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的三次復仇

得獎紀錄：★法國團結獎
★比利時貝爾納‧維爾拉獎名人推薦：推薦序
「不能把腳永遠停留在同一隻木鞋上」──你可以不要那樣！
文／教育廣播電臺節目主持人 林文虎
小說通常都不是真實的故事，但是，小說必然反映了社會的真實現狀。幸好《羅伯特的三次復仇》只是一本小說，否則，羅伯特似的老師，和小說中的教育實況還真是悲慘哪！
小說通常也是社會現狀的縮影，羅伯特三次復仇的緣由和過程雖然誇張，卻好似放大鏡般地凸顯出中外皆然的教育困境——不適任教師的愛恨情仇。
談教育常常是人人一把號，各吹各...

3皮埃爾．依夫．勒康
羅伯特在帝樂小學三十七年的教師生涯中，皮埃爾．依夫．勒康是他最痛恨的小孩之一。皮埃爾．依夫．勒康是本地一家著名餐館老闆的獨生子。這個懶小孩每天來學校，似乎就是為了表現他的自命不凡。皮埃爾．依夫以自己的父親為榜樣，公然鄙視教師這個職業，尤其看不起羅伯特。既然繼承爸爸的餐館和財富是必然的事，對他來說，學習歷史、拼寫和其他科目自然毫無意義。唯一讓他感興趣的是心算，也許是為將來當老闆算帳做準備。
因為這個「小狗屎」──羅伯特暗地裡這麼叫勒康，一九七六年四月十四日，羅伯特經歷了他職業生涯中最黑暗的一天。說實話，他從來也沒從這件事裡回過神來。
在這裡需要說明一下，小學老師們經常要接受教育局的督學們的抽查。督學們來聽課，隨後給被檢查的老師們一些建議，當然也給他們打分數。千萬不要以為老師們喜歡聽那些督學們的建議，相反的，他們害怕這些檢查，尤其怕得到一個壞分數。
羅伯特當時二十六歲，他已經教四年級五年了。星期二的時候，學校通知他，星期五會有人來聽他的課。 他立即就緊張得臉上直冒痘痘，晚上睡覺的時候冷汗都溼透了床單。
「別太緊張。」羅伯特的爸爸咕噥著說。那年他還沒有去世。
「星期四我再幫你複習一下乘法表。」羅伯特的媽媽承諾。
於是，星期四早上，羅伯特和媽媽一起複習乘法表上七的部分，下午八，晚上九。羅伯特累得半死地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
八點三十分，督學走進教師休息室，是位年輕的小姐。這位小姐有兩條美麗的長腿，穿著鮮紅色的緊身小套裝，看起來簡直像個空中小姐。羅伯特向來一見年輕的女人就緊張，狠狠地嚥了嚥口水。他倒希望來的是個老男人，那就不會像現在這麼不知所措了。
「史蒂芬妮，教育局督學。」她向羅伯特伸出自己柔軟的小手。「很高興認識您。」
「我也……是。」羅伯特被小姐的微笑弄得很窘迫，說話結結巴巴。
督學走進教師，自然而親切地對學生們說：
「大家放心，我只在這裡待一會兒，你們按照平時一樣上課就可以了。」
然後她優雅地搖擺著身體，走到教室最裡面為她事先準備好的椅子上坐下，從包裡拿出一個本子和一枝筆，然後向羅伯特示意可以開始上課了。
一直到課間休息，一切都還算正常。他給學生們做了聽寫，複習了時態。小孩們都做得不錯，連平時喜歡鬧事的勒康也表現得特別乖巧順從。
「實際上，勒康也不是真的那麼壞。」羅伯特想。「他也明白今天對我來說有決定性的意義。今天下午我會謝謝他……」
課間休息的時候，督學被請到教室休息室喝咖啡。羅伯特的同事們都有點羡慕地看著他，意思是說：「看，有個美女陪你！」羅伯特也覺得挺自豪，當他重新回到教室的時候，他甚至覺得對自己很有把握。
「接下來上數學！」他堅定地對學生們說。
形勢在十點四十分左右的時候急轉直下。坐在最後一排的皮埃爾．依夫．勒康高高地舉起了手。
「老師，七乘以九等於多少？」
勒康的眼睛裡閃著幸災樂禍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想看著自己的老師出醜。其他的小孩都想，勒康果真是膽大包天！
換了其他任何一個普通老師，這個問題一定在幾秒鐘之內就解決了：
「皮埃爾．依夫，如果你不知道七乘以九等於多少，說明你沒有好好複習功課。其他的小朋友，誰能回答這個問題？」
這個時候一定會有個小孩舉起手大聲回答：
「老師，七乘以九等於六十三。」
然後大家進入到下一個問題。但是，羅伯特不是一個「普通」的老師。對他這個一百二十八公斤的大個子突然提出七乘以九等於多少這個問題，等於把一隻小老鼠放到大象的鼻子裡。起因雖小，反應絕對大。
「七乘九。」 他結巴著。「七乘九等於……」
四年級教室裡的三十個小孩動都不敢動，擔憂地看著他們的老師。他們都紛紛舉起手，想給出這個問題的答案。督學這個時候皺起了眉頭，她覺得有些什麼事情不太正常。
在令人窒息的安靜的教室裡，羅伯特繼續做著那令人絕望的努力。
「嗯，七乘以九，七乘以九等於九乘以七，是乘法表上九的部分……我們把他當十算，然後再減掉一……哦，媽媽，媽媽幫我算一下……我們還是先看九乘以五，這個我知道，九乘以五等於四十五……那九乘以六等於四十五再加上十，五十五，然後減去一，五十四……那九乘以七等於……剛才那個等於多少，五十四還是五十三？媽媽……」
羅伯特逐漸開始絕望，而教室裡那安靜的氣氛也越來越難以忍受。於是，他決定試試自己的運氣：
「七乘九等於……一百三十二。」
如果督學不在場的話，全班一定又會哄堂大笑起來，然後羅伯特會衝著他們大喊：
「閉嘴！全部給我閉嘴！」
但是這一次……所有的小孩都一聲不響，回過頭去看著督學小姐，似乎是把她當成見證人：
「您聽見了，我們的老師不會乘法表，您說我們該怎麼辦？」
羅伯特試圖把這個不可饒恕的錯誤當成一個口誤，糾正著說：
「對不起，我想說的是，七乘九其實等於九十四……」
羅伯特的汗開始滴滴答答地淌下來。督學那雙美麗的眼睛裡充滿了驚訝。
「真熱，很熱，是不是？」 他結結巴巴地說。「透不過氣來了……」
羅伯特急急忙忙跑到窗邊打開窗戶……
坐在這扇窗戶邊上的，是孱弱而用功的卡特琳‧肖斯。肖斯來自一個不富裕的家庭，家裡有六個兄弟姊妹，她是老大。忙於照顧弟妹和分擔家裡的其他活兒，她常常因為生病或疲勞缺席。但是，肖斯卻是個很優秀的學生，尤其是法語這一科，成績優異。在任何情況下，這個女孩都禮貌有加，尊敬老師。羅伯特向來對小孩們沒什麼好感，但對於這個低調文雅的肖斯，卻很喜歡。可是，不幸的事情卻發生了。
羅伯特，一百九十六公分，體重一百二十八公斤。當他猛地用力打開窗戶的時候，窗角一下子撞進了一百二十二公分，體重二十七公斤的肖斯的眉心，將近五公分深。小女孩尖叫著，鮮血猛然湧出。
「他媽的！」羅伯特詛咒道。
這下亂了套了。教室裡一半的小孩衝出走廊去找人幫忙，還有一半全部圍著肖斯。小女孩坐在位置上，抽泣著鮮血直流，眼鏡也被打碎了。
「安靜！大家安靜！」羅伯特喊，但是沒有人聽他的。
肖斯的同桌，布莉吉．拉瓦蒂慢慢地坐到椅子上，然後突然倒在地板上。
「老師！老師！布莉吉昏過去了」小孩們尖叫。
羅伯特立即彎下腰去，小布莉吉的臉煞白，羅伯特拍打著她的臉頰。一開始是輕輕地拍，但是小孩卻毫無知覺，於是他越打越重。而羅伯特那寶貴的算術備課本，此時卻慢慢地被肖斯的血浸透。
就在一團混亂的時候，羅伯特突然奇蹟般地猛然思維清晰起來：「打電話給醫生，快！」他在教室裡橫衝直撞，桌子椅子都被他掀翻，他努力衝到電話前。就在他要拿起電話聽筒的時候，又因為手臂用力過猛，啪地把金魚缸撞翻到地上。魚缸砸了個粉碎，水流了一地，七條魚也全都跌到了地上，其中一條肥肥的金魚還是所有小孩們的最愛，因為牠看上去像是一直在笑。
督學小姐一直到這個時候，都站在教室的最後面沒有加入到他們。現在，她覺得是做點什麼的時候了。但她這個決定絕對是不明智的。她走了還不到兩公尺，左腳的高跟鞋就踩到一條金魚上，背朝下摔倒在又是水又是碎玻璃的地上。而羅伯特想助督學小姐一臂之力，還沒邁開步也一腳踩在另外一條魚上，順著滑溜溜的地板朝著督學小姐猛撞過去……接著大家聽到督學小姐一聲慘叫。正好在這個時候，校長先生得到消息走進了教室。
現在來總結一下這個迷人的上午：
卡特琳．肖斯的頭上縫了十四針，在家待了整整兩個星期。當然，她還得換副眼鏡。
布莉吉，下巴脫臼，左臉頰充血。
史蒂芬妮小姐，教育局督學，被送進了北部醫院。她全身上下多處被碎玻璃扎破，尤其是右肘嚴重骨折，並因此上了五個星期的石膏，還接受了兩個半月的復健。
羅伯特，四年級教師，獲得前所未有的糟糕分數。
七條金魚全部死亡。

