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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手記─年輕建築人,大夢想
「年輕世代」是難以定義的界線,這對於建築的文化更是如此!Louis I. Kahn考上建築師年為三十五,真正有點名氣已年過五十。根據美國建築師協會的統計,取得建築師的平均年齡為三十三歲;這也暗示他們真正能有獨立作品也應該三十五歲之後了。如此晚成熟的建築學習─由受教育、實習、專業訓練到獨當一面,注定了這一個獨特領域的專業人無止境的學習生命、生活態度以及所具堅忍的身體及心理。
「年輕這詞中最重要的便是他們不知道甚麼是不可能的」(Adam Braun);許多描繪「年輕」的說法來自於「自然」氣力的充沛及浪漫;看那些在二十三、四歲,學生畢業的畢業設計,狂野、瘋狂、幻想及不切實際佔據許多被批判的話語;但他們並非傻子,而是他們就是必須展現年輕─以鮮紅的熱情,找到自己的存在意義。
但許多年輕的夢想有如曇花一現,消失了,因為工具、制度化的有理(禮)社會終將吸納他們,制約他們。但這其中的一撮,可沒有放棄,他們在建築領域中持續奮鬥,試圖找到獨立創作的機會,並找到機會彰顯理想。
回想1918年的德國,當德意志帝國崩解,一戰終結,威瑪共和出現。在接下來很多年,許多年輕人受盡物質上匱乏的苦難,但歷史上卻也發現,現代化歷史中最光芒的思想及文化啟發,卻又正是來自當時極為辛苦年輕人們的努力。當時已過四十的哲學家Ernst Cassirer觀察:「德國雖然打了敗仗,空氣中還是充滿希望,物質匱乏反而在知性的領域中產生一股強烈的可喜反應…」。1919年當時年僅三十六歲的Walter Gropius,三十九歲的Bruno Taut、以及前者扮演核心腳色帶領的「包浩斯人」、後者引動的「水晶書信聯盟人」,都是試圖集合一群年輕人共譜理想及未來。
台灣的職業環境的確不利於年輕人;公務機關的心態及制度歧視年輕人,而私人企業不信任年輕人。年輕人要不就只有堅持的夠久,要不然只能放棄。儘管,這個市場還是留下小小的市場─私人小型建築、改造案、利潤低的小尺度公有建築供其競逐。然而不重視人才、不給予機會的社會氛圍硬生生推開這群在他們最有活力、能量,但也極需要機會磨練的年輕人們,導致他們中的許多人最終只得流落異鄉,也和這塊土地無關了。
「年輕建築人,大夢想」想描繪的是一群留在台灣,願意作夢,且持續下去的年輕建築人。出現在本期的《ta》的只是這其中的一部分,但這也代表年輕建築人之間歷程的縮寫。他們能獨立執行的案件幾乎沒有所謂的「大案」,但卻可看見許多更獨立、自由以及詮釋「建築」的努力。這裡有關注構造、工法、能源、景觀、空間演繹、新工具、國際合作的努力,並可看到他們試圖加深媒體、策展、室內/建築/都市/景觀間的互相催化。LPA(Little People Architects)的組織是這其中有影響力的團體。團體中的許多成員提出了許多逐步完成的作品。倘若有那麼一天,他們中的一些成為「大家」,他們此時奮鬥的經歷及作品,必定就是未來見證成功的「重要經歷」。這些目前尚嫌「生嫩」的作品,其真誠及自然也正是說明建築成就在攀高之前必然要走過的路徑;柯比意走過、萊特走過、安藤走過…每一位建築人要能攀高,都必須走過。
「年輕的元素中最可貴的便是他們覺得無敵」(Paul Stanley);這句話語是以諷刺的口吻,揶揄年輕人們自不量力的「無敵」。但「無敵」卻也說出了這無敵的力量才是推動波潮持續前進的背後能量。在回顧歷史以及展望未來中,這樣的能量─年輕的無敵夢想之境,的確必須被我們仔細的關注及理解。
總編輯褚瑞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