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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家中繡女紅,命案也能找上門?
雖說為民發聲是她的理念之一,但這些官員每次一有命案,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衙門仵作而是她,是榮幸,還是麻煩?(翻白眼)
恰好她每月例銀少得可憐,不如就從這位花錢查案不手軟的逍遙王當頭號客戶,接案子順便賺點零花錢!
等待真相水落石出的時候,逍遙王攜著她去辰府賀壽順便探察案情,卻意外看到疑似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王爺和辰大神鬥嘴?
她津津有味地吃飯看戲,一邊餘光瞥向一旁的辰娘子──這辰府出一個大神已經夠驚世了,怎麼連他的親妹都能如此奇特?那顆在老夫人壽宴上捧出來的「壽桃蛋糕」,真是越看越有親切感啊……
妳說,妳是不是也懂ABC狗咬豬?
【人物簡介】
金瓔珞:
暱稱金子,莫名穿越到胤朝的現代法醫。為人隨和,處事冷靜,亦有著令人驚絕的美貌。但在家不僅時常被迫參加宅鬥,出外還三不五時要客串一下天才仵作,日子過得十分繁忙。
龍廷軒:
當今皇上之子逍遙王,亦為辰逸雪的表哥。長相邪美,宛如天人,是皇族中炙手可熱的黃金單身漢。性子雖有些閒散,對正事卻絕不馬虎,似與秘密組織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
辰逸雪:
桃源縣大名鼎鼎的探案大神,外貌俊美無雙,為人卻走高冷路線,難與人套近交。對辦案極有天賦,似沒有一件事難得倒他,故常被金昊欽拖下水參與偵辦案件。
辰語瞳:
辰逸雪嫡妹,個性鬼靈精怪,又有著不符年紀的沉著穩重。曾被高人稱為彗星轉世,天賦異稟,好似總有著用不完的新奇點子。
各界讚譽
「穿越,借屍還魂,廢材的逆世,無一不是當下的熱門元素,綜合了這等題材,在千語的筆下,為我們闡述出一個更加精彩絕倫的故事。千語的文藻優美,沒得說!懸念感也很深,情節一環緊扣一環,跌宕起伏,令人品讀起來,那叫一個津津有味,欲罷不能!」──讀者 北辰若殤
作者簡介:
吳千語
出生於中國廣東汕頭市,現居廣州。平凡上班族,是個愛做夢愛幻想,外表女子,內心漢紙,純真無害的菇涼!至今完成兩部長篇小說,喜歡以筆編織五彩斑斕的故事,喜歡堅強果敢有一技之長的女主。不寫悲劇,是讀者公認的親媽。
《紅妝仵作》是小語看法制節目突發奇想下的結晶,曾經一度以為自己把坑挖得太大,會埋了自己,沒想到能得到廣大讀者的認同,謝謝你們!小語的新書《驕偶》正在連載,期待與親們繼續談情說案!
繪者
吟子
插畫師吟子,擅長水彩,水墨畫風。收到《紅妝仵作》的封面約稿時很開心,害怕畫不好~不過最後也是在各種困難下克服了各種問題~!(抹淚)大家喜歡的話敬請期待下一部www(鞠躬)
章節試閱
阿桑聽到「死屍」二字,神色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並非是他的定力有多好,只是聽慣見慣,不足為奇罷了。因此他不以為意,也沒有理會那個昏過去的佃戶,托著一盤宮保雞丁,兀自往小山丘的方向走去。
龍廷軒聞到誘人的香味,倏然睜開眼睛,翻身坐了起來,看著阿桑手裡的菜餚,評論道:「色香還可以,就是不知道這味兒如何?」
「少主嘗嘗看,兒已經用銀針試過了。」阿桑一邊說著,一邊遞過筷子。
龍廷軒夾了一小塊放進嘴裡咀嚼,點頭道:「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阿桑被誇讚,心裡喜孜孜的,笑道:「少主喜歡便多吃點兒,那農戶家裡還有自釀的小酒,兒去買一些過來。」
有酒有餚,人生樂事,龍廷軒眼中含笑,挑眉示意阿桑快去。阿桑忙起身,屁顛屁顛的往小瓦房跑去。
龍廷軒吃著美食,看著風景,心中甚是恣意。
然而,午後的靜謐在一群衙役的到來後徹底被打破了。縱橫交錯的田間山頭被圍了起來,辛苦勞作中的農戶都被趕到陌上。
發生了何事?
