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大網友一致公認『世族庶女』為小魚最經典之作,必看指數★★★★★
歐陽落衣設計想謀害碧草,卻被婉清識破,婉清為了讓舒蘭看清上官子墨的真面目,也為了教訓一下歐陽落衣,她做了什麼?
婉清被慕容凌雲擄到了上京才得知壽昌伯是北戎的大王子,而慕容凌雲是北戎的世子,她終於動用了太子殿下在北疆的暗勢力,然而想要救她困難重重,婉清如何自救才能光明正大、風風光光的重新回到上官夜離的身邊……
婉清和上官夜離以北戎使者的身份回到了大周,然而迎接他們的不是鄙夷和唾棄,而是大周百姓的列隊歡迎……
婉清順利解決了大周與北戎的劍拔弩張,使雙方談和,都過上了國強民富的生活……
作者簡介:
不游泳的小魚
女,喜歡吃魚,但不喜歡游泳,故起名為不游泳的小魚。
一切源於灑脫恣意,並在這份心性下,且行且珍惜……
★ 瀟湘金牌作者,庶女文的元祖!
★ 暢銷作品:名門庶女、望門閨秀……等
章節試閱
第一章 張良計,過牆梯
幾個畫面閃過之後,歐陽素的後背一陣冷汗潸潸。
不過眼看著墜兒幾跳幾閃,人影就要消失,她忙提了裙追了過去,氣喘吁吁地喚住:“墜兒姑娘,墜兒姑娘。”
墜兒詫異地回頭,看她一臉的急切,好笑地注視著歐陽素道:“歐陽小姐,什麼事?妳不會是捨不得這包燕窩吧?”
歐陽素被她說中了心事,訥訥的不知該如何說是好。她想討回東西,但又不能出賣堂妹,不能明說自己懷疑這包東西有問題,所以,一時愣愣地看著墜兒。
墜兒眉眼一挑,抬腳要走:“屋裡還有好多事,我得把東西送給碧草後,再回去聽命呢。”
歐陽素急得一頭是汗,衝口便道:“墜兒姑娘,這東西是落衣妹妹送給我的,我聽說,夫人並不太喜歡落衣妹妹……”
後面的話,她沒有繼續再說下去。她相信,以墜兒的聰明,應該能猜到一些。她只能用這種方式示警了,但願夫人就算查出來那包燕窩裡有什麼,也不要太過怪罪於她就好。
墜兒深深地看了歐陽素一眼,點了點頭後,大步離去了。
婉清等歐陽素走遠了,才從草叢裡鑽了出來。墜兒此時已經轉回到她身邊來,笑道:“夫人可全聽見了?”
婉清點了點頭,道:“我不知道她後面為何會出言提醒,莫非是後悔了?良心發現了?”
墜兒笑道:“夫人還是先把這包東西拿給豆芽兒瞧瞧再說吧,說不定,什麼毛病也沒有,是我們多心呢。”
回到屋裡,豆芽兒驗過之後,臉色陰戾:“夫人這包東西是何處得來的?可吃不得。”
婉清了然地說道:“是從北院的表小姐那處得來的。”
豆芽兒眼中狠厲一閃,道:“這位表小姐到了如今這步田地,還是如此放肆囂張,夫人您也不能太過軟弱了些,這包東西若是您吃了,會傷了宮體的。”
婉清搖了搖頭,道:“倒不是給我的,是給碧草的。”
“那更該死,碧草肚子裡的孩子都要落地了,她竟然如此陰毒,這可是會致一屍兩命的霸道藥物啊。”豆芽兒隨手一摔,差一點就將那燕窩給扔出去。墜兒急急地收好,嗔了她一眼道:“妳這個爆性子,還真該改一改了,東西不是好好的在夫人手裡嗎?夫人自有論斷,妳急什麼急?”
