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情（3）：同生共死的墊背

　　璃心拿著紙條，越想越覺得自己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居然答應幫紅鷹送信！
　　璃心猶豫地站在門口，正想著是再把紙條送回去給紅鷹，不去冒這個險？還是答應了就做到，去當一次炮灰？還沒想出個結果來，齊墨的聲音便冷冷傳來：「過來。」
　　璃心頓時一抬頭，見齊墨坐在沙發上，正冷眼看著她，那眉目中的冷酷讓璃心抖了兩抖，不由得露出一絲燦爛的笑容，討好地快步走了上去，站在齊墨對面。
　　齊墨見璃心眉眼中全是獻媚的笑容，把握好距離站得遠遠的，眉眼中冷色更沉。
　　璃心見齊墨隱隱約約綻放出怒氣，頓時捏了把冷汗，乖巧地什麼話也不多說，抱著必死的決心，走到齊墨身邊。
　　這個齊墨真的是過分，那麼敏感做什麼！
　　要知道，其他人能離他多遠，他就讓別人離多遠，但是，對她而言，這條規矩完全作廢，是能離多近就離多近，而她也不是故意要離他遠遠的，只是覺得在齊墨發怒的時候，這樣的距離，她至少有機會可以溜走，不至於連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不過，這齊墨好像比她想像中聰明的多……
　　「說。」齊墨冷冷地掃了站在面前的璃心一眼，沉聲道。
　　「老大，我錯了，我充分認識到了我早上的錯誤，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老大，你大人有大量，一定要原諒我。」璃心滿臉堆笑地道。
　　頓了頓，見齊墨沒有反應，只是那眉頭皺得更加深了點，璃心立刻接著道：「老大，這個你也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人都說，只要能夠改過自新，就可以給他一次機會，別浪子回頭還金不換。老大，我知道我睡相不好，我知道我早上的時候脾氣特別不好，我也知道老大你菩薩心腸，這次就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犯。」
　　說得口沫橫飛，就差比手劃腳了，璃心滿臉的真誠，外加十二分的老實，一本正經地對著齊墨，闡述了她的悔過之心，雖然算不上什麼舌燦蓮花，但是絕對的深刻和感人，這是璃心長這麼大，第一次把這些話說得這麼流利，一點也不帶反抗的情緒。
　　「說完了？」齊墨放下手中的東西，靠在身後的沙發上，雙手抱胸，冷冷地看著璃心。
　　璃心見齊墨怒氣好像沒有了，只剩下冰冷，不過這冰冷是齊墨的第一表情，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看來危險期可能已經過了，當下滿臉微笑，連連點頭道：「說完了，老大，就給我一次改正的機會，不要把我送到黑牢。你想，你要是把我送到黑牢去，晚上就沒有抱枕可以抱了！我這個抱枕很不錯的，要是去了黑牢，就算有老大關照，要是缺個胳膊斷條腿的回來，你抱著也不舒服是不是？」
　　這樣的璃心，齊墨還是第一次見到，頓時挑眉道：「沒有，我也活了三十年。」
　　璃心一聽這話，雙眼一瞇，感情齊墨不領她這份表演啊？她已經說得夠真誠了好不好！雖然早上是她不對，但是，也是齊墨強行要她起來的。
　　當下，她臉上笑容撐不住了，瞪著齊墨道：「老大，你……」別太過分這幾個字，硬生生的嚥了下去。她很想當著齊墨的面發飆，但是考慮到嚴重的後果，還是選擇忍忍吧。
　　齊墨見璃心一臉不滿又很猶豫的神色，雖然隱藏得很好，不過對氣息一向敏感的他，要想感覺不到，簡直就是笑話，當下看了璃心一眼，淡淡地道：「我沒問妳。」
　　璃心一聽齊墨這話說得有點天馬行空，不過對於齊墨的意思，她卻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頓時愣了愣。齊墨的意思是，他根本就沒問自己早上的事情，她一個勁地在這說這些幹什麼？
　　感情自己在這裡白演了半天戲？
　　璃心明白過來後，垮下臉來。「我還以為老大你要追究……」害她把最肉麻的保證都說出來了，結果人家齊墨根本沒那意思。
　　璃心不由得暗自嘆息一聲。
　　齊墨不是常人，不要拿常人的眼光來看他。看來以後自己絕對不能先多嘴，等明白了齊墨的意思再說。不過，他那看見自己的時候，全身散發的怒氣和冷酷是什麼意思？別說是看到自己都覺得不爽！
