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夜,她蔣舒月的夫婿竟跟府中丫鬟私奔了?!她明白,龍蔣兩家的這樁婚姻畢竟是建築在利益上,因此決定嫁進龍家前,她什麼情形都已設想過一回,她不期望只羨鴛鴦不羨仙,能相敬如賓已是萬幸,可她就沒料到夫君會在拜堂後離家,留她面對難堪!他這一走五年,再出現竟是病歪歪地被那丫鬟送回?若非要維持多年來賢妻良媳的形象,她早揍死他了!對這個未曾謀面過的妻子,龍君奕心中是極愧疚的,當年會離家其實是陰錯陽差,根本不是什麼私奔,但與其試圖扭轉她心中的負心形象,不如保持現況,倘若教她怨懟,爾後也好說服她離開,還兩人自由,然而,為何見她與府中總帳過從甚密,他竟覺不悅?而且岳父病逝,她回去奔喪竟要連那傢伙一道帶上?!搞清楚,他才是蔣家的女婿,要回去也該是帶他吧!
章節試閱
楔子
拜堂不過一個時辰,她就得守活寡了?
她的夫婿龍君奕在新婚之夜,帶著丫鬟私奔了!好個淒美絕倫的愛情故事,但卻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為了疏解家困,她嫁來茶商龍昇行替家裡茶山覓活路,龍家長男已有妻有子,爹爹不願她作小,最後將她許配給二兒子龍君奕,結果拜完堂才逃家,是把她蔣舒月當作死人嗎?這巴掌甩得她是又疼又恨!
珍珠色的鵝蛋小臉刷上幾筆憤熾的暈紅,如扇的睫毛下閃爍的怒意與她嬌弱如花的面容極盡對比,她秀拳緊握,恨不得一拳揍到龍君奕臉上,只可惜她喜帕未掀,與新婚夫婿尚未謀面,就算日後偶遇,她都不能洩心頭之恨。
更讓她怒火中燒的是龍家老爺——她該改稱為公公的人,正在門外與她親爹爭執這門以「利」為基礎的聯姻關係,該如何再作戲下去?
「我女兒不是來吃苦受罪的,是你百般保證龍家絕對會善待舒月,我才答應讓她嫁過來,現在拜完堂人才跑,教我們連回頭轎都坐不得,你說這事該怎麼辦?」蔣父氣急敗壞,要謝客了才找不到新郎官!若不是他貪心不足,年中多買了四座茶山,資金周轉不來,他何必接受龍家開出的條件,用甫及笈的女兒換聘金救急呢?
「君奕一時衝動,過幾天就回來了。再說,舒月拜過龍家祖先,已經是龍家媳婦,如果親家有意悔婚,我也不是不能諒解,只是聘金得多退五成,還得設宴賠禮,替我們洗門風才交代得過去。」他訂下這門親事,就是為了蔣家茶山種出的生茶,如果全讓龍昇行代理,龍家絕對能在三年內登上茶商首座,如今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到嘴的肉掉進溝裡呢?
製茶有天、地、人三利,缺一則茶香難成。蔣老眼光獨到,收購的茶山居良位,終年雲霧繚繞,四季舒爽宜人。清露足,日照夠,雨水適中,土壤鬆軟肥沃又消水容易,輕輕鬆鬆就占了天利、地利兩點,而蔣家培養出的製茶師傅幾十年老道經驗,人利更非奇蹟,久久才得一次。
「你!」蔣父為之氣結,卻不得不咬牙忍下。女兒的聘金早就被他花得一毛不剩,全拿去還債了,連一成都還不出來!
「親家,我知道你擔心舒月受委屈,我跟你保證,我絕對會把舒月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看待,不會讓她吃一點苦頭的。不然,我們另外再打合同?」龍父搭上蔣父肩膀,像多年兄弟好友寒暄致意,心裡卻是吊著水桶,七上八下。
「這種事怎麼打合同?」不是坐實了他賣女兒的名聲嗎?此時此刻他已經夠難受的了。新房內的女兒又是用何種眼光來看他這個做父親的?
