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徵求有驚喜
轟隆隆……轟隆隆……
剛才是有敵機空襲日本嗎？還是大晴天打旱雷？
不准我跟我修院交往，還勒令我們分手？
真是想不到走過了風風雨雨，以為從此可以風平浪靜，幸福快樂，卻半途殺出一個老太太……
啊……晴天霹靂呀！
「母親……您……您是說……」我修院叔叔驅前，神情憂疑的望著板著一張臉的老母親。
「我說得不夠清楚嗎？」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母親，您是開玩笑的吧？」
「我要大老遠的跑到這兒來跟你開這種玩笑嗎？」
現場的氣氛……尷尬。
我不經意的看了麗子跟高橋一眼，發現他們一副想逃的樣子。
「奶奶。」
唉呀，我修院要說話了……天主保佑，希望他不要對他奶奶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這個時候他要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對我們的未來可是一點幫助都沒有。
「岳史，奶奶不准你跟七森家的丫頭交往。」
「我想跟誰交往，是我的自由。」
我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唉，他是存心想惹奶奶生氣嗎？
「你是我修院家唯一的繼承人，交往的對象一定要經過嚴格的篩選。」
篩……篩選？
聽起來怎麼好像是在暗指我是無法通過品管的……瑕疵品？
「我就是經過了十二年嚴格的篩選，才決定了是她。」
買尬，親愛的我修院，你真是讓我太感動了……真沒想到你對我的愛是如此的堅定不移，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岳史……」我修院叔叔輕喚了他一聲，以眼神暗示他不要說得過火。
「孝啟，看你教的好兒子，居然這麼跟我說話。」
「對不起，母親。」他一臉慚愧地說，「岳史，快跟奶奶道歉。」
「我可以道歉。」他目光直視著他奶奶，語氣堅定，「但在我道歉之前，奶奶得先跟七森叔叔道歉。」
他此話一出，大家都一臉震驚。
我轉頭看著老爸，發現他臉上有著複雜的情緒。
對ㄏㄡ，老太太當著所有人的面反對我跟我修院交往，老爸一定很受傷吧？
因為就算在老夫人眼中，我什麼都不是；但在他心裡，我還是他最寶貝，最驕傲的小公主。
「奶奶任性的提出這種不合情理的要求，對七森叔實在太失禮了。」
「這……你……」
老太太突然漲紅著臉……不知道她是氣到血壓高，還是真的覺得抱歉？
「岳史，沒關係的，老夫人她也是……」
老爸是個性格溫順的人，縱然老夫人這些話真的很傷感情，他還是沒露出生氣或是難過的表情。
「奶奶，您剛才的話不止羞辱了小海，也羞辱了七森叔，我這麼說應該沒什麼錯吧？奶奶對七森叔跟小海有什麼意見嗎？」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我修院繼續對他奶奶開砲。「七森叔跟小海在我們家已經十二年了，以前您不是老誇七森叔工作認真，為人敦厚樸實，是個好人嗎？」
「七森他是這樣沒錯，但是……」
「以前您見了小海，不也覺得她可愛單純，是個好孩子？」
真是厲害，他又讓老太太說不出話來了。
「以前您從不覺得他們有什麼不好，為什麼現在卻不許我跟小海交往？」
「這……那是兩件不同的事。」
「哪裡不同？」
「做朋友可以，但交往或是論及婚嫁，那當然是不一樣……」
「到底是哪裡不一樣？您說說看。」
沒有人說話，這似乎已變成了我修院跟老夫人的戰爭。
唉，其實不用老太太說，我也知道她反對為的是哪樁啦……
她一直在強調我修院是唯一繼承人，暗示的就是我跟他門不當、戶不對咩。
奇怪，人家他爸爸媽媽都不反對，這個奶奶是來攪什麼局？
「你要奶奶說清楚講明白是嗎？」老夫人臉一沉，「這兒有外人在，咱們進屋裡去說。」
不等其他人做出反應，她老人家轉個身，快步的朝主屋走去。
「七森叔，一起進來。」我修院說。
