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祭儀

名人推薦：伊莎‧西格朵蒂訪談記 丁世佳

冰島在一般人的印象中是個遙遠陌生的國家，真的踏上此地，就會發現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在這塊沒有樹木的土地上，熔岩原與冰河輝映，間歇泉與深瀑齊飛，的確是名副其實的冰與火之島。

這個自然環境嚴峻的地方從西元八世紀開始就有移民，從那時起孕育出豐富的人文藝術。冰島女作家伊莎‧西格朵蒂的驚悚犯罪小說《死亡祭儀》在2005年出版後不僅立刻成為當地暢銷書，更在極短時間內賣出二十餘種語言三十多國的版權，成為冰島出版史上翻譯為最多外國語言的大作。現在《死亡祭儀》終於要在華...

序幕
二○○五年十月三十一日
（前略）
他不知道口吐白沫的系主任在說什麼。崔格猜測那具屍體──絕對是屍體，活物絕對不是這個樣子──在罡納打開印表機小間的門時倒在他身上。他強迫自己低頭望向嚇人的屍體。眼睛上的黑罩子根本不是罩子。崔格的胃扭成一團。上帝救救我們，他心想，胃絞得更緊了。崔格嘔吐起來。


第二章
朵拉看了看鐘，放下手上正在辦的案子的文件。又是一個拒絕承認自己的情況毫無希望的客戶。她很高興能在跟馬修‧萊克先生見面之前處理掉幾件小事。她用內線打電話給美麗。
「我要出去跟客戶見面。不知道要多久，但是兩點之前應該不會回來。」線路另一端哼了一聲，朵拉只能自己解釋那表示聽到了。老天，就回答「好」是會怎樣？
朵拉拿起皮包，把筆記本放進公事包。她對這件案子的所知全來自媒體報導，而且她還沒怎麼細看。她記得事情經過是這樣的：一個外國學生慘遭謀殺，屍體遭到某種沒有明說的奇特毀損；一個堅稱自己無辜的毒販被逮捕了。然後案情就陷入膠著。

（中略）德國人年約四十。他脊樑挺得筆直地坐在椅子上，寬闊的肩膀擋住了鋪壂椅背。他的頭髮開始灰白，讓他看起來頗有尊嚴。他灰色的西裝跟相配的領帶實在說不上鮮豔，顯得嚴肅而正式。朵拉微微一笑，希望自己看起來友善親切，而非一付蠢像。那人站起來，拿起膝上的餐巾放在桌上。
「古蒙多迪女士？」發音粗糙冰冷。
他們握手。「萊克先生，」朵拉盡力用最好的德語腔調喃喃道。「請叫我朵拉，」她加上一句，「發音也比較容易。」
「請坐，」那人說著自己坐下。「也請叫我馬修。」
（中略）
他遲疑了一會兒，啜飲了一口杯裡的透明飲料。從杯裡的氣泡看來那也是氣泡礦泉水。「我整理了一些文件給妳。妳可以帶回去慢慢看，但有幾件事情我想現在就跟妳說清楚，如果妳不介意的話。」
「當然好，」朵拉立刻回答。他還沒來得及繼續，她就搶著說：「我想多了解一點雇主的事。或許這跟案件調查沒有關係，但對我來說很重要。龔特萊夫人打算付給我的酬勞十分驚人。如果她其實付不起，我不願意在他們經歷喪子之痛的時候趁人之危。」
「他們付得起，」他微笑起來。「龔特萊先生是巴伐利亞資產投資銀行的總裁兼最大的股東。銀行規模並不大，但是擁有企業客戶跟富有的私人客戶。別擔心，龔特萊家非常非常有錢。」
「原來如此，」朵拉說，這就解釋了他家電話為什麼是傭人接的。
「但是龔特萊家在子女方面就沒這麼幸運了。他們有四個小孩，兩男兩女。長子十年前死於車禍，長女則有先天性的嚴重殘疾，幾年前因為病情加重去世。現在兒子哈洛德也被殺，只剩下么女艾莉莎了。妳可以想像他們有多麼難受。」
朵拉點點頭，然後遲疑地問道：「哈洛德為什麼來冰島？德國有很多歷史學科出名的大學啊？」
馬修原本毫無表情的面孔出現一絲為難的神色。「我真的不知道。他對十七世紀有興趣，我聽說他在做當時歐陸跟冰島情況的對比研究。他參加慕尼黑大學跟冰島大學的交換學生計畫來的。」
「哪方面的對比研究？是政治情勢之類嗎？」
「不是，比較傾向宗教領域。」他喝了一口水。「或許我們該先點菜。」他對侍者招手，後者帶著兩份菜單走近。
朵拉感覺到他急躁背後的原因並非飢餓。「你說宗教領域。」她看著菜單。「能詳細一點嗎？」
他把打開的菜單放在桌上。「這實在不是該在用餐時討論的話題，雖然我想我遲早得說出來。但我不確定他感興趣的學術領域跟謀殺案有關。」
朵拉皺起眉頭。「是黑死病相關嗎？」她問。那個年代不適合在餐桌上談論的話題她只想得到這個了。
「不，不是黑死病。」他望入她眼中。「巫師獵殺。拷問跟處刑。不怎麼吸引人。很不幸的是哈洛德非常感興趣。事實上這是家族遺傳。」 （未完）

