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府設宴,各方達官顯貴匯聚於此,
不料,因許華章調皮的舉動,竟驚動了太子殿下,
幸虧誠安伯府羅二姑娘出聲相挺,事件得以平安落幕。
時光飛逝,一轉眼蕭信赴考縣試,
許融緊張歸緊張,但終究相信他必定不負自己的期望!
果真皇天不負苦心人,即使起步晚,
在徹夜苦讀及自帶天賦的加持下,
平時不受待見的庶子,如今也逐漸嶄露鋒芒!
緊接著,長興侯府迎來長媳常姝音的喜事,
吃瓜群眾一號許融倒是樂得清靜,
可偏偏母親許夫人比她還著急,
橫豎就要小夫妻二人一起調養身子備孕,
但這一波操作下去,到底有完沒完啊──!
商品特色
溪畔茶 繼《王女韶華》、《伴讀守則》,再創古風言情佳作!
什麼「與內子日夜不離,恩愛不移」?
要秀恩愛怎麼沒先套好招啦~~
那、那還是她認識的孤高冷傲二公子嗎?!
作者簡介:
溪畔茶
長在淡水湖邊的無聊夢想家,碼字娛己也娛人,一本一腳印,慢吞吞造夢中,希望可以一直給大家寫出好看溫暖的故事,陪我的小天使們走四時風景,過悠長人生。
章節試閱
第一章
許華章抱著樹出溜了下來。
剛落地時,他態度老實,挪著步到許融跟前,還有點幹壞事被發現了的縮手縮腳。
許融向他道:「跟我過去道歉。」
許華章腦袋一昂,立即又不服了起來:「我不去,她們先說人的,我憑什麼道歉。」
「沒叫你跟她們道歉。」許融淡淡道,「你胡鬧驚了太子殿下的駕,不要過去賠禮嗎?」
「……啊?」許華章瞪大了眼,而後反應過來,咧開嘴應道,「哦!」
他抬頭挺胸跟著許融往那邊走,模樣不像是去賠禮,倒像從哪兒打了勝仗似的──路過貴女們身邊時,還睥睨了她們一眼。
常姝音終於忍不住了,她在這一群人裡面是唯一一個成了親的,又與英國公府沾親,不能不出頭做主:「二弟妹,令弟做了錯事,妳就是這般縱容的嗎?」
「就是!」
「哪有妳這樣護短的!」
「你們吉安侯府的人,都是什麼教養──」
「總之不是到別人家做客隨意亂走給主家添麻煩的教養。」許融盯住了其中一個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而後笑道,「我瞧姑娘妳很有心得,不如教一教我?」
被盯住的少女又羞又惱,氣紅了臉:「妳、妳胡說八道,妳弟弟也亂走了,妳怎麼不教訓他!」
許融笑道:「哦,妳的意思是,妳與我弟弟一般品行?那又何必指責他的教養呢?」
許華章精神更足,叫道:「就是,大哥別說二哥!」
少女:「……」
她哇一聲哭了。其實她平日未必如此脆弱,但太子就在十來步之外,這一番臉就丟得大了,她難以承受得住這種壓力。
餘下的少女們唇亡齒寒,下意識都閉了嘴。
對面這個已經嫁了,嫁成那樣,也不怕丟臉,可她們怕啊。
許融目光緩緩將她們都看過,道:「各位敬仰太子,欲來拜見,本來沒有什麼──」少女們一愣,好幾個的怒容不由平復了下來。
是「偷看男人」好聽,還是「敬仰太子」過得去,她們當然不會不明白。
前者這個名聲真坐實了傳出去,她們都不用做人了,回去家裡也無法交代。
許融繼續道:「不過當誠心致志才好,偏又要閒敘我的是非,叫我弟弟聽見,他為我出頭,沒有什麼不對。」
許華章眼睛晶晶亮,胸脯又拔高一截。
少女們眼神亂飛,想反駁,又猶豫且不敢──這話要推翻就全部推翻了,豈不是要掉回頭去認「偷看男人」的鍋。
靜寂中,常姝音心裡一窒,脫口道:「二弟妹,妳護短也太過了!照妳的意思,令弟不但無過,反而有功的嗎?」
「我沒這麼說。」許融並沒有看她,目光只是仍梭巡在少女們中間,「不過各位也當問一問自己,我既未與各位同行,沒有得罪之處,好好的為什麼要提起我來?」
一般是貴女,少女們之中不乏有原來就認識許融的,與她有矛盾的也有,但誠如她所說,大家一塊壯膽去「敬仰太子」,心神應該都在太子身上才對,怎麼會想起去說一個都不在的人的閒話?
