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法醫唐普在停屍間度過的每一刻都是享受!
媲美CSI超值推理特餐再升級!
是唐普蘭絲.布蘭納博士嗎?』說話的是個女人,顫抖的聲音中透著猶疑。『我想,或許能幫得上妳一些忙……我知道那間房子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女人在留下這句話後便斷了音訊。幾天之後,她被人發現陳屍在自己家中的床上,死因不明……
唐普蘭絲奉命調查一樁在披薩店地下室發現的離奇命案,死者是三名年輕女性。她們死時全身赤裸,骨骸上沒有遭受暴力侵害的跡象,而其中一位更以胎兒蜷曲的姿勢被人埋在坑裡。這些女孩到底是誰?是如何被殺害的?而這棟房子又是否匿藏著什麼祕密?……種種謎團令唐普蘭絲百思不解。
根據已知的線索,唐普蘭絲懷疑命案與多年前的『箱子女孩案』有關,於是與克勞德爾警官合力追查嫌犯的下落。然而,正當案件透出一線曙光時,唯一的證人與可疑的嫌犯卻在此時相繼死亡!唐普蘭絲赫然發現,她似乎正落入兇手『貓捉老鼠』的遊戲之中……
作者簡介:
凱絲‧萊克斯 Kathy Reichs
出生於芝加哥,西北大學博士。身兼美國刑事鑑識學會副主席、加拿大魁北克省犯罪暨法醫研究所的法醫,同時也是加拿大國家警政諮詢委員會的一員。除此之外,她還是全美刑事人類學協會五十六名檢定合格的法醫之一。目前在北卡羅來納大學教授人類學,來回奔波於夏洛特和蒙特婁兩地。
她的第一本小說《聽!骨頭在說話》即榮獲『亞瑟.埃利斯』最佳處女作小說獎,並躍登《紐約時報》暢銷排行榜,而後續的《看!死亡的顏色》、《追!致命的抉擇》、《逃!戰慄的追殺》、《挖!墓穴的秘密》、《猜!白骨的陰謀》、《泣!死神的哀悼》、《玩骨頭的女人》、《骷髏拼盤》等書,本本都登上全美各大暢銷排行榜,並成為國際級的暢銷書。《人骨密碼》一書並入圍加拿大犯罪小說作家協會『亞瑟.埃利斯』最佳犯罪小說獎決選。
此外,以『女法醫神探』唐普蘭絲為主角所量身打造的懸疑影集『尋骨線索』,於美國播出後廣受好評,目前已製播至第四季,而台灣所發行的DVD則已製播到第二季。作者並同時擔任本影集的共同製作人。
◎凱絲.萊克斯英文官方網站:www.kathyreichs.com
譯者簡介:
吳俊宏
台大外文系畢業,曾任報社編譯,現為全職譯者,除了對中外文學及語言有莫名的喜愛之外,還熱衷攀岩及冰雪攀等技術登山活動。譯有《向達倫大冒險系列:吸血鬼王子、暗夜盟友》。
章節試閱
第一章
星期一,星期一……
不能相信那一天……
曲調在我腦海盤旋同時,狹窄的地下室裡槍聲大作。
才剛抬頭望,就看見肌肉、骨頭和內臟飛濺在我前方三呎的牆壁上。那一團模糊的血肉彷彿先是沾黏了一會兒,而後才慢慢往下滑,在牆上留下髒污的血跡和毛髮。我感覺到臉頰上沾著微溫的液體,伸出一隻帶著手套的手,反手將它們抹去。
還蹲在地上的我立刻轉身。『Assez!』夠了!
