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影片
☆ 未上市先轟動,《決戰異世界》與《惡靈古堡》的電影公司已買下影視版權
☆ 版權熱銷至歐、美、加等多個國家
☆ 橫掃英、美、加暢銷排行榜TOP 5
☆ 亞馬遜網站逾八成讀者給出4星好評
「黑暗與死亡的世界。魔物致命,人類殘酷,黑城紛擾動亂。」
──《血衣安娜》作者凱德兒‧布雷克
她的脣擦過我的脣,雖然力道極輕,卻宛如閃電般在四脣相接間倏地炸裂,直擊我的心臟,一陣痛楚在我的胸中爆開。這時我感覺到──
第二顆心開始在我的胸腔內跳動。
血腥殘酷的種族大戰後,魔族被驅趕至一道高牆外的貧民窟裡,兩族互不干涉。
然而存在於黑城的戰火餘燼未滅,煙硝味日漸濃厚。
身為警戒者大使的女兒,少女娜塔莉在父親慘遭怒魔殺害後,昔日的家不復存在,而她對魔族的懼怕與痛恨也到達了頂點。
作為黑城中唯一一個混血魔族,少年艾希的魔族心臟從出生便不會跳動,沉寂了十六年。為維持生計,他向人類販售戀愛的幻覺「朧毒」,對警戒者避之唯恐不及。
本該是永不相交的兩條平行線,卻在某次艾希做交易時意外相遇了。死寂的心突然開始跳動,儘管拒絕承認,他們相互影響的心跳卻是兩人互相吸引的、鐵錚錚的事實。
跨越種族相愛的兩人,註定無法走向幸福快樂的童話結局,面對兩族皆不認同的壓力,這段戀情是否值得用生命來見證?亦或者,這段戀情只是某些勢力醞釀的陰謀?
作者簡介:
伊莉莎白‧理查斯Elizabeth Richards
伊莉莎白‧理查斯是獲獎記者,在職業生涯初期以介紹及評論電玩遊戲為主,也擔任過旅遊文章的作者及編輯,建立了深受好評、以少女為對象的生活網,最近還擔任過網頁編輯,目前住在英國的白金漢郡,《黑城》是她的第一本小說。如想更了解作者,請上官網www.officialelizabethrichards.com。
譯者簡介:
甘鎮隴
畢業於加拿大西門菲莎大學心理系,現居臺中,從事翻譯多年,工作內容涵蓋各種領域。小說譯作包括:《玻璃王座》、《魔獸》、《星際大戰》、《闇黑之心》、《星河方舟》、《完美世界》系列;《末日預言》、《精靈高中》、《黑暗之門》、《天使殺手》等。
個人信箱:solargoer@gmail.com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理查斯打造了一個充滿陰暗與死亡的世界,有邪惡致命的魔族與貪婪殘忍的人類。我從第一頁就深深跌入這個迷人的黑暗世界。」──《血衣安娜》作者凱德兒.布雷克
「這部書就像是地下電子樂團,加上電視劇《嗜血真愛》,加上你爸媽禁止你參加的派對,再加上你好友警告你絕不能接近的男孩。」──《Eternal Rose》系列作者費歐娜‧保羅
媒體推薦:
「羅密歐與茱麗葉式的科幻版,緊湊的動作場面、情感起伏、劇情轉折也與浪漫愛情一樣值得一睹為快。喜歡都市奇幻及禁忌戀情的朋友絕不能錯過。」──美國《今日報》
「本書將從各種層面帶給讀者滿足,包含文學性的禁忌愛情描寫,以及隔離政策所導致暴力與混亂的末世景象。」──網路報紙examiner.com
「最殺、最血淋淋、最魅惑、最殘酷的羅密歐與茱麗葉,我從未讀過如此充滿性感張力的小說。」──書評網站《Dark Readers》
「伊莉莎白‧理查斯以小說作家的身分發表的處女作令人讚賞,她在安排劇情方面的判斷力、對細節處的細心安排,以及營造戲劇張力的優異能力讓這本書令人愛不釋手……《黑城》系列的續集將令人屏息等候。」
──青少年閱讀網《Teenreads》
「完美調和浪漫愛情、刺激動作與奇思幻想的作品。」──《校園圖書館期刊》
「生動的『後末日』世界讓理查斯的處女作格外引人入勝。」──《書單雜誌》
名人推薦:「理查斯打造了一個充滿陰暗與死亡的世界,有邪惡致命的魔族與貪婪殘忍的人類。我從第一頁就深深跌入這個迷人的黑暗世界。」──《血衣安娜》作者凱德兒.布雷克
「這部書就像是地下電子樂團,加上電視劇《嗜血真愛》,加上你爸媽禁止你參加的派對,再加上你好友警告你絕不能接近的男孩。」──《Eternal Rose》系列作者費歐娜‧保羅媒體推薦:「羅密歐與茱麗葉式的科幻版,緊湊的動作場面、情感起伏、劇情轉折也與浪漫愛情一樣值得一睹為快。喜歡都市奇幻及禁忌戀情的朋友絕不能錯過。」──美國《今日報》
「本書將從各種...
