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文壇公認唯一和《法蘭德斯棋盤》
作者阿圖洛.貝雷茲-雷維特齊名的作家!法國新生代鬼才作家亨利.勒凡布呂克 Henri Loevenbruck精彩鉅作!電視影集編劇達米安‧盧維爾自從母親死後便一直長居美國,因為父親的死,原本不願回到法國的達米安不得不回國處理父親的後事。自母親死後便一直痛恨父親的達米安此時才發現,生前看似極為正常且冷漠的父親,似乎一直在進行神秘的研究,而研究的對象正是耶穌基督留下的重要聖物:拱心石,而且父親的死似乎就肇因於此。在記者蘇菲的幫助下,達米安逐漸接近秘密的核心,兩人也因為這場調查,陷入與神祕組織的追逐戰中。從秘密組織的總部到法國南部的小鎮戈爾德,一直到倫敦,最後又回到巴黎,心狠手辣卻又躲在暗處的敵人一直追趕著達米安與蘇菲,讓他們喘不過氣來,但兩人卻也在患難下滋生了情愫。安全甚受威脅的蘇菲與達米安一步步接近了人類史上最重大的謎底,也就是耶穌基督留給世人最後的訊息……
作者簡介:
亨利.勒凡布呂克( Henri L?venbruck)年僅三十歲就躋身大師地位的亨利.勒凡布呂克,右手寫懸疑小說、左手寫奇幻史詩,是法國最新竄起的新生代鬼才。亨利下筆洗鍊有力,卻不失文學味,正是因為年幼曾隨父母旅居英國,從小接受英法文學強烈衝擊的洗禮。因此他的文字功力極佳,寫出來的書也是本本暢銷!文壇更稱他為法國第一位足以和《法蘭德斯棋盤》作者阿圖洛.貝雷茲-雷維特與《玫瑰的名字》作者安伯托‧艾可齊名的作家!法國數一數二的大出版社 F L A M M A R I O N,隸屬義大利龍頭出版集團 Rizzoli,向來以出版人文氣息小說、高品質藝術書籍而著名,旗下擁有多位重量大師級作家,近年卻力推這位新秀,受重視程度可見一斑!現任專職記者和作家。
各界推薦
媒體推薦:
◆「法國唯一足以和《玫瑰的名字》作者安伯托‧艾可與《法蘭德斯棋盤》作者阿圖洛.貝雷茲-雷維特齊名的作家!」--《費加洛文學》
◆「近三十年來最棒的驚悚小說之一!」--歐洲新聞
◆「超越普通驚悚小說的範疇,近乎哲學作品的小說!」--《螞蟻三部曲》作者貝爾納偉伯( Bernard Werber)
◆「(…)一本扣人心弦,令人讀完還意猶未盡的小說,絕對必讀的作品!」--《巴黎諾曼地報》
◆「這樣的小說不可埋沒,每個人都會喜歡它!」--奧利維耶出版社
◆「作者運筆精練,小說由第一行開始便刺激不斷。文字風格流暢優雅,懸疑氣氛拿捏得恰到好處,讀起來是種享受!」--《藍佛斯特雜誌》
◆「(…)本書透露出的訊息比表面更為深沈,讓人不得不深究故事背後的意義。」--《文學誌》
◆「作者深知如何掌握讀者的心。抓住這點,這本小說已然成功!」--《阿爾薩斯與洛林新聞報》
◆「喜歡達文西密碼的人一定要讀一讀這本書!」--法國一台《好書推薦》
媒體推薦:◆「法國唯一足以和《玫瑰的名字》作者安伯托‧艾可與《法蘭德斯棋盤》作者阿圖洛.貝雷茲-雷維特齊名的作家!」--《費加洛文學》
◆「近三十年來最棒的驚悚小說之一!」--歐洲新聞
◆「超越普通驚悚小說的範疇,近乎哲學作品的小說!」--《螞蟻三部曲》作者貝爾納偉伯( Bernard Werber)
◆「(…)一本扣人心弦,令人讀完還意猶未盡的小說,絕對必讀的作品!」--《巴黎諾曼地報》
◆「這樣的小說不可埋沒,每個人都會喜歡它!」--奧利維耶出版社
◆「作者運筆精練,小說由第一行開始便刺激不斷。文字風格流暢優雅,...