路克.克勞得爾警官的雙眉皺成了一個V字形。他蹲低了身體,但那隻九釐米的槍還握在手裡。『死老鼠!牠們一定是惡魔的爪牙。』克勞得爾的法文發音清脆,帶著鼻音,顯示出他是從河上游那邊的人。
『用石頭丟就好了。』我說。
『那個混蛋壯得可以把石頭再丟回來。』
十二月的一個星期一,我在又濕又冷的蒙特婁一連蹲了好幾個小時,實在吃足了苦頭。慢慢站起身的時候,我可以感覺到膝蓋在跟我抗議。
『查博紐呢?』我邊問邊轉動穿著靴子的一腳,然後轉轉另一腳。
『在盤問這間店的主人。我只能祝他好運,那個笨蛋的IQ和豌豆湯差不多。』
『是店主發現的嗎?』我指著後面的那塊地問。
『不是,是水電工人。』
『水電工人怎麼會跑到地下室來?』
『這個天兵在衣櫥旁邊發現了一扇活動門,決定要來一場地底探險,好熟悉下水道系統。』
我想起先前下去時踏過的那些搖搖晃晃的樓梯,不懂為什麼會有人想要冒這個險。
『骨頭就在地板上嗎?』
『他說他是被地上突出來的東西給絆到的。妳看,就是那裡。』克勞得爾撇了撇下巴,目標是南面的牆壁和髒兮兮的地板相接處附近,一個淺淺的小凹洞。『他把東西拉了出來,拿去給店老闆看。然後,他們一起到附近圖書館找關於解剖學的資料,想確認這是不是人的骨頭。他們大概是看不太懂吧,所以就找了一本有精美彩色圖片的書。』
我正想繼續問下一個問題時,頭頂上突然有個東西喀啦了一聲。克勞得爾和我抬頭往上看,以為出現的會是他的伙伴。
來的人不是查博紐,而是一個衣衫襤褸的人。他穿著一件及膝的長毛衣,寬鬆的牛仔褲和一雙髒得要命的Nike運動鞋。幾根辮子從包在頭上的印花大方巾下跑了出來。
這個男的蹲在門口,手裡那台柯達即可拍相機正對著我。
克勞得爾的V字形又皺得更緊了些,紅色的鸚鵡鼻頓時轉深。『他媽的!』
又照了兩張之後,那個包著花頭巾的人往一旁閃了。
克勞得爾把槍放回槍套裡,一手抓住木頭欄杆。『SIJ的人還沒回來之前,丟石頭就好了。』
我看著克勞得爾線條完美的屁股,穿過矮小的長方形門口消失了。雖然實在也很想朝牠們丟石頭,但我半顆都沒有丟。
樓上傳來低語的交談聲和沈重的腳步聲,樓下則只有移動式燈具的發電機嗡嗡運轉的聲音。我摒住呼吸,傾聽身旁陰影的聲音。沒有吱吱的尖叫聲,沒有搔弄身體的聲音,沒有倉促的腳步聲。
飛快掃視一圈。沒看見銳利的目光,也沒看見光禿禿、長著鱗片一般的尾巴。這些小畜生可能正在重新集結,打算再次發動攻勢。
儘管我不同意克勞得爾處理這件事情的方法,但有一件事情我和他的看法相同:我一點都不想見到這些鼠輩!