章節試閱
黑城(黑城三部曲之一)
第一章
艾希
防空警報在遠方哭嚎,警告所有黑城公民緊閉門窗、熄滅燈火。他們不想在黑暗中獨處,他們害怕碰上某種威脅──例如我。
來到運河橋下等候那女孩的同時,我從後口袋掏出一包由「警戒政府」配給的香菸,點燃了菸。尼古丁在體內流過,血管隨腎上腺素悸動,感覺幾乎像是脈搏……幾乎。
一陣腳步聲接近橋樑,一名黑髮凌亂的矮小女孩從陰暗處現身,她身穿男性工作靴、黑色緊身長褲,還有以各式布料拼湊而成的燕尾服。她淡褐色的雙眸凝視著我,她很勇敢,沒幾個第一次買毒的「處子」有膽直視我的眼睛。她遞給我一張老舊的紙牌,上頭是兩顆心,一紅一黑,這是我的名片,這種圖案似乎是恰當的選擇,畢竟這就是我要賣給她的商品:愛情的錯覺。我把名片塞回身上這件深綠色軍用外套的口袋。
「妳遲到了,」我開口:「我可不想在宵禁時間被獵人逮到,他們很期待把我丟進監獄。」
「抱歉,他們建立了更多檢查站,每個人都被攔下來,到處都是戰車!」她結巴道:「我猜這倒也合理,畢竟警戒大使已經回到城裡,邊界談判的對象包括軍團和──」
「妳付錢給甲蟲沒有?」我打斷她的話。
女孩點頭。
「服務條款,」我解釋:「我不接受退費要求。如果妳不享受服務過程,如果妳嘔吐,如果妳嚇得半死──那都不是我的問題,明白嗎?」
她又點頭。
「妳有沒有懷孕?」這話令她脹紅了臉。「看來沒有。妳等會兒可能會覺得頭暈,所以別開車或操作任何重型機械。」她對這番話綻放微笑,我也咧嘴笑,他們總是喜歡聽到這類提醒。「而且至少等兩星期後才能再次光顧,行嗎?我說真的。」
「還有沒有其他規定?」
「不准接吻,公事公辦,知道嗎?」
她似乎有點失望,但我不喜歡公私不分。她害羞的解開領部鈕扣,露出纖細而蒼白的頸項。看到這幅畫面,我的胃袋被飢餓感擒住。
「我該怎麼做?」她問。
「往後仰。」我說。
她乖乖照做。我一手撐在牆上,另一手伸進她的大腿之間,輕輕讓她分開雙腿。我並沒有因為撫摸她而覺得興奮,但我還是假裝呻吟,我知道她會喜歡這種感覺,他們都一樣,連男生也是,這就是為什麼他們來找我而不是跑去朧毒窟。我把身軀貼近她的兩腿之間,和她面對面。她急促的呼吸拂過我冰涼的肌膚,我感覺到溫暖。
「放輕鬆,好嗎?如果妳放鬆,感覺會更舒服。」
「我的心跳得好快。」她緊張的發笑。
「我恐怕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我坦承。
她試探性的把一手貼上我的胸膛,睜大眼睛。「所以那是事實?你沒有心臟?」
「我有心臟。」我低吼,把她用力壓在牆上。它只是不會跳。
一小顆淚珠從她的臉頰滑過,她的薄脣顫抖。
「噓……別緊張,寶貝,我不是有意嚇妳。」我輕輕抹去她的淚水。「原諒我好嗎?」
她點頭,然後把頭歪向一側,露出頸部平滑白皙的肌膚。我的獠牙毒囊因為分泌毒液而腫脹。
集中精神,艾希,別釋放太多。
我靠向她,嘴脣貼上她柔軟的頸部皮肉,就在她的耳朵下方。她的脈搏在我的脣下顫抖,讓我差點失控。我輕輕啃起她的皮肉,用舌頭搔了搔她頸項的纖細汗毛,再用唾液浸濕它們。
「開始吧。」她低語。