豆芽兒便斜了眼睛看婉清。婉清無奈地歎一口氣,道:“我也沒法子,她是太后的外孫,是皇帝的親人,康王爺都不能對她如何,我也沒權處置她啊。”
豆芽兒聽了便道:“難道就任她繼續作惡下去?這一次是您湊巧發現了,若是下一回呢,這種人,可是防不勝防的啊。”
婉清對豆芽兒莞爾一笑,道:“人家投之以桃,我自當以李回報。豆芽兒,妳學了那麼多東西,平日間也就讓妳識素辨毒,哪一天,也制些香啊、粉啊的東西出來,給表小姐享用享用吧。只要不傷及性命和根本,讓她老實些也好。”
豆芽兒聽得眼睛一亮,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是,夫人,奴婢這便去辦,奴婢的手癢了好久了,總算有機會一展所學。”說完,便像陣風似的卷到後堂去了。金嬤嬤手裡可有些好東西,她正好可以和金嬤嬤兩個一起商量著做。
婉清等墜兒一走,眉間又蹙了起來,軍馬怎麼會突然都發病了呢?難道真是軍營裡又出了奸細?
可轉念一想,最近一個多月來,上官夜離幾乎都撲在軍營裡面,對軍營裡的人員早就清算過一遍了,應該不存在還有二心的人啊?便是那位王爺家的子孫,如今也被上官夜離安撫得好好的。那男子,不過是個直性子,不服上官夜離的管教罷了,後來看上官夜離一手離奸奪糧之計做得漂亮,也不得不佩服上官夜離的本事,如今倒是對上官夜離服服帖帖了起來。
既然不是內部問題,難道又是那幾個胡人族長、頭人在使陰絆子?
如今她沒法子去軍營,雖說鬱心悠不在,但平安如今也將她看得緊。自上回婉清擅自去軍中回來以後,上官夜離便有明令,不許她隨意冒險。平安嚴格執行著上官夜離的命令,婉清如今想要自由活動,卻只能限在都督府裡了。
去不了軍營,就看不到現場,婉清想了又想,對墜兒道:“去把平安叫來。”
平安一會兒便來了。婉清對他道:“平安,你去趟軍營裡面,找幾個好手,把那些病馬流的口涎攪和在豆粕裡,想法子投到胡人馬廄裡去。要越快越好,你小心著些,莫讓人發現了!”
平安聽得眼睛一亮,卻道:“夫人不是想調開奴才,自己又出府吧?”
婉清老臉一紅,佯怒道:“死小子!連你如今也來管著我,你快去快回,好生守著你的碧草去。”
平安正要走,婉清又喚住他道:“記得派人密切監視,等胡人的馬也病了,便把他們醫馬的藥給偷一些回來。”
平安走後不久,婉清在屋裡還是坐立不安。四少奶奶這會兒到歐陽落衣屋裡去了,婉清也不知道她去做什麼,等了一陣,好在四少奶奶沒多久就回來了,臉色卻有些不太好看。
“怎麼?受氣了?”婉清沒好氣地問道。
天氣寒冷,四少奶奶卻氣呼呼地拿帕子給自己扇風:“哼!郡主就了不起啊,什麼德性,我好意去拜訪她,她竟然給我臉子瞧!”
婉清聽了,笑道:“她那人我還是清楚的,臉子功夫做得最好了,四嫂妳怕是說了些什麼讓她生氣的話吧。”
四少奶奶臉一僵,有些不自在地說道:“也不算什麼吧,我只跟她談起舒蘭的事情,她就發火了。”
婉清不由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嫂子妳可真衝動,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她這脾氣可發得不算冤。妳以為,她會看得上墨哥兒?以她的心胸和野心,不過是在利用老六罷了,再說了,就算她要嫁給老六,人家還沒嫁呢,妳就拾掇著要給她找情敵,人家心裡能舒坦嗎?”