……
眾少女的目光漸漸開始向同一個方向匯聚。
蕭珊本來已要站直了,嚶嚀一聲,又倒回了常姝音肩上。
常姝音無處可倒可藏,只能微微低頭,臉色變得難堪起來。
許融不再理會她們的眉眼官司,只去看了許華章一眼,許華章會意地乖乖跟上她。
他糊弄許夫人慣了,到那一群人跟前,在周邊跪下,肩膀縮著,兩隻手在地上扒著,看著一點也沒有騎在樹上時的囂張勁了,話也說得乖巧:「臣頑劣,驚了太子殿下的駕,請殿下責罰。」
頭頂上一道清朗聲音壓下:「你是許家的吉安侯?」
許華章老實道:「回殿下,是臣。」
「孤記得你父親在日,性情最是沉穩不過,聖上都有讚譽,怎麼到你襲了爵位,竟截然不同。」
許華章手指扣了扣地:「這個,想來是臣父去得早,沒來得及把臣教好。」
「噗哧。」是不遠處那個穿杏色衣衫的少女笑出了聲。
太子靜了片刻:「──你倒也實誠。」
「可不是呢。」許華章樂了,仰起頭道,「臣一身毛病,就這一個優點,叫殿下一眼就看穿了。」
「……」太子低頭,許華章忙把眉眼定住──他對鏡子練過,這個樣子最顯得誠懇,特別容易在許夫人那過關。
杏衫少女走過來,她看上去跟那些少女都不同路,但跟太子這一邊居然好似熟悉,為了避免刺客嫌疑以及男女之防,許融都仍隔了一些距離行禮,她逕自過來,太子周圍的護衛也未攔她,由著她走到近前,聲音嬌脆地道:「太子姐夫,別怪吉安侯了,他沒錯,我一路聽見了,那些人確實在說他姐姐壞話,又說她摔壞了腦袋,又說她嫁得不好,吉安侯只扔了蟲子,沒扔石頭,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許華章連忙點頭:「就是,我姐姐腦袋哪裡摔壞了,分明是摔聰明了,嫁的是一般了點──」
許融:「咳。」
許華章立即改口:「嫁得也很好!我姐夫好學上進,是個優秀的人!她們一定是嫉妒我姐姐才亂說話!」
他居然還記得許融當初給他的告誡,就是收不住,又自由發揮了一下。
才平靜下來的少女們就又向他怒目而視──誰嫉妒了,夫君從世子降到一個不能承爵的庶子,有什麼好嫉妒的!
