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濤劍仙袁牧飛——一個讓江湖敬為傳說的絕代神人,一個超過二甲子歲月的人,更是一個天下人以為只存於傳說中的人!這位絕代神人,非但不是老態龍鍾,更不是蒼顏鶴髮的腐朽老者。在濤濤雲海中,一身風姿絕逸的白衣,英挺俊朗的神采,透出沉淵嶽立的氣態。再次立足洶湧詭譎的江湖,袁牧飛只為著保護唯一的外孫女,更為著轉世妻子而來……前世古靈精怪的妻子,今生刁鑽依舊……
「我最大的願望,就是當一代神尼,『一個人』早晚敲敲木魚,『一個人』揮揮拂塵,『一個人』伴伴青燈,這生活聽起來真是讓人嚮往。」她慎重的強調一個人的願望後,接著雙眼誠懇而熱切的看著他。「劍仙大人,你說過任我要求一個十九歲的生日禮物不會騙我吧?」「我記得妳說過,度過十九歲的死劫,就要遊遍天下,每一個神秘的地方,妳都要一闖。」「人心都會變了,願望當然是隨環境而改。」「什麼時候改變的?」「遇上你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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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寬廣淵長的青脊江,是西北最長的大江,江尾一帶的脊黔山,盜匪猖獗,經常渡江搶劫岸邊村落,再加上此山險惡,易守難攻,帶頭的匪首武功更是高深,身邊還有擅佈機關陷阱的能人相助,在官府數次派兵圍剿失敗後,更加坐大這幫惡匪的聲勢與膽子。
『青脊江的盜匪殺來――好多巡守軍被殺了――』
驚惶的駭喊,伴隨著街頭巷尾拚命敲鑼打鼓的警示!
整個城鎮陷入一片恐慌混亂,遠方已見火光濤天,眾人議論紛紛,不知是否要先逃命。
『不用怕,有官府的人馬擋著!』
『這兒再怎麼說也是負責剿匪的官府坐鎮,這幫盜匪敢搶到這來?!』真是膽大包天。
下游一帶鄰近江岸邊的村落常受襲擊,但他們的城鎮雖是青脊江尾最大的,卻離江岸有段距離,再加上這裡的知府是負責主導其他地方官打擊脊黔山盜匪的,聽到惡匪攻來,大家都不敢置信。
『殺進城內了――』
『大家快逃――』
當幾個重傷的巡守軍奔來大喊時,鎮上百姓頓時嚇得揹老攜幼的衝出家門,不及帶上細軟,只知先保命重要。
此時,天空灑射下無數箭雨,慘嚎不絕的尖叫聲,伴隨著一具具中箭倒下的軀體,一群殺進城鎮內的惡匪,揮舞長刀開始肆虐,挨家挨戶地搶奪,不及逃走的百姓更成刀下亡魂,女子被拖進暗巷姦淫,有的當街逞獸慾。
婦人、孩童的哭喊、淒叫,交雜著男男女女的求饒聲,都在匪寇的囂笑中,揮刀橫掃,大大小小的屍身更成了踐踏的樂趣!
殘存的百姓淒哭著,朗朗的晴天卻映照著一片屠殺地獄,就在絕望彌漫時,忽地,彌天大霧降下,模糊了眾人視野,離奇忽來的傾濤大霧,讓人連伸手都難見五指,天地像陷在最深的霧茫中,蒼茫到讓人心慌。
下一刻,無數錯愕聲在霧中此起彼落,卻都沒有一句話真正喊出口,在茫茫霧海中,不再聽聞匪徒的囂叫狂妄,只剩百姓驚魂未定的啜泣,直至大霧跟來時一樣,驟然消退,只見滿地的惡匪屍身,全部只有喉頭一抹紅!
另一頭,匪首帶頭攻破地方官府,門板上赫然懸著朝廷命官的斷首,官邸內無一不是血紅滿濺,遍地殺戮!
官府內的飛簷高頂,兩道佇立的身形,男子一身瀟灑白衣,風姿俊美,女子淺藍衣裙,絕色的容顏上充滿憂色。
『你……不救她們?!』穆雲彤問身旁的人。
『此官勾結盜匪已久,這幫匪寇有如今的規模,拜他之賜,如今是自嚐惡果。』袁牧飛輕然道。
下方,無數婦女淒聲慘叫,一個個被從屋內拉出,除了婢女還有官府大人的妻妾與兒女們,面對一幫子的窮兇極惡,女子們全嚇到幾乎癱軟,男子都被砍殺!
