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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人的生意經,生意人的戰國策
以智計為先、仁義為本的「儒商」精神典範!
一代商王˙古平原
動盪時局,更要藉勢而起;缺乏朝廷相助,就先從鄉里賺取民心!
★ 作者趙之羽的先祖為清朝開國大將、滿文創始人,多年潛心清史研究,堪稱最懂清朝政商關係的小說家。
★ 主角古平原原型:胡允源,胡錦濤曾祖父的曾祖父
★ 系列作品熱銷50萬冊,中國政商小說里程碑之作
捻軍進逼,山河動搖;朝廷與商幫私相授受,暗謀以小吃大!
咸豐年間,太平軍定都南京後,捻軍深入陝西,勢力益熾;
清兵求救兵與糧餉的奏摺湧進軍機處,清廷財務捉襟見肘。
京商以捐輸之名行賄賂之實,趁機汙衊其他商幫,擴充勢力範圍,
在此困苦之際,有一位商人不僅幫助百姓,也幫助朝廷重振聲威……
堅持到底,不讓劣幣驅逐良幣
古平原的死對頭,也是京商大少爺的李欽得了官府之助,
不僅在城門違法開設當鋪、奪取城中所有生意,並把罪責全部歸給古平原。
其他店家為了一己之私,脅迫古平原必須到李欽面前磕頭認輸,
但是善於藉勢謀事的古平原卻想出妙計,顛覆了早以為注定的局勢……
於急難處幫把手,人情總有回報時,自古人脈即是錢脈
窮苦出生的古平原交友不論貴賤,囚徒也不忘施之恩惠,
不僅幫助喬家堡的夥計度過難關,種下與亮財主喬致庸結交的機會;
對囚徒施惠之舉更讓他在巨匪賊窩逃出生天,同時獲知軍府之祕。
商人常說「人脈即是錢脈」,在亂世之中,人脈也可能是活命之機!
廟堂宮闈裡有官商勾結,鄉野裡有匪徒殘害百姓,究竟該如何安身立命?
正當古平原為眾人生計而奔波之時,一把刀正劃向脖子,命在旦夕……
古平原不僅到缺水之地打井,還請無邊寺高僧為井水開光,請當地官吏主持取水儀式。
村民若要表示感謝,古平原就請村民送一把萬民傘到當地的州縣衙門……
「你看萬源當肯拿這麼多銀子給老百姓打井,還會賺那麼一點點昧心錢?」
古平原要的就是這句!
只要這句話依舊掛在老百姓的嘴邊,當鋪就有做不完的生意。
【讀者書評】
★歷時五年磅礴著作,天涯、搜狐、榕樹下火爆連載,千萬讀者跳坑熱捧!
★豆瓣讀書網友五顆星狂推:根本停不下來,太好看了!
˙財上平如水,人中直似衡。中國版的《商道》。──于師傅
˙話說從商要讀胡雪巖,也可讀讀古平原。──越讀悅讀
˙從關外到山西,還原一代晉商的精氣神!──好吃
˙這書真是好看,從故事的精彩角度說,一點不比盜墓差。──林間的猴子
˙劇情緊湊,情節跌宕起伏,最近看的書裡的難得佳作。可惜每卷又剛好停在關鍵˙時刻,為啥不幾部一起出啊。──maranatha
˙文筆很見功力,故事也精彩,好小說!──yehuo
˙太太太精彩了,都不想睡覺了,太好看了! ! ! ! !──我是小書蟲
˙徹夜讀完。──澤板牙
【出版節奏】(每月1卷)
作者簡介:
趙之羽
滿族正藍旗人,畢業於遼寧大學,主修漢語言文學,《北京晚報》「清代政商」專欄作家。曾任高教研究所研究員,現任職於大學校報編輯部。
先祖伊爾根覺羅˙噶蓋為清朝開國大將、大學者,也是滿文創始人。由於家學傳統淵博,文史造詣深厚,多年來致力於研究清史,尤其對清朝商業史的剖析甚深,堪稱最懂清朝政商關係的小說家。善於將肅然歷史和奧妙經商智慧編織成鮮活故事,讀來令人拍案叫絕,細細品味卻又有悟於心,讓人不忍釋卷,一讀再讀。
作品有《一代商王》。