章節試閱
6當我在下午醒來時,蘇菲正坐在房間的另一頭,彎身看著小木桌上的東西。太陽透過淺色的窗簾,在房間地板上劃出一道道寬闊的白光。遠處傳來巴黎街道的吵雜聲。米色的房間大而奢華,附有深色的傢具和赭紅色的床幔。放眼所及,到處都充滿了花朵:花瓶裡、餐桌上,窗簾上也佈滿了花朵的圖案。蘇菲和我的物品隨便散放在床旁邊的地上,一早到達的時候根本沒有時間整理。我在床上坐直身體,背靠著床頭。蘇菲慢慢轉頭看著我。在她面前,我看見我父親的筆記本和那兩幅畫。
「來啊!」她看見我醒了,便催促我過去。我一邊伸懶腰一邊低聲埋怨。光線好刺眼,而且背痛得要命。
「我肚子好餓!」我喊道。
「快來看,達米安!你父親將杜勒的完整手稿藏在《憂鬱》那幅版畫的後面!簡直不可思議!」杜勒的手稿……我父親……一下子可怕的夢魘全被挑醒了。我坐在床邊打呵欠。
看了一眼床頭的時鐘:下午四店。
「可以容許我至少先洗個澡嗎?」我裝模作樣地問。
「隨便你。冰箱有個三明治給你吃。你的手機一直響,整個早上就沒停過。」她說完又埋頭研究眼前的文件。
「喔?真的嗎?我完全沒聽到。」我驚訝地說。
「我幫你改成震動模式了。」
「妳有看是誰打來的嗎?」
「沒有每次都看,但大概都是你的經紀人戴夫打的。另外還有一個從外省打來的號碼,我在想到底是誰,於是上網查了一下,果然是我們親愛的警察朋友。」她抬頭看我,臉上還掛著燦爛的微笑。
「可惡!」我罵了一聲,又倒到床上。警察已經開始找我們,而且大西洋另一頭的戴夫現在一定快抓狂了!那些劇本我不只還沒改,而且連帶都沒帶過來!我的電腦留在戈爾德了!
「妳知道我是在這個區長大的嗎?」我問她。
「知道啊。怎麼樣呢?」
「不,沒事。只是童年的記憶不完全都是美好的……不過好處是我對這裡很熟。」說完我再度起身,走向浴室。好好地洗了個澡,吃下品質意外良好的三明治之後,我來到蘇菲身邊。她坐的地方左右兩邊各有一扇落地窗,窗外有房間專屬的私人陽台。蘇菲開始極度興奮地向我敘述她的發現。
「你看,這可是杜勒的真跡!」我小心地用雙手接過手稿,很輕且看起來十分脆弱。這是一份已經有五百多年歷史的手稿,經過多少接二連三的巧合,才讓這些紙張越過數個世紀來到我的手上?想到手拿的是一份獨一無二的作品,我不禁雙手顫抖,彷彿它越過時空,成為我和那已經隕歿的作者之間的連結。羊皮紙上有些裂痕,還有數處受潮的痕跡。這份手稿大約由三十張紙組成,只有單面寫字。字體清晰,但有幾個地方的字跡有些淡去。手稿完全沒有著色裝飾,但邊緣留白處有一些插畫,是用紅色墨水畫的。我翻了幾頁,聽著紙張發出的聲響。這份手稿應該是真跡──至少在我看來是如此。
「讓人驚訝的還不只這份手稿。在那幅《蒙娜麗莎的微笑》背後還註明了有份關於這手稿的參考資料,是從右到左反向書寫的,所以我想應該是你父親的手筆。」
「說不定是達文西寫的呢。」我開玩笑諷刺說。
「哼,真的很冷。我在網路上查過,那是法國國家圖書館的微縮幻燈片。」
「這個旅館有網路嗎?」我驚訝地問。
「當然了!別打斷我!我們必須到圖書館去看看這份微縮幻燈片。至於杜勒的手稿……怎麼說呢?真是叫人獲益匪淺哪──我一個字也看不懂!你得給我找本法德字典!」她整個人完全處於興奮狀態,讓我覺得既迷人又難受。我尤其難以相信的是,這份手稿竟然真是出自一個十六世紀的德國畫家之手……「目前,」她繼續說,「據我了解,應該是達文西先發現了拱心石的祕密,然後告訴了杜勒。於是杜勒便在《憂鬱》這幅版畫裡留下了一些關於這個祕密的蹤跡。你聽得懂我說的嗎?」