老爸愣了一下，神情尷尬地說：「我在場應該不太好吧？」
「ㄟ，幹嘛要我爸進去？我爸進去多尷尬呀？」身為一個孝順的女兒，我一定要維護老爸的權益跟尊嚴。
「是很尷尬……」
「你知道就好。」
切，還說我是豆腐腦勒？啊你是好到哪裡去？
「那妳進來。」
「ㄟ!?」
臭小子，你幹嘛？快放手！
我進去做什麼？聽你奶奶挑剔我嗎？夠了你！
「快放開我啦。」
我回頭看老爸，他一臉愛莫能助的無奈表情。
我再看看麗子跟高橋……哇勒，他們竟跟我揮手道別？
「我不要進去，我不要啦。」
我修院，你這個壞心鬼！
你們要開家族會議，幹嘛拉我這個無辜的外人加入？
你奶奶好像會吃人的虎姑婆一樣，你還拉我進去送死？你這個沒良心的傢伙……
嗚嗚嗚……
安靜的起居室裡，我、我修院、我修院夫婦，奶奶……我們五個人分坐在三張沙發上。
原本我是打算像個小媳婦一樣站在「嘎嘎角」滴……呵，其實是想趁機落跑啦，咯咯咯……
可是，我修院好像看穿我的詭計，硬是拉著我在他身邊坐下。
我說我修院殿下，你是沒看見你奶奶用什麼眼神在瞪著我看喔？她看著我的目光那麼嚴厲，讓我頭皮發麻，如坐針氈。
「孝啟，裕美，你們是怎麼回事？居然開那場記者會，簡直莫名其妙。」
「母親，那是因為報紙上有很多不實的報導……」我修院叔叔試著跟她解釋為何要召開那場「莫名其妙」的記者會。
「在記者會上說你們很希望他們將來結婚，也是為了駁斥報上的不實報導嗎？」
哇勒，想不到這位老太太人在靜岡，居然也掌握了東京的一舉一動。
怪，當初不是說要在靜岡養老的嗎？既然在養老，就該六根清淨……ㄜ，那應該是出家……
吼，反正既然要養老，就應該不問世事，過著仙人般的生活才對啦。
「真是太離譜了，你們把這種事當玩笑嗎？」
「母親，那並不是玩笑，我們是真的很喜歡小海……」
「喜歡是一回事，讓他們結婚又是另外一回事。」
「奶奶，我跟小海還只是在談戀愛。」我修院神情凝肅的插上一句。
「不管是戀愛還是結婚，總之我不准。」
「母親，岳史很喜歡小海，小海也喜歡他……」我修院阿姨試著替我們求情。
「是啊，母親，小海是個好女孩，您以前不也挺喜歡她的？」我修院叔叔也附和著。
以前？唔……那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吧？
其實我修院奶奶從沒在這裡長住過，他一直住在靜岡，久久才會到東京來一趟。
上次她在這裡出現的時候，我才十四歲。
她是個看起來不太好親近的老奶奶，總是穿著深色和服，梳著一絲不茍的日本頭，一言一行都非常的拘謹自制。
「母親，您說她是個單純的好孩子，不是嗎？」
「我現在有說她不好嗎？」她冷冷的回了我修院叔叔一句。
接著，她的視線咻的一下移到我身上——
「小海。」
「是……」我怯怯的看著她，有點剉。
「妳是個好孩子，但是妳跟岳史不適合。」
嗚嗚嗚……老太太您真是個直接豪爽的大女人，可是……傷到我了啦。
說我跟我修院不適合，為什麼？因為我不夠美？還是身份太低微？
不知怎地，突然覺得又自卑又心虛……低下頭，我連看她一眼都不敢。
「奶奶，適不適合，只有我最知道吧？」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我修院他突然的握住我微微顫抖的手。
從他指尖及掌心傳過來的溫度，瞬間溫暖了我的心，也稍稍撫慰了我內心的不安及惶恐。
我修院，謝謝你，謝謝你在這個時候仍然不畏強權、意志堅定的跟我站在一起。
「我修院家未來的女主人得是一個經過精挑細選，萬中選一的女孩。」
「是不是精挑細選，我不確定，但她確實是我選中的。」我修院一點都不妥協地說，「我喜歡她，很久以前就喜歡她。」
「什……」
不妙，我修院把他奶奶氣得臉都綠了。
說真的，聽見他這些話，我真的是感動到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可是，我又實在不希望他為了我搞到要鬧家庭革命……
再說，惹毛了他奶奶，對我們的交往一點幫助都沒有。
「我告訴你們，我心目中已經有人選了。」
這……這真是令人震驚的消息。