許融接住了她們的目光,一個個望回去。
少女們:「……」
漸漸望天的望天,看地上的看地上,也有轉回去偷瞪常姝音和蕭珊的。
怪了,她看上去也不凶,卻不知道為什麼,就內裡自蘊了一股威懾似的,令嬌貴的少女們不敢再去輕易招惹;那這腔鬱悶又總得找個地方發出來,此時再想,就越覺得許融的話有道理起來,要不是提起來她,就不會招惹來許華章,不招來許華章,大家還是儀態端方的貴女,也不用丟這個臉……
「妳還有心情替別人求情。」太子於此時向那杏衫少女道,「若論淘氣,妳和吉安侯不分軒輊,妳姐姐昨日還提起來,妳這樣大的人了,還成日在外面亂跑,該撥一個姑姑給妳,教妳學一學針線,拘一拘性子才好。」
少女大驚失色,倒退兩步:「學什麼針線?我早跟大姐說了,我眼神不好,穿不了針!」
「妳跟孤說沒用,跟妳姐姐說去。」
太子負手,再看一眼許華章,「起來吧,你父親去得早,你行事未免毛躁,不慮前也不思後,但心底尚算純良,往後當與長姐互為扶持,改一改衝動的脾氣,將門庭支應起來才是。」
許華章忙道:「是,臣遵殿下教誨!」
太子未再多言什麼,更一眼未向少女們看,舉步離開了。
少女們第一時間活泛起來。先有人去質問蕭珊:「妳別裝暈了,我看見妳眨眼睛了!妳說,是不是妳先提起來妳二嫂的?」
蕭珊:「……」
她欲待撐著,可是常姝音早已等不及這一聲,緩慢而堅決地將她推了開去。
蕭珊下不了狠心倒到地上去,只能委屈地睜開了眼:「大嫂,我是為了妳才──」
常姝音忍怒斷然否認:「大姑娘,妳是不是嚇昏了頭?胡說什麼。」
她才聽了母親的教導,怎麼會主動在外說起許融的壞話,她頂多是在別人說起來時,沒有阻止而已。
「別推了,總之就是妳們家的事,再推也推不到別人。」
「就是,妳自家鬧家務,把我們牽扯進來做什麼。」
「也不能這麼說,明明是吉安侯亂扔蟲子──」
也有人替常姝音和蕭珊一方幫腔,據許融觀察她的站位,當是原來就和常姝音交好的,至於蕭珊,她出門少,幾乎沒什麼手帕交,所以挨質問她都是第一個。
許華章也聽到了耳朵裡,細長眼睛瞇起,拖著嗓子道:「我剛才爬在樹上,看見還有兩隻又肥又大的蟲子,只是沒來得及捉──」
噌。少女們齊刷刷往後退,有人還白了臉,想來是想到之前的可怕記憶了。
只有杏衫少女格格又笑了一聲,向著許融和許華章道:「許姐姐,許侯爺,半個月後就是清明節了,我們家定好了要出門踏青,你們去嗎?我們可以一起玩,自從我大姐嫁了以後,我總是一個人,怪無聊的。」
不等許融說話,許華章一口拒絕:「我不和女孩家玩。」
並且好像怕少女纏上他似的,他又向許融道:「姐姐,這裡沒事了,我們快走吧。」
許融:「……」她看了看面露愕然的杏衫少女,蘋果圓圓臉,白裡透紅,俏麗又朝氣。只好笑了笑道:「還不知道要不要去,我回去問一問家中長輩,如果去的話,我叫人給妳送個消息,不知姑娘府上是──?」
「啊,我忘了說了!」少女收起訝色,一拍腦袋,「我姓羅,住在南城,我爹爹是誠安伯──」
得了,這也是個不靠譜的。許融面上撐住了,含笑記下,又與她約好了盡快給她消息,少女倒不記恨許華章的無禮拒絕,高高興興地說完後才走了。
……
許融再帶著許華章去見張老夫人。
她不覺得需要對貴女們道歉,但對於主家還是應當交代一下的。
這一關出乎意料地好過,因為等他們到時,張老夫人最寵愛的幼子張維令已經知道了此事,還提前過來替他們求過情了。
張老夫人只是笑著說了句:「既然太子不見怪,就不是什麼大事,都是小孩子們,哪個不是打淘氣裡過來的。」就把他們打發了出來,又囑咐許華章,告訴他張維令在那邊席上待客,叫他快過去。許華章心裡不裝事,興沖沖地就跑了。
許融走出門來,揉了揉額頭。旁邊一道陰影遮過來。
許融一抬頭,微愣又忽然會意:「二公子,你怎麼在這裡?是你去找了張小爺?」
蕭信點頭,道:「我聽見叫聲,過去看了看。」