龍廷軒放下筷子,起身整理儒服,循著人聲鼎沸的所在悠然走去。
「聽說那麻袋裡有屍體,還泡在池塘裡呢!」
「都發臭了,死了很久吧?」
農戶們交頭接耳的討論著,面色惶惶。龍廷軒從他們身邊走過,燦亮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衣料上泛著一層淡淡的光暈,映襯得他如玉的面容彷彿仙人般完美,讓人不敢逼視。
清風拂過,夾帶著一股讓人反胃的惡臭,龍廷軒不自覺的皺了皺鼻子。
池邊有一大群的衙役守著,草地上新生不久的嫩芽因踩踏而頹然的往一旁傾斜,地上印著雜亂的腳印,混著些許池水,坑坑窪窪,一片泥濘。
一個褐色麻袋靜靜的躺在一隅,袋子上纏著一些水草,還有密密的青苔和泥沙,已看不出來原先的模樣,惡臭便是從這口麻袋散發出來的,靠得越近,那氣味愈發濃重。
「你是何人?這裡發生了命案,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兩把黑色的縣衙佩刀橫擋,其中一個衙差端著架子大聲斥喝,但當他望向來人的雙眸時,聲音竟不自覺的輕輕一顫,到最後連一絲底氣也無,只覺對方的眼神十分犀利,彷彿能洞察人心一般,十分嚇人!
兩個衙差相互遞了一個眼神,架著佩刀的手倏然垂下。
「死者在那個麻袋裡?仵作來了嗎?縣丞現下人在何處?」龍廷軒漠然的瞟了瞟不遠處的麻袋,淡淡問道。
「是,死者就在麻袋裡,大人和仵作正往這邊趕來。」衙差恭敬答道。不知為何,此人與生俱來的震懾力,讓他在這一刻彷彿被下符控制,對方問什麼,他便如實作答。
龍廷軒的眸子帶著探究掃過四周,猜想八成由於近日少雨,池塘水位下降,是而麻袋才顯露出來。
「如何發現這個麻袋的?」龍廷軒問道。
「有個佃戶在田間勞作,過來淨手歇息,突然看到水下有一團黑沉沉的東西,便用竹竿將之拉到池邊,打開一看,裡頭竟是死屍。」另一個負責問話的衙差回答。
龍廷軒點點頭,望著那口麻袋出神。
「大人來了!」有人喊道。
被趕到陌上的農戶紛紛翹首往池邊探頭,一襲緋色官袍的縣丞從簡便的抬轎中下來,翹頭履踩在青草地上,發出一陣細微的窸窣聲響。他的面色並不好看,眸子透著惺忪睡意,顯然被人擾了午覺清夢。
「參見大人!」眾衙差抱拳行禮,聲音整齊有力。
縣丞抖了抖鬍子,輕哼了一聲,揚手對後方的仵作道:「看看屍體狀況。」
仵作是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他看了一眼麻袋,面露難色,還是硬著頭皮點點頭,提著木箱往前走去。
龍廷軒昂首走到縣丞面前,也不說話,打開摺扇輕輕搧動。
縣丞本想斥喝閒雜人等退開,看了雪扇的印鑑一眼,臉上頓時波瀾起伏,話也吞回肚裡。
逍遙王?他不是在仙居府嗎?怎麼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庵埠縣來了!老天,還被他撞上了命案,看來這事不能草草了事了……
縣丞抹了一把額頭冷汗,剛要掀起袍子下跪,卻被龍廷軒用扇柄架住了胳膊。
「細查,這案子我有興趣。」某人含著詭異的笑容說道。
興趣?這茬若是不能善了,他做縣丞的日子可就到頭了。聽說聖上昨兒個還下了旨意,給了逍遙王一個按察使的身分,可以管理所有地方的一切刑獄案典,相當於刑部侍郎的官職。
「是!下官絕不敢懈怠!」縣丞躬身應道。
眾縣衙見縣丞大人對那位郎君如此恭敬,皆驚得目瞪口呆,此人果然大有來頭,幸虧剛才沒有得罪,真是萬幸。