蔣舒月吁了一口氣,不理會陪嫁丫鬟秋蟬的阻止,逕自取下紅蓋頭。反正她嫁來龍家已是不幸,等丈夫掀跟她自己掀又有何差異?
「秋蟬,妳幫我帶話給公公跟爹爹,說我已嫁進龍家,生是龍家人,死是龍家魂,要爹爹別再為我牽掛了,公公若是守信之人,我在龍家不會委屈,若有任何不快,也是我的命。」苦情才是引兩老愧疚的方法。
聽得秋蟬原封不動地轉告她的話,蔣舒月再按著眼角微微啜泣出聲,滿意地聽見門外兩老的讚聲與不捨。
她決定嫁進龍家,什麼情形都設想過一回了,就算今天龍君奕不逃家,他們兩人也不可能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建築在利益上的婚姻,能相敬如賓已是萬幸。只是,沒有想到龍二公子會在拜堂後離家,留她一人面對難堪。
可惡,想到就有氣!蔣舒月揍了她精心縫製的枕頭,幾番順氣後才舒坦過來。總之,她不可能讓蔣家茶業毀於一旦,但也不能過度委屈虧待了自己。既然已成了潑出去的水,就算沒有龍君奕,她都得想辦法在龍家好過日才行!
第一章
五年後
龍家院落面南背北,東南側大門外一對雕工精美的臥獅抱鼓圓石,守著前、左、右三面夾道而上的階級,內為三進院落,外院、內院、後院,三格方正串起,青磚鋪成走廊隨形而彎,院角花木扶疏,淡香靜雅,以菱法鋪地處,謝絕賓客參訪,屋簷上立著十二座磚雕小亭者,通常都是主廳、帳房等存有文獻帳目的地方,非授意之奴僕,亦不得隨意入內。
外院橫長,客房、男僕房、廚房都在此處;內院進深,龍家人多在此活動,主廳正房是三院院落裡唯一上二樓的建築,門上掛著別致多彩的荷葉匾額,上以金箔力書「集英」二字;後院則是水井、女僕房跟浣衣曬場。
蔣舒月雙腿縮上椅子,蓋著繡花結邊的短羊毛毯,在主廳一樓的議事房內輕啜茶湯,頭枕窗櫺邊梃,讓窗邊一株植了三十多年的豔紫荊在臉上印出蝴蝶淡影,嗅著晨霧淡去而遺留的最後一抹清涼。
「二夫人,這季蔣家送來的黃茶、綠茶比去年各少了近十斛,蔣老闆表示我們出的價就值這些貨量。」龍家總帳劉負謙恭敬地遞上帳目及貨單,正在試茶的蔣舒月哂也不哂,要他先擱一旁。「今年茶少,不過蔣老闆抬的價還是太高。」
綠、黃、青、白、紅、黑茶是以工藝不同而分的茶類通說。如毛尖茶、銀針茶等歸為黃茶;綠茶則有龍井茶、綠牡丹等。若客人問起,龍井一定來自西湖,銀針必然由君山島產出,這就是生意人,童叟無欺只在斤兩上,除非是她極有信心,押以重寶,才以原名讓客人覺得新鮮,進而熟記指名。
話雖如此,為了維持商譽,龍昇行銷出每批茶,她都會親自試泡、試聞、試喝,而且不是茶農給的範品茶,是她自己隨意挑塊茶磚試樣,再把那塊茶磚分成範品茶,包以錦袋,親自送到每位大戶家中。
「蔣英華那頭豬,是近年吃太好忘記潲味了嗎?」爹爹當年送她出嫁,返家不到半年就積鬱重病,調養多年不見好轉,家業便落到與她相差十歲的大哥肩上,初接手就想打破舊例,不理會她在龍家的處境跟父親的規勸,欲將茶葉轉由其他商行代理,以為龍、蔣兩家礙於姻親關係,淨利必定所剩無幾,待他一間一間探問比較,龍家收購的價格不比同業低,連收購的量都是最大宗,才又摸著鼻子回來討好。
公公過世才剛滿百日,他就迫不及待地開始動手腳了嗎?蔣舒月嗤之以鼻。還寫了好幾封家書來暗示她裡應外合,替爹出口氣,究竟是當她傻子,還是以為全天下的人都跟他一樣笨呀?
