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充滿邪惡謎團與致命騙局的小鎮,
裴倫的遭遇,就和電影情節一樣兇險血腥……
約翰‧裴倫畢生的夢想,就是拍電影,然而卻淪落到只能擔任為電影勘景的『景探』。在好萊塢當紅名導的利誘下,裴倫跟著電影劇組來到了密蘇里州河畔的蒼涼小鎮麥達克斯。
某天夜裡,裴倫騎車出去買啤酒,卻不幸撞上了路邊莽撞開啟的車門。而原本只是一樁微不足道的小車禍,竟讓裴倫成為兇殺案的唯一目擊證人!
聯邦調查局跟當地警方都要裴倫招供,黑道則要他封口,還有一個神秘的金髮波霸美女企圖接近他。在正邪雙方的逼迫下,裴倫的好友不幸死於非命。憤怒的裴倫決定站出來,除了必須證明自己的清白,還要揪出真正的兇手,讓小鎮重回安寧……
驚悚大師迪佛筆下的『景探』裴倫,融合了藝術家的頹廢感性以及西部遊俠般的正義熱血。他踩著牛仔靴,從一地浪跡到另一地,只為了完成別人拍電影的夢想,也為了保住心中拍自己電影的夢想。如果人生就像是一場電影,那麼裴倫無疑就是『最佳男主角』,這一秒,他是天涯浪子;下一秒,他是溫柔的情人;一轉身,他又成了一心只想找出兇手的智慧神探!而在每一格底片之間,裴倫不停的變身,也讓我們讚歎不已!
作者簡介:
當代偵探小說巨匠
傑佛瑞.迪佛 JEFFERY DEAVER
一九五○年出生於芝加哥郊區的傑佛瑞.迪佛,從小即嶄露寫作的天分,他在十一歲時便完成個人第一部小說,而後更以詩作、小說得過多項文學獎。他曾當過記者、民謠歌手;從密蘇里大學新聞系畢業後,一度為雜誌社撰稿;之後又進入福特翰大學就讀法律系,取得學位後,曾在華爾街工作數年,而也就是在這段漫長的通勤時日裡,他開始以自己所熱愛的偵探小說進行創作。
他至今已出版近二十本小說,作品被譯成二十五種以上語文版本。在他眾多的作品中,最受矚目的是讓他躋身暢銷作家之列的『神探萊姆』系列,其中《人骨拼圖》被環球影業公司改拍成電影,由丹佐.華盛頓和安吉莉娜.裘莉主演。
迪佛不僅是全美各大暢銷書榜的常客,亦曾獲『安東尼小說獎』提名、兩度獲選『艾勒里.昆恩讀書會』年度最佳短篇小說獎,以及五度獲美國偵探小說作家協會提名『艾德嘉獎』等多項榮譽,《空椅》一書並榮獲『W.H.史密斯好讀獎』。二○○四年,他又以《野獸花園》獲得英國犯罪小說作家協會年度最佳長篇小說『鐵匕首獎』,並以<週末度假者>榮獲年度最佳短篇小說『短匕首獎』。毫無疑問的,傑佛瑞.迪佛是當代推理小說界最耀眼的大師級作家!
