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的史匹柏與布蘭森──賈伯斯的秘密日記
我知道，大家都以為，我光是靠著神遊瞎晃，動動腦筋，然後電光火石一閃，新一代iPod就冒出來了。要真是這樣就好了，有太多事需要我花許多時間煩心。
你想想，保羅離開後，我發現，有四百三十二封伊媚兒等著我處理，外帶五十幾張留言的便條。這種便條紙，可是我為自己量身打造，以馬達加斯加麵包樹的處女紙漿全手工製成。我花了一個月時間研究各種紙漿，又花了一個月精選看中意的白色系，終於挑出一種名為「棉絮雲」、看起來超順眼的顏色。
這些便條紙依照重要性排序。擺最上頭的，是大導演史蒂芬•史匹柏(Steven Spielberg)的留言。我還沒坐下來打給他，電話就響了，賈瑞說，史匹柏的助理在線上。
我說，很好，史蒂芬打來時再接給我就成。他回話說，史匹柏的助理要我先接電話，然後他才找史匹柏跟我講話。我要他掛掉電話。他們又打來說，史匹柏要我先接電話，然後他們才會把電話接給他。我再一次要賈瑞掛電話。
幾分鐘後，史匹柏他老人家終於親自來電了。他表現得超冷靜，若無其事。管他的，這樣很好。就這麼玩吧。
他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他說，他是在跑步機上打電話給我，如果他用免持聽筒，便可邊運動邊講話，不知我是否介意。我告訴他，不，我不介意，不過也讓我用免持聽筒，接著我故意用力敲鍵盤，讓他以為我在處理伊媚兒，而不是專心聽他說話。老實講，我討厭死電話中這類暗地婊人的語言，不過跟好萊塢那幫人講話都是這個樣。如果你不陪著玩，他們會以為可以把你吃死死。
史匹柏說，以色列跟黎巴嫩目前烽火連天，但是美國媒體當然都不會報導。他們寧願去報導布蘭妮把小孩丟進微波爐的新聞。但此事非同小可，而且糟糕透頂。史匹柏有意讓他們家的夢工廠跟我們皮克斯合資，拍一部關於兩個小男孩的動畫片，主角一個是以色列人，一個是巴勒斯坦人。有點像是《辛德勒名單》(chindler’s List)跟《阿拉丁》(Aladdin)的綜合體，但是會以《北極特快車》(Polar Express)那種人型動畫繪製。艾爾頓•強(Eltion John)將負責寫插曲。
「喔，」我說：「那麼，會有講話的魚？會說話的車子？還有無敵英雄嗎？」
史匹柏不屑地道：「我說的是以『真實電影 』拍攝方式呈現的動畫片。」
我告訴他，不能因為我沒念大學，就開始給我撂拉丁文。他說：「這是法文，」我說：「哇靠，等等，你要拍一部法文動畫片？別鬧了好不好？難道艾爾頓•強講法文也通？我的意思是，喂喂？跟我通電話的，真的是史蒂芬•史匹柏本尊嗎？這真是那個導出《外星人》(E. T.)、《鬼哭神號》(Poltergeist)的傢伙嗎？你要變身成那個叫做柯拉波拉 還是什麼鬼的導演了嗎？要真是這樣，幹嘛不找梅爾•吉勃遜(Mel Gibson)來，整部電影都用亞蘭文(Aramaic) ，或毛利語(Maori)，還是用哇啦哇啦的非洲土話發音算了。要不然，用巴勒斯坦話也可以。」
史匹柏這個人，上道，聰明，但對不能百分之百認同他見解、照他意思行事的人，都不忘擺譜。
