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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一百零八章 剖腹取子
「我現在先進去看一下，顧伯母您幫我去準備一些東西吧。」阿秀將自己需要的東西一一說了出來。
顧母雖然不大懂為什麼需要這些東西，但還是仔仔細細地記了下來。
阿秀一進產房，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那劉產婆聽到動靜，以為是顧母有了答案，誰知卻只看到一個小姑娘進來，不用看阿秀的打扮，就她的面相，也不像是嫁過人的，立刻將人一攔。
「妳是哪家的小姑娘，這裡可不是妳該來的地方。」她以為阿秀是趁著外頭沒有人，偷偷跑進來的。
「我是來給裴胭接生的，您老就先歇在一旁吧。」阿秀對這個劉產婆可沒有什麼好態度，看她的臉，就覺得不是一個好人，透著一股狡詐小人的感覺。
劉產婆雖然比不上王阿婆在京城的名聲，但是在這一領域也算是小有名氣，接生婆本來就不多，像她這樣的更是吃香。一般人家裡肯定都要生孩子，所以平時大家看到她，雖然不喜歡她的性子，但對她還是很尊敬的，畢竟生孩子這樣重大的事情，誰也不敢隨便得罪產婆。
劉產婆冷不防聽到阿秀這樣一個小姑娘敢這樣對她說話，整張臉頓時就沈了下來，質問道：「妳是哪家的孩子，難道家裡的長輩沒有和妳說過產房不能進嗎？」
「我是大夫，既然妳們不能保住大人和孩子，那就讓我來。」阿秀朝一旁幾個幫忙的人使了一個眼色。
阿秀平時來過顧家好幾次，和裴胭的關係也是有目共睹的，特別是她現在的身分可不一般，這京城的貴女、夫人，誰不給她一點面子。
幾個平時幹粗活的婆子，她們自然願意賣阿秀這個面子，立刻朝劉產婆稍微行了一個禮，便說道：「劉產婆，妳要不先到外頭去休息休息。」
那劉產婆一看這架勢，頓時面色變得很是難看。她一開始以為只是小孩子不懂事，現在看到這些人也都這樣的態度，頓時就惱了，既然她們要拿產婦的命開玩笑，那她也管不著了，重重地哼了一聲，打開門就走了。
王阿婆原本還在那邊讓裴胭用勁，現在聽到這邊的動靜也忍不住看了過來，她見劉產婆被氣走了，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雖然那劉產婆為人比較勢利，但是能力還是不錯的，她們現在把人給趕走了，是想幹什麼！
「您是王阿婆吧，我是阿秀，剛剛聽顧伯母說，妳們打算讓他們選大還是選小。」阿秀對王阿婆的態度倒是好了不少，她剛剛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正在努力給裴胭按摩，相比較那個劉產婆，也算是負責了。
「這羊水破了已經好幾個時辰了，孩子在裡頭情況也是比較危險。」那王阿婆看了一眼裴胭，聲音放輕了不少。
對於王阿婆這樣的舉動，阿秀還是很贊成的。
「我雖然沒有嫁過人，但是我從小學醫，而且主攻婦人這一個領域，您若是相信我，就讓我來試一試。」阿秀說道。雖然她擅長的是外科，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能忽悠就忽悠。
王阿婆常年出入富貴人家，給她們接生，對阿秀也有所耳聞，聽說太后娘娘對她也是相當地看重，雖然她年紀小，但是她也不敢小看。
「如果能有法子，那就再好不過了。」當然最主要的是，若是等一下不成功，那麼責任，就在於阿秀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王阿婆也是為自己著想。
「那就請您在一旁協助我。」阿秀衝著她點點頭，她不管她現在心裡在想什麼，只要能救裴胭，那都是好的。
「也好。」王阿婆想著自己現在也不可能完全推脫掉責任，既然阿秀這麼說，她也就答應了。而且阿秀的名聲在這裡，她也想著能稍微套點近乎，以後說不定能找上她幫幫忙；當然，她心中也好奇，她有什麼法子能夠救人。
阿秀衝她微微一點頭，快步走到裴胭身邊，裴胭現在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大大的眼睛睜著，裡面卻毫無焦距和神采。
阿秀看著一陣心疼。
「裴姊姊。」阿秀輕輕握住她的手。「妳能聽到我說話嗎？」
裴胭聽到聲音，眼睛微微往阿秀這邊轉過來了些，聲音中帶著一些明顯的嘶啞。「是阿秀。」她還能認出阿秀來，說明情況還不是最糟糕。
