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真是一場悲劇!
倫被凌博士囚禁後,好不容易得救了,
來救人的卻是這個反覆無常的傢伙──修斯?
……怎麼會是這個沒同胞愛又凶殘的人來救他!
明明他已經打定主意不想再與異能者有所牽扯,
卻按捺不住好奇心被捲進謎團之中……
讀取的記憶畫面中,
竟出現了與A級異能者亞瑟相同的臉!?
而那張眾人都重視的神祕「磁片」,
又將揭露什麼祕密!?
他不過是一個渺小的C級異能者,
期望的普通生活,究竟何時才會真正降臨呢?
章節試閱
第一章
我們是沿著小道離開的,幾次以為走到死胡同裡,就見瓊搬開幾塊靠在角落的木板什麼的,露出可供一人通過的洞口來。或者是,走到一旁的小樓上,從樓梯口那邊向著鄰幢的平臺翻爬過去……
瓊沒有說話,只是悄悄加快了步子,等她終於緩下腳步,路邊牆壁上面的標示就已經變成了A-02區了。
「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一句話都不要說。」瓊突然這麼說了一句。
我將視線從那個代表街區的數字上移開,看了看一臉慎重的瓊,點頭答應。修斯則不置可否的聳了下肩,沒有說話。
我跟修斯提著東西沉默的跟在瓊的身後,看著她熟絡的跟路上碰到的所有人打著招呼,看她這個樣子,更像從小就在A區居住長大的。
A區這裡應該是和上城區最接近的一個地方了,似乎和平常地方的生活區相差不大,跟瓊打招呼的那些人就是一般的中下層勞動者的模樣。如果不是那些人通通有種我說不出來的氣勢,我真的會以為這裡就是一個普通的街區。看來,能在A區混,還是需要一點本事的。
瓊帶著我們拐進了一個小弄堂,用鑰匙打開了盡頭的一扇小門,將我和修斯推了進去,交代一聲:「給我在這裡待著,誰來都不要開。」
說完,她匆匆的跑了出去,頭也不回。
這裡像是個工作間,和瓊那間堆滿了雜物的房間一樣,同樣充滿著無數雜七雜八的東西。
我的思維傳導對於A級能力者沒用,而感知能力又還在恢復期,修斯身上的情感波動又太過無常,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手上的東西都已經放下,在陌生的環境中手上空蕩蕩的感覺讓我有些不適應──尤其是在修斯就緊挨著我的情況下。
想了想,我再次將話題引到了瓊的身上:「修斯,瓊身上到底有什麼吸引你的東西?」
我不相信他會這樣無緣無故的待在瓊身邊,即使他說自己是被撿回來救治的……
「倫,我該不該誇獎你的心思敏銳呢?」修斯這一次沒有引開我的話題,倒是給了我一個肯定的說法,「有時間的話,你該欣賞欣賞那位小姐的項鏈,幾百年前的東西了,做工很精細,有著久遠的記憶啊!」
這話似乎是在誇獎那條項鏈,卻又話中有話。
「那條項鏈上還連著什麼東西吧?」我接話。
「啊,一個小小的相框而已!」修斯笑瞇瞇的回答了我的問題。
果然,什麼做工精細、久遠的記憶,壓根就是那相框裡面有什麼是引起修斯注意的東西。
得到了這一個問題的答案,我又提出了下一個疑問:「你知道凌博士找你們為的是什麼吧?」
「什麼?」修斯挑了挑眉,「凌博士是哪隻?」
輕描淡寫的語氣,裡面的疑問也是淡淡的,像是知不知道都無所謂……
我這才想起修斯沒有跟凌博士照過面,不知道也是自然的,於是開口重新解釋了一下:「是抓我們那些人的高層人物,聽她的意思,最重要的是要拿到亞瑟身上的半張磁片。」