仵作一打開麻袋口,一股腐臭的氣息便迎面撲來,頓時頭暈目眩,俯身在一旁哇哇吐了起來。這樣的反應並沒有引起縣丞和在場眾人的指責,實在是因為袋子打開的當口,池邊方圓十里的空氣都被汙染,那股惡臭到無法形容的氣味在空氣中飄散瀰漫,衙差們個個忍不住也到一旁「翻江倒海」去了。
龍廷軒拿著手帕掩住口鼻,探看露出麻袋口的屍體。
那是一顆半是淤泥、半是白骨的頭顱,腐敗的地方露出白森森的下顎骨和牙槽骨,就像咧著嘴朝他笑著。
刺鼻的屍腐臭味穿透手帕,猛烈襲擊著龍廷軒的嗅覺神經,引起腸胃劇烈倒騰,讓他有股作嘔的衝動,但他仍強行忍著,只因比起當眾嘔吐,面子盡失更讓他無法忍受,因此必須盡全力忍住。
負責勘查現場的捕快回到了池邊,他們臉上都戴著白色的面巾,只露出一雙銳利的黑眸,躬身對縣丞大人施了一禮。
「有沒有什麼發現?」縣丞問道。
「回大人,尚未尋得任何發現。這具屍體在池塘中泡了很久,附近的地理條件極差,且幾乎每天都有佃戶路過,不易找到相關物證。」為首的一名捕快拱手回答。
「那就進行驗屍吧!」龍廷軒站在一旁道。
相對於案子本身,他對屍檢過程更感興趣,眼前恍惚出現了金郎君認真檢驗屍體的那一幕。此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直到遇上金郎君,才知原來仵作這一職業也可以如此充滿魅力。
話音剛落,此前將黃膽水都吐出來的仵作眼睛一翻,竟暈了過去。
他不是懼怕,而是受不了那氣味,要檢驗一具高度腐敗的屍體,還不如殺了他吧。
「沒用的東西!」縣丞老臉泛紅,怒聲喝罵。
不過是驗個屍,仵作竟然暈死過去,這不是在削自己面子嗎?那也別帶上他呀!這要讓逍遙王怎麼想?
「貴縣沒有別的仵作了嗎?」逍遙王姣好的面容鬱鬱,眼中的冷冽讓縣丞的心一陣猛烈跳動。
看,惹惱了吧?
「有的,衙門裡配了兩名仵作,只是另一位昨日回家奔喪去了。」縣丞低頭垂眸,顫顫應道。
龍廷軒嘴角微微抽搐,露出一絲審視的笑,看來這仙居府真是得好好整治整治了……
「案子該怎麼查,大人知道不?」龍廷軒問道。
縣丞大人的頭低得幾乎及地,頭點如搗蒜,應道:「下官會徹查失蹤人口。」
「然後呢?」龍廷軒笑著看縣丞。
縣丞大人惶惶一怔,剛要回答便聽龍廷軒說道:「那天有人跟我說,屍體會將行凶者的心態反映出來,屍體也會告訴你關於凶案的每一個過程,只要你夠細心、夠耐心,一絲不苟的傾聽,將會得到想要的答案。」
縣丞大人只覺得這言論讓他頭皮發麻。傾聽屍語?這不是怪力亂神嗎?
「我很期待大人能為這具屍體解惑,找出謀害他的元凶。」
龍廷軒掩在手帕後的雙眸微微彎起,形成好看的月牙狀,而那雙漆黑的瞳眼,卻彷彿不見底的深淵,將人緊緊吸附進去。
縣丞一陣恍惚,只覺得稍不留神便會被攪入其中,然後擊個粉身碎骨,不由得心裡暗嘆流年不利,竟碰上這檔子事兒。說起來還真是邪門了,聖母娘娘今年的批卦便是流年不利呀……
「下官派人去州府請仵作過來屍檢吧。」縣丞大人毫無底氣的回道。
「嗯,屍體先抬到停屍莊吧。」龍廷軒吩咐道。
縣丞恭敬的應了聲是,眸子掃了一眼水池邊的衙差,眾人皆是一副想死的表情。
不知是誰眼尖,看到了人群中的殮妝男子,忙招手喊道:「阿海,過來!」
那個名喚阿海的男子縮著脖子,從人群中出列,往池子這邊走來。
「參見大人。」阿海躬身行禮,抬眸的瞬間,正好對上龍廷軒的黑眸,不禁一怔。
是他?那天他撞到的男子。
龍廷軒也愣了一下,原來是聖母廟那對夫婦口中的「神經病」,放著肥到流油的好差事不做,跑去當殮妝師的男子。
「阿海,去幫忙將屍體運至停屍莊。」一個衙差道,嘴剛咧開要笑,又忙用手捂住,這氣味要是再多吸一點兒,估計得中屍毒而死。
阿海瞟了屍體一眼,點點頭,應道:「兩個錢。」
龍廷軒眉毛一挑,饒有興趣的望了他一眼,敢跟官府開口要錢,是無知,還是無懼?