傑佛瑞.迪佛官方網站:www.jefferydeaver.com
22號密室網站:www.crown.com.tw/no.22
譯者簡介:
子玉
畢業於臺大外文系,譯作包括《銀舌惡魔》、《生命戰士的智慧秘笈》、《暗世主德克》、《願景的力量》、《這一年,我只說YES!》、《轉業聖經》等書。
章節試閱
他只想要一箱啤酒。
看情況,非得他親自出馬去買不可了。
照史岱爾的說法是,『總不能教我用摩托車後座載一大箱樂霸(Labatt)啤酒吧?』
『那就算了。』裴倫對著行動電話說。
『要半打裝的話,我是載得動,只可惜後座的架子有點鬆脫。算是我欠你的,我說的是架子。對不起。』
這輛山葉摩托車是電影公司的財產,是發給裴倫的公家車,但裴倫把車借給史岱爾騎。史岱爾是特技演員,後座的置物架是怎麼被史岱爾弄壞的,裴倫不猜也罷。
『那就算了,』裴倫又說:『我自己去買一箱。』
掛掉電話之後,他從維納賓哥露營車的前櫃拿出褐色的飛行夾克,一面回想在哪裡有看到平價酒品商行。河濱熟食店不算遠,不過裴倫的下一張公費支票還要等一陣子才會來,他不太想花二十六塊半美元買一整箱啤酒,就算是遠從加拿大進口來的樂霸啤酒,他也狠不下心來買。
他走進露營車的小廚房,攪拌一下吉利辣濃湯,把玉米麵包放進小烤箱加熱。煮點不一樣的東西來請客吧?他的確考慮過。客人好像從沒注意到,每次裴倫招待大家牌聚,煮的一定是吉利辣濃湯。有時候,他會加幾條熱狗,或者配上馬鈴薯泥,不過主菜一定是吉利辣濃湯,還有鹹餅乾。除了這些,他就不知道該準備什麼東西了。
他也考慮過乾脆別出去買啤酒,再打電話給史岱爾,說好吧,那就載半打裝的啤酒過來。然而,他心算了一下,覺得還是需要一整箱才夠喝。打牌的人一共有五個,六個鐘頭不下牌桌,即使買一箱來,喝起來仍然有點勉強,到時候還得動員露營車裡的龍舌蘭酒和野火雞波本酒。
裴倫走出露營車,鎖上門,踏上與灰色而浪恬波靜的密蘇里河平行的路,時序是秋季,天色剛入夜,非假日的現在應該正值下班尖峰期,但是起伏不平的路上不見車流。他把夾克的拉鏈拉至最高處。裴倫的身材高瘦,今晚穿的是牛仔褲和工作衫,這件工作衫原本是黑色,現在褪成了斑駁的灰色。他的牛仔靴在潮濕的柏油路面踩出響亮的擦踏聲。河面吹來一陣冷風,鹹鹹的腥臭味熏得他眼睛刺癢,耳朵也隱隱作痛,他怪自己出門前沒戴湖人隊的小帽或史丹森牛仔帽。
他的步伐很急,擔心丹尼提早到了,他們目前拍的劇本就是由丹尼執筆。裴倫最近去丹尼的旅館房間,在浴缸裡放了一條十磅重的大鯰魚。丹尼氣得撂下狠話,一定要把他的露營車門焊封起來才能洩恨。
其餘兩位牌友分別是場務和一位律師。這位場務是聖地牙哥人,有符合商船隊船員出身的外表,身上免不了有刺青。律師是聖路易人,鷹鉤鼻,雙下巴。電影公司的洛杉磯辦事處請他負責和本地人協商人事地物的合約。這位律師三句不離華府的政治,活像競選公職卻因為只有他太老實而落敗的人。聽他嘮叨政治很煩,不過倒是個不錯的牌友,因為他的賭注下得大,輸了錢也不臉紅脖子粗。
裴倫雙手插在口袋裡,轉進了亞當斯街,遠離河邊。他望著麥達克斯鐵工廠。這棟紅磚建築已經人去樓空,外表陰森淒冷。
他心裡想著,濕氣好重,大概快下雨了。
他想,在這個臭小鎮拍片,進度該不會落後太多吧?
辣濃湯不會燒焦吧?出門前有沒有把火轉小?