她的婚姻是場買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怪誰?
「夫人這模樣切莫讓旁人窺見。」牙關磨得喀喀響,恨不得撕下蔣老闆的肉,實在不符夫人平時婉約賢淑的印象。劉負謙好心地提醒著。
「我知道,我比誰都愛惜我辛苦經營的溫婉形象。」負謙是龍家裡最得她信任的人,如果在他面前還得造作龍夫人該有的樣子,豈不累人?只是怕被欺負而武裝自己,把真心藏到最深處的地方,久而久之,她都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的蔣舒月了?或者兩個都是她,極端的她?
還有件事,也夠她嘆氣的。「負謙,你還是不願叫我姊姊?」
當年把他帶回龍家,已經向公公、婆婆表明他是父親在外無意有的孩子,怕他回蔣家受欺負,希望把他帶在身邊。可能公婆自認對她有愧,便答應讓他留下謀職,而他也爭氣,憑藉實力升上總帳,旁人就算有閒話,也只能吞進肚子裡釀酸酒。
她疼這無法認祖歸宗的母姓弟弟,可任她傾盡能力愛護,他還是生分地稱喚她「二夫人」,從來沒有喊一句「姊姊」讓她開開心。
負謙人將才,腦筋清楚,五官端正俊秀,氣質頗富涵養,不說他在龍昇行當差,別人還以為是哪家公子、秀才。可惜這孩子脾氣怪,倔得跟什麼似的,有媒婆問上,他頭一句就明白告訴對方「我是私生子」。
說他沒自信,他又坦蕩得很,明知旁人不免訕笑,卻從不隱藏來歷。
「會給二夫人添麻煩,負謙不敢。」她肯視他為胞弟,這份情夠他一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他不會在龍家喚她一句「姊姊」,再為她惹來更多閒話。
姊姊的命運,並未比他平順多少,何必再為她多添崎嶇。
「我敢帶你回龍府,還怕別人說嘴嗎?」算了,慢慢來吧。「今年茶少,不過我們還是多搶進了兩斛蓮心茶跟三斛明前茶,前年買的茶山,試種結果也還算可以期待,做黃茶、綠茶多少能湊點量。把大哥送來的兩批茶退回去,我們這座小廟供不起大肚佛。」
茶山是用負謙的名義買下的。從她學做生意開始,就央求公公算她學徒薪水,龍君奕逃婚雖然可恨,卻也成為她爭取利益的武器。公公直接給她總帳的月俸,加上負謙的月俸存上兩年,勉強買下偏遠但較便宜的茶山,打算試種成功後再以龍昇行炒高名氣,滾回本金再賺利,就算以後龍家沒有他們兩人容身的地方,出去還不至於餓死,也不用投靠娘家,看大哥臉色。
不諱言,她也是在為離開龍家鋪路,開設自擁茶山產毛茶,精製成茶葉後,運銷茶行的茶號。就算龍君奕不回來,還有大伯的長子龍耀寧等著接掌大權,婆婆不會讓她這外姓人持家太久的。
蔣舒月抄起帳目跟貨單,推敲計算。「要你找的青茶,有眉目了嗎?」
「玉磬行的青茶是從南方小島來的,我已請人探好路線,人員隨時能出發。」
「那就下月十五吧。玉磬行的青茶味道可不比武夷山大紅袍差,色純味濃,香氣獨特。就算玉磬行的當家再厲害,也不可能把所有茶山都吃下來,只要趕在前三家拿到貨源,絕對有我們龍昇行一塊大餅。」公公生前一直耳提面命,前三有市。「對了,負謙,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層感受,玉磬行好像換了個無腦老闆,半年來決策錯誤連連。還以為這家開立不到五年的商行會成為我們最大的競爭敵手,老實說我有點失望呢。」
「二夫人莫要大意——」遠處連聲喳呼響起,估計就要通過外院中門來到主廳,劉負謙雙手交握腿前,退至一旁。
蔣舒月立刻伸下雙腿,正襟危坐。
「二夫人——綠芽帶少爺回、回來了!就跪在後門呢!」甩著兩條辮子的小婢女在門口急呼。她不得授權,不能隨意入內。
「綠芽帶少爺回來?」她想了一會兒,才想起綠芽就是她嫁入龍家當天,跟龍君奕私奔的那個婢女。要不是婆婆成天在她耳邊感念龍君奕,她連這號人物都快忘了。「負謙,你不覺得這順序反了嗎?」
應該是少爺帶綠芽回來演苦肉計吧?
