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當初他與她簽下的契約嗎?如今拿出來,想做什麼?
元聿燁看了她一眼,隨手將手中的契約放入燈罩中,取出時,火苗已經竄上來了。他皺著眉,只道:「燒了它。」他越來越厭惡手裡的這一紙契約了。
不如,燒了。
尚妝卻突然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契約,丟在地上猛地踩了幾下,火被踩滅了,那契約卻已經燒得只剩下一角。她覺得心頭微微一顫,猛地抬眸看著面前的男子,她突然不想它消失。
很奇怪的感覺,她,說不出來。
貪、嗔、癡、慢、疑,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裡,不是安陵雩想躲就躲得了的。哪怕是萬分不願去爭,亦是躲不開。只要,她一天是元聿燁的修容,一天都不可能逃開。尚妝,這個身世成謎的孤女子,善於審時度勢的聰慧女子,有著七竅玲瓏心的靈巧妙女子,在鳳帷深處能否順利度過重重劫難?難道她這輩子,只能一直在受迫中度過?先是元政桓,再是她的親妹妹……
癡愛元聿燁的靈闕狀況頻出,顧及不到她的元聿燁,想出了甚麼計策幫她呢?與失散多年的妹妹相認的玉佩出現了第二塊,那真的是亦妝嗎?
消失了十五年的黎國太子終於終於起義,西周十二座城池不戰而降,戰事節節敗退,面對這棘手問題的元聿燁要如何收回那些失去的城池?安陵夫人去了,獲得恩准出宮送娘最後一程的安陵雩竟被裴天崇帶走了,黎國太子蕭譽為何這麼做?
本書特色:
1、 入圍2011年新浪第七屆原創作品大賽
2、 點擊率突破10,000,00、全新強檔帝腔首選!開啟懸疑古言新路線!
3、 這也許不是一部驚天動地的作品,卻是一部令人愛不釋手的作品,不似言情勝似言情!
4、 最跌宕起伏、一氣呵成的作品!
作者簡介:
壞妃晚晚
女,80後網路作家,新浪網簽約寫手。現居浙江嘉興,2009年底開始在新浪發文,其小說以懸疑跌宕的故事情節,清新俐落的文筆和深入骨髓的情感見長,打動人心。最終一躍成為網路新派懸疑式宮鬥小說寫手代表之一。
著有《深宮鳳帷春醉:廢妃撩君心》、《傾城旋舞傾城淚》、《妃子不善》(暫定)等創作。
繪者簡介:
錢妤
插畫家。任職於絕色插畫工作室。自學繪畫十餘年,從事插畫行業六年,期間為多部奇幻、言情文學作品、中國大陸著名文學以及雜誌創作了封面和插畫。作品風格多樣,包括奇幻、武俠、漫畫、恐怖等多種創作風格。插畫的代表作品有《回到明朝當王爺》、《七界傳說》、《七界后傳》、《紅樓夢》、《華胥引》、《九闕夢華》、《男生女生》雜誌等。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一路追隨晚晚的文,文中的精彩自是不言而喻,看著晚晚的文中每個場面總有種放電影的緊湊感,誠然這是我第一感覺啦,沒誇張。
──如若焉
一首飛羽帶我進入《深宮鳳帷春醉:廢妃撩君心》華麗的文字中,尚妝清麗脫俗,宛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為了報恩,卻要代替小姐安陵雩進入西周皇宮,從此她便是安陵雩,安陵雩便是她。這是一場關於愛情、關於權力的角逐。讓我們拭目以待,晚晚掀開精美的篇章。