他心裡想著一箱啤酒。
『高狄亞都走第三街,知道吧?他通常六點或六點半才下班,不過今天晚上他要請一個小姐喝酒,我不知道這個小姐是誰。』
菲立普.隆布羅問羅夫.貝爾斯:『他來麥達克斯做什麼?』
『別急,聽我講。他會去「歡喜惡棍」喝酒。聽過那裡嗎?然後他會去卡勒漢吃牛排。』
隆布羅聽了低下頭,兩指比出V形摸著臉頰。他的皮膚曬得有點黑,臉型偏長。然而,他偏黑的膚色稱不上是古銅色,反而比較偏銀,近似白金,和滿頭白髮相稱。他的頭髮以噴膠細心定型。他說:『高狄亞的保鑣呢?』
『保鑣不會跟去,高狄亞認為麥達克斯很安全。對了,他跟餐廳預約七點半。我算過了,從酒吧走到餐廳要五分鐘,他們會在七點十五分出發。』
羅夫.貝爾斯邊說邊往前坐。坐在海軍藍的林肯車前座的他,今年三十九歲,肌肉發達,渾身毛茸茸,唯獨頂上無毛。他的臉肥得不太合乎比例,感覺像戴了電影特效用的乳膠面具。他長得並不醜,但單看他這張臉的話,過多的肥肉讓他看起來像月亮。今晚他穿了紅黑相間的條紋橄欖球衫和藍色牛仔褲,外加一件皮夾克,『他走第三街,那邊有條往西的巷子,黑漆漆的,史帝維會在那裡堵人,表演遊民刺刀術。』
『遊民?麥達克斯又沒有遊民。』
『好吧,那就扮酒鬼,麥達克斯總有酒鬼吧?』貝爾斯說。
『好。』
『他有一把迷你貝瑞塔手槍,點二二口徑,連消音器都可以省了。我帶的是魯格槍。史帝維會喊他一聲,他會停下來回頭看,然後史帝維就會走過去解決他,我會待在後面以防萬一。之後我會趕緊閃人,奔上史帝維的車子,過了河就閃得不見人影。』
『那樣的話,我會在巷子前面,』隆布羅說:『在第三街上。』
羅夫.貝爾斯一時不吭聲,只是盯著隆布羅的眼睛,看到的是鷹鉤鼻、和善的眼神、合身的西裝、變形蟲花樣的領帶……說也奇怪,他再怎麼看,也看不出其他東西。他以為能輕易看出隆布羅的底細,以為銀髮、戴舊了的勞力士、擦得晶亮的深紅色流蘇懶人皮鞋就能說明隆布羅的一切背景。可惜他看不出端倪,只看見表象,就像《時人》雜誌的照片。
隆布羅冷靜地回瞪羅夫.貝爾斯的眼睛,『怎樣?不准我在巷口等嗎?』
羅夫.貝爾斯認為若想比賽,他保證瞪得贏對方,不過他選擇改看自己手背的鬈毛,『這個嘛,我覺得不太好,已經跟你講過了。』
『對,你講過了。』
『是啊,我還是覺得不太合適。』
『我想看他死。』
『別急嘛,照片會登在《聖路易郵報》上面,《記者報》(Reporter)也會登,彩照喲。』
『七點十五分,我會過去等。』
羅夫.貝爾斯以手指敲著林肯車的皮椅,『我可不想遭殃。』
隆布羅看看自己的手錶,表殼泛黃邊緣破損,六點五十,『我可以找別人來做。』
羅夫.貝爾斯等了片刻才回應,『沒必要,你想去看戲是你家的事。』
『對,是我家的事。』
羅夫.貝爾斯不吭聲就推開車門。
就這樣出事了。
狗娘養的……
『砰』的一聲,玻璃撞上玻璃,發出兩三聲悶悶的劈啪聲。羅夫.貝爾斯看見一個瘦瘦的男人站在車門邊,身穿褐色皮夾克,低頭苦笑,意思是,就知道會發生這種鳥事。厚紙箱側倒在人行道上,冒泡的啤酒從箱底汩汩流出。
瘦男人看著羅夫.貝爾斯,視線接著探進車內。貝爾斯關上車門走人。
瘦男人面帶懊惱的苦笑說:『喂,我的啤酒……』