看來前戲就此結束。我把獠牙刺進她的頸靜脈,熱血淹過我的舌頭,味蕾被黏稠的甜味灌滿。老天,我真喜歡這些處子,他們最美味。我的毒液進入她的血流時,她發出嘆息。等朧毒發揮作用後,我才開始吸她的血。這就是朧毒的額外獎勵,我讓客人飄飄欲仙,我在喝下他們被毒液滲透的血時也獲得快感,這就是雙贏。
一種又酸又苦的味道突然湧入我的嘴裡,我嗆得往後退。
「搞什麼……」我把血吐掉。
女孩呆滯地瞪著我,頸部的兩個小孔持續滲血。
「全世界都亮晶晶的耶。」她迷迷糊糊的說。
「甲蟲沒跟妳說我不接喀藥的客戶?妳差點毒死我!」
她撲向我,我在她落水之前連忙抓住她。
「我愛你。」她含糊道,試圖吻我。
我用力推開她。她撞上牆壁,滑到地面。她兩眼翻起,身子開始抽搐,而且口吐白沫。
「不,不,不!快醒醒。」我跪在地上,搖晃她的身子,渾身被驚慌的情緒貫穿。
女孩痙攣,靴底在鵝卵石地留下黑色刮痕。媽的!這就是我不接喀藥的客戶的原因,你永遠不知道他們會對朧毒產生什麼反應。我迅速脫下外套,墊在她的頭底下。
一輛警戒戰車駛過橋樑,我閉眼等它通過。雖然戰爭已經正式結束,那種聲響還是讓我打冷顫。戰車所到之處,死亡如影隨形。我在戰爭期間碰上幾次危機,在那些日子裡,雖然我是合法公民也是半個人類,但那對其他人類來說沒什麼意義。如果你不是百分之百的人類,你就是他們的敵人。每一天都是一場新的生存遊戲。戰爭結束後,狀況沒多大改善,我在多數人的眼中依然是敵人,他們只看得見我體內的魔族身分。那輛戰車拐進陰鬱街,駛向警戒大使的總部。
女孩發出呻吟。這裡太危險,我必須立刻離開。我可以就這樣丟下她……不,我不能這麼做,但我也不能送她去醫院,那會害我惹上大麻煩。
甲蟲!
我低頭瞥向運河,一艘貨船停泊在大約一百呎外,燈光全暗。他在哪?他應該負責照應我,所以我才答應來到這座橋。局面還可能更糟嗎──這時,一陣劇痛在我的胸中炸開,我用一手抓住毫無生命的心口。
感覺到某人在我身後,我立刻轉身。
一名女孩站在橋頭,被一輛經過的卡車大燈照亮。在一閃而過的燈光下,我瞥見她以矢車菊般的藍眸來回打量我和在地上打滾的毒蟲。
她終於把視線固定在我身上。
胸中痛楚再次爆發,我蹣跚倒地。
我渾身發抖,一股顫慄衝向胸中的某個位置。一道電流,然後──
脈動。
第二章
娜塔莉
「我什麼都沒看到,好嗎?我不想惹麻煩。」我脫口說出,恐懼攀升。
那男孩緊抓胸口,似乎陷入劇痛。他閃亮的黑眸仰視著我,我的心臟為了追上脈搏而蹣跚衝撞。他眨眼搖頭,彷彿試圖回想自己在哪裡。我因為發現自己似乎認得他而有些暈眩。怎麼可能?雖然驚慌,我的腦子還是弄清楚某個事實:我和他素昧平生。如果以前見過面,我不可能忘掉他。就算沒看到他的獠牙,我也知道他是誰,那頭黑火般的髮絲和那雙閃閃發亮的雙眼已經清楚說明:他是混血魔族。
我應該拔腿就跑,所有本能都拚命催我離開,但我的雙腳彷彿黏在原地,身軀麻痺,我壓抑一整年的回憶湧入腦海:白獠牙、父親的痛苦表情、噴上天花板的鮮血。
他身旁那名中毒的女孩發出呻吟,黑髮垂在臉旁,模樣就像我的姊姊玻莉。
「救我。」她輕聲呼喚。
我感到猶豫,不確定該怎麼做。如果她真的是我姊?我會讓玻莉跟他獨處嗎?