私奔五年,孩子應該能跑能跳、能甜膩膩地喊聲奶奶了吧?帶回來認祖歸宗,聊慰婆婆喪夫之痛,順便還能幫小妾正名呢!龍君奕呀龍君奕,別以為她嫁入龍家就真改姓龍,任由他搓圓捏扁,不懂反抗了!
蔣舒月摺好羊毛毯,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拍拍有些凍涼的臉蛋。嫁來龍家五年,還是不習慣這裡早晚變化略大的天氣。待有些暖意後,便捏大腿讓自個兒疼得眼眶泛淚,以期流露出思君欲狂,思君情切,終得雲開見月明的欣喜及壓抑。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她蔣舒月要唱戲去了!
★★★
龍君奕看起來快死了。
她不確定躺在板車上髮如枯草,面如死灰,雙頰凹陷,眼窩深黑,絲毫沒有公婆吹擂的那般英挺帥氣的男子,是不是她的丈夫龍君奕?但由婆婆整個人哭倒在板車前,又打又捏跪在一旁的綠芽出氣的模式看來,肯定是公公生前口中所喊的不肖子沒錯。
而綠芽,個頭小得跟棵豆芽一樣,估計只到她的頸間吧。五官秀氣,眼距微開,小臉不及巴掌大,含淚咬唇任龍母打罵的模樣頗惹人愛憐的,原來龍君奕喜歡小家碧玉的姑娘呀!
好了,該她亮嗓了。
蔣舒月抽出腰間繡帕絞在唇前,泫然欲泣又強撐著不落淚,繞到板車另外一頭,顫巍巍地撫上龍君奕的臉,在觸及他的時候又縮回手,芙容交錯驚訝、詫喜與擔憂,用繡帕輕輕地拭淨他臉上的髒污,淚珠立刻滑過緊抿微顫的嘴角。
「君奕……我可憐的夫君,在外頭鐵定吃了不少苦吧?別怕,我跟娘都在這兒,回來了就好……」要死也不死得乾脆!她活寡守了五年,不介意再多頂個未亡人的身分。蔣舒月執起龍君奕粗糙乾黑的手,假意心疼地摩挲著。「娘,媳婦有個不情之請,是否能讓媳婦親手照料君奕呢?我知道娘日盼夜盼,就是盼著君奕回來,但是我們夫妻五年形同陌路,我想這是上天給媳婦彌補的機會,我……」
「傻丫頭,他是妳丈夫,本來就該由妳照料。若非有人不安於室,豈會害你們夫妻倆生離五年?連君奕都被害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龍母又打了綠芽幾下,後者是敢怒不敢言。
綠芽撐著不落淚,如果可以,她也想自己照料少爺,若非少爺這個把月來,昏睡的時間長了,囈語的次數多了,嘴裡總是喊著爹娘,喃著不孝,她也不會自作主張,將他從福州帶回來。
有誰會……會想跟心愛的人分開呢?