──藍色妖姬
無論最後尚妝和三個性格迥異的男子的結局如何。但我想,晚晚筆下的尚妝最終還是能堅持本色的自我。誰沒有過砰然心動,誰沒有過淚灑江湖。誰又何嘗不是隨遇而安。人生的際遇和心中的愛情在塵世輾轉反側中,命運的轉輪也開始轉動,但無論是星眸男,還是太子,或是皇子,也許那就是我們心中一直以來的夢。謝謝晚晚帶給我們如此多瑰麗且泛著氣泡的美妙故事。
──無尾魚
作者對於人物角色表情的細膩刻畫,讓我著實地像進到故事裡觀看這部片一樣。我要說,這真的是一本似言情又更勝言情的小說!……不同於電視劇那演到爛的互害劇情梗,更有著父愛、愛情、美好友情、以及良善的一部小說。
──Miu Miu
高潮好戲、一氣呵成!精彩可期。
──小太陽
從一開始的序曲描述,就牽動好奇的心,你會隨著作者用以生動筆觸刻劃的角色,逐步進入故事情節裡,一步步跟著故事的變化,讓人會一頁頁的、情不自禁的閱讀下去。
──小若
在略帶懷疑及好奇的心情下閱讀,不看還好,一看不得了,完全開始著迷。
──帆帆
言情小說這塊可謂是身經百戰(?)的我,沒想到居然還能看到一本讓我癱了一下午的好書。
──Iris
看著壞妃晚晚的書真的會讓人意猶未盡,劇情緊湊到根本放不下小說~
──Amy
名人推薦:一路追隨晚晚的文,文中的精彩自是不言而喻,看著晚晚的文中每個場面總有種放電影的緊湊感,誠然這是我第一感覺啦,沒誇張。
──如若焉
一首飛羽帶我進入《深宮鳳帷春醉:廢妃撩君心》華麗的文字中,尚妝清麗脫俗,宛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為了報恩,卻要代替小姐安陵雩進入西周皇宮,從此她便是安陵雩,安陵雩便是她。這是一場關於愛情、關於權力的角逐。讓我們拭目以待,晚晚掀開精美的篇章。
──藍色妖姬
無論最後尚妝和三個性格迥異的男子的結局如何。但我想,晚晚筆下的尚妝最終還是能堅持本色的自我。誰沒...
章節試閱
第四十五回
尚妝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被送回了原來的那個房間。
側了臉,瞧見丫鬟正站在她的床前,見她醒來,忙上前來問:「姑娘可有什麼需要的?」
她稱呼她「姑娘」,倒是讓尚妝一震,她卻是搖頭。
丫鬟似乎有些急:「姑娘有什麼需要,直接跟奴婢說。」
尚妝這才輕笑一聲:「我需要一輛馬車回西周。」她的話,叫那丫鬟怔住了。
尚妝不理會她,撐著身子起來,她的頭有些重,身上依舊是沒有力氣。不過比之之前的感覺,她已經可以確定這一回,裴天崇不再給她下軟骨散了。她只是身子虛弱,所以才會覺得無力。
丫鬟見她要下床,這才回了神,上前扶她道:「大夫說,姑娘還是在床上休息,好好養著身子。」
她卻只問:「你們太子呢?」
丫鬟低聲道:「殿下想見姑娘的時候,自然會來見。姑娘還是好生待著,不要亂走。」
「裴將軍呢?」她又問。
「裴將軍說了,姑娘別想著去死了,西周皇帝到了雲滇郡了,還急著想見姑娘。」
尚妝的指尖一顫,元聿燁,他終是來了。咬著牙,看來,她那日說的話,他們是不信的。是啊,若是信了,她早死了,不是麼?