一輛警戒卡車在上頭的橋面停下,引擎關閉,這逼我做出了決定。我立刻衝到橋下,背靠著霉斑牆面,把一指湊到脣前。片刻後,車門打開,腳步聲在上方的路面迴響。魔族男孩繃緊身子,抬頭瞥向聲源。
「我確定我有看到她。」某人的嗓音從上頭傳來。是賽柏斯欽。
片刻沉默。我閉上眼睛,祈求他趕快離開。
一名男子嗤之以鼻。「她惹上的麻煩遠超過她的價值。」那低沉嗓門似乎是柯特,賽柏斯欽的小隊長之一。
「我建議你管好那條舌頭,還是你希望我把它割掉?」賽柏斯欽回應。
「抱歉,老大,」柯特連忙道:「我無意冒犯。」
「我們去陰鬱街找找。」賽柏斯欽提議。
他們徒步離開。我長嘆一聲,混血魔族男孩也發出嘆息。我們面面相覷幾秒。那些獵人就在附近,他應該不敢對我出手。他是混血魔族,不是無腦的怒魔,他知道那麼做會給自己惹上什麼風險,這個念頭讓我稍微安心一些。
「謝了。」我對他說。
「別客氣,金髮妞,警戒者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他慢條斯理道。
我朝他跨出一步時,感受到心臟被某種詭異情緒拉扯,使我停下腳步。真怪。我又跨了一步,清楚感覺到心臟被扯動,要我更靠近他,儘管腦子裡警告我跟他保持距離。
我在他和朧毒女孩身旁跪下,我的黑紗裙呈扇形散於周身。
「怎麼回事?」我轉動女孩的頭部,看到兩道穿刺傷。「朧毒?」
他點頭。
「她得去醫院。」我說。
「想都別想,她知道這種服務的風險。」
「她很可能會死。」
他聳肩。「跟我無關,我可不想為了救她而被處死。」
我再次低頭查看女孩,我焦慮得咬脣,直到滲血──我鑄下大錯了。魔族男孩猛然抬頭,鼻孔大張,我們週遭的空氣因靜電而炸出火花。他的視線如陰森黑影般滑過我的身軀,冷如冬霜,在我的肌膚留下雞皮疙瘩。
視界術。
魔族利用這種方式標示獵物,向其他族人宣示所有權。我曾被視界術接觸過一次,就在父親喪命那晚。魔族男孩緩緩打量我,那雙眼睛移向我心口上的鮮紅疤痕,就算被馬甲的精緻蕾絲遮蔽依然清晰可見。我連忙用手遮住傷疤,他垂下眼簾,魔咒也隨之終止。
腳步聲接近橋樑,我的胃袋跳上咽喉。賽柏斯欽和柯特回到此處。
「咱們回總部吧,」賽柏斯欽爬上卡車,對柯特說道:「娜塔莉大概已經回家了。」
「最好如此,」柯特咕噥:「如果大使發現愛女被亂跑的魔族吃掉,一定會砍下我的腦袋。那些該死的吸血蟲,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有辦法天天翻牆過來。」
魔族男孩瞇起眼睛。「妳是大使的女兒?」
恐懼沿我的脊椎悄悄爬過。我用力嚥口水,意識到自己身陷危險。
「我不想惹麻煩。」我說。
「來不及了,金髮妞。」他勾起嘴角,露出獠牙。
我連忙退後,背脊撞上冰冷石牆,我無處可逃。
朧毒女孩呻吟。
「她應該不會有事,我們不需要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我的驚慌在嗓音裡持續攀升。
我們定定的凝視彼此,靜待接下來的發展。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他放我走、相信我不會檢舉他,或者殺了我。
心臟抵著胸腔狂跳,我屏息等候。
他低吼:「敢把我的事情說出去,妳就死定了。」
他站起身,一下子就離開我的視線。
第三章
艾希
回家的路上,鋪著鵝卵石的黑街一片死寂,但在這種時刻確實正常。在宵禁期間出門,不是找死就是發瘋,我還不確定自己屬於何者。