四少奶奶聽了也覺得理虧,板著臉道:“就算如此又怎麼樣,她如今也是待罰之身呢。她不肯嫁更好,我直接向墨哥兒提親去,我家蘭妹子就做正室好了。”
婉清無奈地看著四少奶奶道:“墨哥兒那性子豈會真的娶舒蘭姑娘?別怪我說得直,妳也是他嫂子,他在侯府裡面做過什麼,妳難道就一點也不知道嗎?就算妳不常回京裡,總有些書信往來吧……”
四少奶奶聽後,也歎了口氣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啊,可是,難得墨哥兒對舒蘭有心,若是在半年以前,便是墨哥兒三媒六聘的去,我家舒蘭還未必肯嫁他呢……”
“妳也說是半年前了,物是人非,很多事情環境一變,人的身份也跟著變……四嫂,我看妳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等我瞧瞧,軍中也有不少好男兒,到時再好生給舒蘭尋一門好親吧。恭親王家的一個子嗣就在營裡面,我瞧著只是脾氣壞了點,長相人品都不錯,若是……”
四少奶奶聽得眼睛一亮,站了起來,一把握住婉清的手:“真的?弟妹妳若肯操心,那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這事可就要拜託妳了啊。”
婉清皺了皺眉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畢竟舒蘭如今的身份還是犯婦,我得先想法子改變她的身份才行。而那人雖是恭親王府的旁支,但到底掛了個王府親戚的名聲,舒蘭想要做個正室的話,還是不能身份太差的。”
四少奶奶高高興興地走了。婉清心中煩悶,乾脆送她一程,剛到二門處,便聽到一陣刀劍聲。婉清心中一凜,忙將四少奶奶扯住,吩咐護衛去查看。護衛卻沒動,皺著眉稟道:“是郁夫人在和宮將軍動手呢,兩人打了快半個時辰了。”
婉清聽得要吐血,這都什麼時候了,鬱心悠還纏著宮將軍打架。那位宮將軍也是,不是說軍馬病倒,事態嚴重嗎?竟然不顧正事,與婦人家逞意氣之強。
她抬腳就到前院去,只見鬱心悠正與宮將軍鬥得難分難解。鬱心悠氣力有些不繼,頭髮都有些散亂了,只是臉色卻是倔強得很,一副死纏爛打,不肯服輸的樣子。而宮將軍則是無奈得緊,雖然與她在鬥,但卻儘量避著不去傷害她,神情卻輕鬆,只是如此一來,就顯得束手束腳,倒是難以立即將鬱心悠打敗。
“師姐,妳再不停手,我就帶著墜兒兩個先去軍營裡面了。”鬱心悠在府裡的地位特殊,嚴格的講,還是婉清的長輩,婉清也不好隨意喝止她。
鬱心悠正是打不過,一臉的鬱氣,正找臺階下呢,聽婉清如此一說,便收了劍,嘴裡卻不肯認輸:“姓宮的,我今兒還有正事要辦,我們就戰到此處,以後有機會再行打過,也好讓你知道,女子也並非無能的。”
那宮將軍此時只求這位姑奶奶能放過他就好,忙手一拱,又回過頭來,對婉清行了一禮,而後大步而去。
鬱心悠怔怔地看著遠去的那道偉岸的背影,神情有絲恍惚。婉清走上前去,扯了扯她的衣袖道:“那人長得很好看嗎?怎麼我瞧著很一般啊。”
鬱心悠頭也沒回,仍是怔怔地看著遠處,喃喃道:“倒是個血性漢子,真像我大師兄。”說著,神情就有些黯然。一回頭,她聽出婉清的話有些不對,伸出手指就戳婉清的腦門子:“妳胡說些什麼呢?我可是妳的姨娘,沒大沒小!知道的,就說妳是在開玩笑,不知道的,還說我有什麼呢。”
婉清笑了笑,腦袋被她戳得直搖,也不回手,只道:“姨不姨娘的,師姐心裡其實也清楚,若是……我想,父侯應該也不會太過為難妳吧。”