章節試閱
李欽穿街走巷,腳步如風,急忙趕到鼓樓大街上一處叫做「大平號」的票號,一進門就衝向後院。這間票號門臉不算太大,但裡面卻是深邃靜謐,足有四重院落之多。李欽一直安靜地來到最後一間院子,直接推開正房,一挑簾就進門。
張廣發穿著一件玄色夾襖坐在太師椅上,一手放在膝上,另一手拿著一支老竹節杆象牙短煙袋吸著旱煙。面前有兩個人,看上去都是他手下的生意人在密談,其中一人正說道:「這筆銀子太難湊了!已經想辦法調來十幾處頭寸,貨也賤價賣了卻還是不夠。是不是派人到京裡,讓李老爺再想想辦法?」
張廣發吐出一口煙,搖搖頭:「老爺就交代咱們這一件事情,還要讓他操心嗎?這筆頭寸一定要湊足,老爺那邊說不定隨時都會有信來,可別誤了大事。」
正說到這裡,李欽冷不丁闖進來,把三個人都嚇了一跳。張廣發見李欽顏色慌張,氣喘吁吁,便擺手對那兩人吩咐道:「你們先出去做事,總之要抓緊,從頭到尾再篩幾遍,一定要把銀子湊出來。」
之後李欽見房裡沒人,剛要說話,張廣發已經把臉一沉:「欽少爺,老爺在離京時是怎麼說的?你這些日子又跑到那種地方去了吧,你要是再這麼胡鬧下去,可別怪我按老爺的吩咐,把你送回京去。」
李萬堂的原話比這還重十分,他告訴張廣發,如果李欽不好好學做生意,張廣發有權代他行家法。李欽自然心裡有數,所以不敢硬頂,好在有話說,不愁岔不開話題。
「方才我遇到古平原了!」李欽此刻也沒有心情賣關子,一張口就直說主題。
「誰?」張廣發耳中聽得清楚卻心中不敢相信,睜大眼睛問了一句。
「怎麼樣!張大叔你也不敢信吧,一見面也嚇了我一跳。就是那個在關外要找你麻煩,後來被你放藥昏倒的流犯。」
「這不可能,他是流犯,不可能出關哪!」張廣發又問:「你看準了?」
「哎呀,我的張大叔,何止看準了,我還與他交談了幾句。這小子可夠狠的,說是勾結了馬賊,帶著強弓硬弩來尋你報仇。這不,我撒腿就跑來報信了。」
張廣發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將當時情形詳細問了問,沉吟片刻,忽地啞然失笑:「我說欽少爺,你人這麼伶俐卻如此容易上當。古平原分明是從關外逃進來的,能保住條性命就不錯了,還說什麼勾結馬賊?他要有那本事,當初在山海關就下手了,還會巴巴地上門,獻什麼偷運鹽巴的計策?」
李欽被一言提醒,猛然醒悟過來,拳掌互擊:「對啊!」
「我看那蘇紫軒才是機靈,想必是早就看出詭計。你想想她最後說的那句話,分明是半點不信嘛!」
李欽楞了一下,咬了咬牙,臉騰地就紅了。他被古平原擺了一道還在其次,當著蘇紫軒的面被人當猴耍卻是難忍。正咬牙切齒時,張廣發歎了口氣:「這人也算心思深沉,我敢打賭他激得你心浮氣躁,料定了你會立時來找我,必然緊隨其後,眼下大平號是落到他的眼裡了。」
「他怎麼會到了這裡呢?」李欽不解地問。
「自然是追蹤你我而來,他的個性如此堅韌不拔,倒是不可不防。」其實張廣發只說對了一半,古平原冒死入關的確是為了找張廣發,但是至今滯留山西卻非本意。只是張廣發本事再大,也猜不到古平原入關之後的一連串遭遇。
「你說他如今在萬源當鋪當了朝奉?」張廣發沉吟著說。
「是,我是聽人這麼說,應該假不了。」
「不成,眼下正是緊要關頭,老爺交代的事情不容有失。說什麼也不能讓這個古平原留在這裡,免得節外生枝。」
「大叔想怎麼辦?」
張廣發冷冷一笑:「自然是報官,把他押送回奉天大營去!」
李欽倒是猶豫了一下:「流犯私逃出關,被抓回去,只怕性命難保……」
「那是他的命,誰讓他不安分守己留在關外。」張廣發的臉硬得像塊石頭。