　　齊墨見璃心臉上一閃而過的悔恨，不由得怒氣和冷酷都緩緩收斂了下去。
　　難得看到璃心居然為了不去黑牢，這麼用心，他淡淡地看了璃心一眼道：「說，為什麼在這裡？」
　　璃心整了整精神，深深吸了口氣。這才是齊墨的重點，他不是責問她早上的事情，而是問她為什麼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這裡。
　　失敗！在齊墨面前，以前練就的乖巧和機靈，全部沒用。
　　「我送消息過來。」璃心立刻正了正臉色道，邊說邊把手中握著的紙條遞給齊墨。
　　齊墨頓時雙眼一瞇，一股尖銳的氣息緩緩流露了出來，並不去接璃心遞過來的東西，冷冷地道：「為什麼是妳送過來，紅鷹他們人呢？」
　　璃心見齊墨一瞬間神色就有點變化了，好像察覺到什麼一樣，那尖銳的目光，彷彿要看穿她一般，不由得咳嗽了一聲，直接道：「他們不敢拿給你，要我拿給你。」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反正都是一刀，剛才太笨了，現在她心情不好，不想跟齊墨玩兜圈子遊戲了。
　　齊墨一聽，眉眼一沉，那逼人的銳利瞬間爆發出來，那雙本就已經很冷酷的黑眸，渲染出來的氣息，猶如困獸一般，充滿了猙獰，充滿了憎恨和厭惡。
　　璃心見此大吃一驚。
　　齊墨一定猜測到那紙條上寫的是什麼人的資訊了，但是，這是什麼意思？齊墨的神態好嚇人，這曲家到底是什麼玩意，居然讓齊墨的臉色如此難看，就如要吃人一般※
　　「滾。」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夾雜著滔天的怒火，齊墨低著頭，沒有看璃心。
　　齊墨從來沒有這樣對她說話過，璃心見齊墨雙拳已經握緊，指關節上泛出了白印，雖然無聲，卻清楚讓人知道齊墨的憤怒，那騰騰殺氣已經無法控制地綻放出來，她立刻快手快腳地一把將紙條扔到齊墨面前的沙發上，什麼多餘的話都沒說，直接閃了出去。
　　齊墨發怒了，她可承受不住，而且她是聽話的人，老大下了命令，她就遵守。
　　腳步還沒有跨出房門，身後砰的大響讓璃心一驚，忙回頭一看。
　　只見齊墨身前的那張茶几，已經碎了一地，鋼化的茶几居然被齊墨一拳頭就砸成了碎片，璃心驚駭地一閃身，就出了房門。
　　齊墨發瘋了。
　　一閃出門外，璃心一頭便撞上門外早就站著的人。
　　璃心抬頭一看，紅鷹、黃鷹等人都在，一個個緊皺著眉頭，想進去又不敢進去的模樣。
　　「有沒有什麼地方出問題？」立戶拉開撞上他的璃心，聽著房間裡接連傳來東西破碎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拉著璃心，小聲道。
　　璃心站好身子，對著立戶微微搖了搖頭，「什麼意思？」
　　黑鷹上上下下打量了璃心一遍，微微皺眉道：「當家剛才沒有揍妳？」
　　雖然看起來璃心身上什麼傷痕也沒有，不過由於他對此有極度深刻的記憶，他還是止不住問了問。
　　「沒有，就只說了一個字，滾。怎麼了？」璃心微微有點詫異地道。
　　黃鷹與紅鷹對視了一樣，朝璃心道：「七年前，黑鷹給當家送過一次曲家的消息，當家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揍得他一身是傷，打斷胳膊才把人給扔了出來。」
　　璃心一聽，一點憐惜黑鷹的意思都沒有，滿面怒色地瞪著幾個人道：「你們好啊，居然叫瞎子去跳崖，好，好，這一次我給你們記住了。」
　　先前只想到齊墨可能會發火，紅鷹等人才不去送，沒想到居然是這個樣子！
　　她的身手跟黑鷹比都沒辦法比，要是齊墨二話不說，直接抓著她就揍，那她今天不就要掛點在這裡了？太狠毒了，太狠毒了！
　　「妳現在活得好好的。」白鷹見璃心滿臉氣憤，冷冷地道。
　　立戶也點了點頭道：「知道當家對待妳不一樣，所以才讓妳去的。妳看，我們不都在這等著嘛！要是發現裡面出事情，我們幾個一起出手，就算壓制不住當家，要把妳救下來也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妳先別鬧。」
　　齊墨發起怒來是不管不顧的，能壓抑著讓璃心滾出來，就是怕傷了璃心，這一點立戶他們是明白的，估計璃心心中也明白。
　　璃心本來憤怒的心情稍微平息了那麼一點點。她知道立戶會這麼說，這幾個人也是這麼想的，要真是對她置之不理，犯不著五個人全部守在外面。