總算落得清靜點了,心中萬分感激,我把心思重新放在腳邊那個發霉腐爛的木箱上。能量博士超效機能飲料。累壞了嗎?能量博士讓你的骨頭跳起來。
這些骨頭你就沒輒了吧,博士。
我凝望著木箱裡頭那些可怕的東西。大多數的骨頭上都還結著泥土,但有些骨頭上的泥土已經被刷了下來。在移動式燈具刺眼的強光照耀下,它們的表面看來帶著栗子般的顏色。鎖骨、肋骨、骨盆……人類的頭骨。
該死!這句話我已經說了幾十次了,但再多說幾次也不會怎樣。
我提前一天從夏洛特到蒙特婁來,準備星期二要出庭。有個男的遭到起訴,罪名是殺害並肢解他的妻子。我已經檢驗過她骨骸上的鋸痕,我將根據我的結論出庭作證。這件事很複雜,我原本希望能夠再重新看一看我的資料,但我現在卻在一間披薩店的地下室裡挖東西,凍得我屁股發麻。
今天一大早,皮爾.拉蒙斯來我的辦公室找我。我認得那種表情,所以才看見他第一眼,就知道等一下會有什麼事情。
我的老闆告訴我,在某間連鎖披薩店的地下室裡發現了一些骨頭。披薩店老闆打電話報警,警方通知驗屍官,驗屍官聯絡法醫實驗室。拉蒙斯希望我去把這件事查個清楚。
『今天嗎?』
『麻煩妳。』
『我明天就要出庭了耶。』
『裴迪案嗎?』
我點點頭。
『那些骨頭可能是動物的,』拉蒙斯用他精準的巴黎腔法文對我說。『應該不會花妳太多時間才對。』
『在哪?』我伸手拿了一錠藥片。
拉蒙斯看著他手上的一張紙條,把地址念了出來。聖凱薩琳街,在市中心以東幾個街區的地方。CUM的地盤,克勞得爾……一想到要和克勞得爾一起共事,今天早上第一聲『該死』便忍不住破口而出。
蒙特婁這個島嶼城市附近有許多規模較小的執法單位,但兩個最主要的分別是SQ和CUM。魁北克警局(LaSûretéduQuébec,SQ)是隸屬於魁北克省的單位。那些所謂的窮鄉僻壤之地便歸他們管,蒙特婁市不管的地方也歸他們管。而所謂的CUM(CommunautéUrbainedeMontréal),就是所謂的市警局。魁北克島就屬於他們的管轄範圍。
路克.克勞得爾和麥可.查博紐是市警局重案組的警官。身為一個魁北克省的刑事人類學家,我與他們兩人已有多年的合作經驗。和查博紐共事的經驗向來很愉快,然而,每一次與他伙伴合作都讓我有不同的感受。
雖然路克.克勞得爾是個優秀的警官,可是他的耐性卻比鞭炮好不到哪裡去,對於事情的敏感程度也比吸血鬼德古拉好沒多少,而且自始至終都不認為刑事人類學有什麼屁用。不過,他很會穿衣服這倒是真的。
我在兩個小時前抵達這個地下室時,能量博士木箱裡已經裝滿了四散的骨頭。雖然克勞得爾沒跟我提過太多細節,但我猜整理這些骨頭的人應該是披薩店的老闆,或許那個倒楣的水電工也在一旁幫忙。而我的任務則是判定這些是不是人類的骨頭。
沒錯,正是。這個結論又引來了這天早上第二聲『該死』。
我的第二項任務是判定這個地下室的地下,是不是還埋著別的屍體。我以三種方式來進行這項調查工作:用閃光燈對地面側向打光之後,我發現地面的泥土上有凹陷的痕跡;接著,我用探測器刺探,每個凹痕下方都無法順利穿透,代表地下有東西;最後,一試挖就發現了人類的骨頭。
看來,想要輕鬆複習一下裴迪案資料的願望大概泡湯了。
我把我的看法向克勞得爾和查博紐報告之後,這一天聽到的『該死』累積到了第五聲。他們還用幾個魁北克特有的語助詞強調了幾次。
他們立刻聯絡司法部鑑識科,犯罪現場的例行作業也開始進行。架設燈光、拍攝照片……正當克勞得爾和查博紐盤問披薩店老闆和他的伙計時,一套透地雷達設備把地下室掃瞄了一遍。偵測的結果是,每一個凹痕底下四吋的地方都有異常反應。除此此外,這間地下室並沒有其他可疑之處。
司法部鑑識科的技術人員跑去休息的時候,克勞得爾帶著他的半自動手槍四處巡邏,一心只想把那些鼠輩除之而後快。我動手在兩個地方各搭起一個田字的方格網,就在我把最後一條繩子綁到最後一根樁子上時,克勞得爾和那群鼠輩已經殺得不可開交。
現在怎麼辦?等司法部鑑識科的技術人員回來嗎?