「史蒂芬，」我說：「也許我沒念過電影學院，但相信我，我很清楚什麼東西會大賣，好嗎？我發明了他媽的iPod，你聽過這玩意吧？所以呢，我的意見如下：我們不要找兩個男孩，改成一個男生一個女生，把他們年紀加個幾歲，比如說，變成少男少女，我們就可以弄個愛情故事，把這女生畫得又正又辣，像《風中奇緣》(Pocahontas)的女主角一樣，讓她穿貼身衣裳，我們就可以擴大觀眾年齡層，把十八歲到三十五歲男人都勾進戲院，而不單是小朋友而已。咱們還可以推動交互行銷，讓劇中角色聽iPod，順便跟麥當勞搭賣，用電影主題包裝紙來包沙拉三明治。」
史匹柏沒說話。跑步機越踩越快。終於，他誇張地長嘆一聲，說：「或許，稍後再談吧。」
「隨便你，」我說：「是你先打給我的，就祝你的拉丁語卡通拍攝順利囉。」
理察•布蘭森的iPod艙
我是還不夠倒楣嗎，幾分鐘後，理察•布蘭森爵士(Sir Richard Branson)來電。這傢伙是個瘋瘋癲癲的無賴。我發誓，除非電話是從英國打來的，不然我死也不接，我心想，可能是保羅•麥卡尼(Paul McCartney)來電跟我談在iTunes下載披頭四歌曲的事。但我卻只聽到布蘭森那死老頭在亂吠，我心想，主耶穌啊，先是史匹柏，現在又換這傢伙，今天是圓月還是怎樣啊？
「我在搭熱氣球！」他在電話那頭鬼叫。我心想，你媽的咧，你當然正在玩熱氣球，不然你還能去哪裡？我這輩子都搞不懂，有錢人跟熱氣球到底有什麼關係。
「我在用我的衛星電話耶！」他大叫道：「我正穿著太空裝，戴著頭盔。我們現在高度一萬五千呎，正飛越蒙古北部。超棒的啦。你聽得到我聲音嗎？聽好喔，我突然想出一個好點子，你聽得到我講話嗎？」
我跟他說，我聽不到。不過，他還是自顧自說下去。
「老弟，」他說：「有個宣傳點子，我要好好執行起來。我們維珍航空要搞一種新的艙位，就在豪華商務艙後面，叫做iPod艙。整塊區域都要重新裝修成像iPod那樣晶瑩剔透的白色。牆壁、椅背、椅墊、地毯、盥洗室，所有東西都要他媽的純白閃亮，就像你坐在iPod的正中央一樣。我們會弄些假香檳跟廉價壽司，把票價拉得比經濟艙，也就是我們現在通稱的低價艙高個三成。你跟其他人的座位會以塑膠玻璃牆隔開，所以後頭那些乘客都看得到你，你看起來酷斃了，坐在位子上心想：『看你們這幫人，羨慕吧，要是你們有辦法，也會很想來搭iPod艙吧，哇哈哈！』」
「這種艙位要傳達的意念就是：看吧，我年輕，我有型，我討人厭，我是暴發戶，我是科技達人，我是達康新貴，我坐擁好多手機、PDA和小巧玩意，我住在矽谷，我穿休閒鞋不穿襪子，我比你高檔，我搭飛機……等等……我搭iPod艙。英國那些自以為有品味但沒水準的粗人，還有愛爾蘭佬，一定都會愛死了。我們會找貝克漢(David Beckham)跟他老婆來拍廣告。」
「理察，我聽不懂。這和iPod有什麼關係?」
「欸，這個嘛，呃，隨便啦，誰知道咧，不過這是行銷嘛，對吧？這是行銷手段，就像有豪華商務艙，而現在有iPod艙，清一色全白，像iPod一樣。懂了沒？」
事實是，我討厭布蘭森，因為他們維珍那個爛線上音樂商店居然大發利市，他還自以為是嘴砲天王，大言不慚說他要把iTunes殺個片甲不留，然後現在還假裝是我的「老大哥」。八成是飛上半空中，他腦袋糊里糊塗，以為我不記得，他在評論音樂商店時，那張嘴有多臭。