「多謝娘親體諒。」蔣舒月拭淚哽聲,再提要求。「公公孝期未滿,按照禮數,我不得與君奕同房,還請娘親准許媳婦清理大伯舊房,讓君奕養病。」
「噯,迴避什麼?這種自家人才知道的事,誰會吃飽撐著去告發呢?小心別有孕就好。把君奕送回你們房裡養病,對誰都方便。」守孝期間萬事都得低調,親戚不得嫁娶、家屬不得生子、夫妻不得同房、學子不得應試,規矩多得很。
但現今規矩多只剩外人看得到的地方,如三年不得嫁娶、不得應考。誰有本事知道夫妻有沒有同房?有孕了也不可能強迫人打胎,頂多只是給人說幾句罷了。
「媳婦知道了。」蔣舒月取得龍母首肯,起身時惡狠狠地瞪了綠芽一眼。瞧她縮肩面露恐懼,彷彿瞧見母老虎一樣,好像是她欺負人了,有些過意不去,可是以她的立場,不可能給狐狸精好臉色——雖然私奔的事,有一半得怪到龍君奕的頭上。「負謙,再請人催促大夫,別誤了君奕。」
「已經派轎上藥鋪了。二少爺吉人天相,還請老夫人、二夫人保重玉體。」劉負謙命男僕抬張床來,鋪上軟墊靠枕,躡足輕手地將龍君奕抬進後院,往內院西側房走去。
蔣舒月也向龍母告退,著急的模樣令人揪心。
就在龍君奕送回她的房間,也是當年的新房時,蔣舒月差點褪去她引以為傲的完美戲服,湧起一股想拿枕頭痛砸他的衝動。
「阿清,你去燒桶熱水。吉勇,你去熬碗魚粥。福來,你去找件乾淨的衣服給二少爺替換。阿利,你去準備三牲四果、鹹餅發糕,下午我跟老夫人要祭祖,感謝祖先保佑二少爺回家與我們團圓。麻煩你們了。」蔣舒月輕拭眼角,長吁短嘆,打發走男僕後,才沏了杯茶,小口啜飲著,完全不理龍君奕死活。
她又不會看病,還是等大夫來再發落得好,而且她擔心過於靠近龍君奕,會失手把他揍得更嚴重,到時婆婆那裡就難交代了。
「夫人,以老夫人的個性,綠芽會有什麼下場?」劉負謙淡然詢問。
綠芽是生是死,不是他該關心的事,然而明白老夫人的個性卻仍見死不救,就有違常理了。
先不論綠芽對姊姊造成什麼樣的傷害,追根究柢,還是龍君奕該負最大的責任,不該把過錯全推到綠芽身上。只是他人微言輕,地位低下,只能提醒姊姊,見她是否有伸出援手的意思。
「嗯……不死也半條命了吧?」婆婆是受盡父母兄姊寵愛的么女,鮮少有不如意的時候,脾氣上來,動輒打罵奴僕也不是少見之事。綠芽拐走了她兒子,送回來時又半死不活,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再加倍奉還,怎麼能消積瘀五年的悶氣與怒意呢?
蔣舒月沈默了。他們三人之間,沒有誰對誰錯,只能說造化弄人。她以先天之利搶走了綠芽的心上人——雖然不是她自願的——也夠綠芽飲恨一輩子,如今見死不救,未免也太殘忍。再說,就算今天躺在路上半死不活的,是她恨得牙癢癢的龍君奕,她也不會全然置之不理。
「我知道了。差秋蟬進來照看二少爺,我去趟後門。」但願還來得及,遲了回天乏術,她也沒轍了。
畢竟她一個外姓要在龍家討生活並不簡單,出了事,當然要先顧自己。
楔子
拜堂不過一個時辰,她就得守活寡了?
她的夫婿龍君奕在新婚之夜,帶著丫鬟私奔了!好個淒美絕倫的愛情故事,但卻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為了疏解家困,她嫁來茶商龍昇行替家裡茶山覓活路,龍家長男已有妻有子,爹爹不願她作小,最後將她許配給二兒子龍君奕,結果拜完堂才逃家,是把她蔣舒月當作死人嗎?這巴掌甩得她是又疼又恨!
珍珠色的鵝蛋小臉刷上幾筆憤熾的暈紅,如扇的睫毛下閃爍的怒意與她嬌弱如花的面容極盡對比,她秀拳緊握,恨不得一拳揍到龍君奕臉上,只可惜她喜帕未掀,與新婚夫婿尚未謀面,就算日後偶遇,她都不能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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