『走吧,接下去的事,妳不會想目睹。』這些惡匪賊寇向來將燒殺擄掠姦淫做得淋漓盡致。
『你既能對婦孺手下留情,為何要見死不救?』穆雲彤拉著他。
『我不殺婦孺,卻不代表我有救她們的必要。』
『但你救了外邊的百姓?』
『因為他們是無辜者。』
『那婢女和僕婦,也不過是在官府中討生活的下人,難道不是無辜的嗎?這個狗官所做的事,和他的夫人、千金也無關呀!』聽到下方傳來的驚號哭喊,顯然已有女子開始被蹧蹋,穆雲彤急得想要他改變主意。
『他們的命交給老天決定吧。』他是不會救這官府內任何一人,袁牧飛伸臂環她入懷,以身軀擋住她的視線,不想她再看到下方的不堪。
『如果是我求你呢?求你救她們?』她拉著他的衣襟懇求。
『雲彤,這個世界的善惡,只由人的作為決定,地方官若不是長期勾結脊黔山的盜匪,分贓他們的掠奪,甚至阻礙朝廷派兵來,也不會是如今這個下場。』袁牧飛拉起她的手指放在唇邊輕吻,告知她這世界的險惡。『我向來對這種惡果沒興趣出手,因為那些婦孺在這座官邸中的安然與舒服日子,何嘗不是另一場殺戮交易來的。』
『她們可能根本不知道那個狗官所做的勾當呀!』她無法認同他的說法。
『或許吧!』袁牧飛不否認。『又如何呢?這些和我們無關。』
說著他便要帶她離開,懷中的人卻忽然用力一推,身形從屋頂上墜下。
『雲彤。』
她只聽到他沉聲的喚,飛墜中,只見那道俊逸飄袂的白衣身形已不在上頭,穆雲彤知道他絕不會讓自己出事,半空她被健臂再次攬過,抱入熟悉的胸懷內。
院內,一幫惡匪與受盡肆虐的府中人,全驚愕地看著眼前這忽然出現的一男一女,男子抱著女子從天飄降。
『閣下何路人馬?掂掂自己的分量,這整個江尾一帶歸我脊黔山的人馬管。』匪首只道是哪路江湖派門,想逞正義。
『老大,那個女人……好美!』
一幫匪徒看著男子擁在懷中的少女,絕寰的仙姿麗色,豈是他們這般草莽流寇見過,個個都睜直了眼。
『嘖嘖,不曉得衣服下是什麼樣子?』
『剝開衣服就知道了,看那胸……夠有料。』襯著那張臉,真是讓人連口水都流下。
『看得老子不只心癢,連胯下都又硬又癢。』
惡匪們狎笑圍著他們,滿臉藏不住的淫邪色語。
『老大,這個女人你搞的時候別太盡力,留一口肉給弟兄們品嚐。』
好貨色老大都要先享用,偏偏他粗暴過頭,輪到他們這幫小弟上的時候,美女都快斷氣了。
『小子,留下你手中的女人就讓你離開。』
袁牧飛對這一切置若罔聞,只是抱著懷中佳人逕自往前走。
『臭小子,聽到了沒――』
幾名匪寇叫囂上前,有的揮刀要擋下他的路,才舉刀,卻感手腕一寒,隨即刀連著斷掌一起掉落,斷手者痛摀地喊叫,眾人震驚了,因為四周空氣像有一股無形氣流擠壓得他們無法上前,更靠近不了對方。
『是高手,大家小心。』匪首見狀提醒手下。
全部的人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到一段距離外的小亭,將懷中美人放到椅上。
『誰敢覬覦妳,那下場定然不得好死,妳不惜一切要我動殺意,那就好好看著這場妳要的結果。』袁牧飛伸手梳理她亂掉的髮絲,將它們順到耳後,低吻她的面頰道:『乖乖待著,半步都不准離開,否則我會懲罰妳,知道嗎?』
像在警告一個總是不聽話的孩子,美目也總是回瞪他,他輕撫她的頭後,才轉身步出小亭,身形已瞬間消失。
『人呢?』
匪寇們全瞠目。
『在那邊!』
眾人回頭看向身後,人竟已在數十步外,此時上空開始籠罩雲氣,淡淡輕霧開始落下,一股讓人窒息的感覺席捲而來。
無風、無聲、更無息,當前方的人抬手,雙指一攏,平空氣自發,水藍清光從指上凝綻出,像沾著水墨的筆觸,只是一筆落在名為虛空的畫布上,僅一點白藍清光,緩緩綻揚開青紫黃光,呼應上空雲氣,隨即竟見驚雷閃動,轟然鳴響。
這到底是什麼異象?!難道來人真是神仙不成?
