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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四十一章
宋甜沒有立即說話，只是仰首看著趙臻，眼神執著而熱切，似蘊著一團火。
「你要健康、快活地活著，做你喜歡做的事，沒有人比你更適合實現你的目標。」
前世她就發現了，趙臻是有野心的。他想要坐上那個位置，想要有所作為。
趙臻盯著她，鳳眼深幽。
周圍靜極了，只有風捲著雪花飛舞著，發出嗚嗚的聲音。
宋甜很快又笑了起來，笑容甜美可愛。「臻哥，等將來你有能力了，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趙臻看著她的眼睛，毫不猶豫。「好。」
宋甜知道趙臻一向有自己的堅持，不輕易許諾，答應別人的事就一定會做到，因此這聲「好」，正是他對自己的承諾。
她吸了吸鼻子，開始向前走，口中道：「那我可記住了，你也要記住。」
趙臻「嗯」了一聲，隨著宋甜一起向前走。
東跨院正房的東暗間是床房，西暗間是炕房。
宋甜與趙臻進了明間，在月仙和紫荊的服侍下脫去外面大衣，這才一起進去炕房，在臨窗的炕上坐了下來。
月仙拿來潔淨的手巾、熱水和香胰子，侍奉兩人洗了手。
月仙和紫荊奉上熱茶和點心，就去外面候著了。
宋甜倚著靠枕窩在熱呼呼的炕上，手裡端著一盞熱茶慢慢飲著。
趙臻原本還正正經經在炕桌後坐著，後來見宋甜如此，便也學著她，倚著靠枕歪在那裡歇息，果真很舒服。
待一盞熱茶喝完，宋甜整個人都暖和起來，她思索良久，這才道：「臻哥，我有一個計劃，你看看可不可行。」
她隱去姓名，把前世黃蓮和張家口堡的監軍韓文昭勾結，用絲綢換回大量純度極高的鐵礦石，在滄州冶煉後再運抵京城這個過程說了一遍，然後看向趙臻，等著他的回答。
趙臻沈思良久，最後道：「可行倒是可行，只是有幾個環節得有軍隊的配合。」
宋甜笑盈盈不說話，只是看他，像隻可愛的小貓咪。
趙臻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鬢角，低聲道：「到時候我自會配合妳。」
宋甜笑著問道：「十月初五是互市的日子吧？到時候你陪我去市圈看看，好不好？」
按照前世的記憶，此時的互市剛開始不久，還只是初五、初十在市圈交易，等過了一年後，張家口堡會發展成大安與遼國邊境一個重要的互市地點，城內店鋪林立，大安和遼國商人自由來往進行貿易。
宋甜打算先去市圈看看，然後再布局安排。
趙臻算了算自己接下來的日程安排，便答應了。
宋甜絮絮和他說著話，說著說著就沒了聲音。
趙臻發現宋甜居然說著話睡著了，不由得笑了。
見宋甜睡得甚是彆扭，整個人窩在那裡縮成一團，像隻小貓咪似的，他便搬開炕桌，把宋甜的身子擺正，然後拿過一邊疊得齊齊整整的錦被，展開後蓋在宋甜身上，自己則繼續倚著靠枕歪在那裡，靜靜想著心事。
宋甜就在他身側睡著，帶著少女體香的溫暖氣息縈繞在他的四周，使他莫名安心，趙臻不知不覺也睡著了。
紫荊正和月仙在廂房裡烤火，聽到外面隱隱傳來敲門聲，忙站了起來。「我去應門。」
敲門的是小丫鬟彩霞。
她在棉襖外面套了件青布披襖，瞧著有些臃腫，小臉卻白裡透紅，甚是可愛。
「紫荊姊姊，我們大奶奶回來了，正在上房和太太說話，特來問表姑娘這邊好了沒有，若是好了，請表姑娘和客人過去吃茶。」
紫荊忙道：「我們姑娘正在和宋百戶商量家中的一些事情，暫不過去，到時候我和月仙自去領午飯就是。」