張廣發猜得一點也不錯,古平原的確一眼不錯地緊隨李欽來到大平號,見李欽登門直入,古平原就知道陷害自己的張廣發必定就在這處票號裡。他心潮起伏,只覺得呼吸間也一陣發痛。
沒錯,自己是找到這個人了,可是眼下這處境能上門理論嗎?自己當初在關外手拿著一副好牌,張廣發仍是寧可背信棄義也不願說出當年的真相。如今自己被王天貴捏在手裡,倘若貿然去找張廣發,自己被對方攆出來是輕的,萬一被押到官府,那才真叫死得不值,更何況如今自己還牽連著常四老爹的一條命!想了又想,古平原知道眼下只能從長計議,目前還奈何不得張廣發。他嘆了一口氣,狠狠地看了一眼大平號的招牌,忽然心中一動,轉頭進了旁邊一家南北貨棧。
古平原在貨棧裡轉了一圈,表面上假裝買些訪親問友的乾貨,其實東拉西扯問的都是對面大平號的生意狀況。貨棧夥計整日迎來送往,練就的嘴皮子功夫豈止能逗得悶葫蘆也笑開嘴,更何況古平原是有心問話,結果牽連不斷,問出一堆事情,古平原最後又問了一句:「方才你說大平號是去年哪一天歇業呢?」
夥計仰著臉想了一陣,說了個日子。古平原心中一算,發覺那正是自己在太原城外遇上張廣發和李欽的不久之後,暗自點了點頭。他在貨棧待了半個時辰,最後手上拎了半條陳火腿、兩盒蜜餞,想問的話也全都打聽明白了。他拎著東西一路回到萬源當,把火腿和蜜餞交給金虎,交代金虎晚上給大夥加個菜,每人分點蜜餞吃。
金虎擔心地問道:「那公子不當了?」
「不當了,我把他送回客棧去了。」古平原淡淡說:「大朝奉可在後面?我去稟告一聲,隨後依舊會回大庫。」
「四朝奉,您……您還要回去啊?」金虎於心不忍。
古平原笑笑,拍了拍金虎的肩:「沒說放我出來,自然是還回去。」
「朝奉們和大夥計們都在後院議事呢。」
「議事,議什麼事?」古平原還真不記得當鋪裡曾經召集過這樣的會議。
金虎搖了搖頭:「方才你一走就來了一個人,送了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大朝奉看了之後,就把他們都叫到後堂去了,而且讓咱們守著,不讓外人打擾。」
「哦,我去看看。」古平原雖然被關,但四朝奉的身分沒變,此時去後堂也不算擅闖,金虎卻只能留在前面。
「我再問一遍,誰去?」古平原剛剛來到後堂小院,就聽從正房裡傳出祝晟的問話。祝晟的聲音不小,所以就算正房門窗緊閉也清晰可聞,只是帶著些許的不耐煩。
他問了半天,房中一片寂靜,居然沒有人敢接話。要不是古平原知道此刻至少有七、八個人在屋中,還以為祝晟自言自語呢。古平原起了好奇心,也不進門,就站在院中聽著。
「難道要我一個人去不成!」祝晟許久等不到回答,聲音中帶了怒氣。
「大朝奉,您別生氣,大傢伙都是被去年的事情給嚇怕了嘛!」丁二朝奉訥訥地說。
「我知道,可那是事出有因,加上也不是衝著咱們萬源當來的。」祝晟的聲音也有些無奈。
「大朝奉,容我說句話。」開口的是三朝奉,最是寡言少語的一個人,居然敢在這場合做仗馬之鳴,古平原一聽就知道事情絕不尋常。
三朝奉說道:「那些傢伙可都是亡命之徒,您說不是衝著咱們萬源當來的,這我信;可是萬一他們一翻臉,伸手五隻令,握手就要命,去年小七子死得那麼慘,一同去的幾名夥計回來之後也都辭了櫃,還不是害怕今年又要去嗎?」
「是啊。」丁二朝奉在旁幫腔:「咱們是開當鋪的,但這件事是把腦袋繫在褲腰帶上做買賣。大朝奉,這值得嗎?」