修斯「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勾起嘴角問我:「你是想知道那磁片裡面有什麼吧?」
我默認,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是不是和安德烈的皮膚、你的眼睛,還有羅格的手有關?」
安德烈的皮膚呈現鱗片狀,而他變色龍的異能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這個,才能夠得到提升;修斯的眼睛是蛇瞳,雖然不知道跟他的能力有沒有關係,但終究很怪異;還有羅格,他在我面前手變化成巨大利爪將人撕碎的記憶已經抹都抹不去了……
這三人,有兩個共同點:一是全部都有「非人」的部分,還有一個就是異能等級全都為A級。
我想了想,認識的A級能力者有亞瑟、尤里安、修斯、羅格、安德烈,除了亞瑟的底細不知、尤里安是複製人外,其他三人全部都有怪異的器官組織,這不得不讓我懷疑起磁片中的內容是不是就是關於這個的。
修斯將雙手抬到胸前,「啪、啪、啪」的拍了幾下,表示對我推斷的讚賞:「不愧是小老鼠,猜了個大概,不過,想知道什麼還是要自己去看哦!」
我的猜測被證實了,但是新的疑問又出現了──如果磁片裡面是這些內容,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正思考著,門「吱嘎」一聲響,我轉頭望過去,看到修斯正打開了門準備往外走出去。
「瓊不是叫我們不要走出去嗎?」我一驚,急忙阻止。
「她說的是誰來都不要開,可沒說我不能出去。」修斯頓了一頓,轉過身來,手依舊抓著門把手沒鬆開。
我皺眉,還想再制止他這樣魯莽的行為,卻看到他突然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回味似的瞇著眼用眼光瞄向我,說了一句:「或者我們可以繼續原先被打斷的事情……」
我不由得一顫,往後退了一步,手臂下意識的在身前一擋──被打斷的事情還能有哪件?
修斯也沒有欺身上前,真的對我怎麼樣,反而奸計得逞的「嘿嘿嘿」笑著出去了。
我上前鎖住門,一口氣堵在喉嚨裡,吐又吐不出,吞又吞不下,只能憋著,暗暗咒罵修斯出去被人教訓一頓再回來。可惜,我清楚知道他能力如何,這個詛咒是註定實現不了的。
沒有了修斯在邊上,我重新細細觀察起這間房間來。
光線從視窗投進來,磨砂的玻璃上有著黃黑色的汙垢,使得裡面的光線更是暗了幾分。地板上積著一層厚厚的灰,除了剛剛我們三個踩下的腳印就沒有其他的痕跡了,看來瓊也有段時間沒有過來這裡。
我將視線投到房間的一角,不由得愣了一下。放在那裡的是張躺椅,已經很老舊了,上面還堆滿了雜物,我莫名的覺得有幾分眼熟。
將堆在椅子上的東西搬開,我把它拖出來,正對著窗戶擺放。輕輕的一推,那張椅子「吱嘎、吱嘎」的一邊響一邊搖擺起來……
像是被什麼東西在我胸口重重一擊,我倒退了三步,捂著胸口不可思議的看著這正對著窗口搖擺不停的椅子。在我的腦海中有著同樣的一個場景,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景物,不同的是椅子上多了一個女人,模糊不清的畫面,只有搖椅擺動的聲音和窗外雨水打在玻璃上的「沙沙」聲格外的清晰……
瓊,是她?
我抱住自己開始疼痛的腦袋,蹲了下來。
不對,瓊的年紀最多也就是二十出頭,不可能做到在我還沒什麼記憶能力的時候就給我輸入這段記憶,不可能會是她……
那麼,為什麼,為什麼我會有這個記憶畫面?