饒是鬱心悠在江湖上打混多年,對婉清的思想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的。這個世界,對女人苛刻得變態,就算是江湖人,也很少有做了小妾還能改嫁的。正室可以和離,可以義絕,然後再嫁;小妾卻是府裡的奴婢,如同私有財產,根本就沒有自由而言。除非侯爺肯將她送人,不然她這一輩子想要再正正經經的嫁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侯爺……
她眼裡又浮現出那張雖至中年,卻仍不失俊朗的臉,心裡不由泛起一絲酸楚,只覺得一股子鬱氣在心裡堵得慌,無處發洩。扯了婉清就往內院裡走,她嘴裡叫嚷道:“妳剛才說什麼?要去軍營?我看妳是欠治呢,阿離的話妳都當耳邊風了吧……”
婉清由著她拽著自己,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走著,聽她聲音大得驚人的叫嚷,心裡卻也覺得酸酸的。鬱心悠不肯留在京城裡,非要跟著自己和上官夜離到北疆來,她的那點子小心思,自己當然是明白的。
若說她對侯爺全無情意,也不儘然,不然,當初以她那灑脫的性子,也不可能全然為了侯府裡的榮華富貴而給一個中年大叔做妾。只是,侯爺心裡想著的、愛著的那個人卻並不是她。經歷了一開始少女對愛情的美好嚮往之後,成了親才發現,原來那個男人的溫柔和寵愛並不是對她,而是透過她,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只不過將她當作是替代品罷了。
鬱心悠便是再遲鈍,時間長了,也能窺探得出來侯爺的真心,黯然神傷之下,才情願遠走。而侯爺似乎也發現,有些人是不可以替代的,就算容貌再相似,那也只是一個軀殼,反而更添相思和愁悶。加之他對鬱心悠又有些愧疚,便也不合規矩的同意了鬱心悠的任性行為,如長者般縱容著她。
只是,事情已經如此了,兩人的關係早已定型,想要再改變,又談何容易!府裡面還有一條如甯華般的毒蛇,鬱心悠以後的路該如何走,婉清也很無力。
鬱心悠也是婉清來這個世界後,難得的一位朋友,難得的一位在她面前不耍手段的女性。尤其是這段時間以來,鬱心悠盡心盡力的守護著婉清,讓她不感動是不可能的。所以,婉清很想幫她,不想看她嬌豔綻放的青春如現在這般陳腐,這般毫無光彩的消耗,甚至頹廢。
但是,要怎麼幫?
拖了一陣,婉清的腳下被草一絆,差一點摔倒。鬱心悠忙扶住她,看婉清的臉色有些蒼白,溫柔地將婉清耳側的一絲頭髮挽到耳後去,心疼地看著她道:“妳也莫想那麼多,妳看妳,比我還小幾歲呢,成天就皺著個小臉,小心變成個小老太婆去!軍營裡面的事情,自有男人們操心,戰打得贏也好,打輸也罷,阿離都不會讓妳沒有安身立命之所的,退一步,還可以遠走他鄉,在鄉下過平凡夫妻的日子。那不是妳心裡早就嚮往了的嗎?再要不,以後就跟著我浪跡天涯,闖蕩江湖好了。”
婉清被她幾句話說得心情開朗了很多,就順伏在她懷裡賴著,不肯起來。婉清鼻間聞到鬱心悠身上夾雜些許的汗味和淡淡的桅子花香,覺得頭腦都清楚了好多,鼻尖酸酸的。要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瞭解她,那便非郁心悠莫屬了。鬱心悠江湖兒女的經歷,讓她的思想比很多人都要開放一些,比大宅子裡的那些大家閨秀要灑脫不羈。正是如此,才與婉清這種從自由社會裡穿越過來的人,在某些方面便能產生共鳴。
“那我不會武功啊,連馬都騎不太好呢。”婉清把頭枕在郁心悠的肩上,悶悶道。
“切,妳不是有摔炮和連弩嘛,還會玩些毒,就這幾樣,妳在江湖上也能混出些名頭來呢。”鬱心悠故意逗著她:“再說了,有我和阿離兩位絕世高手在,還怕沒人護著妳嗎?”