「對，是我，我等一下要幫妳把孩子拿出來，可能和旁人生孩子有些不一樣，妳只管放鬆，都交給我。」阿秀柔聲說道。
裴胭點點頭，眼睛中多了一絲光亮，她相信阿秀的醫術。
這個時候，正好顧一和顧母都將東西送了進來，王川兒大約是聽到了動靜，也趕了過來。
阿秀看到她，直接朝她一招手，讓她進來。
阿秀原本就想著讓王川兒多學一些，現在正好有一個機會，也可以看看，她適不適合學習相對中醫而言比較血腥的西醫。
「等一下不管看到什麼，妳都不要大驚小怪的，要是有人暈了，妳就讓人抬到一邊去。」阿秀說道。
王川兒聽到阿秀這麼說，心臟頓時「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怎麼覺得阿秀這麼說怪嚇人的。阿秀到底是打算做什麼，才會有這樣的囑咐？
簡單地消了一下毒，在眾人不解的神色中，她默默把裴胭身上的棉被全部拿掉，那些下人和王阿婆倒是沒有一個人出聲。
阿秀拿出那套薛行衣送給她的銀針，這是薛家的九針之術會用到的九根銀針，她雖然不是第一次用，但是卻是第一次在這麼重要的手術中使用。
她快速往裴胭身上的幾個穴位上插了進去，如果不是因為裴胭懷著孩子，她會選擇用麻藥。
「她怎麼了？」王阿婆看到裴胭閉上了眼睛，一下子就驚慌了，她剛剛到底做了什麼？
「我只是讓她先昏睡過去，沒有問題的。」阿秀冷靜地開口。
然後在眾人有些驚恐的神色中拿出一把還閃著銀光的小刀，調整了位置，順著裴胭的肚子劃了下去，還沒有等血流出來，已經有幾個下人尖叫著暈了過去。
這王阿婆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雖然老臉嚇得煞白，但是卻沒有暈過去，她哆嗦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讓她難以理解的是，這麼重的一刀下去，裴胭竟然沒有反應，她下意識地去探了一下裴胭的鼻息，人還活著。
如果說那一刀，王阿婆還能勉強承受的話，等之後阿秀將刀口劃拉開，伸手往裡面掏的時候，她就再也忍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王川兒謹記著阿秀的話，要是有人暈了，就把人拖一邊去；但是她一看，這整個屋子裡，就她和阿秀站著了，其他的人，都暈完了。
「不用管她們，妳過來些。」阿秀看到王川兒的神色還算淡定，心裡多了一絲滿意，她學中醫不算太有天賦，但是若要學西醫的話，至少膽子夠大。
王川兒畢竟是罪役所出來的人，而且天生腦神經粗大，自然不會太害怕。
而外面，顧一和顧母兩人盯著房門，開始焦躁不安。
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除了一開始傳來了幾陣尖叫聲和重物掉地上的聲響，後面就沒有了別的聲音，這讓等在外頭的人，心裡更加沒有了底。
「要不，我進去看看？」顧母人往前面邁了一步，但是又不敢真的進去，剛剛阿秀說了，在她沒有出來之前，不要開門。她雖然不懂這其中的涵義，但是剛剛阿秀的神色那麼的嚴肅，讓她不敢不慎重。
「嬸子，咱們還是再等等吧。」顧十九在一旁勸道。他畢竟是局外人，現在還算鎮定，雖然也是焦慮，但是比不上顧一這個當事人。
顧一現在也是恨不得往裡面衝進去，但是他沒有忘記阿秀的話，他見證過阿秀的醫術，他願意相信她。
「哇，哇！」這邊正來回踱步中，裡頭突然傳出了嬰兒的哭叫聲。
「生了，生了！」這下倒是顧十九最為激動，等了那麼久，孩子終於生下來了。
顧母臉上稍微放鬆了些，但是卻也沒有完全放下心，孩子雖然生了，那裴胭呢，她還好嗎？
又過了一炷香的工夫，又傳來一陣嬰兒的哭叫聲，只不過這次聲音較之前的，小了不少，聽這聲音，就知道身體狀況不如之前的那個，顧母眼中免不了多了一絲擔憂。
再說屋子裡頭，王川兒看著阿秀手下飛動，快速地穿針引線，一時間都忘記眨眼睛，這人的肚子，就這麼被縫上了。
不知道動一下的話，裡面的腸子會不會掉出來啊！王川兒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心裡有些怕怕的。
阿秀看王川兒愣在原地，頓時沒好氣地說道：「不要光看著了，把線給我剪了。」這王川兒心也太大了，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能開小差?!