頭痛欲裂,眼前看出去的景物模糊不清,殘存的記憶畫面跟現實交替中。椅子還在晃動著,一搖一擺的帶著一種節奏感。畫面往前移,我模模糊糊的看到女子懷中抱著一個嬰兒,似乎在哄他(她)睡覺。女子的手輕輕的拍著襁褓,嘴巴裡哼著模模糊糊的曲子,然後,微微的一頓,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轉過臉來……
畫面到這裡戛然而止,椅子上的女人消失了,原本俯視的畫面也重新變成了我這樣躺在地上仰望的角度,我終於能夠從殘破的記憶中掙脫出來。
我動了一下身體,對於自己什麼時候滾到了地上全無所知,再看看周圍,一圈掙扎翻滾過的痕跡。
慢慢地爬起來,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身上沾滿了塵土,連帶四周也因為我那一番翻滾而灰塵四起。不小心吸進空氣中的塵埃,忍不住咳了兩聲,於是合上嘴,用鼻子繼續深呼吸,來平復我激烈跳動的心臟。
所有的事情相互糾纏著,像被圈在一個圓圈裡,繞來繞去都離不開那個框。以為不相干的事、不相干的人,卻又在猛然間發現有著怪異的因果連繫。
剛剛的畫面跟我以前看到的女子視角的記憶有些不同,分明是從其他人的角度記錄的。而且,同樣的場景,我也有看到過……以那女子的角度。
是了,這一幕有兩個人的記憶,一個是那女子的,懷抱著嬰兒站在窗戶前聽著雨聲等待某人的歸來,另一個便是剛剛見到的,女子已經坐在搖椅上的場面。我已經能夠肯定這裡就是記憶中的那個地方,只是遺憾找不到更多關於這個地方的片段。所以,只能從瓊身上入手了!
平復了急促的呼吸和劇烈的心跳,我從地上起來,開始打理自己。地板上的灰塵積太多,這麼一圈下來,衣服、頭髮,還有皮膚上全都沾滿了,一拍就是漫天塵埃。如果不把地上和自己身上整理好,難免會被修斯和瓊質疑,但是現在又沒有水,想徹底洗乾淨是不可能了……
我索性收拾了下屋子裡面,找了塊布將躺椅和工作臺前的椅子都擦乾淨,隨便將角落裡的床也弄成勉強可以躺人──只是被子鋪蓋是不能用的,最後小心的將地板上翻滾過的痕跡給清除。
還沒來得及再給自己清理下,外面的弄堂裡便傳來了腳步聲,我不由得放緩了呼吸,聽到腳步聲在門口停了下來。我站的地方離門口很近,才相差一公尺多,在這個距離裡面,如果外面的是異能者,我足以感應到對方的情緒,所以來的人不是修斯。
有鑰匙開鎖的聲音,我挪了挪地方,換了個更方便突襲的位置。並不是所有有鑰匙的人都是瓊,在看到人之前,我依舊不能放鬆警惕。
雙手伸在前面,準備好隨時伸手抓住來人,我有把握用思維傳導將進來的人給弄暈了。而且,進來的如果是瓊就更好,我可以裝做是一時激動,誤傷了她。這樣,不僅可以探知她的記憶,還能趁她昏迷的時候,查看修斯所說的項鏈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惜,設想好的永遠趕不上現實的變幻。
門開啟,進來的的確是瓊,但她靠近我這邊的手上抱著一大堆的衣服,層層的衣料擋住了她的手臂,讓我失去了碰觸她的先機。而且,她一走進來,就開口叫我關門,這樣在明確了她身分的情況下我就沒辦法再動手了。
聽話的關上門,我看著瓊將四周打量了一圈,讚賞了我一句「幹得不錯」,便把手上抱著的衣服和拎著的袋子都放到了床板上。
把東西放下後,瓊又轉過頭四下打量起周圍來,見只有我一個人,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我知道她想問什麼,便搶先開口:「修斯出去還沒回來。」
「算了,反正死不了,不管他!你過來,我們趕緊換好衣服後就離開。」瓊把我叫過去,從衣服堆裡找出兩件,要我換上。
我看了一下,衣服的樣式有些古怪,料子還算高級,就是少了些,而瓊給自己選的衣服布料更少,我都不知道她穿上後能遮到什麼。
頭上和臉上都是灰塵,我拿著衣服不知道該不該換。瓊穿好了自己的短裙,看見我這樣遲疑的樣子,發現了我尷尬的處境。