傍晚的時候,房門被打開的時候,才瞧見並不是丫鬟的臉。
倒是讓尚妝吃驚了,居然是蕭譽。
她以為,他要見她,會讓人帶了她出去的。卻不想,他今日,倒是自己來了。可她反而不懼怕了。
起了身,扶著牆壁朝他走去,一面開口:「殿下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他卻不答,只冷冷一笑:「本宮今日來,是想問問你,你想早點見見他,還是再等等?本宮倒是無所謂,只怕是有人,快要等不住了。」
尚妝心下略微一動,其實,早見晚見都是一樣的。
「其實殿下那日,不該收手的。」她抬眸看著他,淺聲說著。
他凝視著她:「本宮也不想收手。」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負於背後的手微微收緊。
尚妝輕笑一聲,放開了扶著牆壁的手,往前走了一步,卻是一個踉蹌,便要往前倒下去。
蕭譽幾乎是本能地往前一步,扶著她的身子,而尚妝卻是飛快地伸手,將要觸及他臉上的面具之時,男子的手一下子鬆開了。
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尚妝沒有吭一聲。他站直了身,目光一凜,開口道:「會讓妳看見的,急什麼?」
「遲早都是一樣的,不如今日讓我見見。」她只想確定一事,否則方才也不會故意放開了扶著牆壁的手。只是不想,還是他快了一步。
「殿下。」門外,傳來裴天崇的聲音。
「何事?」
聽聞裡頭傳出了聲音,裴天崇才推門進來,朝他道:「傳來消息,說西周的軍隊拔營往後撤了一里。」
尚妝一驚,聽蕭譽道:「呵,如此看來,西周皇帝的心裡,還是有妳的。本宮的條件,可還沒開呢。」
尚妝不語了,元聿燁此舉,便是在告訴蕭譽,他是在乎她的。那麼她之前說的一切,蕭譽更不會信了。
她低頭想著,面前的男子已經轉身出去,只聽他開口說著:「裴將軍,給本宮好好地看著她,若是少了一根毫毛,屆時不好向他們皇帝交待,這買賣便不好做了。」
「是,殿下請放心。」裴天崇的話語裡,全是興奮。
尚妝本能地看著那出去的背影,她還跌坐在地上,沒有力氣爬起來。只是,她的心裡,卻彷彿越發地忐忑不安起來。
方才的男子,蕭譽。給了她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那面具下的臉,她隱隱地覺得,她應該是認識的。呵,她所能看見的,只有那一對眸子。是的,只能算眸子。連著眼睛都看不到全。
看守她的人越發地謹慎起來,丫鬟們十二個時辰輪流看著她,就是怕她想不開自盡。在黎國之人看來,她若是在此刻死了,那可真是叫做「煮熟的鴨子飛了」。
又隔了三日,才聽聞裴天崇派人來將尚妝押出去。
她沒有掙扎,只隨他們將她拉出去。
外頭,置了一輛馬車。
侍衛有些粗魯地綁了她的手腳,再將她推進去。
「喂……」她才出了聲,車簾已經被落下了。歎息一聲,看來是不會有人來回答她想要問的問題了。
馬車不知行了多久才停下,有人進來,解開了她腳上的繩索,手上的,卻依舊未解。下了馬車,尚妝才瞧見眼前延綿不絕的防禦城牆。
想來,這便是原西周與黎國的邊界了。
這裡的城牆明顯比遠處的看起來要新一些,應該是西周收復了黎國之後,曾經將這裡的防禦城牆打通過的。而如今,蕭譽再次將他們建造了起來。
被人押上了城牆,前面,迎風站著一人。他只背對著她,高處的風揚起了他的衣袂,發出「噗噗」的聲響。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回眸的時候,瞧見尚妝就站在離他的身後不遠處。他的目光微微一緊,隨即,大步上前來,睨視著她。
尚妝竟然吃驚地退了半步。
「殿下,他們的人很快到了。」裴天崇過來說著,他才瞧見尚妝也來了,輕蔑一笑,倒是不再說什麼。
蕭譽卻笑道:「怎麼,妳不是一直想看看本宮的長相麼?如今見了,怎地會是這般失望的神色?」
面前的男子身著褚色長袍,他的長髮被一支普通的簪子束起,露出他連日來被隱藏於面具之後的臉來。很年輕的面容,看樣子,不過弱冠。
只是,這卻是一張陌生的臉孔。
尚妝確信,在她的記憶中,是不曾有過的。她曾經懷疑的點滴,難道竟是錯的麼?心下,卻微微有些高興,她也希望是錯的,希望一切不過只是個誤會。
腳下的步子一下子的有些挪不動,彷彿像是被釘死在了地上一樣。呵,尚妝覺得有點好笑。
她,究竟在害怕什麼呢?