「唉!」祝晟悶聲不語聽了半天,忽然歎了口氣:「其實我從去年回來也不打算再做這筆買賣了,可是沒想到今年接二連三地出事。一是流犯的生意做不成;二是那把腰刀的事情一出,當鋪的生意眼看著差了許多,兩樣事情加起來,如果眼下再不接這筆獲利必豐的買賣,那麼到了年底的萬金帳就真就慘不忍睹了。你們都知道我往年之所以能在泰裕豐罵個痛快,就是全靠萬金帳上挑不出毛病;可要是這麼弄下去,恐怕今年要反過來,讓那王天貴登萬源當的門來罵我了,這我是絕不能忍的!哪怕是提腦袋去做,我也要去!」
祝晟頓了一頓,緊接著又說:「只是我一個人不行,至少還要再去一個趕車的。我把話說在頭裡,今年跟我一起去的,年底紅利加半!」
半數紅利的確誘人,可屋中依舊是一片沉默,氣氛尷尬得讓人窒息。就在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之刻,門被人推開了!
「古某不才,願隨大朝奉走一趟。」
說話的自然是古平原,他一出現,眾人的目光都驚愕地落在他的身上。祝晟也是大出意外,怔了怔才道:「你願意去?」
「對!」古平原神定氣閑地往屋中一站,正對著眾人質疑的目光。
「你在外面怕是聽了有一會兒了,」祝晟嘴角忽然有一絲譏笑:「你知道我要到哪裡去做這筆買賣?」
古平原搖了搖頭,他只是聽出會有凶險,然則卻並不知內情。
「呵呵!」祝晟笑了出來:「你們聽聽,他什麼都不知道就巴巴地來搶這半數紅利,豈不是可笑!」
古平原靜靜聽著祝晟的奚落,等他話音一落,立時接上:「真要是提著腦袋去做的生意,要半數紅利也是應該,難道大朝奉反悔了?」
祝晟眼中閃過怒意:「我自然不會反悔!你既然搶著要去,那就讓你去。二朝奉,由你教他事前該如何準備。」
「古老弟,你算是給咱們解了個圍,我先謝過了!」丁二朝奉舉了舉杯,他按照祝晟的話向古平原交代這筆買賣,卻不是在當鋪,而是挑了家二葷鋪 ,包下裡面唯一的單間雅座,點了兔脯、鴨掌、油炸花生米、香椿豆芽這麼幾樣下酒小菜,算是做個小東。
「不敢當!」古平原也一飲而盡,他雖然對這筆買賣不知底細,卻也不忙著問。丁二朝奉既然選了這麼個地方,又一反常態請自己喝酒,那必是有番話說。
丁二朝奉未語先歎,躊躇了好一陣,才問出一句:「古老弟,你知不知道什麼叫『點天燈』?」
古平原心中一跳,故作鎮靜道:「知道。」
「點天燈」這個詞聽上去不怎樣,真知道或者見過的卻是令人聽了就寒毛直豎。那是一種極其酷烈的私刑,把人當根蠟燭點,將人用鐵鍊倒吊起來,從腳到頭澆上油,然後一把火點起,熊熊火焰沖天而起,直到燒為焦炭。點天燈還有「燒寸香」這一說,那就更慘了,從腳跟處一點點燒起,疼昏了就用涼水潑醒,直到把人活活疼死。
關外俗稱「鬍子」的土匪極多,鬍子闖到富戶家裡就是靠私刑逼問家產。最輕的是用「貓太太」,把一隻大花貓往人褲子裡一塞,褲腰褲腿紮緊了,用篾條在外面使勁抽那貓,貓就用爪子在人身上拚命撓,過不久就會鮮血淋漓;最慘的就是點天燈,但除非與鬍子有仇,一般來說不會用上這樣的慘刑。
古平原在關外軍營一待五年,也去過剿匪,親眼見過富戶的後代為了報這血仇,給軍營管帶塞了大筆的銀錢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之後把逮到的鬍子也綁起來點了天燈,那場景活似地獄一般殘酷,至今想起來還不寒而慄。
「那我就不費心解釋了,」丁二朝奉微微閉上眼:「為什麼我說這趟買賣是在玩命,就是因為去年這個時候,咱們當鋪裡有名夥計被人點了天燈。」
古平原臉色不由得一變,心道:「莫非是買賣上起糾紛?」但是那也不至於這麼狠,當鋪朝奉是招人恨沒錯,偶爾也發生過被人拿著尿壺往櫃裡潑,可那不過是尋常鬧事,但是點天燈可事關人命哪!