「你到這邊洗洗。」瓊指了指一個角落,那裡被一些管子擋著。
我依言走過去,挪開長短不一的鋼管,看到離地面一公尺高的地方有個水龍頭。轉了下,水管裡面「嗚嗚」的傳來一陣震動,夾雜著鐵鏽味的黃褐色自來水就出來了,順著地上凹下去的一塊平臺往排水口流。
「盜接的水管,不用擔心沒水,趕緊洗一下,我們就走。」瓊一句話解開了我的疑問,然後敦促我加快動作。
蹲下去洗頭洗臉,將脫下來的上衣當毛巾用,把上身擦了一遍,再擦乾頭髮,這才換上了瓊給我的衣服。衣服的料子很薄,雖然是黑色的,但是有點光線就能透過,褲子倒是還好,除了屁股那裡包得緊了點……
顯然瓊對於我打扮後的樣子不是很滿意,左看右看的,又拿髮膠給我抓了幾把頭髮,然後掏出化妝盒給自己上起妝來。
老實說,剛剛換好衣服一眼看過去,我都沒有認出瓊來。她戴了頂假髮,紅色的頭髮有些豔俗,但是配上她那低胸的上衣和雪白的皮膚卻是添了絲狂野,露出大腿的緊身短裙將臀線和腰身勾勒得分明。
真是的,早在看到那衣服的時候就該猜到瓊是想將我們打扮成哪種人了,明明我自己就曾經扮過。只是運氣不好,剛打探到消息就被尤里安發現給帶了回去。
流鶯也有分檔次,瓊現在打扮的屬於中等,也就是那種有些姿色,但又成不了高級交際花,於是四處碰運氣找金主的級別……這一類的優勢在於,一般檔次的宴會還是能夠進去的,而且被盤問的機會也少。
瓊化好妝後看上去更成熟了,我也被她抓去在臉上折騰了好一會兒。只是,她給我越化越是眉頭緊皺,最後乾脆給我重新洗掉妝,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算了,看能不能蒙混過去吧。」
我果然還是不適合這樣的打扮,只能靠表情來偽裝了,如果是菲力,就是白襯衫都能穿出誘人的感覺來。
在和瓊面對面坐著的時候,這對我來說是個很大的誘惑,我有無數次都差一點將手伸出去,想要探知關於這個房間的一切。
可是,不行!
現在不是個恰當的時機,我還要依靠瓊離開這裡,也需要她繼續幫我遮蔽腕環的信號,所以,再等一等,等一等……
雙手手心全是冷汗,但最終,我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等瓊處理好一切後跟著她走出房門。
一走出去,瓊就將手挽過來,胸部緊貼在我的手臂上,淡淡的香味若有若無的飄過來。周圍很寂靜,瓊那雙黑色細跟鞋踏在路上,發出「嗒嗒嗒」的響聲。
天色開始暗下來,原本修斯來找我的時候就差不多是中午時分,這樣三番兩次換地方弄偽裝的折騰下來,自然天黑了。
瓊顯然是有明確的目的地,看似是我在帶著她走,實際上卻是她在主導前進的方向。而且腳不停,給我的感覺是她有些急躁,想要快一點去那個地方。
A區的管理模式和其他地方都不同,近乎放任,但是秩序比任何區都要好。像瓊穿成這樣走在大街小巷裡,也沒有遭到襲擊就可以證明這一點了。穿過一條街,便是A區與上城地帶的交接點,一時間霓虹燈和周圍店鋪櫥窗裡的燈光將這裡變成了一個不夜地帶。
瓊帶著我走到一座酒吧的入口,從胸口拿出一張小巧的粉紅色請柬,交給門外的守衛。那兩個滿臉橫肉,一身肌肉將衣服撐得鼓鼓的保全驗證了請柬的真偽後便放行了。我不是沒有注意到他們看向我的怪異眼光,裡面隱含著一些不屑和鄙夷,只是低下頭微微的縮了下身體,裝出一副畏懼的樣子。
適當的示弱有助於自己不引人注目,不被人惦記,這個是我出了研究所後學到的知識之一。所以,在外面我一向是用這個來包裝自己的,效果也不錯。
瓊挽著我的手走進酒吧的時候,輕聲在我耳邊稱讚了一句:「做得不錯。」
瓊放開了我的手,要我自己找個地方待著等她回來。我應了一聲,悄悄的挪到一旁,將自己藏在一盆植物後面的小角落裡。
這裡的氣氛比起在C區還要危險,服務員分成男女兩種。除去手上戴著的手套外,女的穿著網洞裝,只有胸口和下身兩處有布料遮掩,男子更是僅著T字褲,外加脖子上一個領結。
我從葉片的縫隙中注視著瓊的一舉一動,看著她跟一個一臉偽善表情的老頭輕聲交談。那人色瞇瞇的眼光一直在瓊的胸口和大腿那來回打轉,但又像是在顧忌什麼,沒有真的朝瓊下手。