縣丞大人眼角的餘光瞄了逍遙王一眼,看他似乎還挺高興,便清了清嗓子道:「不要損傷屍表的痕跡,回去後給你五個錢。」
阿海應聲道好,從口袋裡拿出一小瓶麻油,塗在口鼻處,又掏出面巾捂住口鼻,蹲下身子,抓起屍體外露的手,掀起麻袋要將屍體移出,突然抬頭出聲詢問。
「屍體沒有穿衣服,連著麻袋扛行嗎?」阿海面色淡淡的望著縣丞和龍廷軒。
裸屍?這竟是一具裸屍?
龍廷軒的好奇心終是按捺不住了,阿海的話就像貓爪子一般撓得他的心七上八下,奇癢難耐。
「傳令下去,讓州府的仵作星夜趕路過來,再派人去找府尹衙門的金護衛,讓他安排金仵作過來屍檢。另外,失蹤人口的問題,馬上進行調查!」龍廷軒的眸光如星辰般熠熠閃動,略帶一絲焦急和興奮的吩咐道。
縣丞大人哪敢有異議,既然逍遙王開口了,自然是順著他老人家的意思,他說什麼便是什麼,自己只要順竿爬,聽命行事,全力配合就是了!
命令下達之後,縣丞親自寫了一封信箋,交由衙門的首領捕快,命其火速前往州府請求支援,失蹤人口的調查便交由餘下的捕頭和衙差去查辦。
阿海背起沉甸甸且惡臭熏天的麻袋,往停屍莊的方向艱難行去。
「出了陌上,給他找輛板車。」龍廷軒望著阿海因重壓而微微佝僂的背影,蹙眉吩咐,後方跟著的縣丞忙低頭應是。
阿桑拿著酒壺站在不遠處,看著水池邊的少主,心中嘆了嘆,這又得耽誤好幾天了吧?不過這起裸屍案確實吊人胃口,連他也有一探究竟的衝動了。
但那氣味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雖然屍體搬離後散了不少,可只要一想起那情景,阿桑忍不住又蹲在一旁乾嘔起來,幸虧他剛剛一口肉都沒吃,不然這會兒腸子都要攪折了。
水池方圓十丈,被衙差用竹竿立地做標誌,再用白色的絲線圍了起來。
縣丞大人見逍遙王還在水池附近踱步,也不敢離開半分,躬身哈腰的跟在身後作陪。
龍廷軒瞟了一眼縣丞,一邊用竿子攪著池裡的水,一邊冷冷說道:「大人應該有很多事情要忙,怎麼還在這兒杵著?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
縣丞一時語噎,真是摸不準貴人的心思,要不是擔心對上司招呼不周,他才不想待在這裡。逍遙王既然如此說,他便恭聲道了一聲是,帶著人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似是想到了什麼,復又轉回來,行至逍遙王身後道:「王爺,晚上下官設宴為您接風洗塵,還請賞臉……」
不等縣丞講完,龍廷軒便蹙眉,很不禮貌的打斷道:「不必麻煩。」
身後之人如雕像般佇立未動,龍廷軒收回竿子,看著池子中漾起的一圈圈漣漪,冷然笑道:「案子辦好了才算好,其他的,少花心思。」
縣丞就像被潑了一盆滾水,炙燙得將脖子根都燒紅了,口裡連連稱是,俯身施了一個大禮,腳步踉蹌,逃離似的跑往陌上。
「少主,您嚇死他了。」阿桑捧著酒壺站在樹蔭下笑道。
龍廷軒抬眸掃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回去,本王要沐浴了。」
「這酒呢?」阿桑指著酒壺問道。
「你就自己一個人在這兒,喝完了才准走。」龍廷軒咬著牙笑道。
「天!少主,老奴剛才都嘔好幾遍了,您就饒了老奴吧。」阿桑揚起蘭花指,一副痛苦欲死的模樣。
龍廷軒見狀,只覺得心中一陣舒爽,朗聲哈哈大笑起來。
讓他難受,別人得比他更難受才行,這感覺挺爽!