所以我回絕他，說我看不出其中的關聯性，我也不希望淡化品牌定位，我很清楚，這麼說會惹毛他，因為呢，你也許早就注意到了，布蘭森老先生跟青少年一樣，有小鼻子小眼睛、自尊心過強的問題。
果然，他變得粗魯暴躁，用偽裝的做作腔調說道：「抱歉，你說淡化品牌定位？我的天，我差點被肥鵝肝醬嗆到。淡化品牌定位？老弟，這招不賴嘛，淡化你家的品牌定位。我是說，史提夫，我去過你的店。他媽的Tivoli iPal？那是調頻收音機！只不過塗上白色，加個接頭變成MP3播放機罷了。小史，我倒沒聽你對此發過牢騷。」
但接著他放聲鬼叫起來。我不知道他是在做戲，或者他真是神經病。我說：「布蘭森，老大哥，冷靜點，去練瑜珈，哈根大麻煙，穿著太空裝放個響屁，或去做什麼都好，就放手一搏吧，但千萬要記住，還要在太陽中間放個操縱裝置。然後去找律師把事情辦妥，並別忘了分老朋友史提夫一杯羹。上帝保佑你，你這個神經兮兮，留山羊鬍染髮，玩熱氣球的死變態。」
「他媽的中肯！」他說：「老弟，你絕對不會後悔的啦！你可以跟貝克漢伉儷一塊搭處女航班機，在機上敲破香檳，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我跟他說，謝了，但我不搭航空公司班機，因為我會渾身不舒服，而且我討厭不吃素的人，不過還是祝他好運。然後我打電話給保羅•多森，告訴他，他要怎麼做我不在乎，如果他要租一架米格機，飛到北蒙古把那他媽的熱氣球打下來，我也無所謂，但是絕對不可以讓這交易成真。
「收到，」保羅道：「喔，對了，我們本季的營收數字上升了。」
「然後呢？」
「你會很開心。」
「冷靜點，」我說。
又來一通找麻煩的電話
現在，已經過七點了，我眺向窗外，望著太陽沒入聖塔克魯茲山區，我真想開車到半月灣，在沙灘做了點視像化練習。可是羅斯•奇姆把我拖出走廊，去跟幾個屁眼長毛的綠色和平組織怪胎開電話會議，因為我們的產品使用有毒化學物質。
「各位，」我說：「我想你們有所不知，我們不是生產有機玉米片；本公司也不是蔬菜業者。我們製造電腦，還有電腦螢幕，裡頭裝了磁碟驅動機器，還有晶片。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要做電腦，就需要化學製品，還有塑膠、玻璃。我不可能用大麻變出iPod。我沒那個能耐，改寫萬有引力定律。」
帶頭的傢伙叫做皮耶(Pierre)，他開始用歐洲人那種講話愛兜圈子的老調，示意、暗示或表達說，蘋果要為環保做出更多承諾。我懂其中含意。這是勒索。我們給他們更多錢，他們就可以買更多船，去找捕鮪魚漁民的麻煩，就不會在媒體再撻伐我們。
「要多少錢？」我說。
「你說什麼？」
「我要花多少錢才能讓你們別來煩我？」
他開始吞吞吐吐說，也許這當中有誤會，開會不是為了這個，哩哩哩，啦啦啦。
「皮耶，」我說：「我很累了。已經不早了，我今天過得很不順利，不想幹蠢事，給我個數字便是。」
他要我等一下，不久後回來繼續。「一千萬？」他說。
「好。」
「真的？」
「我會叫我的人去辦。」
「賈伯斯先生，」他說：「我萬分感激您對這項崇高志業的支持，您知道，我們會很快重新整理全球最環保企業的名單，我希望，今年能看到蘋果的排名大幅向上躍進……」
我離開房間時，他還講個不停。
看老子怎樣呼風喚雨