「買賣?跟買賣沒什麼關係!說起來也是老主顧了,生意一向做得和氣,說句老實話,是咱們不敢得罪人家。」
「說來說去,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哪?」古平原終於忍不住問了。
「去此六十里是太行山的餘脈,稱為『惡虎溝』,此處是山勢最險要的所在,卻也是通往晉東的要地。往來客商欲行其速,這裡往往是他們不得不走的地方。此處老早起就盤踞著一股惡匪,打頭的大寨主諢名『紫面虎』,姓呂,單名叫個征字,據說這山寨在他手裡已經傳了三代了。」
是這樣的主顧,古平原稍一尋思就明白了:「您說的這筆買賣是賊贓?」
丁二朝奉點了點頭:「你是聰明人,我一說你就懂。這夥土匪裡哪有什麼識貨的,可是一年手頭積攢下來的好東西著實可觀,他們雖然談不上給錢就當,但之後若能達成交易就保證是最有利潤的買賣。」他稍稍壓低了聲音,「幾乎占到咱們當鋪一年利潤的兩成!」
古平原不解地問:「土匪既然要脫手,為什麼不找買家卻找當鋪呢?」
「你想啊,土匪手裡的東西太雜了。皮貨、金銀、玉器瓷器、古玩字畫,甚至還有名貴的藥材。這些東西真要賣起來得找多少位買主,又有幾個敢去?只有找當鋪一股腦全收了才行,而且死當其實也跟賣掉差不多。」
古平原這才明白:「既然如此,這就成了拴在同一條繩上的螞蚱,彼此有利可圖,正該好好維持關係,怎麼會鬧到點天燈呢?」古平原其實並不贊同收賊贓,但他知道當鋪眼下就靠這筆生意翻身,所以也不好說什麼。
「這事情說起來也真是命中註定。」丁二朝奉夾了一大口的兔脯在嘴中慢慢嚼著,臉色無比凝重:「與土匪交易一來有風險,需要老成持重的夥計前往;二來擔心走漏風聲,畢竟傳到官府去會有麻煩,所以當鋪裡只有朝奉和十年以上的大夥計們才有資格去做這筆生意,畢竟他們都有身股,與當鋪利益休戚與共。
咱們當鋪有名小夥子叫小七子,打十二歲起在當鋪做學徒,去年正好作滿十年。去惡虎溝交易,按例是自願報名,他卻搶著說要去。咱們也沒多想,反正多冒一分風險多拿一份銀子,還當他是一心想賺錢,祝大朝奉就帶著他和另外兩名夥計同去。」
可是誰也沒有料到,其實小七子前往山寨是另有目的。當夜他居然劫了女人要逃下山,但是他不知道口令,路也不熟,還沒闖到第二道隘口就被人抓了回來。被人從頭到腳被捆的跟粽子一樣,之後丟到聚義大廳裡,這下子可是捅了馬蜂窩了!