◎
黃昏時分,縣衙裡,張師爺將縣丞大人金元簽完字、蓋好章的卷宗收了起來。
金元起身,轉了轉僵硬的脖子,問道:「什麼時辰了?」
張師爺含笑應道:「酉時末了,大人連著伏案處理公文近兩個時辰了。」
金元點點頭,只覺肩膀痠痛得厲害,一邊伸手輕搥著自己的肩背,一邊淡淡道:「府尹大人說過,逍遙王大有整頓仙居府的意思,他現在可是皇上欽點的按察使,這段時間,政令的實施必須要面面俱到,不容懈怠。」
張師爺應了一聲,隨後二人談起庵埠縣發生的那樁無名裸屍命案,皆是面帶唏噓。
一般情況下,這種案子的屍體若是無人認領,都是當作無名屍案草草處理結案。屍體沒人認領,查個水落石出也沒意思,既浪費了人力物力,也浪費眾人的精力心神。可是這一次,庵埠縣的縣丞顯然不走運,偏偏遇到了逍遙王,他若是讓案子隨意結案,便是對不住皇帝授予他的這個身分。
「聽說點兒眉目沒有?」金元問道。
「沒有,那具屍體都已經高度腐敗了,臭氣熏天的,別說是看,就是走近一步都能將人嗆個半死,連驗屍的仵作都當場暈了過去。後來聽說逍遙王下了令,欽點上次到州府檢驗折衝都尉屍體的金仵作前往協助,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張師爺一手拿著卷宗,一手比劃著回答,金元聞言面容頓然失色。
金仵作?說的不會是瓔珞吧?讓他的寶貝女兒去驗那具臭烘烘的屍體?這怎麼成!可是能拒絕嗎?那人是按察使,是逍遙王呀!
張師爺看著臉色青白交加、晦暗不明的金元,擔憂的喚道:「大人,您沒事吧?」
金元回過神來,心頭就像架著一口油鍋,燒得是火急火燎。
不行,他得回府一趟,讓瓔珞裝病也好,怎麼樣都好,就是不能讓她再去驗屍。撇除她閨閣娘子的身分不提,瓔珞的身體還很虛弱,若是接觸那種高度腐敗的屍體,萬一過了屍毒病氣怎麼辦?
思及此,金元一刻也不敢再耽誤,擺了擺手,對張師爺說道:「沒事,你去安排一下,本官要馬上回府一趟。」
張師爺見金元面色惶惶,深知大人定然有事,也沒多做詢問,頷首領命下去了。
片刻後,張師爺站在書房外喚道:「大人!」
「稍等片刻,我馬上出去。」金元整容說道。
「不是,是州府那邊來信了,府尹大人給大人的親筆信箋。」門外張師爺說道。
金元心中咯登一響,鐵定是來找他要仵作的吧?欽哥兒竟將自己的妹妹都出賣了,這臭小子,回去得好好訓斥他!
◎
一回到府中,金元便急急往清風苑而去。清風苑內,金子主僕正在用晚膳。
自金子醒來後,清風苑並沒改變用膳的習慣,按分例到大廚房那邊領取食材,然後自個兒在小廚房裡製作,這其中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便是金子可以自己變換吃食的口味,壞處則是大廚房那邊常常缺斤少兩,苛扣她們的分例,或者送一些挑剩下的肉菜給她們。不過好在金子現在還有點兒閒錢傍身,倒也不至於餓死,樁媽媽每天都會問她想吃什麼、需要什麼,然後按著她開的單子出去採買。
金子舀了一顆酒釀丸子放進嘴中,一邊嚼著丸子,一邊想著該再弄一些新花樣出來,這樣才能到毓秀莊那邊換銀子,不自覺的將銀匙羹放入嘴裡一併含著,就像吃著棒棒糖一般。
看著金瓔珞含著匙羹呆呆發愣的神情,金元心中湧起一股酸澀的愧疚感。
他的關愛,還是遠遠不夠。
這些年來,他就是這樣放任瓔珞不管的,若是在愛妻走後,他能多花點兒心思陪伴他們的女兒,或許她不會因失去母愛而封閉心靈,也不至於錯過見證瓔珞的成長,這是他一輩子的遺憾,也是他心中一道無法癒合的傷痕。
雲兒的離開讓他倍受打擊,可是真正受到傷害和打擊的,是他的女兒瓔珞啊!一個四歲的孩童,失去了庇護她、給她遮風擋雨的大傘,而可以讓她倚仗的親人,她的父親、她的阿兄,卻選擇將她遺忘,這對她是多麼的殘忍。
十餘年的刻意遺忘,如今每每見到瓔珞,便想起自己有多麼失職、多麼可惡!
