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三十一章 分離
隊伍停下，幾個士兵幫忙點火，阿霜、袍子等人就在旁邊烤兔子。
明秋意也下了馬車，跟著閒王在附近散步。
不一會兒，阿霜就烤好了一隻小兔子。小兔子肉嫩，阿霜把肉切成片，放在盤子裡，又準備了醬汁，讓十一送去給王妃。
穆凌寒和明秋意就坐在一棵樹下，穆凌寒手裡拿著摺扇，正給明秋意搧風。
七月底還是很悶熱，不過越靠近西境，越感受到這邊氣候的不同，乾燥、早晚溫差大。
早上起來冷，中午又熱得不行。
這一個月來，明秋意食慾不振，除非是很喜歡的食物，才能多吃幾口。前一世懷香和的時候沒這般艱辛，沒想到這次卻這樣。
不過，明秋意一點不覺得苦，想到一個可愛的孩子即將誕生，她心裡十分期盼。
烤兔肉很香，加上明秋意今天也沒吃什麼，忍不住多吃了幾片。
這讓穆凌寒十分驚喜。「喲，秋意，妳這狗沒白養啊，鼻子真靈，不但會救人，還會抓兔子。」
明秋意得意。「那可是我從小養到大的狗，不比你的小白差。」她忙著吃東西，沒在意穆凌寒說到救人這一事。
「沒小白好看。」小黃現在長大了，沒有小時候圓滾滾的好看了。
小白是雪貂，自然比小黃好看，這一點明秋意爭不過。
「秋意，我讓鍾濤準備兩個海東青蛋，等我們到了鞏昌府，應該差不多孵化出來了，那時我們可以養海東青，很有意思的，還可以陪孩子一起長大。」
明秋意有點不放心。「不會危險嗎？」
「海東青只要馴服了，比狗還忠誠！我小時候就很喜歡小動物，咱們孩子肯定會喜歡。」
明秋意抿著嘴笑，想到將來，孩子身邊又是狗、又是貂，還有鸚鵡、海東青，不知道會多麼熱鬧！還可以帶孩子去草原上騎馬、抓兔子！
這樣的情景，在宮中是萬萬看不到的。
她現在心滿意足，也萬分期待孩子的到來。
這時，隊伍前頭有些動靜，穆凌寒並不在意，沒多久，何原、宋池等人便帶著幾個人過來。
何原、宋池的臉色難看，而那幾人顯然不是護衛隊中的人，穆凌寒一眼便認出了張融。
看來，皇兄來找他麻煩了。
「王爺，這兩位是兵部左侍郎方朝以及兵部郎中張融，是皇上派來的。」
穆凌寒盯著張融，冷笑道：「張融？你不是被你爹派到雲南那邊歷練了嗎？怎麼才兩個多月就成了兵部郎中？高升得很快啊。」
張融不敢看閒王。「這都是皇上的恩典。」
「皇上對你可真好。」
「請王爺不可妄議皇上。下官這次是帶著皇上的聖旨前來，請王爺接旨。」方朝一臉嚴肅道。
穆凌寒坐著不動，即便不知道聖旨寫了什麼，也知道不會有好事。
明秋意只好拉著穆凌寒站起來，又讓他跪下，穆凌寒無奈，只好小心扶著明秋意一起跪下。
「近來，西北邊境韃靼有異狀，命閒王十五日內趕到陝西行都司，協同陝西都指揮使共同對抗韃靼，不得耽誤！」
此話一出，穆凌寒、石頭等人臉色大變。
陝西行都司位在陝西和韃靼的交界之處，若是韃靼侵犯，寧夏衛、涼州衛等地便是戰火燃起之地。
而這幾衛也是閒王的封地。
石頭忍不住出聲。「王爺從未帶兵打仗，也從未在軍營歷練過，他怎麼帶兵？」
閒王是草包，這是大家都知道的，皇帝這道旨意究竟是什麼意思？讓閒王去送死？
「皇上相信王爺並非無能之人。再說了，王爺此去只是協助都指揮使而已，這正是讓王爺歷練上進的好機會，王爺應該感激皇上的提攜！」
方朝正色道：「再說，涼州衛、寧夏衛等地本就屬於王爺的封地，如今封地邊境遭受敵國騷擾，王爺身為邊境藩王，難道要袖手旁觀？還是說，要眼睜睜看著韃靼鐵騎攻破涼州衛、寧夏衛，直逼鞏昌府？若真是那樣，王爺也無處安身了吧！」
「……那也太急了吧！這裡距離陝西行都司這麼遠，十五日內如何趕到？」石頭還是不甘。
「若像王爺這般遊山玩水，自然幾個月也到不了，但是邊境危急，王爺快馬加鞭，十五日內怎麼趕不到？怎麼，你們這般推拖，是想抗旨嗎？」方朝疾聲厲色道。
現在穆凌澈已經是皇帝了，若是抗旨，閒王可討不到好處。
明秋意也是萬般無奈和憤怒，她看一旁的穆凌寒緊握拳頭，抿著唇要暴怒的模樣，趕緊伸手道：「閒王領旨。」
方朝也不強迫閒王親自接旨，他是知道這位閒王的脾氣，無法無天，若是和他硬槓上也沒好處。便把聖旨交給了閒王妃。
而後又補充一句。「皇上聽聞閒王妃有孕，特意送來補品，希望王妃能安心養胎。」
不說閒王和王妃怒火中燒了，就連何原等人都看不下去了。
皇上一邊讓閒王十五日內速去邊境打仗，一邊又讓還在路途中的王妃養胎，這怎麼養？
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和閒王關係那麼好，如今卻如此絕情，還真是莫名其妙。
明秋意也是氣得不行，卻只能謝恩。「謝皇上賞賜。」
何原怕閒王當場和方朝打起來，趕緊帶著他們去休息安頓。
等何原一走，穆凌寒便扶著明秋意站了起來，他一臉怒意，是明秋意從未見過的樣子。
她見到的閒王，向來都是明朗肆意，從不隱忍。
明秋意怎麼也沒想到，離開了京師，卻還是逃不過穆凌澈的影響，難道這一世又要和他糾纏到底？