心目中有人選？這意思是指……她已經幫我修院物色的未來的對象？
喔……我的心臟快不行了。
「母親，您說的人選是指……」
「我已經替岳史物色了幾個對象，她們個個都是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不只樣貌出眾，還才華洋溢……」
樣貌出眾？才……才華洋溢？糟，有一種已經輸了的感覺。
「門當戶對是婚姻幸福的第一要素。」
哇勒，老太太，您真的落伍了啦。
都沒看電視……人家天皇家的公主都嫁到平民百姓家了說。
而且啊，您沒看見那些一開始門當戶對，彷彿王子與公主般的恩愛夫妻，最後卻變成怨偶的也不在少數喔？
「我幫岳史相中的這些小姐們不只在校成績優異，還擁有多樣的才華……」
老太太，您知道嗎？成績不能決定一個人的好壞，有一顆善良的心才是最重要滴。
「她們有良好的教養，個個氣質不凡。」
人家我老爸也把我教得很好啊，至於氣質這東西……我可以慢慢培養咩。
「小海，妳的腦袋不太靈光吧？」
我呆。
老太太，您這話會不會太直接了？
嗚嗚嗚……人家脆弱敏感的少女心都被您傷透了啦。
「我調查過了，妳在校的成績不是很理想。」
調查？哇勒，您已經偷偷查過我的底細了喔？
咦？可是人家上次有考進前一百名ㄋㄟ。
「她成績確實不是很理想，不過我不在乎她蠢。」
謝謝你喔，我修院……我成績不理想不代表我蠢，OK？
「笨蛋不能當我修院家未來的女主人。」
老太太，人人生而平等，笨蛋也是有基本人權滴，您……您不該歧視笨蛋！
「母親，其實那應該不太重要啦……」我修院阿姨一臉討好的對她笑著，「我東大一畢業就跟孝啟結婚，然後就在家裡相夫教子，以前唸的書好像也沒派上用場，您說是嗎？」
我傻。
我說阿姨啊，妳這番話並沒幫助到我ㄋㄟ。
東大畢業只能在家裡相夫教子，啊我不就連掃地的資格都……
喔，買尬。
「誰說沒用？這關係到我修院家的下一代……」她語氣嚴厲地說，「就是因為你們夫妻倆都聰明，才能生出岳史這麼聰明的孩子……難道你們希望我修院家的下一代是笨蛋嗎？」
喔，這句話真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插在我心口上。
「奶奶，她成績不理想不代表她是個笨蛋。」
「你剛才不也說她蠢嗎？」
「她是天真，還不到蠢的地步。」
「天真跟蠢只有一線之隔。」
「就當她真的是蠢吧。」他說，「我就是喜歡她蠢。」
「你這是故意在惹我生氣嗎？」
「是奶奶太不近人情。」
哇哩勒，我修院好像跟他八十歲的奶奶槓上了……
我說我修院殿下，你奶奶都八十歲了，你最好還是順著她一點。
要是把她氣病了，害你揹上不孝罪名的小女子我，可是擔當不起ㄋㄟ。
「小海，妳會什麼？」
「啊？」
ㄜ……老太太，您突然這麼問我，我一時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ㄝ。
我會什麼？ㄜ……ㄜ……
「妳會任何樂器嗎？」
學校有教我們用笛子吹過幾首簡單的曲子，不知道算不算？
「妳會插花嗎？」
ㄟ……會啦，偶爾大家玩撲克牌缺人時，我會插一下花啦。
我白痴嗎？她說的『插花』一定不是這種插花……
「那妳會……」
「奶奶。」我修院突然的打斷了她。
她愣了一下，兩隻眼睛微慍的直視著他。
我修院的臉色也不是太和善……他好像真的不太鳥他奶奶那一套。
「小海不是馬戲團的猴子，不必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岳史！」老奶奶生氣的瞪著他。
他霍地站起，也順手把我拉了起來。「祖母大人，如果沒什麼事，請容許我先退下。」
「岳……」
不待老奶奶說話，我修院已經一把拉著我，轉身走出了起居室。
我不經意的回過頭，迎上的是老奶奶惱怒又嚴厲的目光。
我快速的將視線收回，但眼前卻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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