金元靜靜的凝視金瓔珞,視線中,她的身影漸漸模糊,眨了眨雙眸,那個單薄的身影才又變得清晰。金元兀自痛心,未覺前襟一串長長的水痕,像是拖尾的流星。
「老爺?」笑笑幫金瓔珞布完菜,抬眸時看到站在院門口巋然不動、猶如雕像一般的金元,臉上還掛著兩行清淚,不禁詫異叫出聲。
金子聞聲回過神來,樁媽媽和袁青青也紛紛將視線投往院門口。
「父親,怎麼站在外頭不進來?用過膳了嗎?」金子站起來,含笑看著金元問道。
「尚未,爹爹陪瓔珞用晚膳可好?」金元努力扯出一抹笑,可他心中酸澀得厲害,那笑容有些勉強,唇角不停的抖著。
金子不知道金元老爹到底受到什麼打擊,但看得出他的情緒很悲傷,她也不點破,只是笑著應道:「當然,父親快進來吧!笑笑,拿碗筷來。」
笑笑應聲下去準備。
這一頓飯吃得很慢,金元撥弄著碗裡蒸得粒粒飽滿的白米飯,只覺得胸腔被湧起的酸澀脹得疼痛,食不下嚥,味同嚼蠟。
金子猜不準金元的來意,自然也不知道此刻金元心中的煎熬和矛盾,她這人向來最討厭花心思揣度人心,此刻見金元如此異常的表現,也不免著急,便吩咐樁媽媽、笑笑和袁青青三人暫時回避,打算開門見山問個清楚明白,不然真是憋死人了!
「父親可是遇到什麼難事,能跟女兒分享嗎?」金子關切的問道。
金元其實一點食欲也沒有,見金瓔珞瞧出了端倪,也不再隱瞞,將筷子輕輕放下,點頭無奈的嘆了一聲,道:「瓔珞,妳上次不該管那個案子的……」
「發生什麼事了?折衝都尉的案子破了嗎?」金子頓時來了精神,今天才在想著,不知道這個案子情況如何?凶手抓到了沒?此刻談起這個,不免又勾起了她的興趣。
金元搖了搖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沉默不語。
金子卻是急了,老爹真是的,說句話有那麼難嗎?
「難道沒抓到凶手,那個逍遙王又要找您和府尹大人的茬?這案子不是府尹大人在辦嗎?要找茬只管找他呀,礙著父親什麼事兒!」金子蹙眉道。
「折衝都尉的案子,只怕這幾日便要結案了。卻是庵埠縣那邊出了一起無名裸屍案,今日爹爹收到了府尹大人的親筆信箋,逍遙王被聖上正式任命為按察使,那個案子他欽點『金仵作』前往驗屍。這個『金仵作』是誰,想必瓔珞最清楚不過吧?」金元雙眸緊凝金瓔珞,言語中充滿不捨和疼惜。
「府尹大人要女兒去驗屍?」金子纖長的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訝異的問道。
金元別過頭,輕應了一聲。讓一個纖弱的女子,還是自己病了多年的女兒,去做那樣的事情,他心裡是萬分不甘的。
「阿兄沒有告訴府尹大人女兒並非公門之人嗎?」金子反問道。
若是沒有看到府尹大人的信箋,金元或許也會這樣認為,認為是欽哥兒這臭小子出賣了自己的妹妹。
實際上,府尹大人的信箋措辭非常的客氣,全然沒有上級對下級強硬的命令口吻。府尹大人知道金郎君並非公門人物,不該勉強,但逍遙王此番既有整頓整個州府的意思,在命案發生的當口,希望轄下的兩個縣都要齊心協力,同心同力彼此配合,將案子辦好,才能順利將按察使送走,不然,後果就是他們的頂上烏紗不保。
聽說金郎君是金府的公子,因而府尹大人才親自寫了這封信箋,誠心誠意的邀請金郎君到庵埠縣暫任裸屍案的仵作,協助庵埠縣丞驗屍破案。
金元將事情的始末告訴金瓔珞之後,臉上滿是愧色,不停的嘆著氣。
相比於金元心情鬱悶,金子聽完後卻是心緒澎湃。
無名裸屍案,貌似很有挑戰性呀!