沒錯。我用司法部鑑識科的儀器照了些照片,錄了些影像。然後我搓搓雙手,套上手套,蹲下身開始挖掘1-A那個方格裡的泥土。
挖掘的過程中,身處犯罪現場時常有的那種急迫感覺又湧上心頭,各種感官都變得更為敏感。對於一切,都有窮究到底的好奇心。如果什麼都沒挖到該怎麼辦?如果真的挖到了什麼又該怎麼辦?
焦慮不已。如果我不小心破壞了某些重要的線索該怎麼辦?
我想起其他幾次挖掘時的情景,還有其他的死者:在燒毀的教堂裡,死了一個一心想成為聖人想到發瘋的傢伙;某個混飛車黨的人家裡,藏了一個斷了頭的少年;河邊的墓地裡躺著一個被子彈打成蜂窩的毒蟲……
我不知道就這樣挖了多久。司法部鑑識科的人回來時,個頭比較高的那個人手裡握著個保麗龍杯。我試著去回憶他的名字。
根,Racine,又高又瘦的就像植物的根一樣。符號記憶法果然有效。
荷內.哈辛,他是新來的,我們一起處理過幾個犯罪現場。他身旁比較矮的那一個叫做皮爾.吉柏特,我們已經認識十年了。
我啜飲著已經不再溫熱的咖啡,向他們解釋剛才我做了哪些事情。然後,我請吉柏特開始攝影和挖土,至於篩土的工作則交給哈辛。
我重新回到方格網旁。當我把1-A那一塊挖到三吋深之後,就換到1-B那一塊去,然後是1-C和1-D。
除了泥土之外,什麼都沒有。好吧,透地雷達顯示的是地下四吋開始才有異常的情況。我繼續挖,我的手指和腳趾都發麻了,寒意滲進骨髓中,我忘了時間。
吉柏特從我的方格網裡把一桶桶的泥土拿到篩子旁交給哈辛,吉柏特三不五時會拍張照片。當我把所有的一號方格都挖到三吋深之後,又回到1-A那個方格去。等挖到六吋深之後,就和剛才一樣,換到下一格繼續進行。
我在1-B這個方格用力挖了兩下之後,察覺到土壤的顏色有所變化。我請吉柏特移動一下其中一盞燈的位置。
只瞄了一眼,整顆心就揪成了一團。
『中獎啦。』
吉柏特蹲到了我身邊,哈辛也跑了過來。
『什麼?』吉柏特問。
我把小鏟子的尖端在1-B裡面那塊往下滲的污漬外圍繞了繞。
『泥土的顏色比較深。』哈辛說。
『土壤變色代表底下有腐敗的東西。』我這麼跟他解釋。
兩位技術人員都看著我,我又指向1-C和1-D兩個方格。『底下不是有人,就是有其他什麼東西。』
『要通知克勞得爾嗎?』吉柏特問。
『讓他高興一下吧。』
四小時之後,我的四肢都凍僵了。儘管我頭上戴了毛線帽,脖子上也圍了圍巾,而且身上還穿著那件『百分之百微孔聚氨酯聚合尼龍材質,攝氏零下四十度保證沒問題』的Kanuk牌外套,但全身上下依舊抖個不停。
吉柏特在地下室裡來回穿梭,從各種不同的角度拍照和攝影。哈辛站在一旁看,戴著手套的雙手插在兩邊的腋下取暖。兩個穿著連身保暖衣的人看來都很舒服。
克勞得爾和查博紐這兩個專門處理兇殺案的警官並肩站在一起,兩腳岔開,交握的手就垂在生殖器前面。他們兩個人都穿著黑色的羊毛大衣,手上也戴著黑色的皮手套。兩張臉都臭得可以。
牆角下的裝飾品是八隻斷了氣的老鼠。水電工先前挖的那個洞以及另外兩個凹痕,現在都已經挖到了兩呎深。在水電工挖的那個洞裡,散落著幾根被他和披薩店老闆遺落在裡面的骨頭。那兩個凹痕底下的情況可就完全不同了。
第一道方格網底下埋著一具骨骸,身體蜷曲著,如同子宮裡的胎兒一般。他身上沒有任何衣物,泥土篩選的結果也沒有找到任何物品。第二道方格網底下的那個人被埋葬前曾遭到綑綁。我們所能看見的部分,只有光禿禿的骨頭。