羅夫.貝爾斯不理他,自顧自走上亞當斯街。
『喂,我的啤酒!』
羅夫.貝爾斯無視對方。
瘦男人走向他,『我在跟你講話,喂!』
羅夫.貝爾斯說:『去你的。』隨即轉彎離開。
瘦男人呆呆望著他的背影,嘴唇扭曲,一肚子火,瞪了幾秒鐘才彎腰望向林肯車的車窗裡面。他把雙手拱成杯狀向內瞧,敲一敲車窗,『喂,你的朋友……喂……』他又敲敲車窗。隆布羅推動排檔,車子迅速開走,瘦男人往後跳開,看著林肯車消失。他跪下來收拾殘局,看著紙箱對著水溝猛吐啤酒,活像漏水的消防栓。
麥達克斯警察局的一級巡警唐尼.巴菲特站在街頭,看著啤酒流光了,心想如果這事發生在西區的卡布里尼貧民國宅區,肯定引來十幾個男人爭舔水溝,不然就是踩著破瓶子拿刀互砍。
巴菲特靠在磚牆邊,看著這位打扮像牛仔的瘦男人打開紙箱搶救啤酒,如同小孩在挑選玩具。牛仔站起來,數一數碩果僅存的瓶子,大約有十二到十五瓶,紙箱快被啤酒泡爛了。
巴菲特本以為瘦男人會賞對方一拳。以巴菲特的個性來說,在他進警校和當警察之前,碰到這種情況的話,一場肉搏戰是免不了的。他看著牛仔把啤酒一一排好,藏在紐曼家具批發店旁邊的陰暗處。牛仔一定還想再回店裡,他把箱子丟進垃圾桶,在褲子上擦擦雙手。
巴菲特巡警離開牆邊,過了馬路。
『晚安,先生。』他說。
牛仔抬頭看,搖搖頭說:『剛才看見了嗎?竟然有這種事。』
巴菲特說:『我來幫你看著,你要去拿塑膠袋是吧?』
『對。』
『我想也是。』
『謝謝。』他消失在空曠的街頭。
十分鐘之後,牛仔回來了,手裡多了一個塑膠購物袋,裡面是兩組半打裝的啤酒。他的另一手拎著小紙袋,遞給巴菲特。
『本來想請你喝樂霸的,不過你們執勤的時候好像有規定,我只好改請咖啡加甜甜圈。袋子裡有兩包砂糖。』
『多謝了,先生。』巴菲特拘謹地說,覺得不好意思,不知道牛仔為何請客,『沒必要嘛。』
牛仔撿起完好的啤酒瓶,放進購物袋裡。巴菲特並沒有主動幫忙。最後牛仔站起來說:『我是約翰.裴倫。』
『唐尼.巴菲特。』
兩人點頭致意,沒有握手。
巴菲特巡警舉起咖啡,宛如敬酒致意,然後走開,聽見牛仔往河邊走去,酒瓶叮噹作響。
當晚七時二十分,文森.高狄亞對金髮女伴說:『該吃飯了。』他向下看著低胸白洋裝裡的風景。
『你想吃什麼?』她講話時帶著些許氣音,微笑時擠出小小的魚尾紋。她的妝化得太濃了些。
高狄亞最迷這一型的女人。雖然他把這種女人當成商品看待,卻盡量避免過度貶損對方。跟他約會的女人有些智商很高,有些信教,有些常去當志工行善。雖然他看上的不是頭腦、心靈、或是良心,但她們聊到個人興趣的時候,他一定專心聽,秉持誠摯的好奇心。
反過來說,他最想對這位小姐做的是帶她回自己的公寓,教她別再囉唆什麼精神嚮導的狗屁,趕快趴成狗爬式,撩起她的吊帶襪,像馬韁一樣拉著。想到這裡,他把刻意挨近酥胸的手肘貼過去,對她說:『這一次我講的是晚餐。』
她被逗得噗哧一笑。
他們離開歡喜惡棍酒吧,過了沿河路,轉彎走進第三街,往麥達克斯鎮的鬧區前進,路過了面目猙獰的倉庫、一樓的辦公室、齷齪的咖啡店,也經過舊家具店,店面堆滿了有污漬又破舊的二手家具。女人緊緊靠著他避寒。冷風令高狄亞聯想到他在開普吉拉多郡的童年。他放學時走路回家,穿著涼鞋,邊走邊踢落葉,吃著糖霜蘋果或萬聖節的糖。萬聖節的時候,他搞過幾次瘋狂大把戲,現在每嗅到秋天的冷空氣,必定會聯想起甜蜜的往事。高狄亞問:『妳小時候都怎麼過萬聖節?』