“切,又吹牛,請問親愛的絕世高手師姐大人,你方才可是戰勝了那位宮將軍?”婉清嘻嘻笑道。
即刻,婉清屁股上立即就挨了一下。鬱心悠臉一沉,沒好氣地罵道:“小妮子,妳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那小子也算是個異數好不好。”她邊說邊慢慢推開婉清,眼神又變得幽深起來:“他的武功路子倒是和我的有些像,比起阿離來,自是差了許多,但在軍營裡面,絕對是個好手。”
兩人正說著話,就見舒蘭正和上官子墨肩並肩的在前面不遠處的林子裡走著。婉清眉頭一皺,就要走過去。鬱心悠歎了一口氣,拉住她道:“她這會兒正熱著呢,妳現在就算說什麼,她也未必能聽得進去,嗯,得想個法子,讓她親眼看到上官子墨的醜態才行。阿離那位落衣表妹不是跟上官子墨暖昧著嗎?不如我們把這變成事實好了。”
婉清聽得眼睛一亮,小聲道:“怎麼變成事實?師姐妳……”
鬱心悠一本正經地推開她道:“妳走遠些,這件事情,妳不知情,剛才妳聽到的全是幻覺,妳只老實地在院裡呆著就好。”
婉清還是覺得好奇,她前世看了不少武俠小說,對江湖人懷著極大的興趣,雖然知道鬱心悠是在保護自己,怕自己將來回了京城不好交待,才要摘清她,但是……
“師姐,妳不會是下催情藥吧……”
鬱心悠瞪了她一眼,手指在她頭上一敲,打了個爆栗:“妳這腦瓜子裡都想些什麼呢!那種下三濫的東西,本女俠也會用嗎?”
……
上官夜離去了大嶼關還沒有回來,都督府裡這兩天卻發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這件事情過去很久,都督府裡的下人們還在津津樂道的談著。而這件事情的最終結果是導致侯府的六少爺從府裡面灰頭土臉地回了軍營,都督大人再也不允許他踏進都督府後院一步了。而京中的靖甯侯也接到了來自北疆的書信,看完信後,侯爺當時就去了宮裡。
當然,這都是後話。卻說那一天,是北疆難得的無風無雪,暖陽高照的日子,就連流晶河的冰面上都似乎有了融化的痕跡。晶瑩的冰面上如緩緩流淌著一層細滑的蜜,更透亮中泛出溫潤的光華來。這樣的美景,這樣的天氣,好像很適合有情人偷偷私會,在河邊丟個手帕,對兩句詩什麼的。
只是可惜,一幕原本應該非常浪漫溫馨的畫面,沒有出現在流晶河畔,而是只在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心裡劃過了一下,然後晴天下便響起了一聲霹靂,把少女初發的那顆愛情的嫩芽無情地劈成了焦炭,如一盆冰水,將所有的美好淋成了醜惡和不堪。
那一天,舒蘭將一整天的工作再一次規整了一遍之後,回到自己屋裡,拿出繡了好幾天的帕子又細心地繡了起來。歐陽素進來時,就看見舒蘭正一臉溫柔地一針一線的縫著。她眉頭皺了皺,上前就一把搶過那個荷包來,看了一眼後,冷哼一聲道:“繡的兩枝松竹,是給六爺的?”
舒蘭臉一紅,伸手就去搶,嬌嗔地瞪了歐陽素一眼:“胡說些什麼呢,就不興我繡一兩個荷包嗎?”