祝晟急得直跺腳,沒奈何只得仗著十幾年的老交情向大寨主呂征求情。呂征也是看在老交情份上,答應只要小七子不是奸細就可以饒他的死罪,只剁一隻手就放他離開。祝晟千恩萬謝,本以為這件事就結了;可是等到了聚義大廳一審,小七子不但不感謝呂征的活命之恩,反倒梗著脖子一直大喊,要求非帶走女人不可,這下子把山寨的三當家氣得哇哇直叫,原來跟小七子一同逃走的女人正是三當家新娶的壓寨夫人。
「想必小七子是從前就認識她吧?」古平原心下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丁二朝奉默不作聲地點點頭:「其實是小七子的表姐,兩人早就私定了終身。他表姐在一戶地主家當幫傭,只等來年契約一滿,之後就要與小七子完婚。誰曾想惡虎溝劫了這家地主,又綁了幾人上山,其中就有小七子的表姐。三當家看上了她的姿色,硬是給留到自己房裡了。」說著,丁二朝奉一仰脖又飲了一杯酒:「唉……小七子是個情種,這一年裡一直想上山救人卻苦無門路,偏巧當鋪就有這麼一條路,你想他肯放過嗎?」
古平原也是神色黯然,只聽丁二朝奉接著憤憤地說:「那名三當家真是個王八蛋,一聽說小七子執意要帶那女人走,居然……居然當著聚義廳那麼多人的面就把小七子的表姐給糟蹋了,一邊作孽一邊還調侃小七子,說些不入流的話。」
古平原聽得心裡一股火往上衝,大力一擊桌子,怒道:「這是要遭天譴!盜亦有道,這種行徑又算什麼玩意!」
「是啊,誰聽著都恨不得把牙咬碎,小七子更是把眼眶都睜裂了,偏偏捆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破口大罵,他越罵,三當家就越講越下流。後來還是祝大朝奉怕小七子白白送了性命,流著淚過去擋在了他身前,用手使勁捂住他的嘴。」
「山寨裡就沒有人肯出面管這事情?」
「唉,那大寨主呂征為人最是護短,覺著這事情已然如此,雖說山寨有不是之處,可也沒有叫自己兄弟掃臉的道理。但是誰也沒想到小七子真是氣炸了肺,氣昏了頭,對著那一夥山匪衝口說了一句話,結果把命丟掉了!」
「他說什麼了?」古平原疑惑地問。
「去年開春的時候,惡虎溝的二當家下山做買賣被官兵抓走,小七子說,這就是他向官府通風報信的結果。」
「呀!」古平原跺了跺腳。
「三當家本就想殺他,這下子可好,當場點起小七子的天燈,說是為二當家報仇,但其實那二當家沒死,只是一直關在牢裡,不過小七子就這麼慘死在了惡虎溝,他至死罵不絕口,燒焦的屍首被丟在荒山野嶺,連座墳頭都沒有。」說到這裡,丁二朝奉神色沮然,不住地搖著頭,「還好他們要留住這條銷贓的線,不然恐怕祝大朝奉和兩名夥計也回不來,早讓人一鍋燴了。」
古平原聽了這麼一樁大慘事,眼前擺著的一桌東西雖然熱氣飄香,可也是吃不下了。
「古老弟,其實這買賣本身沒什麼可說,但是祝大朝奉一再囑咐讓我向你說仔細就是因為你不知道這件事的深淺。眼下你是知道了,若是不願意去也沒人用刀逼你;若是願去,我倒有兩句話要交代。」
「說過的話怎好不算數,我自然要去,您有話就請直說。」
丁二朝奉見他神色誠懇毫不做作,心下也佩服他膽子大重言諾,於是道:「那好吧!第一,土匪作的是刀口上舔血的買賣,忌諱多,山寨的布置更是機密,所以你到了山上得管住手腳,行差踏錯一步都有殺身之禍,可千萬記好了。」
古平原知道這是要緊的話,一字不漏地聽著,不時點點頭。
「第二,咱們當鋪和土匪做買賣也是有規矩的。金銀器只能做金錁銀錠當,太過稀有的古玩字畫卻一概不要。土匪的東西上面都沾著血,一切以不留後患為主,輕忽不得。這些都由大朝奉跟他們交涉,按照以往的定規辦理即可。所以你可千萬別多嘴,否則惹惱了那夥亡命徒,小七子就是前車之鑒!」
「這我也懂,您放心好了。」