「不太懂……」
「我正在解讀的這個部份,是關於耶穌基督留給世人的一個訊息。雖然完全不懂在說些什麼,但真讓人興奮!」
「我還以為妳不信神呢……」
「這和信不信神有關係嗎?」
「如果妳不信神,又怎麼會對耶穌基督留下的訊息感興趣?」
「我雖然不信神,但我並不否定耶穌的存在啊!況且他絕對是個不凡的人!我們不必把他當作神的兒子,但是他說的話確實很有哲學意義,儘管流傳到今日,已經被許多人的曲解了。」
「妳怎麼說怎麼好……還有什麼別的發現嗎?」我越過她的肩膀,一邊審視那份手稿,一邊催促問她。
「聽著,達米安,給我一本字典,再給我幾個小時,我就可以告訴你更多。」
「那《蒙娜麗莎的微笑》呢?」
「啊,對了!你看。」她將那幅慘不忍睹的畫放在我面前。
「有發現什麼嗎?」
「呃……妳是指,它有一半被燒毀了嗎?」我開玩笑說。
「看仔細一點!上面到處都有鉛筆畫過的痕跡!很多小小的圓圈!我算過了,大約有三十幾個,整幅畫到處都有。」我靠近一點仔細看,真的有許多鉛筆畫的圓圈,看起來幾乎像圓規畫的一樣精準。
「真奇怪……」我摩挲著臉頰說道。
「確實很奇怪。我不知道該怎麼解讀這些圓圈,但我可以肯定它們的出現絕對不是巧合!你父親一定在對這幅畫做某些研究。」
「妳看過我父親的筆記了嗎?」
「看了。但都是簡寫,不太清楚什麼意思。我想等我翻完杜勒的手稿後,才會比較明白他寫些什麼,因為那份筆記引用了許多手稿的內容。」
「好了,這下妳有得忙了!那警察那邊怎麼辦?」
「目前他們又不知道我們在哪。」
「所以我才擔心啊!我要打電話給他們。」
「你瘋了?不行!我們先解開這個謎題,然後才去跟警察解釋一切。」
「妳才瘋了呢!我可不想坐牢!」我拿起手機撥了戈爾德警局的電話。蘇菲立刻搶過手機關掉。
「四十八小時!就給我四十八小時!如果到時還沒解開謎題,我們再找警察。畢竟我們又沒犯法!如果現在打給他們,你就永遠也無法知道你父親的祕密了!」我長嘆了一口氣。她對這個謎題感到興奮,但我卻嚇壞了。
「警察曾經清楚告誡我,要我離開戈爾德之前一定要先通知他們。」蘇菲神情絕望地搖搖頭,氣惱地把手機遞還給我。我接過電話,重新撥打戈爾德警局的號碼。蘇菲說得對,我很差勁,但我實在沒辦法。
「盧維爾先生?」電話那頭的警察大聲吼道:「我不是跟你說,叫你不能離開戈爾德嗎!」
「很抱歉,但是我可不喜歡待在有人會對我開槍的地方!」我反駁道。
「我現在在巴黎。還有,要是你逮不到襲擊我兩次的那兩個傢伙,就別想在戈爾德再看到我!」
「要我逮捕兩個焦黑的死屍恐怕恕難從命!而且要是有人該被逮捕,第一個就是你,盧維爾!我已經要求檢察官將你的檔案送往全國的警察局了!」我生氣地皺起眉頭。
「你查明那兩個傢伙的身分了嗎?」我降低音量大膽問道。
「盧維爾先生,我很抱歉,但是請你立刻到最近的警察局……」我立刻掛上電話,不想再聽下去了。蘇菲看著我。
「幹得好啊!」她嘲笑我說。
「還是妳說的對。」我皺著眉頭承認。她笑了。我遲疑了一會兒,然後關上手機,打開背蓋取出 S I M卡。