我的腳步匆忙。雖然我今晚大概不會遇上更多麻煩,但我不想碰運氣。覆蓋兩旁煤渣磚房的煤灰在黑夜中悶燒,從去年毀滅全城的空襲後一直燒到現在。
我不禁撫摸房屋表面的柔軟灰燼,指頭因此被染黑。黑色。我在這裡的世界就是這種顏色:黑街、黑屋、黑天,萬物皆黑,我幾乎忘了色彩是什麼模樣。
那名警戒者女孩的藍眼在我的腦海中閃過,我的胸腔緊繃。剛剛在橋下到底怎麼回事?我發誓我當時感覺到心臟……該怎麼形容?攪動?我笑出聲。這個念頭真蠢,我的心臟從沒跳過一毫米,這輩子只會無力的躺在胸腔裡。一定是因為那個朧毒女孩的髒血,那能嚴重影響我這種人。沒錯,一定是因為那樣。我不容許自己懷抱希望。
頭頂上方,告示牌大小的數位螢幕占據屋頂,警戒政府所掌管的SBN頻道正在重複放送宣傳訊息、廣告,以及宣揚政府的新聞報導。
女性嗓音從螢幕喇叭傳出。「接下來是來自全民政府的訊息。」
一雙銳利銀眸出現在螢幕上。
我立刻認出那人,普瑞恩羅斯──警戒者合眾國的精神領袖及首領。一串跑馬燈在螢幕底端掠過:罪人難逃全能主宰之眼。
一陣寒意貫穿全身,我加快腳步,出自本能的來到城界後停下腳步。我明明不想來這裡,又為何總是出現在這?我抬頭凝視邊界牆,這道石牆的高度超過三十呎,貼滿普瑞恩羅斯的海報,力催所有公民投票支持羅斯法律。邊界牆把全城一分為二,隔離了人類和魔族。如果沿牆邊走一圈,那得花上超過一天的時間。這道牆包圍「軍團區」──整個警戒者合眾國之中最大的魔族貧民窟。警戒國有九大州,每一州的每座城市都有這種以高牆隔離出來的貧民窟,讓人類和魔族互不往來。
邊界牆的後方是一道較矮的高牆,布滿尖刺和鐵絲網,而在那之後……是我的家人,我的魔族親戚,叔叔、阿姨、表親堂親……全都在那。我轉身,不想在今晚處理這種情緒,我選擇較長的路線,走向我在高樓區的家,家位於北面──最窮的居民大多都住在那。
黑城之中有五大區:高樓區、公園區、煙囪區、魔族所住的軍團區,以及中央區──大使總部的所在位置。全國一共有九位大使,一州一個,而我們的大使是最糟的一位。那女人回到城中,這實在是爛消息。她在去年的空襲中撤退到核心城時,讓我們的日子好過許多。
我彎腰鑽過包圍高樓區的薄弱鐵絲網,這面圍籬是為了應付翻越邊界牆的怒魔而設置的半吊子措施。怒魔是感染了致命的C18型病毒的凶猛魔族,在街頭獵殺宵禁期間依然在外遊蕩的蠢蛋,例如我。
我悄悄走過寂靜街道,沿平常的路線回家。「高樓區」的名稱來自占據這座自治鎮的幾百棟公寓大樓。黑城遭受轟炸後,警戒政府不得不儘快建造一些廉價住宅,後來也懶得回來把工程做完。幾棟高樓已經開始塌陷,似乎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徹底瓦解。半年前,一棟建築崩塌,超過一百人因此遇害。那項事故根本沒上SBN新聞,沒人在乎我們的死活。
我靠近兩棟無人高樓,它們如熟睡的巨人般彼此依靠,一間舊教堂窩在高樓之間,藤蔓爬滿灰色石牆,鐘樓微微傾斜。家。教堂外頭種了十二棵蘋果樹,掛滿絳紅色水果,媽媽種下這些樹是為了減輕墓園的陰森氣氛。伯特太太的薑黃色虎斑貓坐在一旁的墓石上,在我經過時朝我嘶吼。我回以低吼,牠立刻逃跑。
我再跨出一步,然後停下腳步,感覺頸後寒毛豎起。我凝視陰暗處,偵查動靜,但沒發現任何異狀。呃。看來是我的錯覺。來到正門,我皺起眉頭,暗色木頭上是剛噴上去的塗鴉,以紅色大大的寫著「叛族者」。爸爸試圖擦掉這幾個字,字體因此暈開。我嘆口氣,走進門內。