她先是怔了一下,然後才專心回答,『喔,我們玩得很開心。我以前最常扮成公主之類的,有一年還打扮成巫婆。』
『巫婆?不可能,妳扮得再用力也不像。』
『你的嘴真甜……我們會去要糖果,要一堆又一堆的糖果,真的好多好多。我喜歡吃貝比魯斯。啊,講錯了,貝比魯斯是全壘打王,我喜歡的是寶貝魯斯巧克力棒䔮。我的絕招是,找一間要得到寶貝魯斯的房子,然後三番兩次過去討。有一年,我要到了十二條寶貝魯斯,不過我應該小心一點,我小時候長很多痘痘。』
『現在的小朋友不太流行討糖果,太危險了。妳聽過嗎?有壞人在蘋果裡面插了針,送給小孩吃。』
『我從小就不愛蘋果,只喜歡巧克力棒。』
『寶貝魯斯。』高狄亞記住。
『我們要去哪裡?這一帶怪恐怖的。』
『麥達克斯本來就恐怖,不過這裡有間牛排館,是堪薩斯城以外全州最棒的一家,叫做卡勒漢。妳喜歡牛排嗎?』
『喜歡,我也喜歡海陸大餐。』她嬌羞地補上一句,『可惜好貴。』
『那家好像也賣海陸大餐,妳想吃的話儘管點,妳想要什麼都可以。』
羅夫.貝爾斯站在街角,躲在密蘇里國家銀行的凹角裡,看著這對男女漫步經過昏暗的街燈下。街燈共有四顆燈泡,其中三顆已經燒壞。女孩依偎在高狄亞身旁,這對貝爾斯有利,因為如果高狄亞有帶槍,她會妨礙高狄亞開槍。
菲立普.隆布羅的深色林肯城市車(Town Car)停在對面,笨重得像航空母艦,排氣管噗噗響著。羅夫.貝爾斯端詳著完美的車身,看著亮得無可挑剔的鉻合金。接著,他看著隆布羅坐在駕駛座上的身影,隆布羅瘋了,他為什麼會想旁觀槍擊的過程,貝爾斯怎麼也想不透。貝爾斯知道,有些人奪取他人性命時會產生快感,會撩起莫名其妙的性興奮。但他知道,隆布羅是覺得這事非看不可,而不是想看。
冷空氣中飄來一陣人聲,原來是貝爾斯的搭檔史帝維.孚朗正在表演精神病遊民的戲碼,『真的有,我不蓋你,就是有嘛!我在報紙上讀過……我在報紙上讀過我讀過,你讀到什麼別管,你讀到什麼別管……』
這時貝爾斯以為聽見史帝維把貝瑞塔的滑座向後拉,但也可能只是他的想像﹔在這種緊要關頭,人難免會聽見或看見原本無聲或隱形的東西。他的神經緊繃起來,宛如街頭飆車手在等綠燈。他真希望自己別緊張成這副德行。
皮鞋踏在水泥地上的聲響非常響亮,踏地聲與磨地聲響徹無人的人行道。
嗤嗤笑。
踏地聲。
高狄亞的鞋子反射出亮光。高狄亞追求時髦,這一點人盡皆知,羅夫.貝爾斯也不例外。他知道高狄亞會穿一雙五百美元的皮鞋,羅夫.貝爾斯的鞋子則印了『人造皮鞋面』的聲明,而鞋面的產地是臺灣。
腳步聲就在二十英尺外。
林肯車的排氣管低響著。
羅夫.貝爾斯心跳不已。
史帝維像個胡言亂語的醉漢,自己跟自己吵架。
金髮女郎嗤嗤笑著。
史帝維說:『先生,賞個兩毛五吧,拜託?』
假如高狄亞不停下來,不拿著鈔票往前遞,那就糟了。
羅夫.貝爾斯開始過街,手持一把大型的魯格槍,感覺槍管沉甸甸的。接著,女郎尖叫出聲,只見現場一陣騷動,高狄亞把她甩到史帝維和他之間,把她當人肉盾牌。啪的一聲,然後再一聲。金髮女郎癱倒在地。