二十一章
瑪莎‧霧呻吟出聲。「我可沒打算當你們的老師。你們只要知道魔法是個人嘗試以不尋常的方式影響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至少在現代人眼中看來不尋常。當時那是稀鬆平常的事，而對生來貧困的人來說，那是唯一可能改善生活的方法。魔法跟巫術可能包括將情勢扭轉成對你有利──有時候會傷害到他人。在我看來，在你設法施行咒語的時候，就已經朝某個特定目標邁進了一步，使你可以更加專注，所以成功的機率也就變大了。」
「妳能舉個例子嗎？」朵拉說。
「比方說獲得愛情或事業成功，治病療傷，打擊敵人。其實是沒有限制的。但是大部分的古老咒語都跟基本需求有關──當時的生活沒有那麼複雜。」
看過《女巫之槌》以後，朵拉有不同的看法。至少她覺得要在一個不停扭曲並改變規則以迎合檢方利益的司法系統中，要替被告辯護是非常困難的。「所以你們的咒語會用到什麼？」她問。為了讓瑪莎‧霧有所反應她加上一句：「除了沒頭的雞跟自製人偶以外？」
「非常好笑，」瑪莎‧霧毫無笑意地說。「冰島大部分都使用魔法符號──但是通常不只得畫出或刻出符號圖案。我們也知道歐洲其他地方的魔法符號，那些也一樣──光是畫是不夠的。」
「那還得做什麼？」馬修問。
「唸誦咒語、蒐集動物骨頭、人骨、處女的毛髮之類的。沒啥大不了。」瑪莎‧霧冷冷地說。
「對，有時還需要人的肢體，」布耶特插進來。氣氛頓時一寒。她紅起臉緊閉上嘴。
「真的啊？」馬修假裝驚訝。「像什麼部分？手？頭髮？」他略為停頓。「眼睛？」
沒人說話。最後瑪莎‧霧開口，「我從來沒聽過任何需要眼睛的巫術──除了動物的眼珠之外。」

序幕
二○○五年十月三十一日
（前略）
他不知道口吐白沫的系主任在說什麼。崔格猜測那具屍體──絕對是屍體，活物絕對不是這個樣子──在罡納打開印表機小間的門時倒在他身上。他強迫自己低頭望向嚇人的屍體。眼睛上的黑罩子根本不是罩子。崔格的胃扭成一團。上帝救救我們，他心想，胃絞得更緊了。崔格嘔吐起來。


第二章
朵拉看了看鐘，放下手上正在辦的案子的文件。又是一個拒絕承認自己的情況毫無希望的客戶。她很高興能在跟馬修‧萊克先生見面之前處理掉幾件小事。她用內線打電話給美麗。
「我要出去跟客戶見面。不知道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