王川兒連忙湊過去剪線。
阿秀將裴胭身上又稍微收拾了一下，這才和王川兒一人抱著一個孩子走了出去。
門一打開，顧一就迫不及待地衝了進來，也不看孩子，直接往裴胭躺著的床上跑去，阿秀想說話都來不及。
「顧伯母，是兩個胖小子。」阿秀將自己手中的孩子遞給她。「這個是老二，身子稍微弱一些，不過也挺健康的。」
裴胭身體底子還是不錯的，她肚子沒有人家懷雙生子的大，也是因為羊水不是很多，兩個孩子都長得不錯，特別是老大，那胖胳膊、胖腿的，一看就是吸收了不少的營養。
顧母看看大孫子再看看小孫子，眉眼間頓時多了一些欣喜，不過還沒說話，就聽到屋子裡傳來一聲哭號聲。
顧母面色一變。「胭兒她怎麼樣了？」該不會是……
阿秀往裡頭瞧了一眼，看到顧一那個大個子正趴在裴胭的床邊哭，她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她這是太累了，辛苦了那麼久，就睡過去了，顧大哥也真是的，哭之前難道不會探一下鼻息嗎？」
顧母聞言，頓時也覺得自家兒子真是蠢得可以，有些不忍目視，她就索性逗起了孫兒。
顧十九一開始聽到顧一的哭聲，還覺得難過，現在聽到阿秀那麼一說，頓時就樂了，跳躥著進去，衝著顧一說了幾句。
雖然阿秀離得比較遠，但是也看到顧一的耳朵一下子就紅了。
阿秀雖然覺得好笑，但是笑過以後心裡又覺得一陣感動。
顧一這樣一個錚錚的鐵漢子，卻會為了自己的妻子落淚，阿秀突然羨慕起了裴胭，她甚至有了一種想法，若是能嫁一個這樣在乎自己的人，定是極好的；但是她自己更加清楚，這樣的感情，可遇而不可求。
不知怎地，可能是因為在這裡，她突然想到了某個也姓顧的男人，不知他現在還好嗎？
「阿秀，謝謝妳。」顧一又看了裴胭好幾眼，這才走出來和阿秀道謝，只不過因為剛剛哭過，所以眼睛有些紅紅的。
「不用謝我，雖然現在孩子生下來了，但是裴姊姊可還沒有脫離危險呢，我去開幾個方子，你到時候讓她喝了。」阿秀叮囑道，又將剖腹產以後應該注意的幾個事項一一和他說了。之前的那個環境畢竟不是無菌的，而且人又那麼多，所以她現在最為擔心的就是感染。
和顧一說完那些話，阿秀當即就開了幾個方子給他，以防意外。
顧一聽到阿秀這麼說，神色又緊張了起來，連連點頭應著。
「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妳只管說。」顧一就怕自己有什麼地方疏忽了，現在只要是阿秀說的，他都要遵守。
「別的我到時候再細細和你說，不過有一點我得和你說清楚，裴胭這兩個孩子，我是剖腹取出來的，這個手法很傷元氣，將來至少五年以內，你都不要再讓她懷上了，不然到時候我可未必救得了她。」阿秀神色很是嚴肅地說道。她就怕他們順其自然要孩子，若是自然生產也就罷了，這剖腹產，可不是鬧著玩的。
聽到阿秀說是剖腹取子，在場的人，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前朝的一位妃子，當年為了保護肚子裡的小皇子，便是剖腹取子，只是那妃子取出了孩子就死了；那孩子因為月分太小，又一路顛簸，也早早夭折了。
雖然可惜，但是這個故事也這麼流傳下來了。
他們沒有想到，阿秀竟然會剖腹取子，而且做母親的竟然還能存活下來，這太不可思議了。