每年，我都得扮演兩次救世主角色，抵達講堂，面對滿場把我當永生真神崇拜，把我的每句話都奉為天籟的粉絲。這些人砸大錢，從世界各地過來，就為了親眼見我一面。有些人在外頭搭帳棚過夜，睡在人行道上，才能在早上講堂開門時搶到頭香，第一個衝進去。
第一項活動是Macworld，這是我們為普通笨的麥金塔電腦使用者所創設的大拜拜。第二項是名氣更大的年度全球開發商大會，是針對男性――沒錯，他們清一色是男人，他們有的寫出驅動我們家電腦的軟體，有的為我們家的機器設立公司。他們大多是已過中年的蠢蛋、死胖子，個個一臉菜色。這些人當中，紮馬尾的比例相當驚人，還有不少人隨身帶著短弦吉他，好在飯店房間裡即興演唱，用我們家的GarageBand軟體錄下自己的歌聲，再上傳到.mac網頁。夠悲哀吧，我知道。
「看看他們，」羅斯說：「真是有夠可悲的。」
「你想，選擇權的事，他們會吐槽我嗎？」
「不會才有鬼！」
星期五晚上，開發商年會開鑼的倒數三天，我們作東舉辦特邀晚餐，宴請一百家最大的合作伙伴。我們租下位於坎貝爾，離公司總部不遠的一間神道寺。賈瑞、我跟羅斯待在後台瞎混，等待那群笨蛋就座。
這時機真是太不巧了。昨晚，我們發出新聞稿，說我們發現部分會計作帳違反法規。今天早上，這則新聞登上所有報紙，電視也播了一整天。所有的報導焦點都在我身上。史提夫•賈伯斯，操控罪行的幕後黑手。他會下台嗎？沒有他，蘋果挺得過去嗎？
我們家的股票一路狂瀉。穿著合身休閒牛仔褲的法蘭西斯•杜爾，這下一定在某個窄小的廚房裡暗爽。
「照稿子念就是了，」羅斯說。
我拉開窗簾，偷偷向外瞥了一眼。我沒有上台恐懼症，但我的胃突然一陣緊縮。
「他們看起來不懷好意，」我說。
「他們還好啦。他們愛你，崇拜你，你只要消除他們的疑慮即可。」
賈瑞遞給我一瓶水，用毛巾輕拍我的臉，還幫我撲了點粉，好去掉臉上的油光。在類似場合，我們蘋果跟大多數公司不一樣，別人是端上澳洲龍蝦尾，還有一瓶瓶百年白蘭地，我們則是把大家帶到寺廟，盛上味噌湯、糙米飯和清蒸蔬菜。量都很少，喝的只有水而已。晚餐過後，送上熱水與檸檬。無酒精，無咖啡因，無糖。
我真希望我們今晚能端出純龍舌蘭酒，嗑上四種迷幻藥。但不行，這些蘋果的信徒要的是答案，在這種時刻，狂熱宗教的領袖得站出來，讓信眾安心。
所以我們讓眾家白癡就座。讓他們等。懸疑氣氛越來越濃，然後我們猛然熄滅燈火，一聲鑼響，在舞台上的聚光燈照耀下，我，彷如穿著牛仔褲的菩薩，緩緩現身了。
室內陷入寂靜。我站在原地，望著他們，雙手合十。我穿著全套註冊商標的賈帥行頭：牛仔褲、黑套頭衫，還有一副花掉大多數人一個月薪水的無框眼鏡。我一直望著他們。我確信他們都感受到我的力量。他們渺小，我偉大。他們是追隨者，我是領袖。
「歡迎各位，」我說：「納瑪斯特。寧靜和平。」
我欠身鞠躬，面帶微笑。台下傳來零星、侷促不安的掌聲。我再度等候。我讓他們對我行注目禮，我要讓他們知道，我無所畏懼。我向左方望，向右邊看，一如以往，有點生硬、難為情。我假裝自己和某些人目光交會，但其實我只是看他們的腦袋而已。
我終於開口說話。
「選擇權這東西，」我說：「那是大家都想談論的話題。你們都看過報紙，你們也看過電視新聞。什麼是今天的大消息？是OS X作業系統的可靠度？新iLife的套裝應用軟體嗎？是可容納五萬張相片的新iPhoto嗎？五──萬──張──相片。他們報導的是這些嗎？不是。也不是我們正運用英特爾雙核心架構，與六十四位元運算處理技術。不是我們的四核心晶片藍圖，和新世代匯流排架構。都不是。咱們來談談選擇權吧。不要再講一些酸氣沖天的話了，我們乾脆來暗示，也許有人騙人、撒謊或犯罪。咱們來講八卦吧。」