3皮埃爾．依夫．勒康
羅伯特在帝樂小學三十七年的教師生涯中，皮埃爾．依夫．勒康是他最痛恨的小孩之一。皮埃爾．依夫．勒康是本地一家著名餐館老闆的獨生子。這個懶小孩每天來學校，似乎就是為了表現他的自命不凡。皮埃爾．依夫以自己的父親為榜樣，公然鄙視教師這個職業，尤其看不起羅伯特。既然繼承爸爸的餐館和財富是必然的事，對他來說，學習歷史、拼寫和其他科目自然毫無意義。唯一讓他感興趣的是心算，也許是為將來當老闆算帳做準備。
因為這個「小狗屎」──羅伯特暗地裡這麼叫勒康，一九七六年四月十四日，羅伯特經歷了他職業生...

讀者迴響

1.歡送會
2.不幸的童年，痛苦的職業
3.皮埃爾‧依夫‧勒康
4.熱拉德表弟
5.第一次復仇行動
6.布魯事件
7.一次計畫周密的陷害
8.噩夢般的上午
9.破案中
10.第二次復仇行動
11.一見鍾情
12.戒指的風波
13.奧德蕾‧馬賽克毛毛
14.第三次復仇行動
15.十一年後的見面
尾聲

深度閱讀：「不能把腳永遠停留在同一隻木鞋上」──你可以不要那樣！
文／林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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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奧德蕾‧馬賽克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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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一年後的見面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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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文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