　　聽著從那沒有關上的門縫中，不斷傳來的破碎聲，璃心不由得低聲道：「這曲家是誰？老大居然這麼怨恨他們？」
　　「曲家是當家母親的娘家，那紙條上面寫的曲微，是當家的親舅舅，至於當家為什麼會這麼怨恨他們，我們不知道。」紅鷹微微皺眉道。
　　璃心一聽，忍不住挑了挑眉。這一點怎麼道上都沒消息透露出來，她一點也不知道？
　　曲家，齊墨母親的娘家，親人，這還真有點新鮮了。從沒有人說過齊墨還有什麼外公、外婆、舅舅一類的角色，聽起來感覺好不真實。
　　「依老大的脾氣，只有別人忍耐他，他可不是個忍耐別人的料，要是對曲家不爽，直接毀了就是，我不相信老大還對他們有什麼親情。」
　　確實，她無法想像親情對齊墨而言，是個什麼東西。
　　齊家上一代的長輩，基本上都死在齊墨手裡，所以齊墨才能坐上這個位置，而曲家只不過是她母親的娘家，依齊墨那性子，要真怨恨到這個樣子，早就把他們毀了，哪還會容忍到這個時候，真是奇怪。
　　白鷹搖了搖頭，「這一點我們也說不清楚。要滅曲家，對我們來說易如反掌，不過，當家好像曾放話出去，要罩著曲家，不過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這麼多年來，沒人動過曲家，當家的好像也沒有毀了他們的心情。」
　　糾結，這問題便糾結在這裡了。璃心挑了挑眉，這算什麼？實在不太像是齊墨的作風。
　　「曲微是當家現在算來最親的人。」黑鷹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插了一句話進來。
　　璃心一聽，微微一愣。
　　「對了，妳有沒有把消息內容對當家稟報？」黃鷹突然想起來，轉頭看著璃心。
　　「沒有，我還沒開口，老大好像就已經猜測到是什麼內容了。」璃心面色一正道。
　　「快去說。」紅鷹和黑鷹同時開口，一把揪住璃心的衣領，就往門邊推。
　　「開什麼玩笑，想我死啊！」璃心頓時滿臉怒色。依照現在齊墨這瘋癲的狀態，她再去火上加油，後果可是會很嚴重的。先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打死也不幹，她還沒活夠。
　　立戶見璃心緊緊抓住門就是不進去，不由得微微嘆息了一聲。
　　「當家就這一個親近的親人了，也不是我們想管閒事，或是願意違背當家的命令，要是其他人我們也不管，反正都沒有什麼感情，殺一個少一個，我們還省事，不過，這曲微好像有點不同。這麼多年，他每年都給當家寄東西來，寄來的不過是些他的照片，和一些特產。雖然當家每次都把東西給扔了出去，但這曲微還是一直寄給他。
　　當家是怎麼樣的人，我想這段時間妳也清楚了，能不殺了對方，已經是很客氣的做法了，所以我們才不得不特別注意曲微。現在這個人失蹤，妳說要不要說給當家聽？是一次讓當家把憤怒都發洩完，還是妳準備等當家恢復平靜後，再去面對一次？」
　　立戶這話說的可有那麼點水準了，軟的，硬的，情理的，分析的，那是樣樣都有，讓璃心一張臉都黑了。
　　「妳是想死兩次，還是想死一次？我跟妳說，齊家能當上這當家左右手的，從來沒有說話不算數的人，也從來都是獨當一面的人，妳是齊家第六把交椅，可別給我們丟這個臉。」黃鷹一直都很乾脆，現在同樣也很乾脆。
　　璃心沒話說了。眼前的幾個人全部都是齊家鎮守一方的人，她好死不死也算其中一個，現在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事情這一會兒是落到她頭上，不管怎麼樣也賴不掉了。可惡！

　　璃心拿著紙條，越想越覺得自己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居然答應幫紅鷹送信！
　　璃心猶豫地站在門口，正想著是再把紙條送回去給紅鷹，不去冒這個險？還是答應了就做到，去當一次炮灰？還沒想出個結果來，齊墨的聲音便冷冷傳來：「過來。」
　　璃心頓時一抬頭，見齊墨坐在沙發上，正冷眼看著她，那眉目中的冷酷讓璃心抖了兩抖，不由得露出一絲燦爛的笑容，討好地快步走了上去，站在齊墨對面。
　　齊墨見璃心眉眼中全是獻媚的笑容，把握好距離站得遠遠的，眉眼中冷色更沉。
　　璃心見齊墨隱隱約約綻放出怒氣，頓時捏了把冷汗，乖巧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