彩霞得了紫荊這句話，點了點頭。「那我這就去向太太、大奶奶回話。」
說罷，她向紫荊擺了擺手，轉身一頭扎進風雪之中。
紫荊關上東跨院的門，拴上門閂，又回了廂房。
宋甜醒了，感到身邊熱呼呼的。
她發現原來趙臻就在旁邊睡著，這會兒睡得正香。
他睡覺時安靜極了，也好看極了。
宋甜靜靜欣賞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動手。她在趙臻臉頰上摸了摸，收回手，覺得觸感甚是柔軟，便又再伸手去捏趙臻的臉頰，卻被趙臻抓住了手。
趙臻閉著眼睛，握著宋甜的手不讓她亂摸，聲音帶著些許沙啞。「甜姐兒，這會兒什麼時辰？」
宋甜一聽，想起自己還沒讓趙臻看給他的禮物，當下掀開錦被跳下了炕，打開盛放禮物的箱子，彎著腰扒拉了好一陣子，這才尋出一個小小的圓形錦盒。
她彈開盒蓋，拿過去向趙臻獻寶。「臻哥，我送你一個能看時辰的西洋懷錶！」
趙臻這時候已經清醒了，大約是睡飽了，鳳眼甚是清明，依舊裹著錦被，專心地聽宋甜講解這個西洋懷錶的來歷。
這是海商林七送給宋甜她爹爹的，僅此一個，宋甜臨出發時，從她爹那裡討要了過來。
宋甜把懷錶遞給趙臻。「我覺得這西洋懷錶對你最有用，送給你啦！」
趙臻從不跟宋甜客氣，而且他也的確需要這樣一個隨時能看時辰的物件，便收了下來，道：「妳爹爹有什麼特別喜歡的？」
這西洋懷錶宮裡也有，只是數量太少，根本到不了他手中，如今有了宋甜送他的這個，作戰時倒真的用得著。
宋甜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我爹喜歡什麼呢？嗯，我爹最喜歡醇酒美人，以後你得了醇酒美人，切莫自己享用，全送給我爹就是。」
趙臻登時張口結舌。
送自己未來岳父醇酒美人，這種事趙臻實在是做不出來。
宋甜見趙臻表情如此有趣，不禁哈哈笑了起來，整個人隔著錦被壓在趙臻身上。「臻哥，我和你說笑呢，我還想我爹多活幾年長命百歲！」
趙臻俊臉微紅，悄悄移了移身子，換了個姿勢，以免被宋甜發現異常。
他垂下眼簾，濃長睫毛眨了下。「除了這個西洋懷錶，妳還給我帶了什麼禮物？」
宋甜急忙起身。「對了，還有一件貂鼠斗篷、兩套用清水綿填的襖褲、六套中衣，還有兩雙絮了清水綿的鹿皮靴，可以踩雪……」
待宋甜離開了，趙臻這才鬆了口氣，坐了起來，卻依舊把錦被搭在身上。
巡視完城牆，金雲澤帶著親兵回了家。
來到遼東後他升了官職，如今擔任張家口堡的守備一職，乃是正五品的武官。
金太太接引他進房，絮絮道：「你提到的那個宋百戶來看甜姐兒了，跟著甜姐兒去了東跨院有一段時間，還沒有過來──要不我讓人去請這位宋百戶過來說話？」
金雲澤卻知這位宋百戶正是豫王趙臻，想了想道：「甜姐兒想要在這邊開鋪子，怕是正與宋百戶商議，咱們不用管。」
金太太聽丈夫這樣說了，心中卻依舊擔憂。「我聽宋百戶說，他爹已經給他定下未婚妻子了……」
金雲澤看向妻子，解釋道：「宋百戶的未婚妻子就是甜姐兒啊！」
永泰帝雖然未曾降旨，可這親事卻是板上釘釘的，連沈總督都知道，他每次去總督府辦事，沈總督私下裡總是和他開玩笑，叫他「親家」。
金太太又驚又喜。「真的？」又道：「若是真的，這宋百戶堪堪配得上咱們甜姐兒！」
她想像了一下宋甜和宋百戶並肩而立的模樣，頓時喜笑顏開。「宋百戶與甜姐兒，還真是一對金童玉女呢！」
金雲澤道：「自然是真的，不信妳再問甜姐兒。」
夫妻倆正說著話，小廝金寶跑了過來，立在廊下回話。「老爺，宋百戶手下的士兵過來報信，說城外有軍情，請宋百戶回去主持！」