「別難過，我去去就回，妳不用擔心。」穆凌寒笑得有些勉強，他倒是想好好給明秋意一個笑，但實在是裝不出來。
皇帝到底在想什麼？他以為人人都會惦記他的皇位？
不過對於皇家人來說，真的假的或許並不重要，先把你解決了杜絕後患才是硬道理。
或許，他錯了。
這一刻，穆凌寒想了很多，也似乎懂了很多。他對皇家沒有親情這件事，有了更深的理解。
明秋意看到了穆凌寒的痛苦和無奈。
她很心疼，她知道閒王是真的只想做一個閒王，可皇帝卻不信。
「王爺……」明秋意想安慰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她為兩人的命運悲傷，眼淚控制不住的滾了出來。
「……妳這樣，我怎麼安心走？」穆凌寒嘆氣。「過幾日是妳十八歲生辰，我為妳準備了一個禮物，提前給妳吧。」
穆凌寒從懷裡掏出一個木頭做的口哨，遞給明秋意。「吹一下看看。」
明秋意有點意外，可能這是她收到的最質樸的禮物了吧。她拿起口哨吹了一下，不遠處傳來一聲長鳴，一匹棕紅色的馬跑了過來，到兩人身邊停下，看起來格外乖巧通人性。
「牠叫小紅，性子很溫順。本來我是想教妳騎馬的，不過暫時不行了，妳先養著牠，和牠多熟悉一下，以後我再教妳騎馬。」
穆凌寒伸手，小紅便低頭讓他撫摸，穆凌寒牽著明秋意的手，將她的手慢慢放在馬的額頭上。「試試。」
明秋意忍不住笑了。果然，又是動物。閒王的禮物，總是這麼特別。
她摸了摸小紅，心中的悲傷被沖淡了不少。
這時，何原走了過來，他神色有些不忍。「王爺，方侍郎說要您即刻啟程，西北邊境戰事不能等。」
穆凌寒神色清冷。「知道了。宋池，你跟我去。」
穆凌寒讓石頭牽馬，便打算和宋池兩人去西北邊境。穆凌寒剛封王不久，壓根兒來不及組建自己的護衛營，而他做皇子的時候，也從不培養自己的勢力，因此身邊根本沒人。
他又特意吩咐石頭、袍子等人留在明秋意身邊。
他們知道王爺的憂心，雖然不忍，也只能留下。
閒王如此淒慘，何原都看不下去了。「王爺，要不我多派幾人隨您去邊境？」
「不必了。你手下的人是先皇派來的京軍，只是護送我去封地的，不可隨意調動，否則皇上怪罪下來，你也承擔不起。」
如今皇上有意為難他，也沒必要連累他人了。
何原默然，他自然知道這些，只是……和閒王相處了幾個月，他實在有些不忍。
「何大人，還請你幫我護送王妃平安到達封地，於我便是大恩了。」
何原鄭重抱拳行禮。「王爺放心，何某一定盡心盡力護送王妃到封地。」
穆凌寒翻身上馬，又看了明秋意一眼，才帶著宋池離開。
明秋意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忽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前一世，她記得登基的穆凌澈，壓根兒沒有這般為難閒王……
那時，閒王平安到了鞏昌府，之後平安的在封地過了幾年，皇帝剷除了其他王爺以後，才開始考慮處理閒王。
而現在呢？為什麼皇帝剛登基，第一個就對付閒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唯一的變數便是她了。她沒有嫁給穆凌澈，沒有成為皇后，反而嫁給了閒王。
難道說，是因為這樣？
那麼，閒王如今面臨這般危機，豈不是……她的緣故？
明秋意陡然間一身冷汗，然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王妃！」
十一眼疾手快，趕緊抱住了明秋意。石頭嚇傻了，讓袍子趕緊去叫唐清雲。
何原還算鎮定，立即命令護衛隊就地紮營。王妃這樣的情況，是不可能再趕路了，閒王剛剛離開，若是王妃出事，後果不堪設想。
十一先在地上鋪上毯子，讓王妃先躺下，唐清雲匆匆趕來診脈。「糟糕，王妃可能是心緒起伏太大，受了刺激，有小產的預兆。」
「那怎麼辦？」袍子焦慮不已。
「王妃需要靜臥休息，暫時不宜趕路。」唐清雲看向何原。「何大人，眼下的情況，您若是堅持趕路，王妃就真有危險了。」
何原自然是不敢的，若是王妃在他看護過程中出事，別說王爺要對他如何，他自己也良心不安。
「往前不遠便是慶陽府，再走一日路程就可以到。唐大夫，王妃還能堅持到去慶陽府休養嗎？」
「那便去慶陽府吧。只是……」唐清雲有些擔心。「京師來的兩位大人，他們同意嗎？」
「這不關他們的事情。下官是受先帝旨意護送閒王、王妃安全到封地，如今王妃危險，自然以王妃身子為重。」
於是，大家決定今晚在這裡就地駐紮休息一晚，明日便去慶陽府安頓王妃。
方朝和張融聽說這件事後，倒是沒有阻止，畢竟皇帝只是讓閒王去邊境抗敵，若是王妃出事，他們也擔待不起。
方朝和張融休息了一下，便帶著人原路返回京師，他們要盡快回去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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