「雩兒!」男子大聲呼喊著,聲音從很遠的地方隨風蕩過來。
尚妝只覺得渾身一震,循聲望下去,那裡,好多的人,不過,她一眼便瞧見了坐於馬背上的他。
她本能地轉了身,朝前走了幾步,靠著城牆上的圍欄望著男子。不知為何,她忽然感動起來,眼睛有些酸酸的。卻不知究竟是因為風沙,還是其他。
「駕——」元聿燁使勁揮動著手中的馬鞭策馬上前。
「皇上!」楊成風忙策馬追上去,護在他的身邊。
他們在城牆下停住了,慕容相也上來了,他抬眸看著城牆上的男子,開口道:「殿下既然是想與我們皇上談條件的,如此,又算什麼?」
他該下來,面對面的談。
蕭譽卻淡笑一聲道:「有條件開口談的人,必然是會高高在上一些的,皇上說呢?」
元聿燁的臉色極盡難看,沉了聲道:「你想要什麼?」不如乾乾脆脆地拿出來說。
蕭譽未曾說話,倒是裴天崇開口道:「很簡單,皇上歸還黎國的疆域,還有將我們的人所在的十二座城池一併送與我們黎國。且簽了條約答應十年不犯。」
尚妝吃驚地看著他,這樣的條件,還叫簡單?
尚妝咬著牙,卻感覺一旁男子的手伸過來,緊緊地將她攬過去,他的指腹掠過她的臉,輕笑著:「或者,皇上可以將她留下,本宮也能好好地待她。」
「放開她!」那聲音裡,已經全是怒意……
忽聽得元聿燁怒吼一聲,他身後的馬車被人掀起了一角簾子。
裡頭的女子輕紗蒙面,她的眼睛直直地望向面前的城樓上,在看見尚妝的剎那,那握著車簾的手猛地收緊。這一次來雲滇郡,靈闕只說想來,她是不曾想到元聿燁竟真的會答應了她的請求。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元聿燁答應她來的真正原因。
車內的元政桓俊眉微皺,他輕聲吐字:「發生了何事?」
「我……我看見雩修容了,在城牆上。」靈闕低聲說著,目光一直看著,無法從那女子的身上移開。
「然後?」元政桓問著。
靈闕凝眸看著,只見高處的女子驟然靠近了蕭譽。
男子擁著她的手力道甚大,尚妝也不掙扎,她的嘴角一陣笑意,乾脆猛地靠近他,附於他的耳旁,菱唇微動,輕輕的說了一句話。她說的聲音很小很小,可她知道,面前的男子定是聽得很清楚的。
而蕭譽,卻在那一刻,震驚異常地看著她。
他的手,在那時候微微一顫,瞬間鬆懈了下去。
尚妝的臉色一冷,用力推開他,身子靠上了城牆的邊緣,她沒有遲疑,咬牙倒過邊緣翻身而下。
裴天崇大吃一驚,疾步上前。蕭譽已經出手去拉她,卻只一陣衣袂被撕破的聲音,女子的身子宛若飄零的葉,從高高的城牆上掉下去。
「雩兒!」元聿燁連著眸子都成了赤色,此刻也顧不得其他,丟下手中的馬鞭,足下一點,飛身過去。
眾人都一下子變了臉色。
靈闕驚呼出聲:「啊!快接住她!」她如何會想得到居然看見這樣的情景!她本能地這樣叫了一聲。
她的確存了心思,要她回不來的,只是,見著她這樣死,她如何受得了?突如其來的事情,誰也不會注意到馬車中的她。
元政桓卻覺得心猛地一沉,接住她……難道說……
一手揪緊了胸前的衣襟,他只顫聲喚了聲:「莫尋……」
莫尋才收回了思緒,卻是咬著牙沒有上前。
耳畔的風一下子變得凌厲起來,尚妝瞧見城牆上的男子眸中一片驚慌,她卻笑了。還怕什麼呢?她死了,這個祕密將會一直塵封下去……
「雩兒!」元聿燁廝聲叫著她,他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在他面前出事!凝起了渾身的力氣衝過去,接住她,一定要接住她!