高狄亞拔腿就跑,動作很快,想逃離現場。
基督保佑啊……
羅夫.貝爾斯舉起沉重的手槍,連射兩發子彈,至少命中高狄亞一次,他認為擊中了高狄亞的下頸部。高狄亞跌撞在人行道上,短暫地舉起一隻手,隨後再也沒有動作。
隆布羅的林肯車開動了,油門踩得急,引擎發出高分貝的呼呼聲。
安靜了片刻。
羅夫.貝爾斯向高狄亞跨出一步。
『不許動!』
叱喝聲來自五步之外,嚇得貝爾斯差點嘔吐,激得他的心臟亂跳,甚至懷疑自己該不會心臟病發作。
『就是你,還懷疑!』
羅夫.貝爾斯放下舉槍的手,槍口向下,呼吸變得斷續而不規律。他嚥一嚥口水。
『放下武器!』喊話的人嗓音帶有難以壓抑的歇斯底里。
『我放下就是了。』羅夫.貝爾斯遵命。他放下槍時瞇眼看了一下,幸好槍沒有走火。
『趴在地上!』警察彎著腰,舉槍直直瞄準貝爾斯的頭。
『好啦!』羅夫.貝爾斯說:『別開槍,我趴下去就是了。』
『快趴!』
『趴就趴!趴就趴!』貝爾斯先是下跪,然後向前臥倒,嗅到了油漬味和狗尿的騷味。
警察在他身邊繞了半圈,踢掉魯格槍,拿著對講機報告,『我是巴菲特,人在麥達克斯鬧區,狀況十之十三,發生槍戰,兩人中彈,需要救護車和支援,地點是──』
麥達克斯警察局與消防隊的無線電中心無從得知發話地點,至少一時查不出來:巴菲特的通話陡然停止,因為史帝維.孚朗從巷子走出來,朝著巴菲特的背後清光了所有子彈。
巴菲特悶哼一聲跪下,伸手想摸背後,卻向前倒下。
羅夫.貝爾斯爬起來,撿走魯格槍,走向不省人事的警察,對準頭部扣下扳機。
他把沉重的藍色槍管慢慢移向警察汗濕的頭髮,以左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心跳了八下,手臂繃緊又放鬆。他向後站開來,轉身離開警察,改朝高狄亞和金髮女郎的頭各開一槍。
貝爾斯與史帝維彷彿剛看完籃球賽,急著去喝啤酒,快步走向一輛偷來的火鳥車,車身的側面畫了一道象徵火速的紅線。史帝維發動引擎,貝爾斯在舒適的單人座坐下。他豎起粗短的食指,伸向上唇,嗅著酸酸的火藥味與雷管煙味。車子緩緩開向河邊,貝爾斯看著從南方的聖路易市區的天空中輝映出來的光芒,心想接下來只需對付目擊者──買啤酒的那個男人──任務就圓滿達成了。
他只想要一箱啤酒。看情況,非得他親自出馬去買不可了。照史岱爾的說法是,『總不能教我用摩托車後座載一大箱樂霸(Labatt)啤酒吧?』『那就算了。』裴倫對著行動電話說。『要半打裝的話,我是載得動,只可惜後座的架子有點鬆脫。算是我欠你的,我說的是架子。對不起。』這輛山葉摩托車是電影公司的財產,是發給裴倫的公家車,但裴倫把車借給史岱爾騎。史岱爾是特技演員,後座的置物架是怎麼被史岱爾弄壞的,裴倫不猜也罷。『那就算了,』裴倫又說:『我自己去買一箱。』掛掉電話之後,他從維納賓哥露營車的前櫃拿出褐色的飛行夾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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