「四十八小時。」我將 S I M卡收進口袋,重複她的話。她點頭同意。
「你先去買張預付卡吧!恐怕這段期間手機還得派上用場。」
「好。我會去幫妳買本字典,然後趁妳翻譯手稿的時候,我要去信德會的巴黎總部,就是那家因納德薩公司看看。」她突然轉身面對我。
「你瘋了嗎?」
「完全沒有。」
「太危險了!」
「那裡畢竟是個正式的組織不是嗎?他們的成員之一打了電話給我,我只是想去問問那個人到底是誰罷了。」
「雖然是正式組織,卻以假的人頭公司在巴黎設立總部!不行,我認為你最好別去。」
「聽我說:要嘛打電話給我們的傢伙是冒名頂著信德會的招牌,這樣信德會也應該會關心此事;要嘛他們自己根本就是背後主使者。我很快就會弄清楚了。我鼓起勇氣去那裡,是因為我一定要知道實情。」她嘆了口氣。
「這種方法不太高明。」她又說:「我家有槍。你最好先拿了槍再過去比較保險。」
「不好吧!我只是個寫劇本的,可不是西部牛仔!而且我們不能回妳家。警察和黑衣人恐怕都在那邊等我們。」我起身準備出發,但她拉住我的手臂。
「還是萬事小心。」她再次對我說。
「現在我只是要去幫妳買字典,我想應該不會太危險吧。」半個小時候,我將樂如思的德法字典留在旅館櫃台,並請他們送去我們的房間,然後我就往信德會的總部出發了。
奇怪又諷刺的巧合是,信德會以因納德薩公司為名的總部就在儒勒‧凱薩路上、巴士底廣場的後面,離山達基的教堂才不到幾公尺。短短一條街上就有這麼多采多姿的世界,這種景象只有在紐約和巴黎才見得到。而且那天山達基的教徒正好在舉行示威抗議。這些溫和的示威群眾正在抗議的是「反對歧視」,因為他們覺得自己在法國是受歧視的被害者。真是做賊的先喊抓賊,世界各地到處都有山達基的會員,他們絕對不算弱勢的少數族群。而且說不定國外的山達基信徒比法國更多。某些教徒還大剌剌地戴著黃色的大衛星徽章,明白表示他們是屬於某個族群,表示自己的「弱勢」。
想到半個世紀以前幾十萬遭屠殺的猶太人的命運,再看到這些不要臉的無賴竟然利用這段慘痛的回憶,來宣示他們也受到同樣的歧視,真讓我想吐!這些賀伯特的信徒在法國要是真有受到什麼傷害,也不過就是稅捐機關要求他們繳出應繳的稅金罷了!他們竟然將自己的命運比做二次大戰時受難的猶太人,簡直已經遠遠超過「低級」二字可以形容的程度了。我從這些可笑示威者之間穿梭而過,努力試著不要抬起眼睛與他們討厭的眼神對望,不然我怕我真的會忍不住臭罵他們。因納德薩的總部是棟又高又窄的建築物。以白色的平滑石材建造,窗戶一概是泛藍的鏡面玻璃,和周圍老舊的房子比起來很現代化。我在建築物門前停下腳步,這裡沒有招牌,也沒有任何標示可以指出這個地方的性質。但我確定沒弄錯地址,因納德薩就在這裡。入口處上方有兩個小小的監視器——天主的國度還真是戒備森嚴哪!我往玻璃大門走去,門立即自動滑開。我緩緩走進鏡面地板的寬闊白色大廳。一道電梯門將盡頭的牆分為左右兩邊,兩邊都環繞著優雅的黑色螺旋樓梯。
在好幾處地方我都發現這個宗教組織的標誌:一個立在太陽上方的十字架。那位駭客朋友曾經寄給我們看過。我右手邊有位女士坐在接待櫃台前面,正在電腦的鍵盤上打字。她大約三十幾歲,身材削瘦,化著很濃的妝,穿著高雅的寶藍色套裝,臉上帶著虛偽的微笑。