去不去?
不去的話,官府之人也不會真的用繩子把她綁去驗屍,只不過府尹大人和庵埠縣縣丞頭上會多幾縷白髮罷了。可若是去了,那是皆大歡喜呀!
但看老爹的樣子,似乎不想讓她接觸這起案子,金子心中也甚是矛盾。
法醫之職是什麼?
一直以來秉承的理念又是什麼?
事莫大於人命,罪大莫於死刑,殺人者抵法故無恕,施刑失當心則難安,故成指定獄全憑死傷檢驗。倘檢驗不真,死者之冤未雪,生者之冤又成,因一命而殺兩命數命,仇報相循慘何底止。
閃過這個念頭,金子心中瞬間又似燃起了一團激越而興奮的火種,全身的血液頓時沸騰了起來。
為民請命,唯願人間太平,這是她做為一名優秀法醫的使命感!
「瓔珞,爹爹擔心妳,聽說那屍體已經極為腐爛,怕是對妳的身子不好。妳放心吧,爹爹會給府尹大人回信,就說金郎君抱恙,無法前往,相信他也不會為難我們的。」金元看著一直靜默不語的金瓔珞安慰道。
金子從游離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神祕的笑了笑,道:「父親不必推託,女兒願意去,不過是有條件的。女兒想寫封信給按察使大人,既然女兒並非公門人物,自然沒有義務無償驗屍,那驗屍的費用,咱們得好好談談。」
金元看著嫣然淺笑的金瓔珞,嚇得差點兒冒出冷汗來。
瓔珞到底是好全了沒有?竟然要親自寫信給按察使逍遙王,還要談驗屍的費用?
這要求,比直接拒絕驗屍更讓人尷尬,抬不起頭來呀……
阿桑聽到「死屍」二字,神色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並非是他的定力有多好,只是聽慣見慣,不足為奇罷了。因此他不以為意,也沒有理會那個昏過去的佃戶,托著一盤宮保雞丁,兀自往小山丘的方向走去。
龍廷軒聞到誘人的香味,倏然睜開眼睛,翻身坐了起來,看著阿桑手裡的菜餚,評論道:「色香還可以,就是不知道這味兒如何?」
「少主嘗嘗看,兒已經用銀針試過了。」阿桑一邊說著,一邊遞過筷子。
龍廷軒夾了一小塊放進嘴裡咀嚼,點頭道:「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阿桑被誇讚,心裡喜孜孜的,笑道:「少主喜歡便多吃點兒,那農戶家裡還有自釀...
目錄
第一章 裸屍白骨
第二章 討價還價
第三章 龍陽之癖
第四章 字如其人
第五章 冤家路窄
第六章 他鄉遇故知
第七章 禁忌之戀
第八章 錯愛
第九章 風水輪流轉
第十章 神醫娘子
第十一章 神乎其技
第十二章 街頭巧遇
第十三章 大神的祕密
第十四章 主動請纓
第十五章 被虐傾向?
第十六章 神探劄記
第十七章 重新探勘
第十八章 誘餌
第十九章 戀足少年
第一章 裸屍白骨
第二章 討價還價
第三章 龍陽之癖
第四章 字如其人
第五章 冤家路窄
第六章 他鄉遇故知
第七章 禁忌之戀
第八章 錯愛
第九章 風水輪流轉
第十章 神醫娘子
第十一章 神乎其技
第十二章 街頭巧遇
第十三章 大神的祕密
第十四章 主動請纓
第十五章 被虐傾向?
第十六章 神探劄記
第十七章 重新探勘
第十八章 誘餌
第十九章 戀足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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