而那劉產婆，原本還想在外頭看阿秀的笑話，誰知道她真的成功了，頓時面色有些難看地灰溜溜地走了，就是那喜錢也沒有拿。
裴胭醒過來已經是第二日的下午了，她醒過來就覺得肚子空空的，好像裡面的東西都被搬空了。
她先是一驚，緊接著才想到，自己之前在生孩子，怎麼就昏睡過去了，孩子呢？
「胭兒，妳醒了啊。」顧一進來，就看到裴胭睜開了眼睛，心中一喜。
剛開始見她一直沒有清醒，他還有些擔心，現在她醒過來了，而且看神色也不算萎靡，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孩子呢？」她摸著肚子問道。為什麼自己的肚子上纏著厚厚的一層布，而且還透著一股疼痛。
「娘看著呢，妳先好好休息。」顧一那張笨嘴，也就只會說這樣的話。
「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裴胭問道。她想起來了，當時阿秀進來了，然後自己就暈過去了。想到阿秀，裴胭心裡就有了一些安穩，她在的話，孩子應該沒有問題。
她剛剛想起自己生孩子的時候的事情，以及那些產婆背著自己和婆母說話的樣子，她都以為孩子出什麼事情了。
裴胭當時雖然腦袋已經因為疼痛變得不大清醒，但是還是有所察覺的；而且她知道顧一是不會騙人的，既然他這麼說，那孩子至少是平安的。
「是兩個男孩兒，辛苦妳了。」顧一將手裡的碗放到一旁，用手輕輕碰碰裴胭的臉，眼中流露出一絲溫情。
「兩個？」裴胭心中有些疑惑，怎麼會有兩個？
「對啊，之前大家都沒有發現，妳肚子裡有兩個孩子，所以肚子才會那麼大，多虧了阿秀。」顧一回想起昨天的事情，心裡還一陣後怕。
他一直都知道女子產子不容易，但是他從來不知道會這麼的艱難，他不想裴胭以後再受這樣的苦了。而且他現在已經有兩個兒子了，也算是有後了，旁人也不會說什麼。
「多虧了她。」裴胭想起阿秀在她昏睡前說的話。
她也知道生雙生子是多麼的艱難，幸好有阿秀，不然她怕自己都熬不過去。
裴胭現在似乎也能想到之前那產婆背著她是在和婆母說什麼了，無非就是保大還是保小。她知道婆母沒有放棄自己，在知道有兩個孩子的時候，她慶幸自己沒有嫁錯人家。
「妳現在身子比較虛，先喝點魚湯，娘專門幫妳燉的。」顧一按照阿秀說的，在裴胭的背下面墊上毯子，幫她微微側一下身子，免得肚子上的傷口難受。
「嗯。」裴胭眼中微微含著淚應道。一方面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一方面也是對親人、朋友給自己的關心的感動。
等裴胭喝完了魚湯，顧一便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到她身邊，讓她瞧上一瞧。
裴胭看著兩個孩子，眼淚更是忍不住。之前生孩子的時候只覺得疼得恨不得死去，但是現在看到孩子，她只覺得，活著真好。
有疼惜自己的丈夫，還有可愛的孩子，她這輩子算是圓滿了。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3/24上市的【文創風】282《飯桶小醫女》5完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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