爸爸坐在長椅上,正在等我。從我今早出門到現在,他似乎又老了一歲。他的濃密棕髮從太陽穴開始發白,鬍鬚變得凌亂,藍眸變得黯淡。我很難相信他就是以前光是朝媽媽微笑就能讓她像個小女孩般咯咯笑的爸爸。
「你去了哪?」他問。
「外頭。」
「你的外套呢?」
「弄丟了。」這不算實話,畢竟我知道外套在哪──朧毒女孩的腦袋底下。或許我明天會去那裡轉轉,看她有沒有把外套留在那。我很喜歡那件外套,那是我在戰爭期間從一名「魔族軍團解放前線」的自由鬥士手中弄來的,就在他被一名獵人逮捕之前。
我從爸爸身旁經過,走向教堂深處的小房間。通往地下墓穴的門以掛鎖封起,一張破舊的露營床斜靠在門上,爸爸不在墓穴的時候偶爾會睡在這張床上,不過次數很少。自從大使回到城中,他應該已經幾星期沒見過太陽。我背對墓穴門,不想看到那面門板,不願思索門後有什麼東西。
房間剩下的空間被一張小桌和幾個廚房用具占據。這裡髒兮兮的,牆面布滿汙垢,髒碗盤堆得到處都是。地上是幾個裝滿罐頭食物的木箱,由當地人捐贈,我們會在下一次的慈善活動分發出去。廚房餐桌旁有三張椅子,爸爸一張,我一張,第三張已經空了八年,一件狼皮外套掛在上頭,是爸爸在結婚那天送給媽媽的禮物。
我拿起外套,把鼻尖貼上銀色皮草。我幾乎相信自己聞到百合花,那陣芬芳來自一段更為快樂的時光。一陣熟悉的痛楚在我的胸腔迸發,我小心翼翼把外套放回椅子上。
帳單在雜亂的桌上堆積如山。我拿起帳單,思緒回到那名警戒者女孩身上。那些衛兵怎麼稱呼她的?娜塔莉。
我鬱悶的翻翻帳單,試圖把精神集中在其他事情上,但每張紅紙都令我的心情更為惡劣。想付清這些帳單,我就得開發新客戶,而這個念頭令我作嘔。我痛恨讓同校的孩子染上朧毒癮,但我別無選擇。如果不這麼做,我們就得流落街頭,在黑城這種地方餐風露宿可不是好主意。
「你不打算讓我知道你去哪?」爸爸走進廚房。
「圖書館,我去還書。」我說謊。
「你冒險在宵禁期間出門,就為了還書?」
「我還能說什麼?圖書館罰金根本是天價。」
「圖書館上週就被燒毀了。」
噢。
「看在老天的份上,艾希,如果有誰發現你在宵禁期間出門──」
「我知道。」
「你得更小心點。大使回城後,現在城中到處都是獵人。」
他不需要提醒我。大使去年撤離後,城中只剩名為「警戒衛兵」的警力維持控制。現在她回到城中,開啟和軍團區的談判,打算撤除邊界牆,城中因此到處都是獵人,那支特種部隊專門獵捕魔族。
我把帳單丟回桌上。「我是為了給我們弄些錢,總得有人處理這些帳單吧!」
爸爸朝我瞇起藍眸。「你都在忙些什麼?」
我揉揉頸後。
「我跟你說過別再賣朧毒!」爸爸咆哮:「如果你被抓怎麼辦?說真的,有時候我覺得你根本是想自殺。」
我的嘴角抽動。
「你就這麼想死?」爸爸繼續叫嚷。
「我已經死了。」
「你的心臟不會跳,不代表你沒活著。」
「你不懂,」我輕聲說:「你根本不明白身為怪胎的感受。你怎麼可能懂?你是人類,跟我完全不同。」
爸爸有心跳,媽媽甚至有兩個心跳。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臟化為胸腔裡的一團冰冷物體。不管他試圖解釋多少次──我的心臟不會跳,是因為沒這必要,我血中的共生單細胞能給器官提供氧氣,這只是人類和魔族混血產生的眾多怪異又美好的副作用之一──但這不會帶來任何改變,我依然是個怪物。
「我不希望你再在晚上出門。」他說。
我吐出惱怒的嘆息。