金太太便趕忙讓人去通報。趙臻出來後，同金雲澤一起見了士兵。
負責傳訊的士兵見是金守備陪著宋百戶過來，忙上前行了個禮，稟報說有一夥遼人騎兵進入城北六十里的黃楊屯劫掠。
聽了負責傳訊的士兵的回稟，趙臻當即向金雲澤和金太太告辭，看了宋甜一眼，點了點頭，轉身疾步離去。宋甜急急追了過去，一直追到了大門外，正好看見趙臻騎著馬在一群士兵的簇擁下消失在漫天大雪中。
金雲澤在家待不住，也換上甲冑去守備衙門了。
宋甜陪著金太太立在門外良久，這才攙扶著舅母慢慢走了回去。
金大奶奶謝氏已經看著丫鬟擺好午飯了，見宋甜陪著金太太進來，忙上前道：「母親、大姐兒，飯已經擺好了，咱們先用飯吧！」
宋甜心中記掛著前去迎擊遼國騎兵的趙臻，面上卻是不顯，陪著金太太和表嫂謝丹用了午飯。
用完飯，宋甜又陪著金太太和謝丹說了一會兒話，見外面雪停了，便提出要去看看張家口堡這座小城。
金太太忙道：「讓妳表嫂跟著過去吧！」
宋甜卻知謝丹已經有了身孕，只是月分尚淺，還沒有告訴金太太，忙道：「舅母，我這是要帶跟著我過來的掌櫃、夥計去看鋪子，表嫂若是一起過去，有外男在，到底有些不方便。彩霞不是本地人嗎？讓彩霞跟著我們過去就行了。」
謝丹在一邊聽了，心中感激，趁金太太不注意，對著宋甜笑了笑，用嘴型道「多謝」！
宋甜對著謝丹眨了眨眼睛。
她做事索利，不愛拖拉，當即告辭金太太和謝丹，由彩霞帶路，領著葛二叔、秦嶂、秦峻、刀筆、月仙和紫荊出了金家，步行前往張家口堡中心的十字街。
這十字街是張家口堡這座北境小城最繁華的地方，交叉成十字的兩條街全是各種鋪子，只是如今這些鋪子大多都關門閉戶，只有招牌還掛在上方，能夠看出是什麼鋪子。
彩霞陪著宋甜等人把十字街轉了個遍，然後帶著他們去了小城最大的酒樓柳林酒樓，徑直上到二樓雅間。「表姑娘，老爺和大公子每次請客都是在這裡，這裡的跑堂和老闆都和咱們家熟悉。」
果真那跑堂的一進來，看見彩霞便笑了起來。「彩霞妹妹，今日這是──」
彩霞大大方方道：「我家表姑娘想來試試你家的手藝，揀你們酒樓的拿手菜餚儘管上就是。」
跑堂笑著答應了，又恭恭敬敬問宋甜要什麼酒。
宋甜給葛二叔他們要了一罈當地的杏仁酒，自己點了一壺當地的大葉青茶。
跑堂的一出去，宋甜就低聲交代葛二叔。「葛二叔，待會兒你和跑堂的攀談一下，問一問十字街這邊鋪子的房東情形。」
葛二叔聞言，看向宋甜。「大姑娘的意思是──」
宋甜微笑道：「咱們既然要在這裡做生意，自然得先買些鋪面。」
按照前世的記憶，不出意外的話，朝廷明年年初就會開放對互市的限制，一年後張家口堡會發展成大安與遼國邊境一個重要的互市地點，城內店鋪林立，大安和遼國商人自由來往進行貿易。
宋甜打算先買下一批鋪子。
葛二叔沈吟了一下，道：「大姑娘，剛才咱們看了一圈，即使是最繁華的十字街，生意也頗為寥落……」
宋甜笑容燦爛。「葛二叔，您就信我一次吧，咱們這時候買鋪子，絕對划算。」
葛二叔早得了宋志遠的叮囑，大事都讓宋甜作主，因此點了點頭，道：「我都聽姑娘的。」
秦嶂和秦峻兩兄弟在一邊聽著，心中很是疑惑──這張家口堡如此荒涼，宋大姑娘為何堅持要在這裡買鋪子做生意？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8/17上市的【文創風】984《小女官大主意》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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