他們坐在那裡，一臉羞愧。太完美了。這下，我反倒占上風了。
「你們知道嗎？我不怪你們。你們都愛這家公司，你們希望聽到公司順順利利。我來這裡就是要告訴你們，一∼切∼都∼很∼好。我們沒有做錯事，我跟各位打包票。」
我看了後台的羅斯一眼。他對我豎起大拇指。
後頭有個傢伙舉起手。
「《華爾街日報》說――」
我打斷他。
「那篇報導未經授權。我們並未准許《華爾街日報》刊登該篇報導，那篇文章錯誤百出，我們告訴他們不可刊出，但他們還是蠻幹。」
另一個人說道：「你在新聞稿裡說，有違法情事。可以進一步說明嗎？」
我低頭看我的手。我渾身上下散發出寬大為懷的禪師氣息，我這一眼所要表達的就是，儘管這傢伙腦殘，但我仍然會寬恕他，因為我這個人脫俗超凡。
「先生，」我說：「我不是專家，但據我所聞，那個字眼意指不會有天大的壞事發生。你也許知道，我對金錢不屑一顧，我只在乎創造力。你想要有漂亮的iMac，碰，我們就生給你；你要小一點的iPod，碰，我們創造了Nano跟Shuffle。你想要影音功能，碰，我們在所有Mac電腦上都內鍵攝影機，以及免錢的視訊會議軟體。現在請聽好：在下不是律師，也不是企管碩士，我麾下有這類專才，他們會負責照管股市相關業務。我是個藝術家，就像是安迪•沃荷 。你覺得一般人會拿股票選擇權的問題，去煩安迪•沃荷嗎？我的老天爺。」
一直有人舉手。
「你會下台嗎？」
「絕對不會。」
「如果你真下台了，要由誰來經營這家公司？你的接班計畫如何？」
「我不會下台。你這只是假設性問題。」
「但如果你真的下台呢？」
我瞥了瞥羅斯。他已經對著別在手腕上的麥克風說話，要以色列佬把這傢伙趕出會場。
我對這不知死活的傢伙，咧嘴迷人一笑。
「我不會下台，」我說：「永遠都不會。我是『終生大老』。」
台下傳來零星笑聲。
「傳言說有涉及刑責。」
「並非實情。」
「那檢察總長那邊呢？」
「我一無所悉。」
「你的管理團隊當中，為何有人還聘了辯護律師？」
「那你得去問他們，」我說。這答案還真鳥，我話才出口，就看見羅斯臉上肌肉抽搐，我想把這句話收回來，但是已經太遲了。
「你把麥克•丁斯摩炒魷魚了，是真的嗎？」
老天爺，又是丁斯摩那檔事。我知道這傢伙是個傳奇人物，但沒想到他居然還有粉絲。
「麥克辭職了，」我說：「在這裡討論私人議題，讓我覺得很不自在。」
穿著破爛T恤、過大的短褲，一身開發商打扮的賈瑞混進台下，並舉手問道：「您星期一即將發表一款配備一百G硬碟的寬螢幕iPod，是真的嗎？」直到這時，我才開始覺得，事態會無法收拾。
「不予置評，」我說。我的回答當然讓這群笨蛋認為，這一定是真的，但其實根本就沒這回事。
他們爆出熱烈的掌聲，響徹雲霄，永無止境。接著我只知道，他們全都站起身歡呼。我愛死蘋果開發商了。真的，我真的愛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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