伸手,拉住了女子的衣袖,他的臉色大變,彼時,也來不及思考,腳下步子一滑,直接將自己的身子墊了下去。
尚妝原以為的感覺並不曾傳上來,她只覺得自己的身子狠狠地撞進一個人的懷抱,接著,身後眾人呼道:「皇上!」
尚妝的心臟在那一刻突然狠狠地緊縮,她本能地抬眸,見他睜眼瞧著她,動了唇欲開口,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可是他心裡高興著,他接住她了!真的接住她了!
「皇上!」楊成風衝過來。
城牆成的裴天崇卻突然下令:「放箭!」
讓雩修容跑了,還沒死,他們手裡沒了籌碼,此刻不出手,難道真的要等著西周的人匯攻麼?
弓箭手在城牆上一字排開,只聽「咻咻」的聲音鋪天蓋地地傳來。楊成風用長劍擋開了射向元聿燁的箭矢,一面扶起他,朝尚妝道:「娘娘可跟緊了!」
「保護皇上!」慕容雲楚沉聲下令後面的侍衛上前來護駕,他自己策馬上前,將元聿燁擋身在後。
尚妝的雙腿有些軟,她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沒有力氣。只是看著眼前的楊成風扶著他快速退後。她抬步跟上去,卻不知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一時間收勢不住,直直地摔倒在地。
身後的箭矢飛速朝她射來,她只回頭瞧了一眼,那箭矢卻突然在空中被折成了兩半!
元政桓靠著馬車的壁沿,方才使了銀針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很混亂的場面,可是他馬上就能辨認出她的位置,彷彿他獨獨只聽得見她的聲音一般。
他忽然想起興園馬球比賽那一次,若不是舊疾復發,他也不至於因為顫抖而射偏了銀針,致使元聿燁的臉頰受傷,也不會在慌亂之中刺傷自己的手指。否則,那一切,還會更加天衣無縫一些,也不會讓人瞧出端倪。
只因那一次,他救他,救得心不甘情不願。
而今日,他就是想救她,沒有任何理由。情花侵蝕著他的意識,他低咳一聲,黏稠的液體從嘴角流下來。
靈闕這才感到身側之人的異樣,回眸看了他一眼,大驚道:「王爺……」
他卻不理她,凝聲開口:「莫尋,去……去救她!」
莫尋大吃一驚,聽他又道:「還不去!」
靈闕自然知道元政桓口中的「她」是誰,見莫尋還猶豫著,她只得咬牙道:「去救她吧。」她想,如果那人不是自己的姐姐,她會心安理得地不開口說這一句話。只可惜偏偏,她與她,有著剪不斷的血緣關係!