輕輕拂去第二具屍骨上最後那些泥土之後,我把刷子放在一旁,站起身,用力跺了跺腳,試圖讓身體暖和些。
『那是毛毯嗎?』查博紐的聲音在寒冷中聽來有點嘶啞。
『看起來應該比較像是皮製品。』我說。
他伸出一隻拇指,朝能量博士的木箱比了比。
『箱子裡頭是那個傢伙殘存的部分嗎?』
查博紐警官出生於奇庫提米,那是從蒙特婁沿著聖羅倫斯河往上六小時,一個叫做沙克內的地區裡面。進入蒙特婁市警局之前,他曾在德州西部的油田工作過幾年。查博紐很以自己的年輕牛仔歲月為傲,所以總是用我的母語跟我說話。他的英文很好,但是『the』總發成『de』的音,重音的音節也常壓錯,話裡面的俚語更是多到足以裝滿一頂牛仔帽。
『希望如此。』
『妳真的這麼希望嗎?』克勞得爾的嘴裡吐出一小團霧氣。
『是的,克勞得爾先生,我是這麼希望的沒錯。』
克勞得爾的嘴唇癟了起來,但什麼也沒說。
吉柏特拍完那具綑屍之後,我跪到地上,拉了拉那張皮革的一角。沒想到,它竟然就這樣破了。
我脫下溫暖的羊毛手套,換上手術手套,低頭開始慢慢將那張皮革掀開一小角。我小心翼翼的把那張皮革與下面的東西分開,慢慢將它掀起,然後才將掀開的部分翻過來疊在剩下另外一半的上頭。
外面那層皮革完全被掀到左邊之後,我開始處理裡面的那一層,有些地方的纖維緊緊沾黏在骨頭上。我伸出那雙因為寒冷和緊張而不停顫抖的手,把腐爛的皮從下面那些骨頭上給刮下來。
『那個白白的是什麼東西?』哈辛問我。
『Adipocere。』
『Adipocere,』他跟著重複了一次。
『屍蠟,』我回答他,一點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幫他上化學課。『當肌肉或脂肪在經歷化學變化時,會產生的脂肪酸和鈣基。通常是在屍體被埋了很久,或被浸泡在水裡時才會出現。』
『為什麼另外一具骨骸上沒有?』
『我不知道。』
我聽見克勞得爾哼了一聲,我沒理他。
十五分鐘之後,裡頭的那層皮也和骨頭分開,我把這件皮質裹屍布掀開,讓底下的骨骸完全顯露出來。這顆頭骨雖然受到了些損壞,但明顯可以看出死者死亡的時間並不久。
『三顆腦袋,三個人。』查博紐的結論我們大家都知道。
『可惡。』克勞得爾說。
『該死。』我說。
吉柏特和哈辛沈默不語。
『能說說這些是什麼東西了嗎,博士?』查博紐問我。
我勉為其難地挪動雙腳,八隻眼睛跟著我的身影來到了能量博士的木箱旁。我把那分成兩半的骨盆一個接一個拿了出來,細細觀察了一會兒,然後才接著研究那頭骨。
我走到第一個洞旁,蹲下身,挖出裡面的骨頭,又重複了一次剛才的步驟。
我的天啊。
我把這些骨頭放回原先的位置,爬到第二個洞旁,趴進洞裡,仔細打量裡頭那些骨頭的碎片。
不。千萬不要。不要又是同樣的受害者。
我把右半邊的骨盆卸了下來,五張臉孔前面都騰湧著激動的鼻息。我坐在自己的腳跟上,慢慢把恥骨聯合裡的泥土清出來。
我的心涼了半截——這三個都是女性,而且,幾乎都還只是孩子而已。
第二章
一醒來就聽見星期二早上的天氣預報,外面冷斃了。一月份北卡羅來納州偶爾會出現華氏四十幾度的天氣,讓人心頭難受,但在這裡可完全不是這麼回事。我現在說的是那種華氏零度以下的低溫,那種北極才有的低溫,那種『一不動就會蹺辮子然後被狼吃掉』的那種低溫。