雖然猜不到瓊找那老頭有什麼事情,但他對瓊的顧忌,我卻是知道的──瓊那樣的本事,放在誰那裡都是一個不小的幫助,他不敢輕易得罪。
瓊在跟他爭執著什麼,有些激動,不過情緒還算平穩,應該不用在意。我將視線收回來,想著下一步該怎麼辦。
在沒有解決掉腕環的定位系統和查清楚那間房子前,我是絕對不會和她分開的。現在唯一要擔心的就是我跟瓊都沒有什麼武力優勢,她有沒有防身設備我是不知道,我的思維傳導帶來的後遺症雖然可以解決掉靠近我的人,但作用範圍太小,限制條件也多,一旦面臨遠程攻擊就全無還手能力。
這麼一想,我就分外懷念起修斯來。有他在,來一個團的武裝人員都不用擔心了……或者,他救我的時候能夠把穆恩也一併帶出來的話,我也不會這樣一籌莫展。
瓊問過我,能不能護她安全,我當時搖了搖頭,表明自己派不上用場。也所以,她去和那個老頭談論的時候,沒有叫上我,只是讓我見機行事,如果事情發展不對勁,就去找修斯。
想想瓊帶回來的衣服中修斯尺碼的保鏢服裝,我再一次痛恨起他不按常理出牌的個性──居然在這麼危險緊要的關頭到處亂跑……
突然一個激靈,我身子一抖,像是被人澆了盆冰水一樣,差一點就跳起來。按下自己心頭的悸動,我趕緊打量起四周……
我挑的這個位置是酒吧靠牆邊,不是真正的角落,只是因為後面有個柱子,和前面的植物就構成了個凹字形的地方。兩人桌,地方很小,不過勝在不起眼。真正的角落我也不敢過去,那裡沒什麼燈光,所以看不太分明,但我還是看出那層層黑暗中有軀體在蠕動。而且,細心的傾聽,可以從嘈雜的音樂中分辨出若有若無的呻吟。像這種地方,那些招待擺明瞭就是隨客人喜好就可以拉出去隨意做什麼的,我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被當成男妓怎麼了。
剛剛的感覺實在是不舒服,就像被蛇咬了一口,又像是什麼人在不懷好意的注視我。我懷疑是異能者,但沒有感應到情緒波動,可能是相距有點遠。排除掉三面遮擋著的地方,我來回的掃視著剩下一面的人員。
人實在是有點多,托著飲品四處走動的服務員,還有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以及這邊隱約可以看到的舞臺上正煽情扭動的舞女……根本找不到引起我注意的那個人。
皺了皺眉頭,剛想繼續去觀察瓊那邊的情況,卻看到一旁座位上有個人搖搖晃晃的朝著我走過來。
那人顯然是喝多了,還有個一公尺左右的距離,就有一股子酒味飄了過來,很是熏人。
他走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提起來,仔細打量了一番。我看著他醉醺醺的瞇著眼湊近,小心的讓自己的雙手不要接觸到他。他來的那桌還有兩個喝得差不多的人在起鬨,若是現在出什麼問題,不僅是異能曝光的問題,光我扮演的身分就足夠惹來麻煩了。
客人莫名其妙的就倒下去,就算檢查不出和我相干,我這個「男妓」還是會被酒吧的主人給帶去懲戒一番。
「怎麼長得這麼普通?」看清楚了我的長相,那人啐了一口,有幾分不甘願。
我沒有回話,只是閃躲著他的眼神,裝出想要把手抽回來的樣子。這樣果然引起了他的性趣,粗喘著氣說「看來還是個雛,皮膚不錯」……
雖然我已經有準備會被上下其手,不過他在我胸口那一擰,還是讓我差一點就反擊了。
很痛,可不能輕舉妄動,而且我在倒抽一口氣之後還得小聲的說:「不要在這裡……」
被帶著往廁所那邊走的時候,我遞了個「不會有事」的眼色給注意到這邊騷動的瓊。
那人很心急,將我一把推到廁所的隔間裡面就開始扯我的褲子,另一隻手還探進我的衣服裡胡亂的摸著。
他的摸索,跟修斯的不同,我有些抗拒,而酒氣噴在我的脖子上,混著一種酸臭味,讓我有些噁心。
因為一進來就被壓在了牆面上,我的手夾在身體和牆壁中間,竟找不到使用異能的機會。
「把我轉過來,我要坐著……」我扭著身體躲避,小聲的抗議。
「真麻煩……」他嘟嚷了一句,放鬆了壓制我的力氣,抓著我的手將我轉了過來。
就是現在!