他們,都可以為了她不顧自己的性命。
莫尋轉身離去的時候,瞧見楊成風衝過來,將元聿燁推上馬車。靈闕驚得眼睛都撐圓了,「皇上」,她顫聲喚著。他的意識有些模糊了,只觸及女子纖細的手指,使勁力氣握住,低語道:「雩兒……」
靈闕半張著嘴望著面前的男子,心中苦澀一笑,事到如今,他的心裡念著的,還是她。
是啊,一直是她,從來……從來就不是她。
那一次,在宮裡,他為了逼得尚妝來求他而故意接近茯苓的時候,靈闕便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地進入他的生命裡。
而如今,那個人,在他的心裡已然根深蒂固了。誰都取代不了。
楊成風回身的時候,並不瞧見尚妝,他吃了一驚,舉目瞧去,見莫尋往尚妝所處的地方而去,他心裡略微放心。親自駕了馬車離開現場。
尚妝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她已經清楚地看見落在她身後的半截箭矢上,還插著一枚銀針。她幾乎是本能地抬眸瞧去,見那馬車已經離開。
莫尋衝至她的面前,伸手將她拉過,她瞧見他手中的長劍猛地轉了個身,劍尖已經直對著她的胸口。
她略微一笑,她就知道,莫尋折回,必然是不會救她的。可是她卻不怕了,再次朝地上的那枚銀針瞧了一眼,開口道:「莫侍衛現在殺我,不怕出事麼?」元政桓既然能出手救她,是因為記得她了麼?不管是不是,她想莫尋心裡清楚著,她死了,元政桓必不會好到哪裡去。
她咬著唇,這幾日,利用他的次數,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莫尋握著長劍的手一顫,他的確不知若是殺了她,主子會怎麼樣。
他遲疑著,尚妝卻是快步閃身至他的身後。莫尋抬眸的同時,幾乎是本能地舉劍劈斷了迎面飛射過來的玄鐵箭矢,他回頭憤怒地看了身後的女子一眼。
尚妝不說話,轉身跑開去。
莫尋咬牙追上去,也許今日,他是下不了手殺她了。
跑了幾步,感覺一隻大手伸過來攬住自己的柳腰,尚妝有些驚愕。莫尋卻是不發一言,施展了輕功朝那馬車追趕而去。尚妝知道,他並不是要救她,他不過是逼不得已罷了。
楊成風聽見飛速過來的莫尋,擔憂的心才緩緩放下,他刻意放慢了速度,待莫尋上車,才又加速。
尚妝入內,對上女子的眼眸。她略微吃了一驚,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靈闕居然也來了。即便她蒙了面紗,她卻依然知道是她。試問,元政桓神身邊的人,除了她,還能有誰呢?
目光,緩緩地從她的臉上移開,瞧見她身後的元政桓。
他的臉色一片蒼白,若不是抵著身後的壁沿,他此刻怕是要撐不住了。
她進來的聲音,他聽見了,他卻是微微別過臉,將自己的神色隱在一片陰影裡。
「咳。」元聿燁略微咳嗽了聲,睜開眼睛,瞧見眼前映出女子熟悉的臉,他終是放心地笑,「雩兒……」太好了,她沒事。
尚妝心頭一顫,忙俯身過去握住他的手,哽咽道:「我在。」
一句「我在」,讓元聿燁徹底放了心。
而一旁的靈闕卻是咬著牙道:「要不是妳不計後果地跳下來,他又何以致此!」
握著他的手顫抖著,靈闕說的沒錯,只是,她哪裡想得到他能接得住她?她是一心想死,所以才沒有想那麼多。在讓蕭譽放鬆的剎那,也只那一剎那的時間,錯過了,她再沒有脫身的機會。
目光,落在他安放在胸口的另一手上,她以為方才,他是拉住了她的。
靈闕咬著牙:「那是興園的時候落下的病根。」那時候,太醫就說,他的手臂醫治不及時,往後每逢陰雨天便會疼痛。今日,天氣陰沉,只是雨還未下。這些,她都記得,只怕是尚妝一點都不知道。尚妝愕然了,她確實不知道。
第四十五回
尚妝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被送回了原來的那個房間。
側了臉,瞧見丫鬟正站在她的床前,見她醒來,忙上前來問:「姑娘可有什麼需要的?」
她稱呼她「姑娘」,倒是讓尚妝一震,她卻是搖頭。
丫鬟似乎有些急:「姑娘有什麼需要,直接跟奴婢說。」
尚妝這才輕笑一聲:「我需要一輛馬車回西周。」她的話,叫那丫鬟怔住了。
尚妝不理會她,撐著身子起來,她的頭有些重,身上依舊是沒有力氣。不過比之之前的感覺,她已經可以確定這一回,裴天崇不再給她下軟骨散了。她只是身子虛弱,所以才會覺得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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