「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嗎?」我接近接待處,兩手放在白色的櫃台上,努力讓自己露出跟她一樣燦爛的微笑。
「我想找紀優賽普‧阿薩洛先生。」一切盡在眼神的交換中發生。她必然發現我眼中的遲疑,我也看見了她的眼神洩露出的驚訝。她的反應只遲疑了短短一秒,但這一秒已經透露出無盡的涵意。她退縮了一下,又重新露出微笑,拿起電話。我向後退了一步,雙手插在口袋,假裝一派輕鬆的樣子,但緊張的氣氛確實存在,而且幾乎是有形而具體地圍繞在四周。我聽到她對話筒小聲說了幾句義大利文,但是我聽不懂她說什麼;我的義大利文很差勁。她一直不停對我微笑,幾乎有些親切過頭了。突然我聽到左手邊傳來腳步聲。我轉頭,發現兩個男人正從電梯左邊的樓梯下來。要不是戈爾德那兩個殺手已經撞車燒死的話,我還真會以為這兩個人就是他們。一樣的黑色長大衣,一樣寬闊的肩膀,一樣方正的下巴。可惡,跟那兩個該死的黑衣人簡直一模一樣!我退後一步,他們見狀似乎也加緊腳步向我趕來。我轉頭看那個接待小姐,她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了。樓梯那邊,那兩個高大的看門狗正向我走來。就在關鍵的最後一秒,我決定立刻逃跑。我衝向大玻璃門,但門卻沒有打開。那兩個傢伙開始向我衝過來。我試著想把門掰開,但辦不到。情急之下,我用肩膀猛地撞向大門,其中一扇門扉倒了下來,砸在地上碎成千片,玻璃碎片往四方飛散。我跑到街上。幾十個山達基的示威者目瞪口呆地看著我。這群討厭鬼這回恐怕會救了我的命。我向他們中間跑去,那兩個壯漢距離我只不到幾步。我在這群後知後覺的示威者之間穿梭,聳著肩膀向前衝,在這群賀伯特信徒之間撞出一條通道,直奔向里昂路。我不顧川流不息的車潮,迅速穿過大街。一輛巴士差一點撞到我,還好在大按喇叭的同時及時閃避開來。一踏上對面的人行道,我馬上回頭查看那兩個壯漢在哪裡。幸運的是,面容冷酷的壯漢渾身肌肉,反而拖慢了他們跑步的速度。他們還在對街的人行道上,眼光四處搜尋著我的身影。我趕緊彎下身,快速地往里昂車站走去,貼著骯髒的牆壁,在報攤與噴泉飲水臺間閃躲穿梭,然後走向左邊的一條路。當我確定自己已經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後,我便開始狂奔。一直跑了很久,直到多美斯尼勒大道的拱廊才停下來喘口氣。我筋疲力竭,眼光來回尋梭,看那兩隻看門狗是否還跟著我。看不到他們之後,我決定進一家咖啡廳躲一躲。我進入迪德羅大道的咖啡吧,眼睛還一直不停往外看。我趁機在這兒買了一張手機的預付卡,然後滿身大汗走向吧台,向眼光狐疑的侍者點了一杯咖啡。站在吧台邊,處在親切的常客、吵鬧的醉鬼和興奮的賭馬客之間,我喝下濃縮咖啡,試著遺忘剛才的驚險鏡頭。我問我自己,剛才我到信德會的冒險到底有什麼意義?我什麼也沒發現,只知道他們警備森嚴,還有他們很想抓到我,除此之外什麼也沒發現。甚至連他們巴黎總部的接待小姐似乎都知道內情!但所謂的「內情」又是什麼?雖然那兩個追逐我的壯漢和戈爾德那兩個人的外型幾乎一樣,但也不表示這四個人一定屬於同一個組織。就算其他星球上的保安,恐怕也穿著和他們一樣的外套,也一樣有副冷酷的方下巴。但是……我付了咖啡錢,安靜地走出咖啡吧。