「那我就說這第三件事了,」丁二朝奉長長吐了一口氣,「老弟,你可別嫌我說話晦氣,畢竟發生去年的事情之後,誰也猜不準那些土匪會不會記仇翻臉,所以這一趟上山比哪一次都要危險,你要是有什麼親友故人,最好離開前去探望一下,或是留個話。」
古平原苦笑了一下,自己在本地哪有什麼親朋好友,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常四老爹一家。他這兩個月一直在打聽劉黑塔的下落,可這個人就像水入烈酒一般消失無蹤了;常玉兒倒是一直在王家,不過自己怎麼好登王天貴的大門?想來想去,他決定去縣衙大牢看看常四老爹。
李欽穿街走巷,腳步如風,急忙趕到鼓樓大街上一處叫做「大平號」的票號,一進門就衝向後院。這間票號門臉不算太大,但裡面卻是深邃靜謐,足有四重院落之多。李欽一直安靜地來到最後一間院子,直接推開正房,一挑簾就進門。
張廣發穿著一件玄色夾襖坐在太師椅上,一手放在膝上,另一手拿著一支老竹節杆象牙短煙袋吸著旱煙。面前有兩個人,看上去都是他手下的生意人在密談,其中一人正說道:「這筆銀子太難湊了!已經想辦法調來十幾處頭寸,貨也賤價賣了卻還是不夠。是不是派人到京裡,讓李老爺再想想辦法?」
張廣發吐出一口煙,搖搖頭:...
目錄
第十五章 一幅對聯背後的玄機
古平原見眾人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奧妙,我只不過舉了童生們都能看得懂的典故。對門用利誘,那我就用名動,這兩個典故往門上一貼,凡是來我萬源當當東西的人就都有了公卿之望。這般好彩頭,那些將要應試的童生怎肯不要?」
第十六章 兩難的棘手事,古平原謀畫兩全
「王大掌櫃,」古平原神情自若,卻壓低聲音,「我的底細你最清楚,性命都捏在你手裡;若是開玩笑,難道不怕自己掉腦袋?」
「那你上哪裡找這五百人?」
「這我不能說,反正只要王大掌櫃信得過我的本事就不妨為我擔保。」古平原對眼下的局勢可謂是洞若觀火,接下來這一句話就說到了王天貴心坎裡:「我幫陳知縣保住這個官員,還不用您大筆大筆花花銀子,何樂而不為?」
第十七章 一步步逼到絕境,一招便扭轉全域
「你是說,你有辦法挽回局勢,讓萬源當的買賣重新再起?」祝晟一字一頓地問道。
「我沒有十拿九穩的把握,但是……」古平原遲疑一下:「實不相瞞,我要是去給那李東家行禮求情,也只不過是丟了面子;而我眼下要做的事情,押上的卻是我的一條命!做不成,我這條命也就保不住了;但要這件事若是成了,萬源當不僅能重新把買賣做起來,而且我敢保證,這買賣一定超過城門當,今年萬金帳上的收益,抵得上過去十年的進項!」
第十八章 將當鋪的生意做到全省!
「等一等!」祝晟忽然又叫住他,緩慢地移動身軀走過來,將一隻手按在古平原的肩頭,清了清嗓子說:「把當鋪的生意做到全省去,這件事只怕全省當鋪的朝奉連想都沒想過,而你居然做到了,果然是後生可畏!」
第十五章 一幅對聯背後的玄機
古平原見眾人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奧妙,我只不過舉了童生們都能看得懂的典故。對門用利誘,那我就用名動,這兩個典故往門上一貼,凡是來我萬源當當東西的人就都有了公卿之望。這般好彩頭,那些將要應試的童生怎肯不要?」
第十六章 兩難的棘手事,古平原謀畫兩全
「王大掌櫃,」古平原神情自若,卻壓低聲音,「我的底細你最清楚,性命都捏在你手裡;若是開玩笑,難道不怕自己掉腦袋?」
「那你上哪裡找這五百人?」
「這我不能說,反正只要王大掌櫃信得過我的本事就不妨為我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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