坐,心事重重的,司機一腳剎車踩得那叫一個死,我頓時就[車古車鹿]地滾了出去,腦袋磕在一座位上,眼前一黑。
分不清是個什麼時間,什麼地方,彷彿就在我家樓下的那條街道,我獨自一人在路燈下溜達,漫無目的,腦袋空白,走著走著,景色越來越熟悉,竟然到了我家樓下的羊肉串攤子,奇怪的是,往常熱鬧的攤子今天卻一個人都沒有,隱隱約約的有一層霧氣,飄渺起伏。
我想回家,卻發現不管怎麼走都找不到回家的路,糊里糊塗地聽到不遠處有個人哭,聽聲音離得不遠,就在右側的小路上,我迷迷糊糊走了過去,看見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頭埋在雙膝中,輕輕哭泣。
我不明白她哭什麼,也不敢靠近,就在那看著,那女的哭了半天,見我也不過去,仍然埋著頭問我:「你怎麼那麼沒有同情心!」聲音淡淡的,挺虛幻的。
我站在那跟她解釋,不是我沒同情心,實在是現在同情心太貴,怕她訛上我,老太太我都不敢扶,少女就更不敢扶,這年頭多留個心眼總沒壞處。
那女的萬萬沒想到我能說出這樣的話,停止了哭泣,然後冷冷地抬起頭,轉了過來,面目很模糊,卻隨著她轉過來一點點地變清楚,當她的一張臉完全呈現在我眼前的時候,看著她那張跟被踩了幾腳的沙琪瑪一樣的臉,我終於認出來她是誰,她就是那個出了車禍的賓士女。
她陰陰地對我笑,我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一聲大喊,清醒了過來,再一看,還在公車上。
沒等警察來交涉,更沒有讓司機賠我醫藥費,我就急急忙忙地下了車,不是我覺悟高,而是因為天快黑了,快馬加鞭趕到仁濟寺,人家關門了,又匆忙地往家趕,路上給小五子打了個電話,準備去他那借宿一晚,實在是不敢一個人在家待著了,但我現在這個模樣,頭破血流的,實在是有點慘不忍睹,怎麼也得回去收拾一下,起碼換身衣服。
緊趕慢趕,終於在太陽快落山回到了社區,上了五樓,剛掏出了鑰匙,一抬頭,門口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一臉悲傷,見了我走過來,問道:「徐浪先生嗎?」
男人中等身材,衣服都是價格不菲的牌子貨,一看就是個不缺錢的主,我想了半天,不認識這樣的土豪啊,還是點了點頭,疑惑問道:「敢問先生是?」
「我是裴嘵嘵的父親,我叫裴江。」裴嘵嘵是個女人名,我立刻就警覺起來,難道是泡妞泡出了禍事?可最近手頭拮据,很久沒請誰吃麻辣燙了啊!
裴江看出了我的警惕,沉默了一下對我道:「我女兒就是昨天出車禍的那個。」
我靠!終於找到正主了,我怎麼就沒想到找家長呢?我立刻情緒激動地對他道:「你女兒出了車禍,不是我撞的啊,我就去看了看熱鬧,怎麼就纏上我了……」我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裴江聽得很仔細,讓我冷靜冷靜。
我就冷靜了冷靜,一冷靜,覺得事情不對勁,她女兒出了車禍,貨車司機也沒跑,按理說這事跟我就沒啥關係,頂多是摔了一跟頭,吐了一地,破壞了現場,警察也處理過了,錢也罰了,他來找我幹什麼?還有他怎麼知道我叫徐浪的?
還沒等我問,裴江就嘆息著對我道:「我女兒托夢給我了,讓我來找你!」
「找我幹什麼,不是我幹的,又沒招誰惹誰,大叔,求求你,讓你女兒好好走吧,我給她燒紙錢,大不了披麻戴孝……別讓她纏著我了……」我真是沒轍了,只求那個叫裴曉曉的倒楣女鬼別纏著我。
裴江顯得很為難,哄著我道:「你別激動,事情有些棘手,是這樣的。」
第一章 車禍
那是一個月光燦爛,沒招誰沒惹誰的晚上,我在樓下跟跑計程車的小五子吃羊肉串,當吃了六個腰子,三十塊錢的羊肉串,八瓶啤酒之後,我終於鼓足勇氣要去摸一摸跑腿小紅那粉嫩的小手,這時候有人突然喊了一聲:「出車禍啦!」
喊這一嗓子的是我的房東張姐,喊聲之淒厲,跟死了親爹似的,小紅嚇了一跳,手上剛烤好的十塊錢的羊肉串甩在了我臉上,疼得我這叫一個嘰歪,剛要發怒,發現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了,所有人都跑到前面那條小街上,已經有了七八分酒意的我忘記了被燙的事,拚命地往裡擠。
忘記自我介紹了,我今年二十二歲,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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