我好喜歡蒙特婁,我愛她那座還不到八百呎高的山、老港口、小義大利、中國城、同志村、市中心櫛比鱗次的鋼鐵玻璃帷幕摩天大樓,還有附近那些擁擠的地方,裡面那些巷弄、灰色的石頭和叫人匪夷所思的樓梯。
蒙特婁是一個精神分裂的傢伙,不停的在跟自己掙扎交戰。有以英語為母語的人,也有以法語為母語的人;有分離主義者,也有聯邦主義者;有天主教徒,也有新教徒;有新,也有舊。我覺得她很迷人,不管是empanada、中東的油炸黎豆球、魁北克特有的肉汁起司薯條,還是中式的宮保料理,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感覺很享受。當然,還有那赫利愛爾蘭酒館、桂日式餐廳、LExpress法式餐廳、費蒙焙果餐廳、TrattoriaTresteVere義式餐館。
舉凡國際爵士音樂節、國際美食節、世界電影節,甚至還有在昆蟲館裡舉行的蟲蟲品嚐節等,我經常參加這些在蒙特婁市裡向來少不了的節慶活動。我常到聖凱薩琳街那裡的店去晃,也常到尚塔隆街和雅瓦特街的露天市集逛,聖母街沿路的精品店也從不放過。我常去參觀博物館、在公園野餐,也會沿著拉辛運河騎自行車。這一切的一切我都很喜歡。
但十一月到五月間的天氣,我可一點都不喜歡。這我一點都不諱言。我在南方住太久了,我討厭那種冷到發抖的感覺,我對冰和雪一點耐性都沒有。那些厚重的靴子、護唇膏和冰宮旅館你們自己享用就行了。給我短褲、涼鞋和防曬係數三十的防曬乳!
我養的那隻名叫博蒂的貓和我也有一樣的看法。我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牠也爬了起來,弓了弓身子,又鑽進床罩底下去。我笑著看牠慢慢把身體蜷成緊緊的一團。博蒂,我獨一無二、忠心耿耿的室友。
『有我在,博蒂。』我說著順手關掉一旁的鬧鐘收音機,那坨東西縮得更緊了。
我看著鬧鐘上的數字:五點三十。我朝窗戶望去,外頭一片漆黑。接著,我轉身飛奔浴室。二十分鐘之後,我人已經坐在餐桌旁,肘邊放著咖啡,裴迪案的資料就攤在面前。
瑪麗涵.裴迪,四十二歲,育有三名子女,在麵包店賣麵包。兩年前的某一天,她突然下落不明;四個月之後,有人在裴迪家後面的一間倉庫裡,發現她腐爛的軀幹塞在一個用來裝曲棍球具的袋子裡,而她的頭和四肢則是被藏在附近另外一個同樣的袋子裡面。
第一章星期一,星期一……不能相信那一天……曲調在我腦海盤旋同時,狹窄的地下室裡槍聲大作。才剛抬頭望,就看見肌肉、骨頭和內臟飛濺在我前方三呎的牆壁上。那一團模糊的血肉彷彿先是沾黏了一會兒,而後才慢慢往下滑,在牆上留下髒污的血跡和毛髮。我感覺到臉頰上沾著微溫的液體,伸出一隻帶著手套的手,反手將它們抹去。還蹲在地上的我立刻轉身。『Assez!』夠了!路克.克勞得爾警官的雙眉皺成了一個V字形。他蹲低了身體,但那隻九釐米的槍還握在手裡。『死老鼠!牠們一定是惡魔的爪牙。』克勞得爾的法文發音清脆,帶著鼻音,顯示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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