我伸出雙手,一把抓住了他……
他的記憶,是我讀取到現在所有人裡最混亂的,各種陰暗的畫面充斥腦海,卻沒有一點有用的資訊。
鬆開手,任由他軟癱到地上,小小的隔間裡被他這樣一堵就顯得很擁擠了。直接從他身上踩過去,打開門的時候我還特意觀察一下,看有沒有什麼異狀。剛剛抓住他的時候,這人有發出一聲很短促的嘶吼,我不能確定會不會有人覺得異常過來查看,只能自己注意一點。
幸好廁所裡面沒人,我得以將他拖出來,塞到了廁所盡頭的工具間裡。以葛雷的異能者體質第一次接受我的思維傳導都要一個小時左右才能醒來,這人只是普通人,在我和瓊把事情辦妥離開前應該不會醒過來。
將門小心的關上,我洗了洗手,看著鏡子裡照出來的頸上的紅痕直皺眉。因為是被他用牙啃的,還有牙印在上面,好巧不巧,正好在修斯曾經吸我的血留下的痕跡上面。
拿水清洗一遍印痕,回想起那人沖天的酒味又覺得有些不舒服了,而且對他的動作有些不自覺的抗拒……看來我也不是真的對性交覺得全然無所謂的。
外面有那人的同伴在,我還是先不要出去的好,免得被看到之後說不清楚。還有,也不知道瓊怎麼樣了,事情能不能辦好……
正胡亂的想著,廁所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我從鏡子裡看見有人搖晃著走進來,一臉的恍惚,不知道是酒鬼還是吸了毒。為了避免麻煩,我裝做洗手,然後一邊觀察,一邊等待他離開門口。
進來的人很壯實,但他的動作很慢,眼神沒有焦距,像是在夢遊一樣,給我的感覺很不好。見他往我這邊走過來,我關掉水龍頭,退開一些,就想從他身邊繞開走出去。
就在我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的手閃電般伸了過來,我只來得及退開一步便被抓了個正著。屈膝側踢,腳背結結實實的砸在他的頸側,然而,他只是彎了彎脖子,另一隻手抓住我的腳腕將我提了起來。
腳沒有著力點,我掙扎著用沒被制住的一手一腳攻擊他,卻是毫無用處。拳頭打在他身上發出一聲聲悶響,腳更是因為我半掛著的位置關係,全部踹在他的腹部和下體那裡。就算我這是花拳繡腿也多少能引起他一點反應吧?但他連那副夢遊一樣的神情都沒有變過,更不用說感覺到疼痛了。
再不遲疑,顧不得還在脹痛的腦袋,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能力全開。
思維傳導,記憶讀取,一幅幅畫面瘋狂的湧動,我感覺到抓著我的手鬆了一下,隨即又抓得緊緊的,拎著我就往外面走去。
不對勁,這人太奇怪了!
明明能夠讀取他的記憶,卻無法制住他。而且,他的樣子就像是遙控機器人一樣,對自己的身體毫無感覺……
在我發覺自己的能力對他無效的時候就已經收回異能,而現在腦子裡面冒出的「遙控」兩個字,更是讓我抓到了一閃而過的靈感──這人定是被其他能力者控制住了,而且這個異能者的能力等級絕對比我要高出很多。那麼,在酒吧角落裡感應到的冰冷視線並不是我的錯覺,果然有人對我不懷好意……
無法反抗,我只能由著他拎著我從廁所出去,轉到了一間標示著「員工休息室」的房間裡。
進去之後,我便被一把扔在了地上,因為是側著著地,來不及做防禦動作,摔得有點重。我沒有急著爬起來,只是抬起頭對著眼前的人打了個招呼:「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你。」
如果換個人,一定會認為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的景致非常不錯:裸露的修長雙腿,幾乎能看到裡面內褲的短裙,上身的短外套下只穿著一個裹胸,相當火辣的裝扮吶!