發現是什麼事以後,他知道自己出面沒用,就飛快去找了張維令,假使太子見責,有張維令去求張老夫人,張老夫人再求太子,太子總會給張老夫人這個面子──當然最後事態沒這麼複雜,也算是不錯的結果了。
許融不由舒了口氣,笑了:「二公子,多謝你。」
背後有人打配合的感覺還真不錯。
蕭信探究地看她:「外祖母說了妳?」他見到她剛出來時神色有點低沉。
「沒有,是章哥兒。」許融搖頭,又忍不住按了下額頭,把許華章拒絕少女邀約的事說了,然後納悶地問他,「二公子,你說章哥兒是不是缺了根弦?他也十六歲了,娶親是還早,但總該知慕少艾了啊。」
居然一口拒絕!剛才去找張維令時倒是顛顛的。
蕭信沒說話,他跟許華章還不算多熟悉,不好置評。
他只是看著許融,然後道:「我聽見她們說的話了。」
許融:「嗯?」反應過來,「不過是些無聊的閒言碎語,二公子你不要放在心上──」
蕭信不聽她的,打斷了她:「總有一天,我不會再讓妳聽見這些話。」
許融:「……」饒是以她之遲鈍,也聽出來蕭信好像在許諾些什麼了,雖然他用的字句很簡單,正因簡單,才顯出直接而無可回避的誠意,但是──到那一天她應該也就走了吧。就算不離開京城,也肯定離開蕭家了。
許融不確定地道:「──二公子,你是不是有點入戲了?」
承諾是美好,但好像不該和她有什麼關係。
可能是被姑娘在背後說了他的壞話,不樂意了。
「……」蕭信道,「妳才說,妳弟弟好像缺了根弦?」
許融不知他為何又說回去,還是點頭。
「那不是很正常嗎。」春日暖陽下,蕭信聲如涼刃,「隨妳。」
許融頗疑心她被內涵了,但她先說了蕭信「入戲」,被懟回來好像也是理所應當,而不等她再深想,蕭信先有一點自悔失言的模樣,搶先一步道:「我過去那邊了。」
就頭也不回地走了。背影又有點酷。
許融能怎麼辦,只好搖搖頭,大度地一笑置之。
她也走回去女賓那邊,此時宴席已差不多快開了,丫頭將她領入蕭家的那一桌席面,剛坐下,她就覺得蕭珊在偷偷哀怨地瞪她──因為沒有去張老夫人處賠禮的步驟,蕭珊和常姝音兩人回來得還早了一點。
許融沒加理會,只做不覺。對蕭珊的心路歷程,她實在不必問也猜得到:蕭珊有求於常姝音,那麼為了達成目的,無論她本來什麼立場意見,在當下都會下意識地向常姝音靠攏──也可以說是討好,怎麼討好,豎個共同的靶子打一打。
所以她會委屈地對常姝音說是「為了她」。只是好巧不巧,偏偏撞到了許華章的手裡,閨秀心機對上紈褲手段,裡子面子一起跌了個乾淨。
作為這個「靶子」,許融也就非常淡定,她懶得理會蕭珊,只是以眼角餘光瞄了一眼旁邊的常姝音。
常姝音已經恢復了慣常端莊的儀態──就非常長媳長嫂的那副風範。
這是另一種隱約而又無時不在的宣戰。
從她第一次給許融比蕭二太太還貴重的見面禮就開始了。
說實話,常姝音比蕭珊高明得多,可見家教確實重要,以阮姨娘的本事,教一教蕭珊討蕭侯爺的喜歡不難,但這種後發制人長線作戰的明謀就超出她的謀生範圍了。
不過,對許融無效。許融閒適地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招數再有用,也得看對手,她根本沒打算在這個領域跟常姝音一較高下,她是要事了拂衣去的人,常姝音的長嫂架子,還是留著擺給自己看吧。
宴前鬧出了不小的亂子,席間倒是無事,夫人太太們和和氣氣,言笑晏晏,像是一點也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等散宴後,各自領著自家的小輩謝過主家的招待,告辭歸家。
蕭夫人沒有多留,宴罷也隨著一起走了,回到長興侯府以後,蕭二太太笑著道:「大嫂,妳今日勞累了,歇一歇罷,我帶著琦丫頭先過去了。」
蕭夫人點頭後,她就走了──據許融觀察,走得有點快,很像是要給蕭夫人騰出空來似的。
看來這些夫人太太大半其實知道出了什麼事。蕭夫人應該更知道。