就在我完全意想不到的時候,竟然與信德會那兩個討厭的警衛撞個正著!他們顯然一直在找我,可是這樣碰上我,他們似乎也很驚訝。我想也不想地衝向迪德羅大道,奔跑的時候抬起頭,似乎這樣可以讓呼吸順暢一點。我以超越我年齡應有的體力跑著,將全身的力量都逼向雙腿,努力往前一分分前進,每一公分似乎都那麼遙遠,但我還是必須儘量拉開那兩隻獵犬與我的距離。我聽見他們的喘息在我背後咆哮,還有他們厚重的鞋子踏在碎石子路上的聲音。往來的路人見到我們紛紛閃避,都被嚇呆了。他們大概在想該擋下哪一方,是被追的?還是追人的?但我們跑得很快,沒讓他們有多餘時間思考。我的喉嚨像火燒般乾渴,大腿開始疼痛,力量就快用盡,恐怕撐不了多久了。想起剛才甩掉那兩個壯漢的情況,我於是決定再次穿越馬路。但這裡的車潮遠不如剛才那麼多,他們一下子就追上我了。我感覺到隨著路面坡度的上升,我的速度逐漸減慢。背後那兩個人與我之間的距離逐漸縮短。渾身肌肉的壯漢或許跑得比較慢,但是他們的耐力絕對比較持久。沒多久,我看見前面有個地鐵的入口。我想也沒想,立刻大步跨下台階,進入地下隧道。在樓梯盡頭,我突然失去重心,頭朝下跌到地鐵的通道上,還連帶拖著一個年輕人和我一起跌了下來。當時那兩個警衛已經來到樓梯的頂端,並對路人大吼:「讓開!讓開!」我害怕地動也動不了。他們就要看見我了。我彷彿看見他們向我撲過來,在一群視而不見的冷漠群眾間緊握拳頭痛毆我的畫面。地鐵列車響起了發車的鈴聲,將我拉回現實。這是最後的機會了。我壓著那倒楣青年的胸口,一口氣站了起來,往旋轉票口跑去,從收票機上方一躍而過,大步跨下往通向月台的樓梯。列車的發車鈴聲停止,門就要關上了。我一次踏過四級樓梯往下跳,耳邊聽見了金屬的碰撞聲,那是門扉正在關閉所發出的聲響。我跳下最後幾階樓梯,落在月台上,與列車只差一步。我及時把腳伸入門縫,然後又將雙手也伸進去,用盡全力掰開車門,終於擠進車裡。列車的兩扇門扉在我身後重重關閉,車子就要開動了。就在此時,那兩個追逐我的警衛也抵達月台。
「媽的!」一個吼道,但另一個卻不放棄。他開始沿著列車跑,並也用手使勁地想拉開門把。門的卡榫已經拴上了,但那討厭的傢伙至少有一百三十公斤的肌肉!兩扇門扉終於在他的力量下逐漸打開。我毫不遲疑用力踢他的手指,然後聽見他疼痛的慘叫,他立刻鬆開緊抓車門的手。車門再度關上,列車繼續上路,將那兩隻氣喘吁吁,雙手又流血的看門口遠遠地拋在後頭。
6當我在下午醒來時,蘇菲正坐在房間的另一頭,彎身看著小木桌上的東西。太陽透過淺色的窗簾,在房間地板上劃出一道道寬闊的白光。遠處傳來巴黎街道的吵雜聲。米色的房間大而奢華,附有深色的傢具和赭紅色的床幔。放眼所及,到處都充滿了花朵:花瓶裡、餐桌上,窗簾上也佈滿了花朵的圖案。蘇菲和我的物品隨便散放在床旁邊的地上,一早到達的時候根本沒有時間整理。我在床上坐直身體,背靠著床頭。蘇菲慢慢轉頭看著我。在她面前,我看見我父親的筆記本和那兩幅畫。
「來啊!」她看見我醒了,便催促我過去。我一邊伸懶腰一邊低聲埋怨。光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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