也不是我不懂得欣賞,但如果這個人不要一臉冰冷的看著我,我想自己對她美貌的讚揚會更上一個層次。
「我沒想到你也是一個能力者,還是精神系的……」她塗得鮮紅的嘴唇動了動,吐出冰冷的話語,「你這樣隱瞞我和亞瑟,有什麼目的?」
她跟我真的不能說熟悉,最多只是在D7區相處的時間見過幾次面,卻從來沒說過話。我沒有想到艾蓮娜會記得我,我一直以為隨時隨地跟在亞瑟身邊,將其他人視為無物的她是不會記得我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的。
在她說道亞瑟的名字時,我的心臟猛然一跳,比起以前還來得劇烈。
「文科特介紹我的時候沒說我不會異能。」我盡力壓下心頭的狂跳,故作冷淡的反駁了一句,自己也不明白她為什麼會認為我沒有能力。
「你們下面的小動作以為我和亞瑟不知道嗎?明明是沒什麼用處的廢物,卻被穆恩和文科特撿了回來,居然不知道感恩……」艾蓮娜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些歇斯底里,讓我感覺到她是在遷怒。
而且,她說話的時候每次都要扯上亞瑟,把自己跟亞瑟排在一起跟其他人劃分開……
「菲力怎麼了,跟你們在一起嗎?」我這麼問了一句,緊盯著她的臉,觀察她表情的變化。
身後有風聲傳來,被人一腳踢在腰上,我不由得悶哼一聲,痛得咬緊了牙。大意了,光記得看艾蓮娜的表情,忘記自己身後還有被她控制著的某人。
艾蓮娜在我說到菲力的時候,臉上閃過的是一絲怨毒,而在我被踢得縮起身體那會兒,則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看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別以為讓菲力纏上亞瑟就能讓他罩著你們了,你真以為亞瑟會被那騷貨給迷住嗎?若不是……」
說到這裡,她突然住了嘴,似乎是明白我是在套她話。
「原來如此,看來你也是被那傢伙給利用了,」艾蓮娜不知道想到什麼地方去了,一改原先視我為蛇蠍的態度,擺出了友好的姿勢,「我都忘記你跟菲力有那種關係,想必他搭上亞瑟,你也不開心吧?」
我到了現在才明白過來艾蓮娜誤解了什麼,還有菲力現在的狀況。
真奇怪,我不認為菲力那點魅惑能力可以誘惑得了亞瑟這個A+級能力者,那他們是怎麼會湊到一起去的?還有,因為我跟菲力經常睡在一起,讓艾蓮娜以為我和菲力之間的關係不清不楚,其實我們之間壓根沒有發生什麼,但這一點還是不要跟她講明白的好。
「他在哪裡?」我的心臟在急促的跳動,想要找到他們的情緒一個勁的在鼓動著我。有一種感覺,如果現在見到亞瑟,有些事情的謎團,很快就能揭曉了……
第一章
我們是沿著小道離開的,幾次以為走到死胡同裡,就見瓊搬開幾塊靠在角落的木板什麼的,露出可供一人通過的洞口來。或者是,走到一旁的小樓上,從樓梯口那邊向著鄰幢的平臺翻爬過去……
瓊沒有說話,只是悄悄加快了步子,等她終於緩下腳步,路邊牆壁上面的標示就已經變成了A-02區了。
「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一句話都不要說。」瓊突然這麼說了一句。
我將視線從那個代表街區的數字上移開,看了看一臉慎重的瓊,點頭答應。修斯則不置可否的聳了下肩,沒有說話。
我跟修斯提著東西沉默的跟在瓊的身後,看著她熟絡的跟路上碰到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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