『翻雲化霧……你――你是雲濤劍仙!』匪首駭然脫口。
雲濤劍仙袁牧飛,震懾江湖的傳說,竟是眼前這個看來猶如二十上下的年輕人,大夥全嚇住!
再一記驚天悶雷落地,青光浩閃化成百千奔雷,惡盜的雙眼全被橫空劈來的雷光刺入,隨即每個人的眼珠擠壓彈出,此起彼落的慘嚎貫徹耳膜,從眼開始,全部的人都被竄入體內的雷閃貫穿!
惡匪在地上翻滾,雲濤化氣從他們體內激射出,淒聲厲喊聞得人肝膽俱裂,一氣化千刃,千刃銳氣同時迸揚――
血肉翻湧如噴湧出的泉瀑,整座院落霎時鋪滿一地的碎肉殘屍,鮮紅的刺鼻腥臭。
袁牧飛負手走在這漫天飛濺的血紅中,周身雲氣流動,半絲血跡都難沾上那身白衣,哪怕腳上白靴,在他落足時,滿地血水已瞬間蒸化,他揚手振袖,輕描一揮,渾沉的旋飛氣勁掃開地上血肉殘泥與屍塊,似是昭告無人可擋他的路。
這震懾人的一幕,一邊雖是獲救的官府女眷,看到那滾在血堆中的眼珠子和碎開的內臟,作嘔狂吐,有的崩潰昏倒,有的意識呆茫,縱然清醒也成瘋子!
活著的人,恐懼地看著眼前這風采俊美、飄逸的男子,他神態定若,唇角依然淡淡帶笑,卻比那群惡匪還令人驚悚。
『走吧,雲彤。』袁牧飛來到小亭外,朝她伸出手。
他如地獄衝出的殺人狂魔,一絲鮮紅都不曾染上白袍,穆雲彤卻覺得他是沐浴在血中走來,那身白衣此刻如此扎眼,在她眼中,那活生生是地獄業火所偽裝,隨時將焚盡人的罪惡,她起身後,雙腳發顫,對他的靠近是下意識退了一步。
『妳怕我?』瞬間,亭外的白衣身影來到她眼前,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直視著她。『記住,每一件事都有代價,今天這個烙在妳心中的代價是告訴妳,不准再拿自己踩我的禁忌。』
當紅唇印上他的熱息,穆雲彤這才回神意識到他正吻住她,無視這滿地血腥,無視這四周注目,她掙扎卻推不開他,小小的唇齒想回咬,被他以更重的力道纏吮,直至他鬆開她的唇時,她只能在他懷中喘息。
『我要好好懲罰妳,告訴過妳乖乖待著,半步都不准離開,妳卻想退離我。』
★★★
松濤崖上的百年老觀「雲澗觀」,千丈下浪濤翻騰,歷百年風霜,見證武林各派起落,至今,依然毅立著那遺世獨立的崇高。
今夜,道觀廣場陣法啟動,天際霞雲匯湧,毫光異彩綻放,彩霓八天龍穿梭雲海中。
朝雨丹立身陣中,雲瀑般的烏絲在風中幾縷揚飛,月光下的容顏,清靈至美卻神態平靜,捧著雙掌,掌心上一朵虛懸的白蓮,原本含苞的白蓮已緩緩盛開,四周輕風徐徐,蓮香繞鼻。
一旁袁牧飛盤坐琴几前,几上是一座黝黑的七弦琴,琴首點繪著白雲與海濤,琴身刻著「雲濤寰響」,長指撫動琴弦,唯有一弦漾著獨特白藍毫光,此弦正是年少時,前任北巖聖女杜巧兮所贈之物。
曾經杜巧兮的離去,讓他千里尋人,哪怕佳人不再見他,他獨佇樓閣外三天三夜,只想盼到一面與答案,最後卻是一條琴弦與一張紙箋伴隨著這年少的心碎戀情。
『天年後,陰陽相隔訴心衷,一縷芳魂敘故情。』