「我是說真的,艾希,我不希望任何獵人在這附近找麻煩。」
「好啦好啦。」我咕噥。
爸爸走向一面抽屜,拿出某個信封。
「他們寄來這東西。」他輕聲說,把信封遞給我,裡頭是一張傳單和一只黃銅手鐲。我掃視傳單內容:
魔族註冊法案
按照警戒者合眾國之首,普瑞恩羅斯所頒布之命令:
居住於警戒政府領土內的魔族公民必須隨時佩帶身分識別手鐲。不守此規者將處以死刑。
我打量手鐲,上頭刻有一串文字:艾希‧費雪#000121赫洛德‧費雪之財物。
我倒抽一口氣。「他們在開玩笑吧?我又不是狗!我才不是任何人的財物。」
「我也愛莫能助,兒子。」爸爸避開我的目光。「向我保證,你會戴上這東西,我不希望你惹上更多麻煩。」
我吞下恥辱,戴上手鐲,不想再給爸爸更多擔心我的理由。我用袖口遮住手鐲,但我知道它就在那裡。這真是奇恥大辱;不過幾分鐘,我已經從某人的兒子變成某人的寵物。
「至少如此一來,獵人不會把你當成非法魔族。」爸爸的口氣緊繃。
「嗯。聽著,這沒啥大不了,只是一只手鐲罷了。」我說謊,不確定是想騙他還是騙自己。
我瞥向被鎖上的墓穴門。
「她進食沒有?」我說。
爸爸搖頭。「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我走向冰箱,拿出一包合成血,這是以人工方式製造的陽性O型血。八年前那場戰爭爆發不久後,警戒政府就做出這種合成血,為了餵飽幾千名魔族公民,他們被強制遷去軍團區的貧民窟,就在新建的邊界牆後方。靠賄賂、交易或打鬥進入貧民窟的那些人已經算是十分幸運,畢竟他們知道那裡最能確保生存,而剩下的魔族被送去位於荒原州的「遷居營」。今日,在邊界牆這一側的魔族只剩下幾名被馴化的傭人、躲在「提倡兩族統一之人類組織」的避難所的幾名擅闖者、一些流亡怒魔,還有我,黑城的最後一名混血兒。
爸爸移開露營床,解開鎖頭,我們默默走下石階。墓穴瀰漫死亡和腐敗的惡臭,正中央是一張破舊的椅子,一本書隨意放在扶手上。我逼自己把視線移向躲在椅子後方、蜷縮在角落的那個生物。
她挪動身子。
我更用力抓緊血袋。
「我……」我清清喉嚨,感覺如棉花般乾燥。「我給妳帶來一些晚餐。」
那生物發出低吼,拉扯把她固定在牆邊的鎖鏈。我丟出血袋,袋子滑過地板,在她面前晃動停下。她扯開袋子,以黑舌吸血,血濺在有些腐爛的臉上,又長又彎的獠牙清晰可見。
我坐在扶手椅上,從安全距離外看著她。雖然狂怒病毒無法以空氣傳播,但如果太過接近還是可能被她咬。我憤怒的擦掉刺痛雙眼的淚水,爸爸說得沒錯,既然獵人回到城中,我們必須提高警覺。我瞥向那生物。
不能讓他們知道媽媽的狀況。
黑城(黑城三部曲之一)
第一章
艾希
防空警報在遠方哭嚎,警告所有黑城公民緊閉門窗、熄滅燈火。他們不想在黑暗中獨處,他們害怕碰上某種威脅──例如我。
來到運河橋下等候那女孩的同時,我從後口袋掏出一包由「警戒政府」配給的香菸,點燃了菸。尼古丁在體內流過,血管隨腎上腺素悸動,感覺幾乎像是脈搏……幾乎。
一陣腳步聲接近橋樑,一名黑髮凌亂的矮小女孩從陰暗處現身,她身穿男性工作靴、黑色緊身長褲,還有以各式布料拼湊而成的燕尾服。她淡褐色的雙眸凝視著我,她很勇敢,沒幾個第一次買毒的「處子」有膽直視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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