「大姑娘,」果然,蕭夫人在上首坐下後,冷著臉第一個就找上了蕭珊,「我和侯爺千方百計,好不容易替妳尋了今日這個好時機,又是親戚家,又有妳大嫂帶著妳,想著再不會出什麼岔子,怎麼妳偏偏就不安分,變著法地還是鬧出了事來?!」
「我沒──太太,不關我的事,」蕭珊張口結舌,擰著帕子,委屈辯道,「明明是二嫂的娘家弟弟無禮,他跟著我們,捉了蟲子爬到樹上去,他還──」
「他怎麼是他的事!」蕭夫人打斷她,「我現在問妳,妳一個姑娘家,不知尊重,叫妳在花園賞花,妳怎麼就跑到了中庭去?」
蕭珊被逼問著,想不出回話,倉促間脫口道:「別人都去了,我不過是跟著──」
「別人都去,別人有沒有妳這樣多嘴多舌?」蕭夫人毫不留情,「妳說妳二嫂弟弟無禮,難道不是妳先說了妳二嫂,妳就很有禮了?」
被借力的許融安靜旁聽,看來蕭夫人到底有主場優勢,不但知道,還一清二楚,連細節都全沒落下。
蕭珊:「……」她無可辯解,嗚嗚地終於哭了起來。
「今日幸虧太子殿下大度,」蕭夫人說這一句的時候,目光不但向著蕭珊,也在常姝音和許融面上一一掠過,「不然,不但我,連英國公府都跟著妳們沒臉!」
常姝音臉色通紅,低下了頭。
今日之事她有責任,她知道,只是蕭夫人沒點名提她而已。
「妳們這陣子都安生在家待著,好好反省,無事少出門。」蕭夫人下達了變相禁足令以後,口氣終於緩和了下來,「好了,都去吧。音娘留下。」
蕭珊第一個用帕子捂著臉碎步跑了,許融有點訝異,蕭夫人居然沒單獨找她算帳,就這麼輕輕將她放過了。
許融看了一眼蕭夫人,蕭夫人正也看著她,目光中沒有怒意,而是一種打量的意味。這眼神許融有點熟悉,她一路往外慢慢走著,出了院門的時候,忽然一下想起來,好像在張老夫人那裡的時候,蕭夫人就這麼看過她。她若有所思。
……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蕭夫人獨自坐著,目光也若有所思。
常姝音立在一旁,不敢吭聲,屏氣凝神地等候著。
「依妳看,」蕭夫人終於慢慢地出了聲,「她究竟怎麼樣?」
常姝音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但又猶豫了一下,斟酌過用詞,才道:「太太,她不管怎麼樣,總是要聽太太的。」
「那不一定。」蕭夫人低聲說完這四個字後,又不說話了。
她先前確實是一直都沒有察覺,直到回了一趟娘家,張老夫人替她點了出來──許融果然對如今的日子認了命嗎?
她是幫了蕭信,她同時也挑撥了阮氏和蕭倫,甚至將蕭侯爺拉了進來。
她臉上總是含笑,可心裡是不是還在含恨?
從她進門,事就沒斷過。她是不是──其實奔著攪家來的?
蕭夫人一方面覺得自己大驚小怪,這麼大府邸,有她沒她事都不會少,一方面又忍不住地心下發涼。
母親張老夫人見了人以後就釋然了,還勸了她放開胸懷,可是蕭夫人放不開,她聽不進張老夫人的勸,反而是那一點影子被張老夫人拉到她眼睛裡,像扎在裡面生了根,她看來看去,總是要看在那一點上。
「我要再試一試。」蕭夫人下了決定,「去把翠庭叫來。」
第一章
許華章抱著樹出溜了下來。
剛落地時,他態度老實,挪著步到許融跟前,還有點幹壞事被發現了的縮手縮腳。
許融向他道:「跟我過去道歉。」
許華章腦袋一昂,立即又不服了起來:「我不去,她們先說人的,我憑什麼道歉。」
「沒叫你跟她們道歉。」許融淡淡道,「你胡鬧驚了太子殿下的駕,不要過去賠禮嗎?」
「……啊?」許華章瞪大了眼,而後反應過來,咧開嘴應道,「哦!」
他抬頭挺胸跟著許融往那邊走,模樣不像是去賠禮,倒像從哪兒打了勝仗似的──路過貴女們身邊時,還睥睨了她們一眼。
常姝音終於忍不住了,她在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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