這是紙箋上僅有的一句話,撫琴的人至此已心有所悟,琴音不禁多了幾分過往的思念。
「雪?不對,是……蓮瓣。」陣法外「雲澗觀」的老住持對空中開始飄降下的白色蓮瓣感到驚異。
漫天的白色蓮瓣如雪花般飄落,陣中的朝雨丹,掌上的白蓮像回應這漫落的瓣雨,蓮瓣片片抽飛,朝雨丹卻一反這片獨特異景,原本平靜的眉目開始皺起,且額鬢冷汗淌下。
風中的袁牧飛白衣身形依然是那般出眾絕塵,神般難撼,唯那向來難攖其鋒的神態,此時透出深沉怒意。
嘯嘯風蕩,難以聽到他開口的聲,只見他的眉目一凜,毫不猶豫地抬手,引動天上雲海翻騰,浩氣如海川匯流盡納於掌,竟成一把氣化的瑩藍長劍,指向前方的人!
下一刻,整個畫面模糊難視,唯有迴光錯影飛繞,當畫面再次清晰呈現時,逼身長劍竟是直指袁小倪――
『住手――』
朝雨丹駭然驚吼,衝不過去的身,腳更如千斤重,眼睜睜看著瑩透泛藍的劍身,無情的一劍穿心!
『不要――』
袁小倪倒落地上,觸目驚心的長劍插在她的心頭上,風中的白衣飛揚,再次如地獄焚燒的業火,這一瞬同時刺碎朝雨丹的心!
「朝施主的神色不對勁?」老觀主見此蹙眉,卻見琴座前已無人影,琴音分明猶繞在耳,但袁牧飛的身形已來到陣法內。
袁牧飛起掌化氣,強大的霧海玄氣取代朝雨丹的聖女靈氣,托住虛空猶在散離花瓣的白蓮,朝雨丹倒入他伸來的臂彎內。
「雲彤?」袁牧飛關切地檢視昏迷的人兒。
「兩世聖女靈力相疊,此刻她正陷入『觀』的迷亂中。」久違的輕語傳來。「前世與未來的景象正在考驗著她。」
「什麼樣的景象?」袁牧飛對著眼前白蓮瓣影逐漸匯聚的虛空問。
「這只有今生的北巖聖女自己清楚。」托在霧海玄氣中的白蓮散盡,一道出塵身影緩緩浮現。
面對眼前一縷魂魄,出塵清麗的少女模樣,連那眉目中的神韻都一如當年。
『塵世的最後一面,將是當年相遇的模樣。』
想起她曾經親口所言,他幽悵一嘆:「故人相見,卻注定是陰陽兩隔,妳要我驚或喜?」
「已過二甲子歲月的你,還能見到活著的故人嗎?」虛空女子嫣然一笑。
「巧兮。」
袁牧飛波瀾不驚的面色,在喚出後,只剩懷念與無盡的嘆息。
楔子
寬廣淵長的青脊江,是西北最長的大江,江尾一帶的脊黔山,盜匪猖獗,經常渡江搶劫岸邊村落,再加上此山險惡,易守難攻,帶頭的匪首武功更是高深,身邊還有擅佈機關陷阱的能人相助,在官府數次派兵圍剿失敗後,更加坐大這幫惡匪的聲勢與膽子。
『青脊江的盜匪殺來――好多巡守軍被殺了――』
驚惶的駭喊,伴隨著街頭巷尾拚命敲鑼打鼓的警示!
整個城鎮陷入一片恐慌混亂,遠方已見火光濤天,眾人議論紛紛,不知是否要先逃命。
『不用怕,有官府的人馬擋著!』
『這兒再怎麼說也是負責剿匪的官府坐鎮,這幫盜匪敢搶到這來?!』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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