歐陽素自墜兒把那包燕窩拿去之後,心裡就一直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心情很是煩悶,再看舒蘭一副嬌羞幸福的傻樣子,便氣不打一處來。原本她打算冷眼旁觀,看舒蘭上當受騙,讓她被上官子墨那紈絝子弟玩弄,然後再拋棄,等著她傷心難受,痛苦不堪。但現在,似乎是墜兒那幾句不經意的話,或者是平安對她冷漠的態度,或者,是對婉清查出那包燕窩內容後的擔憂,讓她惶恐鬱堵,突然覺得心很累,很想打破此刻籠罩在心頭的陰霾。於是,她一把又將舒蘭手裡的荷包搶了過去,往地上重重一摔道:“妳個笨蛋,莫要以為那個男人對妳說了幾句似是而非的情話,妳就像傻子一樣的往他織的陷阱裡跳!妳是什麼人,他是什麼人,他怎麼會真心待妳?妳以為,妳還是當初的舒家小姐嗎?妳以為,妳還是名門閨秀嗎?妳現在只是個流放女、犯婦!犯婦妳明白嗎?”
舒蘭不明白歐陽素為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歐陽素的這一番話像一把無情的冰刀,將她剛剛編織成的美夢刺得支離破碎,鮮血淋漓。這番話赤裸裸的將自己掩藏著的,自欺欺人的那點自尊剝露開來,一股羞恥感和絕望湧上她的心頭。向來溫柔的她雖然很生氣,但卻不知道要拿什麼樣的話去回罵歐陽素,只是眼含淚水地看著歐陽素。良久,她才怯怯地走到歐陽素面前,輕輕地拉著歐陽素的衣袖:“素素姐姐,妳這是怎麼了?是誰給妳受了氣嗎?”看歐陽素正無力地看著她,又道:“要不,我跟少奶奶說,讓妳當這個管事娘子吧。其實素素姐比我能幹多了,我就給素素姐打打下手也成。”
歐陽素那顆堅毅冰冷多年的心,終於像被一團溫柔的火包裹,堅硬的外殼被逐漸融化在舒蘭那顆單純赤誠善良的心裡。她靜靜地張開雙臂,將舒蘭一把擁進懷裡,不想讓舒蘭看見她眼角浮出的淚意,聲音微帶異樣:“沒有!沒有誰罵我!而且,我也沒有妳能幹,妳做得很好,妳能得到都督夫人的賞識,完全是妳自己努力的結果。傻妹妹,我剛才那樣罵妳,妳就不生我的氣嗎?”
“為什麼要生氣,我們原本就是天涯淪落人,同病相憐的兩個人,難得有緣份住在了一起,更應該相親相愛才對,而且,素素姐姐一直都對我很好,我也把姐姐當成親姐妹看。妳罵我,自然是出於好心,我又怎麼能不知好歹,生妳的氣呢?”舒蘭輕輕拍著歐陽素的背,反倒像個大姐姐一樣的安慰歐陽素。
歐陽素的聲音更加的哽咽了起來,手扶著舒蘭的雙肩,心疼地看著舒蘭道:“妳既然知道我罵妳是出於好心,那就不要再想著那個人了,那個人他……不是什麼好人,聽到了嗎?”
舒蘭一聽,嬌羞地低下了頭,聲音幾不可聞地說道:“我……哪有想著他啊……”
歐陽素氣得猛搖她的肩,道:“還說沒有,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妳趕緊收心吧,不然,以後吃虧的是妳自己。”
舒蘭垂著頭,半晌沒有說話。
這時,外面有人敲門,正是她們談到的那個男子。
第一章 張良計,過牆梯
幾個畫面閃過之後,歐陽素的後背一陣冷汗潸潸。
不過眼看著墜兒幾跳幾閃,人影就要消失,她忙提了裙追了過去,氣喘吁吁地喚住:“墜兒姑娘,墜兒姑娘。”
墜兒詫異地回頭,看她一臉的急切,好笑地注視著歐陽素道:“歐陽小姐,什麼事?妳不會是捨不得這包燕窩吧?”
歐陽素被她說中了心事,訥訥的不知該如何說是好。她想討回東西,但又不能出賣堂妹,不能明說自己懷疑這包東西有問題,所以,一時愣愣地看著墜兒。
墜兒眉眼一挑,抬腳要走:“屋裡還有好多事,我得把東西送給碧草後,再回去聽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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